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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公卿之乐霖传-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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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卫玠这厮就连冷笑都是这般的令人发憷。
  她咬了咬嘴唇,转过头,看着王敦,麻痹自己将注意力转移,不去看卫玠这般诡异的模样。
  “逸民所言不错,这件事,处仲你这般做确实有欠稳妥。”王衍立刻说道,苦口婆心的劝说着,“毕竟这打狗还要看主人,再说这宋玮今夜也没多大的事情……”
  “没多大的事情?你眼睛看不见?还是睁眼瞎?”王敦立刻反驳,这句话触怒了看热闹的贾谧。
  历来贾谧是金谷园二十四友之首,发号施令习惯的他,怎能容许岳父的族兄在他面前这般造次?
  又怎能允许这王敦如此的谩骂他的岳父?
  这不是打脸他贾谧?
  “处仲,差不多就行了。”王戎还是再次抓紧了王敦的手,这王敦还没呛声,却听到贾谧那冰冷的声音传阿里。
  “扬州刺史,你虽说是长渊未来的堂叔,可到底该有长辈该有的模样,在我等晚辈面前如此仪态,怕是传出去,对您的名声不好。”贾谧的这句话成功让暴怒中的王敦更是怒了。
  “是吗?我名声不好?长渊,你这是哪般意思?”他眯起眼,打量着贾谧,“我琅琊王家的事情,何时起要你一个贾家外人指手画脚?又或者,因着这孙秀是赵王的好狗,你为了你贾家的利益非要护短?”
  这好狗的话,引来周围低笑,孙秀咬了咬牙,却不能说些什么,只能瘫坐在地上,看向贾谧,等待贾谧的意思。
  贾谧瞥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孙秀,再看向盛怒中的王敦,抬高下巴,那般的骄傲,“护短?扬州刺史怕是说的过了,今日这孙秀为了自己所犯下的错事,任由你打了,也任由你骂了。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怎的还不能消了气?”
  “消了气?呵……长渊,你这话,我倒是听不懂了,哪般叫做打骂由我?”王敦怒极反笑,“人家都说你贾家素来行事乖张,对任何事都横插一脚不可,如今看来,委实如此。只是,你想息事宁人,也要看看老子是否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你想如何?”贾谧显然受不了这王敦的造次,厉声了几分。
  “我想如何?呵……你一个晚辈就是这般对长辈说话的?”王敦将怒气撒在了贾谧的身上。
  “晚辈?扬州刺史,论官职,我乃秘书监,到底官大一级,你见我不行礼我都不曾责备你,你倒是说起我的不是了?”贾谧的声音无疑是再次刺激了王敦。
  王敦的手都抖了起来,指着贾谧,“你倒是会说。你心心念念迎娶我王家女,却对我这般肆无忌惮。夷甫,你看到了吗?这就是贾谧,你还想让他做你女婿?我看,这样的贤婿真是受之不起,不要也罢!”
  这句话显然戳中了贾谧的死穴,大晋朝谁人不知,贾谧钟情于王景风,这破坏他贾谧的姻缘自然点了□□。
  “是吗?不要也罢?呵……扬州刺史,你倒是很会说,但是你方才将我这老丈人甩开,差点摔倒在地,就没错了?你一怒之下,逮谁骂谁,就没错了?难道我就不能为我的老丈人说几句公道话?你这版说辞,当真是强词夺理!”这段话让王敦更是怒气升上来几分。
  话落,一只靴子丢了过来,贾谧堪堪躲开,没想到王敦说不过就打人。
  周围人又是笑了起来。
  王敦自然知道自己气不过丢靴子的事情有些丢人,但是他更想要让贾谧闭嘴。
  从没想过今日里受如此大辱,却还要忍受贾谧这个竖子的羞辱。
  “老夫……老夫……”王敦的怒焰滔天的抖着手指,指向贾谧,“老夫不过是要让这孙秀付出该有的代价,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羞辱老夫!你竟然如此羞辱我琅琊王家之人!”
  王敦捂住胸口,这一刻他的汗津津而来,胸痛让他深呼吸,却无法摆脱胸口的痛。
  眉头紧紧皱着,王衍和王戎对视一眼,赶忙又凑了过去,一边一个架住王敦,“阿黑……”
  阿黑是王敦的小字,这句话才出,王敦的眼里有了泪光,“夷甫,今日里我受了这般屈辱,我琅琊王家怎能如此罢了?怎能如此罢了!”
