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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妻实录-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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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娘把身前蒲蓝放远一点,把儿子抱进怀里细细安慰“以后日子还长你慢慢看,麦穗也很好健康开朗勤快。”
这样的丫头长大了多的是人想娶。
“我不喜欢,一辈子不喜欢”回想麦穗粗鲁莽撞“我讨厌她,让她走好不好?”
对着儿子祈求的眼神,陈大娘心里软软的:“崽崽不喜欢,等麦穗长大把她当姐姐嫁出去好不好?”
这是不肯送走麦穗了,陈长庚有些郁郁垂头。陈大娘爱惜的摸摸儿子头顶软毛:“乖,明年开春崽崽就该上学了,听话。”
陈长庚眼睛一亮抬起头又有些犹豫:“上学要钱吗?”
今年春上有些旱收成不好她娘减了租子,偏偏朝廷说要救济灾民,每亩地多收二斗粮,再加上人头税桑宅税等……
崽崽知道粮仓里只有不到一石麦子和一些小米高粱,这也是崽崽讨厌麦穗的原因,那么能吃不知道家里日子艰难吗。
崽崽也讨厌自己春秋爱生病,病一次……他看见过娘纂紧钱袋的样子。
“花不了几个钱”陈大娘笑着安慰。
真花不了几个钱,为什么村里孩子都不去上学?陈长庚低头从怀里掏出那颗珍藏的鸡蛋,举到陈大娘面前。
“娘和崽崽一起吃。”
村里有人说陈长庚安静文弱的古怪,可就是这么个文弱的孩子,不管有什么好吃的必然要和娘一起吃。这么贴心贴肺的孩子,陈大娘爱的心都碎了。
拿鸡蛋在炕桌上轻轻滚着磕。
细嫩的声音响起:“娘,长庚一定好好读书,将来考□□名让娘享福。”
“读书是为了明理,娘只要崽崽平平安安长大就好。”
鸡蛋剥出来陈大娘小小咬一口,递给陈长庚:“崽崽吃,娘不吃了。”
陈长庚接过来咬一小口,然后举到陈大娘嘴边,乌黑的眼珠定定看着娘:娘不吃,崽崽也不吃。
陈大娘窝心的笑了,这孩子执拗的很。
你一口,我一口娘儿亲密温存。
麦穗吭吃吭吃背回一小捆柴,抬起袖子抹一把额头汗,也不管脸花不花,在缸里舀半瓢水,咕嘟咕嘟仰着脖子灌下去。临了一抹嘴巴噔噔噔跑到院里:
“娘,日头还早我再去背一捆回来。”
话音未落人已经跑出院子,捡柴的时候麦穗忽然想起去年秋上连阴雨下了一个多月,家里没柴大哥只好冒着雨出去砍柴,砍回来的柴湿漉漉烧起来难闻不说还都是烟。
陈大娘停下手里活计,直看到一抹人影消失在院门外。笑着摇摇头,这丫头鲜活的让人羡慕,再看看房檐下的儿子,坐在小板凳上看蚂蚁,不闹人很乖。
都是好孩子。
“崽崽,等娘卖了活计,买笔墨回来教你认字好不好?”
“好”清脆的童音,明亮的眼睛。
第三天,陈卓庄的人看到陈家三口,收拾的整整齐齐出门,正在村口大槐树下玩的几个猴孩子也看见了。
不年不节光景又不好,村里人穿的都是补丁衣裳,陈大娘带着两个孩子倒成了风景。
麦穗小胸脯挺得老高,从村子里走过觉得特别风光。路过老槐树看见那群灰不溜秋泥猴子,麦穗更是得意的仰起下巴。
“娘,到县里买糖吃。”
小泥猴们由原本的注目瞬间变成羡慕,再看看麦穗挺的老高的小胸脯,陈大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还是个好显摆的丫头。
念着麦穗这几日辛苦,陈大娘笑微微小小配合一下:“好”
麦穗眼睛立刻笑成月牙:“听说县里还有肉包,有脸盆那么大。”
陈大娘失笑:“哪有那么大。”
“娘,那能不能……”麦穗十分期盼,她也知道大约很贵,可是大娘万一愿意呢?
