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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暴君当药引-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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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吃饭,可是要摘面具的。
  霍澜音弯下腰,凑到卫瞻的耳畔,小声撒娇:“我捂着眼睛不看还不成吗?”
  说着,她竟真的伸出手来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去拿。”卫瞻开口。
  小豆子一愣,还以为听错了。在原地杵着,直到卫瞻又看向他,他才应了一声,赶忙跑了出去。他去拿碗筷时,撞见江太傅,江太傅略一迟疑,把本该卫瞻喝的药速煮了一份,让小豆子一并带过去给霍澜音喝下。
  “夫人,这是江太傅给您的。”小豆子放下碗筷和汤药,躬身退下,带上房门。
  霍澜音看着桌上的汤药,腰间忽然一松。卫瞻已经将她的腰带扯了下来,外衣松松垮垮,露出里面石榴红的里衣。石榴红的掌宽腰带搭在卫瞻的手掌,递到霍澜音面前。
  霍澜音接过来,问:“一定要蒙着眼睛吗?殿下的面具很是骇人的。”
  卫瞻冷笑了一声,道:“面具后的脸比这面具可要骇人得多。”
  霍澜音一脸不信的表情,不过倒是乖乖接过腰带,看一眼桌子上碗筷和饭菜的摆放位置,将帕子放在汤药旁边,然后蒙上眼睛。
  卫瞻摘了面具,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一边看着霍澜音笨拙地摸到筷子吃东西。石榴红的腰带挡了她的眼,越发衬得她肤白如雪。看着她笨拙地檀口微张,试探着吃东西。他忽然想起自幼父皇敦敦教导中反复强调的那句——美色误国,你日后还是娶个丑的回来为妙。
  卫瞻的眼中终于染上了那么一星半点的笑意。
  “张嘴。”
  霍澜音茫然地望向卫瞻的方向。即使她睁开眼睛,也只能透过厚厚的腰带看见卫瞻的轮廓而已。
  她乖乖地张开嘴,被卫瞻喂了一嘴的芙蓉羹。
  勺子边缘碰到她的唇,鹅黄的芙蓉羹粘在她的红唇。
  “舔干净。”卫瞻道。
  霍澜音摸了摸唇角,没摸到。
  “我让你舔干净。”
  霍澜音微微蹙眉,翘着小巧的舌尖沿着双唇的轮廓轻轻舔了一圈。终于舔到了鹅黄的芙蓉羹。甜甜的芙蓉糕舔进口中,她的唇角微翘露出浅浅的笑。
  卫瞻又递过来一勺,勺子碰了碰霍澜音的唇,在霍澜音张开嘴的时候,他又将勺子后移。霍澜音身子前倾,还是吃不到。
  “再往前。”
  霍澜音又往前挪了一点。
  “再往前。”
  霍澜音身子紧贴着桌前,上半身前倾得不能再往前。隔着厚厚的腰带,她隐约看见卫瞻的轮廓那么近。
  卫瞻凝视着霍澜音微张的红唇,将那勺芙蓉羹自己吃了。
  霍澜音好似才发现被耍弄了一样,抿着唇退后,重新坐好。自己在桌子上摸了摸,摸到勺子,想要去吃芙蓉羹。
  卫瞻眼睁睁看着霍澜音捏着勺子越过芙蓉羹,舀了一大勺辣椒酱。他又默然地看着霍澜音将红彤彤的一大勺辣椒酱送入口中。
  瓷勺落在地上,声音清脆。
  “咳咳咳咳……”霍澜音剧烈地咳嗦起来,雪色的脸颊立刻浮现大片的红。
