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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暴君当药引-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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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卫瞻缓缓地合上眼,眼前却不由浮现皇后冲他笑的眉眼。
  在那之前,这世间若有人敢在他面前说半句皇后的坏话,若有人对他说皇后打算害他,他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对方。
  后来?
  他在很小的时候,他的母后便教他这世间最不可测的便是人心,防人之心不可无,任何人。
  那时他未曾尽信。
  没想到最后,竟是他的母后身体力行用行动给他上了精彩的一课。
  昏暗的房中,寂静里是卫瞻极浅的一声叹息。
  卫瞻陷在昏暗的天地里,天地间阴沉沉的,他在整个阴沉沉的环境中变得更加阴翳。
  房门被推开,带进来一束光,照着他的阴沉和狼狈。他抬起眼睛,看向出现在门口的霍澜音。
  霍澜音端着一盆温水,帕子搭在盆边,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晃着。她走到床边放下铜盆,坐在床边,探手去解卫瞻的衣服。
  卫瞻冷眼看她。
  霍澜音低着头去解他的衣服,也不看他,口气随意:“莺时的屋子不大,只一张小小的单人床。天热,挤得不舒服。我今晚回来睡。”
  她顿了顿,“所以得把你洗干净。要不然我嫌脏。”
  “霍澜音。”
  卫瞻的左手忽然用力扣住霍澜音的手腕,有些疼。霍澜音抬眼去看她,撞上他冷静的目光。
  “人,不能太贪心。”卫瞻声音低沉沙哑,“不要再在孤面前耍这些猫儿狗儿的把戏。”
  霍澜音挑起眼尾妩媚一笑,带着嘲意。然而卫瞻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笑僵在脸上。
  ——“你既做不到狠心抛下孤,又怕孤自作多情地以为你心中有孤,才用这般羞辱手段让孤厌恶憎恨你罢了。”
  他捏霍澜音的下巴:“泥泥,心软成不了大事。”


第100章 
  霍澜音很快反应过来,她甩开卫瞻的手,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腕,一边问:“大殿下好似料事如神,可我倒要问一句,我要成什么大事?我一个普通人,并不需要成什么大事。一切随心,我高兴就好!”
  她忽然用力去推卫瞻,将卫瞻推倒。卫瞻想起身,可他刚有想起身的动作,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右半边身体没有知觉。
  霍澜音双臂压在卫瞻的胸膛,俯下身来凑近他。她笑,笑得有些坏:“殿下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如今还不是像烂泥一样软在床上任我摆布?”
  卫瞻抬起左手想要握住霍澜音的腰,他的手腕却被霍澜音双手握住。她翻身上榻,跨坐在卫瞻的腰上,禁锢着本来就半边身体不能动的他。
  卫瞻目光一凝,阴沉中带着杀气。
  霍澜音俯下身来,三千鸦发垂落,带着刚沐浴过后的香气堆在卫瞻的胸膛。
  她妩媚地笑,笑得着实不像好姑娘。
  她纤细的手反过来,手背贴着卫瞻的脸颊轻轻滑过,细细的指腹点了点卫瞻鼻尖上那粒与她相同的美人痣。
  “让让,你的确聪明,可你总自以为是地看透了我。这样不好。”她摇头,“其实你根本不了解我,我没你想的那么良善。我满心算计,自私自利,骄傲固执,一条路走到黑。从小哥哥就说我任性,如今不过是被踩在了泥里,现实打了我的脸,教会我没了资格任性罢了。”
  她用手背轻轻去拍卫瞻的脸,笑:“对,就是这样打了我的脸。让让不也是吗?东宫之时你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会被一个女人骑在身上欺负呢?”
  卫瞻眯起眼睛,视线凝在霍澜音眼尾氤氲的柔媚。
  “自作聪明?”卫瞻嗤笑,“霍澜音,你又何尝不是?人若算计得多了,早晚将自己算计进去。这一路走来,你算计一路,自以为一切都按照你的计划进行。结果呢?”
