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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暴君当药引-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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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澜音又拉住周玉清的手腕,哀求:“虽然齐家是好人家,可是我不想我娘过去。”
  霍澜音提到此事,钱妈妈心里又是一惊。
  “又是什么事情?”周玉清看着面前的霍澜音,心情有些复杂。他实在不喜自己那个骄傲的女儿如今哀求旁人的模样。
  “我听说齐家的管家来府几次,要从咱们府上买一个懂规矩的妈妈过去。这事儿是钱妈妈负责的。”
  周玉清厌恶地瞥了钱妈妈一眼,道:“懂规矩的妈妈,我看你就不错。拿了身契去罢!告诉齐家,分文不取!”
  钱妈妈脸色一白,还想说话。两个小厮已经急忙过来拉她。如今大殿下在此,她也不敢造次。她转念一想,她与齐家的管家本是同乡。如今宋氏不成器,她去齐家做事也未必不是好事一桩?
  卫瞻一直沉默地审视着霍澜音,看着她笑,看着她谢,看着她哀求。卫瞻面具后的唇角几不可见地勾出一抹冷笑。
  霍澜音跟卫瞻回去的时候,偷偷去看卫瞻的脸色。偏生这人骇人面具遮容,无法分辨喜怒。只是晚上,床笫之间,霍澜音着实吃了一番苦头。
  她想着自己可是遗漏了什么细节惹了卫瞻?还没理清,已经累得睡过去。
  第二日一早,孙管家匆匆赶来支会霍澜音已经将宅院和仆人都选好。钱妈妈今日就要搬走,这瘦小的老头竟难得的轻松。
  当然,他并不知道钱妈妈会遭遇什么。
  钱妈妈找宋氏做主,和孙管家办了和离书,收拾了行囊,欢天喜地地跟着齐家的管家走了。心里美滋滋。
  可是她走着走着,总觉得这路好像不是往齐家去的方向。
  “白管家,这是不是走的不对啊?”
  “没错啊,正是往九香巷去的路!”
  “姓白的,你胡说什么!”钱妈妈脸色煞白。
  管家咧嘴一笑,露出满口大黄牙,道:“当初你找我是给了我银子的。如今有人出了两倍的银子。嘿嘿,别怪我,鸟为食死人为财亡嘛!”
  “你个天杀的!”钱妈妈慌张摸到拐杖想要跳下马车。齐家的白管家一招手,四个小厮冲上去,牢牢摁住钱妈妈的手脚。
  她忽然想起来当初找到白管家时,她曾要求多带几个厉害的练家子以防姚妈妈逃跑,没想到今日用在了她的身上……
  “三姑娘!”白管家立刻停下马车,“这钱……”
  “放心,今日傍晚,你去周府西门等着。我的丫鬟会把钱给你。”
  是霍澜音的声音!
  钱妈妈一骨碌坐起来,仇恨地盯着她。
  霍澜音温柔笑着,凑近她:“多谢妈妈这些年的照顾,今日澜音也算是报恩了。祝妈妈福泽连连。”
  “我呸!”钱妈妈朝霍澜音吐一口痰。
  然而霍澜音不紧不慢地将帕子扔到她的脸上,脏痰亦回到她的脸上。
  霍澜音不再理会她,带着莺时去了琳琅阁。她自幼喜欢古玩玉石,常来此处。见到阁主,她将卫瞻的扳指递过去:“我卖这个。”
  琳琅阁主仔细看了看,眼睛一亮:“呦,这可是梅无匠师的手笔!梅无匠师可是挑着人卖东西的,就连宫里头都轻易得不到。三姑娘竟是连这东西都能到手。”
  琳琅阁主报了一个霍澜音满意的价格。
  霍澜音留下给姚妈妈和稻时赎身的钱,给了孙管家钱买宅院、仆人,给了答应白管家的价格,留了一部分交给稻时让她照顾姚妈妈。至于剩下的钱,则全给了姚妈妈,让她自己看着花。
  临回家前,她又买了一枚扳指。这枚扳指和卫瞻的那一枚大小、沉重相同,但是价格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回家之后,她拿来卫瞻的玄色长袍撕下长条,裹在扳指上,又取来针线仔细缝上缝隙,确保不露出里面的假玉。最后取来红绳,系在雪颈,悬在锁骨之间。
  让卫瞻出面收拾钱妈妈是假的。一个钱妈妈,她还是收拾得了的。
  找一个万无一失的借口缝合这枚扳指,才是真的。
  她去寻卫瞻,温顺地伏在他膝上,捏着胸口的扳指给他看。
  “我把它藏起来,再也不会有人觊觎了!”
