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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折花上青云-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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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没说话,少年将军突然咽了口口水,面带惊喜地叫道:“啊!姑娘,你长得好像我失散多年的表妹!”
  萧折靡闭了闭眼,唇角一掀只吐出一个铮铮有力的音节。
  “滚。”
  
  第42章 过来我赏你
  
  少年将军嘴角抽了抽,对于萧折靡如此不给面子的话,他还是有些尴尬,不过片刻后又恢复嬉皮笑脸,讪讪地作痛心疾首状,道:“表妹,我知道是你。你可是从越国专程赶回来,要与表哥相认的?不要否认,不要拒绝,我只问你,你还记得黑丫河沟的方大木吗?”
  萧折靡微眯着双眼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他的目光好似不经意地在马车里的各个角落打转。
  他身后那四万兵马早已笑得前俯后仰,副都统大人太厉害了,连表妹都杜撰出来了。这要让他姨母知道自己平白多出位千金,不知道是喜是忧?
  沉静间,施微已经赶上来刹那击打他握着车帘的手,少年将军立刻放下车帘退后三步,连连摆手笑嘻嘻地道:“不打了,别把我体力消耗光了,等下连和表妹叙旧的力气都没有,回头我姨母可要跟我撒泼。”胡诌了几句,犹自不害臊,还一垫脚探出头去望着马车,兴冲冲高声问道:“表妹你说是不是?”
  说得好像萧折靡真是他表妹似的。
  施微见他都被逼到这个份儿上了还在圆谎也忍不住被气笑了,只听马车里萧折靡沉吟了一瞬,出声问道:“征北将军方太苍是阁下什么人?”
  少年将军一愣,眼中有异色闪过,而后还是如实相告,只不过带上了他惯有的痞气调侃:“表妹,你连你大姨父都不记得了吗?”
  原来是征北将军之子,怪不得能如此年纪就坐上行营副都统的职位,要换个没有背景的人来,即便武功谋略再高,在他这年纪也爬不上正二品武职,更别说统领四万征北军营的兵马,就算征北将军方太苍肯,征北军营的士兵也未必肯。
  所以由来驻守在外统兵数万的大将军会是皇帝猜疑的对象,这实在很正常不过,在军营里,将军的命令可比天子的圣旨管用的多。同样的道理,屯驻于扬州,新野,长安,蓟州的征东,征南,征西,征北四位将军各自手握十万兵马,共统领十一个大州,如何能不被皇帝猜忌呢?
  所以平乱这种可大幅度耗损兵力但又在将军能承受的范围内的事情,皇帝当然不会傻到派遣自己帝京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和威虎大军营的兵力了。这四位将军首当其冲的正好是征北将军离京最近,那么自然责无旁贷。
  不过萧折靡想通归想通,那句“大姨父”着实杀伤力不小,她艰难地忍着咳嗽了两声,又清了清嗓子,决计不跟他胡搅蛮缠,回道:“方副都统,烦劳你请你的人马让让,我赶着回京,耽搁不得。”
  “回京?”
  少年将军重复了一遍,突然神色就更加惊喜起来了,立刻顺杆一爬,毛遂自荐:“真乃有缘千里来相会,表哥我正好也是奉圣谕进京受命,然后发兵豫州的,护送表妹回京实在是再顺便不过了!”
  发兵豫州?想必是平定乱事了,犹记得两月之前太子殿下还在她耳边温柔地说起这件事,并担忧她的安危,时至今日,却已物是人非。萧折靡左肩的伤口越发隐隐作痛,她抿唇拒绝:“家母南阳,实无姐妹,方副都统让路吧。”
  “表妹有所不知,南阳姨母当年和我娘那也是……”瞎话胡扯到一半,少年将军忽然住了嘴,眼睛一睁,好似有点反应不过来,愣在了那里。
  南、南阳?
  南阳郡主?
  据他所知,南阳郡主育有二女,长女入宫为二皇妃,此时有孕正好端端地待在宫里呢,那眼前这位岂不就是因悔婚而声名传天下,闹得满城风雨的折雪郡主萧折靡?
