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食妖后-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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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子珊别过脸去，轻声道：“宇儿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转而恨声道：“但是若要根治宇儿的病……必须要治好陈伊彬这个混账狗皇帝！他和宇儿包括日宫的人全部中的是七星尸血灭绝大咒。”
　　胡开荣愣傻了，失声道：“七星尸血灭绝大咒？”
　　陈子珊不安的在屋中踱步，道：“不错！本门古医书上记载，欲炼此咒，第一步先要炼成活人咒种。选特殊材质的鬼尸浸泡在七种毒汁里浸泡八十一天，然后让生魂附到鬼尸上变成活僵尸，与人交合，通过jing液让毒往人体各大器官渗透，九次交合之后，就形成活人咒种。第二步是播咒。携带咒种的人中咒也不自知，与人交欢时将毒咒传开，传播的人越多，毒咒威力越大，待中咒的人数累积超过三十六人，播咒成功。第三步是催咒。活僵尸只需在与活人咒种交欢时催动咒语，一个时辰之内，所有中咒众者全部毒发，连带与咒种和中咒者有血缘关系的子孙也会同时中毒。第四步就是灭绝，等待所有人都毒发死掉，咒种和活僵尸就会爆体灰飞烟灭，魂飞魄散。”
　　医圣门研究治疗各种疾病，其中包括各种花柳病（性病）。男女通过交欢传播花柳病。陈子珊给众位弟子授课时，“交欢”是医术中的专业辅助术语。
　　站在一边候命两位值守弟子听到这里，无不吓的脸无血色，一人哑声道：“全部死掉，一个不留，真是灭绝。”一人道：“真是好歹毒可怕。”
　　陈子珊冷声道：“陈伊彬的症状是血目、怕光、奇臭、失声，他应该就是那个活人咒种，却不自知，频频招后宫妃嫔侍寝，日宫里除去心柔姐抗拒他，其他妃嫔均被他播咒，所有催咒之后，他和那些妃嫔还有所有小公主，小王爷全部咒发毒漫全身。万事淫为首，心柔姐刚才没有说错，陈伊彬就是罪魁祸首，是他色迷心窍睡了活僵尸，害死这么多人。”
　　胡开荣震惊无比，悲观道：“日国强敌这么多，到底是谁在丧尽天良下的七星尸血灭绝大咒。这昏君真是糊涂，连活僵尸跟女人都分辨不出，害日宫遭受如此血劫！”
　　陈子珊由七星尸血灭绝大咒联想到七星胎毒，觉得这可能是同一人下的咒和毒，天下间用毒炼鬼术最强的人是吕江桦，难道都是他干的？突然间，陈子珊心神不宁，预感将会发生很不好的事，她身穿银天蚕丝仙衣，持药王神鼎，还有天下无敌的叽叽，所以不惧凶险，她担忧的是吕江桦会在日国与风国的战场用无比邪恶的毒和咒攻击阿飒和离珏。
　　陈子珊目光落到窗台上站着的白鸦魂兵将军，立刻书写一封信，再用瓷瓶装了三十粒今晚以神鼎炼制出的参宝护心丹，捆绑在白鸦魂兵将军腿上，派它和小金火速飞往边防送给离珏。
　　做了这些，她心里稍微踏实些，走到门外，淡然取出药王神鼎，让盘踞在里面修炼的火蛟夫妻将身体缩小五倍后飞出来看守门口，对叽叽道：“你与火蛟夫妻在看守宇儿，不得离开，除去我与云心柔，不许放任何人进来。”
　　这是她第一次在门下弟子面前展示神鼎。
