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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晓桥)-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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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宁王说要送些胡人的小玩意给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宝儿转过身子,开心地说道,“里面有个用核桃雕刻成的一套人物,有趣极了,做工真好。”
  “恩。”沈茉云应了一声,想了想,“改天得空了,别忘了去跟宁王道个谢。”
  “知道了。”
  “这些天,你可见过陈王(三皇子)?”
  “没有啊,听说三哥又病了。唉,三哥也真不容易,从年头到年尾都在喝药,看着我都替他辛苦。”宝儿不由得摇了摇头,随即有点庆幸地说,“幸好琦儿只是体质弱了点,还没到如此地步。”
  沈茉云微微一笑,当年的事情现在想来就像一场恶梦,还好结果尚算让人满意。
  因为太医说皇帝的病还彻底根治,就算是换了药方,但是每天的汤药还是得继续服用,所以每天一大早,沈茉云都要早起一个时辰,去吩咐宫人们准备好早膳,并去亲眼看证熬药的过程。
  这天也不例外,待看着药罐架在灶上时,沈茉云照旧吩咐了几句,又去御膳房那儿看了一下,便回去寝殿那儿准备伺候宇文熙起床。
  灯火忽明忽暗,身体被拉出长长一道的黑影,在地板上交措前行,长廊上虽然也点有宫灯,可也只能看个大概,根本无法白日相比。转过回廊,再走数十步就是寝殿大门,沈茉云冷不丁看到一个人跪在门口,将她吓了好一大跳,抚着胸口惊悸道:“你在这儿做什么?”
  “有急报要回皇上!”那内侍双手捧着一本折子。
  沈茉云待心跳不那么急促后,才走过去皱眉说道:“就一个时辰的光景,皇上也就起了。这都等不了?”
  那内侍脸上带着焦急的神情,重复道:“是急报,娘娘。”
  见他如此,沈茉云微微仰起下巴,说:“行了,在这等着吧。”
  掀开帘帐,见宇文熙还没醒来,便弯□子,轻声唤道:“皇上,皇上,醒醒!”伸手又推了一下,“皇上,有急报,您醒醒。”
  “皇上……”
  唤了一会儿,宇文熙才醒过来,听到说有急报,还有些迷糊的脑子顿时清醒过来,忙起身朝外间走去,沈茉云自是跟在旁边,拿起衣服一边帮他穿上,一边对外喊道,“进来!”
  那内侍听到传唤声,赶紧走了进去,将手中的折子往上一呈。
  宇文熙拿过折子,快速地浏览了一遍,脸色阴了下来,随后将折子一合,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发出了沉重的响声。
  沈茉云眉眼一跳,出什么事了?
  当时宇文熙匆匆喝了药就去了两仪殿,内侍只是负责传话递折子,盘问他也没用,还是宝儿过来看她时说起这事,她才知道。
  “御史上折子参了户部尚书,说他贪了去年的救灾银子,导致灾区那儿民声怨沸,父皇因此大怒,骂得那些官员很惨呢!”
  沈茉云听了,略微挑眉,笑道:“就这样?”
  宝儿嘻嘻一笑,挨过去小声说:“听说啊,高尚书私下里跟越王往来密切,同谋……”
  沈茉云神色古怪:“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这个想法?总不会是皇上病了这一场,有人起了不该的心思吧?”越王是宇文熙那一辈的兄弟,同样是皇室亲王,真有想法也不奇怪,只是……
  “户部尚书?我记得是贤妃的兄长吗?高家也搅了进去?”沈茉云自言自语道,她想起了进宫前沈时屿对她说的话――皇帝不想让娘家强盛的女子身居高位,难道是想对世家动手了?
  “那就不清楚了。”宝儿说道,“阿娘,你什么时候回长乐宫?琦儿天天都在问我,快被他烦死了。”
  沈茉云也十分想念两个儿子,说道:“过几天吧,皇上大安后,我就能回去了。”
  果然,几天后皇帝的病就完全好了,而沈茉云就顺势提出搬回长乐宫,宇文熙挑高一眉,说道:“你这副避之惟恐不及的模样……怎么?朕这建章宫还会吃了你不成?”
  沈茉云笑道:“哪能啊!我只是想孩子了,宝儿说,琦儿天天在念我,您也知道,他身子弱,离不开人,从他出生到现在,还没离开过我身边呢。”
  宇文熙不由得笑了起来,“还不是你惯出来的。”
  沈茉云反问:“难道您就少做这事了?”
