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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鹿-湮菲-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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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恒被看穿以后脸上有些尴尬,他摇摇头拒绝了甄胤的邀请:“我不喝酒。”
  甄胤也不再劝,兀自斟满了一杯,举起来。杯中佳酿盛着月轮的倒影,镜花水月,美丽而虚幻。
  “河鹿一族叱咤天地,难能可贵的便是强大而不忘形。”甄胤仿佛自语一般望着酒,喃喃道,“你们将这东西看作人世卑劣的欲望,避而不碰。可在我看来,它却是人世最美的甘泉。”
  她向即恒举了举杯,鲜艳的红唇在酒的迷醉下发出一丝异样的色泽,让那张性别难分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女人的媚意。
  “既然你并不想留下和瑾,当初为何又要将她夺过来?”即恒忍不住开口问道。
  甄胤对他的说辞没有反驳,她只是抬起眼反问道:“那你可知道,甄玉棠为何非死不可?”
  甄家对和瑾的种种举动,果然还是因为甄玉棠。
  “她生无可恋,殉情而死。”即恒回答。
  甄胤伸出手指摇了摇,举止有些漂浮,眼神却很清醒:“那是因为,甄家逼她死的。”
  这个答案让即恒暗暗一惊,当年双龙夺位,甄玉棠作为挑起战火的红颜祸水,命断于沁春园。作为一部人世帝王传奇的狗血话本,这样的悲情结局也许足够赚取热泪。可事实上,人们总是忽略了她的另一个身份,比帝王妃更加举足轻重的身份——甄一门的继任人。
  一人主持甄家,一人依傍皇室。甄家便是靠着这样的方式不断地汲取王权,在中原大陆犹如老树盘根一般扎下了深根。可在甄玉棠这一代,两位继任人却反目成仇。
  “她恪守于天命,并没有做错什么。”即恒想不出甄家为何要置她于死地,可话一出口,他便察觉了蹊跷。
  甄胤的回答,佐证了他的猜测:“她没有做错什么,是甄家为了自保……放弃了她。”
  这句话从甄一门的家主口中道出,无疑是莫大的讽刺。自诩恪守天命之道,代替神明监管中原大陆的甄一门,竟然为了讨好人类的帝王,将自己的子女送入黄泉……
  这就是当初满腹悲悯自诩正义,要为中原大陆争取一片和乐净土,而对河鹿一族痛下杀手的甄一门。
  即恒忽然觉得好笑,也就真的笑了出来,幽深的眸中满是苦涩和隐忍的不平。
  甄胤自然明白他的心境,她望着杯中甘泉,渐渐地淡去了笑意。
  “我偶尔会想,这也许就是天命。”她饮了一口酒,咋舌喃喃地说,“似乎每一个部族都逃不过这样的命运……强大,内讧,分裂,最后灭亡。当年河鹿一族也正是因为内部的分裂,才会如此快速地消亡于世间,可如今,甄家也踏上了同样的路。”
  十六年前,天罗的先帝窥视天机,篡改了天命,使得中原大陆生灵涂炭。捍卫天命的甄玉棠自然有她的拥护者,那些恪守着古老家训的忠诚份子,与随波逐流、虚与委蛇的圆滑之徒由此展开了殊死的战斗。
  人世之战血流成河,甄一门的内斗也同样暗流湍急。只是,人世之战成王败寇,甄家却两败俱伤。
  “原来沁春园里那批如鬼神一般时隐时现的所谓叛军,便是甄一门派去暗杀甄玉棠的杀手?”即恒终于想通为什么经历过沁春园战火的当事人们,回忆却不尽相同。有人坚称被叛军所伤,而有人却说,根本没有见到叛军的人影。
  “可甄玉棠是被先帝发配到了沁春园,身边守备并不森严,何以甄家不能得手?”