  才说完,一口血喷了出来,他几近昏厥的颤了颤。
  “阿黑……”王衍赶忙抱住摇摇欲坠的王敦,“这孙秀非要得关押问罪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王敦的话让贾谧皱起了眉,关押问罪?这是要跟赵王司马伦彻底的翻了脸……
  这怎可?要是被姨母知道……
  贾谧当下想也不想的说道:“扬州刺史,这收押可以,这收监怕是不能。”
  “收监不能?”王戎嘴角挂笑的看着贾谧,呼吸加粗,整个人是那般的虚弱,却又是那般的狠厉,“他如此的羞辱我,还不能收监?怎的?贾谧,在你的心里,这孙秀竟不如我琅琊王家尊贵不成?以后或者,你想借助赵王的势力打压我琅琊王家?还是你想着给我琅琊王家下马威?”
  这一刻王戎和王衍的眼睛闪过光芒,而王敦不依不饶的怒斥道:“又或者,你以为你联姻我琅琊王家,便可以高枕无忧了?呵……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制约琅琊王家,然后把你当做金谷园二十四友之首,为你马首是瞻?我看你是妄想!妄想!”
  王敦蓄意发难,就是要让贾谧难做人,因着方才那般的羞辱他,他就是要让他两个堂兄清楚的知道,若是此时顺着贾谧,以后必然出出顺着。
  这琅琊王家与陈郡谢家齐名,岂能就此被羞辱轻慢了去?
  这家族的荣光,这门庭的脸面不容欺压!
  王衍皱了皱眉,显然是在思考王敦话中的价值,而王戎则是斜了一眼裴頠,裴頠连忙拽了拽贾谧,“长渊,不能收监待审吗?”
  “这孙秀一没放火,二没杀人,三没偷盗,如何收监待审?”贾谧也是被气到了,当下反唇相讥。
  “呵……夷甫你听听,你听听,这孙秀将我打成了这般模样,连血都吐了,斗殴还不足以收监待审!呵……真是好极了!”王敦的话让王衍远光亮了。
  王衍转过头,换换看着贾谧,贾谧收到王衍的眼神,踌躇了。
  而是石崇则是抓紧绿珠的胳膊,他很想知道贾谧到底想如何做,而他石崇和司马伦到底孰重孰轻。

  第50章 孰重孰轻尽是非

  贾谧的感受到周围的视线是那般的重; 他也想大喊一声,这般的局面他该如何?又能如何?
  这王敦如此不讲道理; 睁眼说瞎话,而他却不能反驳; 更不能再多说一句。
  毕竟岳父王衍传递来的眼神必然是让他决断,他若是选择收监孙秀,择日定罪,必然是打了赵王司马伦的脸,到时候姨母一定会觉得是自己不会处理这般棘手的情况,怕是会自此疏远了他。
  可若是收押孙秀,择日问清楚原委; 那么这有相当于打了琅琊王家的脸,毕竟王敦这般放出话来,便是要试试琅琊王家的脸面重要; 还是孙秀这个小谋士的命重要。
  门阀极重脸面,今日王敦又是如此的丢人现眼; 自然要找回场面; 也自然要改了今夜的风评。
  左右琅琊王家做出再丢人的事情; 都不能遭人非议。
  这般,他贾谧若是秉公处理,又会将琅琊王家彻底的得罪; 失去琅琊王家的支持,怕是届时他的仕途也会一片荆棘。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贾谧只能叹息一声; 将主动权和所有背锅的机会丢给乐广。
  “乐大人,你到底是直管刑狱的人,你说该如何是好?”贾谧这祸水东引的本事到是厉害。
  乐广本想着自己看个热闹罢了,却没想到成了背锅的倒霉鬼。
  他张了张嘴,感受到王敦的压力,又感受到孙秀的眼光,也是左右为难。
  “这……”,乐广只能张开嘴,说了一个字,再与无下文。
  “你也觉得不好处理吗?”贾谧叹了口气,仿佛找到了知音,“又或者收押还是收监不好明断?”
  一句明断,乐广自然是知道就坡下驴,“嗯,这收押还是收监,典籍之上还未有详细明说。当年与令祖修法律,终是忘记在此处下功夫,着实是下官的错。”
  令祖,便是提到了贾充,当年贾充和乐广共同修缮法律,故而这乐广不知的事情,其余所有人也是不知道。
  “如此,可有前朝旧法可遵循?”贾谧满意乐广的反应力,一唱一和的跟乐广唱起双簧。
  “这前朝旧法毕竟年代有些远了,老夫记性不好,怕是要回去慢慢查。”乐广一副记性不假的模样,“不如容下官一些时日?”
