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瞒天过海-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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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没有半点转圜的余地。
果然是这样。御影净的身体微微一僵,胸口有些难受。没有谁能够不求回报、永无止境地付出而无怨无悔,他的心也是肉做的,会受伤也会流血,她也没有资格要求他什么,毕竟是自己辜负了他……
祈望随即又信誓旦旦地补充了一句,“我们当然不可能只当朋友了,我们还会是情人、是夫妻,”顿了一下,他趁着停红灯的空档,倾过身在她的唇瓣上印下一吻。“我可不会想对朋友这么做哦。”
夫妻?他是认真的吗?她真的能够期望和他有幸福的未来吗?御影净出神地抚着唇,心情复杂难解。理智要她将和藤堂望的过去深埋在心底,接受祈望,展开一段全新、没有掺杂恩怨的感情,但是感情却不是说放就能放的,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她总会不自觉地在他的身上找寻藤堂望的影子。
她不知道,若是抽离了他身上那些和藤堂望神似的特点,自己是不是还会喜欢他这个人?
耶?车窗外一抹矗立在河边的奇持身影吸引了御影净的目光。
她陡地出声,“等等。”
“怎么了?”他放慢车速。
“停车。”是荷米斯!
他依言将车子靠边停下,也瞟见那一抹在河边垂钓的身影了。
此地最著名的就是乘坐叶型舢板小船,沿着昔日的护城河优游地顺流而下的游川活动,一年四季不断,景色不同,不论是在春樱新绿之间,夏日菖蒲盛开之际,或是波斯菊闹出的红叶季节,还是冬雪冷冽的川景,都随着老船夫的低吟,仿佛荡漾在老江户年代,涓涓川流不息。
来来往往的轻舟上,游客们俱是好奇地多看了岸边垂钓的俊挺身影几眼。
御影净下了车,朝岸边走去,“这里是不能钓鱼的。”
荷米斯转头看了她一眼,不以为意地道:“我又没打算要把鱼带走。”谈话之间他迅速地起竿,一尾肥美的锦鲤赫然被拉出水面,不停地挣扎着。
她看着荷米斯熟练俐落地将鲤鱼嘴里的鱼钩拆下来,把鱼放进鱼篓里。“你们不是离开了吗?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看了看鱼篓里满满的鱼,心满意足地收竿,仔细地将钓竿擦拭干净收妥。
“我来看看你……的情况。”他本来想说的是你们,不过在接收到祈望的眼神示意之际及时改口。
“我过得很好,谢谢你们。”她才能重新活一遍。
“不用客气,这是我们的工作。”而他此刻回来探望是属于售后服务的部分。
“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或不寻常的地方?”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飘向祈望。
“没有。”她回答。
祈望微微摇了一下头。
“那就好。”荷米斯将鱼篓内的鱼全都倒回河里,提起鱼具,“我会在这里待上两三天,有事到西洋馆来找我。”
“我知道。”
荷米斯挥挥手,背着鱼具和鱼篓离去。
“他是谁?”祈望随口问了句。
“以前认识的朋友。”她简洁地回答。
“他好像很喜欢钓鱼。”他也没有多问。
“嗯。”对了,有件事她差点忘了说,“千田叔叔要我邀请你今天晚上过来吃饭,你要是没事的话……”千田叔叔和婶婶虽然没说,不过想也知道他们是要鉴定一下她的对象。
“没事,我一定准时到。”
第八章
“望少爷。”
“你怎么来了?”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喜。
“我刚好来这附近处理一些事,所以就顺道过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
“你不用担心,我很好。”现在的日子很平凡、很平静,不像以前随时都可能会有突发的致命危险,必须时时刻刻全神戒备着。“还有,你别再叫我望少爷,藤堂望已经死了。”
柳原拓笑了笑,“不好意思,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坐。”祈望走进厨房倒了两杯饮料踅回,递给他一杯。“我的冰箱里就只有这个。”
“谢谢。”柳原拓接过杯子,看清杯子里的乳白色浓稠液体时不禁一怔。“这是……”什么怪东西?
