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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骨_公孙萱-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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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冽将我抱住,低沉开口:“媚烟,所有人中,只有你是最懂我的。”
  我吸了吸鼻子,不,我一点都不懂,我为什么要懂一个没心的人。
  他的唇再次贴了上来,带着一股安抚的意味。我只能被迫的接受,沉沦。
  我走出了船,夏竹和秋月已经在等着我了,在她们身边还有一个人,公孙晧。
  秋月一脸担忧地看着我:“媚烟姐,我们找了你好久都没找到你,都要担心死了。”
  我歉意一笑:“如果我说我迷路了,才刚走出来,你信不信?”
  秋月眨了眨眼睛,笑了:“我信,因为我也差点迷路了,如果不是遇到了夏竹姐,我也走不出来。”
  公孙晧看向我们:“人已经找到了,我先行离开了。”
  在其他人面前,公孙晧对我做足了男女授受不亲的姿态。
  我们坐上轿子后,秋月掀开帘子,指了指骑马跟我们走相反方向的公孙晧,碰了碰我打趣道:
  “媚烟姐,这位公孙公子人真好。见我们一直站在码头,怕我们被人侵扰,便站在我们旁边护着我们。”
  “哎,这种好男子可不要错过哦~”她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没心情说这些,余光瞄见她放在一旁的兔儿灯,我想到了夏侯冽,想到了他最后那温柔又薄凉的吻。
  我定了定神,看着她严肃道:“秋月,莫要乱说,公孙公子身份何其尊贵,不是我等贱籍之人可以攀附的!”
  秋月被我泼了冷水,有些不满,嘀咕道:“我看着他人挺好的……”
  我看了看一直神思不属的夏竹,又看了看秋月,再次警告出声:
  “我们是青楼女子,万不能跟别的公子发生私情,我们跟他们的身份更是天壤之别,就算最后在一起,也不可能会有好结果的!”
  夏竹脸色微变,手抓了抓帕子,秋月不开心地嘟了嘟嘴,直接转过头去不在与我说话。
  我张了张嘴想要在说几句,忽然又闭口不言。
  小孩子,越是不让她做一件事,她越是偏要做那件事。
  只有狠狠地摔一个跟头,摔得头破血流,才会看透。
  回到迎新阁已是熄灯时分,春花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夏竹那边,好奇地问我们船上发生的事情。
  夏竹一字不漏地说给她听,重点还赞扬了我创作的那首诗。
  我听到春花不屑的轻哼了一声,没有理会,懒得跟她一般见识。
  夏竹说完后,春花问道:“夏竹,那位洛公子有去赏月宴吗?”
  夏竹低低地回了句不知道。
  我忽然插嘴道:“夏竹姐,你应该看见过的,我看见了那位洛公子,当时你出去应下作诗时,洛公子好像就站在你身边。”
  夏竹平静的声音传来:“哦?那可能是好久没见到他了,一时之间记不清他的面容。”
  春花跑到我这边,扭捏地问:“媚烟,那位洛公子身边可有姑娘?”
  我笑道:“没有,他跟一群公子哥站在一起,不过我当时远远瞧着,发现夏竹姐和洛公子站在一起挺般配的。”
  夏竹微恼的声音传来:“媚烟,可不要胡说!”
  春花不满地嗤了一声,我听到她极低极低地骂了一句话:“贱人。”
  这句话肯定不是在骂我。
  我看了看夏竹,在月光的照耀下只能看到她床上有团黑影,也不知她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
  早上春花醒来时,丫鬟和男仆一个出去倒水一个去拿膳食,春花习惯用热帕敷脸,准备拿下来时唤了声干帕。
  丫鬟和男仆都不在,她叫了几声都无人应答,夏竹刚打理好自己,听闻便将一旁的干帕子递给她。
  春花接过帕子抹了抹脸,睁开眼一看发现竟是夏竹递来的,嫌弃地把这条干帕子扔在地上。
  夏竹的脸色瞬间变得很好看,忽而青忽而红,真是有趣极了。
  “各位小姐,阿娘唤你们去冷心楼。”阿娘身边的一位丫鬟过来说道,我们急忙赶过去。
  一去到,就看见一位婢女坐在阿娘旁边,婢女一看见我,当即站起身恭敬道:“媚烟小姐,我受小姐之命,前来收取你昨日创作的诗句。”
  我怔了怔,婢女继续道:“我们小姐说了,既然你拔得了头筹,堂堂公孙家族不会说话不算话,昧了你的彩头去,但赏诗宴上的规矩也不能破。”
  婢女话一顿,说:“小姐派奴婢送彩头过来,顺便将媚烟小姐的题诗拿走。”
  我眉头微蹙,刚想说不要彩头,哪知这位婢女似乎看懂我的想法,竟是一把跪在了地上磕头道:
  “求媚烟小姐题诗,如若这次无功而返,奴婢也不用活了。”
  “我家小姐说了,媚烟小姐不题诗肯定是奴婢表达的不好,小姐一日不提笔写诗,我就一日跪在这里,用诚心感化小姐。”
  我盯着这婢女半晌,气极反笑,好一个公孙颖,竟然拿一个无辜的婢女来威胁我!