　　传说神鼎与天书有关，她研究了两年没有发现任何关于“天书”的内容，连“天书”两个字都没有。她与离珏佩带古凤凰玉佩，拿着神鼎去了蛇谷，试着从山顶跌进蛇湖，实验了几百次也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如今她已将神鼎里的知识全部掌握，素女功修炼达到第八级，驭兽术、炼药术等等均达到巅峰，神鼎里养着近百只从梅山山脉和各国驯服的千年凶兽，便是没有叽叽保护，她也有九层把握打败吕江桦。
　　胡开荣还沉浸在“七星尸血灭绝大咒”给日国造成大血劫的沉重悲痛中，两名值守弟子目光被浑身红通通凶猛的火蛟吸引住，均未发现那泛着淡光的神奇小鼎。陈子珊对三人到：“立刻叫醒所有弟子，带上笔纸，随我去看看那个活人咒种。这是很好的学习机会。”
　　***
　　夜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树下石凳上坐着的怪人血目圆瞪，紧盯着宅院的大门，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怪人将要绝望时，几十名医圣门男女弟子飞跑到大门两侧站立。
　　弟子们手中均拿着纸笔，站的笔直，恭敬守在大门两侧，大气都不敢出。很快，一位身着白裙仙子般的绝美少女单身背负气势汹汹走出来，她身后胡开荣大步流星，生怕追不上她的步伐。
　　英雄大会后，三年不见，张彩荷哪里还认得出陈子珊。陈伊彬的书房挂满陈子珊的画像，两位太监高手都曾都见过，惊艳之余，连忙惊喜的奔至她身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高声道：“奴才小林子（小喜子）见过郡主。”
　　陈子珊懒得搭理木讷的张彩荷，看在两名太监头都磕青的份上，冷哼道：“这里是医圣门，没有你们口中的郡主。本门主听说来了极臭无比的怪物，怕扰了病人，便出来看看。怪物何在？”
　　她有着谪仙般的容貌和气质，媚中带柔，却是如同骄阳般高高在云端，让人不敢正视，小林子和小喜子都是宫中老人，历经三朝皇帝，却被她压制的头低垂于胸前不敢抬起。小林子琢磨一下，轻声道：“回您的话，奴才在这里站了许久，没有看到什么怪物，只看到那边大树下有个奄奄一息的黑衣重病人。您是菩萨心肠，医术高明，奴才恳求您移驾过去看看他。”
　　那两名车夫太监也跪下猛的磕头，求道：“求您大慈大悲去看看他。”
　　他们越是恭敬，陈子珊心里越是气愤，三年前白花会上那些日国世家嫡女对她群起而攻之的画面浮现于脑海。她带着气朝他们所说的大树走去。
　　一开始她出现时，那怪人目不转睛痴痴的望着，如今她蹙眉走过来，怪人血目急忙躲闪望向别处，蜷缩在黑布下的身子明显狠狠抖了好几下。
　　医圣门弟子紧跟着陈子珊身后，步步逼近怪人，一阵夜风拂来，极为刺鼻的臭气如同洪水猛兽般恶扑而至，十几名男弟子当场“哇！哇！”呕吐，几名女弟子更是玄乎的被熏晕厥过去，奇怪的是这些弟子竟无人敢开口叫骂，这与刚才陈子珊不在时截然不同。
　　可是这些弟子的目光浓烈的蔑视和厌恶却深深刺痛了怪人，他如同惊弓之鸟，血目含着红红的血泪，蒙在黑布下的嘴发出自深沉“呜呜！”的叫声，从石凳上跳到一旁，腰弓缩着像个大驼背，陈子珊前进一步，他便退后一大步，根本不想让她靠近。
