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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花式作死记-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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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刻意隐藏身份相貌,但一路上仍有不少人认出她们,有几次还引起了不小的暴动,越来越多的武林侠士被引来,宫姒锦与她师姐二人应对不暇,好在每次都有某人出手,助她们化险为夷。
宫姒锦此时正在冲击幻音神功第六重,正是最重要的时刻,若心定清净,则平安无虞,只是如今她心魔已生,几次都险些焚心走火,不得已只好罢手,然而总卡在这个关键时刻,她自己也是七上八下。
两人干脆弃了马匹,决定走水路,虽行进慢一些,但至少安全,汪洋大海上,若还能被江湖义士认出,那可真是出门没看黄历,背到家了。
文婉清雇了一艘大船,往日不见她吃喝用度有多奢靡,这次便能看出听香榭财力了,雇船不是小数目,然她连眼都未眨,便掏出一打银票,堪堪给那眼高于顶的船夫一记巴掌,实在是痛快,不过登上大船,行于碧蓝大海,某些人却不痛快了。
船尾不远处一艘楼船始终追随,相隔不差一里,遥遥相望,便可见那甲板之上端立的某人,白衣肃然,玉带翩翩,只是愈发清瘦的身影于海风之中,似摇摇欲坠,虽看不清他神色面容,宫姒锦仍觉他如磐石般屹立,心中不免有气,这人执拗,竟追了这些日子。
本来文婉清提到要走水路,她心中一百个不乐意,她自幼不懂水性,年幼时有一次顽皮,不幸落了水,险些丢了小命,被随行的护卫救上岸来,回家后还挨了大哥一顿鞭子,至今想起来皮肉仍隐约觉得疼,她从来都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阿姊说她面上没心没肺,实则心重又记仇,她觉得这话说得很中肯,她一直是这样的人。因那次经历,她几乎不碰水,到了岸边也只是玩沙赏景,但今次果断点了头,还是考虑到水路耗时久,有些人军务繁重,兴许就放弃了。
只是她没料到那人竟这般执着,心中说不出的纠结,气他脾气犟,但心底又莫名的欣喜。
情窦初开的少女哪里明白这些复杂的心思,只是站在船尾与他遥遥相望时,心里苦涩地难受,却又有些许安慰,似乎只要他在就好,只要能看到他,即使相视无言,她也可安心踏实地作践这段感情。
只是谁愿意有始无终了,但那封信笺的坎她无论如何也迈不过去,他甚至没有一个解释,要说逃婚,她亦是逃了,甚至比他的逃婚更肆无忌惮,然她就是受不了他与林若言一起骗她,三个人中只有她被蒙在鼓里,至于说为何如此生气,兴许是因为那与他帮凶,助他劫持自己的,是林若言罢。
如今,她已能正视这两份感情,她就是对两个男人都放不下,对慕云清是过往的情殇,而对于林若言,则是日久生情的情愫罢。她曾问过师姐,自己是不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为何她会同时喜欢上两个人,师姐说,也许她是不太爱,戏文上讲,若是真心诚意地爱一个人,便想将一切都给予他,可她如今还能分出一半的心,可见真心不足。宫姒锦不言,这没道理,她心痛,怎么能说是不爱,不爱会心痛吗?
