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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还朝(竹宴)-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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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茗知道她定是在说谎,就那双清亮的眸子已然是出卖了她所有的心思,萧茗只是微微叹了口气,牵住她的手,走得愈加缓慢了些。
  若经年未久,愿此生偕老。
  前方就看见墨昔尘独坐在树下,同样的黑衣,同样的沉默。只是在苏袖的温情之下,萧茗已经日益柔化,而墨昔尘没有,在暮色苍茫下,显得有几分寂寥。
  苏袖忽然抓住萧茗的袖子,二人站在远处观望。
  她有些紧张地道:“我怎么感觉他……已经知道了。”
  萧茗也有一样的感觉,虽然说往日的墨昔尘是冷,冷到极点,但今日的他,却感觉是那一潭死水,仿若没有了生机。
  他是如何得知的?
  苏袖有些战战兢兢,与萧茗走到墨昔尘面前,那人只微微抬首,将手中的一个包袱丢在地上,便起身准备离去,多余的话一句没有。
  萧茗俯身去取那包袱,内中定是白锦要求二人分头取来的残图。
  苏袖却上前几步,喊道:“墨师傅留步。”
  墨昔尘停住,没有回头,苏袖只能迎上去,硬着头皮道:“你……都晓得了?”
  那人身子微微一震,“长天坊没有了。”
  苏袖没想到,是真的没想到,凤以林真的对长天坊开刀,毫不留情。在偏远地方无人告诉自己,但是墨昔尘回去后看到此等景象,必然能了解到发生了何事。
  她嗫嚅了下唇,顿时想起了白锦的种种,顿时陷入了苦痛当中。萧茗上前揽住她的肩,低声道:“伤心伤身。振作一点。”
  墨昔尘倏然转身,那双摸不透的眸子隐含怒意,几乎是咬着牙说着那人的名字,痛苦如斯。
  苏袖一把拦住他,蹙紧眉头说道:“浮云世事,总归不过是白驹过隙,瞬息而过。能得以携手数年,已是万幸,切莫伤怀,对白锦而言,能得今日好便是百年足。”
  “能得今日好……便是百年足……”墨昔尘重复了一遍。
  苏袖见墨昔尘的眸中终于有了神采,慌忙接续,“如今苏袖早无斗志,却咬牙来到这里,便是求墨师傅,能继续做小锦儿的师傅。”
  他的身子微微一震,“小……锦儿?”
  苏袖与萧茗对望一眼,眸现温柔,“对,我腹中之子,无论男女,都唤萧锦。”
  “萧锦。”墨昔尘又重复了一遍,良久没有再有动静,直到树上的冬虫忽然吱呀一声,唤醒了凝聚在这静谧时光中的三人。
  他终是微微颔首,还回那清明而又冷峻的神色,“去朝龙岭。”
  萧茗蹲下,将包袱皮铺在地上,其中七张残图按照八卦的图样拼好之后,再依次翻转过来,背面赫然就是一幅地势图,而显然指示了某个地方藏有玄机。
  苏袖的手放在空缺的一角,喃喃着:“这里便是秦竹他们的那张图,若拼在一起……”
  “这就是朝龙岭。”墨昔尘指着地势走向,“我亲自去了一趟朝龙岭,结果发现这里与朝龙岭的地势一样……”
  “也就是秦竹他们原本就知道,我们搜集完图也是会去朝龙岭。”苏袖忽然捂住嘴巴,看向墨昔尘与萧茗,“我知道了!”
  “什么?”
  “父皇是在骗我。这套图以及埋藏地点,根本就是当年他身后的三大谋士所做。”苏袖蹙眉,“他与我说是前朝相士所言,只不过是危言耸听。这原本就是他所设立的一条退路。秦竹等人,定是在完成任务后,自选退隐。难怪一夜之间,三人尽皆消失。”
  萧茗颔首,收了八卦图塞入怀中,看向墨昔尘,“你与我一起去吗?”
  苏袖抓住他的手,“你……们一定要去吗?”
