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妃,别来无恙-第4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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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南宫珩回到燕青蕊上官千羽的身边，此时台上，便只有西南角的百里泽木和桃花榭中人。
　　谢无心目光缓缓扫过，道：“赤云，你可认罪？”
　　赤云虽知大势已去，断难再将桃花榭握在手中，但要说认罪，她是不想认的，她道：“榭主容禀，事情之所以会发展成这样，也非我所愿，我以为是玄霜控制了榭主，把持桃花榭，事关桃花榭的声名，赤云身为长老，原有拨乱反正之责，这才请了执法堂主一起，趁着今日三月例会，前来一看究竟！月桂之死，我的确有责任，但事出有因啊榭主！”
　　谢无心道：“你说你是为拨乱反正，那苍炎殿中，却任由百里泽木杀了月桂，彼时，她奉碧火太上长老之命，代表着榭主的身份，若仅为拨乱反正，你就可以任由外人虐杀榭主？”
　　赤云脸色一白，这一节，她怎么也说不过去。
　　好在谢无心也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她神色淡淡地道：“我记得我刚才问过你，是不是以前认识百里宗主。你说只有三年前有过一面之缘，然后就是这次岛上相见，是吗？”
　　赤云心中一跳，硬着头皮道：“是！”
　　谢无心淡淡地道：“四个月前，天乾庆州兴隆镇悦来客栈地字号房间，你与百里宗主见面，三个月前，庆州鞠于镇迎宾客栈后院，你与百里宗主第二次会面，谈了些什么，需要我一一说出来吗？”
　　赤云在她说出兴隆镇几个字时，脸色就变了，此时脸色已经苍白。
　　谢无心目光平静无波，声音也平静无波，道：“若真如你所说，发现榭中情形不对，与执法堂主一看究竟，咱们榭中内务，自己解决。哪怕方法不对，那亦真是为桃花榭着想，本榭主无事不可原谅，但，勾结外人，密谋掌控桃花榭，残害同门，颠倒黑白，却还巧言令色！这罪，如何恕？”
　　赤云大惊，双腿一软，急忙跪下，面无人色地道：“榭主……”
　　花凤仙也急忙跪下，磕头道：“榭主饶我母亲一命，她，她是一时糊涂！”
　　谢无心淡淡地道：“退一边去，等待处罚！”
　　赤云和花凤仙急忙退到一侧去，却不敢站起，膝行而去之后，仍然跪着。
　　谢无心的目光看向尚虹欣。
　　尚虹欣心知自己的事隐秘之极，她也没有在江湖之中和百里泽木会什么面，所以神色之间很镇定。
　　谢无心缓缓道：“尚堂主，你可认罪？”
　　尚虹欣抱拳道：“虹欣认罪。虹欣没有看清赤云真面目，为其蒙蔽，助她对付玄霜长老，几乎铸成大错！”
　　谢无心道：“所以，百里泽木杀死月桂的时候，你也在一边看着？”
　　尚虹欣声音一滞，眼珠转了几转，才谨慎地道：“当时我感觉有异，觉得此人并非榭主，又受赤云蒙蔽，以为是玄霜长老随便安排的人，故而，并未阻止！此事，是我错了，我认罪！”


第2928章　什么故事
　　尚虹欣真是个聪明人，她虽然口口声声认罪，但是，她所认的又是什么罪？
　　受了赤云蒙蔽，错误执法。
　　的确是错，但是，错有根源，罪有起因，真要罚，又能怎么罚？
　　身为执法堂主，在苍炎殿里站在“正义”的一面，将以为是叛徒的玄霜等一众拿下，虽有识人不清之责，但赤云身为长老，原本地位在她之上，她也算是听命行事。
　　谢无心笑了，道：“这么说来，你的罪还真没什么大不了！”
　　尚虹欣一脸惭愧地道：“榭主此言，虹欣无言以对，虹欣身为执法堂堂主，受人蒙蔽，此罪不轻，请榭主责罚！”
　　谢无心神色浅淡地道：“责罚自然是要责罚的。不过责罚之前，本榭主给你讲个故事吧！”
　　这话一出，不但尚虹欣怔了，连台上台下的众人都怔了。
　　尚虹欣讷讷地道：“什……什么故事？”
　　谢无心不再看她，缓缓开始了这个故事：“二十多年前，有一位资质甚高，武功不错的桃花榭弟子从武堂出师，去江湖历练。在朱梁国的金镶郡，邂逅了一位年轻公子。彼时，这弟子年仅十七岁，正当妙龄，武功高强，长相出众，与那风度翩翩的年轻公子一见钟情！”
