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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折花上青云-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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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番天恩砸下来,一门双郡主,加上魏夫人可就是三位郡主了,满门荣耀,这一趟来得不冤。老太太和魏夫人脸上已经笑成了一朵花,连忙又再次谢恩。
  萧折靡与萧沉鸾对视一眼,火花四溅。
  王座上蕉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萧沉鸾心中想到:先生,此举可遂你的意?你当感谢我罢,当很快达成所愿吧,可是如果你不识抬举,故意选错了路,那么我就会让这份恩情变为治你于死地的利器。
  毕竟我这样恨你。
  皇后眯着眼凝视了一会儿萧沉鸾,忽然无声冷笑起来,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而后宫宴终于以这样诡异的姿态落下帷幕。
  老太太一行人临近宫门的安国公府马车时已经下午戌时三刻,天边黄昏了。守在宫门的小黄门机灵得很,应该早已经收到了消息,殷勤地上前又是撩车帘又是擦脚蹬的,笑着说:“二位郡主小心,慢着点儿……”
  魏夫人上了马车便吩咐丫鬟赏了他一锭银子,这才驾车出了宫门。
  老太太和萧沉鸾乘一辆马车,而魏夫人和萧折靡共乘一辆。一路上魏夫人怎么看她怎么顺眼,以袖掩唇笑得合不拢嘴,自言自语地说要修书给萧远风,又说赏赐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安国公府了,又说折雪郡主这个名号真是好听云云。
  直到最后萧折靡诧异地看了她许久,魏夫人才逐渐按捺下心中的惊喜激动,恢复正常后有些疑惑地问:“阿靡你不是一直和鸾姑娘一起跟着羞花先生学的吗?为什么她是先生的弟子,你却不是?”
  萧折靡轻轻地笑了,挑开床帘欣赏着一路的黄昏景色,非常毒舌地回答:“因为你家阿靡的脸皮不够厚,不好意思私自给先生多添一位不存在的弟子。”
  魏夫人怔了一怔,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捏了捏她的脸,笑道:“肉还是挺多的嘛。还好皮薄。”
  天色黑透,差不多正是平时用晚饭的时候,两辆马车终于到了安国公府门前。
  府门左右各悬挂三盏明亮的大灯笼,烛火照得候在府门口的萧明远萧明恒张氏陈氏一行人脸色分外红润,纤毫毕现。
  萧何欢悔青了肠子,不甘心地小声埋怨了一句陈氏:“就知道进宫会有天大的好处,早让你帮我求一求祖母,以我的才华说不准也是要封郡主的。现在可好,让她们俩得完了!三堂妹还罢,五堂妹什么底子谁不知道?还‘年少多才,践修德范’?哼……就你这样畏首畏尾的,我看一辈子也不能扬眉吐气。”
  “何欢,少说两句,现在靡姑娘是圣上钦封的折雪郡主,她无论怎样也容不得我等议论!”陈氏终于低声斥责了一句,她何尝不懊悔?但现在说什么都是无用的,反而可能给自己找惹麻烦,只能是少说少错。
  此时萧折靡已经下了马车,见到萧何欢和萧留音那杀人的眼神不由笑得更加灿烂。
  等到大厅里所有亲眷聚在一起用晚饭时,老太太便将宫宴上的事说了一番给大家听,众人越发羡慕起来。
  本累了一整天,用过晚饭就该要休息的,但萧折靡想了想,还是趁着银白的月色走到了羞花先生的院子外,抬手敲了敲门,问道:“先生休息了吗?学生萧折靡。”
  “五姑娘进来吧。”
  羞花先生此时并没有睡,听到敲门声缓缓笑了起来。
  萧折靡应声进了书房,还是那满眼的芭蕉画卷。她凝视了正中的那株芭蕉许久,忽然平静地开口说道:“先生,学生见过蕉宁夫人了。”
  羞花的手指一抖,眼神压抑起来,踱到她身边,同她一起凝视芭蕉叶,反问道:“你还知道了什么?”
  “学生还知道,您憎恨她这位弟子,她也未必见得多么尊敬您——‘羞花’二字是她赐给您的名号吧。无意得见她腰间的一只荷包,面上有双面绣,绣着‘芭蕉不得宁,误我琴瑟声’。而荷包里装了两块竹片,一块刻着‘绣浓’,另一块,刻的却是……”萧折靡没有说出那两个字来,她已经猜到了,可她多么不想说出来,她宁愿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第17章 羞花的目的
  
  羞花先生垂首看着她痛苦而悲切的目光,了然点头,长长一叹:“是重仪。看来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你也知道得差不多了。五姑娘……你知道‘羞花’这两个字的由来吗?”