他的嘴角轻扬,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优酪乳。”
优酪乳?柳原拓一脸怪异的表情,“你什么时候喜欢喝这种怪东西的?”难道换了新身分,连个性和习性也会大变?
祈望摇头,“这是要给小净喝的。”
柳原拓困惑地扬起眉。他怎么不记得她喜欢喝优酪乳?
他轻描淡写地道:“小净常常闹胃疼,据说喝优酪乳很有效。”
原来……柳原拓了然于胸。望对御影净这么好,处处替她设想又为她做了那么多,若她再不懂得好好把握珍惜这段感情,将会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损失。
既然如此也只好将就一下了。
柳原拓举起杯致意,“我们很久没这样一起坐下来喝杯……饮料了。”这也会是最后一次了。为了将望身分曝光的危险减到最低,往后他不会再和他碰面。
原本拓是跟在他身边的,但是因为他要彻彻底底地脱离黑焰集团,所以也顾不及他了。
“你跟在二哥的身边还习惯吧?”对拓,他觉得很过意不去。
“还好。”轻啜了口,柳原拓皱起眉耸耸肩。难喝死了!“只是二少爷根本无心于集团的事,会长很烦恼。”望是最有能力领导黑焰集团的人,只可惜他去意已坚,怕就怕时日一久,会让大少爷一点一滴地将二少爷手中的地盘蚕食鲸吞掉。
“只好麻烦你多费心了。”他不会回头,这辈子他都不会再和黑焰集团扯上半点关系。
“我会尽我所能。”柳原拓允诺。
“谢谢你。”
柳原拓哼了声,“自个儿兄弟客气什么!”他一直很担心望的伤势,不过碍于当时混乱的情势,为了望的安全着想,他也只得按捺下想来探视的冲动。“你的伤……”
“已经不碍事了。”
好久不见的兄弟俩就这样一边喝着优酪乳,一边聊着这段时间里所发生的事,虽然感觉很不搭,不过喝什么都无妨,重要的是彼此的近况。
御影净将空碗拿下楼来冲洗。
千田优子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端出一小锅红豆汤,“小净,这一锅红豆汤你等一下端过去给望。”
“喔、好。”她将冲洗好的汤匙和碗擦干放进烘碗机内,接过那一锅红豆汤,“我这就去。”
御影净端着那一小锅红豆汤穿过客厅,打开大门,跨下阶梯的同时就瞥见隔壁屋子前停放着一辆陌生的车子。
是朋友来找他吗?她有点儿好奇。认识他两个多月的时间了,这还是第一次瞧见有人来探访他,是男的还是女的?谈公事还是私事?
若是她现在过去敲门的话,会不会打扰到他们的谈话?可是,她真的很想知道对方是男是女……御影净匆地一愕,诧异地发现自己十分在乎访客的性别问题。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小鼻子、小眼睛的?
同个时间她也察觉到——除了他叫祈望,是个来自台湾,无亲无故的孤儿,她对他的了解着实少得可怜。
御影净走到隔壁屋子门口停下,还在踌躇着自己要不要按门铃之际,门内忽然传来声响,她反射动作地就往旁边的阴暗处一闪,将自己的身形隐藏起来。
躲什么躲啊!她又不是见不得人?
门打开来,两抹颀长的男性身影走了出来。
悄悄地吁了一口气,她的心定了下来,忍不住取笑起自己的小心眼。聂净啊聂净,你在担心什么?难道他都不能有异性好友吗?
吓!御影净蓦地一楞。她这么在乎祈望有没有其他关系密切的红粉知己,是不是意味着她的心比自己所愿意承认的还要在乎他?
我爱上他了吗?御影净扪心自问,脑海中浮掠过许多她和祈望相处的画面,他的体贴和温柔,还有缭绕在彼此之间的暧昧氛围,心跳又悄悄地快了半拍。
她知道他会每天准备优酪乳给她喝是因为她的胃不好,连喝了一段时间之后,她闹胃疼的次数明显地减少很多了。
他对她的好,她都明白也很感动,只是她需要时间慢慢来……
“拓,保重。”祈望语重心长地道。
拓?是柳原拓吗?御影净陡地浑身一震。是巧合吧!她的脑子拒绝去相信突然从心底窜起的想法。
“我知道。”柳原拓走了几步,“你进去吧,别让人瞧见我们站在一起。”
御影净忍不住闭起眼睛想定一定心神,但那些让她错愕、震惊的念头却一个个猖狂地在她的脑海里兴风作浪、到处肆虐,耳畔隐隐约约传来的交谈声和内容,让她脑子里的影像益发地清晰了——果真是柳原拓和藤堂望!