　　陈子珊万万没料到，再遇陈伊彬，他会变成如此模样，他像一头被割了舌头极臭无比的黑猪，在黑暗里不停的退步维护着最后一点点的尊严。就算他曾经无数次的害过她，此刻，变成这般模样的他让她恨意一瞬间全消。根本不用她出手报复，他已由一个端坐在龙椅的皇帝变成人不人鬼不鬼，人人厌恶讨厌。惨到不能再惨的怪物。
　　陈子珊身上带着药香，一半臭气被化解掉，她与陈伊彬相隔两丈距离。望到他再退几步就会掉进她穿越时掉进那口枯井，恨意再次涌现心头，她真的很想亲眼目睹他跌进井里粉身碎骨……但是一想到混身黑绿的陈雷宇，她停下了脚步，正声提醒道：“你身后是枯井。”
　　陈伊彬回头望到那口枯井，心里突然涌出一个奇怪念头，若是跳进去，将井封住，那身体的臭味就不会被她闻到了。这种情况下相见，他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那种已不能用笔墨能表达无与伦比的自卑与愧疚感让他恨不得在宛如仙女的她面前马上化成灰烬消失。
　　陈子珊身后的小林子隔着四、五丈距离远远的朝陈伊彬喊道：“皇……主子，您就让郡主看看您的病吧。咱们四天四夜没有休息，千辛万苦突破重重包围赶到梅林镇，就是为给您治病。您的病不能再拖了。为了小主子，您得爱惜身体。”
　　其余的三名太监站的很远，也跟着大声劝导。他们虽然极为厌恶陈伊彬，但陈伊彬若死了，他们也别活，所以必须想尽办法让他配合治疗。
　　胡开荣急的跺脚大骂道：“哎呀，你绝不能死！我师父说你中的是极为歹毒的七星尸血灭绝大咒，你体内血咒不解死了，小主子也会跟着死。哇……”站在陈子珊身侧，嗅到她身上的药香，只吸入一半的臭气，便是这样，刚说了几句话，也压抑不住心中恶心，退后一丈，扭身到一边狂呕，恨不得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一名弟子实在是忍不住了，喃喃自语道：“他实在是太臭太臭，比我们家猪圈里堆积几年的猪粪还要臭。我发誓，这是我见过最恶心的人。这还是人吗？”
　　这名弟子的话刚落几秒钟，只听得陈伊彬“呜！呜！”哼了几声，接着“扑通！”一声闷响。众人再望去时，陈伊彬不见身影，他竟然跳进了那口枯井。



第四卷　绝色篇　第十七章　五女侍寝
　　陈子珊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闪至井口，往下望去，那黑幽幽泛着湿腐臭的深井底里有一团缓缓挪动的黑影，猜测那是陈伊彬，他并没有因为跳井而骨折受伤。
　　陈子珊底喝道：“我告诉你，当年小陈子珊便是在此香消玉殒。她自出生便中了胎毒，幼年父母离开，因为长的丑，整日被人看不起，后来又被你毁婚抛弃，经受不住打击投到这口井中。”
　　她摇头道：“你跟她不同，你幼年得到父母关爱，少年得志成为一国之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睡遍日国美女，享受无穷无尽的荣华富贵，还有那么多的子女。现在你得了重病，只被人骂了几句，实话实说讲你身上臭不可闻，你就要投井自尽，你是纸做的，这么不堪一击吗？你中的是七星尸血灭绝大咒，下咒之人如今还在逍遥法外，等抓住凶手，宇儿痊愈后，你跳井跳江随便！”
　　陈子珊不再理陈伊彬，转身讲述七星尸血灭绝大咒相关知识，众弟子笔走如飞，详细记录。
　　张彩荷遥遥观望，像个木头人站在大树下，一直不言语。
