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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公主搞事日常-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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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姐凤眸一闪,李馥知道上次见过豆卢居士再到她那里去的时候,她就看出了什么,这时候果然听见二姐替她解释道:“小七和我们不一样,她不能用嫁人的法子躲出来。”
  听见这句话,大姐忍不住瞪了二姐一眼,“什么叫用嫁人的法子躲出来?这多不厚道哇?”李馥捏着嗓子帮大姐配音。
  然后她就被两个姐姐联手敲了后脑勺。
  唉,塑料姐妹情。
  李馥揉着后脑勺,她现在是个丫鬟的打扮,头上也没太多东西,倒是挺方便姐姐们修理她的,“二姐是对的,我要是从宫里出嫁,就说明阿耶的想法已经板上钉钉了,那对我来说不是解决办法,反而是最坏的结果。”她说。
  李馥说的含糊,大姐看上去还有些糊涂,但是二姐却已经完全明白了,“上次我就觉得是这么回事,”她说,“那你的想法没错,这种事,当然是早做准备最好。”
  李馥对二姐点头,二姐确定了事实,半点犹豫没有,已经开始为李馥策划起来,“这件事你目前有什么想法?你要出宫,肯定不能走正常的渠道了,要么是进哪个道观深山修行、再也不出现在长安城所有人的视线里,要么……”二姐忽然闭嘴。
  李馥和二姐对了个眼神,接上了她的话,“……要么,就只能假死出宫了。”她说。
  “嘶——!”大姐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气。
  李馥对大姐耸耸肩,“说到底,这只是一个准备、一条退路、一个安全垫。不到万不得已,我并不想这样做,但这不代表我不会提前做好相应的准备。”
  很明显,假死出宫是最一了百了的退路,只要她“死了”,或者装作升天也行,那她爹自然不会对她再有任何安排和疑心。而对于李馥来说,只要避开认识的人,她自此便可以在宫外自由自在。虽然,放弃了公主的身份,她再想推动一些事确实会不太方便,但是,随着商盟的势力越来越大,她在宫外能做的事也并不少。更何况还有大姐二姐她们,以及小八这样犀利的理论兼实践高手,她若是真有需要朝廷推动的事,她在宫外也一样能做到,不如说,不必顾忌她爹的疑心病,她能做到的事还更多了。
  如果说这里有什么不妥,也就是瞒着她爹假死跑路,确实有点伤了老父亲的心……
  所以,不到她认为她爹再一次想把她嫁出去,或者是她判断,继续呆在宫里受到的限制已经要远大于她得到的便利的时候,她是不会动用这条退路的。
  在李馥眼前,大姐和二姐对视了一眼。
  二姐拉来一张纸,又从一旁的桌案上拿了一支炭笔,“不要说废话了,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小七你既然已经全盘考虑过了,那就直说还需要做哪方面的准备。依我看,因为可能事发突然,我们要在每个可能需要脱身的地方,都有所准备才行……”
  “每一个?这不现实。”大姐摇了摇头,她和从前每一次一样,即便觉得姐妹们的行为有些出格,但最后总是会加入进来,帮她们查缺补漏,“如果在长安,那就想想怎么从大明宫出来;如果在洛阳,那就是太初宫;如果在骊山,那就是温泉宫……我们每年也就在这几个地方来回打转,小七,只要保证你随时能从这几个地方离开,那就没有太多问题了。”
  只要?那就?二姐看了大姐一眼,觉得她的口气也没比自己小到哪里去。
  李馥看着两个姐姐在为自己出谋划策,心里也是暖暖的,“大姐说的对,其实就是要保证在这几个地方出事,我都能有退路而已。当然啦,事情未必会紧急到这个份上,但是做好准备总是没错的,骊山和洛阳那里,我都已经有了计划,如果要保险一些的话,最好再……”
  “还有长安这里,大明宫我觉得最棘手了,几乎不可能出得来嘛!不过,如果只是暂时造成一个假象,那也不是没有操作的空间……”
  “还有出宫之后的善后、钱、身份和去处这些事……”
  这次和大姐二姐的会面之后,很快就到了李馥回宫的日子。
  她和面色和煦,但气势惊人的杨思勖杨将军一道回了宫里,在万安观,她收到了她三哥送来的葡萄。
  “皮薄肉厚水分足!”李馥给了五星好评,“老三可以出去卖了!”
