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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婚_意千重-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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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一个激灵,转身就跑。林谨容见她领会了自己的意思,便收回目光,镇定地看着陆建中:“二叔父,范大管事平时深得祖父信任,行事为人如何大家都看在眼里的,您这般凭着一句话就定了他的罪,不要说我婆婆心中疑虑,就是下头的人只怕也会胡思乱想,再传出去,丢的就是一家子的脸面。二叔父还请三思。”
  不管如何,她就是长房的人,她和林玉珍是一条船上的。陆建中这番虽是先下手为强,拿了范褒,但不见得就敢真的就此和大房彻底撕破了脸,不留任何转圜余地。毕竟前世的时候,到她死时大房和二房也没有彻底翻脸。如果陆建中想留点余地,便会顺着她的话下梯子,如果不愿意,便只有硬拼一途了。
  陆建中的目光落在林谨容的脸上,林谨容的样子看似很诚恳,眼神却很坚毅。
  陆建中的心思千回百转,慢慢放松了脸上的肌肉和紧绷的肩头,脸上虽然未曾露出早前的忠厚样来,却也再没了刚才那种几乎想把林玉珍撕来吃了的表情。可他再把目光投向范褒后,清晰地看到范褒脸色发白,嘴唇乌青,垂着眸子不曾看他,可以想见,这仇是结下了的,无可转圜。
  不论如何,范褒不能留至于日后,等陆建新回了家又再说。陆建中眨了眨眼,淡淡地道:“二郎媳妇,你说得是,不必为了一个下溅的狗奴才伤了我们两房人的和气。但我既然敢这般做,便是有充足的理由,日后自会给大家给一个交待。这些是外院的事,不是女人能插手的,还望侄儿媳妇帮着劝劝大太太,休要为了一时之气,受了他的蒙蔽坏了大事。”
  她是女人,她管不得这外头的事?
  林玉珍气极反笑:“笑话我管不得?我是林家明媒正娶的长房长媳,我是有诰命在身的安人,这家里什么事情我怎么管不得?老太爷在世时最讲究的就是以理服人,就算是官府也得三堂会审,证据齐全才能定罪呢。范褒果真有错也不是这样的处置法,老2你这般着急,倒令我不得不怀疑你是否有其他见不得人的企图了。”
  “我有什么企图?我虽敬你是大嫂,百般忍让,可你也不能乱说话”陆建中说到这里,又觉得和林玉珍这样胡搅蛮缠惯了的人说不通,索性不和她浪费口舌,对着底下人暴喝一声:“还等着干什么?把人给我押下去”
  不管如何,她今日非争这口气不可。林玉珍涨红了脸,大声喝道:“谁敢?你们还站着做什么?是要眼睁睁地看着人家踩到我脸上来吗?今日是范褒,明日就是你们”陆建中有一批自己的人不假,但她也是有的,有些是从林家陪嫁过来的,有些是从江南带回来的,还有些归附了林谨容的,从前是有老太爷压制着,不得不顾忌,现在她还怕什么?狭路相逢勇者胜,自是有多少实力亮多少。
  林玉珍喊了这一声,立时就有人应和,婆子媳妇的挤进一大群来,两边人对峙着,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如果是老太爷知道,想必会气得活过来,如果是老太太这会儿看着,想必会活活气死。
  林玉珍冷笑了:“老2,你要闹就闹吧,我奉陪到底。阿容,去把你三叔父,三婶娘一起请过来,再去看看外头有多少族人,全请过来,让他们好好看看一向温厚待人的二老爷是怎样逼死老仆,怎样欺负我一个妇道人家的。”
  陆建中一笑:“大嫂,是你要胡闹,可不是我胡闹。大是大非面前,我是绝不让步的。只是大嫂要动手前,还请三思,多少替大哥和二侄儿的官声风评考虑一二。还有你这位命妇,就不怕人家说你失德不配么?大嫂你这样护着一个恶奴,是何道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现在二房是一个读书人都没有,大房应该更怕失了名声吧?
