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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小福妻-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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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氏推搡身边人一把,撮合之意明显:“流芳,瑾瑜有话跟你说。”
  谢墨落座,平静直视:“何事。”
  薛瑾瑜等待这半天,早已酝酿好说辞,不觉抬眉挺胸,“君侯,我知谢、薛两家的关系僵化,君侯似乎对薛家有误解和排揎。倘若,”她到底不好意思,赧然一顿,“两家能结为姻亲,我是薛家独女,至少可带给谢家一半兵马,那时,便是谢家周公吐哺天下归心了。”
  除了早上露了手厨艺,她先前也派丫鬟送过东西,但谢墨一均不收。她归罪于丫鬟不懂劝人,这才亲自出马,没想到也吃了挂落。
  要是这两个月过去,她还不能说服谢墨本人娶她,回家定要被同宗姐妹笑死。
  既然柔情蜜意无法感化他,所以她兵行险招,先代家族抛以小小利诱,以并驾齐驱的姿态跟他谈判。
  谢墨似乎莫名,端起桌上茶盏,转了一圈:“谢家要天下归心,该当谢家男儿拼搏争取,干薛家何事?”
  薛瑾瑜充足备战被陡然击垮,不知所措的红了眼圈,偏头求助:“纪夫人……”
  纪氏拍拍她的肩,叫她先退下,她单独跟谢墨谈谈。知道儿子这犟脾气,怕再说下去,会更寒薛瑾瑜的心。
  薛瑾瑜走后,还不待纪氏发难,谢墨砰的将茶盏搁放于桌,一介家主的气势隐隐盖过了身为儿子的恭顺:“母亲,容孩儿再次禀明,薛家勾帮结派,把持朝政,与我们谢家不是一路人。你与薛家女眷接触,儿子不反对,可要代我答应什么结亲之事,到时休怪儿子忤逆母亲,也不能娶薛家之女。”
  纪氏被儿子一通喝住,气势软下许多,纠结道:“你方才也听到了,瑾瑜愿意带着薛家一半财产嫁你。你娶她不代表要听薛家的话,反过来,薛家可能被我们制住。还有跟薛家交情甚笃的乔家,那是人人都想得到的摇钱树!”
  “乔家,私设矿地,对他们征用的民工却巧立各种名目,收取重税,压榨工民,让他们白干。他们是摇钱树,也是一棵不会长青的树,”谢墨站起来,作告辞姿态:“将欲去之,必固举之;将欲夺之,必固予之。将欲灭之,必先学之。母亲不懂这些道理,不用劳心插手谢家军政,一切交给我和祖父即可。孩儿告退。”
  “慢着!”做母亲的被儿子这样数落一通,纪氏不甘极了,“流芳,你一向觉母亲我眼光浅薄,好,你可以不听我的,但你祖父祖母的意思,你不能置之不理吧。”
  谢墨挑眉毛:“祖父祖母有让我娶薛家女的意思?”
  “至少不反对!不然怎么同意让瑾瑜入住锦园,参与众贵女的相看。”纪氏道。
  谢墨鲜少关注内宅的事,不明觉厉,“锦园,那不是来客女眷住的地方吗。跟谢家走动的世家甚多,锦园有时住上百来人,有时住两三个人,建府以来就为招待女客的地方。”
  “也不瞒你了。你上回又要出征一场危险的战役时,我就在担忧大房这脉的子嗣问题。遂跟你祖父母想出了这个主意,名义上是招徕一些家世顶级的女子,人家听了都明白,都赶着把闺女送过来。经我和你祖母遴选一番,才选出二十多位入住锦园,你难道没发现,在锦园的姑娘都是家世又好,颜色也不差的优等女子吗。”纪氏道。
  那阮妙言怎么回事?她父兄都被流放了,谈不上家世背景。也许是见她们可怜收留,也许……阮妙言符合母亲所说,颜色不差。
  谢墨身子僵了僵,拱手行礼:“谢母亲替我着想婚事。那锦园里的姑娘…任由我挑选?”
