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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暴君当药引-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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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佑安“啧”了一声,语气带着嘲意:“想知道就自己回去问,别朝我打听消息。”
“霍小将军,你和殿下关系非同一般。希望你能劝劝殿下……”
“霍澜音。”霍佑安打断她的话,“你怕殿下怪罪?嗤。是不是在你眼里殿下当真善恶不分是个恶人?你根本不了解他,真不知道他怎么瞎了眼喜欢你这只狐狸!驾!”
霍佑安调转马头,不停霍澜音的解释。
“姑娘。”莺时捡起被扔到地上的包袱递给霍澜音。
霍澜音打开包袱,摸了摸那条艾绿的裙子,然后在包袱里取出一个檀木小盒。檀木小盒被她打开,指腹捻过被缠了一层布的扳指。
完好的。
霍澜音轻轻舒了口气。
霍佑安扔进来的时候没有摔碎,幸好。
坐在对面的周自仪安静地看着霍澜音的动作。
马车转来转去,驶进一条破旧僻静的小巷,在一处狭小的旧宅院门前停下。周自仪先下马车,立在一侧,伸出手。
霍澜音将手递给他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懵怔。记忆的门一下子打开,好像又回到了幼时兄长带她出门玩的旧时光。
霍澜音下了马车,扫了一眼面前的旧宅院,什么也没问,跟着周自仪进去。
“小姑娘,应当不记得我了吧?”一个坡脚老头笑眯眯地出现。
霍澜音想了一下。
“司徒爷爷?”
“诶!小姑娘还记得我哩!”司徒十三本来就小的眼睛笑得成了一条缝。
“当然记得爷爷,爷爷是我的救命恩人。”
司徒十三笑着说:“进屋来!”
霍澜音幼时重病,正是司徒十三用花药为她续了命。
霍澜音满心疑惑地进了屋,在司徒十三的指使下坐下。
“把手给我。”
霍澜音看一眼桌子上的脉枕,疑惑地望向周自仪。周自仪微笑着对她点点头,她才将手放在脉枕上,由着司徒十三诊脉。
“小姑娘,你先前做药引时,吃了多久的药?”
“三个月。”
司徒十三点点头。
霍澜音没有问什么,却隐约猜到了。她望向司徒十三,看着他的眉头一点点皱起。
司徒十三松了手,他说:“小姑娘,别怕疼,我只在你手指上割一点点。”
霍澜音把手递给他。
“不疼呦!”司徒十三笑眯眯地在霍澜音的手指上割了一个小口子。
霍澜音心中惴惴,面上却微笑着说:“司徒爷爷,我不是小孩子了,不怕疼的。”
“嘿嘿,那等下有一点疼,你忍一忍。”
霍澜音点头。
司徒十三打开一个暗红的小瓷瓶,把里面白色的药粉倒在霍澜音被割破的指腹。
霍澜音尖利地叫出声。
那是她从未体验过的痛!
周自仪立刻蹲下来,紧紧握住她的手。
司徒十三也对霍澜音的反应十分意外,他立刻用杯子里的水泼在泼在霍澜音的手上,又对一旁的莺时说:“去打井水给你家姑娘洗手。”
“没事了。”周自仪轻轻拍着霍澜音的背。
霍澜音从来没这么痛过,即使是当初小腿被狼撕咬也没这样好似心肺被撕裂地痛。不过这痛觉来得凶猛,去得也迅速。
“已经没事了。”霍澜音努力笑出来,只是脸色依旧苍白。
“小姑娘,你可知道那药引的药方?中途可换过药方?”
“我不知道药方,只知道不止一种药,送来的药经常不同,我也没问,只是喝下去。”
周自仪脸上最后的那一点微笑也终于是散了。
霍澜音看着周自仪和司徒十三打算出去说话,她忙说:“没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司徒十三看向周自仪。
周自仪沉吟片刻,回头望向霍澜音,对上妹妹坚持的目光,他最终点了点头。
“是药三分毒,何况是没病的人吃了三个月的药。这药仍潜在体内,至于影响嘛……”司徒十三犹豫了一下,“我暂且说不好。咱们现在要做的是尽快将那些东西从身体里赶出去。不能再用药了,只能靠针灸来慢慢调理着。”
霍澜音垂下眼睛,心里空落落的。
是她疏忽了,因为一直没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竟没有想过为人做药引会不会伤害她自己的身体。
肩上忽然一沉,霍澜音抬起眼睛,对上周自仪含着和煦笑意的眼。
他说:“阿音,回家了。”
“好。”霍澜音弯起眼睛。
刚到周府,小厮赶忙迎上来,愁眉苦脸:“大爷,老爷发了好大的脾气,喊您去呢!”