  “结果呢……”霍澜音喃喃重复了一遍。
  卫瞻又道:“不过你说的也对,孤的确没有将你完全看透。可也正是因为如此,你才能不断地给孤带来惊喜。”
  霍澜音目光微沉。
  卫瞻阴沉地哼笑了一声,声音沙哑:“孤看不上的人把心挖了送来,孤也不会看一眼。而孤看上的女人,即使是个没心的混账东西,孤也要定了。霍澜音,你再多的反抗和算计都无用。你是我卫瞻看中的女人,这辈子都逃不掉。”
  霍澜音眸色变了又变。
  许久之后,霍澜音长长地舒了口气。
  她说:“让让,从前有个小姑娘得了重病。所有人都说她活不了了。可是她惦记着和哥哥下了一半的棋局。在那之前,她和哥哥下棋从来没有赢过。而那盘棋是她最有可能赢的局。小小的她躺在床上,思来想去。怎么办呢?如果她死了,就永远都赢不了哥哥了。为了赢那盘棋,她活下来了。后来小姑娘长大了,不管表面多乖巧听话,心里也永远不肯认输。”
  霍澜音收起脸上懒散笑意,望着卫瞻的眼睛,平静地说:“其实我应该感谢殿下。若没有遇见殿下,兴许我会和这世间很多女子一样,到了婚嫁年纪在合适的男郎中挑一个门第相当的人嫁过去,相夫教子,柴米油盐酱醋茶地平淡一生。可是殿下的总总讨厌行径打我脸的同时也让我醒悟,与其浪费光阴在臭男人身上,不如一个人逍遥快活。”
  霍澜音一边慢悠悠地说着,一边去脱卫瞻的衣服。拿了帕子用水浸湿又拧干,不紧不慢地给卫瞻擦身。
  她用手指头戳了戳卫瞻的胸膛,又用湿帕子在卫瞻的肩头拍了拍,她慢悠悠地说:“让让看透了我的心思又如何呢?我倒想知道我这样趁人之危逗弄着让让,让让还会不讨厌我?有时候原因并不重要,选择的行为和做出的结果才重要。”
  她探身,从床头小几的笔筒里抽出一支毛笔,蘸了一点铜盆里的水,在卫瞻的胸膛画了个王八。
  卫瞻左手用力握住霍澜音的手腕,他胸口起伏,藏着他的愤怒。而他盯着霍澜音的目光里更是毫不掩藏他的愠怒。
  “霍澜音,你要羞辱我到什么时候?”
  “羞辱?”霍澜音甩开卫瞻的手,也随手扔了手里的笔,拿了一把小刀来,“让让腹上的毛发不大好看,剔了吧。”
  卫瞻瞳孔猛地一缩。
  霍澜音却突然笑出声来,她坐在卫瞻的腰上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里带着点湿。她笑着说:“原来殿下也知道这是羞辱。可这两日我对殿下所做的事情,与殿下施于我身又有何异?甚至,我做的远不敌你对我做过的十之一二。”
  霍澜音舒了口气,居高临下地睥着卫瞻。
  “其实大殿下也知道这是羞辱,只不过您高高在上,认为您对别人做这些事情,别人只能高兴地冲您摇尾巴。”
  霍澜音双手搭在卫瞻的肩上,慢慢收紧,逐渐掐住他的脖子。
  “被人掐着脖子呼吸不畅的滋味好受吗?”她掐着卫瞻的手微微用力,“你有病,所以你伤人可以理解。你是高高在上太子爷,所以你不懂尊重人也可以理解。对,理解。我都理解。可是理解是一回事,愿不愿意忍受则是另外一回事。”
  卫瞻沉默了很久。霍澜音掐在他脖子上的手逐渐在收紧,虽然她力道不大,可是卫瞻还是头一遭体会到了这种被人掐住咽喉,将性命交给对方双手的滋味。
  霍澜音松了手。她弯着眼睛,问:“舒服吗?”
