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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公主搞事日常-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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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说完,扣儿就呼啦一声跑出门去了,没一会儿,她便拉着一个人噔噔噔地跑了回来。
“嘿嘿嘿嘿,公主看看这是谁!”
李馥刚看清扣儿拉来的人,顿时噌地一声站了起来,“姑姑出宫了!”她惊喜地道。
刚踏进门来,豆卢姑姑还未来得及收起感慨的表情,便被李馥话中的喜悦感染,脸上露出一个从未展露过的灿烂笑容来。
第161章 新婚
开元十五年八月二十五日, 己卯, 李馥在豆卢姑姑的帮助下, 穿戴好了深青色的新娘礼服, 画好了隆重而不夸张的妆容, 又戴上了金片和珍珠宝石打造的步摇冠, 鬓边不用花树, 而是平民的花钗。拿上一面素面无纹的团扇挡着脸,她一步步走出她在瓜州落脚的这处小院。
耳边念着催妆诗的,是王训从军营里拉来的人,清一色的年轻军人, 从这间小院的大门排起了队列, 一路排到了后院的院门前。
李馥没有在婚礼流程上标新立异,她只是按部就班地走完了这年头新嫁娘的所有流程。问名、纳彩、纳吉、纳征、请期这些前置工作自不必说, 今日亲迎礼该从黄昏开始, 她也旁观过姐姐们出嫁了, 自认为这一次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只不过,当她当真穿好了全套行头,又在一声声中气十足但美感欠奉的催妆诗之中, 走向门口那道人影的时候, 她确实感到, 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情绪, 渐渐充满了她的心。
这让她忍不住从团扇上方看了王训一眼。
今天的王训穿着他的官服,绯袍乌靴,革带组绶, 整个人像剑一样立得笔直——这让李馥轻易看出了他的紧张,她的眼睛不由得一弯,和一直注意着她的王训的视线碰了个正着。
‘别…紧…张…啊’李馥毫不在意地将扇子挪开一个角度,对王训比口型。
王训顿时更紧张了,不仅如此,他还一脸严肃地瞪她,李馥只好若无其事地将扇子放了回去。
还是那对熟悉的剑眉,还是那个挺直的鼻子,还是那双时而锐利,时而温柔,时而稳重的眸子……随着李馥一步步走近,她能明显感觉到,王训的呼吸正在她的脚步下一点点屏住。
等到李馥当真走到他的面前,她该登上那辆婚车的时候,李馥便看见王训的嘴唇微微翕动,但却最终没有成形的字词从那两片嘴唇中落下。
李馥一时既是感动,又是好笑。
“笑一个,”借着靠近的机会,李馥伸手在他的小臂上掐了一把,她可真没想到王十六会紧张成这样,“再这样,别人要以为你对我有意见了。”她小声说。
王训眉头皱得更紧了,一副实在是做不出别的表情的样子。
这男人,这时候倒是忽然就呆掉了。
“唉,”李馥翘起她今日格外鲜艳的红唇,她浑不在意地踮起脚,在围观人群中轰然响起的起哄声中,她在王训耳边说:“赶紧笑,要不然我就要在这里亲你、立刻。”
王训的脸唰地一声红了。
周围人的起哄声更大了。
王训扭过头来,“七娘,我,”他的眉头依然皱着,看上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的样子,李馥将裙子一拎,自己走上了婚车旁边放着的台阶,当她和王训平视,看着他因为过于在乎而过分紧张的心——
“啵~”
她勾住王训的领子,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吻。
在围观群众善意的哄笑声中,由清一色高头大马组成的马队护卫着婚车,缓缓向瓜州城中行去。
这场婚礼,注定要被整个瓜州议论很久。
当天晚上,新婚之夜,李馥和王训气喘吁吁地躺在他们的婚床上——不要误会,他们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一切交流都只发生在嘴上和,嗯,手上。