“知道了。你且去回父亲我送阿音到她母亲那里,立刻过去。”
小厮犹豫了一下,只好这样去回话。
霍澜音心下不安,她问:“哥哥,父亲那边……”
“勿要多虑,万事有我。”
霍澜音侧着脸,静静望着周自仪。
“为何如此看着为兄?”周自仪问。
霍澜音浅浅地笑了,她说:“哥哥还是哥哥。”
“我永远都是你的兄长。”
“嗯。”霍澜音轻轻点头,“我记住了……”
周自仪将霍澜音送到姚氏居住的小院门口,道:“我且送你到这里,这便往父亲那里去了。”
“好。”
霍澜音立在小院门口,望着周自仪离开的背影。他一手负于身后,脚步永远从容不迫。霍澜音还记得小时候和哥哥一起读书,钦羡文人风骨。如今,哥哥便成了书卷中文人的样子。
莺时开心地笑:“姑娘,有大爷在可真好!”
“谁在外面?”稻时从小院出来,见到霍澜音脸上迅速攀上笑容,“姑娘!大爷果真将你接回来了!”
“我母亲怎么样了?”霍澜音急问。
稻时脸上的笑滞了滞,才重新笑着说:“前些日子是凶险了回,最近也好了些。夫人中午饭后服了药,现在还睡着。夫人睡前还在念着姑娘呢!”
说话间,霍澜音已随着稻时进了屋。
屋子里浓浓的药味儿遮不住母亲身上熟悉的气息,霍澜音的眼泪再一次湿了。她疾步悄声走到床前,望着母亲消瘦苍白的脸色,困在她眼眶里的热泪一下子滚落。
“女儿不孝……”她跪坐在地,双手搭在床沿,深深望着母亲。
有的人分别时不知道思念有多深,重逢时一下子涌出来的想念汹涌得能将她淹没。
稻时和莺时急忙将霍澜音扶起来。
“姑娘莫伤心。”
霍澜音在床边坐下,压低了声音:“没事,我在这儿陪着母亲。”
莺时和稻时都退了下去,只留霍澜音单独陪在姚氏身边。
霍澜音凝望着母亲,心酸又心疼。她的思绪飘啊飘,凌乱的记忆在打转。从小到大和母亲相处的一幕幕浮现眼前。
她趴在母亲身边,这让等母亲醒过来就能立刻看见她。
不多时,稻时匆匆跑进来,声音又急又低:“姑娘,大爷和老爷在书房里起了争执!”
霍澜音皱眉,急忙起身,往书房去。
书房里。
周玉清气愤地训斥:“你以为你是谁?青天大老爷?替天行道?为官半年,你说你得罪了多少朝中大臣!这些人哪个是你能惹得起的!”
周自仪一手负于身后,气定神闲而立。
周玉清看见他这个样子就来气。
“你读书考功名是为了光耀门楣,岂能如此胡作非为不计后果!如今看来,你还不如留在西泽当个教书先生!前阵子反驳王爷,昨日得罪了陈督主,今日竟敢拦大殿下的马车。你疯了吧?再这么下去,咱们周家都要跟着你完蛋!”
“光耀门楣是小志,报效国家乃为大志。”周自仪朗声道。
“你!”周玉清指着周自仪,“我和你说了这么多,你一句听不进去是不是。啊?咱们从西泽那样的小地方来到京城是多不容易的机会?你母亲为你祈了多少福念了多少经,换来你今日福报!文官千千万,非要做谏臣!史上谏臣哪个有好下场?”
周玉清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着胸腔里的愤怒,放缓了语气:“自仪,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太年轻,太意气用事,不懂明哲保身的道理。至刚易折啊!这天下不平之事太多,你管不过来,也没那个能力去管。听父亲一句劝,收起你的大志,好好去做相门婿,调职,日后必将前程似锦。”
周自仪失望地望着自己的父亲,道:“父亲从小送儿去学堂读书,学圣贤之道。如今却告诉儿子要明哲保身,蒙上自己的眼睛视阴暗不见,甚至与阴暗同流合污。”
“这世间并非非黑即白!”周玉清拍桌子。
周自仪反驳:“这世间之所以非黑即白,正是有无数贤者坚持正义,与恶者抗衡。若人人利己明哲保身,黑暗蚕食,只剩漆黑暗潭永无白昼。亦不存在父亲所言之非黑即白。”
“一派胡言!”周玉清更怒,“你能耐了!你要做贤者撕开黑暗!你要铲平天下不平事了!连命也不要了!”