  果然还是他。她闭眼摇头,不敢睁开,她怕她一睁开就要哭得一塌糊涂,她不能。
  “我告诉你,这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八年前,我十八岁时,曾有意参选后妃,你一定猜得到,我的确是抱着某个不可告人的目的去参加的。我才冠群儒,气压群芳,却因为一张脸而被刷下来,连初选都不过。当晚我气急,只剩绝望,便当着众人的面质问掖庭官员,何以我胸藏文墨,腹隐珠玑,可谓人中壁玉,才中羞花却连这区区初选都不过?”羞花先生说到这,手背隐隐有青筋凸起,显然那对她而言是极大的侮辱,“掖庭官一笑,轻描淡写地回答我:此乃圣上选妃,不是前朝科举。状元当择才,后妃当选美。等姑娘什么时候貌也可羞花再来责问本官吧。然后他命人将我连夜丢出皇宫。
  等到我收了她为弟子之后,曾将此事告知于她。她清楚这对我来说是多么尖锐的一根刺,所以才在进宫被封为夫人的三日后,赐给我这个名号。”
  说完这句话,羞花似乎觉得有些可笑,这是她用了整整三年时间,将那名女子从垂死之际拉回来,又呕心沥血教导出来的弟子啊!当初如何言之凿凿许诺一定替她办到那件事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一步一步将这名弟子捧上云端,忍了五年时间,以为终于要达成所愿了,结果功亏一篑。曾经的幻想与希望,如今只剩下汹涌的恨意。好得很,好得很。
  萧折靡似乎可以想到,那种感觉一定和萧沉鸾当上皇后,再将脚踩在自己手指上一样无法忍受,然而她却又不得不生生忍下来。动了动唇,偏过头目光注视着羞花先生,她轻声问:“先生想要做什么?”
  这是最大的疑问,以羞花先生如今这等身份,难道还没有办到她想办到的事吗?
  羞花先生犹豫了,她大约在决断这个答案应不应该告诉自己吧。
  萧折靡尽管迫切想知道这个答案,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她现在,连先生的弟子也不是,先生不信任她也很正常。
  “我想杀一个人,也想救一个人。”
  羞花先生终于还是开口了,那目光灼热明亮,带着无法熄灭的光。
  萧折靡有些动容,不禁皱眉:“时至今日,先生还没有达到目的……不如去求东宫?”
  这天下,怕是没有东宫办不到的事吧?且以先生与东宫的关系来看,虽然复杂,但要杀一个人救一个人应该不难。
  然而羞花先生却摇了摇头,语气沉重肃穆:“若是东宫能够办到,或许我与绣……蕉宁夫人的关系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了。东宫不但不能帮我,还必须跟我撇清关系,否则必死无疑。当然,等到数十年后东宫登基,也能办得到,可是我和我要救的人却等不了那么久。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五姑娘,我便全部告诉你吧。你可知道十三年前,当今圣上登基不久,胞兄齐王姬盛泽便病逝于王府,圣上哀恸万分,下旨天下缟素,一连罢朝七日。七日后一上朝便大刀阔斧,接二连三处斩十多名朝中重臣的事吗?”
  她先是被羞花先生前面的话给惊了一惊,东宫居然也不能插手么?怪不得蕉宁夫人一定要成为当今圣上的妃嫔,可是她又实在想不出到底是什么人会让事态严重到这样的地步。再听到后面的话,她立刻点头回答:“学生知道,齐王这病来得蹊跷,可是听说圣上曾派太医院院首仔细检查过齐王的尸首,并未发现有中毒迹象。况且就算有人下毒,也不应该是那些人,那十多名朝臣可是圣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就一直忠心耿耿的……”
  “齐王当然不是中毒。”羞花先生提到“齐王”这两个字的时候,眼神很诡异,像是咬牙切齿地痛恨,又像是冷笑嘲讽,仿佛还带着深深的忌惮。她顿了顿岔开了话题,又问道:“那么你可知道八年前,当今圣上发动了一场席卷满朝文武的文字狱?”
  前后相差五年,难道这有什么关联么?