  “因为那些人想知道甄玉棠究竟做了什么。”甄胤一口道出了玄机,即恒顿时恍然。
  不论甄玉棠的本意是为了天命,还是为了情郎。她在沁春园驯养了妖魔布下神秘的阵法,定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哪怕拼着自己和腹中幼子的性命也要去做的事,该怀着多少执念与爱恨?可如今这一腔心血,却在山体的倾塌下付之东流。
  “甄玉棠乃甄家嫡出的幺女,论天份比她的几个直系姐姐要高出许多。甄家畏惧于她的力量,不敢轻举妄动。然而就是因为这样,才让甄玉棠占得了先机。”
  说到这里,甄胤停了下来。随后,她以一种奇妙的表情,道出了这句骇人听闻的话:
  “因为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所以她杀死了自己。”
  好半晌,即恒都没有说出话来。他几乎忘记了呼吸,良久方自震慑中缓缓回过神,却仍然无法评价甄玉棠的举动。
  他深吸了一口气,喃喃地咋舌道:“有其母,方有其女……”
  甄胤闻言蓦地噗嗤一笑,僵硬的脸色在这一句玩笑话之下,顿时释然了许多。就连郁结于胸中那股闷气,也不自然间轻了一些。
  她怀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即恒,歪着头说:“原来你真的很会讨女人的欢心,难怪她在你面前就像被吃定了一样,任你摆布。”
  即恒觉得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刺耳,料想甄胤口中绝不会有好话,郁闷地反驳:“我什么也没说啊,你瞎想什么。”
  甄胤忍住笑意摇了摇头,闷头饮干杯中佳酿,才算深深地吐了口气。
  “照你这么说,甄家从皇室手中要回和瑾,是为了从她的身上找答案。”即恒的脑筋何其灵光,立马就抓到了线索,“那现在……找到了吗?”
  他急切地问,既想知道真相,又怕真相太过伤人。
  甄胤但笑不语,只道:“你这么聪明,比你的先人青胜于蓝,难道想不到吗。”
  即恒不知这样的答案算不算能放心。看来甄家没有找到答案,因此犹疑着不肯放和瑾走……可甄胤却累了,不想再面对昔日搏杀对手的骨肉。
  如此利益纠葛,暗流丛生。想来和瑾这一年寄人篱下的生活,并不怎么愉快。
  ——不打……行吗?
  ——不许输,这是命令。
  哪一个,都是真心话。
  “我还以为,充当一回甄家家主的听众,就算没好处也能套套近乎,没想到什么便宜都没有。”
  甄胤噗地一笑道:“你觉得能有什么近乎?”她仿佛看穿了即恒的想法,连给他拉客套的机会都没有,径自便说,“我是甄氏庶出子,非宗族之后,跟她可没什么太近的亲戚关系。”
  即恒张开的嘴巴慢慢地张得老大,惊讶道:“庶出子?连近亲关系都攀不上,你居然就当上了家主?”
  “怎么,你不服吗。”甄胤板起脸,略有不悦,“你们河鹿不也一样惟力量是尊,并不世袭族长之位。何况……”
  她眼里飘过一丝藐视:“何况你们为了维持血统纯正,近亲都能联姻。你知道这在人之卷的规则中叫什么吗……叫乱伦。”
  这句话可把即恒炸了起来。虽然这是不争的事实,排外导致了夭折的孩子一年比一年多,也是世人眼中将河鹿比作未开化野兽嘲讽的把柄,但——家族之誉,自己骂可以,外人不能辱!
  “这句话我可不能当做没听见。”即恒怒而拍案,咬牙切齿地说,“甄胤,就冲你这句话,明日我一定要你哭着道歉!”
  “放马过来。”甄胤挑起了眉梢,一张脱然世外的脸上悄悄地浮现了一丝战意和喜悦,“不知今夜你来打探我的底细,成果如何?”
  “我……”即恒愕然被问住,心里蓦地直嚎——这么重要的目的,居然给忘了……在这白听了半天的故事!
  甄胤的表情简直要哈哈笑出来了,但碍于她平日里的形象,家主大人也不过是翘起嘴角笑得十分傲慢。她站起身,一手撑在桌上,与即恒的视线齐平。
  看着他年轻而跃动的眼眸,甄胤冷冷地笑道:“你还嫩呢,小鬼。在我面前,你就是一个小鬼,我脑海中存留的六世的记忆,可比你年久得多。”
  说完,她带着满足的笑意转身离开了小院,留下一脸瞠目的少年,望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
  ——六、六世记忆……??!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各位,某菲搬到了另一个城市,打理住所花了点时间。索性一口气都码完了,今天一起发

☆、甄一门(五)

  
  仿佛是为了响应这场空前绝后的比试,天方亮时,天空就下起了濛濛的细雨。甄胤一改往日懒散的装扮,将长发高高束在脑后,一身劲装散发出飒爽的英气。
  “想清楚了吗,现在放弃还来得及。”她噙着一丝可恶的笑意,对即恒挑衅道,“至少你还能平安无事地离开甄一门。”
  即恒看着她一副胜券在握的得意,战意越发激昂:“开玩笑,我踏进这道门,可就没想着要平安无事地走出去。”
  “呵……所以说,男人就是喜欢横冲直撞,都不顾女人的感受,这可不行啊。”
  “喂喂,你这是在骚扰的话,我可要先动手了。”
  “急什么。”甄胤收起了笑容,恢复了一贯的冷淡口吻道,“甄一门素来就不是行动派,打架我又不在行。”
  听到这话,即恒不知怎的,心里产生了一股不祥的预感。果然,甄胤扬起唇角接下去说道:“不过我的侍从会替我上战,一切结果都如我亲临,绝不耍赖。”
  她果然没有要亲自交手的意思,侍从?难道是甄昀阳?
