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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公主搞事日常-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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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几本来。我知道义学里也有讲这些的,但他们那里是给黄口孺子、甚至是市井无赖讲的,那又能是什么真正关键的东西?这些新学也必定有他们自己人才知道的关窍,只要能找对了人……“李林甫还在喋喋不休,他笃定自己不是个笨人,也知道要想做出成果来,就必须先过了眼前这一关。也绝不能临阵脱逃,否则他只会在圣人面前留下一个不堪大用的评价。
  而官场之上,互相藏一手是常见的事,更别说还是这种最方便下头人联合起来给新官下马威的事。所以他对将作监给他们这些新进官员准备的复习资料嗤之以鼻,他相信这里头一定有些诀窍被人藏了私,他只要找到这些真正关键的地方,就能快速甩开别人一大截。
  为了找他想象中的“诀窍”、“秘籍”,他已经花费了不少脑筋,反而对公开的资料静不下心细看,这时候面对很可能接触过这些“诀窍”的表弟,他已经不再掩饰眼中的狂热之情。
  李林甫现在的状态,可以简称为——被新学逼疯了。
  源洁皱起了眉头,“十表兄,这你就错了,”他说,“这不是找对了人的问题,也没有人藏私。格物之学一是一二是二,关窍不过是量化和验证而已。以表兄的聪明,我相信表哥只要用心,就一定可以学会的。”
  李林甫迅速回过神来,他知道,说起别的也就算了,若是表弟发现自己学习态度不端正,他一定要和自己疏远。于是他立刻表情严肃地向表弟保证,自己刚才绝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最近在学习上的压力太大,想要找一位名师对自己指点一二,表弟你也知道,这其实是朝廷的差事,所以他能求助的人也有限,所以表弟一定要帮他找到梁博士秘传的复习资料,对了,还有景龙观的研习笔记……
  在李林甫的解释之下,源洁很快释然,又滔滔不绝地讲起他自己在学习新学上的心得体会来。
  坐在不远处的宋璟三人,不小心听见了这场对话中的几句。
  “呵呵,是不是将作监的人?这就搞疯了一个,你们原来这么过分的?”姚崇幸灾乐祸。
  韦凑摇头,“不,老夫在的时候不这样,”他没有刻意张望,只是回忆了一下,“那人……好像就是新上任的少匠吧,那就没问题了。他们最近在搞上岗培训,第一次做,可能内容难度大了一点。”
  韦凑轻描淡写,但姚崇分明觉得,那边那位中年官员,他的怨气都快要从脑门上飞出来了。
  “还好老夫早生几十年,”他说,“若是也赶上这一批,老夫宁愿辞官不做了。”
  宋璟想得更多一些,他皱了眉头道:“这也不必做到这个地步吧?不知是谁出的题?难道有为难新来主官的意思?”他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闻言,韦凑顿时露出了颇为微妙的神情,他敢肯定这里不存在下头人联合起来刁难新上任的主官的情况,但又不知该不该向宋璟他们解释,又能解释到什么程度。
  怎么说呢,他知道那些上岗培训的内容和结业考试的题目都是谁定的……
  他给宋璟和姚崇指了指大明宫的方向,又比了一个“七”的手势。
  宋璟和姚崇想了一会,隐隐有些怀疑,但互相对了个眼神,又不那么确定起来。
  他们一道去看韦凑。
  “……总之你们不用瞎猜了!这里头肯定没有人在玩弄手段。”韦凑铁面无私地道。
  公主最多就是要求严格了一点,可将作监的任务越来越重要,自己不也是觉得力不从心才一力求退的么?可见这也是好事!
