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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皇后失去记忆-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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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钰儿领命去了之后,宁娆就让江偃回去。
江偃起先不肯,担心宁娆会贸然和孟澜合谋做什么危险的举动,非要守在这里听他们的完整计划。宁娆搬出了胥仲,让他以大局为重,勿要失了胥仲对他的信任。江偃这才走。
江偃前脚刚出门,孟澜便匆匆而至。
宁娆屏退左右,在他耳边低语了一番,孟澜倏得睁大了眼,一改往日清冷如冰雪的姿态,沉声道:“不行!这太危险了!”
宁娆态度坚决道:“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也是我能想到、我们能做到的唯一办法。照我说的做。”
……
腊月十五,风和日清,正是开蛊室的黄道吉日。
几位长老早早到了蛊室所在的山洞前,奏奠乐,祭先祖,巫祝卜爻卦,测吉凶,一直到供奉的牛羊摆上了桌,胥仲还没来。
人群中已开始有了微词:“开蛊室是云梁族内的大事,如此慢待,岂不是对祖先不敬?”
“切,他一个渤海人,怎么会把咱们云梁的先祖当做自己的来敬?”
长老们的脸色已十分难看,站出来一人,向宁娆提议:“要不派人去催一催胥仲?”
宁娆看了眼山前的日晷,道:“吉时快到了,即便是现在把他催来了,恐怕也还是会误了时辰吧。”
长老身后的孟澜突然说:“所谓祭典最重要的是心诚,没听说过还有催来的。不愿意来的人何必去强求人家?”
此话一落,原本在人群中只敢窸窸窣窣低声议论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交耳谈论,渐成喧然之势。
长老中有人心道蹊跷,自始至终这开蛊室都是胥仲一手促成的,他比任何人都热衷于此,没有理由走到最后一步时反而懈怠了……
但眼见着早就核算好的吉时越来越近,群情越来越激愤,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只有让巫祝继续。
下一步便是要宁娆滴血祭祖。
盛血的瓷碗里放着一只蛊虫,据说能识别王族血脉,这一点宁娆倒是不担心,她本就是实实在在的云梁孟氏血脉,无论怎么验都是不怕的。
可巫祝刚一将针戳向宁娆的手腕,她便将手收了回来。
扫了一眼面前议论纷纷的人群,宁娆冲长老们道:“马上就要开蛊室了,不如遣散闲杂人等,只留几位长老和少数尊使,我们先向祖先敬一杯酒,再开吧。”
长老相互交换了眼色,再看了看那些欠缺敬畏之心依旧窃窃私语的人群,冲宁娆颔首,依照她所言将那些云梁都遣了出去,只留少数人在此。
宁娆见孟澜被留下了,心中松了口气。
孙钰儿此时将码得整整齐齐的杯盏端了上来,一人一樽,皆一饮而尽。
而后便是滴血献祭,长老们取出各自保存着的那一把钥匙,合力将蛊室打开。
众人依次而入。
这蛊室是当年孟淮竹带着众多云梁遗民从长安逃到南淮时所建,短短数年,其间纵然有专人搭理,却因为终年不见天日,而弥漫着一股腐朽之气。
宁娆屏住气息仔细查看。
数十排木柜鳞次排列,前几排是竹简古书策,往后便是饲养蛊虫的药盅。
或大或小,瓷瓶瓷碗,陶盆瓦罐,皆摆放的整齐。
这就是云梁孟氏百年的积攒与传承。
宁娆陡觉心底一阵悲凉,紧接着便是深深的乏力与无奈,无论来之前将决心下的多么足,可当这些东西如此鲜活、真实的摆在眼前,还是会生出不舍之意。
可不舍归不舍,该做的事情终归是要做的。
宁娆刻意放慢了脚步,从第一个柜子开始慢慢踱向第二个,第三个……到了第六个便听身后传来倒地的闷钝声,一个接着一个,不多时便全都倒下了。
孟澜越过地上横七竖八的人,走到宁娆跟前,从袖中取出火折子给她。
宁娆默然接过,道:“你把他们都抬出去吧,虽然他们够贪够蠢,被胥仲利用了一遭,可到底没做过什么恶,不应当被烧死。”