  “牙尖嘴利!”宇文熙用手指刮了刮沈茉云的脸颊,玩笑道,“你在朕面前可是越来越放肆了,记得你刚进宫那会儿,可是守规矩得紧,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沈茉云却是说道:“没办法啊,这年头,规规矩矩的已经不讨人喜欢了。想引人注意,还是得跳脱点好。您不就喜欢这样子吗?”
  “那你倒说说,朕喜欢什么样子的?”
  “还用得着说啊,看都看得出来了。比如说,延庆宫的那个郭华芳,对着贵妃娘娘是大吼大叫的,那会儿我还真以为您喜欢……”三分醋意,三分挑衅,外加四分不可思议,眉眼一挑,似笑非笑地看过去。
  宇文熙大笑,揽过她说道:“当真是越来越不将朕放在眼中了。”
  “还不是您惯出来的!”沈茉云拿话堵了回去。
  “是,是,朕惯出来的。就喜欢你这个样子,成了?”
  “这还差不多!”
  “越发越难说得过你了……”
  ――――――――――――――――
  第二天,宇文熙就松口让沈茉云搬回了长乐宫。沈茉云没觉得有什么可惜,一个时辰都用不着,人就已经坐在了自已的房中,左右看了一下,感叹道:“还是自个的地盘最舒服。”
  随侍建章宫是荣宠,可是到底名不正言不顺,心里多少有点别扭,虽说长乐宫不是属于她的,可住了这么多年,感情上还是不同的。
  素月捧上一杯清茶:“其实主子再多留一段时间也不错,长乐宫都让公主管得严严实实的,没人敢不要命的使坏心眼。”
  沈茉云听了只是一笑,宝儿好歹也是宇文熙教导过的,又跟着宇文瑞他们去跟太傅们听课,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那才真是让人跌破眼镜。
  青络摆上几碟热腾腾的点心,也有些不解:“是啊,随侍建章宫,多大的荣宠啊,娘娘可以再留多几天嘛。”
  沈茉云挑了一块糯米甜糕咬了一口,咽下去后才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天天见着,再新鲜也得厌烦,还不如远着点儿好。”
  青络还是不能理解,但也能听出来回长乐宫比留在建章宫是好处大于弊处,笑道:“娘娘想得周全。”
  吃饱喝足后,沈茉云伸了一下懒腰,吩咐道:“待会要是有人送东西来,你们收下就是。除了皇上,不管谁来都不要来吵我,我先进去小睡一下。”不仅是身体累,精神上更是累,今天得好好休息,明天去延庆宫,估计又有一番热闹了。
  “是,娘娘。”
  没多久,内侍们送来了一大堆赏赐,堆满了整个大厅,依着沈茉云的吩咐,没人敢去叫她,剪容客气地说:“娘娘正在午睡呢,请稍待一会儿,我这就去唤醒……”
  打头的太监忙说道:“不用不用,我们只是送礼过来罢了,既然淑妃娘娘睡下了,实在犯不着特意叫醒。姑姑点收一下即可。”
  剪容接过单子清点起来,红汐倒是多问了一句:“公公可知道皇上今儿翻了谁的牌子?”
  那太监和气地一笑,道:“皇上正忙于国事,今儿没有翻牌子。”
  “谢公公告知。”红汐说着,塞了一个荷包过去。
  那太监也没推托,笑笑收了下来。
  沈茉云睡到半下午才醒过来,唤来素月伺候过她冼漱后,宇文瑞和宇文琦过来了。
  “阿娘,我好想你啊。”宇文琦跑过去,抱住沈茉云说道。
  宇文瑞落后一步,规规矩矩地行了礼:“母亲。”
  沈茉云先对长子挥手让他起来,又对宇文琦左看右看,“是吗?我怎么觉得你反倒是胖了一些?”
  宇文琦扁了扁嘴,道:“是阿姐啦,天天塞我吃东西。”
  沈茉云却是夸道:“不错,胖点好,看上去气色好多了。瑞儿,你觉得呢?”
  宇文瑞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道:“阿琦的气色是比以前好多了。我问过老师,他说阿琦身子弱,可以靠后天习武来慢慢改善体质。阿娘,您说,让弟弟跟我一起校场习武好不好?”
  沈茉云迟疑了一下:“他今年才刚满五岁,欲速则不达,再过两年吧,身子骨结实点再练好了。”
  宇文琦先是双眼一亮,随即又暗了下来,“还要两年啊?”