  “不去看看,如何知道这其中奥妙。”萧茗起身,“何况若是不去,你也会有遗憾。”
  苏袖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他的想法,亦是对方十分了解自己的心情。她因为有孕在身,自是明白不能肆意跟随连累二人。
  这些日子也是软硬兼施,如何都改变不了萧茗的想法。她自然也不会在这一刻多加阻挠。颓唐地松了手,只见墨昔尘缓缓移到她的面前,认真地说:“我去,我会保护好他。”
  苏袖心中一阵感动。
  墨昔尘往常并不多话,他肯如是说,并不会让人发笑。他是笃定了当初白锦让自己保护好苏袖,而他选择同往,这桩承诺就一直在延续。
  “过了新年再走吧。”苏袖挽留。
  墨昔尘摇头,与萧茗道:“正是新年最为合适。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们。”
  压抑的感觉似乎顿时从苏袖身上散发而出,而她亦是不能自已地愁容满面,早该心满意足,却依旧惆怅无比,分别就在现下,原来如此迅速。
  “好吧。”她展露出一丝笑容,“一路小心。”
  目光从墨昔尘面上,移到萧茗,再点了点头,“等你们回来。”
  愁情离绪自是不愿在此刻表达出来,勉强撑起精神,三人朝着谷外去了。将苏袖送回小宅,才是真正的离别。
  自萧茗墨昔尘离开青阳镇,两日之后便是新年夜。
  红儿青儿与杨眉儿三人聚在院中燃放着烟花爆竹,一盏盏漂亮的烟火绽放在天际,点燃了半片夜空。
  苏袖倚在窗边,托腮看着童心未泯的三人。
  风子轩与楚明澜也应萧茗的意思,没有回逍遥峰,守在这处,算作护卫。
  他们两个离得远远的,看着三个女子围成一团,笑语嫣然,楚明澜却碰了碰风子轩,轻声问:“你说……萧茗回得来吗?”
  风子轩看了眼明显沉默了许多的苏袖,叹了口气摇头道:“前日里门主离开,将……”
  “什么?”见其欲言又止,楚明澜好奇得紧。
  风子轩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他说,若一直未归,我便要替他执掌地狱门,万不能误。”
  “什么!”楚明澜大声叫了出来,引来众人侧目。
  他连番摆着手,让几人继续。
  漫天花雨的烟火射上天空,璀璨绚烂。
  楚明澜很是不解地道:“他……他这是交代后事啊?”
  “绸缪于未然。”风子轩慨然,目光瞥到郁郁寡欢的苏袖身上,“只是有些苦了她。”
  楚明澜拽着风子轩朝苏袖走去,她却没有看他们两人,只是抬头看着那天边一朵朵升起的烟花,烟火迷离,绚烂一瞬,风光照人。
  二人停住了脚,颇为惆怅地看着苏袖。
  这样不开心下去,恐怕连生孩子都十分危险。
  杨眉儿凑了过来,“我觉着有一人可能能帮到她。”
  “谁?”
  “就在青阳镇里,有个叫沈娘的。前些日子袖儿带我去见过她,我看袖儿与她在一起的时候是极为开心的,就像母女一样。”
  “眼下只能这样。”风子轩斩钉截铁,着杨眉儿与楚明澜去接沈娘。
  沈娘被接下马车,解开白裘,朝坐在屋内的苏袖走去。
  苏袖兀自出神,忽然感觉鼻息之间一阵熟悉的桃花香,喃喃了几句运寒大哥便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朝着来处看去,却见沈娘依依临于檐下,不觉惊讶道:“娘,你这是何时来的?”
  沈娘推门进屋,蹙眉道:“你这孩子,若非她们与我说,你这两日来不吃不喝,我又如何能心急如焚地赶来。”
  苏袖只觉十分抱歉,鼻息一酸,险些潸然泪下。
  沈娘待她的真心真意她何尝不知,这等胜似母女之情,让她反倒愧疚,隐瞒她的越多,反倒显出自己的不真。
  沈娘坐到她身边,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说:“不管心情再如何不好,也不能亏待了自己的身子,你需要明白,如今你是有孩子的人。”
  苏袖颔首,再如何坚强的人,若一直强撑坚强,自然十分辛苦。她正是因为想宣泄自己的情感,才会选择这等方式。结果反倒引得别人的担心。
  所以做一个肆意妄为的人,倒的确不是苏袖的性子,被沈娘提醒后,也自知理亏,却始终无法释怀,反倒愈加苦闷。
  见苏袖愁眉不展,沈娘起身,对外面的人温柔地示意了下,着红儿去取饭食,自己则关上门,回到她的面前,平静地说。
  “当年清辉离我而去,家破人亡,只我一人,被掳到相府。与你相比,更是凄凉。”
  苏袖忽然呆住,显然她从没想过这等事情,便是原来沈娘与自己,当真相似。
  沈娘将她那胡乱斜插的珊瑚簪子轻轻扶正,直视着那双水眸,“那时,我便是为了连邀,才一直咬牙坚持。如今二十余年过去,就连清辉的模样,都有些忘记。”
  “不,娘你不能忘。”苏袖想起自己与萧茗的一番话,诚挚地说,“说不定,他还在下面等你。”
  沈娘的身子微微一颤,忽然落下泪来,捂着脸说:“不,我宁愿他不要等我。”
  “为何?”
