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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公主搞事日常-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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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着算筹的算袋虽然是杜钦若吃饭睡觉都不离身的东西,但他还是要说,算筹摆起来可真是太麻烦了!算式稍微复杂一点,就要占掉好大一片地方,且万一没经验,留出的空位不够,还要小心翼翼地移动算筹,而若是这个时候有人经过、有人抱着狗子经过、有人抱着熊孩子经过、有人抱着狸奴主子经过、或是吹来一阵大风……
想到了数不胜数的不堪回首的往事,杜钦若忍不住捂住了脸。
至于梦航客提出的,乘除法的做法倒没什么好说的,和用算筹计算时一个样。
就在杜钦若忙着捂脸的时候,他的王兄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来:“这一套西数,不和记熟了算筹摆法之后的心算别无二致?哪里还有什么新鲜的计算方法?再者说,若是不能记熟算筹的摆法,这人也算是算学入门了么?”
王兄的意思是指:对于熟练的人来说,面对一个数字,心里就能自然浮现出这个数字用算筹摆放出来的样子,而这样一来,对于简单的算式,确实可以做到心算,和在心里用阿拉伯数字心算一样。
杜·国子监算学
里的“废物”·按这个标准果然还没有入门·钦若:……
杜钦若一抹脸,假装自己没有半点心虚:“若只是乘除,这种算法对于弟而言确实也没太大用处!”不,用处可太大了,“王兄如此说,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梦航客昨日的文章之中,他又提出了‘整数、比例和小数点’的说法,不知王兄又觉得如何呢?”
王兄这次倒没有说什么怪话,而是和杜钦若认真讨论了这些概念在已有的算学典籍里对应的观点。
最后,他又总结道:“这位梦航客,一看就是野路子出身,没见过多少前人著述,故而一旦有所得,就当做是了不得的发现。愚兄曾给这位梦航客写信,也是看在他的想法虽然华而不实,但也确实有些才能的份上。”
杜钦若觉得王兄的口气有些居高临下,但他暂时顾不上这些,他还记得昨日梦航客的文章结束后的那行字:“那王兄的意思是……那位王甲,莫非就是?”
“对,”长脸薄唇肿泡眼的王兄点头,“某姓王名甲,一直没和贤弟通名,实在是愚兄失礼了。”
杜钦若:……
“愚兄上次给他去信,也将今日和贤弟说过的这些话直言相劝,他倒是听得进劝,还客客气气地请愚兄去景龙观一晤,那愚兄自然也不会推辞。”
杜钦若:“……王兄上封信的内容,就是之前和弟说过的这些?”
王甲颔首。
杜钦若什么都没说,但他觉得梦航客的肚量真是大……
而且他还记得那句说明的原文,如果他没理解错的话,对方是对“王甲”上次来信中的意见很不赞同的意思。哪里是“听得进劝”?分明是还想和王兄当面辩一辩!
但看着王兄这张笃定的脸,又想到对方对梦航客居高临下的点评,杜钦若觉得自己的实话实在是很难说出口……
不过转瞬,他对梦航客的好奇心又占据了上风,若是实话实说,他对梦航客的佩服之情尤在对王兄之上,且觉得对方更可能是他的同龄人。而且,本着好不容易结识一位算学上的朋友,可不能看着对方因为那张欠揍的嘴被人打死了的好心,杜钦若毛遂自荐,和王甲约好,到时候和梦航客的会面,一定要带上自己。
杜钦若已经迫不及待了!
李馥接到卢齐物的小纸条,告诉她王甲已经出现,定的时间地点就是下次旬休、景龙观。
李馥想了想,决定以出宫看望豆卢居士为借口,向她爹那边打个报告。
第38章 出宫
“咔嚓”一声, 梁令瓒用手中的钳子夹碎了一枚核桃。
“支点即为转轴, 力矩则一至核桃, 一至把手,恰好长短有别。原来, 这就是杠杆原理啊。”他抚须微笑。
“哎呦,梁老四你这次还真做出了点好东西!喏,这一袋子都夹了,你说你怎么不赶在腊八之前做出来呢?害老娘剥得手疼。”吴氏停下做针线的手,给她丈夫递来一个不大不小的布袋子。
梁令瓒其实就是看吴氏剥得手疼, 才想起应该做一个坚果钳, 但他现在又不大想表功了。
而且腊八正日子其实是在下个月啊!老太婆!