周自仪朗声道:“凭我一己之力自不可能。即使是萤火之光,若能为白昼发一分亮,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糊涂!不会变通为愚蠢!不思后果为不孝!”周玉清怒不可遏,“若你还认我这个父亲,立刻调职,不要再做这谏臣!”
周自仪望着父亲,说:“父亲,您也是上过战场的人。”
周玉清愣了一下。
“乱世时,先烈抛头颅洒热血,不畏生死。如今太平盛世,我若贪生怕死,连真话都不敢说,怎对得起死在战场上的十余万白骨!”周自仪深吸一口气,“我们北衍因为腐烂而被灭国。汾南的断壁残垣仍未修复,时刻提醒着我们国耻不可忘!不仁的君主,荒淫的王侯,庸贪的臣子。这些都在一步步将北衍推向另一场灭亡!”
“你给我住口!”周玉清摔了桌子上的茶器,玉器碎了一地。
周自仪昂首而立,不畏不愧。
“你你你……”周玉清看着比他高半头的儿子,气得全身都在打颤,“好……朝堂那些事情先不说,你今日去拦大殿下的马车简直愚蠢至极!你顾不顾你妹妹的名声!”
“不顾阿音名声的人是父亲,不是我。若她再嫁旁人,我们该坦诚相告她的经历,否则为不真诚。她是受害者,她没有错,没有什么值得遮掩的。若她今生不再嫁,她没有父亲,我这个兄长养她一辈子。”
“你!”周玉清气得坐在椅子上。
当初他将霍澜音送去做药引时便知道周自仪必然反对,所以他撒了谎,只说大殿下路过看中霍澜音,霍澜音也甘愿陪大殿下离开。
可他千算万算没想到同乡一个颇为不对付的人升迁至京城,将他把霍澜音送去给卫瞻当药引这事儿说了出去。
一传十十传百,京城早已人尽皆知,又如何瞒得过刚正不阿的周自仪?
周玉清努力说服周自仪:“自仪,你妹妹的容貌你知道,她身怀异香的事情你也知道。她这样的女子是需要地位高的人保护的……”
“父亲。”周自仪打断他的话,“您是否也曾用同样的说辞骗过阿音?”
周玉清努力压制的火气又升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
“不需旁的男子,阿音足以保护自己。推她做药引,才是将她推进黑暗。父亲将话说得慈悲,实则不过因为想要用阿音巴结大殿下。因为知道送女人到大殿下身边不易,所以甘愿送她去做药引。清白人家不会推女儿为妾,何况是连妾都不如的药引。父亲,您这种行为在书上被称为卖女求荣。”
“我还不都是为了你的前程!”周玉清气得浑身发抖,声音也变得尖利。
周自仪闭了下眼睛,低声道:“父亲,您承认了。”
“那又如何?一个女人!一个父不详生母为奴的女人而已!”周玉清围着周自仪走来走去,“你长本事了!你这个不孝子竟敢如此对父亲!你是不是还要取家法对你老子下手?”
提到家法,周玉清更是愤怒。他来京城本是享福的,没想到这个儿子制定了一套莫名其妙的家法。
“不敢。”周自仪缓缓摇头,“但,父错子偿。”
“什么?”周玉清不敢置信地看着周自仪。
“清风,取家法。”周自仪缓步往外走。
他推开书房的门,看见霍澜音站在外面。
“哥哥……”霍澜音哭红了眼睛。
他对霍澜音微笑着轻轻颔首,而后经过她,缓步走向庭院中央,一掀长衫前摆,端正跪下。
“爷,您忍着点……”清风握着鞭子。
“开始吧。”周自仪微笑着。
当第一鞭子落在周自仪的背上,万里晴天的天忽然响起一道雷声,乌云迅速卷来,轰鸣雷声落下大雨。
雷声遮了落在周自仪背上的鞭声。雨水湿了他的衣裳,鲜血亦染红了他的白衣。而他跪在那里,面带微笑,从容不迫。
霍澜音她跪坐在周自仪身边,早就泣不成声。
自从身世大白,她经历了那么多,见过太多的背叛、舍弃、嘲笑、陷害,也遇到过更多很善良的人帮助她。可她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今日方明白,她终于也有了家人的庇护。
原来被家人不顾一切保护的滋味是这样的啊……
周玉清怔怔站在门口,整个人又愤怒又心疼。
难道是他错了吗?难道真的是他错了吗?