孟澜点头,弯下身开始一个个的往外搬。
等全搬完了,孟澜回来,见宁娆背对着他,痴痴地望着这些木柜发愣,他的一颗心总惶惑不安的提着,正想上前去催一催她,却见她深吸了一口气,将火折子点到了那些纸笺书册上。
洞中潮湿,总不太好着,她便极富耐心地一遍又一遍地点,终于,火星在书页上倏得窜起,从边边角角开始,
木柜被烧得噼里啪啦作响,映着光火轰然倒塌……
孟澜上前,抓住宁娆的胳膊,拖着她一齐跑了出来。
站在洞口尚能看见里面闪烁明耀的火星,已吞没一切的姿态熊熊燃着,宁娆看了一阵儿,突然弯身跪在了山洞前。
她双手合十,以刚才长老们做过的祈祷姿态仰头道:“孟氏先祖在上,子孙不肖,难守基业,又恐落入歹人之手兴灾起难,伤及无辜,故不得已将之全部烧毁。先祖明志,该常怀慈悲之心,悲悯世人,此举不出其道,望安息、保佑……”
“孟淮竹!”一声厉喝,自左山道传来。
胥仲怒气冲冲而来,身后跟着握戟执枪的护卫,把江偃五花大绑押了过来。
江偃脸上丝毫无惧,只是有些愧疚,冲宁娆道:“抱歉,我已经尽力了,只能拖延这些时候。”
宁娆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烧得差不多的蛊室,转回来,冲他微微一笑:“足够了,你做得很好,再换一个人也不会比你更好了。”
胥仲阴戾地盯着宁娆:“孟淮竹……不,你不是孟淮竹,你是宁娆。”
第94章 。。。
天已放晴,映着残雪融光,微微刺目。
宁娆后退了几步,视线掠过胥仲身后那些杀气腾腾的护卫,以余光扫了眼可行的山道,心慢慢沉了下去,知道原先设计好的出路已希望不大。
她看向被擒住的江偃,定了定心神,道:“把景怡放了吧。”
胥仲厉色瞪向江偃,额上青筋突兀,甚是狰狞。
“所以……你早就想好了要当她的帮凶,你从前跟我说那些都是骗我的。”见江偃默不作声,他的声音愈加冷鸷:“我所做的一切,辛苦绸缪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宁娆她为你做了什么?她凭什么让你豁出性命去帮?”
一阵静默,江偃突然抬起头,一字一句道:“凭我爱她。”
这四个字如一把利刃,击碎了冰封的表面,露出了万千情绪涌动的内里。
江偃眼中如有浅光浮动,温温脉脉地看向宁娆:“为了她,我愿意做一切事,不会变,永远都不会变。”
宁娆心里猛然震颤了一下。
她以为江偃早就放下了,她以为一切不过是山外烟雨,纵然曾缭绕不散,可迟早会有转晴的时候。
却没想到,有些人看着吊儿郎当,可是情长……
宁娆看着江偃,见他目含凝光,深情地望着自己,却是狠下心,朝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在一旁的胥仲哈哈大笑,语气中多了几分恶毒:“看见了吧,你心心念念的女人根本就没拿你当回事,哪怕是这个时候她连哄哄你都不愿意,可怜你为了她如此牺牲,值得吗?”
江偃脸色苍白,但神情却没有多少变化,只是睫宇低垂,隐隐透出失落的模样,仿佛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了。
他歪头看向胥仲,淡淡道:“那又怎么样?我从来没有想过让她回报我什么,我爱她,她若也爱我,那自然是好。可她不爱我,这也没什么,我只要把她放在心尖上,与我而言就永远不会失去。”
胥仲那幸灾乐祸的笑瞬时僵在脸上,他的神情一点点冷鸷、阴沉、扭曲,蓦得,扬起手狠狠地打了江偃一巴掌。
“没出息的东西!”
江偃被他打得头歪了去,粘稠的鲜血顺着唇角流下来,可见这一巴掌打得不轻。
胥仲气道:“你母亲一生的心血,我一生的心血,全都倾注在你身上了,如今你竟然跟我说这样的话!”他怒不可遏,拔出剑指着宁娆,冷冷道:“我今日就当着你的面儿杀了这个女人,彻底绝了你的念想,省着她再来坏我的事。”
江偃脸上一瞬漾起慌乱,那剑光耀入眼中,却又平静了下来,道:“你若是杀了她,我也不会活。”
这时候,有几个躺在地上的长老开始轻慢地动作,看样子,像是快要醒过来了。
宁娆掠了他们一眼,凛然道:“胥仲,你若是不想让景怡死,就赶紧放他离开这里,等这些长老们醒了,发现蛊室被烧了,他们固然不会放过我,你觉得他们会放过景怡吗?”
