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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嫁夫-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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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鲁很是不明白,若换个女人,能得主子这一半好,只怕早就欢喜得不知该如何了,可这王妃的丫鬟,怎就这样奇怪。不但不替王妃高兴,反倒比早前还要不高兴些。真是奇了怪了!
    布罗听完这番话却是沉默,看了沙鲁一眼,未有说话。
    沙鲁纳闷半响,见布罗不说话便诧异,“怎么了?我说得不对?”
    布罗目无表情地瞥他一眼,“你可知皇上为何同意将宝光郡主赐婚洛河郡王?”
    沙鲁愣了愣,明明在说王爷同王妃的事儿,怎么一下子又说起宝光郡主的婚事来了?他挠了挠头,想了想,“这个——是因为主子答应了替太子向左柱国府求亲。”
    布罗抬了抬眉梢,淡淡一笑,“那你可知皇上为何同意将王妃赐婚给主子?”
    沙鲁彻底糊涂了,使劲的耙了耙头,“不是因为咱们王爷求的么?那日在大殿,主子同王妃都说了,他们,他们早就有了情意……”
    说到这里,沙鲁说不下去了。这话旁人信,他自己却是半分也不信的。可这其中内情,他同布罗还有卓都是知晓的,旁人却不知晓啊!那相信也不奇怪啊!但转念一想,皇上可不比其他人,对王爷又极是了解,旁人就算相信,皇上也未必能信。再说,于情于理,王妃也是嫁过人的,还是嫁的荣氏的大仇人之后,大汉的北府将军——想到此处,他悚然一惊!
    下一瞬间,他呆愣地望着布罗,语声有些发紧干涸,“你是说,你是说……皇上他——有别的心思?”
    布罗神情淡淡,只看着他不说话。
    沙鲁顿时张口结舌,心下霎时乱如麻。他虽同明思接触不多,但心里对这个王妃还是几分喜爱的。相等的,这些日子下来,对明思的脾性心性也有些了解。这个外表柔弱的汉人女子,似乎比他所见过的所有女子,还要坚强坚韧。而脾性,好似也要古怪些。看似和气,但不知为何,他每次同她说话,心里总会生出些同见到荣烈时一般的敬畏感。
    他知道,论聪明,王妃的聪明只怕不在主子之下。他生平第一服气的就是荣烈,当然,也有感恩的缘故在里面。他之所以高兴荣烈对明思上心,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他觉得只有明思这样聪明有胆色的女人才配得上荣烈。
    可这一刻,他却心惊了!
    连布罗都看出来的缘由,那个聪明过人的王妃,能猜不到么?
    呆了半晌,他只觉心里闷气得慌。又过了片刻,他低声问,“皇上想用王妃引秋池出来?”
    屋内光线很暗,布罗端着茶盏垂眸,“不止秋池。”
    沙鲁蓦地一惊,猛地抬首,“不止秋池,这是什么意思?”
    布罗目光落在茶盏中,已经喝了一半的茶水呈现出一种并不新鲜的深茶色,“大汉的传国玉玺失踪,相传传国玉玺中有一副藏宝图。据说是大汉皇室数百年前那回叛乱后留下的。这藏宝图便是为了以防万一时,让司马氏东山再起而准备的。”
    沙鲁心下猛跳,艰难地吞了吞口水,“皇上怀疑大汉太子未死?”
