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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还朝(竹宴)-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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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你了!”绯夕烟倒是爽快得很,直接将这仙女望月放在了苏袖手中。苏袖愣住,看着手里的东西,沁凉入手却感觉到异常滚烫。
  她嗫嚅了句:“谢谢。”
  绯夕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好生奇怪,往常哪个下人能从自己这里拿走样东西都是感激涕零的,怎么她不但不卑不亢,也没什么喜悦之色。
  这让苏袖如何欢喜。如今这天地之别更让她觉出了萧茗心中所选不会是自己,往日那荣光岁月不再,如今的心情也愈加低落。
  好一个爽利的女子。她不觉又苦笑了下,“谢谢圣主子,奴婢很开心。”
  绯夕烟忽觉有些没趣,摆了摆手坐回玉石圆凳上,“来这里找我做什么呀?”
  苏袖思索着如何开始,如何结束。这件事说到底还是个揣测,但火焰洞三字分明就是刻心的刀,戳得她多少失了些分寸。她勉强立住脚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顺了一遍,过程中她也不断瞧着绯夕烟,注意她的表情。
  原本她是笑吟吟的,当说到最后,却变得越来越冷。
  “你说的这是真事?”
  “不能保证此事会不会牵扯到后几日的闭关大典,但只希望能让你们戒备些,好提前有个准备。”
  “此事牵扯重大,我为何要信你?”
  苏袖深吸口气,“信不信也无妨,只是奴婢来提个醒,若是真有差池,怕是要连累到您……”
  绯夕烟的手重重地拍在了桌上。她的声音豁然抬高,“那若是没有呢?岂不是连累了阮齐副舵主?你有没有想过后果?单凭一己之言就可以不用门主令直闯我的住处?”
  苏袖豁然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绯夕烟。任她如何揣测也是没有想到她会是如此反应。
  她后退一步,“此事千真万确,无冤无仇我何苦编排阮齐副舵主?”
  绯夕烟的手突然抽出长鞭,朝着苏袖卷去,劲风扑面,凌厉异常。
  她绝对有问题。心中只是掠过此想,整个身子已然飘向后方,凌燕掌法同时切出,将绯夕烟的长鞭击向了另一侧。
  绯夕烟冷冷地站在楼梯台阶之上,看着苏袖说:“你当真是有问题。一个婢女何来的武功。找打!”
  长鞭若蛇形扭动,在空中噼啪作响。绯夕烟的这条长鞭名为索命鞭,与她相伴十余年,可谓是使用熟练的武器。而苏袖却连个趁手兵器也没有,相形之下,凌燕掌法轻盈缥缈,本是木长雪所创,她也就学了个基础,堪堪站在阁楼栏杆之上,用自己上好的轻功及掌切躲避着长鞭的袭击。
  苏袖拍开掠过自己腰间的袭击,口中说道:“圣主子你讲点理行不行?”忽然她不再说话了,而是震惊地看着绯夕烟。
  碧海波涛定神珠!她看见了那个宝贝。那是五岁时父皇为了让她能安稳睡着,特地从海外毕海国买来的定神珠,凝于自己的床头。
  眼神复杂地再次移回绯夕烟身上,心寒透底,缘何前朝宫廷之物会流落在她这里,缘何她不听自己所说起手就要困住自己。恐怕她与当今朝廷……有点牵连。火焰洞那天,眼前之人便是要行使诡计的那个人。
  必须离开这里!不能被拿下!
  苏袖如是想着,乘着下一鞭子来的瞬间,忽然掷出手中那仙女望月的摆件。红光闪过,空中滑过一道非常美妙的弧线,的确分去了绯夕烟部分心神。
  一掌“凌海碧波”乘势击出,情急之余她使出了全身的气力,耳听绯夕烟一声轻呼,她的身子后纵,朝着楼下飞去。
  却与此刻楼下的两个白衣女侍持剑围上,一前一后地将她再度围在了中间。
  心猛然一沉,今天看来真是难逃此关了。
  侍女的剑招虽然不算犀利,她错身躲开之后,却被逼着往楼里走。此时楼上却又传来声喊叫:“萧茗,别让她跑了!”
  一听这名字,她的手微微一颤,居然停了下来。恰于此刻,一条长鞭再度狠狠抽来,后背顿时感觉到皮开肉绽之感,而后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怎么了?”
