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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公主搞事日常-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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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星队的一号知道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崇义队在追平了比分之后,就一直紧紧咬着他们的队员不放,每每当己方以为他们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他们却总能在不可思议的地等再挤出几分力气来,这么互相纠缠之间,平局的局面,居然就延续到了比赛即将结束的现在!”
  “只要自己这个球打进!他们就不会再心存侥幸了!飞星队的王牌这么想着,就要在极小的空隙里强行起球!在一次次的训练、一场场的比赛中,他无数次地打进过不可能的进球,他是飞星队的王牌,他有这个自信!”
  “此时,他离崇义队的球门不过十余步!而挡在他身前的,只有崇义队筋疲力尽的六号一人!”
  李馥故意一顿,端起身边的茶杯喝了一口。
  原本只是被她强摁着坐下的豆卢姑姑,以及其他一众在珠镜殿内留守的、名义上归她管的宫女内侍们,此时都不禁对上头的主子怒目而视。
  在现场看过球赛、知道结果的扣儿她们同样捂唇轻笑,对上头的七娘子投去“活该”的眼神。
  李馥润过了喉咙,还想附送听众们一个欠揍的笑容,却突然听见她寝殿关闭的大门被人急急地敲响了——
  “笃笃笃”、“笃笃笃”,敲门声不仅急迫,而且不等殿中人回应,便已经敲响了第二遍。
  李馥心中莫名一慌,连忙出声:“快去开门!”
  豆卢姑姑第一个反应过来,她一个腾身,轻巧地越过还未反应过来的扣儿等人,又在李馥背上拍了拍,这才似慢实快地移动到寝殿的门边,轻轻拉开了寝殿的大门。
  李馥已经镇定下来,她见豆卢姑姑和来人交谈了片刻,来人没有进来,而是遥遥向李馥的方向行了个礼,便提着灯匆匆消失,像是还有下一个地方要去一样。
  豆卢姑姑在门边多停留了一瞬,又重新关上了殿门,将夜色中的寒意关在外面。
  豆卢姑姑走到李馥身边,躬下身子对她说:“是皇后殿下派来的人,太极宫传来的消息,上皇今日回去之后就病倒了,现在依然昏迷不醒。”她对李馥没有做任何隐瞒,她知道七娘子不愿意被蒙在鼓里,虽然皇后派来的人将透露多少的权力交给了她,“尚药局和圣人都过去了,通知七娘是陛下的意思,但陛下也没有让七娘过去。”
  阿翁病倒了!昏迷不醒!李馥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在殿内踱起步来。
  医、药、护理,自己一窍不通,她甚至连李旦得的是什么病都不知道!突然昏迷是什么的症状?中风?脑溢血?高血压?李馥的眼前仿佛浮现了李旦躺在床榻上的身影,青色的帐幔里,衰老的老人安静地躺在那里,无数人在他身边来来去去,但老人只是毫无回应,像是睡着了一般……
  这和自己撺掇阿翁看球有没有关系?这是不是自己的错?!
  不!现在不要去想这些!
  李馥停下脚步,闭上了眼睛,在她想象中的画面里,李旦的面貌逐渐模糊,和另一个面容渐渐重合,挂着青色帐幔的牙床也换成了雪白的床单、窄窄的病床和蓝色的帘子,仪器“嘀嘀”的轻响仿佛又在李馥耳边响起,她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我们去前殿,向杨娘娘求两卷道经来,之后就闭门抄经,为阿翁祈福吧。”
  事到临头,她竟然只能求助于虚无缥缈的神灵,和自己穿越背后,不知是否存在的伟大意志……
  李馥苦笑了一下。
  豆卢姑姑点了点头。
  李馥彻夜未眠。
  若非她知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她还未必能够如此镇定地抄一夜经书。
  如果阿翁当真弥留,阿耶一定会记得叫自己的,抱着这样的信念,李馥在明晃晃的烛光下,用前所未有的认真和虔诚,一笔一划地写完了一纸又一纸的道经。
  天色大亮,豆卢姑姑为李馥端来一碗胭脂米粥,“白日不是夜里,宫门开了,新的消息应当很快就会传来。”她的声音依然稳定,让李馥也安心了一些。
  李馥接过碗,自己喝了一口,她看着厚厚一叠麻纸,对豆卢姑姑说:“都抄完了我才发现,其实道经里既不讲祈福,也不讲治病,玄元皇帝只是想说明白,什么是道,什么是德。我们后人却扔下大道,用生老病死烦他的心,他当初若是知道,还会不会传下这本经书?”
