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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鹿-湮菲-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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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恒听出他话中之意,既惊喜又疑惑,未及他思虑周全,孙钊已经自袖中滑出个小瓶在即恒身上抖了两下。阳光下即恒只看到一片如金粉般的事物飘飘扬扬地洒落在自己身上,耳中很快就传来阵阵咯啦咯啦啃噬的声音。那声音极小,天牢校场又嘈杂,耳力一般的人恐怕站在他身边都无法听清。
  不一会即恒就惊觉绑缚住全身的寒铁有了些微不易察觉的松动,他忽然就明白了过来。那些金粉是一只只细小的虫豸,它们以寒铁为食,是寒铁的克星,除了钥匙这是解除这根要命的寒铁唯一的办法。
  然而即恒并没有多么乐观,眼看着关卡一步步逼近,那些虫豸虽然厉害,噬铁如泥,但毕竟体积微小。寒铁粗如儿臂,要啃穿它只怕得费一番功夫。
  “唔。”他咬住唇忍着痛,几只虫豸自寒铁上掉落至他坦露的胸口,没头没脑张口就咬,小小一只咬破肌肤竟然痛如针扎,大有顺着血脉钻身而入的势头。
  孙钊见状大惊,他早已做好准备,然而亲眼看到密密麻麻的虫子咬破肌肤钻入血肉中的景象仍是背上爬起一股寒意,即恒没有喊,他却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那些沾了血的虫子竟突然如遭火烤一般瞬间化成了一缕金色的烟尘消散在空气中。
  这实在是一幅唯美的画面,就像平地里升起来一股金灿灿的烟花,然而这烟花一朵朵赶集似的开在活人满是鲜血的胸膛上面,就难免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了。
  他一声惊呼已出口,那两个守卫就纷纷转过头,变故只在一瞬之间。张花病手起手落那两人已经被通通放倒,他毕竟比孙钊更有临敌的经验,在这紧急的当口张花病做了最正确的事——他一把抢过孙钊手中的瓶子挥手一扬,那瓶中金粉如泉涌尽数洒在了即恒身上,有几只趁乱咬上他手背,他想也不想反手一剑连虫带皮削了去。
  即恒心中苦闷,怎的他们就没有想到他被这虫子钻得千疮百孔该怎么办……
  这动荡足以惊动关卡的守军,一声呼哨令下黑压压一片巡逻守卫纷纷向他们聚涌过来。越狱计划提前宣告失败,即恒也不能再悠哉地躺着喂虫子了,他卯足力气奋力一挣,硬是将那粗壮的寒铁挣断了好几截。久违的自由让他一时难以控制四肢,他拼着一口气强行让身体动起来,此刻偷得一时懒,恐怕这辈子都不用辛苦了。
  五天的束缚让身体近乎走向死亡,气脉堵塞,蛊毒大作,自伤口滴出来的血都隐隐有了泛黑之色。但他没有时间再去顾忌,对手的刀锋已略至眼前,他急闪而过跳下板车,顺势擒住对方的手腕以肘击向肋下,那里是身体最脆弱的部分之一,他十分清楚如何高效率地放倒对手而不伤其性命。
  三人很快就被围了水泄不通,但很快包围圈就震退了一圈。孙钊和张花病虚汗连连,但有过食人鬼一战的经验,他们很快就冷静下来,以免自乱阵脚。即恒的身上犹自升起袅袅金色的烟尘,如梦似幻,美不可言,他若不动如山站立在此地,远远望去倒有几分佛陀升天的意境。然而他手臂手腕上涌出的黑血却又若罗刹般骇人。
  孙钊始终不敢正眼去看他,那匪夷所思的一幕让他一时有些难以接受。虫子会咬破肌肤钻血而入,虽剧痛难当,但并不会危及生命……二少将那瓶子交给他的时候分明是这样说的,他可并没有交待那虫子遇着血就会自燃化烟,一只只抢着煮饭一样死去。
  方才大花不慎沾上的虫子也还好好地同他掉在地上的皮肉纠缠,怎么队长身上就放烟火了?
  然而情势已容不得他有丝毫的分心,百余人的队伍围攻三人无异于瓮中捉鳖,即恒见势不妙忙吼道:“二少在哪?”
  右边张花病的声音传过来:“他在第二道门之后等着。”
  “几个人?”
  “一个人。”
  即恒遥遥望着那道门,不知陈子清是否已经察觉了计划有变。
  “那个神秘人呢?他做什么打算?”