  头顶传来那个男人的声音,冷漠而又平淡,仿若脚下躺着的这人与自己毫无干系。
  绯夕烟收了鞭子,捂着胸口说:“这个女人,假传说有你的门主令,栽赃嫁祸水运寒,定说他们要对我们几日后的闭关大典不利。我刚反驳了她几句后,居然先行动手,把我打伤。你看,这是要如何处理?”
  苏袖撑着身子,看向萧茗。想要说话但毫无气力,硬是逼出了两个字后,终于再度伏在地上。好狠的绯夕烟,居然下了如此重手。
  萧茗垂首看向地上已近昏迷中的苏袖,不知如何作想,只是半晌不说话。
  水运寒听闻此事后赶来广场,听见绯夕烟所说更是不敢置信。
  他站在苏袖面前,躬身说:“门主,袖儿无论如何是不会陷害我的……”
  “呸,你太把这女人当回事了吧。要不然她趁你不在来我这里做什么?”绯夕烟恶狠狠地道,甚至向前紧逼一步,“萧茗我就问你,是信我还是信她?”
  苏袖缓缓伸手,紧紧抓住水运寒的衣摆,她想要告诉他们,一定要小心绯夕烟,一定要小心她,她此番突然回来是有阴谋,她是要陷萧茗为万劫不复之地。
  可是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最后那鞭居然封住了自己的声音。
  水运寒回身看向她,心中已是百感交集,只是分毫之差的时间,居然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
  “先将她送去……”萧茗缓缓张口。
  “定玉楼。”绯夕烟斩钉截铁。
  “绝对不可!”水运寒从地上抱起苏袖,呈护持之势。
  定玉楼,是地狱门囚禁叛门之人的所在地,那里可以说是九死一生之所。曹新就是在那里被活活逼死的。
  绯夕烟杏目圆睁,银牙咬碎地问水运寒:“我再问一遍,你们当真是信这么个婢女而不信我?她如今所犯已是地狱门大忌!”
  萧茗回答:“她尚有些用处,还未到送去那里的地步,可以了夕烟。”
  此时广场之上,几大堂主都已到达。能如此回答她,已经是萧茗的让步。毕竟苏袖的身份并非任何人都能知晓。
  绯夕烟与他四目相对,往年的回忆纷然叠至。
  曹新死的那日,她的心就死了。日日噩梦,都是他死无全尸的模样,甚至于最后那句密语,也让她饱受煎熬。
  她恨萧茗,恨他铁石心肠,无情至极。
  咬牙拿出圣主令,绯夕烟噙着冷笑,昂首看他,“送去定玉楼!”
  ——对不起,苏袖,你是个好姑娘,我却是个罪人。我必须送你去死,因为你已经是我与萧茗博弈的那颗棋。输赢都在你,你却根本不应该来找我。
  风起处,硝烟四起。
  黑暗、阴霾,不知从哪里传出的哀鸣,都充斥着苏袖的五感。她感觉不出自己身上的痛楚,却分明泪如雨下。
  被架在这定玉楼天蚕锁上,脚下是血水漫漫,头顶是阴风阵阵,恰似十八层地狱。这里是第几层……呢?好痛,一滴水滴在胳膊上,顿时烫得她浑身战栗。
  正在她大脑一片虚无之时,就听见声温柔的呼唤,是他?那个始终对自己很好的男人。强自睁开双眼,却见水运寒已是愁容满面。
  苏袖想,为什么他如此相信自己呢……为什么要对自己如此好呢?
  她虚弱地扯开一丝微笑,张了张嘴将自己想的告诉他。
  “你们……要小心。”
  “傻丫头……”水运寒走上前,毫不介意脚下那片血池。
  他摸出条白色手绢,在她面上缓缓擦拭着,说道:“放心,等过了几日,门主便能想办法将你放出去。”
  “即便是他没办法,我也会救你出去。”水运寒看着她面上流下的泪,心痛不已。
  那让人如沐春风的软侬细语,那让人温暖如昔的美丽微笑,拥有这一切的善良女子,却要在这里受着苦楚。
  自己真的能扛下去吗?苏袖不知,却感觉到那手绢忽然放在自己的鼻下,已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水运寒轻声说:“再等几日……”
  一脚踏地,狠狠下去,只听见整个大牢之中传来嘎嘎作响的声音,天蚕锁赫然停下运转。
  很快跑进几个守楼之人,又惊又怕地问:“水堂主,你怎么能将天蚕锁给……”
  水运寒摆了摆手,将手绢放回怀中,“门主与圣主正在准备闭关事宜,如今我是代门主,等闭关之后再论惩处,现在听我的就好。”
  “是……是……”来人诺诺应下,却也不无担忧地相互看了一眼。
  真的没有问题吗?