  宇文瑞点头:“是我太心急了,还是再过两年吧。”
  沈茉云一笑:“先问下你的老师和教你武学的师傅,听听他们是什么意见,集思广益嘛。等到了合适的时候,我亲自去跟你父皇说。”
  宇文琦晃了晃悬在空中的双脚,歪头想了一下,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听阿娘和哥哥的。”
  “听什么呢?也说给我听听。”话音刚落,宝儿就走进来了。
  宇文琦抢先道:“没什么好说的,你听错了。”
  “阿娘。”宝儿先唤了一声沈茉云,随即狐疑地看向宇文琦,“可是我明明听到……”
  “你听错了。”宇文琦斩钉截铁地说道,“不信你问哥哥。”
  宇文瑞嘴角一抽,在弟弟“威胁”的眼神下,不得不点头:“阿姐,你听错了。”
  宝儿微微皱眉,可又说不出有什么不对,最后只能说道:“没事就好。”
  搬回长乐宫后去延庆宫请安的第一天,气氛倒没有沈茉云想得那么怪异,酸言酸语还是有一些,但比她想象中少了很多。真到阮修容说“听说那笔被贪墨的银子快要查出来了,真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判呢”时,她才反应过来,原来有更爆炸的消息出现了。
  高贤妃看上去仍然平淡如昔,见阮修容看过来,也只是笑道:“皇上和刑部自有定断,哪用得着我们这些后宫妇人来操心。修容未免想太多了,有时间想这些,不如多花些心思在郑王身上吧。”
  倒是坐在下首的胡芳华脸色苍白似雪。
  阮修容笑了笑,说道:“贤妃娘娘所言甚是。”心里却在活动,如果高尚书真的出事,那么贤妃也讨不了好,如果真的……就不知道那个位置谁能坐上去。看了一圈在坐的女子,又低下头,她应该还能一博。
  江昭容脸色有点不好看,显然是想起了去年那个“德妃风波”。
  柳贵妃却是猛地一拍桌子,对阮修容喝道:“你是什么身份?敢对前朝政事指手划脚的,我还没死呢。你是不是真觉得自已有那个能耐,连淑妃和贤妃都敢不放在眼里?”
  阮修容吓了一跳,抬头一见柳贵妃暴怒的神情,不敢再拖,忙起身跪下说道:“妾不过一时口快,绝无此意,请贵妃娘娘见罪。”
  “尊卑不分,口出狂言。”柳贵妃冷冷地说道,“既然如此,就罚你禁足瑶华宫三个月,抄写女戒和女四书各一百遍,以儆郊尤。”
  阮修容有苦说不出,完全没了适才的神采飞扬,只能低声说道:“妾遵命。”
  柳贵妃发落了一顿,这才觉得心头的火气消了一点,见阮修容还跪在地上,便抬了抬手让她起来,又看了所有人一圈,最后落在高贤妃那儿,眸光一闪,却是道:“没事就散了吧。阮修容的禁足从今天开始。”
  “是。”
  沈茉云此时并不知道,柳贵妃这一场发作,竟然是后来某场变故的开端。后来想想,才发现这么早就出现了预兆,却无一人发现。
  此时她正纳闷:“贵妃今儿好大的火气,充媛可知为何?”
  周充媛的步辇就在旁边,说道:“娘娘近日来一直在建章宫随侍,少来延庆宫请安,可能不清楚,贵妃娘娘这段时间,心情一直不太好。前两日才发作了一回何承徽呢,说她照顾不好五公主。”
  沈茉云皱了皱眉,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三公主看起来倒是懂事了不少,前儿遇见她,还向我问了安呢。”
  周充媛笑道:“栽了一回,再不晓事儿,可没亲娘替她出头了。”
  沈茉云随口应道:“这倒也是。”
  没多久就是岔路口,便顺势分开了。
  进入三月,孙子辈的孝服都除了,宝儿也找了个时间,去了一趟宁王府,特地道谢,当然回宫时仍然是满载而归。看得沈茉云都有些无语,心想叫女儿去给宁王道谢是对还是错。
  宝儿笑道:“阿娘您担心什么?二哥送我这个做妹妹的一点小礼物,有什么好让人说嘴的,您别自个在那瞎紧张了。”
  沈茉云一想还真是如此,遂便放开了此事。
  然后又是清明、端午等节日,沈茉云忙得不可开交,反倒是柳贵妃,最近欲加心神不宁,犯了几个小错误。不过沈茉云也正忙着,没时间琢磨,反正也扯不到她头上。
  六月盛夏,荷花接天映满池塘,而朝堂上却在经历着难得一见的大动荡。以户部尚书为首,一连十几个官员,纷纷被贬官外放,其中有一个姓柳的官员连降**,贬为七品县丞。而户部尚书高井更是被贬为绵云太守,即日上任。
  赵王意图谋反,罪证确凿,爵位国除,赐死。
  七月,高井又贬为广南员外别驾。
  八月,皇帝再次下旨,令高井并他的两个弟弟及其长子,一起流放岭南封阳县,籍没家产,其发妻发还本家。
  短短半年内,高家不复往日辉煌,门户清冷。
  如果说这些朝堂上的事,沈茉云听了还没什么反应,那么几天后发生的一件事,就真让她惊住了。
  宜云问道:“姐姐,你说的这事是真的吗?”