  玄元皇帝,就是李唐在追认老子为祖宗之后,为他上的尊号。
  李馥感叹一句,也并不需要豆卢姑姑回答,她很快将碗里的米粥喝干净,又自己站起来缓缓活动手脚,她从没有觉得正坐的折磨这么容易忽视:“总之,我帮不上忙,至少不能添麻烦,照顾好自己也是不添麻烦的一部分,豆卢姑姑放心吧。”
  豆卢姑姑示意念奴将李馥手抄的经书整理好,自己跪下来帮着李馥揉捏舒缓,“七娘子向贵嫔娘娘请过安之后便回来歇着吧,今日如果有消息,奴会立刻叫醒七娘的。”
  李馥还想再坚持一会,她怀疑阿翁醒来的消息下一刻便会传来,而那样她便可以恳求阿耶让她过去探望阿翁……但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呵欠。
  后来的事在李馥的记忆里就很模糊了,她好像一如既往地向杨贵嫔请了安,之后又听见杨贵嫔让她回去休息,今日学堂不必去了的声音,再之后,她的记忆就像是被迷雾笼罩,仿佛当场便陷入了无梦的酣眠……
  李馥睁开双眼,视野中是一片黑暗。
  她又做了一个梦,这个梦……有些不太一样。
  她在梦里见到了年轻的阿翁,以及……一位和她生母豆卢氏有几分相似的忧郁美人。
  他们身边的人叫她“豆卢贵妃”。
  她真好看,但她也真的不开心。
  李馥听见自己身边不远的呼吸声。
  “乳母,是你吗?”她轻轻问。
  就在她床榻边的豆卢氏低低应了一声。
  李馥感受到一个温热的手掌抚上了她的额头,她眷念地在乳母的掌心摩挲了一会,等乳母的手掌离开了,转身去拨开小巧的铜灯上遮光的罩子(都是李馥睡觉一定要彻底无光的臭毛病),李馥听着乳母在黑暗中灵巧地穿梭,像是已经做过无数遍一样。
  在橘黄色的灯光亮起来的前一瞬间,她开口问道:“阿娘她……在进宫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好像知道阿翁对她,也总有些偏心的原因了。


第24章 外祖
  实际上,李馥对自己的生母所知甚少。
  一开始,李馥只以为,自己的生母豆卢氏不过是她爹后宫中无数没有品级身份的“某某氏”之一。
  不过在宫里呆久了之后,她才渐渐意识到,如果豆卢氏真的毫无特殊之处,她恐怕根本不会被留在生母身边抚养,豆卢氏死前也不能享有独居一宫的待遇。
  更别说她还能将豆卢姑姑留给她。
  但那时候,她又以为这是因为她生母曾经得过一段时间的宠,否则豆卢氏敢当着一殿宫女和内侍的面,大声怒骂皇帝负心薄幸,怕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而她爹后来对她有些另眼相待,仿佛也正证实了她的猜测,于是她便也一直这么以为。
  直到现在。
  穿越之前,李馥从没听说过“豆卢”这个姓氏,来到这里之后,她便自然只将豆卢当做一个普通的胡人姓氏。她记得大唐很开放,老李家本身也具有相当一部分胡人血统。所以,在她爹的后宫里,出现一个胡人出身的宫妃,实在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可是“贵妃”这个封号可不是随便能封的,现在她也大致知道了一些不成文的规矩,贵妃位同副后,和一般的妃子意义不同,不仅要看宠和功,更要看出身、看门第。
  所以赵丽妃再是太子生母、再曾是她爹最心爱的女人,只因为她出身民间这一点,也绝无可能染指这个“贵”字。
  “七娘子想知道十三娘的事啊?是因为听说了什么吗?”豆卢姑姑说。
  李馥回过神来,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突如其来的兴趣。
  但好在豆卢姑姑也并不一定要一个答案,“十三娘,是个被人欺负了,会当面骂回去的人呢。”她笑着说道,话音里有几分怀念。
  李馥深表赞同地点头,对此她半点也不意外。
  “不过……在被送进东宫之前,十三娘在家中不是这样的。七娘在这上头和她最像,成天最惦记的,不过是吃喝玩乐,每天都能发现好玩的事。各种热闹,没有她不敢凑的,家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喜欢她。”
  李馥也不自觉地笑了,她没想到自己和这一世的生母还有这样奇妙的缘分,但她听出豆卢姑姑没有出口的意思,知道在她生母进宫之事上,豆卢家恐怕有一些不得已,或者是不得不,于是她便问道:“那阿娘她,又为何会被送进宫来呢?”