  半晌,卫瞻才开口:“舒服。”
  他左手撑在床榻上,用尽全力地想要坐起来。
  霍澜音眯起眼睛,好像只要她轻轻一推,就可以令卫瞻前功尽弃重新栽过去。可她没有那么做,她凝望着卫瞻极为费力地坐起来。
  他终于坐起来,霍澜音也随着他的动作坐直身子,两个人的距离拉近。
  霍澜音视线上移,望向卫瞻的眼睛。卫瞻漆色的眸子像深不见底的寒潭,她完全看不透卫瞻的想法。
  卫瞻很想将霍澜音鬓角一绺儿碎发为她掖到耳后,可是他左手支撑着自己不倒下去,右手又毫无知觉。最终也只是望着她鬓角的那一绺儿发,觉得有些遗憾。
  他缓慢地将目光从霍澜音的鬓角移到她的眼睛,他望着她的眼睛,语气平淡语调缓慢,带着沙哑:“都多大的孩子了,还玩激将法这一套?”
  霍澜音微微仰着下巴,望着卫瞻讥笑。
  卫瞻继续十分吃力地向前倾,终于凑近霍澜音,将她鬓角的那一绺儿碎发舔走。
  霍澜音心里生出一种古怪的感觉,下意识地向一侧躲避。
  “泥泥,你是真听不懂还是装糊涂?”卫瞻说,“对你来说是幸运也好,是不幸也罢,你都被孤看中了。骂人装凶激将法都是小孩子的玩意儿。别说只是没心没肺的小混账,就算你杀了我爹妈,孤也要你啊。”
  霍澜音一窒,胸口气闷。她再也忍不住,用力一推,将卫瞻推倒。
  “我要是有杀你爹妈的本事,还能被你欺负?”霍澜音顿了顿,惊觉这话实在大不敬,偏过头“呸”了一声。
  卫瞻打了个哈欠,合上眼,不打算理霍澜音了。
  霍澜音坐在他的身上,咬牙切齿地盯着卫瞻的脸半晌,才移开视线看向铜盆。
  这身子还没怎么开始擦,还要不要继续了?
  霍澜音犹豫了片刻,从卫瞻的腿上下来,赌气似地把卫瞻身上的衣服扒光,然后发泄似地使劲儿去拧帕子,水珠儿落进铜盆,滴滴答答。
  最后洗衣服似的使劲儿给卫瞻擦身。
  擦到最后,霍澜音将帕子扔到卫瞻的胸膛,生气地说:“我怎么就那么倒霉!”
  卫瞻始终阖着眼,不紧不慢地说:“你没给我擦脸和脚。”
  霍澜音:……
  翌日午时,霍澜音坐在床边,板着脸给卫瞻喂饭。
  小院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
  霍澜音心里“咯噔”一声,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实在是这两天找上门来的人都没什么好事。若是九霄楼讨债的人过来,她倒也能暂且应付。她最怕又是官府的人过来搜人。
  她赶忙小心翼翼地将卫瞻藏起来,然后才让冯叔去开门。她立在屋内窗前,从半开的小轩窗朝着小院门口的方向看去,隐约可见来者不止一个人,而且从穿着打扮来看不是官府的人,也不像九霄楼的人。
  冯叔弯着腰在小院门口与外面的人说了好一会儿话,然后招了招手,将小石头招过来耳语几番,小石头点点头,转身往霍澜音的房间跑去。
  “姑娘,院外来了一伙人,说是焦爷想见一见你。”
  “焦爷?”霍澜音皱眉。
  “叫……叫……我想想……对对,焦高!”小石头想了起来。
  莺时从门外进来,皱着眉说:“什么人呀?干嘛要见姑娘?若是玉石单子都是去不二楼的。”
  霍澜音蹙起眉,有些犹疑的口吻:“我怎么觉得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那是!”小石头立刻将焦高的事情三言两句解释了一番,最后说:“其实我也没见过焦高这个人。这些话都是听来的,也不知道真假。不过都那么说,应当就是那么回事吧!”
