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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公卿之乐霖传-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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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宝,即便如此,阿黑(王敦)诚意邀请你,还望你能给出一些建议。”谢鲲给王敦一个台阶下。
“是啊,叔宝,老夫对你甚是看重,不知你可否给些良策?”王敦顺水推舟的问道。
“王将军海涵,这些年,我一直忙着家族兴旺,只顾着家长里短,许久不知国家大事,确实难以给出良策啊。”卫玠显然不肯给王敦面子。
“卫玠……你莫不是瞧不起老夫?”王敦当下板起脸来。
“王大人……我是据实相告……”卫玠还想说什么,王敦气的站了起来,拂袖而去。
谢鲲看着王敦离去,叹了一声,坐到卫玠的左手边,“叔宝,你为何百般拒绝阿黑(王敦)呢?”
“谢大人,我是真的许久不知政事,真的无能为力啊。”卫玠一副无奈。
“你啊……可知这般拒绝阿黑(王敦)之后,你的卫家和王聿他们,又会如何?”谢鲲意有所指的说道。
“有这般严重?”卫玠一副紧张的模样。
“嗯。”谢鲲点着头,一脸严肃。
“那不知,谢大人可否护住我的家人?”卫玠带着希望的看着谢鲲。
“若是你真的希望护住家人,就不要拒绝阿黑(王敦)。”谢鲲还想着帮王敦拉拢卫玠。
“谢大人,若是您能护住我的家人,我愿结草携环……”卫玠还是不肯给个准信。
“你……”谢鲲看着卫玠如此不识时务,也只能作罢,“你表哥我尚能护住。”
“如此,谢大人高义,我定会铭感五内。”卫玠站起身来作揖。
“叔宝,你欠我一个情分,若有他日,你得还我才是。尤其是玄而又玄的高谈,若有机会,你这玄谈泰斗得与我说个一二才是。”谢鲲望着卫玠,他倒是希望给自己的子侄辈预定个名师。
“若非国事,我定会感恩。”卫玠算是同意了谢鲲的提议,更明白这玄而又玄的玄谈是何意,看来王玄不仅是找了庾亮,更是找了谢鲲来助局啊。
“那就一言为定了。”谢鲲望着卫玠,笑眯了眼。
“一言为定。”卫玠点头称是。
两人心照不宣的一笑,这一刻,谢鲲和卫玠知道,彼此是真正的战友。
第227章 月旦评上藏是非
卫玠走出王敦府邸的时候; 已然夜尽天明,所幸王敦府邸距离月旦评所在之地约莫一个时辰; 他还有时间小睡。
此时七堡已然康复,他轻声对着卫玠说道:“公子; 可是要快马而去。”
“不了……你撩开车帘,让马儿缓步,我们慢慢过去。”卫玠笑了起来,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从王敦的府邸而出。
“是,公子。”七堡点头。
卫玠托着额头,眉头紧皱; 一副心情不佳的模样,也不管周围熙熙攘攘的人如何围着马车,观看他小憩的模样; 却是唉声连连。
马车缓缓行驶两个多时辰,终是到了月旦评所在之地。
王聿急匆匆的来到马车旁边; 着急的说道:“叔宝; 你怎么来的如此晚?月旦评都开始了。”
卫玠指了指自己的马车; “我刚从王敦府邸出来,又赶上路人看到我的马车,就来的晚了一些。”
“路人怎么会看到你?”王聿才说完; 却见卫玠将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王聿眉头紧皱,看来卫玠真的是想要金蝉脱壳; 这一路行来,如此模样,不是在暗指王敦做了错事,又是哪般?
只听月旦评之上,一蓝衣长袍的男子躬身而拜,对着山简说道:“在下,渤海刁协,字玄亮。”
“不知这位公子,今日选择哪般题目?”山简点点头,询问道。
“规矩。”刁协躬身而拜。
“请。”山简做了一个手势。
刁协走到人群中央,对着底下的众人说道:“《史记·礼书》曾言:人道经纬万端,规矩无所不贯,诱进以仁义,束缚以刑罚。自古以来,规所以正圆,矩所以正方。士农工商者,皆以规矩自律,殿中省更以规矩为玉律。故而,无规矩不成方圆,无规矩不成经纬。”
刁协恭敬有礼的看着山简,“是以规矩虽是殿中省所管,却也是天地人伦的基本,所昭彰之事,以礼典为重,以刑罚为佐。”
“所以,刁公子,你认为规矩更重礼法?”山简笑了起来。
王聿眯起眼睛,侧头问着卫玠,“你出这规矩二字,是想要招收一个酷吏?”