梁令瓒手里夹着核桃,眼睛却瞟向吴氏手边的铜剪子, 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对呀!剪子不也是么?!”他手上用劲, 又将一个核桃压得粉碎。
“梁老四!刚夸你一句!你就糟蹋东西!”吴氏抄起一把铜尺, 梁令瓒身手敏捷地举起坚果钳招架。
“当”的一声, 火花四溅。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僵持之中, 梁令瓒大喝一声。
吴氏:……这老头子不能要了。
李馥出宫的报告是打上去了, 但她爹最近好像特别忙,她没指望能迅速得到回复。
不过这一次, 她又失算了。
李隆基想来想去, 还是没有决定该用谁来替代姚崇。这段时间,他看着姚崇一无所知、兢兢业业地在宰相的位置上操劳,除了赵诲的事,姚崇的敬业和能力都让他没有任何不满。
还是让他自请去位吧, 不能让朕的宰相没了面子。
李隆基决定用一种更加温和的方式处理姚崇的事,于是他便暂时给自己放了个假,让朝中事务在姚崇和源乾曜的打理下自行运转。
正好杨思勖此时也从南方平叛回来,又是一场大胜。据说他在边境用安南的叛军首级垒了不止一座京观,更是深入敌境,将真腊、林邑等和叛军勾结的小国中杀得血流成河。
在外,杨思勖以宦官之身领兵;在内,他和高力士同为知内侍省,是皇帝在宫禁中最倚重信任的人。无论是实权和位阶上,杨思勖几乎都已是升无可升。但大功不能无赏,所以虽在孝期,但李隆基还是在内宫为杨思勖办了个不正式的接风庆功宴。
没有舞乐没有丝竹,这次小宴只是请来了几位皇帝亲近的人作陪,也就是太仆寺卿王毛仲,上柱国、楚国公、殿中监兼修国史姜皎,以及皇帝的妹婿兼大舅子、晋国公、殿中少监王守一这三位而已。
当然,还有同样是知内侍省、右监门将军的高力士,高将军,也在旁陪侍。
这几位和皇帝都挺熟,到了可以和皇帝没大没小地玩闹的地步,往日也没有少陪皇帝击鞠博戏,做个放浪形骸的样子。但此时不同以往,面对没有酒肉的庆功宴,众人虽说吃得没滋没味的,但都谨守礼仪,既不露出平日没规矩的原型,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对饮食的不足之意。
李隆基知道这几位的底色,也不想委屈了他们,他向高力士点了点头,高力士便命人端来几份欺霜赛雪的点心,一一放在众人面前的案几上。
这点心看着眼熟,洁白的圆球状糕点在秘色的高脚瓷盘里微微颤动,似是弱不胜衣的雪肤娇娘。这几位常在宫里蹭吃,一看就知道,这是御厨常做的雪仙人,但和寻常的雪仙人相比,这一份仿佛格外洁白,而糕团的周围,又多了一圈仿若水精一般的碎屑。
王毛仲是奴仆出身,他在李隆基面前最不讲究,他胆子也大,也不问这前所未见的、和宝石一样的东西是不是能吃,直接用筷子搛起一个糕团往嘴里送。才嚼了一口,口中就发出了如嚼冰雪的嘎吱声。
姜皎好奇地看着王毛仲,他知道三郎不大可能捉弄他们,不过他也觉得这东西看着太过晶莹剔透,又不像是精盐一般的细末。
“……甜……这竟然是糖?”王毛仲咂了咂嘴,又直接用手指沾上一些碎屑在口中嘬了一下,“真是糖?!”他震惊地瞪着和他们并排坐着的皇帝。
李隆基嫌弃地扔了块巾栉让他擦手。
有了王毛仲的例子,姜皎他们也都好奇地伸出了筷子。他们都是既富且贵的人,焉能不知,时下最好的砂糖出自江东和岭南,形如钟乳琥珀,以紫色者为贵,深黄色则次之。但至于无色透明、有如霜雪冰晶的,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而这种糖的味道,更是入口即化,余味清爽,和紫色的砂糖以及蜂蜜都不尽相同……
感受着口中逐渐融化的甜蜜,姜皎没有什么文学才能,不能即席赋诗,此时他分外想念自己的大姊夫源乾曜,觉得他若是也在,八成能将自己此时被这种糖的外表和口感惊艳的感觉准确地表达出来。
然后他就得知了更让他惊讶的事,他见到了发现这种“霜糖”制作方法的万安公主。
她才五岁!