  莫说是我,就算是阿娘,也不敢让公孙家的丫鬟一直跪在那里。
  “我现在就去题诗。”我面无表情地说道。
  婢女这才站起来,“多谢媚烟小姐成全。”
  她转头看向阿娘,“我家小姐说,礼物必须要亲自交到媚烟小姐手里,不知虞美人的其他姑娘可否回避一下?”
  阿娘脸上微沉,但还是挂着一抹笑说道:“自是可以。”
  经过我身边时,阿娘随意地瞥了我一眼,那淡漠的眼神让我的心忽然乱跳了几下。
  婢女拍了拍手掌,候在外头的奴仆将笔墨纸砚抬进来。
  我手执狼毫笔,微一沉吟,一首《静夜思》就落在雪白的生宣上。
  诗已作好,婢女拿出温好的手帕让我擦手,然后在叫奴仆把准备好的彩头搬进来。
  “这一箱子是黄金百两,你可得好生收着,莫要让人偷了去。”婢女好生叮嘱,又将一匣子珠宝首饰放到我手里。
  我提了提,还挺沉的。
  婢女挥退了奴仆,看着我说道:“我家小姐说,珠宝很珍贵,可不要随意赏赐给别人,也不能随意典当,这颗猫眼石要放在……”
  我心中好笑,即使珠宝给了我,但公孙颖还是不甘心,通过丫鬟来数落我没见识。
  婢女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段话,许久终于停了下来,“小姐要我交代的就这么多,媚烟小姐都听明白了吗?”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着公孙晧说的那匹汗血宝马怎么没送过来。
  “汗血宝马是给男人骑的,女人骑不得,我家小姐说,你如果想要马,她另外送你一头温顺的母马。”
  我盈盈一笑:“不用了,媚烟用不到马。”
  婢女走了几步,忽然回头眸光复杂地看着我,小声道:“五号,你过的还好吗?”
  我心神一震,五号?
  好久没人对我唤过这个字数了,我被训练嬷嬷调教的时候,就是叫五号。
  我细细打量着婢女的眉眼,眼睛一瞪,忍不住抓着她的手说:“六号,你是六号吗?”
  婢女缓缓点了点头。
  我有些激动,当初那群孩子中,有五个人卖给了阿娘,剩下的人不知去哪里。
  偶尔回想起来,我还很遗憾地想。如果嬷嬷卖不出她们,她们只有弃尸荒野这条路。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成为公孙颖的婢女?”我问道。
  婢女脸上出现一抹酸楚,“当天你们被虞美人买走,嬷嬷就带我们去了一个集市,把我们全都卖给了牙婆子。”
  “牙婆子让我们穿上麻布衣,带着我们走了好长一段路,我们走到另一个集市,那里全都是我们这种奴婢。”
  “我碰上了公孙家族来挑人,跪着求了一位婆婆,婆婆不忍心,把我买了去,给公孙家当奴婢。”
  我眼神一凝:“你还答应了那位婆婆什么?”
  公孙家的人不是善堂,跪着求他们的奴婢多了去了,为什么会挑中她?
  婢女眼眶微红:“婆婆有一个儿子,到了而立之年都没有娶妻,想要我放出去之后给他当——”她哽咽了一声,“当妾侍。”
  “呸!”我忍不住骂道:“这个人渣,都这么老了还想要美娇妾伺候。也不想想自己行不行!”