  “啊?”莺时瞪圆了眼睛,“那他找咱们姑娘做什么?我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霍澜音想了想,她一个人在丰白城住了半年之久,各个方面都很注意,更是从来没有招惹过焦高这样的人物。他今日怎么会找来?
  霍澜音莫名觉得焦高找来似乎与卫瞻有关。她灵光一闪,忽然问:“小石头,你可知道赵三与焦高可有瓜葛?”
  小石头挠了挠头,不太确定地说:“我哪儿知道他们的事儿?不过他们这些地痞混子大多都是认识的!”
  “姑娘,要不然不要见了吧?将他们打发了!”
  霍澜音稍微琢磨了一下,立刻让莺时将她的各种香料胭脂放在院中的石桌上,然后她迅速穿了男装,故意将头发弄得乱一些,又拿了青黛粉和些颜料胡乱糊在脸上,以这样一副狼狈的样子见了焦高。
  焦高本想着放长线钓大鱼,逗弄个懂事听话的。可是事情发展和他想的有了出入,卫瞻竟然当街杀了人。啧,那眼珠迸出脑浆涂地的场景……啧。
  够味儿。
  消息灵通的焦高得知官兵来抓捕卫瞻,他正琢磨着动些手段救下卫瞻,充分显摆他的能力,让卫瞻甘心跟着他。却不想卫瞻竟然溜了,官兵扑了个空!
  可没有人比他们这一伙地痞更了解丰白城,他的眼线遍布整个丰白城,他令人去差,结果是哪哪儿都没看见卫瞻的身影。
  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这怎么可能。
  所以,焦高怀疑上了霍澜音。又因为他实在在这事儿上耗了太久,不耐烦了,才决定亲自来一趟。
  “焦爷肯赏脸过来,让咱们家这小院儿蓬荜生辉!”霍澜音熟稔地粗着嗓子,用男子腔调说话。
  在这半年,她已经练习过太多次。不说接触频繁的人,只说刚相见的人很难发觉她的女儿身。
  焦高的手下搬来一张椅子,放在小院的最中央。焦高大摇大摆地坐下,他瞥一眼霍澜音,一眼看过去,只觉得她那张脸花花绿绿的,丑得他立刻嫌恶地移开视线。
  他弓起的食指搓了搓鼻子,不耐烦地说:“京中来的纪公子现在在何处啊?”
  霍澜音“哎呦”了一声,做苦恼状,说:“实不相瞒,这两天官府的人在抓他,九霄楼那群追债的来找他。没曾想今日连焦爷也亲自过来。可是……可是我实在不知道他跑到哪个相好那儿去了!”
  焦高指了指霍澜音的鼻子,说:“你这小子,不老实!不诚实!”
  霍澜音装糊涂:“小的不敢!绝对不敢,小的对焦爷说的话句句属实!”
  焦高摆了一下手,他身边的人抱着胳膊,说:“咱们查过,纪公子自打来了丰白城,除了已经离开的霍小将军,他就只和你有过接触。除了你,他根本就没旁的相好!”
  “啊?”霍澜音睁大了眼睛继续装糊涂,“几位爷果然好本事,连谁和谁是什么关系都能查到!”
  她吓得缩了下肩膀。
  “焦爷这么厉害,焦爷手下的人也厉害得紧!只要继续派手下调查,一定能将纪公子找到!”
  “少废话!我们过来是告诉你,咱们焦爷看上那小白脸。你休要藏匿此人!要是看见他立刻告诉焦爷!如今他闯了祸,只有焦爷能保他!”
  霍澜音整个人僵在那里,这才是真真正正地惊了。
  她莫不是听错了吧?


