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当皇后失去记忆-第6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在过去的年岁里,江偃曾经无数次的对宁娆说过各种甜言蜜语,或是吊儿郎当信意拈来,或是真情挚意指天立誓,只是宁娆从不接甚至到了后来还会严肃词正地斥责他胡来。
  在她的记忆里,江偃就是一个洒脱恣意带着孩子气有些任性的少年,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这么冷静沉定的样子跟她说这么一段话。


第88章 。。。
  好像那个顽劣洒脱的少年郎在一夕之间长大了……
  宁娆觉得自己该对他说些什么,可是话未出口,就好像噎在了喉间,说不出来了。她看了看孟淮竹,见她还紧攥着陈宣若的手,望着陈宣若伤慨的模样,一脸的担忧焦灼。
  “姐姐,就这样办吧,趁着义父还没来,你将南淮的情形大体说给我听,捡重要的,主要是你和胥仲之间的一些事,剩下的路上雍凉和钰儿再慢慢跟我说。”
  孟淮竹抬眸望向宁娆,又看了看自己身侧的陈宣若,默然片刻,下定决心,站起身,拉着宁娆进了屋。
  斜阳渐西,一阵马蹄惊踏,雍渊到了。
  他来时正碰见雍凉和钰儿守在屋外,本是沉敛凝重的面容,可一看见雍凉,这份沉静便崩了开,透出些难以言喻的复杂神情。
  雍凉站直了身子,朝他过来,端袖微躬了身,轻轻道了一声:“父亲。”
  雍渊凝睇着他看了一会儿,沙着声音问:“你怎么在这儿?”
  自云梁灭国后他们便父子分离,雍渊带着淮竹一路北上,四处招敛从前的云梁旧部,为复国而准备。那时雍凉尚且年幼,自然不方便把他带在身边,便将他寄样在了离南淮不远的一个村子里,此后十几年,由他在那里长大,雍渊再没有回去过。
  一直到了几年前,大魏新君登位,云梁人的处境愈加艰难,淮竹麾下的主力逐步从长安撤回了南淮,机缘巧合之下,淮竹重遇故人,与雍凉的联系渐渐多了起来。
  纵然这样,可雍渊始终坚持不许雍凉参与云梁内部的事务,只想让他在穷乡僻壤里安安稳稳当个银匠,故而,此时他出现在这里,雍渊自然是要问一问的。
  雍凉默然片刻,道:“南淮那边出了些事,胥仲说动了长老们要开蛊室,青衣使让我和钰儿来寻公主,请公主回去主持大局。”
  “开蛊室?胥仲他凭什么!”雍渊怒道:“蛊室历来只有孟氏王嗣才有资格开,就连两位公主都是没有资格的,胥仲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
  雍凉道:“胥仲在长老们面前惯会演戏,一会儿说自己苦心寻找天泽太子多年,始终杳无音讯,恐怕太子已不在人间。一会儿又说非常时期用非常法,如今大魏内部烽烟不断,正是云梁趁隙崛起的时候,错过了这个时机恐怕会追悔莫及,长老们受他蛊惑,最终同意他开蛊室了……”
  门吱呦一声被推开,孟淮竹和宁娆从里面出来,两人冲着雍渊揖礼,道了声:“义父。”
  雍渊只扫了她们一眼,便直冲孟淮竹而去:“淮竹,走,咱们尽快赶回南淮,想尽一切办法阻止胥仲,不能由着他来。”
  孟淮竹站着未动,略微低了下颌,突然弯身跪倒在雍渊面前。
  雍渊一愣,忙去扶她:“你这是干什么?这是干什么?”
  孟淮竹稳稳当当地跪着,道:“淮竹自私,这一次不能跟着义父回去了。我……”她看向身侧的陈宣若,他犹然沉浸在失去双亲的伤悒中,一双眼眸如蒙了层灰霭,暗暗淡淡,但唯有看向她的时候,那厚重的灰霭之后还能依稀透出些光亮来。
  她攥紧了手,下定决心道:“我要陪宣若去长安,不能跟义父回南淮了。”
  雍渊像是被她弄懵了,一时辨别不清她的意思,愣愣地问:“你去长安,那南淮怎么办……”
  宁娆道:“我替姐姐回南淮。”
  “你替?”雍渊放开孟淮竹,抬起头看向宁娆:“你怎么替?”
  宁娆道:“我以姐姐的身份替她回去,我们两本就一模一样,只有小心行事,别人是认不出来的。”
  “胡闹!”雍渊终于弄明白了她们的意图,厉声斥道:“南淮的情形如今凶险万分,复杂万分,即便是淮竹去都未必能应付得了,你去?你去不是羊入虎口,等着胥仲把你一口吞了!”