  豆卢姑姑对李馥说起了豆卢家的故事。dizhu。org李馥拥着薄薄的衾被,在床榻上静静地听。
  李馥终于知道,豆卢从不是什么普通的胡人姓氏——在燕,他们姓慕容;在北魏,他们因归附被赐姓豆卢;在隋唐,他们曾再次改姓卢,但很快又改回了豆卢。在这一过程中,豆卢家曾当过隋朝的驸马,当过李唐的驸马,当过大唐的将军、宰相、国公……
  直到现在,豆卢家还是国公门第。
  难怪,难怪阿翁有过一位豆卢贵妃,她来自一个容貌出众、世代簪缨的家族。而他们那时都那样年轻,又都是那样不见笑容,恐怕,那正是阿翁在他母亲天后手中战战兢兢当傀儡皇帝的日子。
  李馥回想起那个梦境,她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除了那两位年轻时的长辈,她只记得他们之间一句低声的交谈,“……柳氏的身孕……太后……”
  豆卢姑姑渐渐说到李馥生母不得不进宫的原因,“……十三娘是被家中硬送进来的,因为这个,十三娘在见到那时还是太子的圣人时,便对圣人说,不要给她任何封号,她既然是被当做豆卢家向天家赎罪的礼物送进来的,那她就只做一个礼物最本分的事,不管她是得宠还是失宠,都和豆卢家没有关系。”
  这还是豆卢姑姑美化之后的说法,其实当时豆卢氏对李隆基说的是:“我要什么封号?不,我不要封号。他们不是最喜欢瞎想么?这次也让他们瞎想去!”
  李馥愣住了,她没想到豆卢十三娘只是个“某某氏”的原因来自她自己,也许这符合她的脾气,但……
  “赎罪是什么意思?而阿耶又怎么会同意呢?”
  事涉前朝,她爹在这种事情上绝不会拎不清,只凭一个女人的请求就做出是否放弃一个家族的决定。更何况,听上去,还是豆卢家主动靠拢、有意弥补,使功不如使过,那时,豆卢家正是最容易拿捏的时候。
  豆卢姑姑轻轻一叹:“那就要说到上一辈的事了,奴对此也不是太清楚,只不过,应当和当年上皇的豆卢贵妃,自请出内有关。”
  果然提到了阿翁和豆卢贵妃……李馥心下一松,又在听见“自请出内”时一沉,如果她没有理解错,自请出内的意思是……
  “自请出内,就是不再当阿翁的妃子,请求从皇宫大内出来的意思么?”
  豆卢姑姑点了点头。
  李馥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觉得,一国之君被自己的贵妃踹了,这对皇家而言,确实是件不能忍受的奇耻大辱。
  不过阿翁对自己,可看不出有任何介怀,他还亲自给自己起了名字呢!这是因为阿翁心胸开阔、没有迁怒,还是因为……这事情背后并不是表面这么简单?
  李馥想到这里,突然头脑一个激灵,她掀开被子从床榻上下来,急急对豆卢姑姑说:“阿翁现在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豆卢姑姑安抚地拍了拍李馥的身子,她身上传来清浅的豆蔻香气,“七娘子睡下不久,就有消息说上皇在清晨时醒来过一次。后来圣人也派人来了,说是没有大碍,圣人知道七娘子抄经的事,便让七娘子好好休息,过两日,再带着七娘子去看望上皇。”
  李馥终于听见确定的好消息,结结实实地长出了一口气。
  因为上皇病倒,宫中一切活动暂停,李馥安安静静地过了两天抄经祈福的日子。
  两天的承诺期限一至,她便在珠镜殿门口翘首以待,等着她爹派人来接她去太极宫看望阿翁。
  她现在算是体会到宫妃盼望皇帝的心情了。
  从前她去百福殿,只要派人和高阿翁打过招呼,就能跟着高阿翁派来的人顺顺利利地从大明宫西面的侧门出去,通过夹道来到太极宫的北门,从北门后进去不远就是宜秋门,旁边就是上皇起居的百福殿。
  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李馥虽然想去,但暂时还能忍住不主动派人骚扰皇帝,不过若是她爹的人再不来,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正在李馥开始在心里吐槽她爹的破记性的时候,她远远看见几位内侍径直向珠镜殿走来,他们身后还跟着一辆簇新的小车。
  待他们走进,李馥认出了其中一张面孔,正是高力士的养子陈延年。
  李馥身后的豆卢姑姑迎了上去,互相行礼之后,陈延年便请李馥随他上车,“圣人请七娘子前去伴驾,随后一道往百福殿去。”他说。
  李馥看一眼那辆小车,觉得好像有哪里和以往不同,但此时她也没想那么多,只是对豆卢姑姑吩咐道:“姑姑随我去吧,扣儿回去向贵嫔娘娘禀报一声。”
  说完,李馥便在陈延年的帮助下三两步坐上车,待乳母也进来坐好、帘子放下,马车跑起来之后,李馥才反应过来这辆车到底有哪里不对……
  将作监已经把四轮车改出来了啊!这车果然跑得飞快!但老梁他们是对的!这tnnd真的好颠呐!即便是在宫里!
