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猎鹿-湮菲-第1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即恒有些伤心,他像是爱管闲事的人吗?他只是好奇心重一点罢了。眼见自己的忠诚好像根本不受主人信任,他叹了口气,幽幽道:“既然如此,公主又何必答应卫队长?”
和瑾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简直不能相信这么厚脸皮的话他都能说得出口,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你以为我是为了谁答应的……”
即恒终于想起来谁才是罪魁祸首,有些尴尬地抬起头,对着和瑾一阵傻笑。
和瑾几乎要晕过去。
他眨了眨眼,笑得很真诚:“公主不用担心,卑职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绝不给公主惹麻烦。”
他保证得那么坦荡,全然忘了自己现在就是犯了擅离职守之罪。然而和瑾没力气计较这些,如今能有一句保证给她些许安心,总好过没有。
即恒观察公主紧绷的神经略有松懈,身子往花丛底下挪了挪,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脱口而出:“公主一晚上没休息,不如一起躺一会儿吧?这里阳光很好,也不容易被发现。”
他说得很诚恳,没有丝毫戏谑的意思。和瑾犹豫了一会儿,确实也感到很累了,略微迟疑后在离他有一点距离的草地上坐下。
抬起头仰望着青天白云,阳光温柔地抚上她的脸颊,清风撩起长发。她合上眼帘,静静感受着风和花的香气,雏鸟嬉戏的愉悦,一时之间竟有些恍然,仿佛这花香,这清风都来自另一个世界。一个触手可及,却远在天边的世界。
“真美……我很久没有静下心来看看春色了。”和瑾心有感触,不禁叹道。她回过头,躺在身边的少年正闭目养神,阳光落在轻颤的眼捷上,如一只落于花顶休憩的蝴蝶般轻盈,他神色安详仿佛周遭发生的一切都不曾与他相关,那些差点要了命的痛苦都不是由他在承受一样。他就像清风和花香,明明就在眼前,却像在不属于她的世界里,遥不可及。
“你在想什么?我知道你醒着。”和瑾忍不住问道,她忽然很想知道这个人的一切,这是她头一次萌生出想要了解一个人的念头。
“没什么。”即恒懒懒地说,“我只是在想,皇后真的是被陛下气死的吗?”
和瑾一怔,嘴角不自觉抽搐:“……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好奇?跟你说了多余的闲事别管。”
“哦……”即恒轻轻睁开眼睛,唇边浮现一丝浅淡柔和的笑意,“遵命。”
他这般乖巧听话的样子令和瑾鬼使神差地感到心有愧疚,简直像中了魔障一样。她到底是怎么了?从昨天开始就浑身不对劲。
她尽量使自己目不斜视,保持淡定慢慢道:“只是她在需要他的时候,他没有在她身边。”
仅此而已,已足够致命。
“你别看皇兄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皇后的死对他打击很大。他虽然是个只看脸蛋不看脑袋的纨绔子弟,对于结发妻子的感情毕竟是不一样的。”和瑾顿了顿,低下头看他,“他身边美女如云,可除了皇后没有人能走进他心里,只有那一个人除外……”
“凝妃?”即恒睁开一只眼睛。
和瑾点头:“至少我觉得皇兄是动了心的。”
即恒没有再说话。梅影宫里的关公像已经说明了一切,陛下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所谓真心也不过是件可有可无的东西。
——皇宫里没有真感情。卫队长的话忽然在脑海中浮出,即恒不怎么能接受这种说法。人的感情是天生的,有生命就有心,有心就有感情,没有人能抹灭它。只不过在面对各种威逼利诱,心变了跳动的频率,感情变了质。由此而带来的痛苦,也只有当事人自食其果。
所以说,感情是累赘,它只是给人带来了短暂的美梦,却要人用一辈子的时间去缅怀,去惋惜,去挣扎。
而岁月漫长,足够逼人发疯。
“即恒?”和瑾探过身,轻声唤道,“睡着了吗?”
少年没有回答,呼吸均匀轻浅,俊秀的脸庞安详宁静,只有眉心微蹙着,似乎在做梦,而且还不是一个好梦。她微微一笑,伸出手想去拂平他额头的愁思。就像这样一动不动的时候,真像一只毫无危险性的小兽,毛茸茸又软绵绵的,与昨晚那个在无形中散发着凌人傲气的人,又怎么会是同一个呢?