　　尚虹欣的脸色变了。
　　谢无心的声音如流水一般平缓流过：“既两心相许，彼此相爱，这弟子与那年轻公子在一个月白风清的夜晚，天地为证，月亮为媒，拜了天地，做了夫妻。成亲之后，日子很美好，他们在一个叫蓬莱的小镇上生活。三个月后，这弟子怀孕了。年轻公子倒也尽心，把她安顿在一个小庄子里待产。对她说，趁着孩子还没出世，他要在江湖中闯出一份大的声名来，做为孩子出生时送给她的最好的礼物。”
　　尚虹欣脸色发白，肩膀颤抖，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谢无心。
　　谢无心根本没看她，声音淡然：“然而这一走，直到孩子出生三个月，那个年轻公子也没有出现。这弟子绝不信海誓山盟，对她疼爱有加的夫君，说不见就不见了。她把孩子托付给一户人家照顾，而后，出江湖去寻找那年轻公子。真相有点残酷，那年轻公子原本就是一个世家公子，所谓为孩子争一份声名，根本就是一个谎言，那世家公子早已经移情别恋。她不甘心，满江湖追着那世家公子的脚步，世家公子为不让她破坏自己的好事，派人悄悄偷走她的孩子。”
　　尚虹欣听到这里，眼泪大颗大颗地流，再也忍不住，含泪的眸子瞪向百里泽木。
　　一直以来，在人前，她和百里泽木并无半点交集，连眼神都没有交汇过。两人掩饰得极好，此时，尚虹欣的目光，不免让很多人感觉莫名其妙。
　　谢无心的声音还在继续：“母女连心，这弟子只得放弃追赶世家公子的脚步，去救自己的孩子。孩子救回来后，她再次选了一个稳妥的人家，好生嘱托好好照看，并留下一大包银子。”


第2929章　最惨的
　　众人眼前仿佛现出一个被抛弃却仍苦苦要追寻变心夫君脚步的痴心女子。虽然很多不知道说的是谁，但心思通透者，已经猜到，只怕榭主所说之人，便是面前之人。
　　谢无心道：“这次，这弟子换了方法，不再像之前那么歇斯底里，不再那么高调，然而，那世家公子，却也更加神秘更加难见了，因为，他不仅只是世家公子的身份，还成为一个大宗门宗主最看重的红人，那个大宗门因为这世家公子的出谋划策，发展迅速，这世家公子也分外得重用，很快成为宗门的二号人物。”
　　“再过不久，突然传来世家公子消失于江湖的消息，不论这弟子如何找，都找不到。江湖传闻，他早已经死于非命。这弟子不甘心，不死心，又找了几年，终于绝望。想到自己几年追寻，最后竟然只落得一场空，大哭一场，万念俱灰，带着女儿回到桃花榭。她隐瞒了这个女儿的身份，说是她所收的弟子。其时，她的女儿，已经八岁了。之后，这弟子再无所求，安心于榭务，刻苦于武功，在桃花榭中的地位也越来越高！”
　　众人听到这里，一边猜测这个人是谁，不少人把目光看向尚虹欣。
　　年轻一辈的不清楚，可和她差不多年纪的人却想起来，十几年前，尚虹欣回来的时候，可不就带着一个八岁的小徒弟吗？
　　谢无心道：“这个弟子不知道，她痴心交付的人，在她委身下嫁的时候，其实就是有妇之夫。他家族之中为他娶的妻子，早就为他生了一个三岁的儿子。她的一腔痴心，从一开始，就是错付！”
　　尚虹欣瞪大眼睛，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谢无心突地悠悠地叹了口气，道：“其实这个弟子并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那个孩子！”
　　这句话说出来，连尚虹欣都吃了一惊，一脸不解地看着谢无心。
　　谢无心缓缓道：“为了追寻自己的爱情，这弟子将孩子寄养在那户人家整整七年，去时，这孩子不到一岁，回来时，孩子已经八岁。从一个婴儿到一个女童，模样已经大变。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她的孩子。”
　　“怎……怎么可能？不……不是的！”尚虹欣下意识地道。
　　台下有一个人，也是神色瞬间大变，和尚虹欣一样震惊。
　　谢无心声音低沉地道：“在这弟子去接孩子的前一年，一股隐秘而恶毒的势力，到处抓到那些普通人家五至十岁的女孩儿，掳走之后，教她们琴棋书画，以填充这个势力在各地的青楼。这弟子的女儿，便是被掳走的其中一个。”
