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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还朝(竹宴)-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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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袖抬眸迎向对方,她已经似乎能在自己宁静若水的状态中,捕捉到对方心乱如麻的感觉。绯夕烟背叛萧茗投向九天门云连邀,与曹新的死固然有着必然关系,但也有云连邀夺去了她的心扉有关。
但显然,云连邀对待绯夕烟,不会像萧茗对待她那般尽心尽力。萧茗虽然面上冷酷,却在感情一事上,十分着紧对方。而云连邀,总归有些利用的意思,也一定有敷衍的感觉。恐怕至今绯夕烟也没有瞧见过云连邀的真容。所以在今日直面相对的时候,她感觉到了来自于绯夕烟那一方的悔意,也有醋意。
心中也是百般不是滋味,她的确是因为绯夕烟的离开,才有了接近萧茗的机缘。只是如今,若是绯夕烟回归,萧茗会不会还像上一回火焰洞大典那般,将自己置于脑后。侍婢……侍妾……自己始终不过是这样的身份而已。不知为何,想起这些,她的心中就涌起了无上的勇气,要与绯夕烟一争高下,至少此刻,绝对不能认输。
她豁然站起,朗声道:“好,这一局由我应阵。”
苏袖侧头看了眼萧茗,不觉露出几分幽怨,低声以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问:“门主,你究竟想要谁赢?”
恐怕没有人知晓萧茗此刻的感觉,正如苏袖那斩钉截铁的一句话,掷地有声,重重地敲醒了他。
也没有人知晓绯夕烟现在的心情,五味杂陈,怎么会晓得当年那一个小小侍女如今能有这般能耐。尤其是看见她与萧茗那般亲热的时候,即便是愚钝如她,也知晓这二人间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往事若烟。
三十三座高塔,三十三生涅槃,三十三个愿望,三十三日守望。
原本这一切都是属于她的。
现在即便是在九天门,她也会听见时常有人在私底下称呼她为妖女。这让她会愈加怀念地狱门内行事肆意时候的快感。
眸光落在盈盈站在面前的苏袖,那个一直卑躬屈膝的女子,直起身子露出那张面庞的时候,绯夕烟才真正品味到什么叫嫉妒。她有多美,有多楚楚可怜,有多令人心醉,尤其是一套红珊瑚首饰,配在白衣翩翩上,更是凝出几分艳光。盈盈若水,纤纤如柳,这一切都在告诉绯夕烟,不仅仅是对萧茗,这个叫苏袖的,对任何男人都有着致命的魔力。
她一狠心,决定就在这里,对苏袖痛下杀手,不论如何,都不可以让她活着。她就不信,数月之前与其交手过一回,她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进展神速。
苏袖见其目中杀机闪过,便明白对方对自己绝对不会留手,但她也不会害怕,自己毕竟不是吴下阿蒙,而“清心大法”最忌心烦意乱,连忙收摄心神,还回静若止水的状态。
此刻她便是一波流水,任对方鞭法神奇也无法截断水流。
她微微合目,再睁开眼时,精光一闪,自信地含笑说道:“绯姑娘请。”
与场中两个妙人静静对峙时候的气氛一般微妙,白锦难得地坐近了几分,口中问道:“袖儿问得对,你究竟想要谁赢?”