藤堂望竟然还活着?
难道是……他也委托众神国度来帮他换身分?还来不及高兴他死而复生,藤堂望等于祈望这个事实,就像是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捅进她的胸口,深切的痛楚迅速地蔓延开来。
他是藤堂望!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她是相泽玫瑰,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一股被瞒骗的难堪霎时盈满她的胸臆间。原来他一直在她的身边,为什么他不对她表明身分?
这样欺骗她,把她当猴子耍很好玩吗?御影净的十指紧紧地扣住锅子,激动得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柳原拓驾着车子离开的同时,自眼角瞥见一抹纤细的身影端着一锅东西站在离门口不远的阴影处,他当时并没有多想。
“铿!”祈望进屋里去,关上门。
御影净一动也不动,怔楞楞地在原地呆站了不知多久的时间,才茫茫然地转过身返回千田家。
千田优子纳闷地看着神情异样的御影净,接下小锅子,“小净,你怎么又把红豆汤端回来了?望不在家吗?”
“嗯……”她含糊地回应。“婶婶,我觉得有点不舒服,先回房休息了。”
“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让医生检查一下?”千田优子关切地问。
“只是头有点痛,睡一觉就好了。”御影净扯了扯嘴角,用来安抚千田优子的笑容显得有些无力。
“那好吧!不过到了明天早上如果情形还是没有改善的话,就要马上去看医生才行。”千田优子总觉得她的样子很不对劲。
“我知道,谢谢婶婶。”御影净无精打采地应了声,身形已消失在楼梯顶端。
她木然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内,方才得到的讯息还在胸口激荡不已,复杂难解的情绪紧紧地揪住她的心,让她喘不过气来,试着要厘清自己心中紊乱的思绪却力不从心。
祈望就是藤堂望!
她一直希望藤堂望可以活得好好的,而此刻他就活生生地存在她的生活里,她应该感到高兴的,但是他却以全新的身分进入她的生命、扰乱她的生活,甚至还让她……让她对他动了心、动了情。还来不及高兴,她和黑焰集团、藤堂望之间的恩怨情仇又迅速地涌上心头。
一想到自己之前还因为把他当成藤堂望的替身、辜负了他对自己的心意而感到愧疚不已,在对藤堂望和祈望的感情之间摇摆不定、矛盾痛苦挣扎,现在看来却显得可笑至极,被欺骗的愤怒像燎原的野火迅速地从胸臆间延烧开来。
御影净被怒气烧红了眼。这算什么!他到底想怎么样?她自觉像个傻瓜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不自知。
即便他已经换了新身分——祈望,他仍旧是曾经身为黑焰集团核心领导人物之一的藤堂望,就如同她现在虽然易名为御影净,她也还是聂净,她不能忘记大哥的死是黑焰集团造成的,她怎么能喜欢上仇人!她怎么能对不起为国家为社会英勇捐躯的大哥?