  孙钊哭丧着脸:“不、不知道啊,他交待完我们的事以后就失踪了。”
  即恒愕然无语,勃然大怒道:“这么无脑的计划你们竟然就真的敢来?连对方的底细都不清楚就敢轻易地相信?你们到底是不是成盛青的手下?”
  “还有一个杀手锏没出,我呸,大花我就说你把芯留得太长了,你看到现在都没有爆!”孙钊气急败坏。
  张花病粗着嗓子辩解:“谁叫你坏事,按计划得我们过关卡的时候才会爆,这还差得远呢。”
  即恒听得心头一颤,叫道:“你们要炸天牢?!”
  这一声离得最近的守卫都听到了,他们脸色唰得惨白,手中刀一顿,尚不及查看周围动向就已被后拥而上的兄弟踩到在地,而后面的兄弟们也被前锋的身体绊倒,一波接着一波,登时乱成了一团。围剿三个人而已,他们人数实在太多了;而围剿三个人而已,却又迟迟拿不下来。
  兵贵神速,再而衰衰而竭。即恒出手狠辣,那凌厉的杀招一记封穴,倒下的就再没有起来。而他周身诡异的金烟和满手黑血更加深了恐怖的印象,炸弹的恐吓抛出,无疑撕磨着他们最后的神经。
  天罗大牢十几年都没有人逃过狱了,而在皇家护卫团的辣手捍卫下,但凡有过的逃狱之心也被早早地掐死在牢房之中。他们一个抵百,守卫不过是充门面用罢了。
  甘希大人怎么还不回来啊……在一派叫苦不迭中,三人齐心协力杀出一条血路,奔着那关卡全力往前冲。
  过了那道关卡,最后一道门就临着大街,只要蹬上二少准备好的马匹逃入街道,人群的阻碍就足以为他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就在三人携手杀向第二道门的时候,突然“轰——”的一声如雷在耳边炸响,一股热浪自背后推来将众人统统掀翻在地。即恒匆匆回头一瞥,轰然炸起的地方正是囚禁他的牢房。那里一定有一处护卫团巡视的盲点,以至于小蛇娘凿了一个洞,孙钊埋了炸药都没有被发觉。
  真是天助我也。即恒心头大喜,在逼入绝境的时候突然柳暗花明,令他不禁热泪盈眶。
  “快走——”他冲孙钊和张花病喊道,一心一意往第二道门奔去。他胸中赫然舒朗,心情大好,只觉得这副身体就像一柄刀,越用越顺手,越打越畅快。河鹿本为战而生,他没有机会去战场,但像这样绝对劣势的战役却激起了他内心深处最强烈的渴望。
  他本就是这样的人,已无力改变,也无需改变。他不应该去抗拒先祖的血脉,如此就更不会陷入昔年的仇恨中无法自拔。越是反抗,就越是误入歧途,倒不如敞开胸怀接纳它,接纳藏在他心底的那只猛兽——因为它,既是他自己!
  一声清冽的长啸直上九霄,似最威猛的战神白虎立于山巅召唤自己的从属,每个人都在听到那啸声时内心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热血汹涌而上,它们如热流充满胸膛,如战意爬上头顶,手里的兵铁在嘶鸣,太阳的光辉聚集在铁片上折射出比本体更加炽热百倍的光芒。
  为了荣誉而战,为了生命而战,为了一切值得争夺的美好而战——为战而战!