  ……
  青色的锦帐和精致的牙床,几位御医和内侍的包围之中,李馥看见了躺在床上的李旦,和她想象过的那副画面几乎一模一样。
  只不过那双属于老人的眼睛正微微张着,还特意侧过脸来对她露出一个笑容。
  李馥想对阿翁笑一笑,却总是不太成功,于是她干脆扮了个鬼脸。
  李隆基在她后脑勺上狠狠敲了一下。
  李馥没有搭理她爹,只是自己蹭蹭蹭跑上前去,在阿翁的病榻前跪坐下来,她仰着脸,将自己认真的打量掩盖在幼稚的外表之下。
  李旦的身体虽然虚弱,但他精神却不坏,他看着李馥一系列举动,眼神中泛起笑意,他向同样在一旁跪坐的李隆基道:“看见七娘我就想起来,事情也过去这么多年了,之后找个时间,你让七娘替我去看看她吧。”
  李馥心中一紧,总觉得这个“她”和她前两日突然梦见的豆卢贵妃有关。
  ……
  李旦的身体没有彻底垮在这一场大病之中,在李馥看过她阿翁之后一段时间,阿翁逐渐康复的消息便在一日日传来。
  据说,昨日,他已经可以起身走两步了。
  李馥将新抄好又按照蝴蝶装的样式装订好的□□经交给三清殿中,小内侍充当的道童。这里是大明宫的东北角,一向只在祭祀时开启的大殿,这几日里香火缭绕,三清像前,供奉了一本又一本后宫中人为上皇祈福所抄的经文。
  眼看上皇的情况确实有所好转,李馥听说,她爹已经下旨,要将长安城中各位德高望重的道长、真人请来三清殿,在这里做一场盛大的祈福大会。
  也不管法事其实不属于道门的传统经营范围。
  不过,她爹也不仅仅只给道门下了旨意,近年来才进入长安的佛门密宗、成名已久的禅宗,他们的首脑不空三藏和神秀大师,据说也会在长安城里的庙宇中举办相应的法会。
  以及李馥提议过的书馆一事,也在这样的背景下,在长安城中大肆铺开了。
  后宫诸事重回正轨,李馥在旁观过三清殿的法会之后,也终于奉上上皇和皇帝的旨意,带上还未被册封所以只是借给她的公主仪仗,浩浩荡荡地驶出了大明宫,来到宫外亲仁坊西北隅的一所府邸里。


第25章 不闻不问
  李馥抬头,将自己的小手放在一位看不出年龄的夫人的手心里。dizhu。org说她还不到四十,我也信。
  但现在李馥知道了,曾经的豆卢贵妃,如今的豆卢居士,和阿翁的年纪相差无几,今年都是五十余岁了。
  五月之后,吹过长安的风带着干燥的气息,将天气中的闷热吹散些许,浓绿色的树冠中,时而飞过一只翩跹的彩蝶。
  豆卢居士牵着李馥的手,走到一片如茵绿草中的锦垫和牙席上,她拉着李馥坐下,眼睛并不看她,嘴唇嗫喏几下,才缓缓问道:“……听说你阿翁近来病了,现下可好些了?”