是该做个了断了,从此各走各的路,就当他们从来不曾相识过。御影净沉痛万分地下定决心要彻底斩断和祈望的关系。但是为什么她的心会这么痛?滚烫的泪水毫无预警地逸出眼眶,一滴滴烙印在她的手背上。
若是她不曾爱上他,事情就会简单得多,她也不会这么痛苦了。
她颓然地倒向床铺,任由脸上泛滥的泪水沾湿了枕头一大片……彻夜无眠。
天际灰蒙蒙地亮了。
横竖都睡不着了,御影净索性起身,在床上呆坐了半晌,疼痛了一夜的心脏此刻连跳动也显得无力。
她现在不想见到任何人,包括祈望在内。御影净拖着疲累的身躯,走进浴室梳洗,然后换好衣服,俏然地下了楼,离开。
天色还未全亮,清晨的空气里带着一丝沁凉,街道上静悄悄地,笼罩在一股淡淡的、清冷的疏离感之中。
御影净沿着街道漫无目标地走着,脑子里闹烘烘的一片混乱,完全无法正常运作。她需要多一点时间来坚定自己的信念,埋葬那不该滋长的情愫,武装起自己脆弱、伤痕累累的心,才能挥剑斩情丝。
她茫茫然地走着,由天际灰蒙蒙的一片到日正当中,走累了就在路旁的椅子坐下,脑中一片空白。
一整天下来,她丝毫不觉得渴也不觉得饿,望着远方夕阳西下的灿烂余晖。她还能逃避多久呢?该面对的、该解决的,她终究还是得去面对、去解决。
“小净!”随着一声盈满关切的叫唤传来,一辆车子在御影净的身旁停下。
这个嗓音……御影净浑身一震,原以为武装好的心却轻易地被祈望的声音划出一道伤口,汩汩地淌出血来。她没有停下脚步,听若罔闻地继续往前走。
祈望立即下了车,快步地上前拦下她,急切地询问:“小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突然一声不吭地跑得不见人影?大家都很担心你的安危。”
她低垂着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不对劲、很不对劲。他担忧地搭上她的肩膀,“小净,抬起头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他的声音因为她挥开他的手、拒绝他的碰触戛然而止,错愕地瞪视着她肿若核桃的双眼。
“你心里一定很得意。”
她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他听得一头雾水,“小净,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有什么好得意的?”
“你还想隐瞒到什么时候?”顿了下,她才拆穿他的身份,“我应该叫你藤堂望才对。”
她怎么会知道的?祈望先是一楞,“小净,你听我说——”
“你还想说什么?你从一开始就认出我了,为什么还要接近我?这样把我耍得团团转很好玩吗?”她声嘶力竭地朝他怒吼,胸口的疼痛加剧。
“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我是希望我们……”他想要解释。
她却不听他说,激动地道:“是我害你成了黑焰集团的罪人,是我让你身陷险境、失去继承会长一职的资格,你应该憎恨我、巴不得能够杀掉我,现在就是最好的动手时机,你为什么不动手?”
“我不怪你,更不会想杀掉你……”他平静地睇凝着她,柔声道:“因为我爱你。”
他的倾诉让她的心一软,有股冲动想不顾一切地抛开所有的恩恩怨怨接受他的爱,但是大哥的死却像附骨之蛆如影随形,时时刻刻压迫着她。
“这样的爱我承受不起。”
“小净……”
她捂着耳朵,不住地摇头嘶喊,“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我不想听!”她怕自己要和他断绝关系的决心会动摇。
她此刻的情绪这么激动,就算他说得再多,她听不进去也没有用。“你已经在外头闲晃一整天,也该累了,我送你回去。”先等她冷静下来再谈。
“我不——”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她已经被他推上车,车子疾速地奔驰而出。
车内倏地笼罩在一片僵凝的气氛之中,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直到车子在千田家的门口停下——御影净立即打开车门下车,往门口走去。
“小净,你待会儿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下,其他的事以后再谈。”
她的动作只停顿了几秒钟,随即又迈开步伐,进入屋内将门关上。
只是他没有料到往后几天她会处处闪避他,根本不让他有解释的机会,似乎铁了心要斩断两人之间的关系。
“让开!”御影净语调平平地道。
然而,挡住她去路的高大身形,像尊石雕似地一动也不动。
她不理会他,打算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男子抓住她的手,“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她想要甩开他的手却未果,“放开我!”
“我有话要跟你说。”他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就走。
“我不想听,放开我!”她连名带姓地吼他,“柳原拓,我叫你放开我,听到没有!”
“你非听不可。”柳原拓蛮横地道。
“小净!”矢部快步追了上来,一副打算御影净开口求救,他就要出手抢人的态势。“你认识这位先生吗?他要带你去哪里?”光天化日之下掳人,会不会太猖狂了?!