陈大娘摇摇头:“家里要添盐茶。”
“我听说还有糖葫芦”
“嗯”
几个人越走越远,麦穗兴奋的声音还在继续。
“听说还有糖人”
“嗯”
“听说有玫瑰糕”
“嗯”
“听说还有香油馄饨”
“你都是在哪听说的?”陈大娘忍不住好奇。
“货郎!他知道的可多了,每次来我们村我都追着他问。”对于自己的‘广博’麦穗还是很得意的。
还是个厚脸皮的小丫头,陈大娘笑着逗她:“怎么你光问吃的?”
“因为我爱吃啊”麦穗笑嘻嘻仰着下巴“香油馄饨是什么?香油我知道,馄饨呢?听说很薄很薄的面皮儿裹着鲜肉,吃一口鲜的能咬舌头。”
就知道吃的蠢货,陈长庚默默走在另一边。
这丫头可真坦诚,陈大娘觉得好笑也有点心疼,说是馋,其实还不是因为肚里没油水。
“等娘交了货给你和崽崽一人买一碗。”
不等麦穗欢呼,陈长庚声音清脆:“娘不是说买笔墨吗?还要攒钱交束脩。”
“没事,两碗馄饨还吃得起。”
“娘不是说家里屋顶也该换新苇子新茅草了?”
陈大娘语噎:崽崽这心思也太重了,才不过五岁。
“我不吃馄饨,娘给姐姐买一碗就行。”陈长庚实在厌烦麦穗,可也不想让他娘说话不算话,于是冷声冷气结论。
已经走了一会儿,陈大娘将篮子交给麦穗,自己弯腰抱起崽崽。
“没有那么艰难,麦穗做了那么多活,娘腾出功夫多绣几针……”
麦穗抢着说:“娘,家里的活都交给我,等我再大点比锅台高一些就学做饭。”
想着自己里里外外一把手,麦穗高兴起来:“到时候家里的活都交给我,娘只管针线,咱们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好”陈大娘腾出一只手捏捏麦穗灿烂的笑脸。
麦穗咧着缺牙的嘴巴讨好:“那馄饨呢?”
“有你的”
嘿嘿
“崽崽也有?”
“有”
“笔墨呢?”麦穗紧跟着问。
“都有”
嘿嘿,麦穗拉拉陈长庚小手:“崽崽要好好读书,将来做大官给姐姐买好吃的。”
“没有”
陈长庚抽出自己的手,嘴角忍不住上翘,等自己做了大官,娘就有好日子过了。还要王善二狗子他们跪在自己面前磕头求饶。
麦穗不在意陈长庚的态度,那些太遥远,陈大娘的才现实。
“娘,如果卖很多钱,能不能买油糕?”
“……”
“其实我最想吃肉,去年过年都没吃肉……”
“……”
青合县离陈卓庄不是很远,不过十来里地,麦穗自打进了城门洞眼睛就黏在一个个摊贩身上。
炸糖糕的
卖卤肉的
还有一家锅里冒着氤氲热气,鲜香的味道扑鼻而来。
陈大娘看着眼睛快要扑到人家锅里的麦穗,笑道:“那就是馄饨,待会交了货,娘带你和崽崽来吃。”
“嗯”麦穗忍着口水拼命点头,走过好远还死命拧着身子回头看。
陈长庚也悄悄咽下口水:“还要买笔和墨”
只是珍绣阁掌柜看到来送货的陈大娘,露出抱歉样子。
“对不住,您上次送的还没出手,这……暂时不收。”
第7章
陈大娘愕然:“怎么会这样,难不成有人送的货比我好,还是价格低?”