王训之前被灌了不少酒,不过现在的酒并不烈,他除了有些头晕之外,已经没有更多的不适。他正用小臂挡着自己的眼睛,像是不想让李馥看清他现在的情绪,“呼……七娘,你又捉弄我。”
李馥平复着自己的气息,她没有侧过头来,却对王训用手臂遮挡之下的眼睛如何微微泛红一清二楚,“……不是我,我没有,别乱讲。”她毫无诚意地否认道。
“捉弄”王十六虽然很好玩,但后果可能很严重,李馥好险没把自己搭进去。
“下次再也不干了。”
李馥没注意,自己却是将这句话说出了声。
于是她便听见身边响起一个闷闷的笑声,王训将小臂放下,长长吐出一口气之后,他一把将李馥揽在怀里,“知道就好,我看你还敢不敢了。”
他们身上的外裳除了,但剩下层层叠叠的衣裳还算完好,李馥趴在王训的胸膛上,感受着身下传来的震动。
她气得在王训的喉结上咬了一口。
“……这可是你说的,下次别求我。”李馥恶狠狠地说。
“嘶……呃——”王训一时语塞,这时,他身上的李馥又仿佛故意一样扭动了几下,王训顿时闷哼一声,当即承认,对不起我错了,主动权从来不在我手里,娘子你想怎样就怎样……
王训这一声娘子出来,他们两人便都是一愣。
……又是一轮气喘吁吁之后,李馥不得不举手喊停,“不行不行,”这次换她捂脸了,“继续躺床上说话迟早要完,你赶紧起来。”
不久后,他们一人一杯热奶茶——李馥为了冷静亲自跑到旁边的厢房里泡的,身上披着宽松保暖的大衣服,足够温馨,却不那么正经地并肩坐在一张放在婚房外后廊下的美人榻上——看星星。
静谧的夜色中,眼前的星空像是黑丝绒之上散布的钻石,千余年之前的星光和千余年之后一样,是这个世界上最渺茫不可及,却又亘古不变的东西。
“……对了,我还没和你说过吧,”李馥喝了一口奶茶,“我真正的来历。”
王训替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随意地“嗯?”了一声。
“你该不会以为我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李馥对他的态度很不满意,“虽然有很多解释不了的地方,但我其实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大概。”
王训摇摇头,他露出些好奇的表情,但转而又紧张起来,“……我以为这些事不能说?”他小心地看着李馥,“……不过是凡人的话,那我倒是松了一口气。”他又道。
李馥哭笑不得,“你该不会都做好了什么一觉醒来,身边没人的准备了吧?咦,这也不是没可能,但那只可能是我自己跑路了……”她随口吐槽,但很快又说回了正题,“啊,从何说起呢?让我想想,就从我上辈子讲起好了……”
李馥简单讲了讲自己上辈子,作为一个普通的过劳的建筑狗的一生,然后总结道:“不管这样的生活在你看来有多么不可思议,但是我要告诉你,那并不是什么天国或是异世界的生活,那就是这个天下,一千多年之后的未来而已。”
星河璨璨,月亮却不知隐藏在哪片云彩之后,廊下没有点灯,单独的小院里,只有他们身后的婚房里,传来喜烛的亮光。
在李馥说这番话的过程中,她身边的王训一直一动不动,李馥没有去看他的表情,直到话都说完,她才感到身边人动了一下。
她转过头去,“不过现在这样下去,我倒不确定未来是不是还会这么发展,不管是提前开始的一些事,还是已经改变的历史……总之,大趋势应该还是差不多的,你可以当个故事听听。”
“所以……”王训动了动,“所以,七娘你知道的那些知识,那些数理、生物、绘图……都是你们后来的人,从小到大必须学的?而到了那个时候,许多现在必须用人力来完成的事,都可以用机关,好吧,机器,来完成?”
李馥点点头,“大致上就是这样,科学和教育,是推动生产力发展的最重要的两个部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所以七娘你一直在做这些事。”王训呼出一口气,他看上去像是终于想通了一些事,随即他沉默了一会,才说:“至于问题,我当然有,不管是关于七娘你,还是关于那个世界……”他话音一顿,“不过在此之前,我注意到,那时候并没有天子,也早就没有……大唐了?”