  “如此……”贾谧看向王敦,一副求教的模样,也软下了方才颐指气使的架势,“堂叔,该如何是好?”
  堂叔说的是那般的软绵,显然这低头让王敦满意至极,却让石崇的眉毛紧紧皱了起来。
  果然是他石崇的门第矮了,不如这琅琊王家久负盛名,即便是睁眼说瞎话,即便不占理,也能被贾谧如此相待,反观他,却要被贾后多次的指责,更是被贾谧呼来喝去。
  他石崇也是一大把年纪了,却要被一个年轻后生如此的呵斥,更要像一条狗一样的任凭贾谧调遣。
  不忿、怒气、屈辱瞬间袭入石崇的胸膛,他恍惚的退了一步,身子有些软了,挂靠在绿珠的肩膀上。
  绿珠感受到肩上的重量,抬起头看向石崇,只见石崇的眼里已然是戚戚然。
  “哦?我又不懂法律,你们如何说,便是如何了。左右不懂法律便是无权置喙,但我要的答案是不会变的。”王敦更是强硬了几分。
  这就是说还是要收监?他贾谧都做了让步,还不行?
  贾谧深吸一口气,在吸一口气,自出生起,他还没有如此软下话语,跟一个非亲非故,跟一个紧紧沾亲带故的人如此软下脊梁。
  咬了咬牙,越看孙秀越是生气,抬脚就对这孙秀一踢,“你半夜喝酒之后乱跑哪般!惹出这些事,可知给赵王抹黑?你这个王八羔子!”
  说着,气还不小,又是踢了孙秀两脚。
  “是是是,是小的错,是小的错。”孙秀自然是知道这一脚虽然重,但是免去了他收监问罪的程序,这样相当于给他生路,自然全力配合贾谧。
  “你喝下几口黄汤便知自己是谁了?”贾谧又是一脚,“你可知错?你可知错?”
  “是是是,笑的知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孙秀涕泗横流的趴在地上,猛磕头。
  “你磕头给我有用吗?”贾谧的话如此的重,让孙秀赶忙一顿立刻朝着王敦磕头。
  “王大人,是小的错,小的吃了熊心豹子胆,小的不知天高地厚,是小的错,是小的错,求您高抬贵手,留下笑的一条小命!”孙秀磕头是那般的诚恳,却依旧换不来王敦的半点宽容。
  王敦抬高下巴,粗鲁的擦了擦嘴唇,“原谅?老子的怒难消,还原谅你?”
  王敦吐了口吐沫,左右看了看,找到一个竹夫人,抄起来又朝着孙秀砸了过去,一阵乱砸,愣是将孙秀砸晕厥了过去。
  王敦更是因着气喘吁吁而瘫坐在地上,看着地上的孙秀如此的狼狈,才心中一口气舒出。
  贾谧见时机刚好,立刻问道:“那不知,堂叔……该是如何……”
  “谁是你堂叔?我是扬州刺史!”王敦显然生气,生着贾谧疏离的气。
  “对对对……哦……不不不……是小侄错了,烦请堂叔给个示意。”贾谧咬了咬牙,为了岳父,为了琅琊王家的支持,只能吞下怒意,扬起笑脸,一副受教的乖乖模样。
  “示意?”王敦打量着贾谧,指着地上的孙秀,“这条狗,进了狗笼倒是适合收押。”
  进入狗笼?!贾谧一时愣住。
  此时卫玠在树上笑了起来,这轻笑出声让乐霖打了个激灵,他突然笑哪般?
  卫玠斜了一眼乐霖,也不多话,只是手轻敲着榕树的树干,似乎又在沉思哪般。
  树下的七堡搬来梯子,卫玠缓步从后梯子上爬了下来,只剩下乐霖独自坐在树干上。
  卫玠伸出手来,示意乐霖赶紧下来,乐霖左右看看,所幸大家都在看贾谧踟蹰的模样,未曾顾及她坐在哪里,又做了哪些。
  乐霖赶紧转过身,缓缓顺着梯子往下走,因着走了急切了一些,踩空了一处,直直落在卫玠的怀里。
  卫玠低下头,看着她,她则是咽了咽口水,再次尴尬的低下头,却无意瞥见他的笑容暖了一些。
  难道今夜他的目的达成了?
  这好戏还看吗?
  卫玠缓缓将她扶正,指了指梯子,七堡搬着梯子才走,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今夜是是非之秋,待会乐尚书一定会先行离开,你且跟紧我即刻。”
  她愣住,他如何知道她父亲会离开?