　　陈子珊低声问四名太监，“你们可曾记得出事当晚他都召过谁侍寝。”
　　太监们均摇头称不知。陈子珊便叫弟子找到一个空木桶，将纸墨和笔放进去，沉入井中。
　　半晌，井底发出“呜呜！”的声音，空木桶提了上来，陈子珊怕沾上毒气，戴上手套打开纸一看，上面写着一个女子的名字，立刻冷哼道：“你中了血咒，下咒之人希望你尽快播咒，肯定会诱惑你服欲药，引咒毒发的最后一晚，绝对不会只有一名女子和你交欢。你竟然到现在还在撒谎？重新写了！”
　　她是那样的明察秋毫，令他那阴暗的灵魂无处遁形。他像一团狗屎一样缩在井底，回想着事发当晚放浪形骸纵欲贪欢的一幕幕，突然间那些女人光裸白嫩身体一瞬间变成可怕的骷髅和厉鬼扑来，撕咬他的十几个幼小的孩子的血肉……他打死也想不到，回落到这样的下场，血目里渗出红色腥臭无比悔恨痛心的泪。可是他的哭声传到井面，与圈里的猪叫没什么区别，“哼，嗯，哼！”，让医圣门的弟子误以为他回想起跟活僵尸交欢内心龌龊兴奋的欢笑，更加的看不起他。
　　木桶第二次提上来时，纸上多出了四位女子的名字。陈子珊对四位太监道：“本门主敢断定活僵尸就在这五名女子之中。你们过来说说她们的情况。”
　　小林子将五位女子一一点评。陈子珊听后，离开前对两名弟子嘱咐道：“井下病人不能见阳光。天亮前，用黑布将井口密封，夜晚打开，给病人送一些素食和水。”
　　张彩荷故意站在大门口，希望能引起注意给她们安排食宿，岂料陈子珊看都不看一眼。擦肩而过。守门的弟子刘万代见状，朝张彩荷呶嘴道：“不好意思。宅院已经住满，你们到别处歇息吧。”
　　张彩荷虽怒却不敢言，跑到大树下盘腿而坐，几只白鸦魂兵飞回来故意在她头顶乱叫，扰乱她心神，她双耳不听，如同老佛稳坐不动，静心修炼。
　　回到寝室，陈子珊方对愁眉苦脸的胡开荣道：“如不出所料，活僵尸现与董太后同行，正在来梅林镇的路上。要救宇儿，必须先除掉活僵尸，再解除陈伊彬身上的毒。”
　　胡开荣见她胸有成竹，心稍微踏实些。
　　第二天午时，隔壁房间传来雷心柔被噩梦惊醒发出的惨叫声“啊！宇儿！”
　　陈子珊急忙过去看望。
　　雷心柔躺在床上，面无血色，出了几身虚汗连薄被也被浸湿。她瞳孔睁大，目光呆滞，嘴里反复念着儿子的名字。
　　雷心柔生性是极胆小的，自从入了日宫，凶险之事接踵而来，先是身边侍候多年的侍女残忍被杀，再是上元夜在龙剑山庄被风幻啸污蔑清白，她怀孕四个月都不自知，见到阴阳教杀人险点流产，好不容易回到祖国雷国顺利生下陈雷宇，没料到刚从雷国返回日宫就出了这样的凶事。这一路，陈伊彬的女人和子女每逢午时准时死几个，担心儿子的心情就像活人放在被热油煎熬一样。深深的担忧和惊恐令她在见到大救星陈子珊后终于精神崩溃。
　　陈子珊心痛怜惜，自语道：“心柔姐，幸亏你在日宫拒绝给他侍寝，不然这次你会中毒咒，很可能会死在来梅林镇的路上。”
　　经过陈子珊的治疗和补眠，黄昏，雷心柔精神恢复正常。
　　雷心柔看到陈雷宇醒来，体内的毒咒被抑制住，皮肤的黑绿色转变成褐色，已能说话吃东西，她这才露出点笑容。
　　陈雷宇模样长的与雷惊云小时候一模一样，极为清秀可爱。他在娘胎里吃了七彩龙果，智力和体魄比普通小孩高许多倍，三个月就会开口说话，半岁开始认字习武记事，两岁多的身体长的跟四岁的孩子一样大，在雷宫时他常听母亲和舅舅讲陈子珊的事。月前到了梅林镇见到陈子珊和叽叽，他十分喜欢，在无人教授的情况下，叫陈子珊做“干娘”和“舅妈”，晚上非要赖着跟她睡在一张床上，这次重病，虽然一直昏死，但他还是有些意识的。