  豆卢姑姑在旁边听得想打人。
  “御驾已经到了潞州,”她对李馥说,“再有半月左右,圣人便会回京了。”
  哎呦,老父亲要回来了?李馥一边擦手,一边生出了一点点,心虚的感觉。
  嗯,那该干的事要赶紧干了。


第137章 巫蛊
  李馥回到宫里之后, 立刻开始做和大姐二姐初步商议过的准备工作。
  首先, 她先掂量了一下要瞒住的人, 然后就开始在大明宫里四处踩点。与此同时, 她还在陈延年面前故弄玄虚了一番,成功地让对方以为, 最近万安观里的风水有点不顺, 应该在观里做一点简单的改动。
  李馥亲自做了相应的设计,又在轮班的人民教师里抽调了一些人手。宫里动土原本是挺不合适的,但是李馥这里的实验室原本就经常有需要临时搭装置的需要, 这次改造倒也不显得奇怪。
  等到圣驾回宫的时候,时间差不多到了八月, 而万安观里不起眼的小工程, 也基本上完工了。
  皇帝北巡结束,除了将并州改名为太原府,并立为北都之外,并没有其余的举动。可见皇帝虽然对北面的各方面进展都很满意,但是还是没有碰上值得他御驾亲征的好时机。
  除此之外, 他还带回来一个王晙, 眼看就要拜相了。
  至于被皇帝留在边军的王训,据说是进入了河西节度使张敬忠的麾下。上一任河西节度使杨敬述去年突发风疾,已经回家养病, 而张敬忠是从平卢节度使的位置上调过来的,也是一位久经沙场的宿将。
  不过这些,李馥都听听就算, 她只要知道边关一时半会打不起仗来就行,这就说明她的全国基建大计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开元十一年的最后几个月,李馥在宫里待得安安静静。不过在前朝,在从北面回来的王晙正式拜相之前,主持了恶钱改革的张嘉贞张相公却又出了事。
  原本,他就是个刚愎自用的脾气,在中书就闹得别人敢怒不敢言。然后张说一来,他性格虽然也傲慢,但是却比张嘉贞豪爽,在文坛上的名声也要响亮得多,在风采和肚量上都压过了张嘉贞一头。
  与张说一向不和,张嘉贞心态不稳,行事便更加刻薄,于是终于惹了众怒。这次在王晙又要进入中枢的时候,他弟弟贪赃的事情发了,所有人都劝他和弟弟一同待罪于外,而李隆基一看这个情况,就干脆让兄弟两都滚蛋了。
  张嘉贞一鞠躬下台之后,王晙立刻就补上了宰相的位置,他从吏部尚书变为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并且很快就兼任了朔方节度使,代替皇帝巡视河西、陇右、河北、河东诸军去了。
  换句话说,他在是宰相的同时,还是名副其实的军方第一人,大唐漫长的北面边境线,几乎都是他的责任范围。
  王晙刚从北边回来,又换了一个更大的头衔回到了北面去,常年坐镇中书的宰相还是只有张说,以及现在已经成了皇帝亲家的源乾曜两人。
  等这些纷纷扰扰的人事关系尘埃落定,开元十二年的春天,很快就到来了。
  在和煦的春风里,王皇后的双胞胎兄长、清阳公主的驸马、祁国公、太子少保王守一,因为与术士结交,并以霹雳木为符咒开坛为皇后求子之事事发,被皇帝下狱论死。
  皇帝久违地亲自踏足了仪凤殿,一片翻箱倒柜的动静之中,他冷着脸,对同样面无表情的皇后说:“如果搜出来,你该知道后果。”
  王皇后的嘴角牵起一个讥讽的弧度,她将自己的双臂展开,“妾身上还未搜过,陛下要亲自动手吗?”
  皇帝的圣颜上,一道青筋从腮帮直窜到太阳穴上去。
  皇后敢这么说,就是她笃定自己这里没有问题。
  巨大的“咣当”声响起,一把錾花的金壶被皇帝狠狠掼在地上。
  “你敢说,没有你的授意,他失心疯了会做这种事?!“李隆基觉得自己被气蒙了,他还记得从王守一那里搜出来的符咒,上头除了写了自己的名讳之外,竟然还写了“后有子,与则天比”!
  与则天比!
  与则天比什么!比废立皇帝、幽禁皇帝、残杀李氏宗亲、再临朝称制么?!