  他不由无语凝噎了。天知道,他们这支豫州平乱军的行营都统不是别人,正是东宫太子……
  少年将军思索良久,决心要做一个“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好表哥,即便这位“表妹”同他的领头老大重仪太子有矛盾间隙,他也不能就这么怂了,不然多教身后的四万弟兄看不起?于是胸膛一挺,不容拒绝地说道:“那想必表妹一定知道令尊萧大人曾时任蓟州巡抚吧,彼时与你大姨父我爹可是生死之交啊,表妹一定想说那也该叫你世妹才对,不过这称呼哪有表妹顺口啊!不说了,既然已经认下这关系,表妹就更加不用推辞了,反正都是走一条官道,绕也绕不开,表妹你就从了表哥吧。”
  萧折靡想了想,觉得说得也是这个道理,于是就遣返了越国侍卫队,改由同豫州平乱军一起回京。
  不过同行一天,她就受不了那位方家少爷无时无刻在她耳边叨叨,表妹过来表妹过去的,其话多程度可以从他一早上喝完了四壶水之中看出端倪。终于入夜休整用饭的时候,萧折靡冷硬且极度不悦地表示:“方副都统还是称呼我为郡主的好。”
  方少爷态度诚恳地点头,将那盆小野鸡炖蘑菇推到她面前,笑嘻嘻地一口答应道:“好的表妹。”
  萧折靡顿时额上一阵青筋直跳,拿着筷子的手都在微微发颤,施微早就听不下去了,于下午驻地扎营的时候就已经塞了两团棉花在耳朵里,只有萧折靡拉她袖子的时候,她才会取下来。
  幸好又只同行了半天,便在十月初九这一天的午时抵达帝京城门,豫州平乱军只能在帝京城门外十里处驻扎,方少爷得指挥他们将一切办妥才能携五十位兵士进宫受命。
  萧折靡解脱了。
  她马车不入安国公府,而是直奔宫门,先入宫向圣上,皇后娘娘,还有……太子殿下请罪。这样一来既显示她诚挚的认罪态度和将天威视为最至高无上的存在之意,又能表达出她此番作为其实并未和府中亲属合谋串通。
  她与施微两人独身入宫门,那几名小黄门虽然没有阻拦她们,但那眼神要多古怪有多古怪,要多不舒服有多不舒服。
  萧折靡不甚在意,只是在步入正宫夹道的时候,一路的宫女们都三五成群地凑在一起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等听清楚她们说的什么之后,施微都忍不住变了脸色,要不是萧折靡拦着她,她早就冲上去一人一脚揣翻了。
  “她还敢进宫呢?脸皮真是够厚的,早先与殿下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殿下仁厚温柔,对她负责才主动开口成婚的,她还真把自己当个宝贝了,逃婚?亏她做得出来……”
  “听说原本太子殿下还有意提拔她父亲,升了从一品的大官,结果转眼就因为她这事儿给贬回去了……”
  “在外面待了那么久怕是早就不干净了吧?残花败柳,以后看谁还肯娶她……呸!真脏!”
  周围一群鄙夷唾弃的眼神中,这一名宫女的嘴巴尤其不干净,看其着装似乎很体面,大约有点后台,故而说起话来也不刻意压低,声音大得刚好可以让萧折靡听见。
  于是她停了下来。
  施微立在她旁边双手握成拳头后,还有骨关节在咯吱咯吱地响,脸色阴沉得一如她在斗兽场中那样残酷凶狠。
  身为当事人的萧折靡却好似并无半分不妥,她稍一偏头,微笑着对那名宫女招了招手,只是笑意未达眼底,语气却非常柔和:“你过来。”
  那名宫女诧异地愣了一下,然后大刺刺地走了过来,神情仍旧倨傲不屑,敷衍地曲了曲膝,问道:“郡主叫奴婢做什么?”
  “我要赏你。”
  萧折靡笑意更明艳灿烂,长发委地,暗香浮动,眉间的梅花宛若皓月点白玉。身后万花绽放,金黄高墙都瞬间苍白失色。
  宫女闻言更加错愕,这郡主得多蠢得多软弱可欺,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赏她东西?莫非想笼络她,用银钱堵她的嘴?哼,那可不便宜。宫女终于连仅有的那一丝恭敬也没有了,仰头斜睨她,一边摆弄着自己双手的指甲,一边阴阳怪气地问:“你这一身,能赏赐我什么呀?”
  话音刚落,萧折靡便抬手啪的一巴掌重重甩在宫女脸上,这足足用了她好几分夹带功夫的力气,一巴掌下去,宫女登时一阵摇晃,站立不稳摔在地上,脸颊慢慢肿起来,像火烧一样的发痛。
  萧折靡收回手,仍旧微笑如初,气定神闲,音色清越地回答:“赏你,一巴掌。”
  “你……你……”那名宫女望着她,终于露出惊恐之态,捂着脸颊,眼睛通红,爬了两下还是由于腿在瑟瑟发抖站不起来。
  萧折靡潋滟的双眸环视一周,每个被她目光扫过的宫女都连忙低下头去,不敢与她对视。她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理了理雪白绣红梅的衣袖,漫不经心地说:“不止是她,以后你们要是再敢当着我的面说这样的话,或者在背后议论什么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就——命人将你们的舌头割下来剁成碎末一锅煮了,然后再喂你们吃下去!”