胥仲沉色思忖片刻,紧攥着剑柄,抬头冲护卫道:“把楚王送出去,严守障雾林,不许他再进来!”
护卫皆是对胥仲忠心耿耿的,领命之后立即行动,架起江偃就走。
江偃被拖曳着,惊惶大喊:“我不走!阿娆,我不能离开你!不……”余下的话未落,脖颈上挨了一记手刀,沉沉地晕了过去。
胥仲喘着粗气,像是忍无可忍,狠狠地拍了被他打晕的江偃一巴掌:“没出息!”
饶是这样又打又骂,看样子他还是真心关怀着江偃的,让护卫一刻也不停歇地把他送了出去。
他被送走了,胥仲便可与宁娆好好地算一算账。
他冷沉沉地紧盯着宁娆,蓦然,笑了,只是这笑过分狰狞,宛如鬼魅,让人心生可怖之意,他缓缓道:“我从前就觉得你是比孟淮竹更难对付的人,到如今才发觉,还是小看了你。不得不说,你当真是有魄力,有胆量,再倒退回去二十年,跟你的姑姑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宁娆听他拿自己与孟文滟做比,心中不屑,不自觉流露了出来:“这个世上有一个孟文滟就足够了,再也不需要了。”
胥仲捕捉到了她的轻慢,冷色变厉,透出杀意,恨恨地瞪着宁娆:“你看不起她?你凭什么看不起她?我告诉你宁娆,当年的文滟为了云梁付出甚多,远不是你这个胳膊肘朝外拐的叛徒所能比的。”
他一顿,见躺在地上的长老已陆续醒转过来,唇角噙起一抹恶毒的笑:“你不是觉得自己做的都是正义之事吗?你不是一心为了云梁吗?好呀,我不杀你,我就让你亲眼看看,你一眼护佑的云梁子民他们能不能容得下你……”
孟澜上前一步,虚扶住宁娆,在她耳边低声道:“公主,我护着你杀出去。”
宁娆平静道:“杀不出去,待会儿你机灵些,把自己保住,别受了我的连累,就是最好了。”
然而,孟澜根本不听她的话。
这些长老醒来后发现蛊室被烧得干干净净,自然是要清算的。待发现这一切都是宁娆所为,又恨又痛,当即将她绑了起来,把她架在了柴火堆上,要烧死。
而孟澜一改往日清冷寡言的做派,疯了一般地向长老们指控胥仲狼子野心,他们都被利用了……自然,没有人信他。
反倒是这些长老们嫌他太过聒噪,把他的嘴堵上,绑到了宁娆的身边,要连带他也一起烧死。
两人挨着靠在一起,在一片激昂的喊打喊杀中,宁娆歪头低声道:“你都安排好了吗?不会出差错吧,咱们两的命可都悬在那上边了……”
孟澜恢复了清冷自持的模样,全然没有了刚才的疯癫痕迹,笃深地回她:“放心吧。”
宁娆舒了口气,将目光递向柴火堆下的人。
他们开始往柴火上撒油,浇了一层又一层,好像生怕待会儿火着起来不够大,烧不死他们。
宁娆有些荒诞地心想,从她一出生自己的族人就想把她烧死,辗转二十年绕了这么大一个圈,最终他们还是想把她烧死,这可真是天意使然,大约她从一开始就投错了胎。
胥仲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宁娆,似乎想要好好欣赏一番她被自己倾心保护的族人亲手烧死的场景,但这份悠闲并没有持续太久,一个与孟澜差不多打扮的白衣男子快步跑了过来,在胥仲耳边一阵低语。
他当即脸色大变。
默了片刻,他扬声道:“撤掉柴火,放了她。”
长老们自然不肯。
胥仲满脸癫狂的横怒,失去了耐心,招呼护卫上前,将这些长老架开。
宁娆被押到了他的跟前。
胥仲眼中闪着狼一般的幽幽绿光,盯着宁娆道:“蛊医自云梁古籍中翻出了起死回生的具体操作之法,是要身怀云梁王蛊之人自愿剖心取蛊,佐以药引,给已死去的人吞服而下,方能生效。”
宁娆面上显露惊恐之色,可心底毫无波澜。
这本所谓的古籍是她让孟澜仿照流传下来的古书亲自编出来的,又用方法做旧,放在药室不甚显眼但又一定会被发现的地方,而等着旁人去发现,自然会更能让胥仲相信。
看样子,他果然是信了。
他并非是一个如此轻信之人,也从来不好骗,可偏偏事关孟文滟的生死,只是被他放在心底执念了数年的事,只要有一线希望在前,他就不会放弃,更不会轻易否定。
人,终归是都有弱点的。
宁娆在钳制下后退了几步,道:“古籍上说了,要自愿剖心取蛊,我绝不会自愿,你死了这条心吧。”
胥仲回身看了一眼向他禀报的蛊医,那蛊医一怔,朝他点了点头。
胥仲那乍惊乍喜之后的脸色骤然沉下来,他默了一瞬,让人将孟澜抓到跟前。
“你若是不愿,我就把他剐了,他可是一心帮你,你忍心吗?”
