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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公卿之乐霖传-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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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广看着司马颖这般模样,轻叹一声,说道:“章度,你素来有礼贤下士之名,受人交口称赞。但真正遇到事的时候,又有多少真心为你呢?这样的人,你心中是否有数?而那些这样的人又因何原因,不惧危险,与你共进退?为情?为义?为权为利?”
司马颖的眼珠轻转,思考着乐广的话语,缓缓说道:“孤怎么能从身边找到这些真正共进退的人,而孤又能够维护他们呢?”
乐广笑着看向司马颖,“真正重情重义之人都是真君子,这样的人太少了。绝大多数人还都是为权为利,权衡利弊之后才会做出选择。而你,想要别人一直站在你身后,必须要知道,他所在乎的是什么。如果能满足,就尽量满足。若贪得无厌,不能满足,只能弃之不用。”
司马颖一脸疑惑的说道:“可这些人就算小王心中有数,齐王又如何能允小王收揽人心呢?”
乐广笑道:“章度,你比老夫了解齐王。而你更应该了解的是,哪些人会忠于你,而哪些位置你绝不能放手。你也要清楚的明白,齐王会你允许哪般的官位?又或者哪些官位放手与你来掌控,官位既可以拉拢你,又不会担心你因此而声名鹊起?这些你都要心里清楚才行。”
司马颖半眯着眼,他的岳父这般说,显然也明白齐王司马冏对他的防备已经官场尽知了。如此严重的地步,确实很多人都会在观望,就算拼尽全力给别人争到官位,这些人未必会为己所用。故而,还不如识别衷心的人,少而精去争重要的关键位置。领兵打仗除了将军的位置,粮草也是关键点,这军需的职位是必须要拿下的。
司马颖恍然大悟的说道:“岳父,小王深觉军需右司马的位置还是比较重要的,不知岳父可否指点一二?”
乐广含笑点头,“章度果然是章度,军需右司马的职位确实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到底谁有真正能坐稳这个位置的能力,毕竟你还有四个安国公侯未封官。”
司马颖带着诧异:“岳父,军需右司马这个位置,只要是衷心之人就足够了吧?还需要哪般特殊能力吗?”
乐广笑了笑,说道:“想坐稳这个职位是不容易的。首先对你忠心是前提,不能被别人一挑拨而与你背心。同时,最好有以下几个条件,第一,要会审时度势,不惹怒这些将军,毕竟将军们比较粗犷,并且不一定心中墨水甚多。第二,要能够平衡军需与钱粮不足的问题,不把你牵扯其中。第三,有识人之能,可帮你看着哪些人值得拉拢,值得你多多给予恩惠。第四,甘于寂寞,军需之位,手中钱财流通甚多,又整日与将军和上位者打交道,极有可能生出不忿之心,故而这个人必须心坚如石。但是又有以上智慧能力的人,又怎会敢于屈居人下?即便是自己不张扬,这些才华也必不能淹没于众人。这种人很难找,即便是找到了,对军需官而言,便是大材小用。所以你只能退而求其次,以上逐条,在有衷心情况下,就不要希望尽善尽美。”
司马颖听完乐广这番话,脑海中响起一人,他的连襟,卫玠。
司马颖笑了起来,“岳父所言甚是,这样的人确实难找。小王,或许还真要费心去找这样的一人才是。”
乐广点头说道:“无论怎样,右司马之职必须握于忠心与你的人掌中才是。”
司马颖甚是同意的说道:“多谢岳父。小王听闻齐王最近准备重修编钟,不知二舅哥可有兴趣出任太傅一职?毕竟这礼教乐法,二舅哥甚是擅长。先行恭喜岳父了。”
乐广淡然一笑,“弘茂有哪般值得恭喜的?他还不是要谢谢有你这个妹夫吗?”
司马颖起身告辞,乐广望着司马颖起身离去的身影,缓缓笑起,心中暗暗说道:叔宝,老夫已经为你创造了机会,一切机会是否抓住,就看你的悟性了。
第146章 司马颖入宫取右司马
司马颖手握长长的名单; 匆匆朝着齐王府而去,才来到齐王府的庭院内; 正见到司马冏端着一杯茶,闲适的看着满园盛开的桃花; 他的手边酒水里落了几个桃花瓣,他也不介意,端起酒杯就着花瓣,缓缓喝下。
司马颖垂下眉,这齐王司马冏自从入住废太子司马遹的东宫之后,越发的奢侈靡费起来,不仅是派人将宫内的编钟搬到新的齐王府; 更是让人舞八佾,多少世家大夫们因为这件事而背后指责司马冏的不是?