　　“失了寄养的孩子，那户人家想到当初的大包银子，还有这弟子所展示出来的武功，也曾害怕，不过，想到寄养的人一个把孩子抛下七年都不曾看一眼，他们又心存侥幸，也许那人再也不会来了吧？就算来，她也认不出自己的女儿了。”


第2930章　你不会想知道
　　尚虹欣的心中好像被刺了一刀，不知道是自辩，还是说给别人听：“我……我没有抛下不理……我只是，只是为她寻找父亲！”
　　谢无心道：“当这弟子来寻女儿时，他们不敢得罪，不敢告知真相，便以自己的女儿替代了。”
　　尚虹欣听到这里，整个人都差点崩溃了，她大声叫道：“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谢无心目光怜悯地看了她一眼，道：“你不是也曾怀疑过吗？只是，你断断想不到，事情会这样阴差阳错罢了！”
　　到这个地步，尚虹欣已经顾不上别的了，她颤声道：“那我的……女儿，她……她在哪里？”
　　尚虹欣是怀疑过，以她和百里泽木的长相，生下来的女儿，应该是个大美人，可是她的女儿相貌只是中等而已，而且，既不像她，也不像百里泽木。
　　谢无心悯声道：“那些小姑娘十二三岁就被逼着以色侍男人，日子过得暗无天日。很多人更是被摧残至死，你的女儿，在十四岁的时候，被三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在床上活活摧残而死！”
　　尚虹欣悲叫一声，踉跄着退了好几步，才从失神之中回过神来，眼里迸出强烈恨意，咬牙切齿地道：“是谁？那几个老男人是谁？那是什么神秘组织？我要去杀了他，我要去毁了它！”
　　百里泽木听到这里也已经呆了。
　　他并没多在意自己的儿女，他唯一在意疼爱喜欢并且当成继承人培养的，只有百里啸林。但是当初在百里世家，百里啸林为了自己能脱身，毫不犹豫地就把他出卖了。
　　他这样的人，虽然做了不少出卖人的事，但最不能容忍别人的出卖，哪怕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行。
　　再说，他亦明白，百里世家当时的情形，百里秀峰很明显已经掌控了局面，百里啸林多半也是活不成。
　　至于这个女儿，生下来他就没有看一眼，更谈不上什么感情了。
　　可是，想到她竟然是那样惨死，他心中还是有恨的。
　　从来只有他***女，他的女儿，竟然被人所淫，而且，还被几个人同时冫夌虐至死，他一定要查出来，把那些人碎尸万段！
　　谢无心叹气道：“那几个老男人，本榭主已经杀了他。那个神秘的组织，也被本榭主摧毁，只不过幕后之人闻风逃了。而且，据本榭主所知，那个神秘组织，是某个大势力之下的其中一股而已。”
　　“什么大势力？哪个大势力？”尚虹欣急声问。
　　她没有怀疑谢无心所说的话，桃花榭的消息网，才真是织得密不透风。只有她们不想要的消息，没有她们得不到的消息。几百年的经营渗透，无人能比。
　　后来的回风阁，影阁，在消息收集方面也有独到之处，但是，只能限于一国一地，却无法像桃花榭这样，做到天下皆收。
　　只是这种力量，却只有榭主能够掌握。
　　而以谢无心的身份，她也绝不会无中生有！
　　谢无心看了她一眼，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第2931章　如何处置
　　百里泽木眼神闪烁了一下。
　　燕青蕊听到这里也了然，她想起了杏儿。
　　尚虹欣扑通跪下来，眼泪淋漓地磕头道：“榭主，我错了，我知道我罪无可恕，我和外人一起想要谋夺桃花榭，我再也没有资格在桃花榭了。可是，我只有那一个女儿，我竟连她的遭遇都不知道，我对不起她，我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为她报仇。请你一定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势力，到底他们幕后是什么人，待我报仇之后，我会回到桃花榭自裁谢罪！榭主，请你告诉我，求求你！”
　　谢无心悯然看了她一眼，才缓缓道：“那个隐秘势力的负责人，叫苏乐儿，原本是名剑山庄出身，不过，因为在江湖之中喜欢上一个男人，与名剑山庄断绝了关系。她的身份，是七魔宗的护法。她的任务，是尊七魔宗宗主的吩咐，在各地建立起一座座以收集消息，刺探情报的青楼。”