  宁娆深吸了口气,将孟淮竹扶起推到自己身后,在雍渊炽盛的怒气里耐着性子道:“可如今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宣若的父母突然遇害,他必须要尽快赶回长安主持丧仪,这个时候姐姐怎么能抛下他一人?”
  “怎么不能?”雍渊视线凌厉地扫向孟淮竹:“你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吗?你有资格在这个时候顾念儿女情长吗?这么长时间,你是把自己身上的担子肩负的责任都忘了吗?”
  “可是姐姐已经牺牲太多了!”宁娆沉声道:“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为自己而活过,她也只是一个姑娘家,她也有资格让人疼让人爱,难道为了一个已经破灭的云梁的尸影残骸,搭上了前二十年不够,还要把姐姐的后半生也搭上吗?”
  雍渊凝睇着孟淮竹,也不知是宁娆的诘问太过锐利,还是他想起了这些年来淮竹所经历的辛酸与困苦,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宁娆见他有所松动,忙紧追直上,语气殷切道:“义父放心,我会让景怡和我一起去,胥仲对景怡多少还是有些顾念之心的。有你,有雍凉和钰儿,我相信,在胥仲面前不至于毫无胜算。”
  她说着,悄悄摸到了孟淮竹的手,安慰似得捏了捏。
  雍渊缄然良久,终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既然你们如此坚决,那就依着你们的意思办吧,左右我也说服不了你。”
  两人俱是松了口气,道:“谢义父。”
  雍渊依旧是摇头,颇为担心地看向孟淮竹,道:“长安的情形如今也不甚清明,你这一去万事得多加小心,还有……面具总是要继续带着,小心别暴露了阿娆的身份。”
  孟淮竹一一应下,目光柔软,充满牵念:“义父和阿娆也要多加小心,蛊室、云梁固然重要,但危机时刻还是要自己的性命为重,希望我们来日都能安然无恙地在此相见。”
  两人也应下,又各自嘱告了几句,便告辞,一路往北,一路往南。
  南淮距此不远,快马加鞭在迟暮时分便赶到了离淮山不远的一个山坳里。
  天色暗沉,遥遥天际,深深的蓝色与微弱的白光融为一线,在山峦深影里渐渐西沉,是即将要被黑暗所吞没的前兆。
  不知为何,白天时不觉得什么,可眼见着天要黑了,旧国族人们近在眼前,宁娆莫名得开始紧张。
  他们五人停马在山坳前,便立时有穿着蟒袍、带着垂穗绸帽一身云梁装扮的人上前来牵过缰绳,引他们入内。
  山坳前是一片密林,因是隆冬,草枯叶落,整片树林里只剩光秃秃的枝桠横斜,不胜萧索。再往里走,便有缕缕细雾飘出,起先只如炊烟般轻薄,可渐渐,越来越浓,如深处迷障雾霭中,连身边的人都看不清楚了。
  宁娆不由得警钟大作,放慢了脚步。
  突然间,手心一暖,被人紧紧捏住。她一怔,还未反应过来,那人便好像想起什么,又突然把手松开了。
  她回身看去,见江偃隐在烟雾中,神情莫测,紧接着,身侧飘来他的声音:“雍前辈,这些烟是怎么回事?”
  雍渊走在前头,只能见一个模糊的身影,他步子均匀,未见停顿,一边继续走着,一边回道:“这是障雾林,密林深处有一口大鼎,鼎中盛放蛊虫毒叶,有族中人日夜交替不停地焚烧,烧出的烟便飘向了这处林子。烟中有毒,凡是外人不请自入,吸进去毒烟,必会身中剧毒神志不清,故而,障雾林也是通往云梁内部的一个屏障,是为抵御外敌而设。”
  宁娆听得疑惑:“可若是我们自己人呢?岂不是也会被毒倒?”
  雍凉的声音飘了过来:“公主有所不知,凡是族中人外出会从长老处领取灵囊,囊中饲有净蛊,戴在身上可以吸食障雾林的毒烟,我和钰儿身上一人一只,父亲的身上也有,故而我们没事。”
  “那……我和景怡为什么也没事?”