  李馥在万安观里批作业,久违地享受着人民教师的乐趣。
  “哎呀呀这个错误也太低级了,这谁啊?李朝隐?诶你这个将作大匠还想不想当了,这么不认真……”


第118章 宫外相会
  在折磨了将作监的几位新官一个多月之后, 李馥终于大笔一挥,让他们成功通过了将作监有史以来第一次上岗培训。
  其中, 年纪偏大, 在接受新知识上有客观困难的将作大匠李朝隐拿到了堪堪及格的成绩, 光荣地成为了垫底;而在工部干得不错的李元纮则得到了八十分,名列第一;至于李馥重点坑害的李林甫, 则在被她打击得毫无信心之后, 不知背后花了多少工夫补课,最终得到了比他上司略高一点的分数。
  这样一来, 李馥就可以向她爹报告,恭喜朝廷得到了一批在技术方面基本合格的官僚,他们现在已经是朝廷官员里科研素养最高的一批了, 希望她爹能让他们继续努力,争取一边工作一边进步。
  现在朝廷官员们的技术素养有多低,她爹早被李馥说得有了心理准备。再加上,因为被折磨得不轻,新任将作大匠李朝隐隔两天就要给皇帝上一份诉苦书。于是, 皇帝早就在心里怀疑, 朝廷里的这些官员, 都是官做久了接受不了新学问, 而现在再学起来也来不及了,能有一个将就能用的,就该敲锣打鼓了。
  李馥看得出来,在她终于把合格报告交到她爹面前的时候, 她爹表面上什么都没说,但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将这几位好不容易合格的老李、中李和小李用到天荒地老了。
  尤其是成绩优异的小李,李元纮这个名字,算是彻底在她爹心里挂上号了。
  打点完这件事之后没多久,李馥就听说,李林甫已经开始履行自己将作少匠的职责,带着队伍进山炸矿山了。可以说,在可预见的将来,他都要在荒无人烟的深山里度过。
  因为黑火药的保密级别极高,所以深山是真的深山,据说那里除了将作监和看守的军队之外,连活人都少见。这下,李馥连派人盯梢李林甫的工作都省了,她彻底对史莱姆放下心来。
  四月刚开始,李馥就提前预支了自己的暑假,她这次把扣儿也带出来了。
  在景龙观里,她正在听卢齐物向她汇报他们这一年内的工作。
  这一年以来,道门的新外丹派,也就是冶金和矿物实验室,并没有突破性的进展。他们和将作监合作的炼铁高炉项目,眼下还停留在制作耐火砖的阶段。而规模大了之后,对矿石的筛选和粉碎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这几方面的攻坚任务都是将作监在做,景龙观则主要在他们送来的矿石样本上下工夫,帮忙实验粉碎的程度以及选矿洗矿的问题;另外,黑火药的配方给出去之后,剩余的工作就和景龙观无关了。据说朝廷觉得铸造炮管没必要(因为铜真的很缺,湿法炼铜倒是能补足一部分缺口,但还是优先用在铸钱上,否则搜括恶钱都要进行不下去),他们只打算将这些威力巨大的丹渣专门用在开山和采矿上,好像今后就有一位将作少匠要专门负责这一方面——这就和李馥听说的李林甫的去处对上了号;再来,就是道门这几年内的整合情况,自从李馥提出了“你以为的修炼不是真的修炼,你以为的仙人生活也不是真的仙人生活”的指导思想之后,除了景龙观之外,一个个希望共同探索大道的道观纷纷加入了景龙观的队伍,现在的冶金实验室就有他们的功劳。
  只不过,研究的枯燥也不是谁都能承受的,中途也有不少道友退出,但他们多少也接受了新道门的理念,于是在卢齐物的建议下,他们中有一部分人,就开始和逐渐扩大的剧团一起,开始向长安城之外的地方宣讲他们的新理念去了。
  这也是卢齐物他们在领悟到研究的艰难之后,主动提出的建议。这条道路的艰难超乎了他们这些人的想象,而已经被探索出来的大道奥秘,又是可以互相学习的。卢真人第一次的讲法大纲里,就有李馥定下的、景龙观不藏私的承诺。所以,让更多道友加入进来,一直是卢齐物他们的任务之一。
  李馥才知道景龙观已经在着手做这件事,但她当然觉得他们做得很对。
  至于观星和历法的任务,据卢齐物说,就在前些日子,从天台山来的僧一行法师已经面过圣了,圣人对他的学识和在天文历法方面的造诣十分钦佩,现在已经正式将重修麟德历的事交给对方主持。景龙观只是这件事的倡议人,现在也就是卢齐物那位一生研习观星术的师叔,还在太史局和僧一行法师探讨那本“前人笔记”,其他人早已经淡出了此事。