  正当即恒大呼狡猾,坚决要拒绝时,就听到甄胤沉声一记厉喝:“——昆奇,夭邪!”
  她话音落下,两只体型敦厚的妖物便破出了屏障,跃入即恒眼帘。嘶吼声犹如虎啸龙吟,震天动地。
  甄胤的侍从竟然是妖魔?即恒震惊不已,仰起头看着这两只从身形上就能碾压自己的妖魔,忍不住骂道:“你们两个居然被人类收服了,真是丢妖之卷的脸!”
  “妖之卷的颜面何时轮到你来操心,你还是操心一下你自己吧。”甄胤站在两个护卫的后方,大声笑道,“见家长连见面礼都没有,居然就想带走人家的姑娘,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何况我甄一门?”
  那双处变不惊的眼眸在妖魔充满杀意的吼声中,逐渐染上了几分森然之色,她板起脸,扬声喝令道:“替我收拾这个不懂规矩的臭小子,让他知道什么叫做人类的规则。”
  即恒顿时哑口无言,且无言以对。甄胤战斗的理由竟然就是这个?……不,仔细想想的话,这个理由也算十足充分了。
  以蛮悍闻名的河鹿一族,求娶心上人的方式自然十分的简单粗暴。男人凭借强悍的力量打败心上人的父亲兄弟,证明自己作为男人能够成为她新的倚靠。得到父兄的认同,就能高高兴兴抱得美人归了。
  当然,前提是还能活着,也没有缺胳膊少腿。
  再当然,这种要拼老命的抢婚仪式,必然造成了河鹿内部的又一轮死伤。
  恐怕整个中原大陆都找不出第二个部族像河鹿一样,这么喜欢折腾自己。与之相比,人类的方式就文明多了。
  “好吧我知道错了……”即恒恍然醒悟,狼狈地躲着妖魔的攻击,一面好声好气地对甄胤赔笑,“那你说吧,你想要什么好吃的,我给你做三顿!”
  “哼,我家的丫头就值三顿饭?”
  “那、那就十顿!”
  “……你的良心呢?”
  甄胤嫌弃地拧紧了眉头,还考虑什么,甄家满门上下加起来,十顿哪够。
  这种敷衍的男人还是算了吧——就在她如此定下评判之时,忽然眼前少年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两只妖魔也停下了攻击,歪着庞大的脑袋大眼瞪小眼。甄胤心头蓦地一跳,身后猛然跃出了一个人影高高跳起,对着她背后的空门大喝一声道:“抱歉,十顿不能再多,因为今后我只给一个人做饭了!”
  他言语中的得意还未消散,一记厉喝便又在耳畔响起:
  “——天云!”
  什么?
  空气骤然破开,一只巨大的爪子自甄胤头顶当先伸出了屏障,一巴掌朝即恒的身体拍了过来。
  连换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即恒便如一只飞蛾般被打飞了出去,狠狠地摔在山岩上。厉风裹挟着浓重的杀气,直到他抱着疑似被拍脱臼的肩膀爬起来后,那只怪物才逐渐现出了全部的姿态。
  “第……第三只?!”
  人类依靠术法降服妖魔需要极大的精神力量,纵然是甄玉棠也不过困住了一只蚀心藤而已,甄胤竟然能将三只妖魔操纵自如。
  “挺能干的嘛小鬼,用最短的时间,就能做出最明智的判断。不愧为战神一族,战意的嗅觉很灵敏。”甄胤睥睨着灰头土脸的即恒,扬起一丝得意的笑容,“虽然受制于六世记忆的负荷,身体的确是我的弱点。但我的侍从,足以为我筑起最坚固的铠甲。”
  妖魔巨大的身躯包围着甄胤单薄的身体,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虽近在咫尺,却触手难及。
  “如何?”甄胤抱起胳膊,甚是惬意地对懵住的即恒笑道,“不管你想凑一桌麻将,还是开个茶会,要多少我就有多少。”
  即恒睁圆了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幽眸之中露出了一丝少有的畏惧:“你……还是人吗?”