第101章 
  焦高离开冯家时的脸色不太好看。
  “焦爷,您别担心,只要这人还没离开丰白城,总会被咱们扒出来。”陈二全说。
  陈三全把话接过来:“我还是觉得那小白脸没跑远,说不定就是被刚刚冯家那个弄胭脂的小子给藏了起来!”
  焦高点了点头,说:“我也是这么认为。”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望向冯家的方向。
  “焦爷,那您打算怎么办?要不要咱们折回去,直接搜人?”
  “蠢货!”焦高骂了他两句,“官府的人搜不到,咱们就能搜出来?”
  “是是是……焦爷说得对。是我蠢,是我蠢了!”陈三全弯着腰挠挠头,“那咱们还是派弟兄们在城里仔细搜搜?”
  “蠢货!”焦高朝他的后脑勺给了一巴掌,“我都说了他被冯家藏了起来,你还要去城里搜,搜什么搜!今儿个出门不带脑子,还是从你亲娘肚子里出来的时候就没带脑子!”
  “是是是,是是是……焦爷教训的对。”陈三全应和着,心里却直犯嘀咕,不明白焦高到底什么意思啊?
  焦高望着远处的冯家小院,眯着眼睛,说:“天黑以后,带几个弟兄再过来一趟。”
  陈二全和陈三全兄弟两个赶忙一阵马屁,直夸焦高英明聪慧全天下第一有才!
  霍澜音将焦高敷衍走,回到屋子里的时候还是懵的。她以前在西泽养在深闺时并不懂这些,后来来了丰白城,以男子身份接触的人多了些,才逐渐知道了更多世间奇奇怪怪的事儿。比如,一些男子有着养男宠的癖好。
  初闻时,她惊愕不已,怎么也想不通这是怎么个“养”法。完全无法理解,也并不想去理解这种事情。
  如今,焦高想把卫瞻当男宠养着?
  霍澜音动作缓慢地转过头,望向床榻的方向,目光逐渐微妙。
  冯家不大,焦高一行人说话的声音也没有压低。卫瞻在房里应该听见了吧?
  霍澜音立在门口,让自己平复了一下,脸上表情淡淡,装成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朝长榻走去,将厚重的床幔拢好挂起。
  炎炎夏日,厚重的床幔里面,闷热扑面而来。
  卫瞻安静地躺在床榻上,阖着眼。
  霍澜音俯下身来,拿着帕子擦去卫瞻额侧的汗。
  霍澜音又瞧了卫瞻一会儿,见他仿佛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睡着了吗?霍澜音想着卫瞻若睡着了并没有听见焦高那几个人说的话更好。他定然是不爱听,觉得耻辱的。
  霍澜音轻轻松了口气,悄声退了出去。
  然而霍澜音不知道的是,当她刚一转身,卫瞻放在身侧的左手用力握成拳,骨节发白,轻颤。
  他睁开眼睛,漆色的深沉眸子里充满了他的愤怒。黑色的血液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将要和他的怒火融在一起。
  这天气似乎快要下大暴雨,十分闷热。即使坐在阴凉处不动,也是一身汗。傍晚,霍澜音端着给卫瞻擦身的水进屋。她还没走到床榻,卫瞻忽然恼怒地大声让她出去。
  霍澜音脚步停在屋子里,半晌,才说:“不要闹脾气,擦了身才好睡。”
  “出去!”卫瞻阖着眼,坚持不让霍澜音动他。
  霍澜音放下铜盆,走向床榻,目光随意一瞥落在卫瞻的右手上,不由一怔。他的右手肤下黑浪翻滚咆哮着。即使霍澜音不是第一次见到,仍就觉得十分可怖。
  霍澜音了然。先前这黑色的东西爬上卫瞻的脸,他便一直戴着面具,即使身边亲近之人也不可看见他的脸。他如此在意,自然不愿意她脱了他的衣服,见到他身体上的变化。