李馥听出他心情不是太好,“没有千年不灭的王朝,也没有……好吧,我跟你讲,大唐在阿耶手里就玩脱了,后来我不知道撑了多久,反正一代不如一代,最后藩镇割据,乱七八糟就完了。”
李馥一股脑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她放下手中的杯子,同情地拍着王训的肩膀,“我知道你觉得难以置信,明明现在大唐威压四海,强得不像话对吧?但是话又说回来,最坚固的堡垒总是从内部被破坏的,当皇帝的犯了错误,后果就要这个国家里的所有人来承担。”
“不过我这不是来了吗?你看,自从发现阿耶是阿耶之后,我也没闲着……不过我早就想找人吐槽了也是真的,哇,你难以想象,阿耶后来干了件什么事,还被人写了各种诗词歌赋小剧本什么的,全是大手!最先动手的就是那个白居易,搞得后来没人不知道,唐明皇抢了他儿媳妇……”
李馥也是憋久了,既然说到这里,她就把她知道的历史上的唐玄宗的黑料都说了一遍。说真的,古往今来这么多皇帝,这么既圣明又昏聩,还是花边新闻最著名的皇帝,也就她爹这一家了。
当然,这里也缺不了历代文人,尤其是白居易巨巨的不懈努力。
王训听完,简直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现在你知道了吧?我为什么总想着有一天要让阿耶提前退休,实在是他这个前科,啧啧啧……”
“……但是,大唐不稳的真正原因,不可能是因为一个妃子。”王训看上去已经冷静了下来,他也将杯子放下,一只手在杯子的边缘敲击,发出轻轻的哒哒声。
“武将作乱,外重内轻,关中沦陷,藩镇割据。”他每说一个词,眉头就皱得更紧一分,“也许也有指挥不当的原因,但是总的来说,还是因为中央对军队失去了掌控。”
不过他的眉头很快就舒展开来,“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他转头看李馥,李馥对他笑了笑,帮他说完了没说完的话:“有了轨道和水泥路,从政令传达和调兵遣将上来看,确实能解决一部分问题。不过不能掉以轻心,你身在军中,也知道现在边军里的问题还是很多的。”
王训点点头,“但我有信心,”他笑了起来,“就当我自不量力吧,”他说,“边军中的事,我会做我能做的,就从即将到来的这场大战开始……”
“七娘,你是个奇迹,那么我总要证明,我能配得上你。”
王训认真地看着李馥,他的眼睛也亮闪闪的,像是一双会发光的宝石——他是如此年轻英俊,又意气风发,他认为,他只是在如实述说自己面前那人的闪耀,殊不知在那人的眼中,他才是那个举世无双的珍宝。
他们让彼此都更加耀眼。
李馥忽然很想亲亲他。
他们交换了一个湿润的吻。
开元十五年九月中,吐蕃大将悉诺逻领兵五万,进犯河陇。河西陇右节度使、判凉州都督事王君毚提前得知消息,当即率领麾下六万骑,并吐谷浑、回纥、契苾等蕃骑,与安西大都护杜暹联合发兵,在吐蕃人进入河陇之前便将他们拦住。
大唐和吐蕃在青海西部交战,交战之后,吐蕃溃败,大将军悉诺逻率领残部退往大非川,此时天降大雪,青海结冰,王君毚和秦州都督张景顺从冰面过湖出击。
此时,悉诺逻大部已经度过大非川,辎重和疲倦的士兵还在青海边,河陇士兵俘获羊马数万,其余辎重不计其数。
但是唐军的脚步并没有停在这里。
他们修整之后便同样度过大非川,控扼乌海,兵锋直指,正是吐蕃人的都城,逻娑!
第162章 各自的大棋
大明宫中, 李隆基在接到西面传来的捷报的时候, 他正在和突然来找他的李嗣升, 不, 是现在已经改名李玙的老三说话。
皇帝不知道他三儿子突然抽了什么风,说是来给他送喜糖吃。
首先, 喜糖是什么玩意儿?是有什么朕不知道的喜事?然后,这奶味的软糖味道是还过得去, 但是粘牙,下次别送了,不爱吃。
倒是水果味硬糖还可以,非要送的话下次送这个。
“……是因为妹妹的喜事,觉得阿耶应该尝尝看。”
哦,说的是宁亲定亲的事吧?他们同母,想到这里却也寻常。
“豆卢九郎也是自家亲戚, 你们小时候是不是还见过的?”李隆基随口一问,就见他三儿子脸色不大对, 但他也不打算问, 想来也是一些小时候鸡毛蒜皮的小事。他还记得那时候豆卢建被小七怼得差点哭了, 可见是个老实孩子, 和八娘在一起不会辱没了她。
李隆基还想说两句, 却见这时候杨思勖快步走进来, 手上还捧着一份奏疏,一看就是有事的样子,于是李隆基大手一挥, 就让老□□下了。
不久,告退的忠王李玙,就听见身后的书房里,传来皇帝毫不掩饰的大笑声。
“哈哈哈哈,还没打到逻娑,吐蕃就已经求和了?他们还主动送上了悉诺逻的人头?好!自咸亨年间大非川之败起六十年!文成、金城两代公主和亲,他们依然不肯款附,今日再求和……”
“无论怎么说,这次机会不能放过,几位相公都知道了吧?走,去延英殿!”