  我这句话把她给逗笑了,她抹了抹眼角:“五号,你成了虞美人的姑娘,衣食无忧,听我一句劝,不要去招惹公孙小姐,小姐性子骄傲,容不得别人比她好。”
  我默然,宽慰她:“我尽量不去招惹她。”
  心里却在想,经过赏诗宴这件事,我跟公孙颖算是结了更大的仇了。
  六号不能在里面待太久,我打开匣子抓了把珠宝塞入她怀里。
  “这些你拿去,我们都是可怜人,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
  婢女紧紧拽着珠宝,眼看要落下泪来。
  我按住她的眼睛,低声道:“莫要哭了,你好好在公孙家族里办事,日后遇到什么麻烦可派人送信给我,你记着了,我们都是嬷嬷那边出来的,是一家人。”
  “还有,你性子太过淳朴,这可不行!以后要谨言慎行,少说多做,下次见到熟人,可不要随意交心了,不是所有人像我这般好的,快些回去罢。”
  她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将珠宝藏在怀里,收拾好表情走了出去。
  公孙家的人离开了,阿娘和其他姑娘走了进来。
  春花一脸羡慕地看着我,“媚烟,你运气真好。”
  前是喝酒比试的魁首,后是赢得了赏诗宴的彩头,就连我也觉得自己运气很好。
  可这些都是虚名,我们的生杀大权永远掌握在阿娘手中。
  我抱了抱怀中的珠宝匣子,不舍地看了看旁边放着黄金百两的箱子,看向阿娘道:
  “阿娘,媚烟在虞美人里用不了黄金,阿娘你就帮我收起来吧。”
  我边说,便做出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
  阿娘盯着我,“公孙小姐不是叫你收了么,莫要给旁人。”
  我跑到阿娘身边,孺慕地看着她:“阿娘不是旁人,阿娘是我的阿娘。”
  阿娘满意地笑了笑,摸了摸我的脑袋说:“媚烟真是乖巧,对,阿娘是你的阿娘,这些银子我帮你收着,等你长大了要银子就给你。”
  我眼馋地看着怀里的珠宝匣子,糯糯说道:“阿娘,这盒珠宝——”
  “这盒珠宝你就自己收了去吧。”阿娘打断我说的话,“媚烟就要是个大人了,也是时候梳妆打扮一番了。”
  阿娘替我保管黄金后,第二天就赏赐了我一个小厨房,外加一个专门煮饭做菜的阿婆。
  阿娘特地过来跟我说:“你现在还小,守着一堆银两不知如何用。阿娘帮你保管,也不贪你,特给你开了个小厨房。”
  “你想要吃什么就告诉婆子,婆子会做给你吃,一切吃食都从你的伙食里扣。”
  此话一出,就连秋月也开始羡慕了起来。
  我当着阿娘的面对所有姑娘说:“你们莫要羡慕我,阿娘赏罚分明,你们像我一样给虞美人挣得了名气,赢得了赏金,阿娘照样会给你们开小厨房的。”
  阿娘看我越发满意了,嘴角轻轻一勾,“媚烟说的对。”
  接下来朝堂风云激变,就像是晴朗的天空骤然转成暴雨,天变得猝不及防。
  夏侯冽仲秋节作的那首诗传入到了皇上耳里,皇上龙心大悦,赐下了诸多赏赐,唯独不提正四品官位之事。
  想想也是,五皇子的晋州巡抚已经是从三品了,自然看不上这正四品。
  可不知为何,又过了几天,皇上忽然下旨履行承诺,将五皇子的官降为了正四品,发往边疆做督护。
  与此同时,三皇子从从三品转为了正三品。
  这一场因为一首诗而展开的博弈,明面上看,是五皇子夏侯冽输了。
  圣旨一下,当天,五皇子夏侯冽就收拾好了行囊,骑着一匹白马没带任何一个家奴,走出了巡抚府。
  夏侯冽任晋州巡抚时,晋州的治安稳定太平,百姓对他赞誉有加,纷纷走出家门来替他送行。
  阿娘正给我们讲男女之事,我听到外面一阵敲锣打鼓,心思不宁,手无措地不知放在何处。
  阿娘见我如此,想了下说道:“媚烟,你被五皇子多次相救,理应出去送行谢恩,出去罢。”
  秋月欲言又止地看着我,我当做没看见她的目光,急忙起身跑出了听讲堂,跑到虞美人一处高楼上。
  一打开窗,便看到夏侯冽骑着一匹白马从道上缓缓而来。
  即使是被降级,他还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
  我心一紧,在他经过楼时大喊:“夏侯冽!”