毕竟孔子曾言只有天子才能用八佾,诸侯用六佾; 卿大夫用四佾,士用二佾。这八佾舞于庭; 是僭越。
尽管心中期待司马冏自寻死路; 可司马颖抬起头的时候; 换成了一脸恭敬关心的模样,“臣弟,拜见大司马。”
齐王司马冏放下茶杯; 看向司马颖,见到他那般恭敬守礼的模样,心下一乐; 这司马颖看来是理解他为何不给卢志尚书右丞的职位了。
但齐王司马冏并不希望与司马颖面上生疏,连忙故作温暖的说道:“章度,何时来的?怎不让人通报一声?”
成都王司马颖一脸忠厚的说道:“这桃花正艳,大司马正在欣赏桃花,臣弟静待一旁,也欣赏一下这桃花的美。”
齐王司马冏嘴角勾起,“哦?这桃花可是让你看出了哪般颜色?”
成都王司马颖仿佛很有感触的说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甚是美丽。”
齐王司马冏指了指自己的左上位置说道:“看来章度也是甚爱桃花之人,你申请卢子道尚书右丞之事,非孤不予,实则社稷之事,需要多方权衡,决断亦是难事,你可懂孤的难处?”
成都王司马颖心中冷笑,孤爱不爱桃花无所谓,但孤知道你在桃花林中爱的是八佾所代表的权力,却又不敢让别人知道你的谋逆心思,如此刚做不敢当,真是一场笑话!
但成都王司马颖话里都是理解和厚道的模样,“大司马所言甚是,这赵王余党刚刚清除干净,社稷恢复清明之时,本就经不起太多波澜。如此时机,当是章度多多帮衬大司马之时,又岂能心存怨怼?再言,章度终究是姓司马,又岂能不顾司马王庭的安危?无论如何,这都是司马王庭的事,亦是国事。”
齐王司马冏望着司马颖的眼神,虽然看到司马颖一脸诚恳,但是他能明白司马颖实则是表现出了委屈,这样的委屈,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习惯成自然。
齐王司马冏轻叹一口气,一副早已明白的模样,“章度打一进门就唤孤是大司马而不是景治,已然怨怼了,还一副处处理解的模样?”
成都王司马颖的眸子闪过难堪,脸红了起来,轻咳一声,“是章度的错,总觉得兄长身居高位……本不该像以往那般唤你……是章度……”
齐王司马冏抬起手,制止司马颖继续说下去,一副过意不去的模样说道:“章度,不用多说了。孤了解的你苦楚,毕竟你手底下的将士都是跟你出生入死的汉子,忠心与你,却得不到好的官位,你也着实不好做人。不如这样,你跟孤说说,你想要哪几个官职?”
齐王司马冏递了一个眼神,宫人手托木盘而来,木盘之上,竹简之中,是剩余空虚官职,司马颖并未伸出手去碰触,反而是站起身,一脸惶恐的看着司马冏。
“兄长何处此言?官职岂能允我来挑选,不该是兄长你深谋远虑之后,觉得谁更合适,便是谁吗?你不要吓章度。”司马颖的表情是如此的惶恐,又是如此的不安,赶紧躬身作揖,让司马冏朗笑起来。
齐王司马冏伸出手,指了指近在咫尺的托盘,“章度,你我兄弟认识这么多年,你是何许人,孤还不知?你莫要多想,这不过是有些官职确实不好委任,故而让你看看。再说,你终究要在军中立信,怎能什么官职都争取不来呢?你这般想,兄弟可做不到让你在军中不好做人。”
这句兄弟,像是勾起了司马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一般,司马颖的脸上带上了感激,“如此……那章度就看看?”
齐王司马冏笑着点头,“看看吧。”
成都王司马颖拿起竹简仔细的看着,心中却满是鄙夷。若是真的顾及兄弟情,怎会在卢志的事情上,非要摆他一道?又怎会在他大舅哥乐凯的身上摆了一道?