  刚想问为何,只听贾谧长叹一口气,缓缓的说道:“堂叔,这孙秀再无耻,再下贱,也终究是赵王的狗。这赵王不在,你我都无法决定。再说赵王如今是皇族之中最年长之人,花甲之年遭逢如此的事情,怕是一个受不住……皇族要追责的。”
  皇族追责自然让王敦收敛了几分,如今贾谧替孙秀说话的模样,点着了石崇的眼神,石崇落寞的带着绿珠从侧门走出,这侧门靠近卫玠所站的地方。
  卫玠覆手于后刚好站在这侧门之处,两人迎面相对,石崇的眼睛眯了眯,而卫玠则是抬起下巴。
  须臾,听到贾谧又再次说道:“堂叔,即便您再恨上心头,终究收押之后,让赵王如您所愿即刻。可这收监怕是万事盖棺定论,难有转机,难道堂叔期待那赵王心悸复发?”
  这话已然是帮孙秀做了决定,石崇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他该知道,他早该知道的。
  心瞬间塌了下去,至此以后,他对贾家的忠心,怕是要淡了……更是薄了……
  再度睁开眼,石崇看向卫玠的眼神已然满是苍凉,像是心伤之后的示弱,更像是失败之后的认命。
  卫玠则是白了一眼石崇,嘴角的笑容扬起,这笑是那般的冰凉与冷漠。
  半晌石崇带着绿珠,落寞转身离去,深夜乘着马车回了他的金谷园。
  而卫玠歪着头望向石崇的背影,又是一次冷笑。
  乐霖感受到卫玠两次冷笑的锐利,她咬了咬唇瓣,正在想着今夜如何跟随爹爹乐广一同离去,却听到乐广的声音传来,“如此,贾大人,下官带着嫌犯先离开?”
  乐广实在不想做炮灰,赶忙撤离,他是典狱司最高执行官,自然早些离开也是好的。
  “好。”贾谧巴不得孙秀和了然赶紧走,以免王敦变了心思。
  王敦抬起头望着乐广带人离开,终是那一口气突出,只是这口气才出,却让他的精神受不住压力,瞬间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
  “阿黑……”王衍抱着怀里的王敦,连忙高声说道:“快,找大夫……把阿黑随身带着的医者叫来!”
  一时之间,院内人仰马翻,可终究是一曲落幕。
  卫玠覆手于后,对着身边的乐霖缓缓说道:“你的房间怕是不能呆了,今夜变数太多,夜已深,而我已经让墨荷收拾你的东西,如此去我房间吧,我守你一夜,定保你安全无虞。”
  她抬起头还在诧异,就听到王聿的声音传来,“叔宝,父亲今夜要陪着琅琊王家的人,左右睡意全无,我陪你去你的院子喝一杯?”
  裴礼轻咳一声,“可这乐家女郎也去?”
  “当然要去,今夜如此多的是非,这里如此乱,乐大人又不在,当然要护着了。”裴宪一副自己兄弟很笨的样子。
  “妾……”乐霖还想再多说一句,却被卫玠打断了话语。
  “我哪里至少是安全的。左右曲终人散,你也看不到几分热闹。”卫玠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着还在发呆的乐霖,恶意提醒,“又或者你想再跟贾芙面对面好好谈一次?”
  

  第51章 战书已下又何惧哉

  乐霖打了个哆嗦; 她才不要,这里满是狼藉; 万一贾芙趁乱再给她下一次套。
  “如此,便是打扰了卫公子。”左右她的名誉尽失; 也不差多一次。
  卫玠点头往前走着,她腼腆的望着前方仪态万方的卫玠,心中不禁计较起今夜的事情来。
  感情这卫玠邀她游园开始就设下了圈套,细细想来,他们并肩而走的路径都是贾芙和贾谧常常出没之地。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卫玠就是想着待她走一遭所有的地方,引起贾芙的嫉妒; 让贾芙出手犯下错事,用漏洞百出的计谋来给他卫玠将计就计的机会。
  之后,在这幻境湖底越是巧了; 正好看到她庶姐乐霜和了然的对话,这卫玠懂得唇语; 自然看个清楚明白。怕是那时; 他就计上了心头。
  怪不得那时候; 卫玠是那般急切的离开,原是设计连环计,布局关键人物了吗?
  他到底是如何短时间内连起所有人的?这人毕竟是活的; 又怎能犹如棋子供他把玩?
  又或者是猜心?以心度心?
  如果是这样……那么卫玠后边便是将迷迭香借助她的自作聪明,提前以绢帕给贾芙和贾谧设局了吗?因为他知道贾谧或者贾芙一定是乘胜追击,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吗?