  眼泪溢出,湿了石榴红的腰带。霍澜音一边咳嗦着,一边在桌子上摸索着找水。她没有找到,慌慌张张地伸手去扯蒙着眼睛的腰带。
  见到她的动作,卫瞻不动声色拿起放在一旁的面具。
  然而霍澜音的指尖儿刚刚碰到蒙着眼睛的腰带,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又收回了手。
  卫瞻放下面具,将温水递给她。霍澜音立刻捧着杯子,大口大口地喝着,将整杯水喝光。
  “喜欢芙蓉羹?”卫瞻问。
  “嗯。甜……咳咳咳……”霍澜音又是一阵咳嗦,双颊绯红。
  卫瞻又递过去一勺芙蓉羹,也喂了些别的东西。他眯着眼睛,凝视着霍澜音檀口微张等着喂食的模样,看见她口中粉色的舌,他还记得她舌尖的柔湿。
  其实,辣椒酱的味道那么重,霍澜音将辣椒酱放进口中的前一刻,就闻了出来,可是她还是吃了下去。
  她放下骄傲,放下十六年来接受的大家闺秀教养,尝试着花心思去勾引卫瞻。她所要的,可不是卫瞻将她放在心里。她也不觉得她能打动这喜怒无常暴躁太子爷的心。她所愿的,不过是想让卫瞻相信她爱他,深爱他。
  这样,才方便她的下一步计划。
  “我吃饱了。”霍澜音摇摇头。
  她去摸桌上的帕子,“不小心”打翻了帕子旁的汤药。
  伴随着她的一声惊呼,汤碗倾倒,粘稠的汤药洒出来,洒了她一身。幸好如今天冷,这药并不烫。
  卫瞻不由皱起眉,简直臭气熏天。
  霍澜音慌慌张张地用帕子擦身上的药汁,根本不容易擦去,更何况她还蒙了眼睛。反倒是将这药味儿弄得满屋子都是。
  “对、对不起……我回去换衣服!”霍澜音赶忙站起来,摸着桌子边,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卫瞻眼睁睁看着她马上要被门槛绊倒,两步跨过去,将即将摔倒的霍澜音拉进怀里。霍澜音狠狠撞进卫瞻的怀里,胸口大片的药渍沾到卫瞻的衣服上。
  卫瞻大怒,被臭得一阵作呕,立刻将霍澜音推开。
  霍澜音跌坐在地,茫然地仰着头。
  “去把自己弄干净!”卫瞻咬牙切齿。
  “我、我是想回去弄干净的……”霍澜音委屈地说。
  她衣带松开,衣衫不整,药汁弄湿了她里面石榴红的里衣,紧贴在身上,婀娜柔软。
  “艹,你怎么不光着出去。”卫瞻骂完,又想起来她蒙着眼睛看不见。他朝霍澜音走过去,将她拎起来,拉着她快步往里屋走,一口气将她推进了浴间。
  房门在她背后“砰”的一声,被卫瞻踢上。霍澜音扯开蒙着眼睛的腰带,慢悠悠地朝整理着衣衫,面无表情的在罗汉床上坐下,等人进来送水。
  卫瞻戴上面具,暴躁地将小豆子喊来收拾屋子,捧来大量的熏香,熏走一屋子的药味儿。小豆子忙活的时候,卫瞻甚至一脸阴翳地躲在院子里,任由落雪洒满肩。
  林嬷嬷喊来莺时伺候霍澜音沐浴。
  莺时小声说:“我已经打听到了,钱妈妈与齐家的管家说好,表面上将姚妈妈送去齐家做事。实则,齐家什么都不知道。姚妈妈到了那管家手里,他就直接将姚妈妈带去九香巷!”
  “九香巷?”霍澜音问。
  “其实就是最下等的窑子!”
  霍澜音的脸色一瞬间冷下去,继而冷笑。她捻起浮在水面上的一片花瓣放在嘴里嚼了吃,慢悠悠地说:“钱妈妈那么喜欢那地儿,我可得成全她。”
  听见外面的响动,好似卫瞻回来了。霍澜音让莺时退下,她随手从衣橱里拿了一件卫瞻的长袍裹在身上。卫瞻身量高大,这袍子穿在她身上,玄色衣摆曳地。
  卫瞻坐在藤椅里,手中握着博山炉,盯着徐徐升起的熏香。他抬头,目光扫过走出来的霍澜音身上的袍子,他问:“霍澜音,你到底闯了什么祸值得使出浑身解数地勾引,嗯?”