  “去给我拿面具。”卫瞻的声音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霍澜音心下暗暗一惊。难道那黑东西又要爬上卫瞻的脸?微惊过后,霍澜音心里又莫名沉甸甸的。她转身出去,再回来的时候,手里除了面具,还有一碗绿豆粥。
  卫瞻的情绪比刚刚好了些,他睁着眼睛,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却在看见霍澜音手里的那张面具时,目光一凛。
  “这儿离城里远。一来一回要许久。我一时之间也弄不到面具。”霍澜音晃了晃手里的面具。
  粉色的面具,上面画着乐哈哈的红色不倒翁。
  她手里有一个,卫瞻手里也有一个。
  半晌,卫瞻缓慢地长舒了一口气。他咬着牙齿,沉默着朝霍澜音伸出手。
  他妥协了,霍澜音心里反倒觉得不太习惯。
  她微微用力握紧了一下手中的面具,才开口:“等一下。你不愿意擦身,那至少喝碗降暑的绿豆汤。”
  霍澜音没去分辨卫瞻眼中的烦躁有几分,她在床边坐下,探手用力扶起卫瞻,然后将绿豆汤送入卫瞻口前。
  “又凉又甜,很好喝的。喝一些吧。”
  “给我面具。”
  “真的很好喝的。”霍澜音自己喝了一勺,凑过去,在卫瞻的唇角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带着她唇上的凉甜。
  她弯着眼睛问:“味道也不是那么讨厌的,对不对?”
  卫瞻瞥了霍澜音一眼,不耐烦地朝她伸出左手,将碗接过来,一饮而尽,又不耐烦地将空碗还给她,再道:“面具!”
  “我扶让让躺下。”
  霍澜音也不去看卫瞻脸上的表情,执意扶着卫瞻躺下来,然后才去拿面具。然而面具刚覆在卫瞻的脸上,卫瞻惊觉自己的眼皮很重。
  他瞳仁猛地一缩,死死盯着霍澜音的脸。
  “你在绿豆汤里放了什么?”
  霍澜音嫣然一笑,她将卫瞻脸上的面具拿开,俯下身来,在他的额头轻轻亲了一下。
  “小让让乖哦。睡一觉就好了。”
  卫瞻猛地抬起左手掐住霍澜音的脖子,然而他手上的力气逐渐消下去,无力地垂下来,眼睛也合上。
  霍澜音怔怔望着卫瞻垂落下去的左手,惊觉药效这样快,可是因为他过于体虚?
  倒也不是旁的什么药,只是助眠罢了。
  霍澜音动作轻柔地脱下卫瞻的衣服,惊愕地看见卫瞻的右边身体黑如碳磨。从右脚开始,一路向上蔓延着,黑色已经到了胸口。照这架势,这黑色要不了多久就会蔓延到他的脸上。
  霍澜音望着卫瞻皮肤下翻滚咆哮似的黑浪,握着湿帕子的手微微发紧,帕子上的水珠滴落在卫瞻的身体上。
  他肌肤下的古怪黑色东西顿时四散逃离些,竟像是有意识似的。诡异极了。
  霍澜音的手惊得颤了颤。
  她收回思绪,立刻小心翼翼地给卫瞻擦身。每当擦到他右半边身体时,霍澜音望着他体内那些黑色的东西,一阵头皮发麻。
  当终于给卫瞻擦洗完,霍澜音为他穿好衣服,连那张面具也小心翼翼给他戴好,才轻手轻脚地出去。
  霍澜音洗了个澡,天色已经黑下来。
  她坐在庭院中,将长发偏到一侧,微微低着头,用棉帕仔细去擦发上的水渍。
  院门被踹开的时候,霍澜音正微微仰着头望着夜幕当中闪耀的星月。
  “把人给爷交出来!要不然别怪……”焦高的话生生顿住。面露惊愕之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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