“也可以是法家为主的能吏。”卫玠笑得很是灿烂。
“你倒是会出题。”王聿撇了撇嘴。
“表哥谬赞了。”卫玠倒是当仁不让起来。
“韩非子曾言万物莫不有规矩。规矩便是典,这太平当用礼典,这乱世当用重典。故而学生以为,规矩更重典法,而典法分为礼法和刑罚,此二皆是礼典。”刁协才说完,下面响起了掌声。
王聿又是一笑,“看来这个法家的刁协有你当年说文武之道的模样。”
“确实。”卫玠挑挑眉,点着头。
山简回头看向王导、司马睿、乐谟,司马睿庄重来说道:“丙等三品。”
“学生谢过大人。”刁协恭敬有礼的走了下去。
“下一位。”山简看向台下的众人,此时走上来锦衣公子。
“在下琅琊王承。”王承拱手作礼。
山简露出了笑脸,“公子选择哪个考题?”
“卋鯣(shi yi)。”王承朗声说道。
“公子请作答。”山简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卋鯣者泛指世上的鱼。卋又做丗,名曰三十而立。鯣鲡八爪,状如八方四海,是为大鱼。大鱼起于东海,或成鲲,鲲跃出水面,或成鹏。故而三十年的鲲,必会乘扶摇而上,终成展翅翱翔的鹏。我朝士子十年苦读,十年磨砺,十年等待,才有三十年化鲲成鹏的际遇。”王承那清润的声音带着一种激励,让台下久读多年的士子们眼中释放出了志气与激动。
王聿靠近卫玠又近了一点,“你这卋鯣还有世袭的意思吧?”
“你看出来了?”卫玠歪头一笑。
“左民这个官也是辅佐万民的意思,而我朝民只有九品中正制的世家子弟,黎才是那些白丁寒门。”王聿一脸感叹,“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这些远道而来的士子若没有家世,永远成不了鲲鹏,自然没有机会世袭。”
“但琅琊王家还是有人让士子们产生了奢望。”卫玠笑了起来。
“奢望越大,失望越大。若是真的彻底失望,琅琊王家每一个人都会立于危墙之下。”王聿感慨的说道。
“你知道王衍的名言了?”卫玠歪着头看向王聿。
“如此至理名言,早就传开了。”王聿扬唇笑起,“你这是埋隐患给琅琊王家吗?”
“琅琊王家权势过重,该是要体味一番民心了。”卫玠笑着说道。
“民心?是遭受士子们的口诛笔伐吧?”王聿指了指卫玠。
“难道让他们一支独大?”卫玠才说完,王聿也没法否认,只能点头称是。
“既然我等都是饱读诗书之人,又是渴望成为卋鯣的人,自然想要倾尽毕生所学,辅佐王庭,造福民生。故而,学生斗胆选择左民之途。”王承恭敬有礼的说道。
“早就听夷甫说王承有南阳乐广之才,如今看来,确实如此。”王导开口称赞道。
“谢过王大人。”王承抱拳作揖。
“甲等二品。”司马睿开口说道。
“学生写过诸位大人。”王承扬起笑容,缓步走下台去。
王聿轻叹一声,“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啊。”
卫玠笑而不语的点点头。
“下一位。”山简呼唤下一位士子。
“学生,吴兴沈充。”蓝衣长跑的沈充恭敬有礼的说道。
“公子选哪个题目?”山简问道。
“穷冘(yin)。”沈充一脸认真的说道。
“公子,请。”山简做了个请的手势。
“正所谓穷冘(yin)阏(yan)与,意思为三军捕捉野兽,追逐急奔的野兽,阻截犹豫未定的野兽,这形似于行军打仗。我朝将士皆来自农田之夫。太平之时,农夫以粮食养天下;战乱之时,农夫以英勇定天下。故而,冘若有衣则为农,是为男耕女织;冘若无衣则为兵,是为与子同袍。”沈充认真的说道。
“这个沈充我认得,王敦甚是赏识。”王聿撇了撇嘴,“这厮有点本事,只是拍马屁的本事更强一些。”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这人……确实值得王敦赏识。”卫玠点点头。
此时七堡和九堡对视一眼,他们尽可能的将周围的侧耳倾听着清除,以防卫玠和王聿的对话传出。
“你猜这个人是几品?”王聿好奇道。
“我又不是主评官,自然不知。”卫玠显然不打算回答王聿这个问题。
王聿撇了撇嘴,好奇的望向山简。
“故而,学生以为农事桑田,当以田曹之官为重。”沈充才说完,王导则是笑着捋着胡须。
司马睿与王导耳语几声,又与乐谟诉说几句,三方点头之后,司马睿说道:“乙等二品。”
王聿诧异的看向卫玠,“不是甲等?”