    布罗没有抬眼,将茶盏轻轻转动,轻声道,“攻破宫城的那一夜,主子就未相信过那尸首是大汉太子。”
    沙鲁说不出话来,只呆呆地望着布罗。他就是再心粗,这其中利害也是明白的。别说那藏宝图可做大汉复国的军资,就大汉太子未死这一点,皇上就是万万不能放过的!别说皇上,就连主子,也断不会留下这个祸端。
    这些年,主子同皇上之间虽有嫌隙。但只一条,他是清楚的。这两兄弟无论有天大的隔膜,但对于大事,却是不会有半点犹豫的心思。早前,他朦胧地察觉出主子有上位的心思。
    但那些年,也并非没有半点机会。只要主子同意了左柱国府的联姻,再加上太后身后突斯国的势力,不说有百分百的机会,黑甲军乃最精锐是王师,若主子有心,早两年发作,至少也是一半一半的机会。
    可那时主子不动,无论皇上吩咐如何难办的差事,主子一面想着法子把差事办好,一面还要想法子化去皇上的疑心。无论差事办得多好,每每都不居功。连攻破皇城宫城,这样天大的功劳,也要等着分太子一半。
    他心里明白,主子是以大局为重的人。
    荣氏皇族数十年的大辱,这天下的大局,才是主子最看重的东西。
    可是——现在怎么办?
    沙鲁茫然了。
    直到此刻,他才醒悟,这个主子上了心的王妃还有一个身份——她曾是北府将军秋池的唯一明媒正娶的夫人!
    早前一月的调查,他也参与了不少。在调查的内容中,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大汉以冷面冷情出名的这个玉面将军,对这唯一的夫人,那是用情极深!不论开始如何,但后来却真是用心极重。为了讨这夫人欢心,亲上白头岭猎那雪狐做衣。后来,甚至不惜为了她,侍母至孝的秋将军还打算将自己的母亲送回苍郡。
    在夫人决绝和离离开后,一直到战起,他都一直没有放弃过派人寻找……
    沙鲁的心一下一下跳得厉害!
    这其中的内情,他有许多不明白。但看到的这些,已经是不少。这些过往,他知晓,布罗知晓,王爷知晓,那皇上知晓的,只会比他们更多,更清楚。
    一瞬间,他忽地脑中明晰了许多。皇上深谋远虑,主子的计算也不会比皇上差。那,那——岂不是,一开始,主子同皇上都算计到了这些……
    沙鲁惊愕地望着布罗,“那现在……该如何?”
    秋池、大汉太子、藏宝图……哪一样都是皇上绝不能放过的!就连主子自己,只怕也是同样的心思。可是,若真是这样做了,王妃该怎么办?而主子,又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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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七十二章 如何自处?(一更奉上)

    布罗抬眼看了他一眼,却未像以往那样出言嘲讽。看了他一眼后,布罗将视线收回,垂着眼帘,头一回语声平和地问了他一句,“你觉得王妃对秋池是何心思?”
    沙鲁一怔,愣了愣,摇首泄气道,“回来路上,我原本想问。可就试着问了一句,秋池待人可亲近,那丫头就看着我不说话。”说着,语声便呐呐,“我就说不出话了。”
    说到这里,他眼前又浮现出帽儿那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的模样,当时,他便心里一颤,心虚得转过了头。哪里还敢再提!心里却暗道,这小丫头跟着王妃久了,连这看人的模样,似乎也带了些王妃的神情,让人蓦地心慌。
    想到这里,兀自摇了摇首,他又看向布罗,“我生得笨,你问我也是白问。你倒是说说,王妃可还想着那秋池?”
    布罗嘴角淡淡扯了扯,眸光轻而悠远,语声更淡,“这个问题,只怕主子也想知道,我如何能知?”
    他的确比沙鲁要聪明。所以,他明白,他纵然能看出主子的几分心思,对那个女子,却是半分,也看不出!她在意的东西,不在意的东西,都与他见过的人不同。
    她用真心待人,却将自己真正的心思,藏得极深。可她愈是藏,便让人愈是想去看。而布罗也清楚,相比于自己,主子只怕是更想看清楚。
    毕竟,相较于可望不可及的他,那个女子现在是主子触手能及的人。
    沙鲁看着说完一句后就一言不发的他,突地不自然的咳了咳,“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布罗微怔,旋即低声一笑,也未说其他,只道。“日后,你寻机会同那帽儿多亲近亲近,难得见个胆大的丫头,你可要把住机会。也顺便替主子多探些消息。
    沙鲁倏地脸红。粗声道,“你胡说甚?那丫头比我小十来岁,还是个小丫头片子呢!”