  雍凉道:“因为公主和楚王殿下的体内有百僵虫蛊,百僵虫蛊可御云梁百蛊,区区障雾自然不能奈你们何。”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外人不知,只觉得云梁的毒与蛊是一回事,经常混为一谈,但其实不然。譬如公主之前所中的六尾窟杀和惑心都只是云梁的毒,这些百僵虫蛊是抵御不了。但更为厉害的蛊,却是不能伤害到公主的。”
  宁娆仔细听着,唯恐错过一个字,听完了又在心底细细消化了一阵儿,心有所动,歪头朝向雍凉的方向:“你叫我公主……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当初我和景桓去陶公村遇上你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了?”
  对面骤然陷入一片沉静中。
  走了一段,障雾渐渐变得稀薄,那抹模糊的影子好似轻微地点了点头,点完了头,好像又反应过来对方可能看不见,雍凉才压着声音道:“比那个时候更早,钰儿对我说过,原来当年大家都以为已经被烧死的淮雪公主尚在人间。”
  这句话又牵动了些陈年往事出来,勾起了这里每个人的心思,一时各自缄默,无人说话。
  后半路便是在这寂寂无声中走完,穿过密林,障雾消散,从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区域走入了清明人间,天已黑透,夜月皎皎,挂在天边,滢淡微黄的月光洒落在山坳里,照出一片清幽安静的天地。
  山坳里如开遍了星芒,万家灯火,炊烟袅袅,若不是来这儿之间要走一段毒障林,这里依稀就是人世间一副最平常、最温馨的众生画卷。
  她环视四周,心中思绪正万千,一个劲装打扮的男子走近,跪倒在她面前,道:“公主,雍大人,你们可回来了,胥仲大人已等你们许久。”


第89章 。。。
  顺着蜿蜒山道往里走,可以看见连阙的屋舍皆灯火通明,最里面,高墙黛瓦,飞檐绣甍,是最气派的一间大院。
  侍从引着他们进去,宁娆下意识放慢了脚步,环视四周,默默记住周围的装潢摆设,将视线转回来时正撞上了雍渊的目光,他面容凝重,目含担忧,可看向宁娆,却还是勉强冲她温煦地笑了笑,大有安慰她不要紧张之意。
  也是,都到了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紧张得了,宁娆这样想着,长舒了口气,尽量保持面容平和,模仿了几分平日里孟淮竹的姿态,大步地随着侍从进去。
  屋内染了四根手臂般粗的蜡烛,正中间的太师椅上坐了一个人,墨绿缎袍齐至脚踝,手边一盅冒烟的茶瓯,平襟端坐,像是一个乡绅大儒一般。
  宁娆静默片刻,抬头迎了上去。
  胥仲见她回来,本来神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可一瞬看见了紧跟在宁娆身后的江偃,面容僵了僵,道:“景怡为何会跟着一起来?”
  宁娆以余光瞟了江偃一眼,听他平缓道:“正值战乱,从影山到南淮也不太平,我有些不放心淮竹,所以跟着一起来了。”他见胥仲满是狐疑,审视般地盯住他,故作轻松地舒展了容颜,反问:“怎么?胥叔叔不愿意看见我吗?”
  胥仲一笑:“怎么会?能在此见到景怡我心里很高兴,不管什么时候见到景怡我心里都是高兴的。”他说这话时,浑身阴戾尽敛,笑容温煦慈和,像是一般人家的长辈看到自己疼爱的晚辈那般,毫无虚情假意、矫揉造作之感。
  宁娆尽量学着孟淮竹平常的容色模样,视线冷淡的在他们之间逡巡了一番,道:“好了,叙够了旧,我们可以说一说蛊室的事……”
  胥仲朝她摆了摆手,“不忙,天色已晚,公主舟车劳顿,还是歇一歇,等明日我们再谈。”他的视线紧粘在江偃的身上,道:“景怡随我来,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说罢,紧抓住江偃的胳膊,目光炽热地盯着他,像是怕他跑了一样。
  宁娆看向雍渊,见雍渊朝她缓缓地点了点头,颔首道:“这样也好,那明日辰时我们再在这里见面详谈。”
  她不等胥仲回话,转身便走,一背对着他,强撑出来的冷淡面容瞬间崩坏,只觉心跳如擂,生生得要紧张死了。