  “至于吗?”卫瞻问。
  “当然!”霍澜音双手捂住胸口,“它已经离开了我一日,我再也不准它离开我!以后我会用性命护着殿下赠我的东西!”
  甜软的声音,却是立誓一样的口吻。
  卫瞻眸色深深,他捏着霍澜音的下巴:“如此看来,孤的音音对孤当真是一片深情。”
  霍澜音垂下眼睛,眼睫轻扫,含羞带怯地点头。
  “为什么?”卫瞻的眸中毫无温度。
  “音音是爱孤的暴戾狂躁,还是爱孤被废被毁?”卫瞻忽然将霍澜音摁趴在床榻上,压着她的背,手掌握住她的肩。他凑近霍澜音的耳朵,冷笑了一声:“还是在这床榻之内被孤干出的深情?”


第26章 
  霍澜音抿着唇,面露痛苦之色。
  “殿下松手……疼……”
  卫瞻没有放开她,仍旧压在她的背上。
  一阵长久的沉默之后,卫瞻诧异地看向趴在床榻上的霍澜音。所料之内的慌张和解释都没有。她被揭穿之后,好像就这样认了下来,并未给自己辩解分毫。
  卫瞻松了手。
  没了钳制的霍澜音急忙爬到了床里侧,将散乱的衣裳整理好,蜷缩着抱膝躲在床角。长发散落下来,遮了她大半苍白的脸色,她的眉眼陷在阴影里。
  卫瞻坐在床侧,审视着她。
  “殿下说得很对。殿下脾气暴躁,时常乱发火。在你身边总是要担心一个不小心被掐死。西荒那样的地方贫瘠酷寒,殿下更没有往日的身份和荣华。床笫之间,殿下粗鲁蛮横,一切都按您的喜好……”
  霍澜音抬起头,终于将阴影里的眼睛露出来。眼睛干干净净的,她没有哭,只是眼角有一点湿。
  她问:“可是除了取悦殿下,我还能做什么?除了对殿下深情,我还能对谁深情?”
  卫瞻好像被问住了,略皱起眉。
  霍澜音再问:“我做错什么了?取悦殿下是错?还是努力说服自己将殿下放在心上尝试去爱殿下是错?”
  她再问:“我做错什么了?”
  卫瞻沉默,她第三次问:“我做错什么了?”
  显然,她是得不到卫瞻回复的。
  霍澜音重新低下头,那双干干净净的眼睛重新陷于阴影里,看不见了。
  她哭了吗?
  卫瞻想知道她有没有哭,于是探身握住她的脚踝,将角落里的她拉过来。发如泼墨般洒满床,她的面孔彻底从阴影里显现出来。她眼睛红红,却没有哭。
  卫瞻忽然想起那日生辰宴上,他将她带走,马车之上她明明受了委屈却隐忍不肯哭的样子。其实她是不喜欢哭的吧?