  王皇后不知道王守一的符咒上到底写了什么,她以为只是祝祷她有子的套话,而皇帝如此震怒,大概是终于不打算忍她了。
  “妾授意?”她当真讽笑出声,“妾授意,就不会求子了。”
  “所以你、你、你!”李隆基指着王皇后的鼻子,忽然说不出话来,对啊,如果是王皇后的意思,她也不会连自己的面也不见。帝后不见面,她求的是哪门子的子?
  看来王守一竟然不知道这一点,也对,他总派清阳打听这方面的事,自己早就不许他随意进宫了。而现在看来,不仅自己没说,王皇后也一直没有对他说明她和自己之间的实情。
  李隆基半闭了眼睛,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满殿搜捡的声音乱七八糟,让他的头疼越发剧烈,“不用搜了,都下去。”他用不大的声音吩咐道,但满殿的人立刻接收到了皇帝身边高将军的信号,迅速而有序地退出了这间堂皇庄重的寝殿。
  抬手让高力士也下去,李隆基自顾自地,在西面的绣榻上坐下。王皇后无意靠近他,但是皇帝睁开双眼,示意她走近些好说话。
  王皇后在翻倒的杂物中,捡起一个简简单单的坐枰,她将坐枰放在离皇帝有些距离的地方,不卑不亢地正坐在上头。
  “……”,李隆基觉得头又开始疼了,“还是这样,不肯服软。”
  王皇后没有说话,她让沉默漫延了一会,“……阿兄做出这种事,原本死不足惜。妾知道自己也自身难保,但还是想求圣人看在王家以往的功劳上,看在父亲、父亲曾为圣人当了衣裳做汤饼的份上……请圣人饶阿兄一条性命。”
  “你不知道他——”李隆基脸颊上的青筋又要跳起来,他根本不想提王守一私下做的符咒上都写了什么,“……你不要提阿忠,他心里要是有阿忠,他就不会做这种事!”
  李隆基的手重重地拍在身边的绣榻上,发出闷闷的响声。
  王皇后想到她在父亲病床前从兄长那里得到的叮嘱,也忍不住当着皇帝的面叹了口气。
  “唉……如果是妾自己的事……我们王家满门,”王皇后咬了咬牙,将为兄长求情的话吞进了肚子里,她短促而坚定地一摇头,“也罢,圣人什么时候下废后的旨意?妾这就去待罪了。”
  像是不给自己后悔的机会,王皇后一口气不歇,“对了,妾待罪之后,还有大收和十七,大收也大了,可以直接去皇子居所那里,倒是小十七,圣人要将他托付给谁?我看阿柳那里就好,正好永穆出嫁了,她那里还有差不多年纪的小二十,一起看顾着就好。”
  王皇后,不,王瑶自顾自地给自己定下了安排,李隆基听着她说这些,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的眉头正在越皱越紧。
  因为先前错怪了王皇后的缘故,方才又听她提到阿忠,李隆基忽然发现,自己原本铁了心要废后的决定,忽然就不那么坚定了……
  不知不觉,李隆基来到了绛华殿前。
  他几乎在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的同时就想掉头就走,现在没有比这里更不该来的地方了。
  但是武惠妃已经迎了出来,他只好硬着头皮进去。
  武惠妃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李隆基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他发现自从自己从北面回来之后,阿婉对他的态度总有些若即若离。
  但是这一次,他倒希望阿婉依然对他爱答不理,这样,自己很快就可以把这次来访敷衍过去,自己回到清思殿去,慢慢头疼王守一搞出来的这摊子破事。
  可惜,皇帝又一次地事与愿违。
  武惠妃当然知道了与王守一有关的事,但是和王皇后一样,她并不知道王守一做的事到底有多么离谱。再者说,王守一毕竟还是清阳公主的驸马,他现在虽然被下狱论死,但只要还没有真正处斩,他很可能还能活着出狱。
  武惠妃在皇帝面前一向没有太多的规矩,她几乎从不在皇帝面前掩饰自己的心情,她让皇帝坐在拢着紫色幛子的牙床上,自己端了一杯温温润润的酪浆喝着,“三郎要废后了?”她笑嘻嘻地问,“妾不知道三郎怎么想的,弄个摆设在那儿这么些年。而今,旧摆设不要了,那三郎是想放个新摆设上去吗?”