五十鞭结束,血肉模糊。
清风哽咽着说:“爷,够了,您起吧……”
周自仪道:“顶撞父亲,为不孝。加十鞭。”
清风用袖子擦了擦眼睛,重新握紧鞭子。
又十鞭结束,霍澜音哭着去扶周自仪。周自仪轻轻推开她的手,他朝着周玉清伏地跪拜,字字坚决:“有人为官求荣华富贵,儿子从仕立志效仿贤者,唯愿以一腔热血献江河。儿子不孝。”
以额叩地。
第119章
周玉清纵有千万句的训斥亦一句话说不出来。
才得到消息的赵氏和大姑娘周静兰跑过来,赵氏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是一个劲儿的骂着周玉清,并且奋力拍打着他。
“你长本事了你欺我儿你有没有良心”
她专朝周玉清的脑袋打,让周玉清的老爷威严扫地。他实在忍无可忍大声喊“我是为他好为咱们家里人好他这样下去早晚赔上性命,还会连累咱们”
“你这个孬种你要是怕受连累,赶紧休妻弃子断绝关系”赵氏跳起来拧他的耳朵,“我儿子做什么都是对的,他守他的什么道什么昼,做的都是大好事就算赔命怎么地我和兰儿陪他一起砍头你要是怕死就滚得远远的有罪俺们娘仨一起扛反正最苦的日子都是俺们娘仨一起过的,那个时候你只知道抱着你的新娘子快活”
周自仪脸色苍白地望着大雨中的母亲,皱起眉。幼时跟着母亲逃难,他眼睁睁看着母亲为了讨一个粗面馒头给他们兄妹果腹,是如何被那些男子调戏。
所以,对天下太平的渴望注在他的骨血里。
他并非不会圆滑处事,并非不知道自己会有怎样的下场。这世间能者千万各有自己发亮的方式,可总要有人以血铺路。
愚笨也好,固执也罢。
他愿意。
“哥哥”周静兰匆匆去扶周自仪,她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霍澜音。
“莫让母亲淋雨。静兰,劝母亲回去。”
周静兰点点头,红着眼睛起身去拉母亲。旁人谁也不敢拉架,周静兰费了好些力气才将赵氏从周玉清身边拉开。
“母亲,母亲咱们先回去,先回去看看哥哥的伤啊”
赵氏这才推了周玉清一把,转身跑着去找自己的儿子。她一把推开扶着周自仪的霍澜音,和周静兰一左一右,搀扶着周自仪往回走。
霍澜音默默跟在后面。
周玉清坐在地上,奋力拍打着地上的积水。
“都什么玩意儿啊”
满地的积水被他拍得激起。
霍澜音跟着到了周自仪的住处。赵氏和周静兰忙着吩咐下人打热水、准备干净衣物和伤药。霍澜音安静地站在角落里,远远望着周自仪。
“阿音。”周自仪微笑着朝她招招手。
霍澜音湿着眼睛朝他走过去。
“都已经湿透了。回去换身衣服,喝碗姜汤驱寒。不记得司徒爷爷说的话了可不能再染上风寒,再多吃药。”
霍澜音杵在他面前,没动。
周自仪虽脸色苍白,却和煦笑着,说“你母亲快醒了。让她瞧见你这样会挂心。何况我没什么事情,你也不是大夫帮不上忙。”
霍澜音慢吞吞地点头,这才离开。她知道周自仪说得对,她在这儿的确帮不上什么忙,何况有赵氏和周静兰在照顾他。
她刚迈出周自仪的住处,外面的雨忽然停了,重新晴空万里。
霍澜音望了一眼被洗过的湛蓝天空,脚步匆匆地回到小院,询问稻时得知母亲已经醒了,她也不敢这个样子去见母亲,赶忙跑去耳房换衣服。
她匆匆去翻包袱,去拿那条艾绿的裙子。
一个长长的小盒子掉到地上。
霍澜音愣了一下,捡起小盒子打开,里面是那支石榴石镀金步摇。她的指腹轻抚石榴石,微凉。
“姑娘,夫人正问您呢”莺时匆匆进来。
霍澜音回过神来,将步摇放回盒中。把这个盒子和另外装着扳指的檀木盒收在一起。
“晓得了。快来帮我擦擦头发。”
霍澜音匆匆换好衣服,头发却是一时擦不干,只好这样去见姚氏。
还没进屋,霍澜音就听见姚氏的咳嗽声。印象里,她很小的时候姚氏身体一直不好,尤其是阴天下雨,总是咳嗽。