　　陈雷宇见陈子珊不在，目光失望，呶着嘴巴道：“干娘呢？我一直都在做噩梦，直到闻到她身上的药香，心神才安宁了。我好想让她搂着我睡觉呢。”
　　雷心柔想到这次陈雷宇死里逃生，若是再回日宫，会不会再经历这样的凶事，突然间脱口而出道：“要是娘出事了，你跟干娘过好吗？”
　　陈雷宇精神不济，喃喃道：“好啊。我很喜欢她。”就沉沉睡着了。
　　半夜，陈雷宇体内血咒发作，口吐白沫，眉心正中现出一道一寸长殷红的血线，陈子珊将日食能量输入他体内，将血咒硬生生压下去。连着两晚如此。雷心柔哭的死去活来，心力憔悴。
　　第三日清晨，陈子珊收到余上亮的急报，董太后带着五千黑甲骑兵与陈伊默的大军汇合，放出“陈伊彬、董太后和小太子”进入梅林镇的消息，欲将陈恒远所有军队吸引到梅林镇外围，然后大军包围歼灭。为了让柳虹和陈恒远相信消息是真，董太后令身边的白发老宫女装成她的模样，派郝郦茹亲自护送。郝郦茹此行护送的三辆马车里面，除了白发老宫女，还有陈伊彬幸存的五个妃嫔。
　　关键时刻，董太后竟将陈伊彬和陈雷宇当了除掉陈恒远大军的诱饵。雷心柔的四名下属知道后，义愤填膺，大骂董太后心肠狠毒，连亲儿子和孙子也不要了，立刻让白鸦魂兵发信给雷国。
　　战火将要蔓延到梅林镇，陈子珊令胡开荣、林童、林秀等所有总部弟子当天护送全镇三千多名百姓从梅江坐船离开奔赴外城府避祸。她让十只乌鸦魂兵通知各地：医圣门总部维修，病者请到医圣门分堂去看病。
　　医圣门总部弟子倾巢出动，动静极大。缩在井下的陈伊彬已经变成半鬼之身，听力极强，从弟子们的议论中得知自己被亲生母亲董太后放弃，梅林镇将会沦为战场，伤心痛苦的发出“呜呜”的哀鸣声。晚上井口黑布被打开，一轮月光照下来，一只装着饭食的木桶慢悠悠吊下来，在黑暗中痛苦了一整天的陈伊彬抬头见送饭人换成了老太监小林子，以为陈子珊等人都走了，把他一个人抛弃在这口井里，“呜呜”的叫唤。
　　小林子只看到深深的井底一双通红血目泛着嗜血的鬼光，吓得心一怵，手劲一松木桶“扑通！”落到井底，滚了几下，桶里的饭食和水撒出来。陈伊彬见连太监都如此怠慢他，心中气愤，“嗷嗷”吼了几声。小林子怕他井里飞出来咬人，赶紧用黑布蒙住井面，逃命似的跑走。
　　到得第四日，无上道教郝郦茹带着三名弟子护送三辆马车风尘仆仆进入梅林镇辖区。她们要比雷心柔整整慢了五天。
　　郝郦茹等人到时，梅林镇街道空荡荡，商铺关门，没有一名百姓，是一个空镇。夜色之中，镇的尽头突然灯火通明，显出一座大宅院，夜风中传来奔腾激烈的古琴声，“叮咚！叮！咚！”，犹如血战的前奏，让人心神不定。
　　医圣门总部宅院大门前半空，漂浮着百盏五颜六色的万花灯，灯下十几个人或站或坐呈三角型。最前方陈子珊白衣胜雪，一脸凝重，她身前置着一张古琴，十指抚弦，弹奏千古名曲《十面埋伏》，神俊漂亮的大雪小雪分立左右。雷心柔一扫往日的懦弱胆小，抱着精神萎靡的陈雷宇，坐在陈子珊左后方，她的四名属下忠心守护在旁。张彩荷和四名太监站立于陈子珊的右后方。
　　郝郦茹骑着一匹绰号踏雪无痕的黑色千里宝马，其后三位老人赶着两辆黑布马车和一辆尊贵的明黄色布帘马车，于陈子珊三丈处停下。
　　张彩荷上前去迎，叫了声：“师父。”