  “你再乱说一句试试?”林玉珍暴跳如雷,准备去打陆建中的耳光。
  林谨容一把抱住暴怒的林玉珍,“诚恳”地对着陆建中道:“二叔父,不论如何且听我一言。我祖父他们一大早就得知了这边的消息,想必这会儿已经到了外头。这里若是闹起来,谁也不好看,难听的话就不要说了,须知天理昭昭,疏而不漏,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不如各退一步如何?”陆建中要不怕林家人闯进来看到这副丑态,要不怕日后和长房彻底翻脸,只管来。
  陆建中眯了眼睛瞪着她,林谨容毫不退缩,继续道:“听说昨晚祖父交了一封信给三叔父,说是对身后事的交代,中间肯定也包含了对范管事的安排,二叔父不妨等等,让侄儿媳妇去将三叔父他们一并请过来,大家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清楚,解了这场误会如何?两败俱伤,对谁都没好处。”如果陆建中果然是因了陆老太爷的那封信才对范褒动手,那么此刻她就把这事儿说出来,告诉陆建中他想捂范褒的嘴已经捂不住了。那就不如别浪费精神,放过范褒一条命,留点余地。
  真的还是假的?老头子果然还是玩了这一手么?陆建中的心“咯噔”了一下,狐疑地看着林谨容。
  林谨容知他半信半疑,便又添了一句:“口说无凭,二叔父若是不信便动手罢。今日之事,您非说范大管事有错,要治他的罪,大太太也认为范大管事没错,要主持正义,维护陆家的名声。两个都要面子,两不相让,问题却要解决,那就只有拼到底了。”
  “好大的口气,好狂妄的小辈”陆建中的脑子飞速运转着,瞬间计算了无数个可能和方案,还未选出对自己最有利的方案,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来得极快。人还未进门,就有女人拔高了声音问道:“姑太太是在这里?四姑奶奶也是在这里?”听声音,却是林家的女人们来了。
  这事情再继续不下去,陆建中到底有所顾忌,当机立断,板了脸道:“二侄儿媳妇说得有道理。既然如此,那就先把人关起来,等大老爷回来又再作定论也不迟。”现在不得不让步,过后要阴人,有一百种办法,何必急在这一时?姑且让林氏婆媳暂时得意罢林谨容松了一口气,她刚才还真的害怕两边会打起来。自然不会伤到她,但混乱中范褒的命一定保不住。她清晰地看到一只蜷缩在地上的范褒放松了身子,仿佛也是轻轻出了一口气的样子。正要叫人去把范褒扶起来,陆建中就背着手走了过去,没有任何预兆的,提起脚就对着范褒的头脸狠狠一脚踢了过去。
  事发突然,林谨容捂住嘴发出短促的一声惊喘,却见范褒本能地再次蜷起了身子,缩成一团,遮住了脸部,陆建中那一脚刚好踢在他的头顶上。陆建中不甘,收回来还想再踢,林家的女人们已经走了进来,一脸惊诧地看着面前的情形。
  罗氏左右张望,大声道:“这是做什么呢?唱大戏?”
  陆建中收回脚,淡淡地朝她们拱了拱手,道:“不过是教训一个罪奴罢了,倒叫亲家看了笑话。”言罢冷冷地看了林玉珍和林谨容一眼,转身准备出去,迎头却撞上了匆匆赶来的涂氏、陆建立并宋氏等人。
  陆建立等人身上已经穿上了紧急赶制出来的孝衣,宋氏身后婆子怀里还抱着几件。宋氏看了看花厅里的情形,十分担忧地道:“给你们送孝衣过来。”飞快递了个眼神给陆建中,上前去给林玉珍行礼道歉:“大嫂,公爹骤然撒手,他气得迷了心窍啦,若是有失礼之处,还请大嫂大人大量,别和他一般见识。”
  林玉珍这会儿有娘家人帮忙,胆子正是最雄壮的时候,当下冷笑道:“三叔,三弟妹,你们也来啦,正好来评评理。”
  
  第372章:诘问
  
  陆建中才跨出去的脚步就又停住了,回头阴沉沉地陆建立三弟,你听到大嫂的话了。”
  陆建立只顾惊恐地看着范褒。天冷,陆建中脚上穿的是靴子,不是布鞋,那一脚又踢得实在,血顺着范褒的头发淌下来,流了满脸,加上他那副气息奄奄,半死不活的样子,怎么看都吓人得很。
  范褒见陆建立看过来,使劲睁大了眼睛,热切地看回去,陆建立自然明白范褒是什么意思,他情不自禁地将手按在怀里那封贴身藏着的信上。是为了这封信吧?如果不是,只是为了平日积累起来的矛盾,陆建中不至于这么着急就动手。
  “三弟!”
  “三叔!”