  甄胤站在三只妖魔的保护之下,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昆奇,夭邪,天云。”她唤出三只妖魔的名,收起笑容正色道,“你们也好久没有活动过筋骨了,现成的靶子,就陪他玩玩吧。”
  说到这里,她忽然顿了顿,那张出世般淡泊无欲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狡猾的,充满了恶意的笑容:“不——玩玩他。”
  雨淅淅沥沥地自天空飘下,将大地都笼罩上了一层阴蒙蒙的雾气。和瑾望着紧闭的大门,持伞站在雨中。雨点不断打在油纸伞上,滴滴答答的雨落之声与她焦灼的心跳一样,七上八下。
  “这是对甄家的交待,闲杂人等就不必在场了。”当甄胤用这句话将她挡在门外的时候,和瑾就觉得,她要动真格了。
  她从没见过甄胤出手,但这个女人身上却有一种令人畏惧的压迫感,隐藏在懒散的笑容之下。
  像极了京都城中,黄袍龙座上的那个人。
  雨点打湿了她的鞋尖,不知何时,雨幕的另一头出现了另一双沾满泥泞的鞋。和瑾抬起头来望着她,目光不由自主就越过了她的身后。
  “很担心吗。”甄胤挂着惯有的一点笑意,问。
  和瑾摇摇头,须臾,又缓缓地点了点头。
  甄胤慢慢走过来。她没有撑伞,雨雾如同轻纱笼罩在她的肩头,模糊了她的神容。
  “人类总喜欢对在乎的人心口不一,却在不相干的人面前很诚实。这又是何必呢。”
  和瑾不自觉便垂下了视线,躲开她的目光。踯躅良久,她鼓起勇气对甄胤说:“谢谢你……照顾我。”
  甄胤在她面前站定,雨点打湿了她的面容,让那张脸看上去又多了几分拒人千里的冷淡。
  “照顾你的人是昀阳,不是我。”
  和瑾抬起头来迎着她的视线,一时再无二话。这一年来甄家施加的诸多压力,究竟是谁在替她扛下来,她很清楚。并不指望甄胤会为此动容,只是有些话虽可以铭记于心,但说出来,心里会更温暖。
  “谢谢你,成全我。”近似呢喃的话语混在雨声里,模糊又清晰。
  甄胤没有答话,径自从她身边走了过去。雨渐渐地大了起来,她冷淡的声音和雨水冰凉的温度相融,透过雨幕传来:“成全你的人是你母亲,不是我。”
  和瑾一怔,持伞的手不禁加重了力道。她转过身,带着疑虑和惊讶望住甄胤:“为什么?”
  “你不明白?”甄胤停下脚步,朝她侧过脸来,“不论作为甄家后裔,还是皇室公主,今日都本不该是你能得到的。”
  不带任何利益的爱着,被爱着,对身在此位之人,均是难以企及的幻梦。
  “你本该是这个命局中各司其职的一枚棋子,为皇室安邦定国,为甄家绵延血脉,这都是你生来便肩负的使命。可是,你母亲改变了它。”
  甄家转过脸来,收起慵懒的容颜上是少有的威严:“正因为她牺牲了很多人,包括她自己,才为你换来今日这个跳脱出命局的机会。”
  “可是……”和瑾咬着唇,喃喃地反驳,清冷的音色在淅沥的雨声中染上了一点嘶哑,“可是她……并不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
  抓在伞柄上的手泛出了一片青白,泄露了少女心绪的波动。梦中的那场火是她挥之不去的阴影,每每回忆起来,就连缠绕在颈项上的那份窒息感,都仿佛犹在心间。
  “或许吧。”甄胤不置可否,她只遥望着漫无边际的雨幕,淡然叹道,“可不论你怎么看待她,她所做的一切结果最终,都是成全了你。”
  和瑾哑然无言,就这么怔怔地站在了原地。雨势越发磅礴,倾盆的大雨好似在清洗世间种种的残余,将那些无处安放的感情,也统统都随着这场大雨冲洗而净。
  直到晌午时分,云散方才天晴。雨露顺着草叶的经络滚入泥泞,空气中散发出一派清新的香气,教人心旷神怡。
  即恒揉着额头,灰头土脸地躺在席子上,咬牙切齿:“她绝对是在玩我吧?欺负我一个人打不过三个,有什么好得意的。”
  “算了。”和瑾忍着笑意安抚他,“反正她自知胜之不武,主动认输了,那些人也没说什么。”
  所谓的决斗,不过就是一场戏。只是有人醉翁之意不在酒,有人却入戏太深难自拔。
  “我倒不在意这个。”即恒自半掩的手边露出一只眼睛,看着和瑾喃喃地问,“她拖着我,跟你说了什么?”