伸出的指尖尚未触及到他的眉心,冷不防手腕被擒住,她下意识将另一只拳头砸过去,又被顺利截住反擒于身后。身子顿时失力跌入身后人的怀里,一只有力的手掌捂住她的嘴,硬是将她拖进了茂密的花丛里。
和瑾心头闪过一丝惊慌,她万万没有想到即恒会对她做出这样的举动,当下不顾一切就要挣扎,即恒却松开擒住她的手将她牢牢困在怀里,轻柔的声音带着呵出的热气在耳边呢喃:“不要出声……”
她仰起头靠在他的颈间,只能看到他半边坚毅冷静的侧脸,而呼吸之间尽是他身上阳光洒落留下的淡淡暖暖的气息,比上一回更加清晰。
就在他们刚才还停留过的草地上踏进几双不友善的军履。一个熟悉的声音粗着嗓子骂骂咧咧:“明明听到他的声音了,溜得到挺快,臭小子。”
是卫队长。另一个下属的声音提议说:“队长,要不要搜?他跑不远的,定是藏起来了。”
边说着脚步已经朝着花丛走来。即恒目光紧紧盯住那双脚,眼睁睁看着越来越近,眉头越锁越紧。怀里的人忽然动了一下,他怔神间看过去,正对上一双如深水氤酝的眼,秋水明眸中盛满了肃然和戒备,可秀眉间却露出些微痛苦之色。花丛掩映下有细碎的光影在眸中闪动。
即恒骤然感到心漏跳了一拍,方才令他全神戒备的困境一瞬间被忘了个干净。
“算了,就知道他靠不住。”卫队长的抱怨及时将他拉了回来,“走走走,继续巡逻。”
直到护卫军走远了即恒才松了一口气。和瑾又轻微扭动了身子,甚至发出恍人心神的鼻音,胸口因禁锢的力道而剧烈起伏,粉嫩的脸颊上泛起一丝红晕。
即恒以为她要窒息了,松开手的同时才发现自己的另一只手臂正横亘在她胸前,这才是令她痛苦的根源。
明白过后,耳根一下子发红,他连忙松开她,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心跳得很快,脑子也很乱。
和瑾挪了挪身子离开他好远,一向不饶人的小公主竟然也没有说话。
气氛霎时间尴尬到令人窒息。
即恒踌躇了片刻才慢慢抬起头,发现和瑾也在看他。但是她并没有如他所想那般不自在,而是很直接地盯着他,眸中流露出之前所见到过的,面临敌手时的戒备神情。
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任怕是要功亏一篑了。他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你快回去吧,公主。”他慢慢说道,语气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若是被人抓到,不仅对你没好处,对我也没好处。”
被抓到的话就不是抄书那么简单了,到时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和瑾大概也是一样的想法,只点了点头,戒心还是没有消除。她让到一边,让即恒先出去。
即恒无奈,只得当先出去。钻出花丛后没一会儿,他还没来得及将粘在身上的花瓣和草叶拿掉,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就已经在几步开外传了过来:“哎呀,我还以为……是谁呢?”
随着话音渐渐驱近,一个身着鹅黄色宫装的女子转过花丛的转角款款而来,发间只一支垂丝银钗跟着她的步伐轻盈晃动。女子浅笑盈盈,眉目含情,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如丝如绸般缠绕着即恒,罗袖轻掩着笑道:“原来是即恒队长,听说你奉命与卫队长一同捉拿食人鬼,这个时点又在这里做什么呢?”
很久以前,他听说过有一种女人可以光用眼睛来勾住男人的魂,令男人对她死心塌地,甚至甘于被她操纵。那时候他还不信,若非是妖法谁能做到?
而那个说给他听的男人暧昧地笑了笑,郑重其事地对他说:女人天生就比妖法更防不胜防,所以才是男人的天敌。
现在,即恒仍旧对那番话嗤之以鼻,但他终归是信了。因为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就在他眼前。可他并没有被她勾走魂魄,另一个清晰的结论使他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
他竟然没有发觉到,有人已经离他这么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卿本佳人,奈何为彪!
☆、祸不单行
草丛里隐约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娉娉婷婷走来,身前身后一帮宫人气势恢宏。
和瑾正要探出的头慌忙收了回来,下意识往里面往里面躲。花枝有轻微的晃动,即恒不动声色地挪了一步挡住入口。
“露妃娘娘贵安。”她听到即恒极其恭敬的口吻说道,“娘娘好兴致,今日不比昨日寒冷,春光正好,鸟语花香,正是踏春的好时节。”
和瑾惊呆了。这真的是那家伙说的话?平时也不见他这么礼貌,在皇兄面前都敢放肆,偏偏对这个妖女毕恭毕敬?