  “为了孩子,我忍辱偷生嫁给那害了清辉的恶人,虽然明知清辉能够理解,但亦是无脸见他。”
  苏袖撑着腰起身,走到沈娘的面前,“我懂了。娘……”
  沈娘抬脸,苏袖轻轻替她拭去眼泪,“娘就算是在九泉之下,与他亦是无憾,因为你留下了云家的血脉,他应感谢你才是。”
  沈娘呆滞了片刻,终于缓缓舒了口气,莞尔一笑,“原本以为是我来劝慰你,不料最后还是被你安慰了。”
  苏袖直起身子,安了心地回答:“不需劝慰,我自是明白,只是有时候过不去那个坎儿。”
  “什么坎儿?”沈娘其实不明白个中因由,也不过是猜到她郁郁寡欢的来源,自是因为其夫君不在身畔。
  眸中微闪,苏袖低喃了句:“他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而我却要因为孩子留在这里。天各一方,何处埋骨,皆都不知。明知结局是什么,他亦要去,而我无法留。”
  沈娘莫名的蹙眉,“是有仇家吗?”
  苏袖哽咽了下,点头道:“不但如此,还是这世上根本无法敌过的仇家。他根本是在用自己一命,予我半生安宁。”
  “这便是爱,你不懂吗,傻孩子?”
  只是沈娘愈加不解,她发现,苏袖根本不愿意说得那般详细,但是以她与苏袖如今的干系,是有什么事儿对方不肯说明的。
  脑子里灵光一现,她惊诧地站起,难道此事,竟与自己的儿子有关?
  这问题让她不敢再想,甚至有些战栗,联想到苏袖前些日子的行径,以及之后的反应,她愈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瞬间一盆凉水兜头而下,让她顿时有些天旋地转的感觉。
  “娘,你这是怎么了?”苏袖见沈娘的面色突然苍白了起来,上前扶住她,轻声问,“要不要歇息一下?”
  沈娘摆了摆手,“无妨,我坐一刻便好。”
  她压抑住要脱口而出的询问,柔声道:“乖女儿,待会儿陪娘吃一些饭好吗?这些日子既然你夫君不在,娘便陪你住下可好?”
  苏袖微微一愣,原本不让萧茗晓得沈娘所在,便是担心碰面之后会有云连邀的尴尬,倒是如今却没了这等麻烦,她私心里,也是希望沈娘在,而对方主动提出更是正中下怀,几乎是下意识地点头。
  沈娘释怀地笑了笑,反倒陷入了沉思当中。
  萧茗与墨昔尘选择了白日休息,夜间行路的策略,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朝龙岭赶。
  朝龙岭位于大庆朝的极北之地,素有龙游太虚之称。这里的玄妙就在于,天地之间一片虚无,仿若置身于白茫茫的云海内,只有这条山脉,像神龙出海一般腾跃在云烟当中,更添神秘色彩。
  此时的雪还没有化,萧茗与墨昔尘几番掠过,雪落无痕,将脚印尽数掩埋。
  墨昔尘问萧茗,“是否要先去寻秦竹他们?”
  萧茗缓缓摇头,“已是不必。当初你们便没想到秦竹其实已经点出了最后的地点,而我到达这里后,便大约猜到在何处。”
  若是白锦在此,她也能与萧茗有一般观想。萧茗指着山脉之中的某处,如龙身环抱,龙头入水的地方,“人有人气,地有地气,地气汇聚之处就是龙脉所在。你看那里,是否与我们的残图相差无几。”
  二人伫立于某处崖顶,烟云深处的那圆湖时隐时现。
  墨昔尘将其与脑中画面比对了下,点头道:“果是没错。走吧。”
  萧茗率先攀于崖上,朝着崖底的谷地奔去,而墨昔尘紧随其后,方才二人站立的地方,那深深的脚印,忽然在一阵寒风下,雪粒尽数朝着脚印处涌动,直到填满为止。
  就在神不知鬼不觉的瞬间,崖顶之上又出现了三人,薄衫在寒风之中鼓鼓吹动,却仿佛不着冷般,灰衣的苏子问:“他们来了。”
  秦竹为首,如一棵挺拔的树,立于巍峨山顶。
  “嗯。”
  柴言说道:“走吧。”
  秦竹叹了口气,“我们去再劝一次,若是无果,只能任由两方自行解决。”
  苏子挠了挠头,“若非凤以林这皇帝委实做得不错,大哥也不会陷入困扰当中。”
  秦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仁义二字,也非皆能两全。”
  三人沿着原路而下,便追着墨昔尘与萧茗而去。
  这边厢风起云涌杀机暗藏,那边厢温情款款阳光明媚。
  苏袖由沈娘陪同,在外缓缓散步,沈娘说多多走动对腹中孩儿比较好。此时江南大地,已然略有回春,绿芽抽穗。明明刚过新年,倒是有了些许暖意。
  便是这样的天气,走在郊外那解冻的河边,亦是欣然。
  沈娘问:“孩子取好名字了吗?”
