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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鹿-湮菲-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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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清也颇有同感。凭食人鬼如此迅捷的速度想要逃离清和殿完全不是难事,可是他却一直在长廊里转圈,似乎不想离开清和殿。
  难道他还想卷土重来不成?
  子清提高了警惕,心下拟定了一个计划便对孙钊说:“孙钊,你从屋顶绕到他前方去。给他个前后夹击,看他往哪跑!”
  孙钊嘿嘿笑了一声,纵身一跃跃上夜空,很快就消失在暗夜中。
  子清提气调节着呼吸,继续马不停蹄地追赶食人鬼。绝不能跟丢……管他是什么魑魅魍魉,他会害怕会退缩说明他和人一样有七情六欲,那么食人鬼一说就只是称呼上的区别了。他还没有人类聪明!他这样安慰自己,顿时觉得也没那么可怕了。
  他牢牢盯住食人鬼不断跳跃着飞奔的背影,身边廊柱一根根飞快地后退着,前方不远处又是一个转角,孙钊很有可能会从那里突击而下。
  这是一场以速度相拼的角逐。他深吸了口气,暗自咬牙加快了脚步。
  食人鬼即刻就要逃至转角,倏地一个人影自前方屋顶落下截住了去路,朝他俯冲而来!食人鬼腹背受敌本是逃无可逃,然而他猛地收住脚步,在那样的速度之下竟然说停就停,转身之间还不忘回头吓唬子清一把。
  子清受惊身子一顿,脚下一个踉跄向前倒去。食人鬼顺势侧身滚入花圃中,让来不及收住前冲势头的两人双双撞在了一起。
  “哎哟……”子清和孙钊硬生生撞了个满怀,全身的骨头都因这场热烈的相撞而发出响亮的惨叫声。
  子清跌坐在地上疼得直吸凉气,孙钊揉着脑袋骂骂咧咧道:“搞什么?这厮反应也太快了!”
  他边骂边看向食人鬼的方向,却连个鬼影都没有看到,怪叫道:“二少,他不见了……”
  子清有些晕眩,闻声也顾不得眼花看过去,果然花圃中只剩下一小片被压倒的花枝,食人鬼已不知去向。
  他终于逃走了吗?子清想道。可是既然要逃的话早就可以逃了,又何必带他们兜这么大的圈子?
  食人鬼的想法实在让人难以理解。想到他因为人数落败而逃跑,又在脱身之前故意龇牙咧嘴吓唬子清,分明就是小孩子恶作剧似的行为,却让他和孙钊为此吃了不少苦头,顿时一股哭笑不得的情绪浮起。
  食人鬼的智商还有待商權……
  孙钊忍不住犯嘀咕:“你说他是不是逗我们玩呢?在跟我们捉迷藏?”
  子清恍恍惚惚地愣了一会儿,听到孙钊说捉迷藏,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大惊失色道:“遭了我们上当了!这是调虎离山!”
  话音未落,他已经拔腿飞奔而起,目标直指公主寝殿!
  孙钊脑子一转也反应过来,边跑边骂:“丫的,看他没头没脑地逃跑就小看他了,没想到这么狡猾!”
  子清心急如焚,食人鬼的目标是和瑾没错,想不到他看似行为无常傻头傻脑,内心竟是如此坚定,定要取和瑾性命?