吐蕃的事暂时没有结果,但是在连接河陇和吐蕃的关键道路上,眼下都是由大唐的军人们把守。可想而知,即便朝廷同意了吐蕃人的求和,这些吃进去的地盘,也不会吐出去的。
不过考虑到吐蕃地处高原,由下而上的仰攻本就费时费力,高原上也没什么出产,长期作战对于后勤的压力巨大等原因,朝廷最终恐怕会接受吐蕃人的求和,只是在这些已经占领下来的土地上安置大唐的军队和百姓、以及亲附大唐的其他部落,彻底扼杀吐蕃人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对外形势一片大好,皇帝看着吐蕃赞普这个“外甥”送来的言辞恭谨的国书,心中志得意满,在发布了一系列封赏之后,他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目标已经实现大半。
突厥、吐蕃、南面奚侗叛乱,曾经在天后一朝时失去的土地,如今都在他的手中靖平,大唐再无外敌;国内歌舞升平,朝堂上虽然因为选官改革的事有些吵闹,但是这些事终将在他的意志下顺利推进。
可以想象,他的治理就将这样一直顺利下去,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
但是,当志得意满的皇帝将视线移回宫廷,移回身边,他却忽然发觉,自己虽然将大唐的局面推向了盛世,但是自己尚有一个心病未能得到解决。
那就是,继承人的问题。
他今年已经四十三岁,太子李瑛也已经二十有三,他虽然对这个儿子说不上十分满意,当年立他为太子时的激动也已经记不起来了,但是太子并无大过。他若是不想换太子,就该考虑如何将太子改造得更让自己满意的问题。
他还没有想过自己死后的事,他现在也依然觉得这件事十分遥远,但是作为一个头脑清醒的领导者,他认为现在是时候开始有意识地培养他的继承人了。这样一来,即便最后发现太子不堪大用,那么自己也有足够的时间,挑选出另一位合格的后继者。
李家几代皇帝,以太子之身继位登基的,便只有太宗的第二任太子高宗皇帝,以及自己二人而已。李隆基想到自己是如何从一个区区临淄郡王,成为大唐的储君,乃至于皇帝的过程,便不会对帝位接替的残酷,抱有任何天真的幻想。
在绝对的诱惑和危机面前,让儿子对老子拔出刀子,射出箭矢,实在是再寻常不过了。
那么,他的儿子们,会是下一个节愍太子,还是下一个恒山愍王,甚至是,下一个隐太子呢?
不,他要做到太宗皇帝都没有做到的事,他要彻底杜绝这样的悲剧!