  萧折靡更加困惑了,但她还是点头,她自然知道的。毕竟前世她的另一位老师墨先生,就是因为这场文字狱而被牵连流放边疆的。
  “学生知道,那是因为有人死谏,痛斥圣上自齐王病逝后倒行逆施,残害忠良,置天下万民于水火而不顾。圣上龙颜大怒,下令但凡牵扯到这件事的人,不论何等官职,一律严惩不贷……”
  羞花先生目光定定地望着萧折靡,这样的眼神看得她心跳急速跳动起来,她知道,接下来先生要说的,就是一个惊天的秘密。
  先生低低地开口:“那只是这场文字狱的开端罢了。真正的原因是有几位位极人臣的朝中大佬从那名死谏官员的奏折中发现……”
  她话刚说到最要紧的地方,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萧沉鸾那特有的淡然的声音传进来:“先生睡了吗?学生萧沉鸾有事求见。”
  “……”
  萧折靡只觉一口气悬在了咽喉处,不上不下憋得十分难受,可是她也不能要求先生不见堂姐,继续说下去。悲呼哉,怪只怪堂姐来得太是时候了。羞花先生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调整了一下情绪,面上再次露出优雅的笑意出声道:“三姑娘请进。”
  伴随两道开门声,萧沉鸾绝丽的身影已经走进门来,原本淡然的微笑在看到萧折靡也在这里,并且眼神古怪地看着她的一瞬间就隐了下去。想必这个五堂妹这么晚还来这里,定是要将自己冒认先生弟子的事告诉先生吧。
  以为这样就赢定了吗?
  萧沉鸾当下脸一沉跪了下去,言辞恳切地请罪:“学生今日在宫宴上私自承认是先生弟子,因而得到蕉宁夫人的眷顾,被圣上钦封含玉郡主,十日后可进宫陪伴蕉宁夫人。事后学生自知犯下大错,但又因为此乃欺君之罪不敢冒然将真相公诸于众,但错便是错,学生今夜特来请先生责罚,求先生原谅。”
  羞花先生眼中的神色没有丝毫惊讶或是意外,仍然保持着优雅而浅淡的笑意,目光落在书案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情形落入萧沉鸾眼中,让她心底不由“咯噔”一声,五堂妹果然在先生面前告了状,就是不知道如何添油加醋地抹黑她了。可是现在先生一句话也不说,她也无法揣摩先生的心意。
  萧折靡站在一旁,看着萧沉鸾急剧变换的脸色,大约能将她这位三堂姐的想法猜到几分。只是请容她叫一声冤枉,天地良心,她一来就跟羞花先生聊正经事了,可一个字也没有提到过萧沉鸾啊。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萧折靡见羞花先生仍然没有说话的意思便准备告辞,等明日再说,现在天色也不早了,而且还有三堂姐在这里跪着呢,想来三堂姐是不乐意她在旁边凑热闹的。
  岂知她还没开口,萧沉鸾便再次重复了一遍开头的那段话,然后又加了一句:“先生今日不肯原谅学生也没关系,这是学生的不是,学生愿日日来跪拜三个时辰,直到先生原谅学生为止。”
  羞花先生终于抬头看了萧沉鸾一眼,似笑非笑地问:“三姑娘这是在用苦肉计逼我就范吗?”
  “学生不敢!”
  萧沉鸾脸色一慌,立刻解释起来。
  萧折靡不想再听下去,找了个空当便跟羞花先生告辞离开,临出门回头望了一眼,总觉得似乎有一道墨绿色身影在黑暗中一闪而过。
  ……
  也不知道那一晚萧沉鸾究竟对羞花先生说了些什么,总之第二天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她再去先生的院子跪拜,想必已经求得了先生的原谅。萧折靡比较费解的是,不知怎么,第二天自己再去找先生想知道后续的时候,却听到先生说近日她想清静一下。
  这可真是奇怪了,但更奇怪的事还在后头。
  就在宫宴结束回府后的第三天,五月十七,那日晌午,宫里的一名管事太监前来安国公府传旨,说是蕉宁夫人病中休养,十分无聊,圣上念及她们师姐妹的情谊,便勒令萧沉鸾即刻入宫陪伴蕉宁夫人,直至痊愈。
  萧折靡不知蕉宁夫人好端端怎么突然就昏倒了,现在更是到了需要卧病休养的地步,明明飞云桥上相遇的时候她还很康健的。
  当下连午饭也没有用,萧沉鸾便打点了行李入宫伴驾去了。张氏和萧二爷从此在府里那叫一个苦尽甘来,得意洋洋,对着萧折靡母女两人还好,只是冷哼一声,但遇到另外几位爷家里的人就眼比天高了,作威作福算不上,毕竟还有老太太在,但狂妄自大还是差不离的。