　　尚虹欣磕头的动作顿住了，她似乎被这个消息惊呆，又似乎因这个消息而被震得灵魂出窍一般，整个人都呆滞了。
　　燕青蕊和上官千羽对视一眼。
　　这尚虹欣，真是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如果说之前还不明白她与百里泽木之间是什么关系，自谢无心这个故事讲完之后，就已经完全明白了。
　　她此生最爱的男人，毁了她的一生。
　　谢无心叹道：“我知道消息时已经太晚，没能救到你的女儿！是我亲手收殓安葬了她！她就葬在……”说着她嘴唇轻动，显然是聚音成线，单独对尚虹欣说了安葬之地。
　　尚虹欣哇地吐了一口血，突地飞身而起，向百里泽木扑去，口中大叫：“你害死我的女儿，我跟你拼了！”
　　不过，人还没到百里泽木面前，谢无心袖子一卷，就将她卷回，扔在脚边。
　　尚虹欣心里痛恨之极，却一时爬不起来，只伏在地上，仍由眼泪滚滚而落。
　　谢无心淡淡地道：“在你报仇之前，还是先说说对你的处置吧！”
　　她对台下招了招手，道：“薛听露，你上来！”
　　薛听露脸色微白，硬着头皮上到台上。
　　谢无心道：“这是你的母亲，你说，该如何处置她？”
　　薛听露一听，立刻道：“榭主，您刚才不是说了吗？她其实并不是我的娘亲。我只是替代品！”
　　谢无心神色平静，道：“就算不是你的娘亲，也算是你的师父吧？”
　　薛听露脸色变了又变，终于决然道：“榭主，一个背叛桃花榭，与外人勾结，阴谋篡夺榭主之位的人，怎么配为人师？弟子以有这样的师父为耻，请榭主允许，让我脱出师门，断绝与她的关系！”
　　本来已经脸色灰白无人色的尚虹欣听到这里，哇地又吐出一口鲜血来，她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薛听露。
　　她是听错了吗？
　　因为觉得亏欠了这个孩子，因为觉得欠缺了陪伴她的童年，她对这个孩子宠溺之至，呵护有加，护到几乎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心怕摔的地步。


第2932章　听错了吗
　　尚虹欣一直把薛听露当成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念想，自己所有的，全都给予她，自己没有的，只要她要，就用尽一切办法给她弄到。
　　但现在，这个她疼到骨子里的人，宠溺到失去自己的人，以最快的速度，最绝决的方式，急着和她划清界线？她是听错了吗？
　　薛听露的资质并不好，加上八岁以后，才由尚虹欣教她习武，起步比别人晚，论起武功来，其实根本不配为执法堂的执法。
　　但是，尚虹欣是执法堂的堂主啊，所以，她就成了执法。
　　她有单独的院子，是尚虹欣为她争取的。
　　她有最好的习武资源，是尚虹欣为她创造的。
　　她用最好的药来拓宽经脉，增强内力，是尚虹欣为她弄到的。
　　……
　　谢无心略略皱眉，道：“你确定？”
　　薛听露急忙道：“我很确定。”
　　谢无心再问：“不后悔？”
　　薛听露斩钉截铁地道：“绝不后悔！我身为桃花榭的人，是不可能认这样的人为师父的！”
　　尚虹欣笑了，她一边笑一边大口吐着血。
　　谢无心把她卷回来时，并没有伤她，她是在骤然听到女儿悲惨遭遇的真相时，心腑剧痛，这种痛，甚至比她在听说早在认识她之前，百里泽木就有一个四岁的儿子更加痛。
　　女儿才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可是，她活得那些痛苦，死得那样凄惨，她这个做母亲的，当时却正对着别人的女儿嘘寒问暖，疼爱备至。
　　如果她一早知道自己的女儿被掳走，到女儿十四岁死去，她有整整六年的时间可以救她。
　　可是她不知道。
　　就在她亲自下厨，为别人的女儿烹饪美食，倾注一腔母爱的时候，也许她的女儿，正在被人喝骂鞭打；
　　就在她因别人的女儿生病而焦头烂额，痛心不已的时候，也许她的女儿，正在冰冷的柴房里叫天不应地默默流泪。
　　就在她对别人女儿掏心掏肺疼爱时，也许她的女儿正被人冫夌虐摧残，这样一想，怎么不叫她心肠痛断？怎么不叫她气血逆涌，鲜血狂喷？
　　可她又疼出了什么？疼出了一个白眼狼而已。
　　薛听露连犹豫都没有，就要迅速和她斩断关系。
　　这些年，她给她的还不够多吗？