  她的声音也如此年轻,李馥没有将手从对方手心里抽出来,而是就这么随她握着,“阿翁好多了,前两日,七娘还陪阿翁一道用膳,看他用了两碗乳粥。”
  豆卢居士沉默了一会,李馥也安静地等着。
  许久之后,豆卢居士才像是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她又问了两句上皇的起居,李馥一一答了。原本,这种事若是说得太细,也未免犯忌讳,不过李馥这次是带着任务来的,本来就是派这个用场。
  “……看来大家是原谅我了啊。”豆卢居士笑了笑,她的眼神终于移回李馥的方向,但李馥却觉得她正虚虚地望向远方。
  李馥不由看呆了,前世今生,她见过很多好看的人,但这个笑容里独特的忧郁气息还是像一只巨手一般,毫不容情地攫住了她的心脏。
  李馥觉得自己一定露出了很傻的表情,因为豆卢居士在她的小脑袋上抚摸了一把,又不笑了,而是转头对跟在李馥身后的乳母道:“我记得你,你是十三娘身边的人,你可是芮国公府的奴婢?”
  豆卢姑姑恭敬地低头应是,她原本就是十三娘在府里的侍女,只不过一开始没有随她入宫,而是在她怀孕之后被芮国公府送进宫里的,为的就是当未出生的皇嗣的乳母。
  李馥今日来的这处宅邸,其实并非豆卢家现任家主芮国公豆卢灵昭的府邸,而是豆卢贵妃出宫后的私宅。李馥听见豆卢居士话语里将芮国公府和自己这里区分得如此清楚,就知道和她生母一样,豆卢居士对自己出身的家族并没有太多好感。
  像是看出了李馥的明悟,豆卢居士淡淡地对她说:“芮国公府一贯做得出让女儿替他们出头的事,你娘当年也不是不受看重,又是国公府的嫡支嫡脉,不过到了该做出决断的时候,还不是眼睛也不眨就舍了出去?之后又没从宫里传来半点动静,但那些犯错的男人们,又有谁敢出头去问一句,十三娘在宫里,过得可好?”
  豆卢居士说着她生母的事,但李馥却觉得,这些话中的情绪,不仅仅是替十三娘而发……
  “若不是你今日出宫,你以为,我们在外头,能知道她生的是女儿,又已经去世了么?”
  李馥惊呆了,唰的一声,她眼中的泪水忽然涌了出来。
  温热的手心抚上她的脸颊,柔软的指腹一点点擦去她脸上的泪珠,李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只是没想到,没想到那个只能躺着也能中气十足地骂出十八般脏话的生母,在她心目中是顶天立地的女流氓一般的人物,在自己家里,反倒……
  为什么要瞒到今天呢?宫里的消息要传出来并不容易,但也没有那么困难,据李馥所知,她生母的身份姓氏在宫里并不是一件讳莫如深的事,只不过因为豆卢氏没有封号,所以她死后,在宫里几乎无人提及罢了。
  所以只是没人关心,于是便没人打听么?
  李馥没有问豆卢居士有没有和宫里通消息的渠道,因为她知道,作为自请出内的前贵妃,在今天之前,豆卢居士的处境都十分尴尬。
  “好孩子,看见你就好了,看见你就知道,她没有在宫里和自己过不去。”
  对,她没有和自己过不去,她就是和皇帝过不去来着。
  李馥不知该说些什么,干脆吸了吸鼻子,将最后一点哭泣的痕迹消除。
  “你今天来了,也是认一认我这里的门,芮国公府那边就不必去了,我看这也是陛下的意思。虽说现下的芮国公豆卢灵昭,说起来还是你外祖父。”
  豆卢居士对芮国公直呼其名,显得十分不客气,李馥在心里掰了掰指头,发现如果辈分没串的话,豆卢居士和豆卢灵昭,应当是堂兄妹或是亲兄妹的关系。
  “你以后见到豆卢家的人也不必客气,是他们亏欠了你阿娘,你可以尽情使唤他们。”豆卢居士又笑了起来,李馥觉得她眼中的忧郁正在悄然褪去,而她这个蕴含着报复意味的笑容,又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会骂皇帝“负心薄幸”的女人。
  李馥对芮国公府已经不剩什么好感了,她并没有报复的心思,也不觉得一群习惯了推女人出头承担责任的人,还有什么值得利用的地方,但她还是对豆卢居士坚定地点了点头。
  于是豆卢居士便又笑了。
  李馥看着她笑,想起自己的生母被送进宫,是为了弥补贵妃出内的过错,而贵妃就在她眼前,看上去却并不是自愿出内,那么如果她推测的不错,当年令贵妃出内,也许同样是出自国公府的决断,而非“自请”。
  只不过,这样一来,李馥便只剩下一个疑问。
  “阿媪出宫前,阿翁还是皇帝吗?”她直白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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