远处伴着海风,绵长而悠远的笛声飘洋,日暮四合,海浪上的星辰升得特别快,不一会儿,靛蓝色的晴空便亮起了密布的繁星,宫姒锦靠着船橹席地而坐,甲板上的晚风极大,却湿润柔和,并不似陆地上那般,吹得两颊生疼。
她怔怔望着远处发呆,手撑着头,那人就站在甲板,片刻也不曾离开,他累不累,饿不饿?手指不听使唤摸向腰间紫玉箫,对方一曲杏花春雨悠悠扬扬,她偏要以平沙落雁来和,既不应景,又不对情。
那头的笛声明显一顿,却转瞬恢复如初,仍是缓慢而绵长地诉说着情殇,然在乐律上,他哪里能与宫姒锦相提并论,每到高潮,她的一个曲音流转,或是硬生生提了一个音阶,都让他措手不及,若有人在旁,见到往日沙场上挥斥方遒的慕将军,一定会震惊于他此刻的兵荒马乱。
好端端的一曲杏花春雨,堪堪被人磨得支离破碎,对方似也没了耐性,未吹完,便放下手中玉笛,听她胡闹。
宫姒锦于乐律上有所造诣,如此海面终得平静,心却不静,曲子吹完了一首接一首,只她一人独奏,却都洋洋几分较劲的情绪,最终随心随性,还是败给了一曲杏花春雨,洞箫声色飘荡海面,宫姒锦心静了,远处甲板上的身影似也沉沉慰然了。
……
十日的行程改为海路,即使船桨如飞,也要增到半月。时日长了,变故也变多了。
海上从来不乏变故,比如风雨大作。
前一刻还风平浪静,下一刻便已是狂风骤雨。宫姒锦习惯于每晚依在船尾,自从她那日与他较劲斗曲,慕云清让着她,便再未吹过笛子,虽安静了不少,但这寂寂海上,她也难免落寞。正怅然,一阵狂风而至,头顶上的乌云忽然就遮了星月,漆黑一片,海浪击打着船面,甲板上剧烈摇晃。
有船员从船舱中涌了出来,着急忙慌地掌舵降帆,文婉清被这海水的撞击惊醒,见宫姒锦不在床上,知她又去了甲板惆怅,便赶忙出来寻她。
为数不多的几个船员此时正手忙脚乱地拽着缆绳,老船夫指挥着众人收起船帆,亲自掌舵,谁也没注意,黑暗中微乎其微的一个落水声。
时至寒秋,冰冷的海水刺骨,渗入到人的皮肤都有一种浑身结冰,即将碎裂的错觉,然而肺部又因吸了水而火辣辣地疼,最开始还知要扑腾着挣扎,然而身子愈来愈重,意识也逐渐模糊,幻音神功本能提起护体,却终究有限,她不会游水,又对这水面充满了畏惧,年幼时的黑暗猛地袭来,孤独而绝望的恐惧侵袭而至。
奈何她强撑着挣扎,可肺部的膨胀已到了极限,狂风暴雨巨浪滔天,她这般死都死得默默无闻,谁知道她因一时的出神而失足掉落海底,最终娇嫩的身躯喂了鱼,满腹愁肠的心思魂飞魄散。
却就在三魂七魄消散前,在她身子下沉的罅隙间,她隐约见到有一道更加漆黑的阴影遮了海面,扑通一声,清瘦却矫健的身影已将她捞住,夹在怀中腋下,游出海面。
那人将她抱上船,双手在她腹部用力一按,海水吐出了不少,却仍是没甚气息,宫姒锦在恢复意识的前一刻尝到的是馨甜,唇瓣上柔软,源源不断的气息不知通过什么过筛,清甜又馨香。
她下意识地吧了吧嘴,那人动作一顿,于下一瞬,不动声色地躲了开,左右伸手不见五指,谁也看不出他脸红与否。
肺部呛了水,如火灼烧,她开始剧烈地咳嗽,那人伸手想为她拍背,却最终还是顿在了半空,一双清澈的瞳眸于黑暗中熠熠,宫姒锦看出了心疼。
“进去换身衣裳,这般湿着要风寒。”犹豫许久,他终是开口,声色沉沉低哑,如他每晚的倾诉。
“送我回去。”
那人隔了一瞬,近似恳求,“头发都湿了,进去干一干,等暴风雨停了,我就送你回去。”
过了好久,他一直扬袖为她遮着雨,自己被雨水击打,却犹不自知,仍是耐心等着她回答,宫姒锦终究是于心不忍,叹息道:“我师姐要担心。”
那人于如坐针毡般静候许久,听到这一言终于一瞬间喜上眉梢,他急急点头应道:“我知道,我会让船员发信,让他们那边知道你在我这里,等风浪一停,两船相靠,便叫你回去。”
黑暗中,宫姒锦轻点了点头。
慕云清将煮好的姜汤送到她船舱中时,宫姒锦正自己发功干着头发,一身宽大的衣袍套在她身上,愈发显得她身材娇小,看到这一幕,他只微微颦了下眉,便于床沿坐下。
宫姒锦接过他手中姜汤,这次见识了他性子执拗,又不想与他多说半个字,便听话得一饮而尽,随后依着他扳过身子,干着发。
他的手覆上她长发,耐心而又温柔,一遍又一遍地梳理着,发心暖暖,知他正在发功。
“可还冷?”他问。
宫姒锦却不答,这屋中烧了炉子,又喝了一大碗姜汤,此时他又用真气给他干发暖身,他明知故问,又在没话找话。
对方见她不言声,竟破天荒地笑了一下,“宫商说你怕水,果不其然。”
宫姒锦闻言正疑惑,轻蹙眉。
对方及时补充一句,“我又没有藤鞭,也不敢打你。”
宫姒锦猛地反应过来,昔日宫商为惩她顽皮落水,举鞭痛打,这是女孩的丑闻,她蓦地扯开他手中长发,恨道:“哥哥还真是什么都与你说。”
慕云清顿了顿,道:“当日你哥哥说你什么都好,我尚还不屑,如今自食其果,是我不好。”
“现在呢?”