开元十六年,随着朝廷同意吐蕃人的求和,并在新开拓的千余里土地上建立振武军、控扼原本属于吴博人的大片土地的时候,另一项大工程也在皇帝的一声令下之后,在距离大明宫不远的地方动工了。
圣人有命,立十王宅,迁包括太子在内的所有皇子入内居住。
皇子们集体搬家之后,他们每日的日常便是入宫请安,然后便回十王宅宅着。而他们身边的内侍宫女都由宫中调拨,每个皇子各自府中的财政大权,也一样听由宫中调配。
有关他们的教育问题,他们在宫里还能上课,但是出宫之后却没有了。而名义上的王府官和东宫官都有,但实际上诸位皇子和各位属官并不见面。他们并不是不能进出十王宅,只不过,都不必说和大臣或是和他们的子弟公然往来,就是连他们往哪位宗室叔父那里多跑了几趟,也会惹来皇帝的注意。
在这种情况下,李嗣升花费了大量的心血,才将自己的实验田和菜园子,在十王宅里原样复制了一份。
他的爱好算是得到了保全,生活也没有太多变化,但是对于他的兄弟们来说,他们往往都没有他这份镇定工夫,他们可以出门,但是又总有诸多顾忌,每次都要再三思量,以免触犯了皇帝的忌讳。不出几个月,十王宅里就充满了抑郁的空气。
兄弟们往来串门,实在忍不住了,也要说几句怨怼的话。
李嗣升虽然感受到了这些暗流涌动,但他对此也无能为力。对于他来说,他的解决办法就是——自己玩自己的,出门也只是去做田野调查,和最普通的农民混在一起。
因为能够真正接触广阔的农田,说起来,李嗣升还觉得这样比在宫里的时候自在多了。
于此同时,他的消息来源,也确实要比他的兄弟们都多不少。
“……我说的是土地问题,兼并和租庸。朝廷的税收原本不重,但是因为门阀和豪强从中插手的缘故,到了百姓身上,每人负担的税收都高出很多。而这样一来,他们又更容易因为付不出赋税而向地主借贷,再来就是还不上高额的利钱,最后不得不将自己的地卖给地主,这就又成为了一次土地兼并……”
“从全天下的高度上来看,这样的事一再发生,却只是肥了那些地方上的豪门,而损害了百姓和朝廷的利益。”
“当年括隐,就是动了最表面的一层,将一部分佃户从他们手里解放了出来,但是离触动问题的根本还有很远。”
四年过去,在宫外的永昌公主早已经习惯了她目前的角色,因为商盟对于大唐的基层触及更加深入,她越来越能看清天下运行的全貌,也习惯了从数字和资源流动的角度,来看待这个国家中的各种问题。
在长安城郊外的别庄中,她正和来此拜访的李嗣升说到自己最近忧心的问题。
李嗣升对他二姐点头,“我也看到了,即便在长安城郊外,不,正因为在长安城,这样的现象才更明显。这里的豪门最多,势力最大,但是他们倒台的速度也快,所以土地不断地在有限的几家几姓手中反复分配……只不过,不管怎么变动,其中占地最多最大的,就是我们姓李的。”
“从数字上看,这已经不是一件小事。”永昌公主严肃地说,“你既然也看到了,那你也知道这件事迟早
第163章 时光飞逝
人一旦忙起来, 就会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
当李隆基回过神来, 他赫然发现, 才不过几年, 他却已经换了好几任宰相了。
开元十六年的时候,那时他的宰相还是张说、源乾曜、王晙, 那时候他们几个年纪就不小了,而尚且还算是没有老糊涂。只不过, 李隆基急于推进几项改革,他偶尔会对于他们过于持重而感到不满。
同时,他也不愿意让宰相们在位太久,以免他们坐大——当年的姚崇宋璟尚且如此,现在的源乾曜他们就更不会例外了。
于是,在对吐蕃的战事完成之后,先是王晙被封了开府仪同三司荣养起来;之后又是张说, 因为在改革的事情上和那时的御史大夫宇文融吵了起来,被他双双罢免, 让他们回家吃自己——那都是开元十六年的事, 而今都十九年了!他们还在报纸上有事没事就要吵。
还有那个叫做邓九公的, 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来的小官!他们三个在整个官僚体制改革的事情上吵成一团, 今天是姓邓的和宇文融联合在一起喷张说, 转头又是宇文融和张说一起喷姓邓的, 当然,他们喷得还挺有内容,要不然李隆基早让人把他们一锅端了;剩下就是源乾曜, 老源倒是没犯什么错误,但他的问题就是太中庸了!逼着他他都不愿意得罪人!那你这不就是得罪朕吗?对不起,源卿你也回去吧,不过咱俩好歹也是亲家,就给你留点面子,自己请辞吧。
顺便一说,张说也是他的亲家,李隆基将九娘嫁给了张说的二儿子张垍,这小子和他哥哥和爹一模一样,写得一手好文章,不过那股傲慢的心气,也是老张家一脉相传的。但是年轻人嘛,有点锐气有什么不好!所以李隆基还挺喜欢这小子,成天让他来翰林院或者自己身边值班。
但这当然不影响李隆基丁点儿也不愿意看见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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