  见陆建立只顾盯着范褒看,林玉珍和陆建中都十分不满,忍不住拔高声音提醒他。
  涂氏恨铁不成钢地暗里掐了陆建立一把,陆建立颤了一颤,下意识地看向林谨容,林谨容站在那里,袖着两只手,神色最是平静不过,眼神却是疑虑的,好像对他有所期待,又似是有些不信他。
  林家的女儿自来刚强,怕是林谨容私心里也有些看不起自己吧?陆建立咽了一口口水,抬头看向林玉珍和陆建中:“大嫂,二哥,我听到了。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陆建中的目光一一扫过林家众人,最后落到林玉珍的身上:“事关家务,还请大嫂安置贵客再说,省得怠慢贵客。”
  陆家的事情,现在还轮不到林家人在一旁指手画脚。他是这么个意思,其他人也明白了,罗氏正要张口讥讽,周氏已然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先去荣景居看看老太太。”顿了顿,又道:“你哥哥们也来了的,这时候正在外院。有什么要帮忙的,只管开口,休要客气。”
  哪怕不是在一旁守着,但知道他们就在她身后,她就不怕,腰杆子就硬。林玉珍点点头,福了一福:“对不住诸位嫂嫂,多有怠慢,还请恕罪。”
  一直只顾盯着林谨容看,不曾开口的陶氏此时方才开了口:“姑太太,我们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气?”
  林玉珍的心里一暖,默然看向陶氏,陶氏朝她点点头,又不舍地看了看林谨容,转身跟着周氏等人出去,自去荣景居看望陆老太太并毅郎不提。
  待得外人走干净了,宋氏没事儿似地命婆子把林谨容和林玉珍的孝服送上去,苦口婆心地道:“有什么不能慢慢地说?这会儿住得近的亲友尽都上门来了,外面没有人待客,是要让人家看我们的笑话么?大嫂,您是长嫂,还要请您主事呢。”
  宋氏这是想拖延时间,从二房近日的表现来看,林谨容可以确定,那份送到族老宗亲手里的信绝对有问题!既然已经开了头,就没有中途退却的道理。
  林谨容借着给林玉珍披孝服的功夫,在她耳边低声道:“这是要拖延时间呢。”
  要她提醒,自己又不是不懂。林玉珍小白了林谨容一眼,道:“二弟妹,要是都像你这样懂事,记得我是长嫂,懂得尊重我就好了。你刚才是没看见二叔的样子,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呢。我这个长嫂本来就没脸了,哪里还有脸去对着亲戚好友?要笑话就笑话吧,反正人家说的不是我,要说也是说陆家。”
  宋氏吃这一噎,垂了眼道:“他是糊涂了,断然不是有心的。我再给大嫂行礼道歉,请大嫂原谅。”
  她倒是左道歉,右赔礼,却不叫陆建中与自己赔礼。林玉珍冷哼一声,道:“究竟是不是有心的,只有你们心里最明白。”话锋一转,直接指向陆建立:“三叔……”
  陆建中抢过去问:“三弟,我有话要问你,事关重大,你可不能隐瞒,一定要一五一十地说!”
  陆建立垂了红肿不堪的眼,沙哑着嗓子道:“你问。”
  陆建中便指定了范褒:“我问你,昨夜父亲发病,是你给父亲用的药,还是他?”
  范褒幽幽叹了口气,他那时候就知道,有可能会被人在这上头做文章。可他问心无愧,不能辜负陆老太爷的重恩,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陆老太爷被陆建立的懦弱胆小所拖累而失了性命,所以他还是做了。那时候只想着尽人事知天命,可现在听到陆建中这样问,他还是忍不住心凉。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陆建立,陆建立神色复杂地看着陆建中:“是不是我说的话,二哥都信?”
  陆建中道:“是实话我当然信。你自来老实忠厚,我相信你会和我说实话。”
  陆建立却突然犯了拧巴,梗着脖子道:“二哥,什么叫实话?是不是你听着顺耳的就叫实话,不顺耳不如意的就不是实话?”
  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陆建立,不期他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却见陆建立固执地看着陆建中:“二哥?是不是?”
  本以为最好拿捏的软柿子,竟也突然针对上了他。陆建中自然不能说是,心中却是的的确确很不高兴的,便带了几分不悦道:“实话就是实话,什么顺耳不顺耳,如意不如意?你只管说是或者不是就是了,扯这些有的没的算什么?”