“正如你哥哥所言,什么都好。”慕云清低喃。
“你一早便认出了我罢?”宫姒锦背着身,垂头于他宽大的衣袖中,闷声道。
慕云清仍顺着她的发,听罢手上动作一怔,半哄半柔道:“别哭。”
对方却执念,追问:“我问你话呢。”
默然许久,他终是回答,对不起。
宫姒锦埋首苦笑,她其实盼着他说一句不是,至少这样不怪他,然而事实却是他早就认出了她是谁,却仍将她拒之门外,说到底,十年前的梦,只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独角戏。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一天宅在家,磨磨蹭蹭去写了个短篇,又看了看动画片,更新就晚了。。。
男主脱马不远,大概。。。五章?
并且我一直以为《平沙落雁》是单纯的古琴曲,结果发现改编成箫曲还挺好听
☆、青崖放马
慕云清照他承诺的,在暴风雨平息后,让宫姒锦与文婉清相见了,只是稍有不同,他趁宫姒锦熟睡时,打发走了那艘船,将文婉清接上了他的楼船,从而每日遥遥相望,变成了抬头不见低头见,虽然甚是无奈,却难掩心头的一丝喜悦。
慕云清的楼船豪华又坚固,那晚的风浪都过得尚还平稳,对于宫姒锦这种惧水又晕船的人而言,简直就是救星,终于解了失眠,踏实地睡了两晚后,她便不再闹腾着要上岸了。她安抚自己,反正这船又不要钱,不坐白不坐。文婉清却笑她,之所以能安寝,只怕是因某些人在身边夜夜相守罢。
夜夜相守……
宫姒锦不敢相信,原来每晚再无梦魇,是因着他在身边,难怪每次初醒,床畔都是温的。
诚然心酸,但宫姒锦对他却愈发冷淡,有他在旁,她几乎连只言片语都吝啬给他,海上闲暇,她便练剑,可是她从来没想到原先那般冷清寡淡的男子,耍起赖皮来就跟一块狗皮膏药一样,时时刻刻都要出现在她面前,久而久之,宫姒锦便可无视他的存在了。
他二人之间的冷战持续了很久,绕了大半个地平线都相安无事,却在上岸前无声地爆发了。
海上行了不少时日,慕云清又日日在她左右,亵衣内衣有些难以启齿,脏了便藏在包袱里,她与师姐尺寸不符,时间长了没得用,宫姒锦便将自己裹得极厚,又在胸前腰间垫了不少软布,睡下时身上缠得难受,也久久没入眠。
刚翻身面壁,颀长的身影推门而入,动作轻缓,似怕将梦中人吵醒。心中的烦闷燥热登时一扫而空,她听着那人走进,感受着他熟悉的气息,从始至终,她不动声色。
本以为他只是这般静静地看着,却没想过了一会,身边忽然出现一个温暖的环抱,他小心翼翼地躺下,又如视珍宝一般将她蜷在怀里,是极克制着,才没让他发觉她身体的僵硬,宫姒锦压抑着眼角酸涩的冲动,两人相隔一个床沿的距离,心却像隔了片汪洋。
“哭什么?”慕云清将她拥得更紧。
“你那只眼看见我哭?”她苦涩一笑,然后佯怒道:“知道我没睡,还敢这样?”
他默了默,然后道:“许多天都这样,已经习惯了。”
“你大胆!”宫姒锦蹙眉,“你是我什么人,你就敢这样?”
慕云清将脸埋进她香颈,依恋缱绻,“我只知你心中有我,不然也不会夜夜依着我,唤我名字。”
宫姒锦猛地坐起,抬手便是一巴掌。
因携了内力,掌风呼啸,习武之人真气护体是本能使然,宫姒锦却见他嘴角噙血,面目也有些微肿胀,知他吃下这一掌,定是因对她愧疚而没提丝毫内力招架,普通人皮肉之躯,想必撕裂般疼痛。
“为何不挡?”
她视线随着他起身缓缓上移,毫不避讳地注视着他的脸,而他则垂眸敛目,“是我不好。”
“你只会这一句吗?”宫姒锦不屑冷笑,“从我知道真相开始,你说了多少句‘是我不好’,可是有什么用呢?”