  来了,李隆基在心里哀叹一声,阿婉越是对自己情深,越是忍不了别的人。这一点,自己以往虽然也有些烦恼,但那也别有一番滋味,可惜,这一次却不能继续惯着她。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再坐坐就走,阿婉你清清静静的,陪我坐一会。”
  武惠妃不依不挠,她一旋身将手中的金杯放下,利落矫健的动作像是在跳一支健舞——身为一名,三郎是要废后了。”
  武惠妃眼波流转,李隆基觉得心头突突地跳,他看见她艳丽的红唇翕张,还在接着说道:“不仅如此,他们还会说,三郎的新皇后,除了他一出旧人的宫殿,就献宝般地去看的那位之外,还会有谁呢?”武惠妃袅袅婷婷地,在皇帝跟前蹲下。
  “可是三郎却不是这么想的,”武惠妃一顿,她如晨星般璀璨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皇帝的,李隆基觉得自己的心跳得更厉害了,“这就让妾成了所有人的笑柄。”他听见她说。
  武惠妃对皇帝微笑,“若是从前,妾自己就是这所有人中的一员,要直到自己成了笑柄之后才会知道,”她说,“又或者竟不会知道吧!毕竟,三郎说什么,妾都是会信的。”
  “让妾想想,三郎会怎么说呢?三郎会说,不是三郎不想让妾做这个新皇后,而是前朝的大臣们可恶,他们非要说这个不可那个不可。而三郎身为皇帝,也不能奈他们如何,只好将这件事搁置了。但是不要担心,阿婉依然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
  李隆基屏住了呼吸。
  他觉得自己的心事完全被说中了,就连尚且只是个模糊雏形的念头,也被武惠妃毫不留情地揭露了出来。
  他几乎要恼羞成怒了。
  但是,武惠妃轻轻地将自己的臻首放在了李隆基的膝盖上。
  青丝如乌云般,松松地堆在他便服的膝头上,金冠上的衔珠在锦绣之中反射着隐约的光芒。
  武惠妃没有错过皇帝轻微的僵硬,她知道自己都说中了,心中更加悲凉。
  “……所以,不管三郎废后不废后,不,妾劝三郎还是不要废后了,只要这事和皇后没关系——这事,和皇后有关系吗?”她侧过头来,从下往上地看皇帝。
  李隆基十分惊诧,一时不知,自己一向直来直去的爱妃是不是换了人。
  这件事的爆发出乎李馥的意料,就连结束得,也和她推测中的结果大相径庭。
  这也提醒了她,哪怕有再多的消息来源,她也不可能事无巨细地算到每件事,更不可能每次都有插手的机会。
  王守一还是逃脱了一死,清阳公主和他离婚,他自己流放柳州。有关于他巫蛊压胜的内容没有公布出来,但是据李馥所知,当时她爹极为震怒,而王守一竟然还能留得一条小命,当真已经是天恩浩荡。
  而至于王皇后,废后的旨意也迟迟没有下来,因为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压胜的内容,只以为是王守一瞒着王皇后做了替她求子的事,所以他们对这个结果并不太吃惊。但是李馥通过在武惠妃身边的牛大总管的消息知道,武惠妃还曾为王皇后说过一句好话,说不定,就是这一句话,最终决定了圣人的心意。
  但是,王皇后也不能在大明宫里继续呆下去了。
  李馥在空空荡荡的仪凤殿里,看她三哥小心翼翼地收好一只陶罐,这只陶罐只有最上方有一条小缝,其余都是一体。陶罐沉甸甸的,李馥不用问,就知道里头装的是满满的铜钱。
  “是我最早的一只扑满,”李嗣升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存满了,却一直没舍得打碎。后来就把它忘了。”他轻轻拍了拍怀里的陶罐,满满当当的陶罐几乎没有发出声响,“实际上,后来我存的钱都被圣人拿走了,这反而成了硕果仅存的一个。”
  李馥同情地看了她三哥一眼。
  “殿下要搬去洛阳太初宫静养,据说是她自己求的……你怎么没有劝劝她?”李馥问。
  李嗣升默默看了她一眼,又移开了视线,“劝她什么?劝她为了我和十七弟,将就着还是在这个牢笼里待着么?”