  卫瞻慢条斯理地将她的鞋子脱了扔下床,道:“下次不准穿着鞋子往床上爬。”
  霍澜音忽然双手捧住卫瞻的手腕,她望着他,说:“殿下,你别把我丢在西泽好不好?好多人都知道了……我、我在西泽活不下去的!我怕死,我不想死,我也不想沦落到脏地方去伺候别的男人。”
  她望着他的眼睛里有一抹光,像是最后的希冀。
  “我会听话的。我也会早日真的爱上殿下。爱殿下的一切!我所要的只是殿下给的一点庇护罢了……”
  “会听话?”卫瞻问。
  霍澜音使劲儿点头。
  卫瞻看着霍澜音的眼睛,道:“那哭一个瞧瞧。”
  霍澜音怔了一下,下一瞬,眼泪迅速蓄满眼眶,悬而欲落,将落不落,长长的眼睫轻轻一颤,眼泪滚落,滑过雪瓷一样的脸颊。继而是第二颗泪珠儿,一滴又一滴的眼泪滚落,很快弄湿了她的眼睫,弄湿了她的脸,泪水涟涟,楚楚可怜。
  卫瞻探手,在霍澜音的腰间摸了摸,摸到雪帕。他慢条斯理地将帕子展开,盖在霍澜音的脸上,道:“你还是这么哭好看些。”
  霍澜音一怔,将覆在脸上的帕子拿开,去看卫瞻,卫瞻已经走到了门口。
  “殿下?”她含泪喊他。
  卫瞻回头望向她,忽然觉得心里一阵古怪,仓皇地别开眼。推门迈了出去。房门被他随手重重关合。
  霍澜音在床榻上呆坐了好一会儿,才收了眼里的委屈,用帕子将脸上的泪痕擦去。她轻轻舒了口气。看来,她是闯过了这一关。
  霍澜音在卫瞻的房中又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卫瞻回来。她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下午,小豆子跑来说道:“殿下让夫人安排一下,明日一早要出发离开了。”
  “这么早……”姚妈妈心里不舍。
  霍澜音心里却是一松,看来她是因祸得福,可以早日离开了。她吩咐莺时帮她收拾东西,拉着姚妈妈在床边坐下。将给她赎身和买了宅院奴仆的事情说了。
  姚妈妈心里乱得很,根本就没怎么听进去霍澜音的话,也并不关心这个。她握着霍澜音的手冰凉冰凉的,她说:“音音,这让我怎么放心得下啊!我的音音……”
  她满心都是女儿,自己的未来倒显得不重要了。她太怕分别,更怕连噩耗都是多年后才辗转得知。原以为这一日很远,没想到这么快就来到。若是连女儿都失去,她便什么都没有了。
  “阿娘不必悲观,兴许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回来接你。”
  姚妈妈怎么能信?只当是霍澜音安慰她的话。
  霍澜音又安慰了姚妈妈好一会儿,周玉清派人来请霍澜音过去一趟。霍澜音赶去周玉清的书房时,周玉清还没过来。他在赵氏那里耽搁了一阵子,才匆匆赶过来。
  看着周玉清迈进门槛,霍澜音起身喊了声“父亲。”
  周玉清点点头,快步走进房中,步履中显出疲惫,看得霍澜音有些心疼。
  周玉清在椅子里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不由皱眉。他敲了敲茶盏,看向霍澜音,道:“不是你泡的?你从小来我这儿只要看见茶凉了都会去再泡一壶。”
  霍澜音怔了怔,忙说:“我现在去给您泡。”
  “不用了。”周玉清指了指椅子,让霍澜音坐下。
  “有些话早就想对你说,只是你也知道父亲每日归家的时辰都很晚。往往那个时候你都在大殿下那里。”周玉清顿了顿,问:“澜音,你可怪父亲狠心?”
  霍澜音沉默。
  周玉清叹了口气,道:“这发配边疆之行,是有士兵护送的。你可知道殿下身边为何一个护送侍从都没有?”