  纪氏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真吓了一跳,脚跟抖了几抖。以往不是没跟儿子谈起婚事,他都以军务繁忙推辞,不愿深谈。
  纪氏遂笑逐颜开:“当然都由你选择!流芳,你二十一了,总算也开窍想成亲了?”
  谢墨耳尖微动,镇定说:“传继宗祧是孩儿的本分,既然到了年龄,该办的就办吧。不过孩儿希望能自己从锦园里选人。”再次强调。
  儿子肯让步,纪氏莫大欣慰,管那人是不是薛瑾瑜了,反正锦园的姑娘都不差。纪氏连声应好,喜笑颜开。
  作者有话要说:  讲个小故事,记住几段历史~:1曹操抓住了关羽,对其甚好。2关羽带刘备的老婆去曹营。3曹操放走了关羽。4阿斗出生。5长坂坡,赵云带着阿斗,曹操不准放箭。6刘备看见阿斗把他摔了。7魏军打到成都,阿斗开门投降……有点滑稽,玩坏的感觉。但素,我一看就把这段历史理清了一遍QAQ


第25章 
  临近寿宴的前一天,谢府的广梁大门前车马喧豗,人如流线。对于这种诡异的盛况,谢家人感到稍稍吃惊,做寿的是两位年轻主母,非老夫人,哪有这么大面子,除了跟谢家素日有情分牵扯的世家,将离建康外偏远州郡的太守、刺史、世家也都吸引来了。
  不过来者是客,谢家纵然心有疑窦,礼数仍周到为宾客安排住所。
  其中,鼎鼎大名的兵马富商聂夙,也乘着双辕蒲车到来。聂夙这人随性而为,跟哪位世家的关系都称不上亲密,从不受世家的垄断,但作为商旅,和气生财,必要的走动也不会置之不理。譬如这次,他经过丹阳郡办事,收到了谢家请帖,就顺道来恭贺一番。
  而一直死死尾随聂家、想超越谢家、又屡屡只能望其项背的盐商乔家,势要步步跟紧聂家似的,选在同一天、同一个时刻,驾车来到谢府门外。
  甚至,不知巧合还是故意为之,皇家的太子赵景安,跟二皇子赵景麟,他们的銮驾亦跟两位富商的车驾同行,另两位商人看到,便命车夫落后一截,让皇家人领先。三车凑在一堆,引来附近百姓追到谢府地界观摩,盛况空前。
  薛瑾瑜闻到消息,特意换上一身簇新的月白袄裙绣绛红色云纹滚边,红滚边镶嵌白裙,格外夺目,环佩金钗,琳琅齐全。随即她去到甄老夫人身边,以兄长是乔家心腹为由,暗示薛、乔两家关系匪浅,央求陪老夫人同去见客。
  届时借着乔家,再跟一路贵族打招呼,虽然僭越,薛瑾瑜心中却燃烧着一把不甘的火,誓要让谢墨看到薛家独一无二的号召力。
  巳时,甄老夫人身边挽着薛瑾瑜,前端是丈夫谢冲,后面是儿、孙媳妇,末端是谢家旁支女眷,包括前几日就到来府上的客人,听闻皇太子、二皇子、两位巨商这一群大人物齐涌到来,都忍不住出屋参拜迎接。
  锦园的姑娘们分散开来,窝到自家亲人身边,眼神滴溜溜的打转,格外羡慕能陪在前端的薛瑾瑜,那可谓风光无俩,锦园里的独一份。
  薛瑾瑜不止光露脸,在为首的谢冲跟几位大人物打过招呼,寒暄得差不多的时候,她就上前行礼。
  “乔伯伯,我大哥在乔家深受你们照顾,家父叮嘱我,此次遇见你一定要当面致谢。我父亲忙于朝堂,拔冗不出时间参加盛会,不能亲自与你道谢,由小女出面,真是失礼了。”薛瑾瑜盈盈福身,一身宝珠玉器随着她的动作叮当碰撞。
  乔伯奢便是乔家的一家之主,他脸颊骨削,狭长的眸透着一股商人的精算,携着薛宏泰上前:“侄女快快请起,许久不见,出落得这么标志了。宏泰,你常年跟在我身边打理乔家事务,连你自己的爹和妹妹都见不到,这回见着了,你们兄妹肯定很多话说,趁这两天可以好好叙旧。不过也不能耽搁乔家的正务啊!”