　　大概是给得太多了，溺得太狠了，所以，她已经不知道感恩，不知道何为恩义！
　　都是咎由自取，都是咎由自取啊！
　　当初她不是不知道百里泽木已经不会回心转意，可是，她却放下女儿，去追寻他，意图挽回他。
　　所以，她活该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
　　谢无心手指轻弹，朵朵青莲在指尖环绕，而后，向着薛听露飞去。
　　当青莲附于薛听露身上时，她刚开始还脸带喜色，为自己的决断而沾沾自喜。若这尚虹欣真是她的娘，那还是难以斩断的亲情，可是既然不是，既然只是师父，就简单多了。
　　可是，她的脸色很快就变了。
　　带着惊疑和恐慌，带着难以置信和不明所以，她惨声急叫道：“榭主留情！”


第2933章　寒了人心
　　然而已经晚了，她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剥离了一般，整个人都无力地软倒在地。
　　身为一个习武者，她太明白，这是被废了武功。
　　她脸色惨白，眼睛瞪得大大的，目光有几分空洞，手在身上乱摸，还试着运气，可体内已经空荡荡的，再没有内力了。
　　谢无心淡淡地看着她，目光如同看着草木，平静无波，道：“你既已确定不再认尚虹欣为师父，那你也不配在桃花榭了！我桃花榭的弟子，可以资质平庸，可以有野心，也可以做错事。但是，欺师灭祖，六亲不认，无情无义之人，桃花榭是绝不会留的！你所学的桃花榭的武功我已收回，你回你亲身父母身边去吧！”
　　之前，听见薛听露急于和尚虹欣划清界线，虽然很多人认为尚虹欣也算是罪有应得，可更觉得薛听露的可怕。
　　桃花榭所有人，就如同无人不知道孟依凌最护短一样，也无人不知尚虹欣对薛听露有多好。
　　一个师父对徒弟，能有这么好，让多少人羡慕嫉妒恨？
　　后来知道是母女，这才恍然，既然是至亲骨肉，那当然是有多疼爱就多疼爱。
　　可很快形势一转，原来不是母女，还是仅只是师徒。
　　但即使只是师徒，这么些年的好，换来的，就是在落难之时毫不犹豫的抛弃？在绝境之时毫无顾忌的落井下石？
　　这行径，连畜生都不如！
　　怎么不寒了人心？
　　谢无心的处置，很多人叫好。
　　当然，也有很多人觉得不够。
　　这样狼心狗肺之人，怎么配活在这个世上。
　　尚虹欣笑了。
　　其实在听到自己女儿噩耗的时候，她的心已经空了，然后，又被薛听露重重地扎了一刀，她已经痛到麻木。
　　此时，却呵呵地笑了起来，只是声音凄厉，让人闻之不免心生恻然。
　　薛听露感觉到自己体内空荡荡的时候，脸色就如死灰一般，此时，她双眼几乎凸出眼眶，对于这瞬间发生的事，显然她还没能反应过来。
　　她突然想到，榭主既然能废了她的武功，定也能恢复她的武功，她急忙跪下道：“榭主，您开恩啊，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废了我的武功？对于勾结外人的叛徒，我这样对待难道不该吗？”
　　谢无心冷冷道：“桃花榭上所有人，都可以这般对待她，独独你不能！”
　　薛听露流泪道：“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不脱离师门了，榭主，你饶了我吧，你恢复我的武功吧！”
　　谢无心道：“已经晚了，你气海已毁，经脉已堵，终此一生，再不能修习任何武功。刚才我确认过两次，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记住，并不是你脱离师门，而是你被逐出桃花榭！”
　　她转头，沉声道：“闻子萱！”
　　苍炎殿一个执事立刻上前，抱拳道：“榭主！”
　　谢无心道：“将薛听露送离桃花榭。收回此人在桃花榭所有的一切，将此人从桃花榭除名，永不得再上岛！”
　　闻子萱道：“是！”


第2934章　罪人谷
　　薛听露见事已至此，已经无挽回的余地，她怨毒地道：“我不服，我不服！我明明什么也没有做，为何要逐我离开？那个人，她，尚虹欣，她与人私通在前，生下孽种！后来，又与外人勾结，想对桃花榭不利。可我什么都没有做，凭什么罚我不罚她？我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