  霍澜音摇头,这也是她曾经疑惑的。
  “缘由不知,可的确是被大殿下杀光了。澜音,那些侍卫是护送,更是押送。然而消息传回宫中,陛下并未指责半分,也没有再派人过来。只让大殿下继续往西荒去。”周玉清顿了顿,“大殿下从小养在陛下身边,是陛下亲自带大的。他七岁既可随意翻看奏折,十岁便被陛下带上朝堂,十三出征陛下送至连云山。即使同为皇后所出,这份自幼的尊荣亦是二皇子不曾得到。”
  霍澜音默默听着,隐约猜到了父亲的意思。
  “只要大殿下将体内邪功逼出,江山日后必然是他的。”周玉清说得斩钉截铁,“音音,父亲知道你无心留在西泽,不想纠结在赵氏的错误里。倘若离开,跟大殿下离开是最好的出路。凭我音音的容貌才智,日后谋妃位轻而易举。甚至后位亦非不可得。”
  霍澜音震惊地看向周玉清,一时间心情复杂。她收回视线,说:“父亲高看澜音了。”
  “我女容貌出众,更有异香相伴。非寻常男子可护。”周玉清摇头,“澜音,我不是没想过在远亲中为你寻个好人家。可是你没经历过战火涂炭的年岁,不懂得‘平安’二字的可贵。若是日后一旦遇到点事情,以你的容貌和异香,绝非寻常男子护得住。你只有往上爬,爬到歹人无法觊觎你的地位!”
  周玉清看着霍澜音的脸色,又承诺:“日后不必担心你娘,只要我还留在西泽,她必然平安无恙。”
  霍澜音离开的时候,还在想着周玉清的话。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被周玉清说服了。然而外面的凉风一吹,很快让她清醒过来。
  在平安富贵之前,还有她更想要的东西。而她要的东西绝对不是取悦卫瞻可以得到的。她必然要让父亲失望,可她绝不后悔。
  没走多远,霍澜音看见周荷珠等在前面。
  “要见父亲?”霍澜音问。
  周荷珠摇头。
  霍澜音便知道荷珠是来寻她的。两个人没有多交流,踩着路边的积雪沉默往葳蕤院走去。将要走近,霍澜音开口:“天气不好的时候父亲的腰腿会疼,我往年给他煮的药你都知道。”
  “知道。”
  “你母亲并非心思歹毒之人,只是太容易被骗,被人利用。如今钱妈妈不在她身边,你多哄着她些,潜移默化总会影响了她。”
  “好。”
  “不要因为沈四郎的退婚心里不舒服,你总会遇到更合适的。”
  这便走到了葳蕤院院门口。
  周荷珠红着眼睛丢下一句“多保重”,匆匆转身跑开,踩得积雪咯吱咯吱地响。
  霍澜音抬眼看天色阴沉,恐又要落雪。只希望这雪不要影响了明日的行程。回房之后,霍澜音没有像昨日那般主动去找卫瞻。她在等着小豆子来请她,若是小豆子今日不来,她便不过去了。
  眼看着将要子时,霍澜音刚打算歇下,小豆子打着哈欠过来请人。
  “我瞧着起风了,虽然很近,也多穿些。”姚妈妈将厚厚的斗篷裹在霍澜音的身上,连兜帽也扣好。
  卫瞻在给京中的来信写回信。
  “殿下还没歇着。”霍澜音将斗篷挂在衣架上。
  卫瞻将手中的笔放下。
  “咚咚。”小豆子又叩门,“夫人,这是江太傅给您的药。”
  卫瞻皱起眉。
  她进来时,带来一室的馨香。此时,又满是药臭。
  霍澜音喝完药,走到卫瞻面前,将手软软搭在他的肩上。
  “去洗澡。”他说。
  霍澜音解释:“我来前洗过的。”
  “去洗。”卫瞻沉着脸。
  霍澜音收了手,往浴间去。她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望向卫瞻,嘴角挽出一抹笑,问:“殿下要一起洗吗?”