  张氏突然从被人鄙夷上升到人人恭敬的地步,不由架子端得很高,常常把“我们家含玉郡主入宫伴驾,得蒙天恩云云”挂在嘴边,不明白的还当萧沉鸾这是入宫为妃去了。
  
  第18章 宝觉寺遇刺
  
  五月十八日早晨,萧折靡起来没多大会儿,便看见葡萄领着一名鹅黄色锦缎女童朝自己走过来,不用说,这位便是朝阳公主了。
  姬骊春看见她便跑了过来拉着她说着说那,好似已经交往许久的闺友,脸上兴奋得不得了,也不知道是因为见到她了呢,还是因为出宫了。
  萧折靡笑着将朝阳请进房里去,用了茶,送了那份特殊的礼物——她亲自画的一幅画,上面是两名活泼可爱,言笑晏晏于春景中手牵着手奔跑的孩童。她们一路而来周遭山花烂漫葳蕤,却比不过两人的笑容。
  正是朝阳公主和萧折靡。
  旁边还有她提的一首藏头小诗:
  朝起大鹏贺天娇,
  阳洒春风渡汉桥。
  折枝涂鸦金兰小,
  雪覆墨消情不消。
  诗中描述的是五月十五日她们相识的场景,而每句句首连起来正好是两人的封号“朝阳”和“折雪”,虽然词句用意皆过于直白未经雕琢,但胜在情义真挚,朝阳公主一看便爱不释手,直说要把这幅画拿回宫挂在大殿上,因为萧折靡把她画得漂亮了。
  这可不是萧折靡小气不肯送好东西,毕竟朝阳身份摆在那里,堂堂楚国公主,要什么好东西没有?别的不说,就说宫宴那天,诸位王公大臣献的寿礼,随便挑一件出来,都是价值连城的重宝。她本来年纪就是孩童,送那些贵重之物反倒显得不伦不类又毫无新意了。
  朝阳公主欢欢喜喜收了画卷,一边说这是她收到最合心意的礼物,一遍又贼兮兮地笑着说时间不早了啊。
  萧折靡翻了个白眼,明白她的意思,当下就命小四准备了马车,一行四人朝着城外西山宝觉寺进发——准确来说应该是六人,还有两名皇家暗卫一路跟随,确保朝阳公主的安全。
  马车上。
  萧折靡看着趴在车窗上,一路惊叫连连,好奇地观望街道两边商贩的朝阳,心情莫名愉快起来。不经意看到窗外一户人家院子里栽种着的芭蕉树,她突然皱了眉,问道:“朝阳,你知道蕉宁夫人她怎么样了吗?昨日我三堂姐萧沉鸾……嗯,就是含玉郡主被召进宫去陪伴她了,也不知她生了什么病,应该不会有事吧?”
  朝阳公主回过头,笑容一点没有减退,反而十分畅快地说道:“你担心那个妖女做什么,她要真就这么去了还倒好了呢!说起来,你不问我还差点忘了告诉你,我寿辰那天她不是昏倒了吗?嘿,原来是有孕一个多月了自己不知道呢,我听说的时候可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老天有眼,当天夜里她就小产了,太医院院首亲自出手替她保胎都没有保住……所以啰,父皇见她不开心,整日病恹恹地躺在榻上,就召了你那位堂姐进宫去。其实我也挺不喜欢你那位堂姐的……”
  竟然是这样!不知太子殿下知道了这个消息,又是什么反应呢?萧折靡目瞪口呆,不知该说什么好,心底也是五味陈杂,既有对蕉宁夫人的嫉妒,嫉妒她能得全天下最好的两个男人爱护,又有对她丧子之痛的怜惜和同情,还夹着莫名其妙的快意和惧意。
  总之,萧折靡觉得,她对蕉宁夫人厌恶不起来,但也喜欢不起来。
  就这么沉默着一路到了宝觉寺,此时正是晌午,没有什么人在,倒是省了很多麻烦。
  朝阳公主并未直接亮出自己的身份,而是捐了大笔香油钱后恭敬而谦逊地来到住持禅房门外,萧折靡陪她站在日头底下整整晒了一个时辰,才听到住持慈祥和蔼的声音传出门来:“朝阳公主与折雪郡主久候了,老衲失礼,两位贵客请进。”
  呵呵,这位主持一早就知道她们的身份,让她们站在太阳下一个时辰以表诚意分明就是故意的。
  但是,没关系,只要住持肯答应亲手抄经文就行了。
  再说朝阳公主都不生气,萧折靡更加不会说什么了。
  干净而简单的禅房里有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僧盘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笑容庄严。他身后是一幅释迦摩尼像,像下高台焚了三柱香,微烟袅袅间散发出一股宁静平和的檀香。
  “大师……”
  朝阳对住持拜了一拜,刚刚开口要说明来意,住持却摆了摆手阻止她说下去,伸手指了指方桌上的书册,浑浊的双眼却透露出洞察一切的智慧之光,说道:“公主所求,大善至孝,不敢请耳。”
  朝阳露出喜色,与萧折靡对视一眼,伸手翻开书册,里面的墨迹还很新鲜,松香迎面而来,首页白纸上不偏不倚写的正是“妙法莲华”四个字。
  原来方才那一个时辰,住持正是在抄写经文!