  
  第四章 君情妾意东西流
  
  闭关大典是地狱门十年一度最重要的典礼,从清晨开始就一直忙碌不堪。
  萧茗从早起便感觉十分不适。
  原因很明了,他的随身婢女如今正被关押在定玉楼中受尽折磨,换来的五个人都不及她一人顶用。不论是穿衣还是吃饭,都让他非常不满意!就连泡出的碧茶,也被他扔出房外,简直是无法忍受。
  如今整个地狱门中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分外谨慎,生怕触了霉头遭殃。终于是到了准备闭关日,虽无人员伤亡,但周遭的人纷纷表示,已经快要到忍耐的极限了。萧茗冷着脸,任由随侍的两名女子替自己换好大典的服饰,黑金色冠服着身,绣十二金丝日轮,用玄狐之毛镶的绲边,只是那面具罩面显得有些阴森可怕,身旁的人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他问旁边的人:“还需多久?”
  那女子吓得一激灵,哆哆嗦嗦地说了声:“马上就好门主。”
  “我问的是离大典开始尚需多久?”
  “一……一个时辰!”听着他语气不善,一屋子的人都赶紧跪了下来,瑟瑟发抖。
  萧茗冷哼一声,忽然什么也不说地就朝外走去。没有一个人敢拦他,等其中一人下意识地抬起头时候,不觉惊慌地喊了声:“门主不见了!”
  萧茗是去了哪里?
  其实他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只是莫名地心烦,尤其是不想看见这满屋子的人,往常的清净全没了,只剩下些没用的东西。
  信步在花园之中闲逛,思绪万千。
  想起了那软软的声音仿若江南细雨绵绵不绝,想起了那张泫然欲泣的脸上始终挂着的柔和微笑,也想起了那被吻到几欲断气后羞红的脸蛋。
  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定玉楼。外面守卫吓得不敢吭声,他们没料到门主居然今天会来,若是发现那天蚕锁停止了运转,岂不是会责罚他们。
  萧茗淡淡地问:“她还活着吗……”
  他没有进去,他知道她肯定还没死,毕竟对自己还有用,给她选了最容易续命的刑罚,然则不论哪种都不太好受,他停在外面就是怕看见曾经自己非常喜爱的那张脸,伤痕累累。
  守卫一听,吓得跪在了地上,不停地磕着头。
  “门主饶命,门主饶命啊!她……她……”
  闻听此言,萧茗猛然推开门,走了进去。
  ——伊人尚在,徒有余气。而面白如玉,却丝毫未损。微微垂下的眼就恰似刚刚睡着,只是憔悴不堪,教人心疼。
  虽萧茗是个不太怜香惜玉的主儿,这一幕却也叫他微微松了口气。他转身问:“谁来过?”
  “水,水堂主!水堂主将这天蚕锁给断掉了,还说如果有问题一切由他担着!我……我们不知的啊门主……”
  睡梦之中,似乎有谁在面前的感觉。这个气息如此熟悉,熟悉到苏袖几乎要落下泪来。
  是他来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人。他居然来看自己了,只是脖子好重,喉中也很疼,原本有千言万语想说,一刻宁辉,再无言语。
  激动、落寞、心痛、愤恨,万般感情袭上心头,化作眼角一滴眼泪,缓缓滑下白净的面庞。
  ——是,为什么在倾烟阁前,你不替我多说一句?还是说你压根也不信我?
  ——也是,绯夕烟是你自小结识的伙伴,更是你救命恩人的女儿。
  ——若我不是前朝公主,没有半分利用价值……如今的我,还能活吗?