  李嗣升的口气平平常常,但李馥却从没觉得她三哥的心情这么糟糕过。
  “……洛阳也是另一个牢笼,”李馥看着她三哥,直到李嗣升转回头来看她,“所以,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给殿下提个建议,就说——”
  “天高皇帝远,她想不想彻底从宫里出去。”李馥云淡风轻,却又准确无误地说。
  李嗣升仿佛想到了什么,一双眼难以置信地瞪大了。


第138章 大计划
  王皇后离宫的事, 陆陆续续忙了两个月有余。
  名义上, 她并没有被废, 只是带着一部分人去东都静修。实际上, 她的离宫,就算是正式宣告了她本人一系的势力彻底退出了大明宫这个舞台。
  这些年来, 她在宫里一直以宽仁待人, 妃嫔之间相处大致和谐,宫女内侍的处境大大改善,乃至于宫外养病坊、义学以及惠生院的慈善事业稳定而清明地运转, 都离不开她的功劳。
  王皇后一走,这大明宫瞬间就不一样了。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 武惠妃从此, 就成了实际上的后宫第一人,在各处需要皇后出面的场合,以及归属于皇后管辖的事务,如今都由她出面打理。
  刘华妃、赵丽妃、钱德妃、杨贵嫔、柳婕妤以及皇甫德仪等潜邸一系,几乎完全失去了话语权。
  这件事的后续反应还不止于此。
  在大明宫里, 有一片皇子居所, 目前暂时只有大皇子李嗣真,以及太子李嗣谦住在那里。今年大皇子已经年满二十,而太子也已经十九岁, 但往下数,老三李嗣升就只有十四岁,所以之前一直还在皇后那边住着。不过他现在就必须搬到这片院落里来了。
  而借此机会, 他的弟弟们,十三岁的老四老五,以及十二岁的老六、十一岁的老八,这次也都从各自的母亲殿中搬出来,和李嗣升一道来到了这片位于大明宫西北角的院落。
  大唐男子的成婚年纪往往在二十岁以上,二十三四也不算晚,按理来说,大哥二哥的选妃事宜早该提上日程,不过因为还有是否要出宫建府的考虑,这件事一直拖着没办。
  就连太子都没有住在东宫,这原本是因为东宫其实位于大明宫之外,刚开始,是太子年纪太小,所有人都不放心,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和太子以及大皇子的婚事一道,眼看就要提上日程。
  又或者,皇帝有别的考量,那么李馥这两位哥哥,也许就要在大明宫内完婚。
  无论如何,王皇后离开之后,这些事便落在了武惠妃的头上。
  李馥正帮着他三哥搬家。
  明面上,属于李嗣升的家当不多,和普通皇子一样的摆设用度,以及他自己的书籍玩物,这些东西,内侍省自会帮他打点妥当。
  李嗣升搬家的难点不在这里,而是在于他花费了大量心血的麦田和菜园子,以及就在菜园子旁边的温室以及育种实验室。
  实际上,李嗣升为了他的菜园子,在李馥拦住他之前,已经直接去他们的爹那里闹了一场。
  起因,是李嗣升那时候刚送走皇后,一点不想管搬家的那些琐事,他将自己关在菜园子边上的实验室里,让他的人和内侍省派来的人随便替他收拾新居所,到时候他过去住就是了。
  而这时候,他们的大哥李嗣真找来了,李嗣真是个挺直接的脾气,上来就直接和李小三说,殿下走了所有人都伤心,你心里不好受阿兄都懂!但是没关系,今后大哥罩你、带你出去跑马打猎、玩各种好玩的!
  李嗣真这话说的一片真心,他自从破相了之后百无禁忌,其实论起日子过的滋润程度上来说,除了还必须住在宫里,他比他当太子的二弟,以及身为皇后养子的三弟,都要自由得多。
  可惜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说完了这些话之后,还让跟着他的人将李嗣升实验室里的东西乱动一气,说是三弟你也太精细了,还亲自打理花园子!以后就让下人们侍候就得了,走走走,快跟阿兄出去多晒晒太阳,心情不好就更不要闷着,听大哥的绝对没错!
  说着,李嗣真就用他坚实的手臂把李嗣升往外头拖。
  而李嗣升呢,他
  自己的人都在忙着他搬家的事,这时候大都不在身边,李嗣升双拳难敌四手,只得一边徒劳地让大哥的人住手,一边将手头正观察到一半的苗盘放到一边(新找着的麦种刚育好的苗,知道多重要吗!?)。李馥事后听他回忆,还是差点没看她三哥说着说着就气晕过去。
  那一天,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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