  苏袖垂头笑道:“叫萧锦,不论男女。”
  “锦字甚妙。果真男女皆可。”沈娘赞叹了句。
  苏袖却略微伤感地浮唇一笑,哪里会提那桩往事儿,说到底白锦亦是与云连邀脱不开关系。
  这时她停下脚步,呆呆地看着眼前树下那人,显然是想不到会在此碰见他。
  沈娘忽然喊了出来:“连邀!”
  云连邀苦笑着从树下走出,露出那张近似天人的容颜,站在二人面前,目光却落在苏袖身上,“往常我从不让娘知晓旁事儿,未料娘亲大人如此冰雪聪明,居然与袖儿形影不离。”
  苏袖没有答话,实是不知他此刻出现,所为何事。
  云连邀倒是温柔地看向沈娘,含笑道:“娘亲,我与袖儿有些话说。”
  沈娘收了笑容,正色道:“这个莫慌,我与你有些话说。”
  云连邀神色凝重地与沈娘对望了良久,还是躬身道:“那就劳烦袖儿等候片刻,我与娘亲交代几句私话。”
  树下的母子俩在交谈着。
  苏袖没有刻意去听,而是站在远处,静静地等着。
  云连邀的来到,并非好事儿,至少对于苏袖来说,他的出现并没有令她感到惊喜,反倒十分紧张。只是她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呆呆地站在原处,任清辉白光洒落周身,任凉风徐徐渗透其心,忽然一阵寒意侵袭,让她不自觉地在原地打了个颤。
  苏袖下意识地转头看去,但见沈娘的面色不是很好的望着负手而立的云连邀。
  这时,那人朝着自己走来,苏袖微微后撤一步,任他走到自己面前,静静地说:“袖儿你需要与我走一趟。”
  苏袖深吸口气,“为何?”
  她看向沈娘,见她蹙眉站在树下,面无表情,显然是云连邀说通了。
  云连邀说道:“如果你信我,就随我走。”
  苏袖缓缓摇头,“不是我不随你走,而是身体已然不允许长途跋涉。”
  “有凤还巢,心之归处。”云连邀忽然轻声念了句,让苏袖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居然从她离开凤临,她与萧茗的种种举动都被听去了吗?
  “你总是对我万般误解。”云连邀叹了口气,“然则自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更知晓自古万事难两全,我却偏要还你一个家,你……肯信我吗?”
  苏袖很想说,肯信。
  然则她压抑良久,那话语终吐出了口,“他……还活着吗?”
  “你要我如何回答你?”云连邀终于扶住她的肩膀,正色道:“我这番出行,便是做好了你谅不谅解亦要带你去,不论最后结局为何,我也不悔。”
  苏袖沉默了下来,却是沈娘在后柔声道:“去吧。孩子。”
  “娘……”
  她一声呼唤,让云连邀的身子亦是微微颤动。
  “连邀不会害你,至少娘也认定,你去这趟,值得。好歹能与他见一面。”
  苏袖应了。
  她连小院都没有回,而是央沈娘前去告知大家,自己则就随着云连邀登上了马车。
  马车虽然没有萧茗置备的那般齐全,却也十分温暖。苏袖静静地缩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此时云连邀上前,居然就坐到了她身边。
  斜睨了他一眼,苏袖轻声问:“看什么?”
  “看你。”云连邀的回答毫不避讳,让苏袖有些不知道如何回应。
  反倒是对方,缓缓叹了口气,颇有些为难地微微闭上眼,“这辈子,我云连邀欠他的太多,有些过去的事儿,袖儿莫怪。”
  “嗯。”苏袖张了张口,垂下眼睑,“我何尝不是欠你太多……不要与我道歉。只是……”
  云连邀挑眉,“嗯?”