他默默将唇角溢出的血渍抹去,面颊凹陷又消靡,神色却与她相反,是无限放大了的诚恳与自责,“是,你说的是,再说这些都没用了,我后悔当初将你拒之门外,不然你现在仍能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现在还没登岸,我们现在就走,逃离这里,找一处避世之所,你我共此一生。”
看着他一瞬明澈,闪动希冀的双眼,宫姒锦气得冷笑,“慕云清,我现在最恨你说这些话,于情于理,是我有错在先,我亦是逃了婚,我愧疚了这么多日,每晚都琢磨着怎么与你道明真相,可是谁知道你却是真正的幕后主使,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那日桥廊初遇,也是你为了我逃婚计划顺利进行而替我在哥哥面前打得掩护,你可知我心里最气什么?不是你当初不来寻我,也不是你三番五次地许诺将来,而是你明明把我推走,却还要回过头来骗我,羞辱我!”
“我没有。”惊惧与悲伤同时出现在男人的眸子里,那双清澈含雾的瞳孔似曾相识,却又是她从未见过的满布伤痕,“锦儿,我后悔了,我并未认出你,我并不是最初便认出了你……”
慕云清喃喃,他如何说?当初是在十七舵的树下将她识出,十年前离京小径锦囊赠花;西昌王府离别晚宴,他说不出口,他知此时道明真相便是玉石俱焚,再无法挽回,如他此生最悔恨,便是没在劫亲那一刻将她认出,否则他定当即罢手,也不会让她此刻踟蹰。
“呵。”宫姒锦从喉咙缝里发出一声嗤笑,似是听他说了一个极其无趣的笑话,“晚了,如今我嫁了人,心也归于别处,小女子配不上将军,也不想和将军再有何瓜葛,将军有句话说得对,天高路远,你我各奔前程罢。”
慕云清目中希望彻底破灭,然他却不放弃,下一刻已将她重新揽入怀,似是要将她嵌入身体里,他声色颤抖,宫姒锦听得清清楚楚,“我从不在乎你嫁人,你就在我怀里,我就抱着你,你怎么骗得过我,我知你气我当初写下那封信,更气我将你蒙在鼓里,可我当初亦是不愿迁就,我不知你这般好,我不知你不是迁就……”
宫姒锦听得心痛,面上却不动,她清浅一笑,偏头靠在他发心,“你怎么不懂,我既喜欢你,也喜欢旁人,更嫁了人,这些情丝在我心中不痛快,我只想寻个安静,求你以后别来烦我,你这般纠缠,我只会觉得更对不起他。说到底,其实是我不好。”
宫姒锦能感觉到他手臂的箍紧,他眼角的湿润溢满化开,沾湿她脸颊,过了许久,他手指携了内力弹灭烛火,黑暗中,他从她颈间脱开,起身穿好衣袍,冷淡道:“早些休息罢。”
说罢,他转身离开,两个人就这样隔着一道门,彻夜未眠,就像是一道无法逾越的沟壑,死有多容易,却救不出溺水的心。
……
齐桑海城,三面环山,单这靠西一面临海,故而易守难攻,这么多年来一直保持着小城的宁静。
韦宜山下,几名弟子得到文婉清的发出的信号后前来接应,进山前,宫姒锦最后一次回头张望,那从中原一直跟到齐桑的人,终于也被她磨去了坚韧与不懈,不见了踪影,苦涩摇头,她笑自己痴枉。
齐桑又称海中仙山,四季如春,美如画境,远处群峦环绕,而她所生活长大的京城地处中原,与南方暖景所差甚多。她从未见过这般美景,周遭花香弥漫,飞蝶翩翩,如诗如梦,宫姒锦边走边看,感受着异族他乡的风土人情。
韦宜山与齐桑本城相隔还有十几里,因此山上闹得鸡飞狗跳,山下却仍是一片宁和,宫姒锦随师姐与接应的弟子快步穿梭于人群中,只是唯一不便就是要身穿斗篷,遮掩面目。到了自家地盘,却还要蒙面遮纱,就怕遇上暗杀,真是滑稽又讽刺。
沿途中,宫姒锦与文婉清行进速度略有缓慢,海上又耽搁了不少时日,因而错过了听香榭大选,据探子来报,听香榭内部已江山易主,众人推举出新任掌门,如今已登位,执掌门派。
与文婉清相同,那位是柳扶风的座下弟子,名为映歌,在此之前,谁都不知她有这野心。
映歌策反之际,文婉清曾及时赶到救下了一部分不服其统率的高层弟子,如今这些人藏身于韦宜山其中一座山峰,因地势险要,又山头众多,映歌派人讨伐了几次未果,便干脆放任不理,一心扑在其征服武林的宏图伟业上。
文婉清身为柳掌门座下大弟子,其威望自然不容小觑,此时她方一踏进那山头,众愁眉不展的高层弟子皆遽然起身,高呼迎接,全认定是救星到来,唉声叹气也得歇下。然下一刻,另一黑衣斗篷裹身之人从她身后探出,众人尽皆戒备亮剑。
怪不得他们如惊弓之鸟,毕竟映歌叛宫一事,已成了杯弓蛇影,人人自危。
宫姒锦缓缓从斗篷中探出手,白玉般的五指轻轻攥着一块玉牌,火凤涅槃。
“见到飞凤神印还不下跪行礼?”