“社稷,社稷,自然是稼穑之事。农事为本,岂能让王敦坐大?”卫玠意有所指的说道。
“有道理。”王聿了然的点点头。
“下一位。”山简清了清喉咙。
“学生,颍川庾亮。”青衣长袍的庾亮抱拳作揖的说道。
“公子选哪个题目?”山简问道。
“四裔。”庾亮望着山简,自信的说道。
“公子,请。”山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左传》曾言:流四凶族,投诸四裔。裔不谌夏,夷不乱华。四裔乃是四海极地,是我国土之边疆。正所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生而为将,自然淮阴信侯定边疆。”庾亮豪气的说道。
“淮阴侯韩信?这厮莫不是要做开国王臣?”王聿意有所指的问道。
“这庾亮是丞相军谘祭酒庾琛之子,善谈玄理,举止严肃遵礼。”卫玠笑了起来,“跟我年纪相仿。”
“庾琛的儿子?也是世家子弟了?不对啊,我听说庾亮的亲妹即将嫁给司马睿的长子司马绍啊……”王聿听到庾亮的父亲,才想起庾亮到底是谁,“人都说故去的刘舆是长才,以我看,你才是肚中藏万书啊。”
“表哥,你今日怎么了?尽数赞美我?”卫玠笑了起来,“还是你也想去考考?”
“我都已经入朝为官了,又不是身无功名。话说你利用庾亮做文章,可是要挑拨支持司马绍的王导和支持司马裒的王敦?”王聿白了一眼卫玠。
卫玠的笑容更大了一些,“或许是离间下一个桃符之祸?”。
王聿叹了口气,无奈的一笑,“你呀……”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若想我朝重振开国之光,必然要有重用度支之官,一如荀彧那般,让府库充盈,保证军需,保证征战大捷。”庾亮自信的说道。
“度支?”王聿越看庾亮越觉得熟悉,终是记起来,“这厮似乎跟王敦不合啊。”
“是吗?”卫玠低笑一声。
“叔宝,你这是在玩火啊?”王聿认真的说道,“你这是打算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在蓄意跟王敦作对吗?”
“这是能者居之的事情,与我何干?”卫玠两手一摊。
“庾亮若是今日被山简定了品,或许王敦会真的发火,你可是会被波及啊。”王聿一副关心的模样。
“那不正好如我意?”卫玠笑了起来。
“你这是疯了……”王聿愤愤不平的说道。
“也许,我早就疯了。”卫玠淡然一笑,不搭理王聿的不悦。
“学生不才,觉得度支之官,当是商裔根本。”庾亮才说完结论,王导则是沉默了起来。
司马睿跟王导耳语几句,王导这是伸手放了放,而乐谟也是摇了摇头。
有些脾气冲的士子,愤愤不平说道:“月旦评,能者居之。庾亮既然说的很对,为何主评官不给评论?又为何不给品阶?”
“对啊,主评官,庾亮说的如此好,为什么迟迟不给品阶?”
“莫不是,我等参加考题,只为了某些权贵陪衬?”
“还是只为了河北士族而做陪跑?”
司马睿和王导眼看士族激起了愤怒,皆是看向山简,山简因为是主评官,所以要安抚民怨,只得走到王导的身边,跟王导、司马睿又说了一些。
随着下面的争论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大,山简不得不走到台子中央,对着下面的人说道:“诸位,庾公子所说确实甚好,经过商议,定位丙等二品。”
“丙等二品?”
“那沈充不过是田曹之事,与保家卫国岂能共等?”
“莫不是这其中有着其他不可告人之说?”