  “不是说你们正在忙碌九天大典,新年根本分不开身。”
  云连邀失笑,“你是说言凉与雷诺然吧。这二人我确实从未避讳,便是要他们将这些事传下去。”
  苏袖的心猛然一沉,“为何?”
  “若不是如此,萧茗与墨昔尘怎么可能这么着急地赶往朝龙岭?”
  苏袖刚想说话,却看对方眉眼一弯,欺近分毫,“说好了,下辈子。”
  下辈子……
  苏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倏然闻见一股沉香味,顿时感到困意上浮,就这样靠在马车上睡着了过去。
  云连邀的目光落在那张净白如玉的面上,又滑到那隆起的小腹上,眸光微黯,颇为疲惫地靠在软榻之上,不眠不休地赶了过来,他尚有两个选择。
  其一是将萧茗与墨昔尘斩于朝龙岭,得回自己的自由,带着苏袖远走高飞。
  其二则是……
  他将苏袖温柔的笼入怀中,轻声道了句:“心之归处啊……”
  何为心之归处?
  他云连邀何尝没有在那一树桃花之下,看见那巧笑嫣然缝补衣裳的女子,顿时有了种携手此生的冲动?又何尝不是回到家中小院,却意外地看见她与自己的娘亲坐在一起,不是母女胜似母女,让他愈想拥有这一切?
  只是错过,便是错过。
  他可以有很多种方式,将她抹去记忆,强留在自己身边。
  一辈子……一生……一起走过。
  然则,这是云连邀想要的吗?他想要看她真心的笑,想听见她真情流露的温柔,正是因为如此,那下辈子的约定,反噬着原本就错综复杂的心。
  爱着她,害着她,恨着她,却又怜惜着她。
  在这等情感的煎熬下,云连邀过得反而不好。人或许无欲无求反是大道,有所求有所往,寻常都折磨的是自己。
  身后的车夫忽然说了句:“想什么呢?”
  云连邀顿时凝神,恢复冷淡,“没有什么。”
  那车夫带着垂纱兜帽,与那番送走苏袖时候的装束一般,但见垂纱缓缓浮起,露出一张妖艳无比的面容,红唇轻浮,“怎么?还是不舍?”
  “哦。”云连邀忽然畅快一笑,“能得司南凤大人驱车策马,倒也有些快活。”
  “哦?”司南凤毫不介意,“为云连邀这等光霁如月的人物驱车,在下亦是十分欢喜,只可惜心有旁骛,无法大成,尤其是憾矣。”
  云连邀知其在讽刺自己,却也无动于衷,笑了笑回答:“无妨,在下从来都是为凤帝办事儿,从未想过输赢。而今一遭,似乎赢了兄台一招半事,已经足够半生欢喜。”
  司南凤变了脸色,“你!”
  云连邀垂首看着已然陷入梦乡之中,似乎做着美梦的甜美睡颜,温柔地笑了。
  朝龙岭。
  凤以林坐于黄账之中,细细地听下人的来报:“目前他们正在圆湖下方,内下有轰鸣之声顿起,似是启动了某处机关……”
  “陛下。”
  说话之人却是秦竹,他一身素朴,面无表情,却也足够谦和地看着面前的凤帝,如今的凤帝再不是当年的凤以林,君临天下的此人,果真也是龙胎凤骨。
  凤以林抬首,看向来人。当初他夺权成功,第一件事儿,就是去寻找当年的三大谋士,而终是无果。
  至今日,已是十年有余,他们终于主动来到这里,却是来与他谈条件。
  他起身站起,朝着秦竹走去,“秦爱卿,你所谓的事情,朕思虑过。”
  “陛下,愿闻其详。”
  “你们三人,奉我十年,我便成全尔等。”
  秦竹那冷冷的表情终于有了松动,换做似笑非笑,“陛下,十年之约恕我等不能答应,大庆朝如今国泰民安,有我等没我等,自是差别不大,更何况,我三人来此,是助陛下度过此劫,并非要挟也没有强求,何来交换。”
  “秦竹啊……你真是太聪明了……”凤以林呆滞半晌,终于吐露了心声。
  秦竹哑然一笑,“更何况陛下自己心中早有定论,又何苦让我们这几个山野小民再回那至尊之地?怕是已然生受不起。”
  凤以林负手出帐,看着那平波不动的圆湖。
  秦竹跟在其后,仿若当年,依依跟随的大元孝武帝元青。
  “他们回来了。”凤以林望着山林间疾驰而来的云连邀与司南凤,云连邀虽是负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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