萧茗心中一凛,不自觉地看向绯夕烟与苏袖。也明白白锦在问的问题并非只是一个谁赢谁输的问题,否则他一定只希望是苏袖赢而非绯夕烟。
然则一个人的感情,若是随时可抛,那萧茗的冷血无情,早已能够制霸江湖。实则他正是因为这些不可抛却的东西,使得地狱门不过是声名鹊起,而无法得到他自己心中所要。他正是因为对绯夕烟有情,才可以眼睁睁地放任云连邀将其救走而不追究,却也正是因为被伤害至深,才只能与苏袖在表面游走不肯投入感情。
可实际上,这几年来,他对苏袖或者是他对绯夕烟,即便是在完全不等的天平上,却也在慢慢地倾斜。
想谁赢,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更是一个他无法回答的问题。
绯夕烟的做法,让其无法再爱;苏袖的身份,让他不能去爱。
他冷冷地回答,“与你无关。”
白锦一笑,心中却在怆然,自己的小袖儿,当真是可怜至极。
绯夕烟已然身子微动,手中索命鞭毫不留情地凌空抽去。
苏袖的“清心大法”缓缓展开,整个场内尽是她释放出的清新之气,而不管是江湖名宿还是玄先生潘世正,铸剑师莫青霜,东海隐者梁博暖这三人,都诧异着今日果真是奇才辈出,不论是方才楚明澜的排云掌,还是眼下这女子施展的心法,都是江湖中闻所未闻的。绯西楼这位不世出的天才自创的“清心大法”,终于在今日,得见天日。
而当苏袖进入静中至静的状态时候,她反倒是闭上眼,也能感知到眼前鞭影重重忽然变成了缓慢的来势,让她轻松地抓到了那凌厉鞭法的空当。在他人眼里,苏袖不过是微微转身,便险险地避开了鞭子的攻击,就算是白锦明白她是进入了“清心大法”的境界中,也为方才那一鞭贴着鼻尖而过,而捏了一把汗。
此刻的绯夕烟也尽展其母落卿的身法,若凤舞九天曼妙无比。
而苏袖却是以不变应万变,含笑闭眼,若那落入凡尘的仙子。她们的每一招一式都十分耐看,却也惊险无比。因着绯夕烟所放长鞭已然杀招尽出,而苏袖的挡挪不过是险险将过。
就在一招了却后,苏袖蹙眉,明白若不反攻迟早会被其缠到无法应对,这时展开流水身法,若风拂柳摆过对方的一鞭,单手拈花,似莲花盛开,不但挡开了下一鞭的来袭,还顺势推还回去。
这一招令百花上人花韵棉惊奇的“咦”了一声,她分明是瞧见那一招与自己方才使出的掌法有一些异曲同工之妙。
而苏袖的下一招攻击则让灵剑五姝十分诧异,那掌法就恰似她们的剑法,左手如风,右手若电,前后相错,却又各有千秋。白锦观此慨然,水,只有水才可以呈世间万物,而正是她若水灵动,才可以演化他人的掌法。
这肆意妄为、天马行空的招式顿时让绯夕烟捉襟见肘起来,眼瞧着掌风扑面,她慌忙向后急退,近身搏击并非其所长,而苏袖很明显,借着这连环攻击已然是靠近自己,让她防不胜防。
苏袖因为进入的忘我状态,浑然不知自己已然创出了让场上所有人都意外的效果,即便是来日,江湖中又多了一位若水仙子的称号,亦是与这场争斗有关。
恰在胜券在握的时候,苏袖忽然停在了原处,感觉到腹部一阵绞痛,而她忽然捂住自己的疼痛处,不意朝着云连邀瞧去,只见其正把玩着那控制着自己腹中蛊毒的瓷瓶,一瞬间就仿佛要捏碎那瓷瓶一般。
苏袖捂住唇,一股血丝滑下唇角,头晕眼花地伏倒在地。这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变故,因为明明苏袖已经快要赢了。绯夕烟只是微微一顿,手中的索命鞭就如同毒蛇一般张着獠牙朝着萎靡于地的苏袖咬去。
云连邀与萧茗同时腾跃而出,扯住了绯夕烟手中的长鞭。
白锦已然纵到苏袖身旁,将面如金纸的苏袖搂在怀中轻声问:“怎么回事儿?”
苏袖摆了摆手,明白此刻不能大动军心,而保持了沉默,任由白锦先将其抱回坐席。
云连邀放下锁着长鞭的那只手,轻声笑道:“既然赢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即便是云连邀如此说,余人也觉此场他们赢得十分蹊跷。就看苏袖坐在原处捂着心口不断喘息的模样,也觉怜爱不已。而萧茗自然是明白为什么,云连邀不想让苏袖赢,就可以发动他那种在苏袖腹中的毒。现在两人的手都扯着绯夕烟的长鞭,这曾经在心中留下不可磨灭印记的女子正双眸凝泪,大声喊道:“你们都偏心她!我恨你们!”
狠狠地扯回长鞭,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蓬莱台,根本不管此刻自己是赢是输。
龙太霄想要起身去追,被云连邀按下,他低声说:“这一去甚好,方便别的计划。”
任亦白咳了一声后站出来将萧茗请了回去,才缓缓说道:“这三场当真是非常好看的比斗,而如今九天门赢得两场,地狱门赢得一场。不知这第四场,将由谁出阵。”
第四场,必须赢。
若是本场派出的是思慕侯,很有可能云连邀自己上阵,那么不论思慕侯武功如何高,都及不上正道盟的盟主云连邀。这样最后一场萧茗根本不用上阵,就会输却。
好毒的心机。苏袖算是对云连邀彻底有了改观,只觉此人的邪气比任何一个她认识的邪道中人还要可怕。
她靠在白锦怀中,一面回转体力,一面虚弱地道:“第四场,由门主应阵。”
这时思慕侯司徒空山都赞了一句,“楚明澜你这姐姐果然十分聪明。”
楚明澜脑中还未转过弯来,但是听见他这般说,自然十分欣喜,“那是自然,否则我为何要如此帮她。”
司徒空山忽然柔声道:“只可惜啊,无法与云连邀一战,我这箜隆剑始终只能与方紫霄拼个高下。”
话虽温和却透着无比的惆怅,教楚明澜不自觉地问:“这是为何?”