    布罗呵呵一笑,“什么十来岁,那丫头二十了,也就比你小九岁。我瞧着倒是不错。”
    沙鲁黑红着脸站了起来,“你这家伙。老子不同你胡扯,我去见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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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膳荣烈也没吃多少,就让撤下去了。
    从偏厅行出,到了正房,听得里面两道呼吸,便知帽儿那丫鬟定是陪在内间。在门口站了站,转身进了书房。如今,他反倒比原先轻松多了。自他回京。荣安也未交其他差事给他。黑甲军素来军纪严整,一切早有轨道,除了每月三次的巡视。也无需他操心太多。
    他知新朝初定,荣安对他多有忌讳。他也乐得清闲,懒得插手那些政事。若是原先在王庭时,他还会呼召一帮贵族纨绔听曲赏舞,风流作态,顺便打发时间。
    可而今,有了明思在金銮殿上的那番表演,他也不用再刻意做戏。即便是他有听音律看歌舞的兴趣爱好,可听了她的那两只小曲儿后,再想起原来府中的那些歌妓舞娘。便半分兴致都无。
    将书房内的烛火灭了数支,只余摇曳的三支后,他在窗口静静负手而立。夜风拂动中,只见天际银轮罩轻纱,丝绒般的天幕上,偶有若隐若现的星子忽闪。
    门外响起脚步声。下一刻,沙鲁的声音响起,“主子。”
    “进来。”他未有转身。
    沙鲁进到室内,见书房内黯淡的光线不觉一愣,以为是开窗风吹灭了烛火,便上前欲点烛。
    “不用点。”荣烈转过身,琥珀色的眸光在烛火中极其清亮,俊美的容貌若雕塑般清晰。
    沙鲁一滞,“哦”了一声,退后一步,挠了挠头,“今日帽儿姑娘要打个取暖的铜壶,属下带她去了麻面坡。”
    荣烈点了点头,似不在意的看了他一眼,走到书案前坐下,“打好了么?”
    沙鲁咧嘴一笑,“好了好了,我们等打好了才回来的。张老三的手脚快得很。”忽地又想起一事,不由瞅了荣烈一眼,“太后娘娘把赤血石赐给了王妃。”
    赤血石乃是突斯国宝,也是太后的压箱底陪嫁,连皇后也是贪恋过的,作为荣烈的近臣,他同布罗是知晓这些隐情的。可正因为知晓,他心里却有些不安。
    若是皇后知晓太后将那赤血石给了王妃,只怕心里会大不痛快。
    可这话,他也不能明着说,只能这样提一句。
    荣烈拿起一本书册,淡淡颔首着“嗯”了一声。
    “帽儿姑娘去银楼打了一条项链。只选了极简单的款式,明日就能取货。”沙鲁又道。
    荣烈翻了一页书,斜眼瞟他一眼,“你想说甚?”
    沙鲁便荣烈这一眼看得有些心虚,“呃,属下是想,太后定是极喜欢王妃。”
    这一句出口后,荣烈将书册朝书案上“啪”地一扔,转首望着他,神情未变,眸光却湛亮得惊人,“本王的王妃,莫说是一个赤血石,便是十个百个,也是消受得起的!”
    沙鲁心里一颤,跟了荣烈这样久,他哪里不知自己的这点小心思已经被荣烈看出。遂赶紧赔笑道,“那是自然。王妃人好,又聪明,心眼儿也好,长得又美——别说十个百个,就是千个万个也是受得起的。”
    荣烈面色缓了下来,眸光在他脸上审视片刻,优美的唇形弯出一个愉悦美好的弧度,身子朝后一靠,似笑非笑看着他,挑了挑一侧眉梢,“今个儿可是去拜了师傅,这嘴倒是利索多了。”
    沙鲁只能干笑,“主子过奖,过奖了。”
    “可还有要说的?”荣烈勾了勾唇角,“今日出去,可有什么事儿?”