  薛瑾瑜顿觉扬眉吐气极了。乔伯奢果然是个会来事的,知道她有意跟谢墨结亲,就在帮她造声势,一番话点名了她哥哥在乔家如何受重视,交待他叙旧的同时也不能不管族务,又道明他们兄妹感情甚笃,连带提升她的地位。
  薛宏泰摸了下妹妹的头,神色倨傲:“这丫头从小喜欢黏着我,长大了还是改不掉,不知道我在乔家很忙的吗。”
  “大哥,”薛瑾瑜佯装羞恼的跺脚,心中却信心暴涨,移步到旁边,“瑾瑜,见过太子殿下,二皇子,聂先生。久闻各位大名,如雷贯耳。”
  赵景安穿绣四爪金龙褚色外出常服,冷站在那,俊朗的五官透不出丝毫亲切,略略颔首示意,错身先行往里。他这个太子被薛家压得死死的,哪里有好脸色给薛瑾瑜看?
  另外,聂夙手持一把玉骨折扇,着玄朱表里的缂丝衣袍,三十又三的年纪,脸上却端的是年轻人的洒脱不羁。他跟一个女流小辈有何话好讲?并不给脸的热络套话,也是略一颔首,就往里走,去拜访谢家老爷子谢冲,老夫人,二爷谢长风等人。
  众人这才被聂夙带跑了目光,转到谢家人身上,见他们脸色都是隐忍的不耐。想想先前,只是谢冲跟各位打了声招呼而已,薛瑾瑜就亟不可待的凑上去,一个人又是认亲又是见礼的,出尽风头。让谢家东道主怎么想?
  薛瑾瑜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冒进,她向纪氏抛了一眼,只见连纪氏一个眼风都不回扫给她,登时发急。
  二皇子赵景麟上前解围,以平辈礼跟薛瑾瑜拱手,桃花眼风流飘转:“表妹,母亲在深宫中常念起你,你一待在谢家那么久,回到京都要多进宫陪陪她。”
  是啊,她能来谢家,是他们的福气,何苦战战兢兢,为他们一点不舒坦就弄得自己搞砸了般,那是谢家人嫉妒她的身份,再说,那不理她的聂夙是出名的混不吝,谁的账都不容易买。
  薛瑾瑜想通一节,亲密娇然的喊了声:“表哥,我也很想皇姑母。”
  *
  这一繁琐的见礼完毕,纪氏就忙着给各位引去厢房歇息,张罗吃用所缺的各种小事。
  晌午不容易安生一会了,仆人们来回禀午食都给客人送到屋里了,大的没出纰漏,小的不周到,府中管事和采办都有条不紊的处理着。
  纪氏侧躺在罗汉床上,捻着小檀珠串,屋里熏了迦罗香,惬意的歇了会。
  “不好了不好了……”
  不知睡过去多久,纪氏被丫环咋咋呼呼的声音惊醒,“怎么回事儿,慌慌张张的。”
  “夫人快过去看看,聂爷和乔爷发生了争执,闹得挺严重的。老太爷和老夫人,还有大公子,二爷,他们都赶过去了……”
  怎的闹事的偏是这两位巨头?一般的人家,有谢家出面也能压一压,这两位吵起来,帮谁都不是。纪氏匆匆下了榻,松笼的头发未来得及梳理,叫婢女带上篦子路上拾掇。
  到底为什么吵呢?聂夙住的厢房闹贼了!而且是乔家的一位马奴。晌午时,风尘仆仆的客人都在安歇。聂爷么,自带了一位美人儿,在闺房中享受美人恩。中篝之事,聂夙不好详述,只说了他无意间发现了躲在床底下的人,怀中还揣着他带来谢家的珠宝,被聂夙当场提出来,搜出牙牌,就是乔家的人。