分明是处处打压,还要这个时候卖个人情,让他以为是好人?当他以为是东莱王司马蕤那个傻子?呵……未免司马冏想的太简单了。
此时成都司马颖的眼里闪过一个人:几天前,他路过军营的时候,刚好听到喝大了的王舆躲在军营里骂他司马颖是一个彻底的缩头乌龟,无法为卢志寻到好的官职,谁跟着他司马颖谁倒霉,一辈子无出头机会。
这样的话,刺激了他司马颖,让他终是明白,原来韬光养晦竟是缩头乌龟!随着卢志官位诏书下达军营,他手底下的几个大将,有些申请户部尚书台,请调到长沙王司马乂或河间王司马顒那里。
这数月来的人事变动,全拜司马冏所赐,如今倒是给他官位选择?怕是晚了!
成都王司马颖收起满腹怒气,抬起头的时候,眉眼都是感激的神色,“兄长,这些官位甚好,章度真的没有可说的地方,只是有一人的提名,还是要跟兄长说说。”
齐王司马冏眨了眨眼,好奇能让司马颖说出不好的人会是谁,面带好奇的神色,说道:“哦?何人?”
成都王司马颖站了起来,抱拳作揖的说道:“兄长,这孙秀曾设计残害淮南王兄,此仇宗族之内从未有人敢忘。如今有一人跟孙秀那厮曾是一党,并且此人,朝三暮四,颇是不安分,人品有待商榷,怕是不该得以重用。”
齐王司马冏打量着司马颖,心想这人倒是奇了,能让司马颖这般言辞犀利,委实是个人物,便开口问道:“哦?这人姓甚名谁,又是何人举荐?”
成都王司马颖顿了顿,说道:“此人是王舆,曾在章度账下效力,可那日却开宫门放伏胤残杀淮南王兄,实则罪大恶极。”
齐王司马冏一听王舆,拉下脸来,伸出手,宫人将竹简递给司马冏,他一看举荐人是东莱王司马蕤,一脸黑色的看向宫人,斥责道:“东莱王举荐的人,你们也敢上书?勾掉!”
宫人被司马冏的怒气吓到,打了个激灵,喏了一声,托着竹简本想离开,却听司马冏说道:“慢着……”宫人转身回来,司马冏看向司马颖,“章度,你发现一个奸佞之徒,实则为国立功。但王舆好歹是你身边的人呢,卢子道没有获得职位,王舆又被剥夺晋升之权,于你不好,还是选一个官职的好。”
司马颖抬起头,望着司马冏,四目相对,司马冏再次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身边不能无人,还是选一个官职吧,兄弟。”
成都王司马颖点点头,招来宫人,重新看着官职,终是选中一个,恭敬作揖的说道:“兄长,我自认账下出了王舆这等不肖之徒,实则是治下不严的罪过,更有识人不清的错处,你不怪罪已然是章度的荣幸。如今,章度只希望能够为王庭多多出力,做个合适的管家。不知,可否将军需右司马的职位赐予?”
齐王司马冏轻叹一声,像是无奈司马颖这般收敛而又谦逊的模样,“军需右司马?这职位终究是文职,不能掌兵,没有军权,你可要想好了。”
成都王司马颖自是明白司马冏这般说,只是想让他不要反悔选了一个文职,为表决心,司马颖诚恳的说道:“兄长,章度也姓司马,自然知道江山社稷重于泰山的道理,这是司马家的王庭,又岂能因个人得失而枉顾社稷安危?故而,章度只想选择最有利于国家的职位,在景治不嫌弃的情况下,默默做好景治的支持者即可。”
齐王司马冏被司马颖的话语说的心动了一瞬,看来司马颖是真的打定主意要这么一个文职,既然他不打算反悔,那就顺水推舟送个人情好了,“既然章度这般说,你可有合适之人?”