“自然是因为能与萧茗斗出伯仲的,只有云连邀啊。”
果不其然,云连邀拂开衣袂,踏入场中,令所有人陡然提起十二分精神,这场最受瞩目的比斗居然会提前到来,显然又大出诸人意外。
萧茗冷冷地道:“这蓬莱台倒是十分和当我与云门主分个高下。”
“云某等这一场,已经等了好些年,眼下也十分兴奋。”
“哼。来吧。”
萧茗陡然若大雁飞起,整个身体腾空而起,两掌之间热浪滔天,朝着云连邀所在不断攻去。
纵然是两个见证的武林名宿都不敢作保,若是此刻萧茗攻出这等逆天的掌法,他们能否承接得住,而最可怕的是,萧茗每一掌都比方才那一掌更加难以预料,就仿佛地狱业海,瞬间就能将人吞没在他万千掌影当中去。
而云连邀只是微微后撤一步,便抽出了他惯用武器,一柄东海乌龙丝所做的折扇,扇面金黄,折射白光,飒然打开后,本人仍是一副潇洒随意的模样,蓦地脚下运劲,所在处的白玉居然裂出了一条细纹,而自己则一扇举重若轻地回了过去,就像是萧茗的掌法切在了虚无处,但听蓬的一声,萧茗终于拍在扇面之上,劲气交击。
二人都是在一阵静谧后陡然分开,很显然,两人都为对方那深厚的内力而感到惊异。而萧茗很明白,此刻两人都在调息,谁先调息完毕谁便能抢占先机。
几乎就在同时,云连邀与萧茗又同时迅疾地冲向彼此。
苏袖因身体还未完全,轻咳了声说道:“云连邀居然如此厉害。”
“举重若轻,举重若轻。”白锦喃喃了两声,然后顺着她的背部轻拍着道,“怕什么,若是此战输了,你的门主便是再没机会拿到沧溟剑,就看他求剑之心有多深了。”
为了沧溟剑中的“冥心大法”,他也要全力以赴啊。
这时二人越分越远,只因为气劲激发也越来越蓬勃,使得他们的袍袖同时鼓起,在空中翻飞而下。
这一刻,四野气流似乎再度因他们的罢手而停止了下来。
一个若潜龙出水,一个如谪仙下凡。这两个武林最顶尖的人物面对面的时候,不仅仅斗的是武功,也有坚持,还有心机。
云连邀此人在萧茗面前,似乎神秘颇多。
然则萧茗在云连邀处,却把握了最要紧的两个女人,他爱的如今在九天门,他要的如今被下了毒。
看着似乎云连邀处于上风,只是还未触及萧茗着紧的部分。其实从一开始绯夕烟坐在这对面,至第三回合苏袖因毒伤发作倒地,就已经是萧茗与云连邀的斗争开始。至此,云连邀的心神守防,比萧茗更加严锁。
他启唇说道:“我听说自从绯小姐离开,萧门主就立刻移情别恋,只是对方如今是惜香公子的未婚妻,你待如何?”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再度集合到苏袖身上,即便是她明知道对方所谓是假,心口也在怦怦直跳,满面红晕。
萧茗双目一沉,词不达意地回答:“就告诉你的主子,他想要的人和东西我早已经得到了。”
云连邀的心神终于有了一分动荡,正是这一刻的迟缓,萧茗化掌为拳,一道如天神降临的重拳狠狠地砸向伫立对面的人,拳风瞬间笼罩全场,无人不感受到那一股扑面的压力,使得他们更加晓得此刻云连邀的压力更加大。
如他所在已经是避无可避。
如他此刻回击已然没有萧茗蓄力一击来得凶猛。
云连邀只好借力上腾,萧茗的拳风直直地朝着三位见证人而去,这时东海隐者梁博暖豁然站出,大袖乾坤如云章八卦,将那拳风层层化解于其袖中。
萧茗见此便也收了拳立于原处,梁博暖化去拳风后冷哼了声看向后方的云连邀,“尔等继续吧。”
云连邀潇洒耸肩道:“方才是在下不好,若是在别处已会连累他人,这一局,算作我输。”
话刚出口,所有人都没料得,明明是梁博暖刻意给他机会,而其居然主动放弃,当然苏袖也不相信,他居然如此光明磊落。
白锦凑到她耳边,“自然是在外人面前维护自己正道盟的形象呐。”
苏袖诺然。
如今又打了平手,但是萧茗似乎并不开心,他回到坐席,面色森冷。苏袖不敢触了逆鳞,先放其自己琢磨,抬头看向任亦白。