  陆建立沉默片刻,道:“是我服侍父亲用的药,是我照顾不周,是我的错,二哥要怪就怪我好了。我自会去同母亲请罪,去父亲的灵前请罪,不要牵扯其他人了吧。”
  “荒唐!”陆建中勃然大怒,“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我还不清楚?老三,要做好人也不是这么做的!难道童儿的话是假的?眼睛是瞎的?”
  他这话引得陆建立十分反感,陆建立才不管那童儿是怎么和他说的,到底是谁的人,只想着自己在父亲面前伺疾都得被人盯着,一样是儿女,二房的做法实在是欺人太甚,便梗着脖子道:“二哥你急什么?我问你,你是信童儿的话呢,还是信我的话?若是不信我的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又何必来问我?”
  陆建中被问得语塞,却也只得忍了,继续道:“好,此事真假暂且不定,我再问你,昨夜父亲在发病之前醒过没有?”他这话极其有技巧,如果林谨容是在骗他,陆建立一开口就得露馅。
  林谨容、林玉珍、范褒都紧张地看着陆建立。
  只因之前林谨容和陆建中说的是,那封信是陆老太爷给陆建立的,而非是范褒自作主张从暗匣中取出来交给陆建立的——若是实话实说,陆建中更要给范褒加条罪名,道是范褒伪造什么的了。而现在,只要陆建立一说陆老太爷不曾醒过,那陆老太爷亲手交信给陆建立这事儿自然也就成了假的。
  陆建立急速地思考着,眼珠子在红肿不堪的眼泡里快速转动,从范褒的脸上扫到林谨容的脸上,又从林谨容的脸上看到林玉珍的脸上,希望能够得到一点暗示,不要说错话。
  陆建中看得分明,冷笑道:“三弟,你是最后一个见到父亲的人,这有什么难答的?莫非是另有隐情?”
  涂氏发声了,而且是叙述清楚,声音洪亮的嚎啕大哭加质问:“二伯,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家三老爷还会害了老太爷不成?你既然知道他老实忠厚,怎地还这样苦苦相逼?这是欺负我们三房没有人么?公爹啊,您睁睁眼啊……老三他快被逼死了。”
  陆建中心烦意乱,恨不得把涂氏那张嘴给拿个麻核来塞上,断了那条声音才好。宋氏见他烦乱,便去劝涂氏:“三弟妹,你不要这样,这不是为了把真相弄清楚么?这样哭阄起什么作用?”
  涂氏只是不理,哀哀凄凄地哭:“我的命好苦啊……一生都这样被人欺负,还哭都不能哭,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我要去问老太太,我们是不是她老人家的嫡亲儿子……”
  陆建立猛然喝道:“闭嘴!”
  涂氏从没被他这样吼过,吓得一颤,自动闭了口,眼睛一眨一眨地,茫然不知所措。但这茫然也只是片刻,很快就回过味来,竖起柳眉道:“你……”
  陆建立愤怒地瞪了她一眼,那种眼神是涂氏从来没有见过的,竟然吓得她立即闭了口。
  耳边终于清静了,陆建立束手而立,淡淡地道:“二哥其实是想问我得到了什么吧?实话实说,父亲留了一封信,交代身后事。”既不知详情,便索性把话说得模糊些。
  陆建中本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此刻心神却全被那封信给吸引过去了,一颗心狂跳不已,只顾着问他,语气里还带了几分气急败坏:“那你昨晚为何不说?为何不拿出来?”
  陆建立愤怒地看着陆建中:“二哥这是质疑我,怀疑我?父亲刚刚去世,就只记得利益而忘记了悲伤,那样忤逆不孝的事情不是我能做出来的。我只记得伤心,恨不得替父亲去死,哪里顾得上这个?更何况,父亲说得明白,这东西要留着等大哥、二郎、五郎他们全来了才和重阳节时交给宗亲的那一封信对照着来。”后面这话却是他自己想当然添上去的。
  陆建立忖度片刻,道:“也好。等大哥回来又再说。”
  林谨容却知道,夜长梦多。陆绍离得最近,很快就会回来,二房如虎添翼。
  
  第373章:合力
  
  陆建新、陆缄回到家,最快也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果真等到那时,不谙于给了二房一个喘息和动作的机会,变数太大,实在不划算,打铁要趁热才是,即便不能揭穿二房的真面目,也要叫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林谨容扯了扯林玉珍的袖子,低声和她说了几句。
  林玉珍虽然讨厌林谨容总是提醒自己,好像自己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似的,但也没有不听林谨容的,立时就板了脸道:“老三他既然这么急,一早起来就喊打喊杀的,不如索性把宗亲族老们都请来,把这事儿趁热办了罢,省得转眼又要起坏心害人了有些人,为了这点阿堵物是六亲不认的,怀了几个月的亲骨肉都可以折腾掉。你就不怕你拿着这封信,走路会摔跤,逛园子会落水,睡觉会闭气么?”