“山大人,您不能因为跟王将军交好,而枉顾人才选拔啊……”
“山大人,举贤不避亲还是任人唯亲,你真的要当众让我们这些士子寒心吗
第228章 山简挑战王敦底线
“诸位; 诸位,老夫并非枉顾人才; 而是庾公子所说之事涉及当下朝政,我需要回去跟诸多大臣商议。”山简想要将庾亮的事情往后拖延。
“我朝重开月旦评; 难道就是任人唯亲的吗?”
“您在说我们永远也不可能迈过丙等的圈子吗?”
“怪不得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
“原是我们这些寒门子弟,只配做丙等啊……”
山简眼看事态控制不住了,连忙看向王导和司马睿,奈何这两人都不愿得罪王敦,而乐谟则是垂下头,一副装死的模样。
王聿看向一旁的卫玠; “你故意设下度支这个官位,让山简难看吗?”
“我听说山遐想要度支这个官位,今天本来是山遐来考试的……”
“你……怎么知道的?”王聿认真的问道。
“秘密。”卫玠笑了起来; 看都不看身后那些尴尬的场面,“表哥; 我要回府了; 你要一起去吗?”
“你不再看看?”王聿不明白卫玠为什么回去。
“明日; 我总得在家里做做样子,等着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不然如何掀起巨浪呢?”卫玠笑了起来,“哥,我先走了。”
王聿走下马车; 望着卫玠远去的马车,眉头皱起,看来卫玠是真的恨透了山氏一门啊。
翌日清晨,卫玠才在书房醒来,下人就告知山简怒气冲冲的上门,卫玠整整衣冠,才推门而出,正好遇到王玄。
王玄歪着头看向卫玠,“准备去挨口水?”
“你的计谋,我做锅灰,自然要碰一鼻子灰。”卫玠笑的很是温暖。
“你倒是看得开。”王玄斜靠在柱子上,望着卫玠,“不问问我是怎么进来的?”
“我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不管你是翻墙还是走正门,我都毫不介意。”卫玠依旧是笑意盈盈。
“瞧你说的,好像你我有什么一样。”王玄一副受不了卫玠的模样。
“怎么,我曾经的尾巴变了主意,不愿跟着我了?”卫玠揶揄着王玄,走近王玄。
“别……你这鳏夫可别靠近我这有妇之夫。”王玄终于尝到了当年自己逗弄乐霖后,卫玠的难看。
此时陆岫站在王玄的身后,笑而不语的看着。
“怎么……当初欺负我家阿霖很有劲头,如今被我欺负几下,就告饶了?”卫玠一副“哪能如此轻易放过”王玄的模样。
“得……我认输,行吧?”王玄显然不愿跟卫玠再如少年之时那般玩闹,“说真格的,昨天的月旦评当真是精彩。”
“这不是你和我早就预料的吗?”卫玠一点也不意外的说道。
“我出题还算可以,却没想到你解题如此的精彩。”王玄算是吹捧卫玠起来。
“你若是无事,就在我这新宅里休息片刻,这门外还有一怒发冲冠的稀客,我得亲去。”卫玠意有所指的看向陆岫。
卫玠这一眼看的陆岫羞红了脸,而醋上心头的王玄挪动着身子,挡住了卫玠的视线。
“咳咳……”王玄也是明白当年为何卫玠不愿乐霖跟他来往过密了,这媳妇看别人脸红的事情,换任何一个男人都受不了,“你赶紧去吧,若是有任何事……哥们在暗中帮你兜着。”
卫玠挑眉,盯着王玄半晌,在王玄的耳边,轻声说道:“妒夫。”
王玄抬起头,一脸犀利的看向卫玠,伸出手指着卫玠那俊秀无双的脸,“卫叔宝……你……”
卫玠伸出手,揉了揉王玄的发顶,“乖。”
卫玠轻笑一声,覆手于后,朝着厅堂而去,只留下王玄头顶升烟和陆岫若有所思的眼神。
卫玠才来到花厅,端坐诸位的山简啪的一下拍着桌面,“卫玠,你可知昨日之事?”
“知道。”卫玠并未作揖,仅仅是站在山简的对面,与他对视。
“你早知道庾亮会去考试,是吗?”山简几乎断定是卫玠泄题。
“不知。”卫玠否认道。
“你若是不知,那四裔是何等刁钻古怪之题,庾亮一介武夫,怎么知道的?”山简不相信庾亮能知道穷冘。
“我也不知。”卫玠打定主意否认到底。
“就算不是你告诉庾亮的。今日主评士农工商四题,你为何不到?”山简直接戳中卫玠迟到的事情。
“我从王将军府邸走出来的时候,有些疲乏了,就让小厮走得慢一点,没想到睡过了头。”卫玠倒是极其会找借口。
“胡说!我的下人听到你跟王聿同坐马车,相谈甚欢。”山简怒气冲冲的望着卫玠,“你与王聿既然都到了,为何不上台去?”