露妃的声音里满是志得意满的笑意:“是啊,有了身子以后处处都要小心,伤了自己不要紧,就怕伤了龙子。只是在雀翎宫里着实烦了,嬷嬷才肯让我出来走走。”
她只有三个月的身孕,身形并不明显,艳丽的长裙勾勒出纤细的腰肢,裙摆委于地款款走过时尽显风情万种。她含笑向即恒走来,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勾魂摄魄。
即恒别开视线,垂头恭维道:“娘娘说得是,深居幽宫心情烦闷,适当出来走走对身体也好。”
他不知露妃有何打算,眼睛只盯着她的秀致小鞋慢慢向自己走来。直到她在自己身前停下,忽然伸出手,修剪精致的蔻丹轻轻扣上即恒的肩膀。即恒下意识退了一步,可扣在肩膀上的指尖却在收紧,露妃俯身在他耳际,浅笑盈盈,吐气如兰。
从和瑾的角度看两个人几乎贴在一起,她差点惊呼出声,慌忙捂住自己的嘴,耳边就听到露妃说:“今夜有雨,更深露重,还望……六公主金枝玉叶之躯多保重。”
和瑾怔了怔,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她是在暗示她夜里不要出去?还是她早就发现了她,故意在试探?
她还没想清楚,头顶传来即恒略微僵硬的声音:“多谢娘娘关爱,卑职会如实转告六公主。”
露妃忽然笑了起来,松开即恒后退了数步,提起罗袖轻掩红唇,笑意爬上了眉眼,弯成一轮好看的新月。她轻笑道:“不必劳烦即恒队长,六公主既已在此,何必躲躲藏藏呢?”
即恒垂着头没有说话,倒是和瑾内心纠结不已,叫苦不迭:偏让最麻烦的人抓住了。
自从露妃进宫以来,和瑾常常能感到一股莫名的视线缠绕在自己身上,浓稠得近乎化不开。这种感觉令人很不舒服,和瑾原先以为不过是女人之间的嫉妒,可是时间久了慢慢发现,露妃在刻意关注着她。
她不知道露妃的目的,这个女人总是神神秘秘,又颇有心计,能回避的时候还是别犯在她手里为好。可是现在被抓个正着,纵使万般不情不愿,也只能自认倒霉。
和瑾无路可退,只好迎刃而上,总不能在这个妖里妖气的女人面前丢脸,留下日后奚落的话柄。她狼狈地爬出花丛,掸掉衣服和头发上的枝叶,抬眼时正瞧见露妃饶有兴味的笑容流连在自己和即恒身上,她直觉自己的脸一定很红。
破戒外出,还和护卫单独在一起……今天真是栽大了。
果然,露妃笑盈盈地问道:“六公主还在禁足期,怎么会在这里?”
和瑾扭过头不去看露妃得意的笑容,闷声道:“前三个月我都没有出行,每月一假我愿意现在用。”
“哎呀。”露妃眉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她施施然走到和瑾身后,低下声音轻声说,“若没记错的话,公主的每月一假,马场一日校场两日早就用完了。”
和瑾皱起眉,不动声色地避开抚上她脸颊的指尖,微扬起的下巴描画出高傲的线条,她笑了笑:“娘娘这么关心我,真让我受宠若惊。”
“公主是陛下的妹妹,又是陛下手心里的宝,我自然也待你如亲妹妹一般。”露妃笑道。
踩着自己姐姐的尸体上位,她还真敢说。
“所以公主无故外出,我代陛下分忧,自然是要问上一问。是吧,公主?”露妃锲而不舍地追问,好整以遐的笑容分外刺眼,让和瑾恨得牙痒。
她狠下决心扬起头,绝不在气势上落于人后,继续保持冷静的口吻说:“是吗?那我透支下个月的,皇兄没说不可以。”
露妃闻言赞同地点了点头,含笑道:“陛下的确没说不能,这是公主的自由。”可她话锋忽而一转,利如剑刃直中心脏,“可公主哪里还有下个月?下个月您就是暮夫人了……”
和瑾身体一僵,甩开露妃的手连退数步。水意晕染的冰瞳中散发着森森寒意,她沉下声音道:“你想怎么样?”