  就在两人疲于奔命赶回中庭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影如一阵风般从眼前飞速掠过,身影迅速淹没在无灯的长廊中。
  前方,公主寝殿里幽闪的灯火在黑夜里格外明耀,在犹带寒意的春夜中仿佛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诱惑着飞蛾不顾一切扑入火中……
  ***
  子清和孙钊领命去追食人鬼后,寝殿里只剩下和瑾和麦穗安然无恙。张花病负了伤,麦穗手忙脚乱地为他包扎,宁瑞昏迷不醒,而和瑾则神情呆滞地坐在桌边发呆。
  “公主,您没事吧?”张花病问道。
  和瑾怔愣片刻,摇了摇头,见麦穗也在担忧地看着自己,便勉强露出一丝微笑。可是她双眉间仍是紧紧蹙着,坐了一会儿就忍不住站起来,在室内来回度步,掩不住一脸的焦急和忧虑。
  她在等子清和孙钊,在等一个让她既想知道又不敢知道的真相。这份不安和焦虑只有她自己明白,她也绝不会对任何人说。
  “公主,坐下来喝杯茶吧。”麦穗砌了杯茶递给她,她只好接过来浅抿一口。放了大半夜的茶水早已经凉透,冰凉的液体入喉直达胃底,倒是多少令她心头的火焰熄灭了一些,头脑也镇定清醒了许多。
  她放下茶盏,回想着食人鬼来袭的过程陷入沉思,蹙紧的秀眉轻皱,娇好的唇线抿成愁思的弧度,让人不知不觉也受到影响,跟着紧张起来。
  麦穗不知道公主在烦恼什么,既然公主没说那定是不想让人知道的事,她就不会开口过问。她已经陪伴在公主身边半年了,很多时候她还是摸不准公主的脾气,因此常常惹她生气。
  唯一能懂她心思的人恐怕就只有宁瑞了吧。麦穗看向床塌上与公主同龄的少女,听说宁瑞从很小时起就跟在公主身边,年纪虽小心思却很细密,思维也很灵活,宫里已经找不出第二个能比宁瑞更能伺候好公主的人,连陛下都对她赞不绝口。
  可是她总觉得不是这样。
  宁瑞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样精明能干,无忧无虑;公主也并不像人们所知的那般恃宠而骄,任性拔扈。她们都是有秘密的人,或许正是因为这份秘密才让她们相互扶持,并对自己的行为收缩有度。
  宁瑞对于公主是心腹,而她,只是“所有物”而已。她猜不透公主深埋的心思,公主也不会让她猜透。
  正当麦穗胡思乱想的时候,和瑾的心情越发烦躁,她重新起身来回地走,仅凭肉眼仿佛都能看到她头上冒出的烟。
  “张花病,你出去看看。”和瑾焦急地命令道,“务必要把他抓回来!”
  张花病有些迟疑:“可是没有人保护公主……”
  “没关系。你去帮陈煜名和孙钊,我不会有事。”和瑾盯着他,“快去。”
  既是旨意难违,更何况刺客也不会一箩筐地来。张花病便领命而去,大步流星迈出寝殿。
  将人手都派出去,和瑾才感到一丝安心。接下来只要耐心等消息即可,她疲惫地坐下来,倦意袭上脑海,却怎么也没有睡意。
  起身来到床边凝视着宁瑞昏睡的面容,和瑾轻轻握起她的手,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空阔的寝殿中沉寂弥漫开来,焦虑的气息也渐渐沉淀。两人各自怀着心思,相顾无言。
  好半晌,和瑾抬起头正想说些什么,突地瞧见麦穗蓦然变色的脸,一股记忆深刻的焦糊味自身后传来,苍白的手掌不知何时已伸到了眼前。
  “公主!”麦穗惊声尖叫出声,下意识伸去的手抓了个空,和瑾已经被食人鬼捂住口鼻强行拖走。
  食人鬼死死禁锢着和瑾向外拖行,和瑾拼尽全力挣扎也不能悍动分毫,冰凉彻骨的手掌直接贴在口鼻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涌上心头。摇晃间挽在乌发上的银簪掉落,和瑾反手握住,狠狠向身后刺去。
  银簪刺入肌肤的顿感令和瑾心中一颤,手臂的力度不足,银簪只扎入食人鬼脖颈三寸左右便停住了。食人鬼嘶嚎出声,捂住和瑾口鼻的手蓦地松开,一掌拍在她后背。
  和瑾经此一掌感到全身的骨头都要被震碎,身子大力地撞向桌椅,将木椅都撞翻到了一边。鲜血顺着额头留下来,她已痛得麻木。
  食人鬼怪叫着拔掉刺进皮肉的凶器,一小朵血花绽放开来,令那只血红的独目珠光芒大盛。他握住银簪,看向和瑾的目光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憎恨与愤怒,喘着粗气向和瑾走去。
  “住手!不要杀她,是我的错!是我的错!”麦穗跪倒在食人鬼脚边哭着哀求道。
  然而食人鬼根本不予理会,他抬起脚将麦穗踢倒在一边,来到倒地不起的和瑾身边一手扼住她纤细的脖颈,一手举起带血的银簪。
  朦胧间,和瑾只恍惚在他掩藏在乱发下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疯狂恐怖的笑容,腥红的眼眸爆发出强烈的憎恶与快意,令和瑾几乎不能呼吸。
  这就是……报应吗?
  这个念头突然划过脑海,便再也收不住。和瑾因窒息而惨白的脸上渐渐浮起一丝可以称作是绝望的神情。
  当初……可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她做错了吗?