  那位贼子名叫黄亮,被捉住后硬气得很,打死不承认是来偷东西的。
  其他人明白,这一旦承认,矛盾就真正上升到聂、乔两位家主。
  如今,两方对峙在大堂内,争得面红耳赤。聂夙摇晃着折扇,冷笑:“我不妨挑明了说,我此番来是带了一本兵器账本,是这一趟南下,跟各路世家新建的生意。有人指使手下来我房间,就是为了这个吧。”
  乔伯奢眯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马奴一眼,冷冷拂袖:“聂老弟在说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黄亮自己见财起意,拿的都是珠宝黄金,谁动什么账本了。”
  聂夙:“他是没来得及!一先进屋就往最底下的箱笼找,哪个小偷不节省时间,我放在妆奁上的珠宝不要,偏要去撬我的箱子?乔兄要不要随我去看,那箱底都快被翻空了。我回来及时,他没法逃,就躲在了床底下。”
  “一切都是聂老弟的揣测,没有证据。黄亮,你自己说说看,为什么要去偷聂爷的东西!害我在聂老弟面前颜面无存。”乔伯奢长身直立,满目自信。
  但是过于自信了,就好似丝毫不担心黄亮会说出不利于主子的话,甚至假如黄亮真的只为盗财,乔伯奢也当有身为主人有管教下人不当的失职而感到羞愧才是。他偏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黄亮不愧被乔伯奢信赖,不慌不忙,反咬一口:“各位给小的做主,小的真不是偷窃!那些银子,是聂爷的女人塞给我的!”
  好个重磅消息,惊得一干人转不过脑子来!这话里意思是,黄亮是去房中跟聂夙的女人偷奸,他被女子塞金银,二人情投意合,合该聂夙戴帽子?
  这也太狠了,不但拿了人家钱,还栽了一个脏名给聂夙。当然,他说的也可能是真的。不管真假,这套搅混水的功夫太一流,这样一说,聂爷为保全名声,也该把大事化小、息事宁人算了。
  聂夙脾气再淡,遇到这种男人痛恨的事,也忍不住暴躁了:“这就是谢家的待客之道,偷我的东西,还污蔑我的人!”
  谢家身为东道主,无可厚非的被搅了进去。这可怎么好,偷奸这种事最扯不清楚,要让聂夙平白蒙冤,以后谢家跟聂家就有了龃龉。
  谢冲想说什么,被气得血气上涌,倒退数步,坠到太师椅上,忙喊:“流芳,快去看看,怎么回事,小心处理。”
  谢墨拍顺祖父的背,镇定安抚:“是,孙儿必会弄清来龙去脉,祖父保重身子。”
  当谢墨要走进战圈时,一抹身影带着一个人,来到他身边,轻轻扯住他袖子,朝他眨巴眼睛:“墨表哥,那边搞不好会打起来,你别去管了,交给我。”
  谢墨觉得好笑,似为了证明没事,缓缓抬起右胳膊,手指碰了下她的额头:“别开玩笑,这不是闹着玩的。你站一旁去。”还有她身边,如何跟了一位貌美的妇人,又不是宋氏?