  除了这些,还有李馥一直没有过问的内丹派,也就是医药方面的种种进展。道门在这方面的基础甚是雄厚,他们以孙思邈孙真人的千金方为主,引入和新外丹派一脉相承的、关于反应和变化的相关理论和研究方法,在分析服药和施针过程中,治疗方案有没有起作用、是什么在起作用、以及是怎么起作用的问题。
  一开始,因为从前的原理解释都是基于人体的五行六气,可是到了研究的阶段,道士们才发现,他们其实一直不知该如何观测人体中的五行六气。同时关于每一种病症的五行六气的说法流派也太多,他们如果用这一套理论解释的话,自己人就能先打起来。不过,李馥当年讲法的时候讲过了,遇上不知道怎么研究的问题,那就等到能看见、能说明白的时候再研究。
  于是乎,道士们就发现,若是按照这一原则,那他们就该完全不谈五行六气,而是重新开始,一一定义他们能能看见,能说明白的那些问题。
  李馥面前,卢齐物的另一位师弟,长相和白胖富态的尹愔仿佛两个极端的丁政观正在和她说这件事:“实际上,贫道已经发现,虚寒痢下里的寒气入体,恐怕指的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这些东西上带了‘寒气’——或者按照我们现在的说法,是恶气。”
  痢疾啊?是病菌,没毛病。
  “……又以及风毒脚弱之疾,从前都说是与水土习气不服有关,其实确也无误,只是风毒的提法不甚明确。此症病因并非来自于风气,而是来自于饮食之中。对应的治法,我们后来发现了,只要摒弃过于精细的饮食,而多用一些薯蓣之物,自然便会渐渐痊愈。于是我们现在改叫此症为实气缺乏。”
  呃,风毒脚弱?因为只□□米白面?是不是脚气病啊?那就是缺维生素b,说起来叫做实气缺乏,好像也没毛病……
  李馥一边听,一边对又高又瘦的丁政观道长频频点头。
  等到她终于半懂不懂地把这部分成果听完了,她就发现丁政观他们,已经能较为明确地分开外邪(也就是病毒、细菌、寄生虫)感染导致的疾病,以及由内因引发的,比如消渴症(糖尿病)、脚气病这些疾病之间的区别。
  如果还想更近一步,恐怕就需要他们大量实践,用新的观点从海量病例中,继续归纳总结从前的认识,将能够继续细分的外邪和内因一一认识清楚了。
  想到这里,李馥就对丁政观和卢齐物说:“不知观里是否有定期义诊?既然现在的认识已经和以往不同,那么这部分还要多实践才行。”
  丁政观当即点头,“初一十五都有,主要开在肃明观和昭明观那里。”他们现在这批新内丹派的道士们人数众多,主要还不是景龙观里的人,更多的都是其他道观的道友,毕竟养生治病,一直都是道士们的招牌之一。
  李馥知道他们在开义诊,就是规模还有限,地点也只局限在长安城里。于是李馥便建议,他们今后不要只在固定位置开义诊了,这样碰上的病例恐怕还是单一了一些。长安城如此庞大,人口几十万,缺医少药的平民不在少数,如果真心想锻炼自己的医术,也收集更多的病例,那他们就该定期组织队伍去别的地方,甚至去长安城之外的乡村里。
  等这件事说完,李馥再想想,好像景龙观这里就没有别的任务了,于是她就结束了每次出宫静修前的“讲法”,正式进入了“闭关”,也就是溜出去逛街的阶段。
  只不过,今年她提前出来,就不是纯粹为了逛街,她也是有正事要办的。
  李馥带着扣儿和豆卢姑姑,以及替她们赶车的骆升一道,一行人做好伪装,不声不响溜出了景龙观。按照王训给的地址,他们来到了黑水安保公司在胜业坊的总部。
  胜业坊就在景龙观所在的崇仁坊隔壁,地价也是很贵的。但是以黑水安保的定位,在这里占据一个不张扬但也不低调的地盘,才能让他们的目标客户在第一眼就对他们的实力有基本的信赖。
  胜业坊,黑水安保。
  王训拿着一本书等在黑水安保的会客室,这里是给上门的高级客户准备的,除了一柜子书之外,还有半面墙的兵器,看上去就是个文武双全、十分可靠的高端企业。只不过这里很少用上。因为黑水现在的客户,就几乎没有会亲自上门和他们谈生意的。
  黑水已经有一批客户,都是商盟介绍的达官贵人,郭叔他们按照军队的标准训练护院和武婢,在客户群里已经打出了不错的名声。据王训所知,不管是明面的安保公司还是背地里的收集消息,郭叔他们都越干越起劲,当初跃马陇右时的意气风发,仿佛渐渐都回来了。
  王训为他们感到高兴。
  这时,王训听见脚步声,他灵敏地抬头,视线和推门而入的七娘正好撞上。