  “快看!那是什么!”有人惊惶地喊道。
  即恒下意识顺着那方向一瞥,眼角余梢正瞥见一道炽烈如火的翎羽御风而过,那鲜艳的色彩几乎能在第一时间夺去所有观者的视线,乃至呼吸。它有着世上最美丽的锋刃,最优雅的毒,于无形之间取走满怀憧憬的心……和毫无防备的性命。
  那是……
  即恒心中掠过一丝讶异,然而容不得他多想,他们已经冲过了第二道门。
  “快到这来!”百步之外,陈子清隐身躲藏在人中,身边的守军已被他放倒,他驱使着两匹马迎着即恒赶来,满载着焦急与喜悦。
  正在这时,一道破空之声赫然划破天空,生生撕裂了天空的幕布。战马高高扬起铁蹄,发出最后一声怒吼,轰然倒地。
  “谁也别想跑!”夹带着怒气的厉喝声如雷滚来,比破空的箭矢更加凶猛有力——是甘希,这座牢狱的帝王回来了。
  陈子清脸上的喜悦已然僵硬,他甚至不敢回头去看那匹尚未出战就已身死的躯体,他口中大喝猛击马腹,如箭一般拼了命向前冲。
  第二支箭已拉弓待发,一众矫健的身影在烈阳下挥洒着汗水与厉喝,整齐有序地散开又围拢,誓要将这几只猎物团团绞杀,一只都不可放过。
  “快上来——”陈子清声嘶力竭地喊,他伸出手不顾危险探身向前方,颠簸的马背将他甩得摇摇欲坠。
  这是个为难的抉择。四个人,一匹马,大家一起上,谁都逃不掉。
  “队长你快走,别管我们!”身后孙钊和张花病猛得将他往前一推,他踉跄地往前栽了一步,那箭矢的光已经在眼角形成灼目的光点,却远不及奔赶而来的少年眼里的光芒炽热。
  即恒蹬足拔力迎上去,向着伸来的那只手递出手去。有多久没有过这一刻的感动,记忆中素来只有他出手将别人自水火中捞出,却鲜少会有人在他危难之际不顾性命坚定不移地将手伸向他……真的太少了,少到他已经将此刻当成了一种奢侈。
  两个身影逐渐接近的那一刻,箭矢放空的尖啸震动了鼓膜。即恒的目光来不及向利箭瞥去,他眼前忽然燃起了一把火。火势自他脚底窜起,迅速包裹了他的身体。这一切都来得太快,快得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陈子清眼见就要碰到即恒的指尖,忽然一团火自少年周身燃起,火舌吐着优雅而炽烈的红信一齐卷上他手臂,片刻就缠绕到了指尖,仿佛在嘲弄人类的无能与无力。就在两人指尖即将相碰的那一刻,即恒已被烈火吞没,霎时消失得干干净净——
  “哚!”一声巨响刺入胯。下马腹,马蹄收不住势头狂栽入地,将陈子清狠狠自马背上甩落。他摔得天旋地转,连滚了好几圈,然而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个地方,一脸的愕然与惊恐。
  就在方才有一个少年站在那里等待着他的救援,而此刻,那片空地上一无所有,甚至连一片灰烬都没有留下。
  

☆、东窗事发

  
  “呯——”
  一声猛烈的裂瓷声响打破了朝阳宫里的沉寂,陛下听完甘希的禀告怒火中烧,拍案厉喝道:“‘凭空消失’是什么意思?人从你眼皮子底下丢了,你居然胆敢告诉朕他们‘凭空消失,不知去向’?”
  甘希垂首恭谨回答:“回陛下,‘凭空消失’正如字面意义所言,他们从卑职一干人等眼前,突然消失无踪,从头到脚,踪迹全无……这等匪夷所思之事,实非常人所能为之。”
  陛下自知他话中之意,一口怒火生生转成了冷笑,一双灼灼的眸子紧紧盯着甘希,似要将他盯出个洞来:“如此说来,倒是朕错怪爱卿了?”
  甘希沉默了片刻,才道:“卑职不敢,望陛下恕罪。”
  陛下握紧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一拳砸在桌案上,沉声喝问:“今日行刑在即,你的护卫团竟然擅离职守。若不是你失职在先,又岂会让人冒充得手?”
  甘希无言以对,他曾留派几个人手监督天牢,可为什么会有人冒充进去而没有发现,这的确也是不太可能的事。可一想到连大活人都能眼睁睁从眼前消失,这点“不太可能”的小事恐怕只会火上浇油,只好避而不答道:“陛下,近日京都城内出现了一些行踪诡异之人,陛下曾命卑职协助调查。昨夜卑职接到线报连夜赶去搜查,直到今晨匆匆赶回,却没想到被人犯钻了空子。”
  陛下眼光何等锐利,但甘希提到之事又令他眉头一蹙,默了一瞬眉间怒气便消了大半,问:“可有收获?”