  妙言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愣了愣,感到额头有点烫,“奥哟,你先看着吧,我不行你再出马。”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快乐~求收mua


第26章 
  妙言没来得及出去,就见薛瑾瑜转了进去。她踌躇先停下,静观其变。
  薛瑾瑜姿态颇高,威柔并济:“各位稍安勿躁,请给我一个面子。乔伯伯与薛家世交,聂爷也是小女敬重的长辈,此地又是在谢家。”
  她一席话好似把自己扯进了三个家族的漩涡,为三家的纽扣系带般。
  薛瑾瑜表明完身份,自诩是有相劝资格的:“这其中一定是个误会,乔家光明磊落,绝不会指使一个马奴去偷窃账簿。聂爷房中之所以能藏人,既然不是乔家的指使,也没有谢家的包庇,那就真如他所言,是…聂爷的人放他进去的。现在有错的只有两个人,马奴和那个女人,应该将这两人予以重处,千万不要伤了乔、聂两家的和气。”
  她口口声声想化大为小,化小为了,归罪于个人就得了,不要上升到家族间的矛盾。
  但被诬陷自己女人跟奴才通奸,哪个男人能忍受得了?息事宁人,不就表示默认,他房中人被一个奴才玷污了?聂夙当即吼回去:“乔家人先前指我胡乱揣测,你这就不是自己揣测了吗!没有证据少站出来说话,滚一边去。”
  聂夙在气头上,老少男女通杀,语气很是不善。薛瑾瑜高姿态一下子萎靡一截,暗恨聂夙这个怪胎,转头寻望乔伯奢:“乔伯伯……”
  马奴是他派去的,便是故意要让聂、谢两家引起误会,如今偷不到账簿,马奴的临机应变比他交待的要好,随口给聂夙扣了顶绿帽子,加剧了几家的误会。反撇清乔家的责任不说,还让聂夙吃了通哑巴亏。这么一场一石三鸟的好戏,偏偏这个薛家女不懂看人眼色,自以为是的跑出来搅局。
  给面子?挡了他的计划照样没面子可给。乔伯奢皱了皱眉,语气温和,却也拂了薛瑾瑜的好意:“这事你别多管了,我们自有计较。”
  这话狠狠打了她一个巴掌,说她这位和事佬多管闲事。薛瑾瑜吃力不讨好,眼眶霎时红了,站在场地中间不知所措,还是薛宏泰觉得丢人,上前把妹妹带走。
  场面就这样一度僵持了下来,双方你一言我一语,把偷窃事件转为了偷奸事件,好似故意让聂夙下不来台,谢家夹在中间也难辞其咎。
  就在双方箭弩拔张之际,一抹倩影携着一个掩帕的妇人,跻入一干吵得面呈赤色的男人中央。
  彼时,天空余霞成绮,霞光如一匹绸缎披落在两位女子身上,模样静好,令人不自觉宁下心神,又带了点疑惑,听那掩帕的长年女子呜咽啼哭。
  明明薛瑾瑜被打脸的前车之鉴还在,谢家的主母女眷都一个不敢上前规劝,介入他们雄性之间的战争,窝缩在群雌粥粥之地。这两个又是哪冒出的无知妇人?
  妙言温言细语似乎在安慰身边的妇人,乍然,她抬起眼眸,往场中的聂夙扫去一眼。聂夙凑巧,也在看她们。
  两人视线空中交汇,明是第一次见面,却各自闪烁心有灵犀般的狡黠,相视含笑。
  妙言扶着女子上前,放声斥责:“你们真是太过分了!男人解决问题干嘛扯到女人身上,这位聂爷的客人在后院听到你们造谣,一气之下差点上吊,幸好我发现得早。你们休得再胡说八道!”
  说罢,旁边女子哭得更厉害,纤弱的身子筛如柳絮,为自己辩驳:“我没有做半点对不起聂爷的事,有人诬陷!聂爷,你要是不相信奴家,奴家就一头撞死在大堂上,以表忠贞。”
  这个女子身姿窈窕,如弱柳扶风,露出的手背、脖子,皆白腻无暇,凌乱的发髻尚有未来得及梳理的狼狈,有一种柔弱的美感。
  不愧是聂爷的粉头。黄亮舔了舔唇,深情款款上前:“妹子!你怎么不认哥了,你别怕,哥为你做主,哥带你走,乔家主会为我们做主的。”
  “你别拉我,我不认识你!我是聂爷的人,你休得无礼。”美妇面呈惶恐状态,嫌恶的躲开黄亮的碰触。
  妙言也红了眼睛,帮妇人挣脱:“臭男人滚开!你们还想把人逼死在这里吗。这位婶婶根本未与你好过,难道容你攀咬谁,谁就得平白遭你诬陷吗。”
  小丫头别看个儿小,气场凶,力气也蛮横。乔家那边有个人看不下去,上来呵斥:“哪来的野丫头,这是谢家、乔家、聂家的事情,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
  妙言抬抬下巴,反唇相讥:“我比你高贵,我是谢家的客人。你呢,乔家客人带来的手下,也能站在这冲我吆喝吗,谢家人都未阻止我,你凭什么不许我插嘴?”