  说完她又看了一圈,这才拂袖一边继续向前,一边云淡风轻语气柔和地补充道:“别怀疑我这句话的真实性,我说到做到,不信就试试看。”
  等到萧折靡的背影走远了,转了一道弯,这一群宫女这才敢抬起头来,脸色俱是一片惨白,有几个胆子小点儿的直接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这折雪郡主怎么出去一趟回来这么凶悍了,记得两月前刚传出她与太子殿下有染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谣言满天飞,那时候她不也只能默默忍受吗?不过即便现在这个处境,她只要还是圣上钦封的折雪郡主,就是从一品的阶位,要处置几个宫女还真不在话下,所以没人敢真去一试真假。
  
  第43章 给太子请罪
  
  听闻宫门小黄门来报,折雪郡主已经进了宫门,重仪太子略有些惊异,不过也没有多追究,派人传信荀桑侍卫回来,然后起身前往无极宫。走进御花园没多远,便见岔道上有一女子漫步而来,雪白的锦衣逶迤而去,眉间梅花灼灼,一个回眸,便让五官惊艳万里江山。
  这是她。
  重仪太子曲起食指放于唇边思索了片刻,便朝她走了过去。
  萧折靡微笑着刚刚转过宫墙夹道那个弯,在经过那一条茂密花草掩护的花道时,突然捂着左肩低下头去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咳咳……”
  刚使用力气打那个宫女时牵动了伤口,恐怕原本就因为赶路颠簸而并未复原的伤口,现在又有些裂开了。
  然后忽然有人揽住了她的肩,力气不大不小,既使她可以借力不必摔倒或失态,又不显得太过亲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段清雅皎洁的竹叶青龙纹宽袖锦袍,以及一双指骨分明纤如白玉的男子手掌,顷刻那熟悉的杜蘅冷芬弥漫在四周,重仪太子开口声线无限华丽,带着低低的温柔,迷醉撩人:“郡主怎么了?”
  萧折靡原本被伤口痛得脸色煞白,却在这一刻忽觉伤口一点都不痛起来,跟心如刀割比相比,这点伤不痛,真的不痛。
  “你走开!”她语气急躁中带着疏离冷冽,咬牙猛地一把推开他,不去看他那张寒凉且清艳,华雅而尊贵的容色,偏头错身便擦肩而过,直往太极宫而去,一步也不曾停留。
  原本被来人容色惊艳到的施微见她走过,虽回神目露疑惑之色,但也没有多问,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重仪太子拧起两道好看的眉,望着她的背影沉吟不语。而后目光也随之深邃微凉起来,带着淡淡的不悦,讶异和愧疚,还有些别的什么东西,但因太过复杂而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隐在暗处的万隐侍卫见他薄唇紧抿,表情很不和善,不由幸灾乐祸地出声问道:“我的殿下哟,您现在这般怨念是为哪般?”
  重仪太子听他发言,立刻斜眼一睨,神态恢复之前的清冷尊贵,目光森凉,暗含警告意味:“你说什么?”
  万隐双手一摊,耸肩十分嘚瑟,故意拖长了声音答道:“我什么也没说,我就说晚饭想吃清蒸蟹粉狮子头。”
  重仪太子不动声色拂袖而去,末了淡淡地告诉他:“本宫考虑过了,豫州此行你跟本宫一起。另,没有狮子头,只有猪头汤,想喝叫膳房给你炖一桶。”
  炖一桶?!
  谁喝汤用桶计算的?那得是什么玩意儿?