掌柜的楞了一下笑道:“陈娘子多心了。”
这就没法往下谈了,陈大娘到底不是底层挣扎出来的人,总顾着几分自尊不愿追根究底。
“打扰掌柜的,我过些日子再来。”一手拖着一个孩子陈大娘转身脚步沉重。
没有了,馄饨没有了,麦穗拖拉着脚,忍不住回头看一眼红柱金字大门。
陈长庚没有回头,小手却微微颤抖,他们家一项收入有危险了。
右手那边不肯往前走,左边细瘦的手指在自己掌心颤抖。陈大娘心里刀绞一样,她停下脚步艰难做出笑容,转身两三步回到掌柜面前。
“不知店里什么花样活计卖的快我回去做些”一边说一边从篮子里取出两块绣帕“承蒙您照顾两年,这帕子拿回家给姑娘玩儿。”
掌柜的连忙推拒:“这话说的,店里生意多亏有诸位支撑,说起来也该是我们道谢才对。”
“您别客气,有贵铺这项收入我们日子才好过些。相识俩年,您跟我透个低儿”陈大娘脸颊发热,低声示弱“家里日子不容易。”
掌柜的叹息一声接下两块绣帕塞到袖里,他是知道陈大娘来历的,这年景也是不容易。
“不瞒陈娘子”掌柜的挪了几步到墙角,陈娘子知机的跟过去。
还在原地的陈长庚眼睛沉了沉,慢慢走到陈娘子腿边就听到掌柜的声音。
“……所以东家是想拖着这边,万一店里活计不够还用你们的……”
掌柜的停了停摇头:“不瞒陈家娘子,这几年年景不好,夏收多了四成税给盐榆那边赈灾,结果还有人不知朝廷恩惠,暴民四起朝廷又派兵镇压。咱们这边还好,听说洛安那边要征兵……”
掌柜的微微侧身压低声音:“咱们这边就是加赋税,县衙传出消息,秋收要多加三成税。”
陈大娘心里一沉,明明夏收多了四成粮税赈灾,却说暴民不知朝廷恩惠,是真的不知,还是根本享不到?
连县里富户都辞退绣娘,开始减省日子。
这朝廷上下……
陈大娘领着两个孩子转身回家。
娘儿仨走在县城陈旧的青石板街巷上,摊贩们见他们衣着整齐,伸着脖子使劲吆喝。
“拨浪鼓、关公刀~~~”波浪波浪响不停
“香油、靶镜、桃木梳~~~”小巧光滑的镜子反射照眼光芒。
“糖人哎~金鸡玉兔大马猴哎~~~”
‘咕隆’麦穗咽下一口口水,脚尖磨着脚后跟走不动道。
然后是那悠长响亮的勾魂声:“馄饨,香油馄饨~皮薄馅大一口鲜哎~~~”
氤氲热气带着鲜香勾住麦穗肚里馋虫,麦穗停下脚步:“娘,咱自己卖绣活好不好?”
陈大娘顺顺麦穗微微凌乱的刘海,笑容略微低沉:“摊位要钱,咱们东西也不是普通人家用的。”
麦穗听得不太明白,什么叫东西不是普通人家用的,大家不都一样吗?可有一点麦穗明白了,他们不能摆摊。
“哦”麦穗垂下头有一下每一下踢旧石板。
陈大娘微微勾唇,转过来发现儿子忽然转头收回目光,那目光……馄饨摊西边有家散着墨味的书本斋。
陈大娘如鲠在喉。
‘咕噜噜’身旁肚子响亮叫起来,麦穗揉揉肚子咧开嘴嘿嘿笑:“娘,咱赶紧回去吧,我想窝窝头”
好像完全忘了馄饨。
“娘,路远,咱们早点回吧。”崽崽也细声细气开口,好像完全忘了笔墨。
陈大娘心酸又自傲,多懂事的孩子怎么忍心他们委屈。她想起掌柜的话‘你和姚家太太闺中旧识……’
拐着弯的旧识才对,更何况当年……陈大娘淡淡苦笑一下,摸摸麦穗的头:“咱们可以试试别的路。”
‘唰’麦穗眼睛亮了:“好!”