  朝阳拿起书册来,神情如获至宝一样惊喜,立刻与萧折靡一起对住持拜了三拜,转身出门,不敢再多做打扰。
  然而住持别有深意地看着萧折靡说了一句:“老衲有两个字想赠予郡主。”
  萧折靡眼中有诧异之色闪过,而后她恭敬回答:“折靡洗耳,大师请讲。”
  “塞翁。”
  住持说完便闭上双眼,双手合掌旁若无人地继续念经文。
  塞翁?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何解?
  萧折靡出寺时脑中一直反复想着这句话,实在不知这要从何说起,她未曾失马,何谈有福?又或者住持所说的“塞翁”二字不是指这句话?
  “萧姐姐你想什么呢?”朝阳公主推了她一把,微有不满地撅着嘴,从住持禅房中出来开始,她就在出神,跟她说什么她都不回答,到底是在想什么?
  萧折靡踉跄了一下,终于回过神来,见五丈开外就是她们那辆马车,可想而知已经走了一会儿了,不由得尴尬地问:“啊?朝阳你刚刚在说什么?”
  朝阳一边走一边回答:“我刚才说这次出来真是顺利,这么快就求到——萧姐姐你干什么?”
  眼见离马车只剩三丈远,萧折靡却突然脸色一变,大力拉了朝阳一把急速后退数十步低声道:“马车上有人!”
  “什么?那应该是保护我的暗卫吧,我知道有两名……”
  朝阳还未说完便眼神一慌,只听马车里一声冷笑,桀桀地不阴不阳道:“折雪郡主倒是有点眼力……”
  “刺——!”
  话音刚落,那华贵精致的车帘便被一道剑光划破,四分五裂成碎布飘散洒落,四名黑衣蒙面刺客飞身而出,劲风呼啸,明晃晃的剑尖直指朝阳公主心脏而来!两名皇家暗卫骤然现身拦住攻击,同时拉响了身上的信号弹,一道破空声蹿上天去,暗金色的“姬”字仿佛印在晴空之上,久久不散。见状萧折靡反倒是冷静下来,拉起朝阳公主就朝山巅宝觉寺方向狂奔,小四和葡萄一前一后紧紧跟随。
  然而还没跑出多远,四周树林中突然草木一阵抖动,紧接着只见十多名黑衣刺客跳出来,剑光刺眼,显然与前面那四人是同一伙的,目标都是朝阳。
  她们被包围了。
  “朝阳你这是惹了哪尊大煞星了?”这种时刻,萧折靡越发镇定,身形暴退时还不忘将小脸惨白的朝阳公主护在身后,眼神凌厉,嘴上却说起玩笑来。
  “姑娘快逃!”小四和葡萄两人咬牙拦在萧折靡身前,却连黑衣刺客一脚都没挨过,两人喊出这句话后只觉肩膀一痛便双眼一翻倒地昏厥。
  朝阳躲在萧折靡身后吓得快哭了,见到葡萄两人也惨遭毒手更是抱紧了她的手臂,声音颤抖:“我也,我也不知道啊……最近,就只有,蕉宁那个妖女了,她该不是把小产的帐算在我头上了吧?!”
  这似乎是最合理的解释,毕竟朝阳还是个孩子,此前一直在宫里,身份又尊贵,知道她行踪还敢袭杀她的人必定来头不小,也肯定是宫里的人。
  可是,萧折靡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公主一路走好,下辈子管好自己的嘴巴吧!”黑衣刺客一边压着嗓子怪腔怪调地说了这句话,一边执剑刺过来,寒光闪烁,几个呼吸间剑尖便已经逼近了拦在朝阳身前的萧折靡的咽喉。
  她眼神更冷了,黑衣刺客这句话不但是多此一举,而且带着明显的诱导意图,如果不说这句话她还有几分相信这是蕉宁夫人派来的刺客,这句话一说,倒十成十是故意骗她们的了。
  是谁想嫁祸蕉宁?
  刚这么一想她又苦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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