  霍澜音素白的指尖搭在锁骨之间,她盈盈如水的明眸一瞬间浮满热泪:“我……殿下的扳指被人抢了去……不,不……是我弄丢了,左右是我没保护好它……是我的错……”


第24章 
  卫瞻将博山炉放在一侧,支着下巴瞧她,问:“到底是丢了,还是被抢了?”
  霍澜音眉心蹙起,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挣扎半晌,她才小声开口:“被、被人要挟要走的……”
  “又换了个说法。”卫瞻道,“一会儿是不是要说被你吃进肚子里,求我帮你剖开肚子翻找出来,嗯?”
  低着头的霍澜音抬起眼睛,忍了许久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她、她捏着我的把柄,她说若不给她,她就告诉你……”霍澜音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小声啜涕,委屈得不得了。
  “什么把柄说来听听。”
  霍澜音使劲儿咬着唇,将唇瓣咬得红红。
  “我、我……我曾经和别人定过亲。”霍澜音一副豁出去,坦白从宽的样子。
  卫瞻想了一下,开口:“那个什么……王什么来着?”
  “不是王什么……”霍澜音摇头,“是另外一个人……”
  “呦呵,还挺抢手。”卫瞻笑,朝霍澜音招手。
  霍澜音偷偷看了一眼卫瞻的脸色,才朝他走过去。她将手放在卫瞻的大手里,被他轻轻一拉,带入怀中。长袍间,她的长腿若隐若现。
  卫瞻瞥了一眼,手掌抚过,漫不经心地捏着她腿内侧的软肉,道:“所以来告状了?”
  “嗯!”霍澜音使劲儿点头。
  卫瞻揉捏雪肌软肉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霍澜音双手捧住卫瞻的手腕,仰起脸来看他,说:“殿下,你帮我要回来好不好?好不好?只要你陪我过去,让她知道那是你送给我的,她一定就会还给我。”
  卫瞻的手掌继续向上,问:“被要去的时候为何不说?”
  卫瞻指间的动作让霍澜音身子僵了一下,她垂眸看了一眼卫瞻没进袍间的手腕,努力收回思绪,靠在卫瞻胸口委屈地说:“我说了的。可是她不信。她说殿下不可能把那么贵重的东西给我,定然是我先前自己买的……”
  “霍澜音,你求人的姿态只是这般?”卫瞻说着,去扯霍澜音身上的长袍。
  香肩半漏,在玄色长袍的映衬下,莹如皑雪。
  霍澜音大为头疼。
  不是说一精十血?这人怎不知疲的?当真是日夜都不肯放过她?
  此时不过正午而已。
  霍澜音转过头,去望窗外的日头。忽见一道人影。霍澜音惊呼一声,迅速拉起胸口的衣襟,埋首在卫瞻怀里。
  她后知后觉窗外走过的人似乎是个女人。她不由松了口气。那女人不是周府的人,却有些眼熟,霍澜音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那人。
  卫瞻顺着霍澜音的视线瞥了一眼,安抚似地摸了摸她的头,道:“我这里有事,傍晚陪你去讨回来。”
  霍澜音仰起脸来,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给我撑腰?”
  “对。给你撑腰。”卫瞻捏了捏她的脸,拇指指腹捻了一下她鼻尖上的那粒美人痣,才松手。
  闻言,霍澜音的脸上立刻绽出灿烂的笑。她的目光一瞬不移地深情望着他,捧起他的手,轻轻吻了吻他的手指。她的双颊立刻浮现一丝绯红,羞怯地迅速从卫瞻怀里逃开。她提着膝下衣摆往里屋跑去,露出雪白的玉足和一小节小腿。
  她回到里屋换上自己的衣服,这才离开。卫瞻下午有事再好不过,她也正好有要事去做。
  她走出卫瞻房门,迎面遇见那个刚刚经过窗外的清秀姑娘。两人擦肩而过,霍澜音一下子想起来她上次曾见过这个姑娘抱着几包药离开望霄院。那时,她还怀疑卫瞻要用这个姑娘取代自己。
  只是后来这个姑娘再没出现,她才打消了疑惑。眼下马上要离开西泽,这个姑娘怎么又出现了?