“我……”她想开口求救,却被耳畔的轻声低喃给遏止。
“想死很简单。”他现在没耐性去应付其他人。
御影净被他的话震慑住。他是认真的?
为了不要把无辜的矢部拖下水,她只得若无其事地撑起微笑,“你别担心,我们是认识很久的朋友了。”
“可是……”矢部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真的没事。”她加重语气重申。
他定定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相信她的话,“好吧,不过要是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
“嗯,我知道。”她点点头。
矢部又多看了他们几眼才转身离开。
柳原拓冷哼了声,“算你聪明。”要解决一个毛头小子,对他而言易如反掌。
御影净抿着唇跟着他来到一个较少人经过的角落,“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快点把话说完,她才能走人。
就因为看不下去了,所以他决定跳出来把事实真相告诉她。
“你的心是铁做的吗?”柳原拓忿忿地质问。
“我不懂你的意思。”
“望他救过你很多次,你们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他对你的好和无微不至的保护,你难道一点感觉也没有?”他很火大。
“……”她不是木头人,当然知道藤堂望对自己很好。
“你真以为你大哥是个令人尊敬的英雄吗?”他嗤之以鼻。
大哥……他怎么会知道?!
御影净悚然一惊,却仍力持语调平稳,“我不知道你在说谁。”
柳原拓没打算让她蒙混过去,“聂、衡。”
那个名字像一记闷雷狠狠地劈在她的胸口上,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
“你——你还知道些什么?”她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片混乱,完全无法思考。
“我应该叫你聂净才对吧。”他冷冷地注视着她,眼底有着毫不隐藏的谴责。
吓!御影净陡地倒退了好几步。他果然知道她的真实身分,那么他也早就知道她隐藏身分混入黑焰集团的目的了?
“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那……藤堂望他……”
“我和望都去过你大哥的丧礼。”
御影净当场僵化成石,此刻所得到的讯息彻彻底底地颠覆了她的认知和世界。藤堂望他……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聂衡的妹妹了,那么他也知道她的目的是要替大哥报仇吗?
若是他知道,为什么还愿意让她待在他的身边?
为什么?御影净内心受到莫大的冲击,慌乱地摇着头,拒绝去深思其中缘由。她有种感觉,探究出来的结果会让自己无所适从,她很害怕……
柳原拓抓住她的双肩,不让她逃避,“的确,聂衡是死于黑焰集团的人手里,其中的原因我来告诉你——”
“那是因为我大哥挡了你们的财路,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坏了你们的军火走私交易,所以你们才会对他痛下杀手。”她红着眼眶,哑着声音喊出。
柳原拓嘲讽地冷笑数声,“你说的都没错,不过另外还有一点很重要。”
他的冷笑让她胆战心惊,不由自主地出声问:“哪……哪一点?”
“做生意嘛,本来就是有钱大家赚,合作那么久了,聂衡他不应该妄想一个人独占所有的好处,欺压到黑焰集团的头上来。”
他的意思是……
御影净震愕地摇着头,气愤不平地吼了回去,“不可能、不可能!我大哥才不是那样的人,他是个让人肃然起敬、英勇的好警察,你不要污蔑他!”
“我污蔑他?”真是可笑至极!“他负责提供内线消息给黑焰集团台湾分堂的堂主,台湾分堂除了定时支付一笔他应得的款项外,三不五时还得安排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交易,让他向上级回报并破获,帮他塑造出完美的形象——”
她打断他的话,“你不要再说了,我不会相信的!”
柳原拓没有理会她,迳自说下去,“这种名利双收的好差事只要他好好地做,将来一定能够大富大贵、官运亨通,偏偏他的胃口被养大了,动了不该动的贪念,想要吃掉台湾分堂的一批货……”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她捂着耳朵尖叫。
她不相信大哥是他口中说的那种人,大哥明明是个尽心尽力维护社会治安的好警察,为什么柳原拓要这样破坏大哥的名誉?
“现在才发现聂衡和你心目中拥有伟大情操、令人敬佩的英勇形象并不符合,很难接受吗?”柳原拓冷冷的嗓音里没有半点怜悯。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喃喃地道。
“这就是他的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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