  ——要小心啊,闭关大典上那个将要与你祈望日月、教你信任百倍的女子,已然杀机暗藏。
  萧茗就静静站在她面前,意外地那狂躁的心情忽然舒缓开来,这眼角渗出的泪水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冤屈,让他皱着眉头伸手缓缓拭去。
  这时,门外跑进一个下人,抱拳说道:“门主,大典即将开始,水堂主请你速速前往后山。”
  萧茗点了点头,移步朝外面走去。
  这一场未知的硝烟,即将卷起。只是在那一场滚滚红尘中,究竟有多少情真,有多少情假,谁输谁赢,谁生谁死,尚未可知。
  后山处人头攒动,所有地狱门的弟子已经集合在火焰洞外,准备送自己的门主与圣主入洞中闭关。
  这一日的地狱门最是守备森严,怪石崚峋的峰顶,星罗密布着各色旗帜,分金木水火土五色,当前便是各门堂主,只是依旧有两堂未到,便是木堂木长雪、土堂言凉。
  而水运寒则作为代门主立于中央等候着萧茗和绯夕烟的出现。天上九曜连星日渐明晰,身后的火焰洞似乎在熊熊燃烧着,即便是背部朝向也能感觉出那灼烧炙热的感觉。
  峰顶广场正中置放着一个几人高的大鼎,鼎内沸腾着一股特制的香料,整个峰顶都弥漫着股奇异的香味。门众皆以顶礼膜拜的姿势跪在地上,广场之上鸦雀无声。水运寒深吸了口气后,持着把剑高高举起,单手一弹,长剑豁然射出,劲风刮起,弧光忽绽,便淹没在众人顶上那最高的旗杆挑起的金色球体之中。
  下方诸人皆是屏气凝神,耳听砰的一声巨响,青天白云之下,豁然黑烟滚滚,若群魔乱摸,若百鬼尽出,靡靡之音顿时在广场上散播,尽显魔教本色。若放个常人在此,恐怕已是难以忍受,然则这些地狱门中人,皆是面露喜色,似乎极为享受。
  一声锣鼓音后,众人齐喊:“恭迎门主、圣主!”
  他着玄衣,戴玉冠,气势威严,若非有那半面残缺以面具遮掩,当是世上独一无二的风神俊秀。
  她着轻裳,罩月纱,清丽脱俗,双眸微垂瞧不清内中情绪,只是如此却也让所有人惊为天人。
  如果没有曹新那件往事,或许他二人堪称佳偶天成。
  萧茗立于主位之上,单手扶着面无表情的绯夕烟,侧头对水运寒说:“此番闭关,地狱门便交托于你了。”
  水运寒含笑点头,拱手说道:“门主放心,属下定当效犬马之劳。”
  萧茗满意地颔首,低低地说了句:“启门!”
  火焰洞外盘着数十条粗大的锁链,当他说出此话时候,黄红色衣裳的门众分两边,同时拖动锁链,众人只觉一阵热浪扑面,还未有别的反应,就看萧茗及绯夕烟默契地携手掠入。
  洞门瞬间封锁,一入了其中,绯夕烟还是觉出了几分热意,运功将那日寒泉之力渐渐释出,才微有缓意。
  萧茗道:“知道要如何做吧?”
  绯夕烟看了他一眼,就冷笑了下,“还需你说吗?”
  “我若是不说,再如同十年前一样,你是想毁去我另一半脸吗?”
  绯夕烟瞳眸微收,面色铁青,不满地回答:“我看你如今这般,即便是毁了另一半也没什么所谓的。”
  萧茗周遭气焰豁然降低,绯夕烟以为他定是要与自己吵上一架了,谁料他居然会冷静下来,竟然有几分哀伤。
  “你我二人,何以至此。”
  绯夕烟淡淡地回了句,“雨落不上天,水覆难再收。君情与妾意,各自东西流。”
  “好,好一个各自东西流。”
  身前是热浪熏人的熊熊火焰阵,不敌萧茗心中的越发寒冷。他也不再多言,朗声说:“我这便入阵。”
  腾跃掠起,完全不惧脚下火舌猛然扑向自己的势头,整个身子瞬时没于火焰之中。半晌没听见动静,已然是稳稳坐于居中的星宿阵图之中。
  绯夕烟也缓缓坐下,透过火苗的摇晃,能见到那双直视人内心的眸子已然缓缓闭上,放下心来,口中僵硬地念那所谓的清心咒,耳中是火焰扑腾的声音,心中却是百态万千,往事连绵。
  依旧是绵绵阴雨的天气,青瓦白墙迎天露,繁花绿树掩晴空。整个小镇笼于水雾之中,恰似一幅舒展开的水墨画,分外迷人。
  而此刻的绯夕烟却根本毫无心情,居于一座佛塔之上,眺望远方。
  连绵江水浩荡不息,九曲连环玉带澄澈,佛在身后,她在忏悔。三千菩提三千树,三千花语三千路,业海莫如三更烛,梦尽花落是故土。哪里是她的归处,她已不知,只希望这心途,可以尽快寻到出路。煎熬,一切都是煎熬。
  身后忽然微暖,已被人拥进了怀抱。
  似乎感觉到她在流泪,一只手温柔地挪上,轻轻覆在她的眼睛上。
  “怎么在哭?”