成都王司马颖点着头,“有一个,那人叫做和演,虽然也是安国公侯,可惜身体不好,实在不能做将军,想来也唯有此职位最适合他了。”
齐王司马冏沉默了片刻,终是觉得一个军需右司马实在不能打动司马颖,便开口说道:“既然你已经决定,稍后,孤会吩咐宫人带旨意给你。至于子道,虽然那些人上报尚书右丞的时候,没有及时将子道报上来,可终究还空缺了左长史的职位,不如一并封赐吧。”
成都王司马颖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样,“如此,章度替子道与和演谢过了。”
齐王司马冏望向桃花,若有所思的说道:“章度,但愿社稷之事,春耕秋收,卜占卦兆,祈求丰年,你我兄弟皆能让大晋重新盛世。”
司马冏转过头看向司马颖的时候,眼神带着希冀,而司马颖则是一脸认真的模样。
风吹过,吹散了这番兄友弟恭,只留下二人的互相算计,当真可叹。
司马颖从齐王府出来,走入马车后,抬高下巴,冷哼一声,缓缓说道:“景治,孤不可能一直输,也不可能一直屈就人下!而你现在给的甜枣太晚了!呵……”
第147章 卫玠见司马颖谋文职
天空湛蓝如洗; 卫玠坐在马车上支着额,身边放着两坛桃花酿; 空气中飘着桃花酿的香气,他嘴角含笑; 想着待会如何到达成都王府,如何跟章度分享他的喜事。
卫玠眉眼低垂,嘴角镌刻着笑容,眸子之中有着盈盈一水间的暖意,婚事临近,他整个人浸在否极泰来的惬意之中。而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当年与孙会一战; 章度给予的机会,而他也定要为这个谢谢章度才是。
卫玠伸出手,碰了碰身边的桃花酿; 笑容的弧度加大,人都说与知己共饮一杯无; 当是促膝长谈; 方能一解心中所想。他此刻只想与这个连襟兄弟; 好好的说说那不可说,又必然说的心情。
才走下马车,卫玠抚了抚衣袖; 手提着桃花酿,朝着司马颖的书房而去,书房内; 司马颖正在研究棋谱,一边拿笔写着棋谱,一边在思考,卫玠看了一眼七堡,七堡将桃花酿放在茶几上,便躬身离开,只留下司马颖与卫玠共处一室。
司马颖听到响声,抬头看向卫玠,两人相视一笑,司马颖先是开了口,“叔宝今日里来,眉眼都挂着喜色,可是有哪般喜事与我分享?”
卫玠笑着打开桃花酿,取来两个酒杯,斟满酒,递给司马颖,声线里都是笑意,“自然是来感谢章度那日给叔宝建功立业的机会,骑兵突袭一战赢了那孙会,才有这安国公侯的爵位,也才有了这提亲之事。”
司马颖接过卫玠的酒杯,嘴角挂上笑,只是疑心病却发作,下意识的问道:“哦?你何时去提亲的?”
卫玠面带感激的神色,“昨天去的乐府,乐大人终是同意了婚事,过几天我准备好聘礼,便是要去下聘了。”
司马颖歪着头,心中却怀疑乐广联合卫玠骗他官职之事,故而嘴角含笑问道:“岳父可给你说了哪般?”
卫玠感受到司马颖话里藏着试探,心思一转,佯装无知的说道:“乐大人只说你我是连襟,终究是一家人,该是要互相帮助的,其余之事并未说。章度,我能够定亲成功,也是托了你的帮忙,故而想着以酒谢你。”
司马颖笑了起来,看来卫玠确实是来诉说感恩的,而乐广并未设套给他,这样就好。他确实需要一个衷心为他,而有情有义,不会背叛他的人。
只是,他还是不放心,仍旧要试一试,试一试卫玠是否有着人往高处走的野心,试一试卫玠是否因为权利而蒙蔽了双眼,会动摇初心。
毕竟在成长的道路上,他司马颖不是年少之时,只为义气和喜好,与卫玠、王玄、王聿等人聚在一起玩闹,鲜衣怒马,不知人间愁滋味。
现在的司马颖只想着壮大自己的实力,不再受其他司马王族的压迫!
司马颖见卫玠仰头喝下酒,也跟着一口饮下,眼中带笑的说道:“这小登科当是大事。只是你这订了婚,总要有匹配的官位,才不折辱了小妹。如今,你可有哪般打算?”
卫玠轻叹一声,一副自嘲的模样,“章度,你瞧我这单薄的身子,自来文不成武不就,怕是此生难有提刀上马的日子了,唯有拿起笔杆,做做文职了。只是这文职,也不知有哪些适合于我,也想问问章度。”
司马颖看着卫玠,笑了起来,“你封了安国公侯,不该是要寻个武将吗?”
“章度,我大婚在即,正想着居家过日子,可不想东征西讨的,连家也回不了。”卫玠轻叹一口气,仿佛对武将敬而远之的模样。
“哦?叔宝不打算做武将?只愿做文臣?你可要考虑清楚啊,这武将更容易显耀门楣,而文职就不一定了。”司马颖一副让卫玠再仔细思考一遍的眼神。
卫玠垂下眼,仿若认真的思索的模样,待到抬眸,那本是温暖的眼神换成了谦恭,“章度,你看我家里也没多少人,如今又要忙着结婚之事,实在抽不出太多时间,待在军营,委实不适合做武将。而我尚能提笔写字的,可否出任军中文职呢?”