  意识逐渐变得恍惚,涣散的视野中只摇晃着一个扭曲的笑容和银色的针尖。
  不,她没有做错。只是她杀了人,不论出于什么样的理由,杀人者……都该得到惩罚。
  牢牢抓在食人鬼手臂上的指甲深深嵌了进去。在意识因绝望而放弃的时候,心底却有一个强烈坚定的声音冲破堵塞的气流爆发出来:
  “——我不想死!!!”
  随着她尖利的咆哮冲口而出,剑刃在一瞬间割开皮肉的声音轻微而震撼地传入和瑾耳中,她睁开的双眸中深深刻入剑尖滴血而落的一幕。冰凉的血液顺着剑刃上的凹槽流淌,滴落在她的鼻梁,在脸颊上划过一道腥红的线痕。
  一阵剧烈的风从面颊上拂过,食人鬼被人一脚踢开,重重落在地上。和瑾尚未从方才的刺激中醒过神来,身子顿时被拉起,撞入了那人的怀里。
  一股熟悉的气息夹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令她尚不清醒的头脑又产生一阵晕眩,视线摇摆之中明晃晃的剑尖反射着影影绰绰的烛光,如梦幻一般满目绚丽。可剑尖之下的人却比这刀光剑影更加夺人心神,点点泪光流下就像是流在她心底。
  “饶过他吧,他已经快死了……”麦穗的哭声一点一点唤醒了她的神智,然而,另一个声音让她进一步清醒的同时又不禁疑心还身在梦里。
  “走开,不然连你一起杀!”
  这个声音她很熟悉,可是此时她又感到分外陌生。这种不带一丝感情的冰冷真的是他吗?
  她吃力地抬起头想看清他的脸,然而眼前光影晃动,只依稀一片阴影笼罩在他的下颌,看起来那么不真切。可是耳边蓬勃有力的心跳声又明白地告诉她,这并不是梦,他真的回来了,就在她身边。
  “求求你,求求你……”麦穗不住地求情,眼泪打湿了盈盈眼睫,在光滑的脸庞上划下一道又一道令人心碎的痕迹,“求你放过他吧……”
  眼前的人根本不为所动,剑刃裹挟着冰冷的杀意破开空气,毫不留情地当头斩下!
  即恒怔了怔,持刀的手被人半空截下——而且是两个人。
  “住手。”和瑾虚弱的声音里勉强透出强硬的威势,但是拖住他手腕的掌心并没有更多的力量去阻止,阻止他落剑的是另一个人。那个人一手截住刀柄,另一只手直接握住了剑刃,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流下。
  “你想干什么?”子清单膝着地,浑然不觉疼痛,仰起头目光灼灼地质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三个人的英雄救美历程,结果美人都不太领情是肿么回事?

☆、各自的悲怆

  
  公主寝殿之中人影纷纷扰扰,思绪杂乱繁多,如一潭浑水教人相看不清。
  子清握住即恒劈来的剑刃,不顾掌心横流的鲜血,抬头问道:“你想干什么?”
  即恒并没有收回落下的剑,手中紧握着刀柄仍然在向下发力,微抬了抬下巴冷冷地回答:“杀她。”
  这两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丝毫愤怒或者不忍。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个令人不愿相信的事实。
  麦穗犹自带着泪光的眼眸定定望着他,对上他不带感情的冰冷眸色,红润的嘴唇轻微颤抖着,心如刀绞般痛苦。
  子清难以置信地盯住他,掌心因激动而不自觉收紧,血流更盛,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厉声追问道:“她做错了什么你要杀她?”
  即恒幽深的眼眸在烛火摇曳下越发黑得通透,如一汪深潭般望不到底,仿佛能将所有落入眼中的东西统统吸纳进去,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麦穗,淡淡道:“她串通食人鬼谋害公主……”
  “你胡说!”子清立刻反驳。
  然而即恒的目光冷淡地落在他身上,一股寒意顿时爬上背脊,他下意识打了个寒噤,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好像从来都没认识过。
  “是不是胡说,问她自己。”即恒转向麦穗冷声问道,“帮助食人鬼抛尸灭迹,掩盖行踪的人是不是你?”
  麦穗垂下视线,沉默不语。她回头看向重伤昏死的食人鬼,满是泪水的眸中闪动着悲伤的光芒。她看向和瑾,途中遇上子清殷切的目光,巨大的压力让她仿佛又回到了半年前被众人围攻的那一日,她无力又绝望地为自己辩白,却没有一个人相信她。
  “你有没有吃人?说!”即恒厉声喝道,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眸中终于掀起一股愤怒的风暴。
  “我没有!”麦穗尖声大叫道,眼泪大颗大颗地流出来,几乎泣不成声,“我没有吃人……”
  她没有吃人,为什么当初大家都不相信她?为什么要给她安上莫须有的罪名?为什么要以正义之姿将她绑上火刑架?……为什么现在,她还要面对同样的质疑?