  沈茉云叹了一口气,点头道:“是真的,昨夜皇上留在长乐宫,我亲口问了,是真有其事。彭城郡王昨天上了折子,说是跟高王妃情义不睦,请离婚。皇上虽然还没有发话,不过想来只要彭城郡王坚持,他还是会同意的。”
  高王妃是高井的女儿,也是贤妃的亲外甥女。
  宜云却是听得满腔怒火:“这彭城王也太过份了,当年可是他亲自向高家求娶高王妃的,如今一出事,就要自请出妻,实在太过份了。”
  沈茉云苦笑:“谁让高家倒霉呢?我试着劝下皇上吧,但希望并不大,如果彭城王真的坚持的话。”
  宜云也是摇头叹息,却还是道:“姐姐尽力就是,也别太倔,万一皇上恼了你就不好了。”
  不等沈茉云试图劝说宇文熙,景福宫就传出来了一个惊天消息――
  高贤妃半夜时分悬梁自尽,已经去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天色还没亮,沈茉云却是被吓醒了,连声追问:“可是真的?贤妃真的悬梁自尽了?”
  “是真的,娘娘。”剪容再稳重,此时看上去也是吓得不清,忙拿过一件素色的外衫,“娘娘快**吧,咱们得快点去景福宫,想来贵妃娘娘那儿也该接到消息了。”
  沈茉云赶紧换好衣服,然后坐上步辇,朝景福宫走去。到了宫门口,正好遇上柳贵妃,匆匆见完礼,就进了景福宫。
  高贤妃已经被放下来了,正安放在床上,脖子上有着明显的淤痕。
  大大小小的宫女并一干太监,都跪在一旁,哭得哀哀戚戚的。江芳华和胡芳华俱在殿中,江芳华看着还算镇定,胡芳华就真不行了,只差没软瘫在地上,还有两三个选侍,也并立一旁。
  “太医呢?”柳贵妃问道。
  江芳华说道:“已经让人去请了,也通知了尚宫局的人。”
  柳贵妃绷着脸,可还是点了点头,沈茉云突然问:“三公主在哪儿?”
  江芳华说道:“三公主年经小,万一吓着了就不好,妾没让人惊动三公主。”
  柳贵妃看了一下,又道:“贤妃……可有留下什么书信?”
  此时,胡芳华才回过神,听到这话,赶紧上前,将一封书信呈上:“妾过来时,只看到桌面上摆着这个,看字迹,应该是贤妃娘娘生前留下的。”
  信件是封好的,上面写着是给皇帝亲启,柳贵妃看了看,倒没拆开,只是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好死不如赖活,怎么就想不开呢?这么多年的情分,皇上总不会亏了她的。”
  此情此景,说什么都苍白无力,沈茉云索性闭嘴不言。
  高贤妃自溢的事在后宫引起不大的风波,明眼人都知道,贤妃这是受娘家所累,在不知道皇帝的意思前,选择自我了结。宇文熙知道后,叹了一声,随即拿过高贤妃留下的那封遗书看了起来,并没说其他,只说请皇上看在她服侍多年的情分上,照顾一下她的侄女。
  宇文熙觉得有些头疼,拿来问沈茉云:“彭城王已是第二次上折子,说是要请与王妃离婚。可贤妃又说要朕照顾她的侄女,你说该如何处理?”
  沈茉云看了看彭城王所写的折子,叹道:“夫妻本为一体,既然彭城王无心婚姻,再勉强也不见得对高王妃是好事。这样吧,若皇上不觉得我是越俎代庖,或可召高王妃进宫,问下她的意思,皇上认为如何?”