  万隐哀嚎道:“殿下饶了我吧,豫州那么乱,连氏族都参与进去了,我去了肯定是九死一生啊!殿下,请准许我在东宫为您守住大营,稳固后方,让您没有后顾之忧吧殿下!殿下,这么多年的情分您好歹稍微念及一下啊,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您这个薄情郎,负心汉……”
  他越说越离谱,但重仪太子不为所动,丝毫不理会他的鬼哭狼嚎,只是沉着脸也去了无极宫。
  殿内呈设依旧如往昔般雄伟宽阔,霸气滔天。
  皇帝姬玄策与皇后娘娘端坐在玉石台上,一个目光炽热,神情带着玩味的笑容,一个眼神冰冷,频频皱眉以显示她的怒意。
  朝阳不在,蕉宁夫人不在,二皇子以及二皇妃也不在。
  萧折靡刚刚踏进殿中便跪了下去,镇定而平静地出声:“臣女有罪,特来向圣上,皇后娘娘请罪。”
  此时,重仪太子紧随其后也走了进来,目光淡淡的看了一眼跪伏在地上的萧折靡,什么也没说,神情复杂不可捉摸,只走到旁边的座位上一掀衣袍下摆,坐了下去。
  圣上似笑非笑还没说话,皇后娘娘却已经忍不住怒气冲冲地喝道:“你既知有罪,那何必要悔婚?若当真不愿嫁于重仪,早说清楚便是,没人会怪罪于你!现在倒是弄这么一出,叫天下人看了好大的一个笑话!本宫以前还当你贤良端庄,知进退懂礼仪,却万万不曾想到是错看了你!好,好,真是好极了!今日伱既有胆来,还算知趣,也不必向圣上和本宫请罪了,你自己去跟重仪请罪吧,若他肯原谅你,本宫和圣上也就不再追究。”
  萧折靡闭眼,心底一阵冰凉,如寒雪,如山巅冰川。
  她要向太子殿下请罪,原因是太子殿下让她悔婚,蕉宁夫人卖她出国。
  多可笑的理由,可她不能说,她还只能去道歉,去求得他的原谅,跪倒在他的面前,将自己低进尘埃里。
  皇帝姬玄策仍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偏头目光晦暗而平静,望着怒火中烧的皇后娘娘,轻咳了一声,问道:“皇后现在已经可以替朕做主了吗?”
  皇后怔了一下,皱到一半的眉又散了开去,她差点忘了,现在的圣上已经和十多年前那个爱她如珍宝的圣上不一样了。垂眼勉强笑了一下,她说道:“臣妾不敢,只是方才臣妾一时激动才冒然开口,请圣上息怒。”
  姬玄策这才偏过头来,目光在萧折靡和重仪太子两人身上打了个转,终于笑了起来,摆手道:“罢了,皇后也言之有理,就依皇后的意思吧。”
  “臣女谢圣上,皇后娘娘隆恩。”萧折靡磕了头,然后起身低垂着目光,走到那道竹叶青锦袍男子的身前,掩在衣袖里的双手都在颤抖,或者说其实她整个人都在发抖。那强烈的情绪无法压制,似乎下一瞬就会爆发出来,然后声嘶力竭地冲着他咆哮:太子殿下,你知我现在心底是什么感受吗!你不知,你永远不会知道!
  她终究不会这么放肆。
  她张嘴,喉咙干涩恍如针扎,嘶哑而艰难,没有血色的双唇亦在发抖,萧折靡一边说着一边想慢慢屈膝跪拜下去,可不知怎么的,明明腿在发颤,却就是弯不下去:“臣女……罪该万死……犯下大罪辱及东宫,实属……”
  她突然鼻子发酸,心底堵塞得厉害,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下去。如果是面对圣上和皇后娘娘来请罪,那么她将无比镇定地说出这些话,甚至面不改色。可面对他……面对他,她竟然只觉得委屈,天大的委屈。
  她没有哭,只是将头埋得更低,她感应到头顶来自他强烈的目光注视,便无声冷笑一下,一咬牙,心一横,不再犹豫地跪倒,接着说:“实属臣女咎由自取,德行有亏……”
  重仪太子皱着眉,目光复杂地凝视她此刻肤白如雪,神情冰凉地对自己屈膝跪拜,有些纠结,有些犹豫。
  下一刻她话还没说完,甚至膝盖还没有触及到地面,整个人就突然被重仪太子拉了起来,扑在他怀里。他亦已经站立起来,仪态华雅,清冷逼人,容色仍旧如初的疏离冷淡,只是目光温柔中又有了些无奈和难以捉摸:“其实,此事是儿臣授意的,郡主这两月也并非流落市井,而是住在岭南荔枝别院中。还望父皇母后不要怪罪郡主,儿臣愿领责罚。”
  说罢重仪太子松开发怔的萧折靡,竟然跪了下去。
  对着台上皇后娘娘,以及——圣上姬玄策跪了下去!
  他面无表情,气度却已令雪夜长空莹莹月光顿夭舜华,略显消瘦的后背依旧挺得笔直,黑如松墨的长发直披到小腿上,柔顺如一泉山间瀑布细流。
  姬玄策露出有史以来第一次的惊讶和错愕,他甚至已经双手撑在龙椅扶手上想要站起来,不过被皇后急切的一句话打断了:“重仪你这是做什么?你快先起来,事到如今你何必再护着她!”