宁娆笑道:“我有什么可不忍心的?他是我什么人啊……有到了我要心甘情愿为他死的地步吗?”
胥仲咬牙,将扬起的刀挥下。
宁娆的心在一瞬揪紧了,反观孟澜,倒是一面的从容镇定,丝毫无惧,那锋利的刀刃在他脖颈上一寸堪堪停住。
宁娆只觉脑中嗡鸣,不敢再继续刺激他了,生怕他发疯拿了孟澜下手,便急忙道:“胥仲,现在似乎我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你那里有我想要的东西,不如……我们做一个交易。”
“你从沈易之的家人那里取得的两张药方和东宫令,把他们给我,换你的孟文滟一条命。”
胥仲面无表情地看着宁娆,似乎在暗中权衡着这场交易。
被押起来的长老气愤道:“她烧了蛊室,是云梁的罪人,你怎能因为你的一己之私而如了她的愿,把足以推翻狗皇帝的证据交出去?”
宁娆听着,不由得冷笑,这些长老还真是一点都不傻。知道哪些事不关己,可以高高挂起,而哪些是事关自身利益,坚决不能放手的。
胥仲嫌恶地瞪向他们:“给我闭嘴!我早就受够了你们这群无用自私的草包,如今连蛊室都烧了,我还留着你们还有何用?识相的,乖乖闭嘴,别他妈来恶心我。”
长老一噎,脸上表情甚是精彩,屈辱又夹杂着不可置信。
第95章 。。。
这倒也是,毕竟长久以来胥仲对他们可谓是毕恭毕敬,奉承至极,将他们哄得晕头转向,满心里以为他和他们是一条心的。
呵……宁娆颇为幸灾乐祸地看着长老们那吃瘪的神情,不甚厚道地补刀:“现如今你们没用了,还以为是从前会被这位胥仲捧着么?不过也好,既然权柄是你们自己交出去的,也怪不到别人身上。”她本意点到为止,不想说得太明白,可想起自己命悬一线,走了一招险棋,往后如何还说不准,也不管这些长老们能不能听进去,道:“我烧蛊室就是不像它为胥仲所利用,你们动脑子仔细想想,此人若是真心为复辟云梁,怎会常年来把持着权柄不放?倘若真的被他得逞了,只会加剧大魏与云梁之间的矛盾,到时云梁势弱,岂不是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了。”
那些长老们被她说得低了头,虽不置可否,却已没有了方才在宁娆面前那义愤填膺、喊打喊杀的凶恶模样。
这些话宁娆从前哪怕跟他们说烂了,他们也未必会放在心上。原因无二,只是因为胥仲的迷魂汤下得太足,给他们勾勒的前景太过美好,诱惑太大,大到他们宁可沉浸其中自欺欺人下去,也不愿听一句实话。
如今,这欺骗性的表层已被撕了下来,自然无处可避了。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宁娆有些颓然地心想,用还是有的,若是此一劫能安然度过,这些长老们能脑筋清醒些,将来带领云梁余民走对剩下的路,今日的这一番辛苦总归是值得。
他们这一番你来我往,各自怀有心事,胥仲那边倒是先不耐烦了。
“把雍渊带上来。”
宁娆心里一咯噔,见义父已被胥仲的护卫们五花大绑地送了上来。
她心中慌乱至极,可还得强压下去,赶在胥仲对她说出一些威胁的话之前,抢先一步道:“你不必拿义父来要挟我,我要的东西早就跟你说明白了,除此之外我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在乎,胥仲,你若是想救孟文滟,就好好考虑我的提议,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语罢,她眼珠转了转,浅浅一笑:“世上无两全之法,只看究竟是什么在你心里更重要罢了。”
有些人明明嗜权如命,却听不得这样的话。而有些人明明内心凉薄,却不愿承认,特别是自诩情深的人。
胥仲的脸色果然暗沉了下去。
眼见局面僵持住了,护卫神色慌张地从远处一路跑过来,跪倒在地,道:“大人,不好了,渔关那边……”
宁娆一听‘渔关’二字,猛然一凛,竖起耳朵仔细听。
“罗坤在渔关节节败退,已失守被俘,自渔关往南的全部失地已尽数被江璃收回。”
“不可能!”胥仲惊怒交加,满脸的不可置信:“纵然罗坤是个扶不上墙的,可我的蛊人也不是吃素的,就凭江璃手中那几万大军,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就扭转战局,他去渔关才几天!”