几里外都能感受到小公主的怒意,这是她最不能触的逆鳞。
可是露妃毫不在意,仿佛浑然没有察觉到自己正在挑衅这个天罗国有史以来最受宠的公主。她低眉垂目,十分诚恳的样子,微笑道:“我只是想请公主到雀翎宫喝杯茶,绝无他意。”
和瑾微怔:“请我喝茶?”她思量一刻,旋及戒备道,“只怕娘娘之意根本不在茶吧?”
被人这般薄面子,露妃却满不在乎,她仍旧保持着一直没变的浓厚笑意,试图亲近和瑾,一边说道:“我素来很期望能与公主结姐妹之交,可惜一直未能如愿。这些日子以来公主被禁于清和殿,更是连见一面都是奢望。今日得愿一见,还请公主赏光。”
说着,她温柔地牵起和瑾的手,就像一个姐姐期许妹妹的赞同。
和瑾被牵住手,想挣脱却不好撕破脸。谁都知道六公主从不与后宫接触,连其他皇子公主都甚少往来,唯一一个有过短暂相处的人便是凝妃。什么姐妹之交,露妃不过是嫉妒。若不是凝妃的失宠,能有她的今天吗?如今她取代了凝妃的位置,便想处处都不落后于凝妃。
这个女人心眼之小真令人胆寒。
可现下自己被她抓到了把柄,明说是请,实则是威胁。这趟鸿门宴,怕是躲不过了。
和瑾心下通明,自知别无他法只得答应时,一把配刀忽然介入两人之间,凌厉之势硬是将露妃逼退。
一直有点反常没有出声的即恒这时以绝不容侵犯的姿态挺身挡在和瑾身前,一双深瞳望不到底,然而他的语气却是十分强硬的:“娘娘明知公主犯戒,怎么能再加纵容?”
和瑾很惊讶,虽然看不到即恒的表情,可她却从挡在她身前的挺拔的背上,看到了少年的凛然和忠义。
她没有指望过他能在这个时候帮她解忧,所以他能及时站出来,态度坚决地为她挡风遮雨……她挺感动的。
即恒并不知道和瑾的想法,他直觉露妃此人不简单。他观察了她这么久,她都没有露出一点破绽,若非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有几人能做到。单凭她能悄无声息地逼近到他身边,让他毫无察觉这一点,就绝不能轻易让和瑾跟她走。
露妃原本笑意盈盈的眼眸闪过一丝冰冷,但很快就被抹去。她重新堆起笑容,可是眼睛里再没有了笑意。似乎是习惯性地轻掩嘴唇,她柔声笑道:“公主有个尽忠职守的好护卫呢。只是即恒队长好像有所误会,我请公主喝茶,便是我破了公主的戒,责任在我,怎么能说我纵容公主呢?我是在帮她呀。”
即恒一愣,太过复杂的逻辑关系很容易让他晕掉。露妃的话乍一听好像很有道理,可说她真的在帮和瑾,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但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出反驳的话。
和瑾见即恒这么快就败下阵,急得直跳脚,方才一瞬间的感动之情早就灰飞烟灭了。纵然她机智灵巧舌灿莲花,被人掐住脖子的当口她也没办法为自己争取什么,只能将希望寄托于一个好看不中用的白痴身上。
今天真是倒了大霉,一大早右眼皮就跳个不停,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即恒会不会给她惹麻烦,却忽略了自己才是预示的主人公!
正在这时,忽然有人一脸诧异地说道:“这么热闹在干什么?”
和瑾转过头,见到那个人后脸上血色顿失,如晴天一桶冷水泼下,僵在原地。脑海中闪过最后一个念头只有——这回是真的完了。
那个人也看到了和瑾,脸色顿时很难看,他沉下声音质问道:“公主,你怎么在这里?”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卫队长。他刚正不阿的视线划过和瑾与即恒,神情十分严峻。见和瑾咬着嘴唇不说话,知道多问无益,他转向即恒,严厉道:“即恒队长,你可知你犯了擅离职守之罪?”