  霍澜音心事重重地往回走。她做了这么多准备,不能在最后关头被卫瞻丢下。即使是只有一丝的可能,她也不能掉以轻心。
  回房之后,她借口要亲手为卫瞻下厨,带着莺时出府亲自采买。
  ——她要去找齐家的那个管家。
  要找到齐家那个管家着实费了些手段和时间。等她将事情办好回到周府,已经是傍晚,夕阳西沉,晚霞铺满天。
  霍澜音刚回到周府,就感觉到府里的气氛不太对,丫鬟小厮一个个脚步匆匆。
  霍澜音加快脚步回到葳蕤院。
  小豆子蹲在院门口,一个人丢石子儿玩,对立在一旁的奚海生说:“这周府好玩的事儿可真多嘿!”
  奚海生咳嗽一声,示意霍澜音回来了,小豆子立刻闭嘴不说了。
  霍澜音回房去寻姚妈妈。
  “阿娘,府里是出什么大事儿了?”
  姚妈妈点头,皱着眉:“不是什么好事儿。东院那位夫人刚刚割腕,现在郎中还在那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小厮去请老爷,还没回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霍澜音追问。
  姚妈妈叹了口气,才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爷身边的那个小厮宝意闯进了大姑娘的房中,当时大姑娘正在沐浴。刚巧西院夫人去看望大姑娘,撞见此事。西院夫人夸赞宝意老实本分,说要将宝意入赘进府,成全大姑娘再嫁。当时大姑娘和宝意齐齐跪下拒绝。西院夫人却冷了脸,声称是为大姑娘好。若是她嫌弃宝意是个小厮,她可以帮着将宝意寄名在亲戚家谱中。若她仍是嫌弃宝意,这毁主子清白的奴才只能乱棍打死。”
  霍澜音皱眉:“宝意向来守规矩,若当真不是和大姊私下相通,他也做不出偷香窃玉之事。这事太巧了。只是……目的是什么?”
  “是巧。”姚妈妈说,“消息很快传到了东院夫人那儿,一直被禁足的她竟急匆匆跑了过来。你知道的,东院那位脾气不好,指着人鼻子骂的时候,谁也遭不住。西院夫人虽然口拙,可身边跟着一大群人。两位夫人一向不和,吵得不可开交,甚至动了手。到底是西院夫人人多势众,拖着宝意打了个半死,让大姑娘做选择。”
  姚妈妈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东院夫人颇有丝破罐子破摔的意思,道出宝意和大姑娘是同母异父的姐弟。”
  霍澜音惊了。
  这才明了这事儿绕了一圈不是针对大姑娘,也不是针对宝意一个小厮,而是要置东院夫人于死地。
  先是换子,如今再这一出……
  小豆子在外面叩门,细着嗓子请示:“夫人,殿下问您可还去?”
  这个时候那边定然乱成了一片,现在过去?可霍澜音转念一想,能请动卫瞻这尊大佛的机会十分难得,仍决定赶过去。
  霍澜音赶去卫瞻的房间时,那个清秀的姑娘仍在房中。她坐在窗下,手握着笔在写写画画,十分专注,霍澜音进去时,她亦不曾抬头。
  霍澜音流转的目光悄悄扫过卫瞻和那个姑娘,确定两个人身上的衣服工整。卫瞻仍穿着她离开时穿的衣裳,而那个姑娘身上的衣裙也是整整齐齐。霍澜音十分懂得卫瞻的粗暴,若他真做了,自己衣服可能完好,那女人的衣服觉不会完整无缺。
  “发什么呆?”卫瞻立在门口。
  霍澜音匆匆跟上去,小声说:“看看那个姑娘漂不漂亮。”
  “然后?”