李馥没想到她爹也会干这种炫耀儿女的事。
这让她想起了,现代那些让小孩出来给客人们表演英文儿歌的倒霉家长……
客人并不想听,但是还得尬夸,小孩更不想唱,但是非得硬唱……
以前她是那个客人,现在她倒成了那个小孩了!
李馥看了看在场的几个人,都是她见过的脸:杨将军回来了,脸上表情虽然十分和缓,但身上的煞气好像更重了,如果刘朝臣看见,不知道还能不能说出要追随杨将军杀敌的话;王毛仲大叔是老熟人了,曾经还和李馥一起蹭过她爹的饭,他的身材还是那么有视觉冲击力;穿紫色公服的那位好像是被她爹叫做“姜七”的,年纪应当比她爹大些,表情却和薛王叔父差不多灵动,只要是新鲜有趣的事,她爹八成不会忘了他;最后一位就是王皇后的双胞胎哥哥王守一了,他还是清阳姑姑的驸马,在年节宫宴的时候,总能见上一面。
李馥一一和这几位打了招呼,又被她爹拎出来用似嫌弃实炫耀的口气说了一通,在一众赞叹惊异的眼神洗礼中,李馥只好配合地表演了一把小神童,并悄悄递给她爹一个鄙视的眼神。
要不是你是皇帝,阿耶你这样可是要被拉黑的哦。
李馥扮完了乖巧,这次宴会也差不多走到了尾声,王毛仲他们一人揣了一小盒霜糖回去,几乎转眼就瓜分光了李隆基自己的储备。
“……所以说啊,阿耶,炫耀是要付出代价的。”李馥语重心长。
李隆基故意瞪她:“阿耶在你眼里,就是这么小气的人吗?又不是不能再做?”不过他随即便露出几分货真价实的肉痛,“今天不该叫姜七的,回头他又该嚷嚷得全长安都知道了,那时候才是,有多少都打不住……”
李馥幸灾乐祸地看着她爹,这也是阿翁去世后,她头一次见她爹露出这么生动的表情,看来,最难接受现实的阶段终究过去了。
趁她爹心情不错,李馥决定主动提一提自己申请出宫的事。
“七娘想出宫一趟,既是去见见豆卢居士,也是去景龙观看看叶天师,如果能再亲眼看看悲田养病坊现在的情况,那就更好了。”李馥从一位内侍手里抢来一柄美人捶,开始给她爹敲背。
李隆基刚吃饱,好在冬□□服穿得厚,否则非得被他女儿敲出消化不良来。
“听卢扑棱,啊不是,是卢真人说,他师父每顿饭后都要找人给他敲一敲,所以他才活了一百多岁。手法七娘已经从卢真人那里学会了,阿耶觉得怎么样?有没有感觉浑身舒畅?”李馥手里没轻没重,大概也知道这和后世老年人迷信的撞树养生效果差不多——也就是只有负面效果。
但她爹身强力壮,就当活动筋骨了吧。
“咳、、、、将军、、、快、、快给朕拿下这个犯上作乱的反贼!”李隆基本来好好地坐着,现在却正在女儿的孝顺下,靠扭动上半身来左闪右躲。
高力士笑眯眯地应了,又故意放水地让李馥接着敲了两下,陪父女俩逗乐了一会,才从玩累了的李馥手里把那柄美人捶接了过去。
“……叶天师真非常人也!”李隆基仰天长叹,他不敢坐下,干脆拎着李馥陪他站了起来,“你为了出宫,至于这么卖力吗?往日也没见你有这份孝心。”
李馥疯狂点头:“至于!太至于了!”