拿定主意陈大娘打起精神:“咱们去姚家”
姚家在青合县西街占了半条街,在青合县算有头有脸的人家。青砖花墙朱门铜钉,麦穗看的目瞪口呆:这门洞扎上墙比她屋子都高大。
陈大娘再次低声告诫麦穗:“进去不要对别人茶水点心流口水知道吗?”
“知道,我娘教过我。”
教过你,你到我家第一天还那么丢人,吃了那么多。陈长庚心里鄙夷,并不太相信麦穗,他这时候还不懂麦穗。
姚家很大屋子都崭崭新俨然开阔,麦穗惊的张大嘴东看西看,领路的婆子见了眼底就露出几分鄙夷。
……陈长庚垂着眉眼脸色冷漠。
姚家太太比陈大娘小两岁三十五岁,一身绫罗轻点胭脂,头上淡绿纱堆芍药并一根小金凤步遥,耳边两簇金制柳叶坠子。
麦穗被晃的眼花:“好漂亮,仙女嘛?”
姚家太太扶着大丫鬟的手出来就听到这一句,心情不由好起来拿眼去看。
只见一个九、十岁的结实小丫头,头上用红布条扎了两个羊角辫,身穿一身黄色碎花衣裤黑圆脸蛋眼睛亮闪闪,看着十分精神。
“这是曹姐姐买的小丫鬟?倒是讨喜可爱。”
曹余香是陈大娘闺名,她没想到经年不见,万秋说了这个开场白,万秋是姚家太太闺名。
一边劝慰自己接受现实,一边到底酸涩:“这丫头叫麦穗,是长庚童养媳。”
到了娶童养媳的地步?万秋打量曹余香也是一身细布衣裙,浆洗的整整齐齐,头上只包着一块素蓝粗布,完全乡下妇人装扮……说起来还是户部郎中的女儿。
既然来了就没准备后退,陈大娘顶着万秋打量正要开口,万秋却先不紧不慢开口。
“曹姐姐请坐”又吩咐“看茶”
丫鬟们悉悉索索往来,不一会儿茉莉花茶配着点心的香味飘荡在花厅。
陈大娘等丫鬟们上好茶点淡笑开口:“几年不见第一次上门就是……”
苦涩一笑:“万妹妹知道我女红还不错,我这里做了些活计,你看府上能不能用到。”
万秋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昔日翰林院大学士的儿媳,会向自己求助。毕竟当日……
这种怔愣的目光刺人心肺,似乎身上的衣裳都被割成条缕,曹余香挺直脊背。好在万秋也是经过事的很快反应过来:“曹姐姐的女红当年在闺中也是有名的,不过……”
万秋停下话音打量母子三人……其实她们之间并没有交情。
“……在商言商,我看看。”
万秋把曹余香的活计捡看几样,不冷不热笑道:“家里原本用不了这些,不过曹姐姐领了侄儿侄媳妇过来,就当见面礼吧我全要了。”
陈大娘不上不下尴尬起身:“麻烦余妹妹。”
陈大娘坚持用交给珍绣楼的价位交易,万秋合计一回觉得比养绣娘划算,问陈大娘愿不愿意接自家生意。
麦穗开心坏了,走在路上蹦蹦跳跳:“姚婶婶人真好,以后咱们再也不用担心活计没人收,还送咱们这么大一包点心。”
麦穗把怀里点心举到鼻子前幸福的闻了闻:“娘,现在能吃了吗?”