  甘希低垂着脸,字字吐出的话语里都能感受到一股浸着毒液的血腥之气:“不辱圣望,抓到几个活口。”
  “……好。”陛下总算舒展眉梢,怒气渐息。这时高公公来传成盛青已在朝阳宫外等候,陛下唇角的笑意更浓,他拾起桌案上一只乌黑精巧的小瓶,笑道:“来得正好,宣。”
  成盛青走进朝阳宫的时候,正好与甘希迎个正着,这个享誉京都的护卫团团长阴冷的目光在成盛青身上停留了片刻,略一点头示意便径自离开了。那一眼的神色让成盛青不寒而栗,他不禁转过头望着那个男人离去的方向,心头惴惴不已。
  真想不到……朝中无人不知甘希手段之狠戾,落到他手里的人就连骨头都会削三回。即恒被押入天牢的时候成盛青就知已无力回天,而即恒说他自有打算,他也只当是一时安慰之言,还曾想过不知他能否留个全尸,有什么办法可以给他好生安葬,也不枉兄弟一场。
  却没想到——万万想不到,那小子居然真的干出了这么件惊天动地的事来。甘希那一眼的杀气甚至没有丝毫的掩饰,那是赤。裸裸的挑衅与怒气,成盛青已经不知道该骄傲还是该悲哀。
  而朝阳宫内的麻烦更棘手,他在门口深深吸了口气,苦笑一声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对于成盛青来说,朝阳宫的威严早就因为儿时的兄弟情义而显得可有可无,但凡没有外人在场,陛下也腻烦这些繁文缛节。但成盛青此刻踏入朝阳宫却再没有了往日的闲情逸致,他挺身立于地,恭恭敬敬地行君臣之礼:“微臣参见陛下。”
  他低下头,目光仍不忘借着空隙偷觑案上人脸色,却很是尴尬了一阵。与成盛青的恭谨敬畏全然不同,陛下单膝曲起坐于塌,凝眸打量着他,似乎要重新估量一番面前这个青梅竹马的兄弟。他扬着下巴面色不悦看着成盛青,脸上鲜明的怒意完全没有丝毫一国之君的仪态与修养。
  陛下是个向来不会将政务与私生活分得太清楚的君主,曾经一度把奏折带到妃子的寝宫里去,闹得满朝文武百般进言,或道君无君威,或道有乱朝纲,最终吵得他烦了才答应奏折不出朝阳宫,但随后就将朝阳宫大肆改造,在桌案后放置了一张舒舒服服的软榻,方便随时就寝,或者召妃子就寝。
  成盛青已经习惯了陛下的不拘无术,但这时他刻意的恭谨在陛下颇为痞气的怒意面前,却显得有些可笑。他轻咳了两声,既尴尬又有些安心。尚好尚好,既然陛下不以国君之威来质问他,那一切都尚有转圜的余地。
  “陛下,即恒逃狱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成盛青决定先发制人,陛下已经给了他一个解释的机会,他若傻傻地等着圣上发问,岂不是自找死路。他一边在心里快速地盘算着分寸,一边组织说辞慢慢道,“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他竟能从甘希的手中逃脱……”
  “是啊。”陛下扬了扬下巴,“你给朕推荐的人果然不是等闲之辈,连朕都拿他不住,更不用说有人里应外合协同劫狱。”
  成盛青大惊,忙抬起头道:“劫狱?陛下认为是我协同劫狱?这从何说起?”
  陛下的目光冷了下来,他坐正身子双臂撑在案上,音色低沉目光如炬:“盛青,朕早说过你不适合朝堂。不过一句话就将你套了出来,如果今日这里是朝堂大殿,有人拿这个来参你一本,你岂不是不打自招?”
  成盛青也急了,他管不了那么多,几步上前跪坐在陛下案桌边,凝着陛下的眼睛为自己伸冤:“陛下,我确实将即恒视为挚友,当日在郊西因为他我军死伤无数,包括我自己都受了重伤,可我的确一再要求留他一条性命,因为我不忍心亲手将他处死。但我万万不是存有这个心思,这次劫狱事件真的不是我!”
  陛下平视着他眼睛里毫无遮掩的光芒,鲜少有人敢于在他面前如此坦露自己。即使口中花言巧语、舌灿莲花,但眼睛是骗不了人的,眼睛会泄露人最真实的内心——包括那个生来就带有义眼的怪物。
  成盛青激动不已,一路上他早就猜到这个可能,但当真被陛下这么直接地问罪时,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慌蓦然涌上心头。再好的兄弟也罢,这个男人是皇帝,他的一句话能左右江山动荡,历史沉浮。
  即恒屠杀天罗将士,已被视为外敌。而私自通敌,劫狱助逃的行为是实打实的叛国罪,诛九族。
  成盛青可以担起一时信错了人的后果,但他没有能力担负起整个成家的厄运。
  “你看看这是什么?”陛下将手中的一只小瓶扔到成盛青面前,成盛青愣了愣,拾起瓶子端详。瓶身不过两根手指大小,通体黝黑,色泽通明,端的是上好的材质,而瓶身一面描金绘制着一种独特的花纹。成盛青看到那花纹的时候脸色霎时惨白:“这、这是——”
  “这是陈家的家徽,若兰。”陛下替他说了出来,继而又道,“据甘希汇报劫狱之时共有三人,从身材体型粗略判断都是年方二十上下的少年。朕记得你送进清和殿的护卫当中,除了即恒还有三人,他们……”
  “这不可能!”成盛青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陛下眉头微蹙,面露不悦一字字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说?他们三个人都是你的部下,这一回朕想保你,才是不可能。”
  “那他们人呢?”成盛青脸上血色尽失,但他的神情却坚定无比,似乎笃定了那三个小鬼绝对不敢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陛下冷哂,略有无奈地道:“据说,‘凭空消失’了。”
  成盛青大舒一口气,欣然道:“那就不会是他们。陛下见过好好的人类会凭空消失吗?”