  要说林玉珍最大的本事是什么?就是不讲道理和说话气死人,哪里疼她就踩哪里。这话实在是说得太过恶毒,只差就直接点着二房说他们贪财害命了。饶是宋氏一直撑着脸皮不放松,陆建中刚刚换回忠厚嘴脸,也忍不住暴跳如雷,气恨交加,恼羞成怒。
  陆建中怒道:“大嫂说的这话我听不明白,谁要起坏心害人?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今日大嫂若是不把这话说清楚,我必然不饶”
  不饶?他敢把她怎么着?林玉珍睥睨着陆建中,微微不屑:“你心虚什么?我点你的名了么?这种事情不是没发生过,可不是我吓唬谁。芳竹那是怎么掉进水里的啊?大郎媳妇儿的那一胎是怎么没了的?哈……公爹给你们留脸,我们给公爹宽心,可不是我们傻,什么都不知道。”
  陆建中恨透了她那副轻蔑的样子,却苦于被抓住了痛脚,便狠狠一甩袖子,色厉内荏地道:“我不和你这个用心恶毒,不留口德的泼妇一般见识你做不了长房的主”转过头看着陆建立道:“老三,大哥不在家,现在家里主事的就是你我兄弟二人,说吧,你到底是如何想的?休要管娘儿们胡说八道”一句话又把林谨容婆媳给排除在外了。
  林玉珍大怒:“老三,有些话不用我多说,你自己好生想想该怎么做”
  陆建中沉默不语,显然有些拿不定主意,或者是没想到此事的要紧性。林谨容朝樱桃使了个眼色,樱桃便走过来,贴在林谨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林谨容挥手示意她下去,咳了一声,细声细气地道:“二叔父,按您的说法,女人做不了主,似我们大房,大老爷、二爷一日不回家,我们就什么都要听你的了?不管你做得对与不对,我们都不能说?”
  陆建中哼哧了一声:“二郎媳妇,你别不懂事,长辈说话你插什么嘴,不但不劝着你婆婆些,还来火上浇油你们林家是不是书香门第?”
  “回二叔父的话,我们林家是书香门第,所以我们讲的是道理,讲的是纲常,不是谁的声音大,谁会骂人打人害人就正确。”林谨容不再管陆建中,只看向陆建立:“三叔父,您平时最爱读的圣贤书,请您主持公道,是否二叔父做得长房的主?毅郎是不是陆家的长房嫡孙?”其实她要问的是,陆缄是不是陆建立的亲生骨肉,毅郎是不是他的亲孙子,他要不要向着她们,帮着她们,配合她们?
  陆建中冷笑:“毅郎一个牙都没出的黄口小儿,懂得什么?”
  林谨容冷冷地看着他:“他不懂人事,我懂他祖母懂”
  陆建中冷笑:“你们不能替他做主”
  林谨容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这么说来,祖母也不能替二叔父做主了?是不是这个意思?若是,二叔父的孝道怎么尽?我还要问二叔父一句,不是孝服不曾赶制出来,陆经不穿孝服,不留在家里待客办事,偏要偷偷从角门溜出去,是要去哪里做什么?忙的又是什么孝道?”
  没想到林谨容竟会提前派人在四处盯着,陆建中和宋氏都暗里吃了一惊,转而又嫌陆经不会办事,让谁去送信不好,他偏要这样鬼鬼祟祟地露了行藏气归气,却是不能够承认的,陆建中当下把眼睛一翻:“你胡搅蛮缠三郎他一直在忙外头的事情,没来得及穿上孝服也是有的,难道出门就是不守孝道?”
  林玉珍道:“没穿孝服、出门都不是错。只是这个时候这样鬼鬼祟祟的,真是让人难得往好的方面去想。你们真是人多势众呢。”
  陆建立被刺激了,抬起头来大声道:“不用多说,这事儿如果不早点处置,怕是连丧事都没有人管了,要让人看尽了我们陆家的大笑话。就这样,马上请人去将族老宗亲请来,把信当着大家的面念了,按照父亲的意思来办身后事罢”
  陆建中道:“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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