  霍澜音声音更小:“看看有没有竞争力。”
  “再然后?”卫瞻又问。
  霍澜音唇角轻翘,带着丝小骄傲:“我比她漂亮。”
  卫瞻嗤笑了一声,颔首,道:“嗯,也比她臭。”
  霍澜音询问府里的丫鬟,得知钱妈妈此时跟着宋氏去了东院。霍澜音看了卫瞻一眼,去东院寻钱妈妈。
  霍澜音并不意外。想来今日这场阴谋,正是钱妈妈的主意。宋氏可想不出这么一招。
  东院哭声一片,有赵氏的哭声,也有大姑娘的哭声。宝意趴在长凳上,裤子上全是血迹。
  霍澜音和卫瞻站在门口,朝堂厅望去。
  原来周玉清已经回来了。
  赵氏披头散发,手腕上缠着被鲜血染红的纱布。宋氏的头发也乱了,衣服也脏了。钱妈妈拐着拐杖站在角落。大姑娘周静兰跪坐在赵氏身旁,失魂落魄。
  卫瞻想要进去,霍澜音拉住他的手腕,撒娇似地冲他摇摇头。
  周玉清眉头紧锁,问:“宝意不是同乡的孩子,是你儿子?”
  “是。”赵氏面无表情。
  周玉清看了周静兰一眼,问:“自仪和静兰都知道?”
  “是。”
  “他是谁的儿子?”周玉清忍着难受,再问。
  赵氏忽然愤怒地咆哮:“我不知道!不知道!”
  宋氏忽然开口:“她到这时候还不肯说。说不定自仪和静兰也……”
  “你给我住口!”周玉清瞪了宋氏一眼。
  宋氏被这么一吼,顿时红了眼睛。做出这等不要脸之事的人分明不是她,为什么她要被吼?
  周玉清起身,朝赵氏走去,在她面前蹲下来,望着她的眼睛:“告诉我。”
  赵氏忽然发了疯一样地去打周玉清的脸,一巴掌又一巴掌。她揪着周玉清的衣领吼:“到处都在打仗!到处都是西夷人!到处都是土匪!我要怎么喂饱两个孩子,你告诉我啊?你问我宝意是谁的孩子,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
  周玉清想问她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独自忍了这么多年。可是他张了张口,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心中绞痛难忍。所有的话语,最后只剩痛苦压抑的一声:“阿秀……”
  他这才明白赵氏为何如此怨恨,为何曾经心善的妻性情大变,做出换子这样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霍澜音迈过门槛。


第25章 
  霍澜音蹲在赵氏面前,将她手腕上松散开的纱布一层一层缠好。她温声开口:“夫人当照顾好身体,兄长不在家中定然挂念。”
  这个周家,很多人都变了。霍澜音对很多人冷了心肠,可她舍不得兄长。即使如今天各一方,可她知道倘若兄长在家,定然会护她,即使知道她不是他的亲妹妹。
  宋氏看着霍澜音对赵氏的举动,一口气堵在了心口窝。那日她训骂霍澜音的话中大多数都是气话。可如今看着霍澜音的举动,她不由怀疑难道霍澜音当真早就知道荷珠才是她的女儿?难道赵氏当初调换两个孩子的时候姚妈妈就知情?此刻,她方更信了钱妈妈的话。
  钱妈妈观察着宋氏的脸色,压低了声音说:“果然……”
  宋氏叹了口气,再看向霍澜音的目光充满了失望、生气,还有鄙夷。
  她将周荷珠拉到身边,忍不住哭着开口:“就因为她赵秀吃过苦受过委屈,就能来害我们母女?老爷你怎地这么偏心!再者说,她这样脏的身子凭什么和我同为平妻?这是在侮辱我!”