护卫颤颤发抖,哆嗦道:“可有十万大军从南燕方向突然而至,且勇猛无比,罗坤大军从数量上本就不占优势,又有疲乏之势,遇上养精蓄锐许久的强军,自然不堪一击。”
“南燕……南燕……”胥仲喃喃念叨,恍然之间,如梦初醒:“难怪,江璃的这一盘棋下得可真够大的。”
不光是他,连宁娆都如坠杳然雾中,迷迷糊糊半天,才觅得了一线清明。
南燕、联姻、结盟……从前所有想不通的事全都有了解释,顺理成章了。
她突然想起在长安时某一日偶遇陈宣若,他曾对宁娆说过,偶然间在凤阁的隐秘案宗中发现了一笔神秘的军费支出,陈宣若上禀给江璃,江璃却只让他不要管,他自有安排。
如今想来,这笔军费的用处只怕就是在南燕驻扎的那神秘的十万大军。
宁娆惊讶之余不禁叹服,要布置这样一个□□无缝的棋局,恐怕是从江璃刚刚登基甚至是他当初身为太子监国时就已经开始着手了。除此之外,还得步步谨慎,招招严谨,若有丝毫的行差踏错,都不会像今天这般,如天降神兵,惊艳四座。
可如果是这样,那么难道江璃早在五六年前就已料到如今的局面了吗?
宁娆尚在这边百思不得其解,那边胥仲已了然,连连冷笑:“这个罗坤当年就是南安望的门生,可是南安望却让安北郡王来举荐,后来我查清了这个罗坤的来历,他本是北漠的一个支部首领之子,后被大魏打散了部落,辗转流浪到长安,恰蒙大赦才能挣得功名成为南安望的得意门生。”
“南安望这个老狐狸,分明是料到了此人包藏祸心,才故意让安北郡王来举荐,目的就是要给江璃留下一个将来可以诛杀南派宗亲的理由。哼……人都说鸟尽弓藏,当年从一开始要利用南派扶持江璃登位的时候已经先为将来除他们埋下了伏笔,江璃和南安望这对师徒还还真不愧是一脉相承的心机。”
他再说这些,宁娆只听着,心底已十分平静了。
或许是这些日子深受这些宗亲之害,又或许是看惯了他们的狡诈贪婪,到了这个地步,已提不起什么怜悯的多余情绪了。若真如胥仲所言,当年南太傅和江璃埋下了这么一个伏笔,那也只能说明他们早就看穿了这一些人的虎狼之心,未雨绸缪罢了。
事到如今,这些事又有什么重要的?
可对于胥仲而言,好像很是重要。
他铁了心要跟江璃较量一番,哪怕蛊室被烧,不能以期炼制出可以蔓延千里的毒,可依照原来的药方终归还是能炼制出不弱的毒药。
宁娆被关在了这山坳里,不知江璃派来的人到了之后却不能将她救出,后面会有何行动。
她命悬于一线,明白无论是何结果胥仲都不会轻易将她放过,但心中却格外安宁,景桓一定会来救她,一定会……
这样过了半月有余,胥仲突然派人将她带了出去,一同被带走的还有雍渊、孟澜和未来得及逃脱的孙钰儿。
一行人出了障雾林,一路往南,攀上了一座山。
宁娆望着周围景致,她虽从未来过,可却是熟悉的,仿佛已在梦中来过多遍了。
云梁虽被灭,可一处或是秋叶萧索,或是晚风凄凉,已被文人墨客放在书里写过多遍,感叹过多遍了。
淮山。
就是当年云梁国主孟浮笙自缢的地方。
胥仲带着他们到了一个山洞前,洞前卷飘着钱帛素缟。
“这就是你父王安寝之地,二十年了,往来凭吊者无数,却无人能走进这里面,你可知道为什么吗?”
宁娆冷眼看着胥仲。
“因这里面徘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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