  他话一出口便觉不妥,即恒不是人类,有这个本领来救他的定然也非凡人,不论他们以怎样的形式消失,对成盛青来说都是可以慢慢接受的。可是这个解释对陛下会有用吗?他会相信吗?
  哪知陛下一下子被问住了,面露难色:“这……”
  成盛青误打误撞,虽不知所以然但心道有救,可惜来不及高兴,陛下指着瓶子说:“那这瓶子怎么解释?这可是铁证如山的证据,而且这瓶中所装的金丝叶虫是当年先皇赏赐给陈家,放眼天罗绝无二家之物。是它解开了即恒身上的寒铁,并且被遗留在了现场,你又作何解释?”
  成盛青将那乌黑小瓶端放在桌上,斩钉截铁正色道:“当然是栽赃嫁祸!”
  “什么?”陛下拧起眉头。
  成盛青有理有据地分析:“陛下你想,孙钊和张花病都是苦孩子出生,自军中长大,军纪如山,他们断不敢违逆皇权。子清更不必说,他出生官宦名门世家,家教严苛,劫狱大罪当诛九族,他岂会不知?又岂会拿着陈家老老小小百余口人命去任性?——臣以为,这定是有人栽赃嫁祸。”
  陛下冷笑:“朕倒认为这几个人年轻气盛,兄弟义气,也许就真敢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豁出命去劫狱。”说到这里他古怪地笑了一下,“盛青难道你忘了,我们两个十年前也敢当着文武百官和先皇的面在比武大赛上作弊,为了让小瑾夺冠,当时我们有想过后果吗?”
  成盛青一滞,脸色惨白,但仍是坚持道:“就算他们一时意气,又怎会偏偏将这么重要的东西遗失?那三个孩子虽都不是将才,但也不致于会蠢到这个地步。”
  “说不定你高估他们了。”陛下冷冷一笑。
  “陛下!”成盛青的眼神已近乎是哀求,他的一切信心都在面临奔溃,但他不能输。一旦松口将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成盛青难以想象——这不仅是两个家族的毁灭,成家与陈家在朝廷的根基之深,一旦铲除,会牵连多少人命?甚至对朝政都是致命的动荡。所以陛下没有将此事提到朝上,而是在第一时间召来成盛青,需要他给出一个交待。
  “如果他们三个被当场抓获,那我无话可说,甘愿承担管教不严的罪责。但目前这都只是推测,人证空口白话,物证存有疑点,没有切实的证据万万不能草率定罪,毕竟——”他顿了一顿,小心地组织着措辞,“毕竟这关系到朝中两大家族的存亡,相信陛下深知利害。”
  “但朕总要给天下一个交待,不然岂不是宣告我天罗无能,竟让人肆意屠戮逃逸?”
  成盛青急忙道:“陛下若信得过臣,臣愿意担当这个重任捉回逃犯与其同党,为我的部下洗清嫌疑。”
  他目中恳切,实不作假。陛下叹了口气,沉吟道:“可你自己都有嫌疑,朕将这个重任交给你,只怕难以服众。”
  “那就让甘大人一同协助,这本就是他治下失职,也可让他戴罪立功。”成盛青咬了咬牙。
  陛下深邃的眸子凝了他许久,终是颌首认同了这个建议:“那便照爱卿所说的办吧,准了。”
  成盛青正待松一口气,陛下又话锋一转:“不过朕只给你三天的时间,这时间包括小瑾大婚之宴在内。如果三日后你完不成任务,就别怪朕无情。到时请你好生待在家里,直到犯人落网,你洗清嫌疑为止。你听明白了吗?”
  成盛青怔愣了半晌,心下凛然。陛下的意思是不允许他去参加小瑾的婚宴了?甚至三日后如果他交不出人,那么他就要被软禁在成家?
  “陛下……”
  “怎么,你不明白吗?”陛下的声音里已渐入冷意。
  成盛青闭了嘴,只得道:“臣……领旨。”
  走出朝阳宫的时候已至晌午,日头大得吓人,晃得眼前白花花的一片。成盛青扶住头,一时有些目眩,身后两个守卫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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