  “宋水芸!”周玉清大怒,几乎是爆喝一声。
  “我说错了吗?”向来不敢忤逆周玉清的宋氏,头一遭冲着周玉清大喊:“是你没有本事护不住自己的妻儿与我何干?凭什么让我遭受这一切?你八抬大轿迎娶我的时候可没说过要与一个不干净的乡野粗妇平起平坐!今日要么你休了她,要么去衙司将她改成妾籍!”
  “这不可能。”周玉清冷声道。
  赵氏茫然地抬起头望着周玉清,泪水湿了眼睛,让她有些看不清周玉清了。她的周玉清好像又变回了多年前村子里清秀的少年郎。
  “你……你!我要和你和离!”宋氏哭着喊。
  周玉清疲惫地揉眉心,沉默着。
  宋氏没想到他居然一句话都不说,伤心地掩面痛哭着跑出去。
  “母亲!”周荷珠急忙追出去。
  周玉清闭了闭眼睛,才疲惫道:“静兰,带你母亲回去休息,让郎中重新给她看看手伤。”
  周静兰这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答应下来。她撑着身子起身,身形一晃,差点跌倒。霍澜音伸手扶了她一把。
  她木讷地说了声:“多谢。”
  迷迷糊糊的她恐怕连是谁扶了她,都没看清。竟然向平日里最讨厌的霍澜音道谢。
  “母亲。”周静兰去扶赵氏。
  赵氏抬着头始终望着周玉清,推开了周静兰的手。她不肯走。
  周玉清叹了口气,喊来小厮:“让郎中给宝意瞧瞧。”
  赵氏的眼泪忽然就滚落下来,由着女儿扶着起身往外走。
  在宋氏哭着跑出去的时候,钱妈妈就该追出去。可她伤了腿,走路又疼又慢,定然是追不上的。所以她想留在这儿看看后续。瞧见周玉清完全原谅了赵氏,甚至因为赵氏的牺牲悲痛感动,她心里不由暗道一声:不好。
  她千算万算,怎么就错算了周老爷的良心?
  如今这情况,不仅没扳倒赵氏,反倒宋氏不会看眼色惹了周玉清不高兴。这日后还要从长计议方可。
  眼下也没什么可看的了,宋氏那边不知道还要犯什么蠢事。她拄着拐杖,打算离开。
  卫瞻终于不耐烦地踢开房门,从外面迈进来,暴躁开口:“霍澜音你墨迹够了没?”
  周玉清愣了愣,赶忙收起情绪,躬身道:“拙荆之事扰了殿下,当真是死罪。”
  卫瞻没理他,不耐烦地看向霍澜音。
  霍澜音便叫住了打算离开的钱妈妈。
  “三姑娘。”钱妈妈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可是心里却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那枚扳指是殿下送给我的,还请妈妈还给我。”霍澜音蹙着眉,言语恳切。
  钱妈妈心里一惊。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大殿下会送霍澜音那么昂贵的东西!
  “怎么回事?”周玉清强打起精神。
  霍澜音回头看向卫瞻,慌慌张张地说:“是我想送钱妈妈东西,不小心拿错了。误把殿下的东西给了她。”
  她又放低了声音,歉意地说:“妈妈,你把那枚扳指还给我,我日后再给你一个别的好不好?”
  柔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周玉清立刻变了脸色,听着霍澜音哀求的语气十分不高兴。他冷脸道:“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乱收的!”
  他也不是不知道钱妈妈时常在宋氏耳边吹耳旁风,又道:“话更不是能够随便乱说的!”
  “是是是……我也觉得收着不妥,本来想今日就还回去的!在我房里,我这就回去拿,这就回去拿!”
  霍澜音又拉住周玉清的手腕,哀求:“虽然齐家是好人家,可是我不想我娘过去。”
  霍澜音提到此事,钱妈妈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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