    沙鲁心头一跳,忙不迭摇首道,“没什么。顺利得紧,顺利得紧。”
    荣烈斜睨他,“方夸了你说话利索,怎这又有些哆嗦了?”
    沙鲁赔笑道,“属下原本就嘴笨。这不利索是常事,利索却是撞上的。”
    今日同帽儿的对话,他原本就不踏实。同布罗说了那一番后,心里便更是打定了主意绝不能说的。
    荣烈轻声笑了笑,忽地神情一愣,须臾便恢复自然,随意的朝他挥了挥手,“无事就回去,早些歇着吧。”
    沙鲁应声退出,走到院门回首一看,只见荣烈已经走到正房门口,正推门而入。身影进入房门后,那关门的动作极是轻柔。以他的耳力,竟是半分都未听见声响。他一愣,这才回神过来,方才荣烈愣那一瞬,似是有脚步声从正房出来。
    沙鲁站在门前怔了片刻,心里只觉滋味复杂,呆站半晌,才转身轻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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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思从半梦半醒中睁开眼,看了看更漏,便打发帽儿去歇息。帽儿知道明思脾性,也未多言,只将铜壶重新换了水,又换上新缝的套子,替明思偎好,就留了屋角的夜灯,掩门而退。
    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天,明思这下反倒是清醒了。腹中依旧一阵阵的绞痛收缩,有铜壶的温暖,虽比日间好受些,但比起昨日,还是要剧烈几分。
    加上虽是睡眠质量不好,但毕竟睡了一日,帽儿一走,她却是半分睡意也无了。
    将铜壶紧紧地压在腹部,她蜷着身子,睁着大大的一双眼,望着内侧的纱帐发呆。纱帐不是纯白的,而是淡淡的青色。帐顶绣着怒放娇艳的合欢花,藤锁萦绕,一朵朵桃红婀娜丰饶。本是极俗气的颜色,可配着那那深深浅浅的枝叶,只让人觉得喜气而暧昧。
    一如昨夜……
    明思清亮的眸子浮起一丝茫然。
    她不擅于处理这样的场面。她也没遇到过这样的场面。可再是没经验,她也知道,这样的情形是暧昧的。
    前世,林俊从来没同她玩过暧昧。林俊从来对她都是温文有礼,除了最后的拆穿,一言一行,她从来挑不出他的错。她也暗自松气过,因为他的大度,她可以自由自在的到处走。嫁给了林俊,最大的好处,就是她不用再向母亲报备获得行动的自由。
    可是到了后来,她才明白。他的大度,那是因为他从来不在意她。她于他,不过是一个写了“老婆”两个字的金字招牌。
    他从来没爱过她,而她自己,也从来没爱过他。也许最初有些朦胧的少女情怀,但结婚后,却全部化为了不自在。
    她知道,相对于英俊而多金的林俊,自己更像是一只丑小鸭。除了家世,她实在没什么可以拿得出来的。既不漂亮,也不会同人相处。
    面对林俊,她是有些自卑的。她唯一拿得出手是家世,可是,她的父母对她这个女儿,并不重视。在那个生日的宴会,她就明白了这一点。
    可是,她也有自己的骄傲。就算是自卑,她也将一切藏得深深的。可是那个女人的录音,打破了她最后的自尊。
    胡之文也没有同她暧昧过。他们那样的开始,原本就是一朵畸形的花。从心里,她是厌恶那样的自己的。
    而同秋池,也没有暧昧过。秋池是直来直往的。一开始,便提出要负责,而后来,是直接说明。无论是要求真正的婚姻,和人伦房事,秋池从来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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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七十三章 既远又近(二更LJ盟主金蛋+2)

    她其实是喜欢那样的相处的。她知道,自己的情商应该是不高的。她没有被人追求过,也没追求过别人。对于男男女女之间的那种恋爱追逐,现在的她,或许有几分纸上谈兵的资格。可当事人一旦换到自己身上,她便不知所措了。
    真正品味到这种朦胧的滋味,还是同秋池的那段相处。内心平静的淡淡甜蜜……可是,她也茫然过。这样的感觉,究竟是不是爱?