  钰儿机敏,见状忙走到她跟前,细声细气道:“我随公主回去吧,这么长时间未见,我也有许多话想对公主说。”
  宁娆心道她好像还不知道孟淮竹的住处在哪边,这样正好有人引路。便含笑着冲钰儿点了点头,跟着她出去。
  这第一关算是稀里糊涂过了,看胥仲的模样应是没有看出来她这个‘孟淮竹’是个西贝货。宁娆长舒了口气,开始凝神仔细观察山坳里的地形。
  这四面环山,崇山峻岭甚是陡峭,自然也甚是牢固,典型的易守难攻的地形。山坳中有轻薄的烟雾缭绕,挥之不散,这一点倒与在长安的卧薪坞有异曲同工之妙。
  从正堂到孟淮竹的房间并不远,穿过堂前的一条碎石路,拐了几个弯,大约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
  钰儿先推开门,手脚麻利地点亮了灯烛,将宁娆领进来,又极为警惕地站在门口朝周围看了看,才把门关上。
  “公主,我们把青衣使叫过来,问问他最近云梁和胥仲的境况吧。”
  宁娆犹疑道:“这样好吗?我们才刚回来就见孟澜,若是让胥仲知道了他会不会对孟澜……”
  钰儿道:“自从上次淮竹公主让青衣使去给您治病开始,胥仲就已经对青衣使心底有数了,就算您不叫他来,胥仲也早也认定了他是您的人,所以见或不见对青衣使也并没什么大的影响了。”
  听她这样说,宁娆便放下心来,痛快道:“好,那你把他叫来吧。”
  趁着钰儿出去,宁娆仔仔细细地在屋里转了一圈,屋子中央摆了一张桃花木案几,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和几本书,再往里便是一架屏风,屏风后是一张长条榻,榻边是妆台,妆台前一只矮凳。
  简简单单,素朴雅致。
  宁娆正想象着平日里孟淮竹在这里如何生活,门‘吱呦’一声被推开了,孟澜随着钰儿进来。
  多日不见,这位堪称少年英才的青衣使孟澜还是一如既往的清俊英秀,一袭丝缎白衣盈盈然披在身上,将原本就清淡的面容衬出了几分冷意。
  宁娆忙从屏风后绕出来,孟澜冲她深深一揖,道:“淮竹公主。”
  宁娆引他入内,钰儿将久久未用的茶具拿出去清洗了一番,再端回来时里面便盛了热气腾腾的茶水。
  孟澜道:“公主离开这些日子,胥仲总是想方设法要开蛊室,因孟氏先祖有遗训在,起先山中长老大多是不赞成的。后来罗坤起兵作乱,胥仲便以此为契机而对长老们多加游说,渐渐的,大半长老被他说服,纵然有不同意的,也是人微言轻被胥仲轻易摁了下去。如今开蛊室已是尘埃落定,只等巫祝卜算出吉。”
  宁娆听着,秀眉微皱,问:“那如果要开蛊室,需要哪些步骤?”
  孟澜正敛了长袖去端面前的茶瓯,闻言,动作一滞,抬头看向宁娆,眼中划过一丝异样,但很快敛去,恢复如常,平常道:“若是要开蛊室,起码需要集齐四大长老手中的钥匙,除此之外还需要云梁孟氏的嫡系滴血祭天,同时需要巫祝当场再进行占卜,只有占卜结果为大吉,才能开蛊室。”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既然胥仲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开,那么巫祝那边他定然是已经打点好了的。”
  宁娆仔细捉摸了一下他的话,“云梁孟氏的嫡系滴血祭天……那不就是我才行?”
  孟澜点头。
  宁娆脸上的表情垮下来,心道早知道不来了,只要她和孟淮竹躲着不回来,胥仲找不到云梁孟氏的嫡系滴血祭天,看他还怎么开蛊室……
  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孟澜清清淡淡地说:“公主若是不回来,胥仲就会派人去请,若是请也请不回来,他就会在长老们面前诋毁你生了外心不顾云梁大计,到时派人把你抓回来,你在长老们前面就更没有话语权了。”
  这个胥仲真是越来越阴险了。
  宁娆越听越觉得这是个死局,好像胥仲已织了一张细细密密的网兜头罩下来,打眼一看并没有什么破局的好方法。
  她往上挽了挽衣袖,陡觉心里有些烦闷,端起茶瓯一饮而尽,放下时见孟澜正目光烁烁地盯着她看。
  宁娆轻咳了一声:“劳烦青衣使了,幸亏你如实告知,我心里已有数,你早些回去歇息吧。”
  孟澜坐着未动,目光清冷却又暗含机锋,淡淡道:“我已如实告知,那么公主不准备对我如实告知吗?”