  倒八字眉、小眼睛、囧字脸,七娘对她自己也太狠了。
  不过,眼神还是一点没变,且她这么一打扮,更容易让人忽略她灵动的五官,注意到她整个人利落自信的气质。如果他和这样一位小郎在路上擦肩而过,他不会记住对方五官上的缺憾,只会对对方的气质留下深刻印象。
  他站了起来,几步走到李馥跟前,“……嗯,七郎?”他不确定地掂着手里的书。
  七娘笑眯眯地对自己点头,“对,在外头就这么叫我,就叫我李七郎就行。”她抬头看着自己,仿佛在打量自己有没有被她的打扮吓到。
  王训的表情没有半点变化。
  七娘看上去有些失望,所以王训越发一本正经地看她。
  李馥眨了眨眼,她觉得王十六绝对是故意的。
  她踮起脚来就挠了王训……的手臂一下。
  没办法,王十六这一年又长高了不少,而且他上臂好结实,竟然挠不动。她挠完了就顺手扒着他的胳膊,仰头从下往上看他,觉得他睫毛怎么这么长。
  “高岭之花啊,”她伸手和王十六比了比身高,沮丧地发现即便自己这一年也长高了,但还是只能靠努力踮脚让头顶和他的肩膀平行,“你真是越来越高岭之花了知道吗?摘不起摘不起,告辞了告辞了。”李馥拍了拍王训的胳膊,就准备从他身边走开。
  王训抿了抿唇,忽然用极快的速度在李馥的脑门上敲了一下。
  猛回头,李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发现王十六的眼神里藏着不容错辨的笑意,他拿起手中的书在李馥面前晃了晃,说:“七娘不是要去找曹慧娘吗?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诶这人!不就是打趣了他一句?他哪里不高岭、哪里不难摘了?!
  李馥捂着额头,鼓着脸蛋,气呼呼地跟在王训身后走出了这间会客室。


第119章 坦诚身份
  亲仁坊, 女子生活馆边的一间茶室里。
  这间茶室坐落在一片小院子里,这里其实也是女子生活馆的地盘, 不过不是给客人准备的, 而是为生活馆的工作人员提供的宿舍兼休息的地方。这里的布置和生活馆不能比, 但却另有一种温馨朴实的生活气息。
  李馥笑眯眯地坐在曹慧娘对面,王训坐在她身边, 扣儿和豆卢姑姑跟在她身后, “他”看上去最多十岁出头,但谁都不会错认“他”的主导地位。
  “对, 我就是圆桌会的人,你可以叫我……七郎。”李馥说。
  曹慧娘一脸震惊地看着李馥那张倒霉孩子的脸,若非对方拿出了上一期自己送给圆桌会的例行报告, 也能对上事先约定好的暗号,她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但即便是这样,不,若当真是这样……曹慧娘看了一眼王训,这位的身份, 倒是并没有做任何掩饰。
  龙骧队的小队长, 圣人养子、金吾将军之子, 禁军中这朵高岭之花的身份背景, 在到处都有他的粉丝的长安城里并不是个秘密。
  能让他来当护卫……这样一来,圆桌会的身份,几乎就是呼之欲出了。
  曹慧娘心中一阵颤栗。
  上个月,圆桌会忽然传消息, 说要派人和自己见一面,暂时只见她,不见俞明珠他们。曹慧娘那时就十分激动,同时也在猜测圆桌会忽然决定和自己见面,是不是意味着今后,圆桌会以及居士,就有更多更重要的事会交给自己去做。
  她主持着种种赔钱的生意已经有几年了,曹慧娘一直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她就是一个经手这些钱财的代理人,这些钱财既不是她的,在大方向上,她也不能决定这些钱财的去处。
  只不过,她从居士以及圆桌会这些年来的种种指示中,早已经领悟到了对方的目的——他们完全不在乎花钱,他们只是想将钱财用在最多人需要的地方。
  那时候,她心里充满的,是对圆桌会诸位前辈的钦佩,以及自己能参与到这份事业中来的荣誉感和满足感。但是,如果这件事背后另有目的,那她就觉得,自己之前做的很多事,仿佛就要变了味道。
  “……敢问……七郎,”曹慧娘不动声色地从内咬住自己的下唇,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抖动。克制住恐惧之后,她发现自己还是相信居士,她相信那位豁达通透的长者,不会愿意卷入什么夺嫡谋篡的政治阴谋之中,“七郎,是打算让商盟干什么?”