  卫瞻嗤之以鼻。
  霍澜音那双噙着笑意的眼睛一瞬间黯然下去,浮现淡淡的失望。她转过身,略低着头离开。


第27章 
  小豆子和莺时提着热水几进几出。小豆子在卫瞻身边伺候惯了,可莺时见着卫瞻吓得一直低着头,即使卫瞻坐在窗下写回信根本没抬头。她脚上像踩着轮子,恨不得飞过去。出去后,惹得小豆子发笑:“你怕甚?殿下又不吃人。”
  莺时没理他,脚步匆匆地走了。小豆子摸了摸鼻子,讨了个没趣。
  下人退出去房门被关上,卫瞻写完最后一封回信,放回信封。他望了一眼耳房的方向,起身走向十锦架的格子,在里面翻了翻,找到那个针线蹩脚的藏青色香囊。他随意扫了一眼,嫌弃地将香囊扔了回去。他刚想转身,脚步又停下,视线落在角落里的一个灰盒子。盒子掀开,里面是一条女人的碧色心衣,上面绣着山峦和层云。
  卫瞻面无表情地取出心衣,凑到鼻前闻了闻。香味儿已经很淡了,除非贴在鼻子上,否则几乎闻不到。他用力一扯,扯下一块布条,塞进香囊里。
  “殿下?”
  后面忽然响起霍澜音的声音。卫瞻一怔,迅速将塞了一半的心衣布条完全塞进去。面无表情地问:“怎么?”
  “殿下……你真的不来一起洗吗?”
  卫瞻不动声色地将香囊放回去,才转身。
  霍澜音外衣已经脱下,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胭脂红心衣,裹着柔软的身段,细细的肩带越过锁骨绕到身后。心衣下摆贴着白色的衬裙,纤腰衬得不盈一握。她人半躲在门后,身子只露出一半。一手撑着推开的门缝,另一只手攥着雪白衬裙,露出一小节雪白的小腿。
  卫瞻的视线落在搭在她锁骨的细肩带,问:“怎么?喜欢在水里搞?”
  霍澜音脸上的笑一僵。
  “不、不是!”霍澜音慌张地退进耳房,将门关上。
  卫瞻望着已经被关上的房门,他回头望着格子里的香囊,眼前浮现霍澜音身上石榴红的那一件。
  这女人,还是穿红更好看些。
  霍澜音过来时已经子时,当她洗完收拾好时辰着实不算早。屋子里只点燃一盏灯,卫瞻已经躺下。床幔放了一半,遮了卫瞻的头脸。
  霍澜音压低了声音问:“殿下可睡了?”
  没有回应。
  霍澜音提着裙角,踮起脚尖走向床榻,掀起半落的幔帐去看卫瞻。卫瞻仍旧带着面具,阖着眼。
  看见卫瞻睡着了,霍澜音松了口气。她不由去猜测卫瞻面具下面孔到底被毁成何样,才会让卫瞻再也不肯摘下面具。不过霍澜音只是有一点点疑惑罢了,她并非好奇心很重的人,也绝对干不出因为好奇,趁着卫瞻睡着偷掀他面具的蠢事来。
  再说了,他长什么样子与她何干?要不了多久她就要远走高飞,与这怪脾气的人再不相见。
  霍澜音放下床幔,打算去将头发擦干。
  她刚转身,脚步又停下。她动作轻轻地坐在床边,弯下腰来,将一个湿软的轻吻落在卫瞻的手背。然后她为卫瞻拉了拉被子,起身放好床幔。
  霍澜音刚放下床幔,合着眼睛的卫瞻睁开眼,略诧异地看向自己的手背。
  隔了一层厚厚的玄色床幔,霍澜音狡猾地翘起唇角。她步履轻松,拿着棉帕坐在炭火盆前,仔细去擦湿漉漉的长发。
  霍澜音熄了灯,打着哈欠上床,刚在床外侧背对着卫瞻躺下,困倦地小声嘟囔:“好累好困哦……”
  卫瞻刚要将她拽进怀里剥了她的衣裳溺在她浓郁的香味儿中,听见霍澜音细软的自言自语,他刚刚抬起的手不由放了下来。