  宇文熙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就依你之言。”
  过几天,沈茉云派人让高王妃来了一趟长乐宫,先将高贤妃的请求说了出来,才问道:“王妃有何意愿,但可直说,若能做到,我绝不推迟。”
  高王妃神色憔悴,脸颊瘦陷,闻言只苦笑道:“王爷执意要与我离婚,我再坚持又有何意思。淑妃娘娘,我只求一事,请允我归宗,日后婚嫁生死,与彭城王再无干系。”
  沈茉云说道:“放心吧,我会替你转达皇上的。”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正哭泣的高王妃,意思很明白,高氏还年轻,又无亲生儿女,让她这么青灯古佛一生,确实为难人。只要有一丝机会,她肯定还会想着再次嫁人,虽然很难,但总比孤零零过一辈子来得强。按大齐户律,再嫁之妇乃是与前夫义绝,郡王妃再嫁虽然少有,但也不是无例可循。
  当天晚上,沈茉云就将高王妃的意思告知了宇文熙。
  宇文熙听了,便道:“这事好办,朕明天就下旨。”
  圣旨下发后,不免有些议论,有人说彭城王刻薄不厚道,有人说高氏不知礼仪,哪有王妃再嫁的道理。
  永旭十四年九月初,贤妃高氏没,皇帝下旨,以妃礼下葬,谥号“慎”——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各位的留言,我没受伤,只是车尾被撞了一下。
  郡王妃改嫁,在唐朝是真有其事,不过那里是她老公死了,又没子女,并不像文中这样被休。嘛,反正是小说YY,就给她一个好点的结局吧。


☆、98、外出(上)

  98、外出(上)
  高贤妃没有亲生儿女;因此宫中并无人替她服丧,倒是前彭城王妃高氏进宫一趟;拿了几样贤妃生前的物件回去用以悼念。至于三公主的抚养事宜;这一回却是由柳贵妃提了出来:“皇上;贤慎妃去了,三公主该交由谁来抚育?”
  宇文熙想了一下,道:“送去朱修仪那里好了。”
  柳贵妃应了一声,九嫔中唯有朱修仪无所出;送去她那儿倒也合适,不过也看得出来皇帝并无意再将人提升上来,心中雀喜;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如今德妃和贤妃之位空虚;九嫔之位未满;您看要不要给后宫再升升位分?”
  宇文熙看了柳贵妃一眼,说道:“你倒是想得周全。”语气听不出是不悦还是高兴,停了一下,“先这样吧,不急。”
  柳贵妃见他有些不高兴,便不再提,事实上她也不乐见给其他女人提位,宇文熙没这个想法就最美好了,于是转移话题:“郭芳华近日新学的琵琶曲已是弹得极为出色,皇上可要听听?”
  宇文熙道:“那让她过来伺候吧。”
  柳贵妃掩下心中酸涩,转过头吩咐宫女去叫郭芳华过来侍驾,当她回过头面对君王时,依旧是春风满面的艳丽姿容,不露半点情绪。
  一个妃子去世,并没有在前朝后宫引起多大的波澜,而文武百官,该办喜事、该走礼亲戚的事儿更是照常进行。沈时屿的辞退折子已经递上去了,但皇帝或许有别的想法,一直扣下不发,沈时屿不免有些嘀咕。不管怎样,就在这一番沉默中,嫡孙沈明皓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走完了三书六礼,终于定**初九这一天迎娶。
  长乐宫中,沈茉云正在检查要送出去的礼物,确定无一丝错漏后,才点头道:“行了,封起来吧。”又对宝儿说道,“你说要去沈家送礼,依你了。想要早一点出发,也随了你的意。只两点,一不可顽皮,二要照顾好琦儿,懂吗?要是做不到,就罚你禁足到明年上元节,期间不准出宫。”
  京城有宵禁,市井街坊的热闹气息只能在白日才会出现,所以宝儿拉过小弟一琢磨,借着去给亲亲大表哥祝贺大婚之喜的机会,想溜去东市那边转一圈。
  沈茉云知道后,也没拦着,只不过提出了两个要求,待他们应允后,就痛快地放行了。
  宝儿倚在沈茉云身边,笑道:“有侍卫跟着呢,不怕,而且女儿带了腰牌,有事儿肯定会去京兆府那儿寻助。再说了,天子脚下,朗朗晴空,还能有人敢为非做歹不成?”
  “小心些总是好的。”沈茉云叮嘱道,又对坐在下首的宇文瑞说,“瑞儿,你是哥哥,要照顾好琦儿,还有,别跟着宝儿到处乱跑,到点了就早些回宫,别留太晚。”
  “我会的,阿娘。”宇文瑞认真地说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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