李隆基觉得自己刚才竟然还真的有一点感动,实在是太傻了。
但他看李馥这么积极的样子,又想到豆卢居士和上皇……先帝,的关系……
以及许多年以前的神都,不,东都大内。
“好吧,”李隆基轻轻叹了口气,“阿耶答应了,你去看看豆卢娘娘……替阿耶对她说:娘娘若是愿意,来宫里看看也很好,三郎还记得娘娘那里的五色饼呢。”
“嗯,这次将军和七娘一起去吧,我怕别人管不住她。”李隆基在李馥喜上眉梢之前,淡淡地补充了一句。
李馥:……
李馥再一次来到豆卢居士位于亲仁坊的宅邸时,开元四年的第一个十二月已经进入了最后一个十天。
李馥呵出一口白气,将自己的手从手筒里伸了出来,放在了豆卢居士温暖的掌心里。
高力士向豆卢居士行礼,豆卢居士避过之后,又问过皇帝的旨意,高力士一一答了,豆卢居士对口谕中的“进宫看看”不置可否。高力士又坚辞了豆卢居士将他当贵客款待的礼仪,而是像带着小主人出门的老管家一样,亲自去安置随着李馥出宫的车驾和人员了。
高力士知道,这位特殊的贵妃虽然没有生育,但在先帝被天后废位、幽禁于宫中的那十几年中,头三年,昭成皇后和肃明皇后就被天后杖死,而那之后,若非有豆卢贵妃的一力护持,如今的圣人以及几位亲王,他们在洛阳那座暗无天日的皇宫大内里的日子,还要再艰难十分。
尤其是申王,和他的生母柳氏。
虽然顾及皇家的脸面,一直以来,先帝和圣人都表现得对豆卢贵妃不闻不问,豆卢贵妃更是因为自己的心结闭门不出。但高力士却清楚地知道,豆卢贵妃现在所居的这间府邸,花的可不是芮国公府的钱。
而是两代圣人在左藏库的内帑……
所以他绝不敢在豆卢居士面前自矜身份。
第39章 景龙观
高力士暂时离开, 豆卢居士领着李馥来到铺设有火道的屋子里, 李馥脱掉了身上的厚衣服, 露出和豆卢居士身上样式相差无几的道服来。
豆卢居士看见了李馥的装束,只是点了点头, 她知道七娘现在已经是万安公主,同时还是为先帝祈福出家的女道士。
豆卢居士让李馥坐在上首,“公主现在还小,却不妨在老君面前清清静静地侍奉几年。等公主长大了,想恢复俗家身份也并不难。”她也许是怕李馥懂事一些之后, 会对皇帝让她出家的事有所抗拒, 于是便也不怕忌讳,对李馥点明了这些。
这也就是豆卢阿媪才敢说的话了, 李馥对豆卢居士感激地一笑。虽然她早就知道, 在他们老李家, 出家就是个洗白身份的万能道具——想睡亲爹的女人了?让她先出家。想睡儿子的女人了?让她先出家。
所以她当然不会对出家有任何怨言, 现在不会, 今后也不会。
“阿媪和阿翁一样, 叫七娘馥儿吧?馥儿这个名字还是阿翁起的呢!”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已经有了正式的封号,这次豆卢居士待自己, 仿佛更注意称呼和礼节了。
这样可不好, 她今天的行动,可还希望豆卢居士配合呢。
所以,哪怕对着豆卢居士这张不过四十的脸喊“阿媪”让李馥觉得无比亏心,但她还是得接着喊下去。若是她顺从本心、喊了女王姐姐, 恐怕不但不能提高和豆卢居士亲密值,反而会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摔坏了脑子……
豆卢居士一愣,她这辈子没有生育,但当年在东都大内,这未必不是一张让她不必被天后杖死的免罪符。她帮逝去的刘皇后和窦德妃护住她们留下的孩子,帮助出身卑贱的柳氏在天后面前力保二郎的性命。她抚养过那些男孩子们,她知道在宫里保住他们有多么不容易。
困难的时候,她和大家对坐流泪,却连哭出声都不敢。
每当这些时候,她就会有些庆幸,自己不必留下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去死。
但是,极为偶尔的时候,她也想有一个会叫自己阿娘的小生命——这个小生命不能是个男孩,那样他阿娘和他就都活不下去;如果万幸,她是个女娃……
原来,如果是个女娃,大家会起这样一个名字……
“……是吗?是大家给你起的名字吗?兰行天香,芬芳馥郁,馥儿的名字,很好听。”
李馥发现豆卢阿媪的眼中有些湿润。
是因为自己的名字吗?