  半晌,卫瞻在霍澜音背后小心翼翼地挑起一绺儿她半干的长发。他将滑软的一绺儿墨发卷在自己的食指上,递到近处闻了闻。
  邪功所损,体内另外一个他像一头困兽,折磨得他夜不能眠。最近几日倒是能入睡。江太傅这道活药,当真有效。
  第二日一早,霍澜音跟着卫瞻启程。
  天不过蒙蒙亮,霍澜音已经穿戴整齐,裹着毛茸茸的厚斗篷。她站在周府门前,不舍得地望着生活了十六年的家。明明那么盼着早点离开这里。可当这一日真的到了,原来她心里还是有不舍。
  周玉清将一个檀木盒交给霍澜音。霍澜音刚要打开,周玉清道:“只是一些钱银,没什么可看的。”
  霍澜音果真不再打开,将沉甸甸的檀木盒递给莺时。
  姚妈妈一夜没睡,哭了一夜,眼睛又红又肿。她勉强笑出来,将食盒递给霍澜音:“给你做了些点心,拿着路上吃。”
  霍澜音重重点头。
  那边卫瞻已经坐上了马车,周玉清便催:“不要让殿下久等,去罢。”
  霍澜音转身,纵有万般不舍,她狠狠心,没有回头。
  车厢的门开着,卫瞻的目光落在霍澜音的微红的眼睛。他看着她走近,猜她是否会回头。这女人比他想得还要狠心,竟真的连头都没回。
  莺时扶着霍澜音登上马车,霍澜音弯腰,刚要钻进车厢,前面的马忽然往前迈了两步,车厢随之轻晃。霍澜音急忙伸手去扶车厢门。她没抓到车厢门,却在慌乱中抓住卫瞻的手腕,由着卫瞻拉进车厢。
  莺时把周玉清和姚妈妈送的东西递给霍澜音,小跑着上了后面的那辆马车。
  出发了。
  姚妈妈提着裙子在后面默默地追,追了好远好远,就像多年前送霍石出征。眼前是霍澜音从小到大的一颦一笑。
  霍澜音探出头,使劲儿朝她挥手,喊着让她回家。可是姚妈妈耳边只有风声和自己的喘息声。
  马车到底是越来越远,远到消失在视线里,再也看不见。姚妈妈力竭,跌坐在地,气喘吁吁。她怕,她怕此番相别一如送她父亲出征,今生再不得见。
  稻时追了好半天才追来,她一屁股坐在姚妈妈身边,大口喘息了两声,劝慰:“姑娘说了,她以后一定会回来接您的。您要好好保重身体才行!”
  回来?
  霍石走的时候也是那么说的。
  她扶着稻时的手慢慢站起来。以后的日子里,她的生活又成了无尽的等待。从等待霍澜音的父亲,变成等霍澜音。
  姚妈妈望着刚升起的朝阳,喃喃自语:“回不回来都好,只要平平安安……”
  车厢里的霍澜音低着头,用帕子抹去眼角的湿意,打开姚妈妈给她带的糕点。几层的盒子里摆着桂花酥、酒酿玉糕、玫瑰丸子、芙蓉饼……都是她自幼喜欢的。
  她将盒子一层又一层地打开,打到最后一层,里面放着她昨日留给姚妈妈的全部银票。
  明明眼泪已经忍了那么久,这一刻却一下子滚落下来。
  她会回去接阿娘走的,一定。
  卫瞻一直看着霍澜音的情绪转变,见她收起情绪平复了心情。卫瞻收回视线,闭目养神。
  马车一路向西,西行了大半日。傍晚时分,经过棣康关谷。在前面骑马的陈老三对陈老大使了个眼色。
  陈老大向弟弟点了点头。
  这棣康关谷狭窄僻静,偶有山匪,平日里几乎见不到人影。甚至相传这里有吃人的野兽。就算是有人赶路不得不经过这里,都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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