文婉清肃声一喝如同当头一棒,众人这才恍然惊醒,收剑纷纷跪拜叩礼。
“起来吧。”宫姒锦抬手,朝文婉清问道:“看来都认得这飞凤神印,怎么?座上那位掌门人竟不识?”
掌门面前一视同仁,最初她二人约法三章便是在进了齐桑后便自动终结,听闻此言,文婉清垂首,“弟子只认神印,并不承认如今韦宜山上那叛徒。”
文婉清率先表明决心,其余人面面相觑,下一瞬,臣服其下。
“老身听文师侄称,柳掌门已将毕生功力传给如今掌门,老身只信服柳掌门钦定传人。”
“听香榭自立派以来见印如见掌门,既是柳掌门亲传,弟子便只认眼前这一位新任掌门。”
“弟子亦然。”
“弟子亦然。”
……
宫姒锦于一派呼声中缓缓抬手,她将风帽拂下,目光犀利凌绝一改往日温恬,问道:“决心可定?”
“弟子随掌门攻上韦宜山,夺回掌门之位!”
一呼百应。
宫姒锦漠然淡笑,“既如此,便头破血流,亦要让她物归原主。”
……
宫姒锦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个性,她在来之前,便决定要大刀阔斧,登上听香榭的掌门之位。只因当初误打误撞偷看了林若言与洛鹏的书信往来,知晓了正武盟暗里的阴谋诡计,无论如何也不能看他们为所欲为,更有一点,听香榭是异域的小门小派,全然不值得他们这般大费周折地打压,如今正武盟以讨伐魔教之名聚集各大门派,便是要攻上齐桑韦宜山。暂且不说听香榭不出来应战,就说真是应战,单是一个丐帮或是雪山派都可让她们招架不暇,又何必凑齐江湖各大门派?可见这事情尚有隐情,只怕还有更大的阴谋藏在其中。
中原的探子一次又一次送来线报,每一封于她而言都是心头一颤,如今正武盟携武林攻上齐桑已经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而林若言充当什么角色,她不想看,更不敢看,她在知道各门派神器被盗都与他脱不开关系的那一刻起,便意识到他们之间注定要刀剑相向了。
至于说曾经想着将掌门之位让贤,近来她也不多想了,人没个盼头,就像众星丢了月一般,就算前途璀璨明丽又如何,还不是行尸走肉一具。
她只期望,来日登上掌门人之位,兵戎相见的,不是某个他。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考交规。。。可能更不了。。。
☆、内乱在即
听香榭的规矩,每日辰时望舒习武,只是门派中新立掌门,秩序尚且还不安定,这规矩便荒废了数月,此时的望舒台萧索冷寂,只有几个散漫巡逻的弟子。
宫姒锦便要先占下此处,随后发动进攻,夺下听香榭。
望舒台位于问月殿后,乃是后山处最大的练剑萍,其最大的特点便是西临悬崖,陡峭山壁上你丢个石子下去,连回声都没有,更别提若是有人失足坠落,可想而知,尸骨无存。
宫姒锦与护送她的十位高手便是要从此登崖,为着就是抢上先机,不惊动任何人从而暗中潜入韦宜山。而那新任掌门映歌太过狂妄自大,也算是百密一疏,认定了她们不会从望舒台登顶,便只在其余三面加强了巡逻,而此处,却连个像样的看守都没有。
听香榭不养闲人,线报更是在第一时间交到了映歌手上,宫姒锦已来到齐桑的消息只怕她早已知晓,并有所准备,文婉清当初救走的高层弟子也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并在门派中有一定威望,若真的发动宫变,那映歌也讨不到多少好,毕竟如今她手上这些人都不是真心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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