还剩思慕侯,思慕侯司徒空山江湖名望都高于方紫宵,可见此场若无意外,也定是问题不大。而实际情况却又的确如此,司徒空山的箜隆剑大巧不工、古朴自然,比之方紫霄的紫宵剑,更上一筹。其人虽苏袖因气力不济有些没看清楚,却也能感受到当司徒空山迈出场时傲视群雄的那股霸气,单就这份独行江湖的能耐,就已经压了方紫霄一头,几乎是没有什么悬念,他便凭借着其成名招数“剑啸九天”将方紫霄的剑挑飞场下。
至此,再无悬念。
苏袖舒了口气,绷得紧紧的神经总算是松弛了下来。
任亦白露出颇为可惜的神色,毕竟沧溟剑若是能给九天门,自然是最合适的选择,因为九天门代表了正道之气,只是今日似乎老天一直在帮地狱门,从原本的单薄两人到最后的高手相助,思及今日之战,自己也觉收获良多,于是转回笑意,在锣鼓上重重一锤,唱喏:“赏剑会结束,沧溟剑得主——地狱门萧茗。”
任天煌此时命下人将鼎炉上的沧溟剑取下,交到莫青霜手中,而其只是淡淡地看了眼萧茗,居然转身离开。
看多热闹的人也皆都散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云连邀等人也离开了蓬莱台,只余了楚明澜的天乙宗、司徒空山、秋夜卿、林清苑还在台上等候。
白锦因为躲避占轻绡,早不见了踪影。苏袖无奈地看着占轻绡拎着手中长剑气势汹汹地冲了出去。
任天煌道:“日前莫大师已经嘱咐过,不论由谁夺得沧溟剑,都需要去我们山庄内与其密谈一回。”
苏袖揣测,恐怕是要将这沧溟剑如何取出秘籍之事儿告知得剑人。
任天煌看了眼苏袖,虽然明知今日若没有这个女子,萧茗也得不到这柄剑,却还是低声道:“只许一人,十分抱歉。”
苏袖转头朝向萧茗说道:“那我在此等候门主便好。”
萧茗与任天煌示意了下,拉着苏袖走到一旁,“你便替我请方才相助的几人,在仙府楼定下一桌。”
苏袖小心翼翼地问:“可是……我不是不能离开你的身周?”
“跑得了吗?”
萧茗一句自信满满的话将苏袖顿时打回原形,她自然晓得,只要自己这颗心还在萧茗身上,定然是跑不了。
“明日不需回来,我有事儿要办。”萧茗将一锭银子搁在苏袖手中,叮嘱完后才转身离去。
或许正是苏袖与白锦的一句“希望谁赢”,将他敲醒了过来,即便是做不到真情以对,也至少公平一些。明日的事情,若是往常他不会让绯夕烟犯险,就一定要保护好苏袖。萧茗承认,对苏袖,他的确是动了情,所以才会在刹那,不愿意让她为自己行危险之事,即便是原先她是这环节中重要的部分,却就在那一刻,彻底放弃。
莫名地看着萧茗转去了山庄,苏袖先是走到楚明澜与司徒空山面前,喜悦地看着颇为神奇的楚明澜,才转过头来打量清楚司徒空山的容貌。
思慕侯,听这名字本就多情而又贵气。其人亦是如此,凤目含情,唇角浮笑,最让苏袖过目而不忘的,是司徒空山的这张颜貌,竟然能比女人还要美。或者用沉鱼落雁四字来形容亦不为过。难怪方才司徒空山持着一柄大剑走出来的时候,坐在他对面的秋夜卿与林清苑居然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刚要与司徒空山道谢,却听身后响起女子的温婉说话:“原来这位就是江湖传闻中的思慕侯。‘众人难见思慕侯,一见便知百花羞。’当年乔才子的一句话道破天机,世人还以为在开玩笑,却原来是真的。”
司徒空山或者不太喜欢别人着重自己的美色,但又无法与江湖第一美人秋夜卿说此重话,只好诺诺道:“也是因为我的旧友楚明澜相约,否则在下对此会并未有太大兴趣。”
这时林清苑也走了过来。
苏袖好奇地问:“真是想不到思慕侯您与明澜居然是旧日好友。”
楚明澜继续露着小酒窝笑眯眯地说:“这可说来话长,姐姐我肚子饿了,方才听门主说了要你请客,可千万别耍我!”