  话音落,重仪太子拂了拂衣袍上沾染的些许灰尘,站了起来,目光深邃,望着皇帝。
  姬玄策又倚了回去,面色仍旧带笑,只是那笑容浓了许多,与重仪对视三息后转为大笑:“好!既然太子已经主动揽下罪责,那朕也就不再追究了。只不过刚刚太子跪下的那一刹那,朕不禁想起,这十多年来,连上朝太子都没有跪过朕了,真是怀念当初太子你承欢膝下,日日叫着父皇,每次见面都十分恭敬地行叩拜大礼的时光了……岁月不饶人啊!”
  重仪脸色突然不知为什么,变得有些苍白,抿了抿唇,他轻笑一声,微一躬身,一句话也没说便牵起萧折靡走了出去。
  萧折靡看着他凝重严肃的侧脸许久,还是将目光移了开去,然后力道柔和却并不软弱地将手从他温热的手中抽出来。
  重仪太子偏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回头神色更加清冷深沉,一言不发地踏出殿门。
  皇后看到这一幕,不由气得脸都青了,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关键,这还是个刚刚悔了婚的前任未婚媳妇儿啊!至于重仪太子所说此事是他授意,皇后根本不相信,她沉思着沉思着目光就渐渐转为了担心和忧虑。
  整个过程中,只有姬玄策一直在笑,笑得十分惬意爽快。
  
  第44章 端华访蕉宁
  
  他笑重仪太子终于有了可以令他失态的弱点,也笑太子的这个弱点似乎与太子之间有了芥蒂。
  这似乎是逼他造反然后一举铲除的最好时机——不,或许应该再让他们之间的感情深厚一点?
  皇帝姬玄策思考着对策,连皇后什么时候告辞离开的都没有发现,他本来也不在意,过了片刻,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空气中招了招手,唤道:“分尸。”
  分尸狱主立刻显现在他身旁,深深一躬,他笑着问:“方太苍派来的平乱军走到哪儿了?”
  “已在城外十里处扎营,行营副都统方沐铮正向宫门赶来。”
  皇帝姬玄策点了点头,挥手心不在焉地说了句“去吧。”便沉思下来,犀利睿智的目光在大殿内转了一圈,然后停在了小庄子身上,刚打算开口,小庄子甚至已经做好了走出来领命的准备,岂料他突然又将目光转到那名身着暗秋香色长袍的太监身上,微笑着说:“陈翁拟旨,三日后重仪太子领兵前往豫州平乱,着折雪郡主随行,明日一早去安国公府宣读。”
  陈翁诧异地望了一眼皇帝,随即领命退下拟旨。
  姬玄策面上的笑容终于诡异起来,能让男女感情更加坚固的,无外乎并肩战斗,共历生死,而豫州实在是个再好不过的地方。等到他们从豫州回来,那么他布下的完美杀局将使如今尊贵睥睨的重仪太子无路可退。
  当然,前提是他们能从豫州活着回来。
  唯有小庄子白净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憋了许久还是沉凝了下去,只是垂首立在一旁,眼中光芒全是不甘。宫里人皆道他小庄子才是圣上面前的红人,可是他知道,真正深得圣上信任的,还是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陈翁公公。
  出了无极宫,萧折靡便加快了步伐往前走,谁知重仪太子不紧不慢地一直跟在她后面,也不说话,明明回东宫不是这条路。
  她听着身后极有规律的脚步声,心底升腾而起的感觉很怪异,她终于忍不住停下来,回头说道:“太子殿下不必再送臣女了,请留步。”
  原本正皱眉思考着什么事情的重仪太子听见这句话,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她不耐烦的脸色,不知怎么有些不悦和烦躁。他垂下微凉的目光,声音有些低:“无妨,本宫再送郡主一段路吧。”
  萧折靡突然嗤笑了一声,这算什么,他刚才的行为算什么,补偿?她不需要,她曾经仰慕他是她的事,没人强求他一定得接受。只不过用她的仰慕来伤害她,她也只承受一次。萧折靡看着他有些讥讽有些放肆地问:“再送一段路就到端华宫了,我去拜访我师姐蕉宁夫人,太子殿下也要同去吗?”
  “郡主你……”重仪太子脸色微变,深深地凝视她,皱起眉头还是将后面半句话咽了回去。她如此咄咄逼人可不都是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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