“娘”霍澜音小跑着进屋,扑到姚氏身前拥着她。
姚氏温柔笑着,轻轻拍着女儿的背。
“没想到还能再见到音音”
霍澜音的热泪一下子涌出来,小声哭诉“女儿不孝”
“没有,我的音音孝顺着呢。”姚氏摸着霍澜音的头发,“怎么湿漉漉的”
“舟车劳碌,回来梳洗了一番,头发还没干呢。”
“咳咳咳”姚氏又是一阵止不住的咳嗽。她将怀里的霍澜音推开一些,别开脸去咳,“可别把病气传给你。”
霍澜音坐在床边,深深望着母亲,只恨自己母亲离开太久。
姚氏止了咳,拉着霍澜音的手在掌中反复摩挲,霍澜音只觉得母亲的手瘦骨如柴。
“音音,你好不好”
“我害怕”霍澜音哭着伏在姚氏的腿上。她用力攥着母亲的手,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怕失去母亲。
“不怕,不怕”姚氏轻轻拍着她,哄着她。她甚至想像霍澜音小时候那样给她哼唱着汾南小调来哄她。可惜她的嗓子坏了,唱不了了。
“姑娘,姑娘”稻时小跑着进来,“宫里来人了”
姚氏轻轻拍着霍澜音的动作一停,手颤了一下,搭在霍澜音的背上做出保护的姿势来。
霍澜音坐起来低头擦眼泪,嗡声问“可知道是什么人什么事情”
“是一位奚公公,带着太医来给夫人瞧病的。”
奚海生
霍澜音怔了怔。
“姑娘”
霍澜音回过神来“快请”
果然是奚海生。奚海生客气说话“夫人,殿下令我去太医院拎两个年岁大的太医带过来。我把人给您送来了。”
霍澜音扫一眼奚海生身后那两个淋了雨且气喘吁吁的老太医,赶忙吩咐莺时烧水、煮茶。
姚氏的病症不是一副药就能药到病除的病症,她这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病只能先稳定下来,再慢慢调理。就算神医也一样。
太医为姚氏看过病,写下药方,起身告辞。
“两位太医,可否帮忙开一幅治疗鞭伤的妙药”霍澜音问。
“我这里刚好有一瓶,夫人拿去用。”王太医从药匣里取出一瓶药,递给莺时。
霍澜音反复谢过,亲自送奚海生和两位太医离府。回来后又直接让莺时将这药送去给周自仪,刚巧稻时端来煮好的药,霍澜音亲自喂姚氏吃下。
姚氏服了药,很快又犯了困睡着了。
虽然姚氏睡前让霍澜音不要守在屋子里怕她染上病气,可姚氏睡着之后,霍澜音还是守在床边。她安静地、长久地、温柔地望着睡着的母亲。
姚氏起先睡得还算安稳,没过多久皱起眉,在睡梦里一会儿喊着“音音”,一会儿喊着“荷珠”。
霍澜音拉着稻时出了屋。她问“母亲病后,荷珠可有来看过母亲”
“有的,来过一次。夫人当时睡着,二姑娘便走了。”
“一次”霍澜音皱眉。
“是。”稻时叹了口气,“倒是大姑娘来过几次,送过补品送过药,还送了些平常能用到的东西。”
霍澜音有些惊讶。
在她还是周澜音的时候,她和周静兰是很不和的,没想到她竟然会多次来看姚氏。
霍澜音心中忽升起一种物是人非的颓然。
晚上,霍澜音想睡在母亲身边。姚氏到底是怕将病气传给她,执意不肯,将她撵了。
霍澜音独自躺在床上,在一片漆黑里望着屋顶,果不其然地睡不着。
不知道今晚哥哥要怎么睡才不会碰到伤口,不知道哥哥的未来会如何。不知道母亲的身子还能拖多久,当真没有痊愈的可能
不知道
霍澜音翻了个身,蜷缩侧躺着,望着身侧的枕头。
不知道卫瞻现在在做什么,不知道他可发了脾气,不知道他回宫之后可还顺利,不知道他这次有多生她的气,不知道她与他之间要如何收场
霍澜音慢慢睡着,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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