然而即恒不卑不亢道:“卑职以保护公主为优先任务,并没有错。”
卫队长冷冷地笑了一声,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说,当下正色道:“公主已将你借于皇家护卫军,你就要遵守护卫军的规则。这是公主同意相借时就默许的。”
即恒张了张嘴,喉头像被堵住,再一次被反驳到哑口无言。和瑾痛苦地别过头,为自己得不到回报的信任默哀。
两个小鬼都被打败了,卫队长继续转向露妃,语气铿锵有力:“露妃娘娘,您如今有了身孕比不得从前,还请您行事之前都要多加考虑几分,出行谨慎。宫中近日不太平,这种人迹罕至之处还是少来为妙。”
露妃勉强地笑了笑,竟也没有说话。这个宫里能让露妃也感到棘手的人毫无疑问就是卫队长,不为别的,就为他的啰嗦。
在卫队长连珠炮般的说教开始第二轮之前,露妃轻了轻嗓子,罗袖几乎掩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和瑾与即恒身上流连,目光中的笑意暧昧而胶着:“卫队长一向赏罚分明,相信一定不会姑息违纪者。”她目光中闪过一丝恶意的狡诈,黏腻的声音如无骨之蛇般娇柔婉转,“我有些累了,就先行回宫了。”
说罢,由嬷嬷搀扶着款款转身而去,在离去之前她回头深深看了即恒一眼,不知在笑什么。
她笑起来和陛下很像,不仅让人捉摸不透,还令人浑身不舒服。
“恭送娘娘。”卫队长带头领着一干护卫军躬身道。
待露妃一行走远后,卫队长面无表情地转向即恒,吸了口气又不想跟他说话,最后严肃地对和瑾说:“公主,你犯戒了。”
和瑾背着身无意识地咬着指甲,闻言顿了顿才转过来,唇色苍白得吓人。她低垂着目光,声音里透出少有的惧意,低声咒骂道:
“不用你们每个人都来提醒我……”
卫队长昨日才与和瑾发生冲突,即恒本以为他定会借机奚落和瑾一番。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这么无聊,而事态也往往比他预料得还要严重。
很快他就明白为什么卫队长看向和瑾的目光里会有一种悲哀,甚至是怜悯。
那天下午,他被关进清和殿后院的柴房里自省,并且听说和瑾一下午都跪在朝阳宫,一直跪到发昏晕过去。
一向宠溺公主宠到无法无天的陛下,这一回竟铁石心肠下了重罚,和瑾虽然因昏厥而免于体罚,但是四百遍女德女戒仍旧逃不掉。而这已经是卫队长和高公公极力求情后的结果。
陛下的底线绝不容人侵犯,不论是谁,都不准许挑衅天子的权威。宫里的规则时刻都在束缚着人们的行为,不给任何人逃脱的机会。
即恒想起卫队长曾经说过的话:陛下对公主的宠爱绝不会多于对一个宠物。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至今为止发生的事近乎全让卫队长说中了。
他靠在冰凉的墙壁上,透过木门的缝隙看到空中一轮残月,月光皎洁如白华,内心却有隐隐不安之兆浮起。
今夜有雨,更深露重。
露妃说的话似乎是某种暗示,仿佛在暗示今夜会有什么大事发生。这种感觉太过于强烈,让他沉寂已久的胸腔开始沸腾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各种卡章,郁闷
☆、今夜有雨
“蹲好了,你们三个!要是有一滴水漏出来,就每人多加一时辰!”
清和殿里,一个尖细的嗓音呵斥着,一边负手在三个一边扎马步一边头顶铜盆的少年面前信步而过。身边一个太监紧跟其后,手里握着纸笔随时准备记录加刑。
“高……高公公,队长呢?”子清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他呀,陛下罚他关禁闭。”高公公皱着一张老脸,分不清是在悲痛还是幸灾乐祸。
“凭什么?”孙钊不服气地喊道,“他闯的祸,凭什么我们替他受罚?”
高公公呵呵笑了两声,压低了声音道:“你们熬过一个时辰就可以解脱了,他熬过一个时辰也可以‘解脱’了。”说到第二个“解脱”时高公公阴险地在脖子上比划了一把。
三人都是一惊。子清定力最浅,此刻已是面无血色,身形摇晃之间头顶的水盆就甩出了几滴水珠落在地上,额头上的冷汗立刻就下来了。
“又溢出来一滴,再加一个时辰。”高公公回头冲身后的小太监说,那小太监捧着纸笔剑笔如飞地做下记录。
从最初的一个时辰,已经逐渐延长到了四个时辰,接下来还有几个时辰?连一向最能忍的张花病,此刻一张圆脸也涨成了猪肝色,还是煮熟的那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