　　郝郦茹飘然下马，万花灯下，她如同传说中的冷艳绝尘，她与董太后年龄相仿，脸蛋看上去却二十七、八岁，乌黑的长发用木簪束起飘逸自然，五官精致，眉眼间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气和清高，因为修行极高，皮肤隐放莹光，丰满的身材裹在宽大薄的灰色长衣里，只用一根白色细强束了纤腰，夜风一吹，勾勒出高耸的双乳和圆翘的臂部，引人暇想。
　　陈子珊见郝郦茹虽比不上柳虹妖媚，但想到她曾用穿着鲜艳的肚兜躺在床上色诱余解，她去暗杀慕容鸿雪怕曾经妓女的身份暴露，心里暗笑：这冷艳清高的外表下不知裹着多么狂野淫荡阴狠的心，可笑日国老皇帝被她外表迷惑，以为她是个冰清玉洁的女子，耗尽国库钱银为她建了那么大的无上道宫，她不报知遇之恩，传授弟子假的修炼功法，还暗中命令弟子对日国一些家族大肆杀掠。琴音停止，开门见三道：“听闻郝教主大驾光临，小女子医圣门陈子珊特意弹奏此曲相迎。不知马车里的人是谁？”
　　郝郦茹惊艳于陈子珊的美貌，晃过神来，目光环视四周，没有看到那只传说中天下第一厉害的小仙猴叽叽，心中诧异，向前迈出三步，藏于灰色宽袖下的一双素手伸出来抱拳行礼，不冷不热的声音飘散开去，每句都像在众人耳边诉说，显露出深不可测的功力，道：“陈门主，打扰了。车里除了董太后，还有五位患了重疾的妃嫔。”
　　陈子珊问道：“马车上的五位妃嫔是哪几位？”
　　郝郦茹答道：“吴青青、祁妃、赵妃、李美人和张美人。”
　　陈子珊心道：这正是陈伊彬写下事发当晚侍寝的五人，活僵尸就在其中。
　　雷心柔抱紧了陈雷宇，失声道：“只有这五人？其他的妃嫔和小公主、小王爷都死了吗？”
　　郝郦茹不回答便是默认了。
　　三位车夫坐在马车上拱手道：“无上道教长老李振（刘海）（赵阳）见过陈门主。”
　　陈子珊着急救陈雷宇，不想多说废话，摆手让四名太监赶紧去把井里的陈伊彬弄上来。
　　听到日宫里那么多熟悉的人都死了，雷心柔惧意再次袭卷全身。她气愤董太后把陈雷宇当诱饵，杏眼圆瞪大声道：“国师，你是将要得道的修行真人，也说谎吗？马车里面真的有董太后吗？我带宇儿来梅林镇求医，你和董太后欺侮我单纯无知，以宫规要挟，非要我带上那个恶心的牲畜！”
　　郝郦茹淡淡道：“雷公主，本教主只是按照太后旨意办事。你若心中不平，当初别嫁到日国便是。若不是你在日国当皇贵妃，你父亲能那么顺利当上雷国皇帝？怪只怪你投身到帝皇家。”
　　雷心柔气的泪流满面，本不善言，这下更是一句说不出来。陈雷宇两只褐色的小手抱着她的脖颈，咬着她的耳朵轻声道：“娘，舅舅说过，让咱们别理这个道貌岸然的坏女人。”
　　雷心柔身后的四名下属为她打抱不平，刚想说话，被陈子珊抬手示意安静。
　　此时逞口舌之快有何意义。陈子珊站起道：“郝教主，两个时辰前我得到密报，陈恒远派陈伊超率领五万骑兵火速朝梅林镇赶来，将要将此地踏为平地。若董太后给您的旨意是将这三车病人送到梅林镇便可以离开，那请教主现在就带着部下离开。这些病人都留下，我将负责她们的安全。”
　　郝郦茹像是早就知道会有重兵袭击梅林镇，表情平静的让陈子珊心中起了疑惑。
　　郝郦茹望向从枯井里钻出来的怪物，微抬下巴轻叹道：“陛下虽已退教，但我想以他师父的身份守护他一夜。亲眼看着他脱离危险。”
　　黑夜里，陈伊默驮着背像一只野鬼，睁着仇恨的血目，远远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