  曹慧娘直接提了商盟,因为从车盟开始,商盟就是圆桌会一步步指点出来的生意。
  李馥认真看着曹慧娘的眼睛,她发现这位有着一双琥珀色眼珠的漂亮姑娘,正在她的注视下微微颤抖。
  这是误会我们要对商盟怎么样?看来王十六的亮相,以及这背后能联想到的东西还是让人有点紧张过度了呀,唔,看来她应该已经猜到了圆桌会和宫里某位,或是某几位皇子有关。
  好吧,慧娘可能是往阴谋论方向脑补了。李馥想到此时大概正在田间忙碌的李小三,觉得在曹慧娘的想象里,幕后操纵,或者说圆桌会奉之为主的那位皇子,肯定不是这样一副形象。
  “不要这样紧张,”她拍拍手,“这次只是见一面,让我们之间更坦诚一点,但确实,我们有想和商盟商量的事。”
  曹慧娘瞬间又紧张了一层。
  李馥:“嗨呀,别瞎猜了。直说吧,我们是公主,不是皇子啦,没有啥夺嫡搞事这些要求的,放心吧。”
  嗯,如果是公主,那就没有夺嫡……谁说就一定没有?!曹慧娘更震惊了,她不顾礼节地瞪视着对面自称为公主的人,渐渐看出对方脸上做过伪装的痕迹。
  没办法,她也是个天天化妆的职业女性,也经常来生活馆这边,近距离观察之后,妆感重不重的,她至少还能看得出来。
  还有,他!不,她竟然就将夺嫡二字说出来了?!将自己在心中忧心的事说出来了?!
  曹慧娘再也维持不住表情,彻底在李馥面前目瞪口呆。
  王训看了一眼李馥,意思是让她不要玩得太过火了。
  李馥无辜地眨了眨眼,她伸手在曹慧娘面前挥了挥,“歪?歪歪?慧娘你还好吧?其实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啦,当年在景龙观,其实我们就见过面啦,你还记得吗?”
  曹慧娘足足愣了半刻钟,才理解李馥话中的意思。
  她想到救过自己之后,自己只见过一面的万安公主。
  依稀之间,曹慧娘竟真的从李馥现在的五官中,看出了一些记忆中的影子。
  这时她再看向李馥,眼中流露出的,又是另一种难以置信。
  李馥任由她看,还好脾气地解释道:“如果化妆不是那么麻烦的话,我就不这么和你见面了,抱歉啊,一会还要回去,不能在你这里卸妆。”
  曹慧娘已经陷入了“这应该就是万安公主但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但现在好像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的情绪里。
  “……原来,圆桌会其实是公主的人啊……”最终,曹慧娘只是发出了这样的叹息。
  李馥摇摇头,“不是圆桌会是我的人,而是我是圆桌会的人,慧娘要记住了呀。”她说。
  不是圆桌会是公主的人,而是公主是圆桌会的人,这里的意思截然不同,曹慧娘当然不会不明白。
  曹慧娘渐渐想起李馥说过的话,‘我们是公主’、‘没有夺嫡搞事的要求’,可想到自己这几年亲手去做的事,又是兴办教育又是铺路劝农,曹慧娘便觉得,公主们若是没有这方面的目的,她们在宫中养尊处优,又何必冒着巨大的风险、费巨大的心力去做这些事?
  这不合情理。
  李馥等着曹慧娘接受事实。
  她今天和曹慧娘见面,主要目的其实很简单。商盟的发展已经走到了一个阶段,这段时间,商盟是否需要向外扩张的问题再次提上日程,而这一次,圆桌会倾向于同意。
  只不过,一旦商盟将自己的模式推广到长安城之外,以商盟松散的组织状况,即便是俞明珠,她对于商盟整体的掌控也不会很强。这样一来,商盟就要正式成长为一个庞大的集团,而集团越是庞大,问题就会越多、越复杂。
  除了长安城之外,大唐的其他大城市的市场也十分广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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