  夏侯冽听到声音,稍稍抬头看到了我。
  我见他嘴角轻轻翘起,无声地说了一句话——
  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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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 落水

  院子里忽然飘起了小雪,我放下书走了出来,抬起双手捧起了雪,不一会儿,晶莹剔透的雪悄无声息地在手中融化成一团水渍。
  风风雨雨,没想竟是过了四年。
  “小姐、小姐!”成沁兴奋的声音从院落飘来,她急忙跑到我面前说道:“又有五皇子的消息了!”
  我眼睛一亮,强压着心中激动的情绪没有问话。
  这四年来,我无时无刻都在暗地里,明面里打听着夏侯冽的消息,我听到有人说他在边疆发展的不错,与将领们的关系很好。
  我听到边疆有一位将军要谋反,最后却被五皇子一力镇压,当场斩杀将军,震慑要跟他一起谋反的人。
  我听着他零零碎碎的消息一点点长大,不知不觉,再过一年,我就要到及笄的年岁了。
  成沁见我发呆久久没回话,忍不住自己说下去道:
  “小姐,上一年我们大越国的边疆被旁边的吴国袭击,五皇子被皇帝任命为统守将领,自那以后我们就听不到五皇子传来的消息了。”
  “结果今天我一去到坊肆,你猜怎么着?”她临到头忽然卖起了关子。
  我对她盈盈一笑,朱唇轻吐:“温——”
  “哎呦,我的好小姐,我说就是了,我说,可千万不要叫那人!”成沁赶紧拉着我的袖子道。
  这四年来,成沁是越发惧怕温明的疾言厉色了。
  我觑了她一眼,慢条斯理道:“那你还不快说。”
  成沁嘻嘻一笑:“五皇子打败了吴国,还俘虏了将近吴国一万士兵!皇上龙心大悦,封五皇子为正三品晋州太守,从边疆上调了回来。”
  我怔了怔,从三品走到正三品,夏侯冽花了太多的时间,这样的结果,是他想要的吗?
  我问道:“有打听到五皇子什么时候归来吗?”
  成沁摇了摇头:“没有,晋州地处偏远,从京城传来的消息要很久才能传到这里,可能五皇子已经在赶回晋州的路上了。”
  我微微有些惆怅,心中升起一股想要见,又不想要见面的复杂感。
  “小姐,不好啦不好啦,春花小姐将夏竹小姐的婢女给打死了!”我的院落外忽然传来丫鬟焦急地喊叫。
  我心一凛,赶紧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怎么打死人了,她们两个又因为什么事情吵起来了?”我边走边问道。
  这丫鬟是夏竹姐那边的,会过来喊我肯定有夏竹的授意。
  丫鬟面上一阵难色,语气带着点愤怒:“春花小姐说我小姐的一位丫鬟教唆她小厨房里的婆子给她煮安豆吃,趁我家小姐不在时,将那位婢女拉了出来让啊大啊二杖责。”
  “那位丫鬟被活生生的杖毙了!”
  我眼皮一跳,这四年来发生的事情有很多,其中最令我惊讶的是春花和夏竹,这两人本应结成同盟,却因我一句话而反目成仇。
  就因为我说了一句夏竹与洛公子站在一起很般配,春花不知怎么想的,竟觉得夏竹喜欢洛公子,跟她闹得比跟我闹得还要严重,与夏竹一呛就呛了四年。
  只是像这种打死奴婢的,还是两人交锋中头一次出现。
  我赶到夏竹所在的夏园,春花正一脸张扬地指着躺在木板上一动不动的婢女说:“夏竹,人证物证俱在,我就先行使惩罚的权力了!”
  夏竹脸色非常难看,忽而青忽而紫,我看到她拳头狠狠握着,力气大的连指甲骨都泛起了一抹苍白。
  我走向她们身边出声道:“怎么回事?春花,我听说你打死人了?”
  春花眉头一挑,“这个罪名我可不背,教唆其他奴婢给主人下毒药吃,打死一点都不为过。”
  “毒药?这个婢女给你下了什么毒药?”我问道。
  春花哼了一声,从腰间扯出了一个布袋扔在地上,里面装着的红色豆子被撒了出来。
  “是安豆。她把安豆混在红豆里给了我的膳房婆婆,还坑骗她说这些是养颜美容的圣物!”
  “要不是我的婆婆见识多,发现豆子有些不同,细细察看了一下,认出里面混着安豆,否则我现在肯定已经中毒而死了!”