  “你——”男子面颊发涨,挺胸自报家门:“我乃杨帆,不是乔家普通的手下,本是薛尚书手下的一名吏目,被薛家大公子带到乔家做事,现为掌乔家私卫的卫士令。”
  “噢,杨帆,我听过你,现在还掌下邳郡的军政,新拜为下邳郡的亭长。”
  杨帆鼻孔哼了一气:“知道就好。”
  “什么不是普通的手下,那不还是手下?”妙言轻蔑的翻了个白眼。
  杨帆怒发冲冠,扬起拳头:“你——”
  乔伯奢皱眉,轻言制止:“杨帆,回来。”
  杨帆气性暴躁,虽然依家主之言放下了拳头,却口吐恶语:“帮粉头打抱不平,你也不是好货色!”
  后方的谢墨眼闪寒芒,几欲按捺不住要出去,又见妙言一副浑不在意、机灵古怪的模样,不愿打乱她计划,敛眉顿足,且再静观。
  黄亮还纠缠美妇死不松手,当堂拉拉扯扯,越说越真:“妹子,我们都好了半年多了,你不能不认哥啊。要不是你我里应外合,你放我进房里,我怎么进得了聂爷守卫重重的房间!那些珠宝你不塞给我,我又怎知藏在什么地方。你快来帮我澄清,我不是要偷东西,我们只是两厢情愿而已!”
  美妇用帕子捂着整张脸,似乎都没脸见人,头一直拨浪鼓似的摇摆。
  薛瑾瑜从人群中出来,扫了眼妙言,美眸泛冷:“阮姑娘,我们同是锦园里的,还是别掺和别人家事为好。我都说是这两人媾和的过失,他们都不信我。现在好了,真相大白了。你别跟这为这种女人叫冤了。”
  妙言嘴角憋笑:“可这位妇人的确是被冤枉的呀。”
  “是非曲直轮得到你定论吗!”薛瑾瑜眸子怒睁,既气恼妙言抢她威风插手这件事,倘若被她胡搅蛮缠占了赢头,就反过来证明她先前所言是荒谬的,念及此,她不允许这个小角色在这没上没下跳蹿:“阮妙言,我是掌管锦园的人,我现在命你退下,别在这胡说八道。”
  “她没有胡说八道——”一个苍老有力的声音响起。
  若说这话的是别人,气头上的薛瑾瑜一定会吼回去,但她回头一看,愣住了,“老夫人。”
  甄老夫人拄着鹤杖,从后方走上前来,她已了然洞悉一切,看了妙言一眼,透着讶异和赞许。
  旋即,她冷目逼视向黄亮,鹤杖一跺:“你这挑拨是非的人,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黄亮一惊,强自镇定说:“老夫人,这女子真是我的姘头,是她翻脸不认人。”反正床笫之事,谁也没有亲眼瞧见,任凭他添油加醋的乱说,小妇人还能撇得请?
  没想到甄老夫人一声厉喝:“放肆!谢家治家严谨,奴仆也没有乱来的。你竟敢诬陷我们谢家。”
  “谢、谢家?”黄亮脑子一下子转不过弯来了。
  甄老夫人扫视众人,抖出真相:“这名妇人并非聂夙的女人,而是我谢家一名长得颇有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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