在姚家不能吃,在县里不能吃,现在都出县城了可以吃了吧。麦穗活多又长得快,所以特别容易饿,肚子早就火烧火燎咕咕叫。
脸阴了一路的陈长庚忽然发怒,扯着麦穗袖子就想扔掉那包耻辱的点心。
“哎,你干嘛!”麦穗一只手止住陈长庚。
陈长庚眼底泛出血色:“你丢不丢人,不停偷看人家点心。”
五岁多的陈长庚从来没有这样愤怒过,心里的话说不出来:他娘原本和姚太太一样身份地位,可他娘现在日子贫苦不说,还要看人脸色。
麦穗是傻的吗!没看见人家太太都不招呼让管家来跟他娘商量花色样品,没看见他娘临走微微屈膝,称人家太太吗?
没看见他娘在人家审视目光下的尴尬吗?
他娘为了养活一家子,从平等旧友变成仆妇,他娘原本也是清贵的小姐太太!
就知道围绕吃的,就知道吃!要不是多她那一张填不满的嘴,要不是她老惦记馄饨,他娘何至于……陈长庚握紧拳头。
麦穗不以为意:“我又没趴上去,就偷偷多看两眼咋了,我还没见过这样的点心呢。”
“那人家给你,你就要!”
“是啊,反正他们钱多不在乎。”
“骨气呢!”
“骨气能顶饱吗?”麦穗抱紧点心寸步不让“再说咱都上门求人家做生意了,还说什么骨气?”
!陈长庚被戳了心窝子,阴沉着脸瞪着麦穗和她的点心,半晌
“娘,叫她走,现在就走!”
第8章
陈大娘看着两个孩子争吵,就好像有两个小人在自己心里吵一样。她看着崽崽满腔怒火的样子,再看麦穗抱着点心,小丫头仰起下巴一分不肯让。
心里郁结忽然消散,陈大娘笑着弯腰,抱起因为发怒浑身紧绷的陈长庚:“崽崽乖,娘抱。”
陈长庚在他娘细心的拍哄下慢慢柔软下身子,伸出胳膊抱着他娘脖子依偎在他娘怀里。
麦穗挎着竹篮皱着鼻子哼一声,又对着点心开心起来,这么白这么香,点心上五个红点点真漂亮,跟朵花儿似得,口水哒哒。
“麦穗儿有句话说的也对也不对……”陈大娘悠悠开口。
陈长庚心里郁郁沉着脸,窝在他娘脖颈下。
麦穗笑嘻嘻偏头:“娘,我什么说的对啊?”
陈大娘腾出一只手,笑眯眯给麦穗整理好刘海,又捏一块点心喂到她嘴里。
酥软香腻的皮子里是青红丝和冰糖,麦穗嘴巴鼓鼓幸福的不得了,就这还惦记这陈大娘的话,大娘夸麦穗了呀~
“娘,我什么说的对?”
陈大娘笑笑,又捏一块点心到崽崽嘴边:“嗯?”
陈长庚别过脸。
陈大娘笑:“崽崽吃了,娘说麦穗儿不对的地方好不好?”
陈长庚回过头抿着嘴接下点心,黑黝黝的眼珠看着他娘。
“骨气不能顶饱,这话对也不对……”
麦穗已经把第二块点心塞到嘴里,咔嚓咔嚓咬里边冰糖……陈长庚在上边看的清清楚楚,讨厌。
“骨气这东西要看地方……”
“就是,我爷爷说‘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麦穗鼓着嘴插话,一不小心点心渣扑出来一两点。
陈长庚黑沉沉的眼珠盯着麦穗,真讨厌:“你能吃东西的时候不说话吗?”
“不能”麦穗故意冲着陈长庚张大嘴,里边要烂不烂的点心黏在一起。
看陈长庚黑透小脸,麦穗得意的笑着闭起嘴巴吃的喷香:嫌我恶心,那你恶心死好了。
陈长庚!