  宁娆一凛,忙去看他,见他的视线幽淡,轻轻袅袅的落在她的腕间。
  衣袖被她往上撩了半截,露出细腻如玉的手腕,上面还留着针灸过后的浅淡痕迹,宁娆忙把衣袖撸下来,盖住。
  盖完了才反应过来,好像……有点晚了。
  孟澜全看在眼里,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你们可真是大胆,如今这个情状,竟敢出此险招,当真是觉得自己有九条命,次次都能从鬼门关里脱身吗?”语音清淡,却暗含了几分责难。
  宁娆低了头,轻声道:“我也知有些冒险,可话说回来,这样的情形,即便是姐姐回来,也有不少山路和难关等着她去闯,换了我,说不定……”
  孟澜微倾了身体:“说不定什么?”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宁娆蓦得笑了笑,秀致的面容上一派吹风和煦:“已经如此了,再去忧心忡忡的又有什么用?不如看开些,好好想想对策,你说是不是?”
  孟澜愣怔了片刻,将前倾了的身体收回来,视线避开宁娆那灿然如花的笑靥,雪瓷般的面容依旧如霜雪,可耳根却悄悄的红了……
  他霍然起身:“那属下先回去了,公主若是有差遣,可随时让钰儿去找我……”
  宁娆没留心到他的异样,只是问:“你知道胥仲最近在练蛊人吗?”
  孟澜点头,宁娆又道:“我听说蛊人是将正常人浸在蛊药之中练就而成。而且蛊人没有意识,没有痛觉,我从听说之初就觉得这应该非是神力,而是中了一种特殊的蛊毒,你是族内堪称翘楚的蛊医,能不能帮我查一下,可有药能让蛊人恢复成正常人吗?”
  他不敢看宁娆,别扭地歪着身子,轻轻应了一声,又压低了声音,道:“注意安全。”
  说罢,也不等宁娆有什么回应,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得钰儿大为惊奇,紧凝着孟澜离去的方向,道:“青衣使今天也是够奇怪,好像有什么东西让他害怕了一样,简直是落荒而逃……”
  他奇不奇怪宁娆不知道,只是觉得他冷下脸训人的模样很可怕,有点像……江璃。
  一想起江璃,宁娆那全副武装的心骤然软了下来,思绪全然散开了,脑子里幽幽淡淡的浮现出江璃那张冷俊清秀的面容,指着她斥道:“你不是答应过我不让自己陷于危险之中吗?你又食言了,小心等我回了长安把你关起来。”
  往昔里江璃一说要把她关起来,宁娆总是汗毛倒竖,一身冷涔涔的,怕极了。可如今,或许是知道他只是自己脑子里的一个幻影,并没有实实在在站在自己眼前,也不怎么怕,甚至心底还有一个极微弱的声音在说:好啊,你带我回长安吧,把我关起来,再也不要把我放出来了……
  顿觉怅惘,弯身坐在窗边,看着拢在烟尘之中那抹荧荧淡淡的弯月,有种若有所失的感觉。
  她这样坐了一会儿,有一搭无一搭地想着心事,思绪不知飞到了哪里,甚至连身后有人走近都没有察觉。
  肩上一紧,她眼神迷濛地回头,见是江偃。
  “胥仲把你放回来了?他都跟你说什么了?”宁娆打了个哈欠,问。
  江偃没直接回她,只是颇为清淡地掠了她一眼:“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啊,还有心思对月想心事,看你刚才那神情,是想皇兄了吧……”
  宁娆略显心虚地瘪了瘪嘴,道:“局势就是这么个局势,你们人人都说局势不妙,可如今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难不成就得唉声叹气把自己活生生愁死么?”
  江偃哼了一声:“你倒想得开。”
  他坐在了方才孟澜坐过的那张椅子上,道:“胥叔叔对我说,等罗坤和皇兄的大军打过几场,两败俱伤之时,他再把蛊人放出来,给与魏军致命一击,到时再公开当年父皇龙驭宾天的真相,令三军对皇兄离心,到时逼他退位,把我扶上帝座。”
  宁娆拊掌:“环环相扣,缜密非常,胥仲就是胥仲,果然没有看错他。”
  江偃凝睇着宁娆,目光深眷,慢慢地说:“我跟他说了,我不想当什么皇帝,我只想你和皇兄好好的,再无所求。”
  宁娆听着他这样挚情隽隽的话,心里不是不感动,可她同时也知道,自己不能给江偃丝毫的回应,只能如耳边风,听过便罢……
  勉强蕴出一丝笑意,道:“胥仲定然不会与你争辩的,他会先稳住你,说一些诸如‘到时候再说’,‘走一步看一步’这样含糊其辞的话吧。”
  江偃唇角轻挑,流出几分赞赏,道:“你如今真是厉害,一猜便中,果真如你所说。”他目光微冷,“若不是知道了他曾经伙同母妃对父皇做过什么,我还真是要感动了,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