李馥安静地坐着,在豆卢居士的视线终于重新汇聚到她身上的时候,李馥的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是,馥儿知道!”她用力地点头。
……
高力士回到待客的东堂的时候,就看见一大一小两道缁衣道服的身影正亲密地凑在一起,似是亲祖孙,不,亲母女一般喁喁私语。
他一开始还有些奇怪,毕竟七娘子也不过上次短暂出宫拜访过豆卢贵妃一次,那次又是豆卢贵妃许久之后得到宫里的消息,分给七娘子本人的注意力应当不会很多才对。但他随即又觉得,这可是七娘子,一次拜访,再加上圣人和豆卢家的香火情分,让豆卢贵妃觉得投缘,可也再正常不过了。
高力士无声地走进这间堂屋,李馥和豆卢居士却同时不说小话了,豆卢居士恢复了端庄的坐姿,对高力士道:“馥儿方才说,她之后还要去景龙观看一看,我也许久没有出门,景龙观叶天师修为精深,是道门魁首,据说近年来想面见他老人家也越发不容易。不如,我也随你们一道去,也好亲自为先帝祈福。”
高力士震惊地抬起了头,他知道豆卢居士这些年过得形同幽闭,圣人也从不敢过分关注这间宅邸里的私务,以免触动了豆卢居士的心事,令她更不愿原谅自己。
即便在七娘子上次拜访之后,豆卢居士依然没有踏出这里一步。
惊讶过后,高力士想起方才看见的一幕,又了然地看向一无所觉的李馥。他心中不免觉得,七娘子当真是位福将,圣人听说这个消息,也一定会为豆卢娘娘感到高兴的。
沉吟片刻,高力士恭敬地对豆卢居士点头应是,随即便派人去向景龙观传达这一更改。
午间,在豆卢居士这里休息过之后,万安公主的车驾和仪仗又开出了亲仁坊,向与皇城东墙一街之隔的崇仁坊驶去。
景龙观就占据了那一坊中的西南隅。
李馥让豆卢居士上了自己的车,从七月初开始,宫里宫外的道路就在进行逐步整修,而为了迎先帝的梓宫出殡,皇城附近的道路更是在十月中经过一次更大的翻修。
于是,行驶在现在的路上,马车的速度稍微快一些也不会觉得太颠,而宫里出行的大小车驾,也已经渐渐都换成了能够转弯的新型四轮马车。
李馥的仪仗规格不算太高,和她的姑姑们以及姑祖母们没法比,和从前豆卢贵妃的从一品仪仗也不能相比,豆卢居士略一推拒,便依从了李馥的安排。
景龙观是先帝即位后建立的道观,原本是中宗和韦后的长女长宁公主的宅邸。那时韦氏的权势极盛,长宁公主更是穷奢极侈,这座宅子不仅占了当时申国公高士廉的房子,而且还将左金吾卫的驻地一道兼并。
不过,在李隆基联合太平公主发动的、使得先帝第二次登基的那场唐隆政变之后,长宁公主便跟随驸马被贬外州,长安的这所宅子,就被她舍了出来,并未经过大的改动,直接成为了景龙观。
可想而知,这座“道观”有多大。
李馥从未来过这里,她的车驾从景龙观的侧门驶入,入目所见,屋宇宏丽、景致开阔,几乎有如进入一座富丽中不乏清幽的国公府邸。
李馥的造访并未给景龙观的日常带来多大变动,来此参拜过的达官贵人不在少数,其中不乏亲王公主,但也无人得到全观清场的待遇——除非圣人御驾亲临。
卢齐物领着他的师弟和道童们,在侧门迎接了李馥一行,景龙观提前封锁了靠近侧门的部分道路,又在深处靠近叶法善本人清修的静室附近留出了几座幽静的小院,这几乎就是景龙观所做的全部准备了。
与此同时,景龙观的一间客舍之中,杜钦若摁住了王甲,第十次好声好气地问身边的道人,梦航客到底什么时候来。
今日正是旬休,杜钦若没有住在国子监的监舍里,而是昨夜就回到了自己租赁的小院。一大早,用过晨馔之后,他也没让随他上京的管家或是书童跟随,而是同往常一样,一个人径直出了门,来到国子监所在的宣阳坊,在那里和王甲会和,又搭着对方的马车往崇仁坊去了。
杜钦若还记得王甲家住长安南面的丰安坊,那里离国子监书馆和崇仁坊都很远,也不是富贵人家会选择的地段。他原本还提议由自己赁一驾驴车去接他,但王甲却告诉他,他家在西市边的延康坊也有宅子,只不过因为那是他妻子的陪嫁,他平日不常在那里住罢了。
而且他家也有车,还是马车。
有房,不止一套,其中一套还是在西市商圈;有车,还是豪车。杜钦若家中虽然丰饶,但他只是一个有潜力的子弟,在长安是绝对享受不到这种待遇的,若是他生在后世,一定会亲切地对他的王兄说:“壕!友乎!”
无意间被炫了富,杜钦若倒是真诚地为王兄家中并不清贫而感到高兴。在来到景龙观的路上,他好奇地多问了几句,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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