  如果是这样; 那么与她身形相似的墨莲又是怎会那么巧的来葵水?
  又或者……乐霖愣住,仔细想来这墨荷和墨莲的身形与她都是像极的。
  也就是说……其实卫玠猜到了两个婢女即将来葵水,只是谁先来便是用谁来替代她吗?
  真是会算计,也真是会计算!
  如果这些都成立,那么将她从了然那里带出,自然会引起贾谧的乘胜追击,卫玠不惜被众人嘲笑,也要拉着贾谧漏了原形,让贾谧嚣张跋扈的模样彻底暴露在人前。
  难怪他对自己那一掌是如此的狠,怕是算准了自己隐疾复发,这贾谧多少会收敛,而他的舅舅即便旁观,但在最后一刻也会因着世家脸面挽救他卫玠的尊严吧?
  但真是事无巨细,算无遗策。
  而这一切,又在贾谧和贾芙兄妹的设计之中,连带着提前布局孙秀的破局。
  以孙秀贪色的大胆妄为为赌注,赌孙秀一定捻老虎须,而这个时候……只要王敦爆发,所有的一切指责便会祸水东引,而这场祸水也会让贾谧处事能力暴露人前。
  不光是世家族长对贾谧产生了失望,更会让赵王司马伦、石崇、皇后贾南风都失去了重用的心思。
  而贾谧当真是颐指气使惯了,先上来的倨傲必然也会让王衍和王戎产生了反感,至此琅琊王家与贾谧背心已成定局,在随着局势发展,也会让贾谧的缺陷被放的越来越大。
  如此,也就是说,卫玠设计贾谧,是让所有人看到贾谧的不足,以此得上难当大任的评语吗?
  如此精细的打算,如此短的时间,又同时为太子府试探清楚琅琊王家、各大世家对贾家的态度,对贾谧的态度。
  这也是为太子府争取机会,是吗?
  这般设计,这般心机,她当真自叹弗如。
  想及此,她连忙快步走入卫玠的房间,刚想关上房门,却被卫玠挡住。
  她愣住,讷讷开口,“卫公子……”
  “今夜你受惊了,点上香,睡个好觉。”他将手放在房门上,目光温柔,像是一汪温暖缠绕住了她,“左右我在门外,你且安心即刻。”
  他在门外,她可以安心?
  她当真怕哪天惹恼了他,被他一个歪主意,整的体无完肤。
  “妾……”她张了张嘴,终是说不出口,只是满脑子都是他冷笑的残酷模样。
  卫玠皱着眉,“阿霖……你怕是很容易忘记我说的话。”
  她打了个激灵,她忘记了哪般?她见证了他的所作所为,如此狠厉,如此不留余地,如此将人架在火上烤,毫不留情的模样,她如何能不怕?
  “左右,这世上,你做任何事,于我,都不过莞尔一笑的玩闹罢了。但唯独一项,我不容。”卫玠的眼神放出了厉色,让她紧紧靠近门板,她咽了咽口水,等着他下文。
  他越过她,推开门,拿起自己的玉如意,再次来到她的身后,在她转身的瞬间,冰凉的玉如意挑起她的下巴,“我不容你对我有半分的质疑和害怕,若是再有一次,我不介意让你知道我的手段。”
  他不容……不容……
  她望着他,咬着唇。
  “你可知?”他的声音更是沉了几分。
  “嗯。”她点点头,有些委屈。
  “去睡吧,做个好梦。”他看着她眸中泪光点点,语气软了下来,“不要胡思乱想。”
  “嗯。”她连忙关上房门,快步走到床上,掀开被褥,钻了进去,连头都蒙了上去。
  这被子里面满是他的气味,她深吸一口气,这样的香味本是可以熨帖她所有的恐慌,可因着他今日的计谋,让她还是害怕了去。
  她抱紧自己,打了哆嗦,咬紧下唇,忍受着一阵又一阵的害怕。
  就在她将自己团了起来的时候,头上的被子被掀开,她呆愣住,转过头,却看到他已然坐在床畔,歪着头,与她对视。
  他的眸中无喜无怒,只是这般淡淡的看着她,语气却是不悦,“你看来很不乖。”
  她张了张嘴,“妾……”她该说哪般?该如何让自己的恐慌消失?
  她今日里已经够委屈了,又是贾芙的设计,又是贾谧的指责,又是素翎和了然的陷害,她的名誉一夜之间荡然无存,她到底招谁惹谁了?
  这还不算,这卫玠还百般恐吓她,将她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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