  一丝落寞飞快地自和瑾的眸中闪过,她拨弄着茶盏中的叶梗,似有些出神,半晌才悄然叹道:“人类总喜欢对在乎的人心口不一……那甄胤她,也是人啊。”
  “嗯?”即恒一脸茫然,“你说什么?”
  “小姐,河鹿大人。”甄昀阳推开门,笑意盈盈地探进头来,对二人道,“行李都已经准备好了,大掌柜说你们即刻就可以动身。”
  即恒一时之间还有些缓不过来,懵懵懂懂地坐正了身子,皱着眉头问道:“你们家大掌柜,真的不再搞别的幺蛾子了?”
  “有又如何,怕什么。”和瑾放下茶盏,笑容中甚是无畏。她见即恒仍不起身,便抬起脚轻轻地踢了他一下,催促道,“快起来,难道你还想住在这里不成?”
  “我是伤员啊,公主殿下。”即恒揉了揉脚,没好气地抱怨。这爱动手的毛病,怎么说了这么多次会改,就没一次兑现。
  “好好……我知道了,下次一定记着。”和瑾充满歉意地吐了吐舌头,上前将他扶起来,温柔细语地说,“慢点没事,别动着伤口。”
  甄昀阳看着这一幕只觉得真是稀奇,忍不住笑道:“真是奇怪,小姐平日里对我们从未这般粗鲁,怎的对河鹿大人就会不一样?”
  当然,也没见她这么温柔。
  即恒身心俱疲地看了他一眼,无话可说,只好深沉地叹了一口气道:“因为……怪我咯。”
  姑娘家出门着实不易,真到动身启程之时,早已过了烈日顶头的时候。迎着和煦的微风,和瑾头一次走出了甄家的大门。
  广阔的天地尽在眼前,绵延无边。哪怕就在前一日,她还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天高海阔,任她驰聘。
  甄胤出乎意料地,竟和甄昀阳一起来送她。她站在门口,依然是一副懒散的模样,似乎对眼前的离别并没有上心。
  和瑾念在关照之情,恭谨地向她道别。
  甄胤只是冷淡地应了一声:“嗯。”
  倒是甄昀阳,将马缰交到和瑾手上后,立刻开启了话痨加保姆模式:“小姐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睡觉盖好被子,少喝点凉水,东西一定要煮熟了吃,月事的时候……”
  “咳咳。”即恒急忙打断了他,牵过她手里的马缰,对甄昀阳一脸警惕,“有我呢,有我呢。我会帮她盖被子。”
  “离这里最近的城镇也要一段路程,早点上路吧,天要黑了。”甄胤终于开口说话了,她看着和瑾,淡然的神情并无意多做任何的交流。
  她想说的话,早已融化在那场雨里。在最初的动摇之后细细斟酌,和瑾方才觉出了她的用意。
  “谢谢。”她向甄胤投去发自肺腑的感激,迄今为止,鲜少发自真心对人低头的和瑾,微微垂下了头,对甄胤道了一声,“珍重。”
  夕阳的斜晖渐渐铺洒在大路上,即恒看着身后逐渐远去的甄一门,满腹的疑问再也憋不住,便凑上前问:“到底她跟你说了什么,让你对她那么忌惮。威胁你了吗?利诱你了吗?别怕,我在呢,她动不了你。”
  和瑾朝即恒瞥了一眼,微抿的粉唇却露出了一丝甜美的笑容:“她说,如果你敢欺负我,让甄家失了面子的话,哪怕挖遍中原大陆的每一寸泥,也要把你挖出来。”
  即恒一愣,万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顿时大呼:“不用这么绝吧……”
  不是威胁而已,以甄胤和甄家的实力,完全有可能做得到。
  察觉到和瑾不悦的视线,少年又连忙讪笑着解释:“不,我的意思是……这种事根本不会发生,所以别担心。”
  和瑾心里早已对男人的承诺打了折扣,她面向夕阳,十分郑重地说:“答应我三件事,我可以酌情考虑一下,原谅你之前的过错。”
  原来还没有原谅啊。即恒下意识摸了摸嘴角的伤,苦笑道:“好,我的公主殿下,请吩咐。”
  和瑾清了清嗓子,似乎找回了当年清和殿时的意气风发,扬起下巴正色道:“第一,今后不准忤逆我。”
  颇具六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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