  她泪眼朦胧地看向和瑾,哽咽道:“公主,我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更不会想要去害你!我只是……”裙摆被人轻轻拉扯着,她怔了怔回头看去,正对上食人鬼血红的独目里隐隐闪动的光芒,喃喃着说了下去,“我只是可怜他,只是想保护他……”
  麦穗嘤嘤地哭了起来,和瑾一语未发,子清瞠目结舌。孙钊立于一边,见这形势内心也是分外的复杂。
  即恒冷漠的视线落在麦穗哭泣的脸庞上,半晌才冷淡地说:“可怜一个杀人魔是你同情心泛滥,保护一个杀人魔就是同罪!你还敢说你是无辜的吗?”
  麦穗身子猛地一颤,抬起的眼眸中从惊愕转变为恐惧。她急切地用目光求助于和瑾,泪水未干的眼睫上又沾上新的眼泪,仿佛永无干涸之日一般惹人心碎。
  和瑾默然看了她半晌,阖上眼睛默默地叹了口气,她再一次伸手按下即恒的手背,轻声说:“把剑收起来,即恒。”
  即恒低下头,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语气还是十分冷淡的:“公主,即使她欺骗你,伤害你,你还是决定原谅她,是吗?”
  和瑾有些语塞,一些滞压的情绪堵在胸口,闷闷的分外闹心。她明白即恒所说都是对的,可是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么烦躁?这些话从他嘴里不带感情地说出来,让她特别烦躁,连一句都不想多听。
  “麦穗是我的私有物,她的行为由我负责。”她直起身,离开他的支撑,厉言说道,“我命令你把剑收起来!”
  即恒沉默着凝视了她许久,久到和瑾觉得那双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一丝温暖,他垂下视线轻声说:“是,卑职遵命。”
  有一瞬间和瑾感到心里空落落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经在悄然失去。她静下心来想要去寻找,却发现那样东西本不属于她,而她却将它伤害到体无完肤。
  只是那一刻,她还没有这份自觉。
  和瑾恢复一定的体力后气色红润了不少,她上下打量着食人鬼,前一刻还气势汹汹要夺她性命的食人鬼此时就像一个自知犯了错的孩子一样躲在麦穗身后,腥红的独目不再掩藏诡异的目光,但是依旧充满了警惕。
  “孙钊,你拿来的绳子呢?把他捆起来。”和瑾回头对孙钊说道。
  孙钊应了一声便去找丢掉的绳子,食人鬼的红目目不转睛地盯着孙钊的一举一动,安静而温顺的模样掩饰着内心的汹涌,静静屏息静气等待着反击的机会。
  没有人在面临未知危险时会坐以待毙,食人鬼也一样。
  即恒不动声色地握紧了剑柄,深色的眼眸微微眯起。若是逃跑也就罢了,只要食人鬼有一丝异动他定不会手下留情,不论是谁再来阻挠……
  正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喘着虚气的声音抱怨道:“你们都从哪跑回来的,我找你们大半天都没找到!”
  电光火石之间,食人鬼腾身翻起,一把推开麦穗和子清,撞倒取回绳子准备大显神威的孙钊,踉踉跄跄朝门口奔逃而去。
  “张花病,拦住他!”和瑾大声喊道,不顾即恒有意将她护在身后,推开他就要冲出去。
  即恒一把抓住她才没有让她冒险去自投罗网。而张花病气还没喘匀就遇到食人鬼直冲而来,哪里还能听到和瑾的命令,下意识往旁边躲都没有躲掉,迎面对上食人鬼。
  而食人鬼身负重伤,全凭着一口气直冲向大门。或许真是天不亡他,张花病被其气势所慑,又因其速度相逼,完全没有反击之力就被撞翻,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直打滚。
  方才还奄奄一息的食人鬼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夺路而逃,如出无人之境!
  “你拦着我做什么?”和瑾气愤地喊道,“你为什么不抓住他,眼睁睁看着他跑掉?”
  “公主……”和瑾的挣扎时不时触碰到了即恒的伤口,可他还是牢牢抓住和瑾的手不松开,只沉声劝道,“跑了就跑了,他诡计多端,保不准是诈逃,你不能出去冒这个险……啊!”
  和瑾一掌往他身上招呼,即恒身体剧烈地踉跄了一步,她抽回了手,厉声说:“本公主要捉住他,不论死活!”