  我眼神一凝,蹲下身子挑了几颗豆子放在手中看了看。
  安豆是一种毒豆,形似红豆,被人误服轻则肚痛重则发高热一命呜呼。
  古人难以辨别安豆与红豆的区别,在我看来却是很好辨别的。
  安豆和红豆唯一不同,就是硬度,安豆比红豆要硬的多,我能亲手拨开红豆,但却怎么也剥不开安豆。
  这地上的豆子,的确是安豆无疑。
  夏竹咬了咬唇,忍不住道:“春花,你休要胡说,我的婢女是七日前来的。根本不认得你,怎么可能又会加害于你?!”
  春花冷笑:“七日的时间,足够让她了解我们之间的恩怨,也足够让她起歹心加害于我了!”
  我见夏竹脸色又是一阵变化,心中不由对她有些同情,婢女是夏竹的人,春花这是在讽刺夏竹想要害她。
  四年时间,春花的嘴皮子利索的仅次于我了。
  “好了,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最为关键的婢女都被你打死了,任你怎么说都行。”我淡淡道。
  夏竹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看向春花:“把你的膳房婆婆叫出来,我要跟她当面对峙!”
  夏竹与春花的争斗中一直处在弱势,这次难得硬气了一回,她阴沉道:“如果你的膳房婆婆说谎,那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春花嗤笑了一声,手环在胸前盛气凌人地走到夏竹面前,用我们三个人刚好听到的声音说:“夏竹。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个婢女是洛公子送给你的吗?”
  我抿了抿唇,真是有趣,这么狗血的事情都被我撞上了。
  夏竹脸色倏地一片苍白,看着像是个纸片人,她弱弱道:“春花,你听我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春花打断道,斜着眼睛看向夏竹,字字锥心:
  “你比媚烟还不如,媚烟讨厌我就是讨厌我,她不会心里讨厌我面上却装着一副对我好的样子。”
  夏竹的身子摇了摇,踉跄地退了几步。
  “这些年来,你跟我说了不下几十回,你和洛公子是清白的,你和洛公子什么都没有。”
  “一开始我还信你花言巧语,只是,你当真以为没人知道你与洛公子私会吗?!”春花的声音忽然高昂了起来。
  我看情势不对,上前一步走到夏竹面前,隔开了春花。
  秋月从后面赶到。没有多问赶紧走到我身边,隔开了两人。
  春花眼眶微红地瞪视着沉默不语的夏竹,胸口上下起伏,显然已经处在情绪失控的边缘。
  沉默了半晌,夏竹流着泪说道:“就算是我不好,也不关这无辜的婢女任何事啊……”
  春花笑了笑,稳住了情绪慢悠悠道:“一个婢女而已,打死了就打死了,我一见到她心情就不好,我心情不好,洛公子就会心疼,洛公子一心疼,我说什么他都由得我。”
  春花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她离开了,我走过去扶了扶夏竹,发现她的身子僵的厉害。
  “夏竹,你没事吧?”我问道。
  夏竹半晌才摇了摇头,声音嘶哑:“媚烟,我没事,今天多亏你了。”
  我看着她,忽然叹了口气:“一个男人而已,何必呢?”
  夏竹啜泣地摇了摇头,“媚烟,你不明白的。”
  她怔怔地看着远处,低声喃喃:“情之一字,最伤人……”
  我瞄了秋月一眼,发现她也神情怔然。
  我和秋月走出了夏园,秋月忽然问我:“媚烟姐,你有五皇子的消息吗?”
  我脚步不停地回道:“有,今天有丫鬟从坊肆里打听了,说是五皇子打胜战要凯旋归来了。”
  秋月点了点头,又问:“那你知道五皇子什么时候回来吗?”
  我无奈地停下了脚步,看着她认真道:“秋月,我不是五皇子的谁,能提前得知他什么时候回来,你能打听到的,也是我所能知道的。”
  秋月脸颊一红,低着头糯糯地说:“媚烟姐,对不起,我……”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回去罢,最近虞美人客人颇多,阿娘随时会叫我们出去招待。”
  我头也不回地离开,脑海里想的却是四年前五皇子递给秋月兔儿灯的场景。
  秋月比我小一岁,那时候可能还不明白男女之情,现在长大了,也懂得了。
  可能连她自己也没发现,一有五皇子的消息她都会过来找我聊,一方面她是想从我这里知道有没有五皇子别的消息,另一方面,应该是警惕吧。
  就像秋月和夏竹那样,因为一个男人,对方做的任何事都会打探个一清二楚。
  秋月也是如此。
  我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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