陈大娘笑道:“人活着应该有骨气,可被浮华虚荣困住不算骨气……”
大多俗语都是看透人生大彻大悟,这会儿陈大娘有些后悔以前给陈长庚讲的那些过往,‘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她才通悟。
“咱们现在就是乡下普通农户,靠自己手艺挣点钱不丢人。”
陈长庚捏着点心垂头,过了一会儿举起点心到他娘嘴边:“娘吃。”
真要不丢人,他娘早先怎么不去找姚家太太,还不是没办法逼得。不过陈长庚不会说让他娘难受的话。
陈大娘笑着小咬一口:“崽崽吃。”
陈长庚摇摇头有些犹豫,他想说他不上学了让他娘不用去姚家看人脸色,又觉得自己想的不对,不上学怎么出人头地,怎么让他娘过好日子?
麦穗已经在拿第三块点心,看着崽崽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她家人多嘴多,每次吃东西都要靠手快嘴快。当然每次在他娘呵斥下,哥哥们都得让着她。
可她跟崽崽一比……
“娘,你吃”麦穗也举起一块点心到陈大娘嘴边。
回到村,几个游逛的皮孩子发现他们回来,忍不住远远坠着,猜测云里梦里的糖果。
麦穗自然发现了,回家后没洗手洗脸抓起一块点心往外跑。
崽崽乖乖任他娘给他换下出门衣裳,看着麦穗炮弹一样跑出去。
“这丫头……真精神,崽崽以后也跟姐姐一样好不?”陈大娘笑完去灶房打水给儿子洗脸。
陈长庚看着空荡荡门洞,远处传来几个孩子惊羡叫声,然后声音沉寂下去。
怎么才能让那个蠢蛋从他们家消失?
陈大娘做饭崽崽乖乖蹲在灶下看火,陈大娘看了一会儿到门口叫:“麦穗儿带弟弟一起玩。”
麦穗一听乐的不行,她也是有弟弟的人了!虽然弟弟比较别扭可是干净好看啊~
“不去”陈长庚板起小脸蛋。
陈大娘还要劝,麦穗早一把抓住陈长庚往外拖:“快走,别给大人添麻烦。”
你才添麻烦!陈长庚用尽力气也甩不开麦穗,只能不顾形象沉着屁股往回拖。
陈大娘看的担心:“小心,别摔了崽崽。”
“放心吧,娘”麦穗一边答应一边手上使劲,陈长庚一个踉跄不得不跟着麦穗往外跑。
几个皮孩子聚在陈家门外,等着麦穗出来王善冲在最前边:“咱们去逮知了烤”
“不去,离我远点,别把我新衣裳弄脏了”麦穗仰着下巴,把王善推到一边。
另一个腼腆点的孩子叫秋生的,是陈家本家比麦穗低一辈,因为还小不能叫婶婶,所以:“姑姑,咱们去摔瓦泡。”
“脏不脏,没看见我穿新衣裳吗?”骄傲的下巴。
……陈长庚,这有什么好显摆的,难道忘了姚家什么吃穿?
笨蛋都喜欢和蠢蛋玩,很正常。陈长庚觉得自己一点不羡慕,只是默默思考怎么扔掉麦穗。
“那你说玩什么?”二狗不耐烦。
“过家家,我做太太,崽崽做老爷,姚婶婶就是太太,他们家还有管家呢。”骄傲的下巴。
孩子们已经听麦穗吹嘘过一波姚家,知道那神奇的点心是从姚家来的,这会儿看着麦穗就有些向往敬畏。
死巴着人家不嫌丢人,陈长庚冷着脸:“不玩”
板着脸和别的孩子都不一样,干净又漂亮,麦穗稀罕的很,上手捏住陈长庚清凉的脸颊。
笑嘻嘻:“不玩就不玩,咱们换一个。”
陈长庚冷眼盯着麦穗,他不肯在人前挣扎。
看着陈长庚冷脸麦穗灵光一闪:“咱们玩山大王抢媳妇!我是大王,崽崽是小姐,春生和王善做下人,王义和二狗做土匪……”
“不玩”陈长庚冷脸,可他是被抢的小姐,完全不用自愿……
“……春生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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