苏袖笑得前仰后合,“就知道吃,我们现在去仙府楼吧。”
林清苑拉了拉秋夜卿,颇为羞赧地低声道:“我们是否要先行回去?”
见二位美人似乎也有相随之意,只是不太好意思,苏袖十分友善地道:“二位姐姐与我们也是许久未见,不若一起吧,只是不要嫌弃苏袖招待不好。”
仙府楼。
这正是蓬莱城内最大的酒楼,处在最繁华的地带,当五个人出现在酒楼下的时候,男人皆俊朗不凡,女子也美艳无双,这让酒楼的小二皆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终于白锦也从占轻绡的追踪中逃了回来,才有人慌张地将几人迎了上去。
坐定之后,苏袖才赫然发现,居然呈三男三女的态势,不觉赧然一笑,施施然地坐在了白锦身旁。有意无意,她发现林清苑居然坐在了楚明澜旁边,愕然之后突然莞尔,扯了扯白锦的衣裳,让他明智一些。
白锦连忙会意,“既然今日如此有缘,又是三男三女,不若分开来坐,来,秋姑娘到我旁边来。”
其实此话一说,便是让秋夜卿与司徒空山二人坐在一起,也教林清苑能够自然一些。
秋夜卿哪里会多想,欣然换座之后,忽然问白锦:“之前江湖之中甚有传闻,也是此番我相随的缘故之一。”
苏袖没明白,招呼来小二点上菜肴之后就看见白锦的面色甚是尴尬,自己还好奇地问:“什么传闻?”
“难道苏姑娘竟然不知吗?江湖中说此传闻便是由你亲口说出的,说……说公子与你在一起只是虚情假意,实则行的是断袖……”
苏袖呛了口口水,险些被白锦瞪死,哪里还敢胡说,“一定是别人瞎说的,公子哪里像是断袖。”
楚明澜接话说道:“可以理解,江湖之中甚多歪说,原先还有说司徒是断袖的呢。”
司徒空山隔空去揍这小子。
楚明澜连番闪避,笑意连连,“我小时候真以为司徒是个小妹子,一度宣下大誓,说定要娶司徒家的小姐为妻,可惜后来家道中落,险些就江湖再见了。”
司徒空山听他说到伤心处,才歇了手,“谁让你爹那么强硬,不与我家借钱渡过难关,定要远走他乡。”
苏袖觉着这个故事十分的熟悉,忽然恍悟,这不是自己编的与白锦相识相知相遇的全套故事的翻版吗?幸好秋夜卿和林清苑没听出破绽来,只是像听故事一般听得津津有味。
白锦问道:“难怪在下行走江湖这么长的时间,居然没有听过天乙宗。”
“天乙宗并非是靠武艺闯荡江湖的宗门,主要是做生意,极北之地的药材生意。”楚明澜挠挠头,“只是后来有几个术士定要与爹爹说,我们所在的地方将来会给我们带来大祸,爹爹又信以为真,就这么弃了住了十余年的好地方,让与他人。”
“什么地方?”白锦忽然追问了句。
楚明澜托着下巴,看了眼司徒空山,“得陇朝龙岭。”
朝龙岭!又是这个地方。
这三个字唤起了苏袖与白锦不算太长远的一个记忆,自然就是来自于前朝谋者秦竹几人的留言,若找齐残图,便可去朝龙岭寻找他们。
苏袖现在已经可以断定,玄天八卦定然与朝龙岭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白锦也是这般想的,所以她不露痕迹仿佛很感兴趣地追问了句:“朝龙岭?那地方能有什么危险,居然还让你爹爹选择了背井离乡。”
楚明澜不疑有他,做了个可怕的表情,“不能多说,时间太久了,都是前朝的事情了,当时还是与朝廷有些干系。”
苏袖与白锦二人交换了一个非常兴奋的眼神。
这时候,仙府楼已经源源不断地将各色佳肴送了上来,楚明澜很不顾形象地开始大快朵颐,而司徒空山只挑些素菜进食。林清苑与秋夜卿自然是因为大家闺秀的缘故,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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