  她嗫嚅了几句,不知道如何去说,慢慢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银丝白边的长衫,而面上却也如同萧茗一般罩着银白色的软丝面具。
  此人正是江湖传闻中赫赫有名的九天门门主云连邀,却也从未露出过真容。有人说他的面相也同萧茗般,怕也是个毁了容的;也有人说他长得太像女子,所以就如同历史上兰陵王那般,以甲覆面;然则却还有人说不小心见过他的真容,简直是倾世容颜,再没有能比得过他的男子。
  若说绯夕烟信哪个,她却是信第三个。单他的举止,他的言行,便已经让人有些着迷。
  不觉微微泛红了脸,扭头过去,轻声说:“我没有哭。”
  “你是怨我的吧?把你扔在那地方这么些年。”云连邀让出几步,细雨蒙蒙零落在二人身上。
  绯夕烟捂着眼,笑说着:“怎么会。若是为了你,怎样都值得。”
  只是余了那回,生生瞧见曹新的死状,教她夜夜梦里都会听见那声惨叫,自心底穿起的痛苦,撕心裂肺。
  “若是不为我,你要如何做?”
  绯夕烟微微一愣。
  “你不是恨萧茗吗?”云连邀紧逼一步。
  “是,我恨他。”绯夕烟刚一转身,当先却有一尊白玉菩萨映入眼帘,这是这个佛塔最著名的风格,每一面墙都有佛像雕刻,栩栩如生,慈眉顺目,净化心灵。
  身子挡住那尊佛像,云连邀问:“我听门中人说,你在萧茗即将闭关之前,跑出来了。”
  “嗯,那害人害己的魔功,我如何能去掺和?”绯夕烟毫不讳言地说。
  云连邀扶住她的肩,只有那双秋水眸子能透出几分情绪,他循循善诱地道:“你难道不知道,这一次是个大好机会吗?”
  “我……”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云连邀的眼神很认真,一语双关的话让绯夕烟瞬间陷入了沉思。
  业火啊,燃烧我的灵魂吧……
  绯夕烟的手微微一抖,看着内中火势渐旺,口中的清心咒都有些不稳当,直到萧茗轻咳了声后,终于又清晰了起来。
  一股淡淡烟气在火间缭绕了下,便自消失不见。
  绯夕烟不由自主地双手合十,若那日所在菩萨面前端庄的模样,合着这身白衣,当真若天上仙女。
  烟气缓缓地流动着,在火焰之间看之不清,仿若与其合为一体。而此时,萧茗也尚在阵中持续地修炼着“冥心大法”的法门,只要冲了这一关,他的功力就会更胜一筹,下一次武林大会的时候,定要挑去九天门云连邀的脸面,让他一败涂地。
  时间流逝,也不知道是过了多少时辰。
  绯夕烟只觉浑身冷热交替,有些难熬,清心咒虽还是顺利出口,却已经有些虚弱。她深提了口气,估量着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脑中依旧是云连邀说的那句话: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我已在地狱,谁能救赎?
  我若出地狱,谁焉能活?
  手中画出莲花宝印,额上冒出微汗,三股冒着寒气的烟雾再度涌向火焰之中。
  再熬一会儿……便要解脱。
  火中的萧茗毫无声音,她却忽然想起儿时的二人,那时候天真烂漫,毫无芥蒂。
  一树樱华,青梅竹马。她在树上,他坐在树下,时而扔下几个果子砸在对方头上,他也是一声不吭。那会儿虽觉着此人沉闷不堪,倒也能平安相处。大小姐脾气的绯夕烟当真是将萧茗做了个跟班。
  谁知道年华转瞬飞过,总是跟在自己后头的那个小男孩,居然做了地狱门的门主。那一身收放自如的气场,也是时而将自己压于下风的。
  彼此间终归是没什么太令自己激动的回忆,只除了那日……
  三十三座高塔,三十三生涅槃,三十三个愿望,三十三日守望。
  她及笄日的第二天,萧茗忽然将她带到一个地方。那里一望无垠,四野辽阔,三十三座高塔错落有致,落日余晖之下,显出万分庄严。
  往日最是沉默的少年,却告诉自己,守了三十三日,许了三十三个愿望,便是希望她,永远都好,永远都是那个善良的绯夕烟。
  罪孽,还是让他一直背着的好。
  “不——”
  绯夕烟轻喃了一声,赫然睁开眼,刹那间烟气带着寒意万千席卷向阵中的萧茗。耳听一声低喝,她慌张起身,就看萧茗口中吐出一口污血,已是被寒气夹在了当中。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绯夕烟,“你……”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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