司马颖轻叹一口气说道:“叔宝怎么会选择军中文职?可否说说?”
卫玠抬眸望着司马颖,年少之时,他一句话,司马颖便能通透的理解,从未多问一句因由,也从不要他亲自解释。而如今,一个官位,不管这个官位如何的重要,又或者轻飘,司马颖都要问一句因由。
也许,这就是长大后的难受,一种不再是少年之时的互助互帮,而成了你来我往的猜忌与试探。
卫玠眼神之中缓缓染上了色彩,一种他曾对太子司马遹才有的逢迎之貌,一种犹如戴上面具的虚假,虚的情,假的笑,不认真,当演戏的模样。
此时卫玠恭敬而有礼的作揖说道:“叔宝如今只想着安分度余生,找个位俸禄不错,又距离章度近的文职。这样,我既可以帮助章度,以报往日恩典,又可以守着妻子过日子,方是最佳选择。”
司马颖垂下眼,听着卫玠的话语,陷入深思,卫玠显然没有展现出他不受权利影响的心坚如石。想一下如今的卫玠,曾经被潘岳和贾南风按地羞辱,受过众人慢待之后,更是明白权力和名望的价值,又如何不渴望出人头地?
司马颖嘴角勾起笑容,轻叹一声,像是可惜了卫玠的才华一般,“叔宝眼看就是成家的人了,自然要为未来考量。只是这军中文职不是显职,更不是实权之职,于你当真是委屈了。”
卫玠听司马颖这般说,自然明白司马颖是以退为进,试探他是否存了心有不甘的情绪。
卫玠垂着眼睛,沉默着,眼珠轻转,一副认真思考司马颖话语里“委屈”二字的模样,过了一会,他轻叹一口气,“我年少之时,沧浪筑内也见过了热闹,若有这样安静的文职,于我确实是幸事一桩。不知章度,你看我可否有机会呢?”
司马颖轻叹一口气,端起酒杯,自我斟满,又是一口饮下,心中想到:卫玠着实因着潘岳的教训,知道事情的深浅,看来是他多想了。只是如今他周围的人才枯竭,着实还要寻找一些人才弥补才是。
司马颖带着不甘的说道:“叔宝这般说,那我便去跟齐王说说,或许能如你所愿,找个合适的文职。只是我也有一事,颇为头痛。这件事,也是数日来扰我睡眠之事,不知叔宝可否帮我解一解?”
卫玠斟满一杯酒,端在手里,看向司马颖,“不知是何事,叔宝定当尽力而为。”
司马颖瞥向窗外的竹林,眉眼带上无奈,“这几个月里面,不少将军去岳父那里申请调令,调令经审批,很多人已经去了河间王那里。如今我的账下已经没有几人可用。不知叔宝,可否帮我寻一些人才?”
卫玠看着司马颖那望向窗外蹙眉的模样,他也知道王舆醉酒跟人说司马颖无能的事情,这件事情促使同为安国公侯的王彦外调幽州为刺史,另两个安国公侯也纷纷入了河间王的账下。
人才大范围的流失,对司马颖而言确实是个头疼的事情,故而当下重新招揽人才是当务之急。但看司马颖这般模样,似乎心中有了一些人的名单。
卫玠眼中带着询问,“人才?章度,不知这些人才,我是否认识?”
司马颖点点头,“叔宝你确实认识其中的一些人。”
卫玠疑惑的歪头,“哦?我也认识?不知是哪些人?”
司马颖端着酒杯看向卫玠,“不知,你对江东吴郡的士子可熟悉?”
司马颖这是想要招纳陆机入账下?这陆机素来在吴郡有口碑,又是吴郡士子们出仕的头领,自然拿下陆机,便是拿下吴郡士子们的心。而吴郡士子中有很多杰出的人才,又远离洛阳,不知司马冏与司马颖暗中争夺人才的心思,确实可以拿捏在手里,培养成为忠诚的属下。故而吴郡士子是个不错的选择。
卫玠嘴角的笑容加大,“章度,这江东吴郡钟敏毓秀,确实人才辈出,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江东吴郡哪个士子得了你的赏识,可要我为你走一趟?”
司马颖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显然不喜欢卫玠这样的答案,“哦?叔宝以为我赏识的只是一个江东士子而已吗?”
司马颖这样说话的语气,让卫玠敛下眼睑,看来真的是志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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