  抬眼在众人脸上扫视了一圈,和瑾沉声喝道:“都跟我来!”
  话音未落她已经当先追了出去。孙钊和张花病相互对视一眼不知所措,两个队长都没有任何行动的迹象,可是公主已经独自去追食人鬼了。
  最后孙钊拍了一下大腿丢下一句:“大花,我们去。”便跟着离开了寝殿。
  张花病匆匆瞥了一眼即恒和子清,二话没说掉头就走了。
  寝殿顷刻间就安静了下来,只留下三个各怀心事的人黯然神伤。
  子清轻舒了口气,不知为何双腿有些颤抖,他低下头看了一眼鲜血横流的手掌,兀自取过药盒包扎。麦穗笨拙地爬上前帮忙,颤抖不止的双手轻握住他的,泪如雨下。
  子清忍不住心头狂跳,朝思暮想的人如今近在咫尺不说,还在为了他流泪。一种夹杂着心痛感的幸福顿时充满心间,有些伤感,又有些温暖。
  他无意间瞥向即恒,那家伙一反常态地立在那里默不吭声,只冷淡地看着他们。子清蓦地想起方才和瑾一掌拍落时他一瞬间流露的痛苦之色,心下一股担忧随之升起。
  “你受伤了?”他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有一种陌生的感觉始终围绕在即恒周身,这种冰冷的气息不论是第一次相见时还是夜半聊天那一次都不曾这般强烈,冷冷地拒人于千里之外,仿佛他们中间隔着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墙。
  子清不计前嫌的关切并没有得到即恒的回应,他涣散的目光逐渐在麦穗身上聚拢,再一次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帮他?”
  麦穗忙于包扎的手滞了滞,神色黯然地望了一眼即恒,敛目低声道:“我以为你能明白……”她将最后一点绷带饶过子清掌心,细细地缠紧后转过身子,静静地说,“我帮他,因为他是我的同伴。”
  她抬起泪痕未干的眼眸,目光中甚是平静,轻声说道:“在茫茫世事中能遇到与自己一样的存在,证明自己并不是孤单一个的感觉……你一定是能够明白的,对不对?”
  她温柔而悲伤的目光落在即恒眼中,犹如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波浪,搅碎一池平静的水面。
  与自己一样的存在……这世上还有吗?
  他微垂下视线,眸中有光点流动而过,在他重又抬起眼时却静静隐去了。
  “他无节制地杀人,你帮他便是帮凶,一样有罪。”他盯住麦穗,声音嘶哑而低沉,道,“会遭天谴的。”
  “可是他并不是喜欢杀人才去杀人!如果为了生存迫使其他生灵丧命也要遭天谴的话,人类才是第一个该定罪的。”麦穗痛苦而绝望地申诉道,“他就是这样出生的,没有选择的余地。谁又能选择自己的出生,谁又会喜欢以这种方式生存?”
  “你不要忘了。”即恒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精魅因人而生,因人而存,不可忤逆人类——这是‘人之卷’的规则。”
  他张开眼睛看向麦穗苍白无力的容颜,忽然觉得自己很残忍。可是,他只是在提醒她事实罢了。
  精魅本就是人类欲望的产物,虽隶属于“人之卷”实则与妖无异。但是也有一些特殊的精魅以守护神的身份服务于人。其中农神就是一种。
  可是食人鬼却是从尸体上产生的。人类扭曲的欲望产生了变异的精魅,出生的错误不是他们能够避免的,但是这份错误必须由他们来承担。
  为了生存……这是一个完美无缺的理由,也是一个残忍至极的报应——天道轮回。
  “等一等!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子清听得一头雾水,他看向即恒,又看向麦穗,讷讷地问,“什么精魅?什么‘人之卷’?什么规则?”
  麦穗低着头,沉默不语。子清转向即恒,却见即恒眸色深沉地看着他,背后冷不丁升起一股寒意,心中的种种疑问都硬生生梗在了喉间。
  空气渐渐冷下来,一种不自然的沉默弥漫开,像毒药一样窒闷。
  “这不是你能插手的事。”即恒淡淡地留下这句话,在子清诧异不解的注视下转身离开了寝殿。
  大门打开时,一阵风轻飘飘地溜了进来,吹拂在面上,直凉到心底。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名字来自一部很喜欢的日漫BGM。
啊啊,两个怪物一个人类,不知道二少当时明白自己的处境的话会有什么反应。或者,两怪大开杀戒一起把二少吃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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