“那日在王将军府第与谢鲲相谈甚欢,一夜未眠,待到第二日,难免身体支撑不住。山大人,我素来身体不好,您也是知道的。”卫玠显然给自己找足了借口。
“是吗?身体不佳?”山简望着卫玠,“身体不佳,你怎么会连日留宿在王聿府邸,不肯回家?”
卫玠叹了口气,“山大人,当年珈蓝寺中,我就曾旧疾发作。至此之后,每每五月炎夏的雷雨之时,总是旧疾复发。表哥府邸留有舅父当年调养我身子的药物和药方,故而只能借居表哥府邸多日了。”
“王济和王聿父子倒是对你恩情颇深了。”山简显然不信卫玠的鬼话。
“我自小在外祖家长大,舅父亦是父辈,表哥亦是兄长,自然情分深些。”卫玠的话犹如一个球,来什么接什么,接什么丢什么,把山简气个半死。
“呵……到底是当年月旦评博得魁首的卫玠。好,你嘴皮子利索,我不跟你胡搅蛮缠。老夫问你,你为何出士农工商的刁钻题目,在月旦评上考验士子?”山简想要找出卫玠的毛病,将一切罪过归纳到卫玠的身上。
“刁钻?山大人,这都是当年金谷园二十四友畅谈之事,这些事情有些记录在册,怎么会是刁钻呢?”卫玠抬出金谷园的名士来打击山简的学识匮乏。
也难怪,谁让山简没有好好读书,以至于辜负了山涛竹林七贤的美名。
“你……”山简显然被卫玠气的青筋暴起,这是在说山简腹中无才!
“山大人,您问的问题,我都回答了,我身体不好,该吃药了,就不陪您了。”卫玠拱手作揖,说罢,就朝着大门走去,只留下山简七窍生烟的站在那里。
卫玠乘车前往王聿府邸,马车之上,卫玠把玩着手里的玉如意,冷笑之声溢出唇瓣。
看来山简已经有了狗急跳墙之态,就剩下王导亲临王敦府邸,加重王敦对王导的猜忌了。
卫玠才来到王聿的书房,王聿站了起来,王聿着急的说道:“山简找你兴师问罪了,是吗?”
“无妨。”卫玠相当于承认。
“那山简是想将士子们的怒气引到你的身上。”司马睿认真的说道,“这段时间,你一定要保护自己。”
“谢谢主公关心,我会注意的。”卫玠躬身作揖。
王聿惊奇的看了一眼卫玠,连忙垂下眼,对司马睿表态的说道:“主公,我会护着叔宝。”
王聿才说到这里,便拉着卫玠,“叔宝,主公定会护住你,你且放心。”
卫玠望着王聿这般认真的模样,顿时也明白,王聿是可惜他诈死之后,功名荡然无存吧?可是,他经历过那么多是是非非,早就不看重功名利禄了。再说,他有一个会挣钱的妻子阿霖,这辈子也不愁吃穿了,何必在乎功名?
“多谢主公。”卫玠顺着王聿的心思,终是拜司马睿。
“叔宝,放心,孤定会跟仲父想办法护你周全。”司马睿与卫玠点点头,“我去跟仲父先想办法,你在这里静候孤的消息。”
“有劳主公。”卫玠拱手作揖,待到司马睿走后,他转头看向王聿,“表哥,你当真要认景文为主公?”
“王敦与当今陛下司马邺乃是一丘之貉,从未将中兴大晋当做第一要事。昨日月旦评之事,王敦在朝堂上公然卖官鬻爵,可司马邺不仅是支持,还帮着自己母族争取更大的权势。他们……不是大晋所需要的贤臣……故而,我只能和王导重新选主。”王聿义愤填膺的说道。
“王导和你重新选主?你跟我说说,你跟王导认主的时候,琅琊王更倚重谁啊?”卫玠笑了起来,王导早就选了司马睿,而他也选了司马睿,可王导从未跟他表哥王聿交心,将王聿耍的团团转呢。
“虽然王导年龄比我大,名声比我响。我看主公跟王导似有嫌隙,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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