    接受是平静的,甜蜜是淡淡的,想到未来,是从容的。
    想到萧峰同阿朱,她更加迷惘了。在这一刻,她忽地反问自己,若是自己是阿朱,能为萧峰做到哪一步?
    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想来想去,却是没有答案。最后心里明悟,若是自己,那就不会有后来的故事了。经历了前世,如今她这样的人,对于萧峰这样的男人,只会尊敬却绝不会爱。这样的男人或许是值得爱的,但她却没有足够的自信认为自己有能力去改变结局。既然很难,那不如不开始。
    她其实是一个极自私的女人。
    可是,此刻的她,却清清楚楚的知晓,昨夜那样的情形,是一种暧昧。
    她竭力自若,但内心却是极度的别扭和不自在。
    可这个男人,不是林俊,也不是胡之文,更不是秋池。他们之间,是一种这样奇怪的关系。本来一切都说得很清楚,却偏生被他的行径弄得相处奇异。
    她既不能像同林俊相处时那样选择远离,又不能像同秋池相处时那般。将拒绝和接受宣诸于口。
    她看不清楚他。或者说,她看得明白一些,却看不明白很多。
    可看得清楚的那部分,已经足以让她不安。前世今生相加。他和他那同样心机深沉的皇帝兄长,是她唯二畏惧的人。对上这两人,她没有半分胜过的成算。
    荣安像一头笑面却会噬人的猛虎。他却像一株暗夜的罂粟。看似漫不经心的惑人,却更加让人不敢松懈。谁也不知那魅惑的外表下,藏着如何的心思和谋算。一旦在不知不觉中沉沦,也许就会万劫不复。所以,她必须保持清醒。
    明思没有遇见过这样的男人,也没在阅读过小说中见识过这样的男人。没有经验可以借鉴,原本她以为经历了这许多的自己。可以应对。可如今,她明白,自己真的要玩心眼,断断不会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若一定要把这个男人向一个男人靠拢,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飘》中的白瑞德。想到这点。她蓦地心惊!自己怎么想到了白瑞德。白瑞德是她在博览众书后,最喜欢的男主角。看似邪,实则正而坚韧。或者说,他流露出来的那些邪气,为他增添了更多的魅力和风采。在那些少女情怀总是诗的青葱岁月中,她也幻想过这样的男人。也许,比起其他同龄人,她幻想的程度和量度,要少得多。小得多。可真的算来,她真正期待的朦胧中,白瑞德是唯一出现过的。
    但是,她很快就清醒了。
    小说中的丑恶、不善,一定是来源于生活。但那些美好,却更多是人的向往。
    这个男人怎么可能像白瑞德?
    他太会算计。也够狠。看似漫不经心的每个行为,也许都藏着一个让人防不胜防的目的。而如今,他说的话,他的行事,她越来越看不清,也猜不透。
    不能远离,也不甘心做棋子。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可有时,她分明又有一种连自己也不愿相信的错觉,觉得这个男人在某种时候,是可以信任的。
    可是,她却不敢放纵这种信任。因为她清楚,如果错了,她会后悔终生。何况,除了他,还有一个荣安。这两兄弟之间的关系,比他同太后之间的关系,更加奇异。有隔阂,有相互的戒备,却也有一种奇特的相通。无论是思想,还是情感上。他们都像是另一个版本的对方。
    明思说不出来具体,但同这两人相处这些时日,她的确生出了这样的感觉。
    而今当下,她真的有些疲倦。
    她知道自己其实不是喜欢勾心斗角的女人,也并不擅长尔虞我诈。能活到现在,只不过有幸于那多活的一世,已死过的那一次。
    可是,而今,不能远离。就只能打起精神,不想斗,可却不能不争。
    明思轻轻叹息。
    荣烈已经在床前站了良久,却发现这个女人一直一动不动的睁大了眼对着内侧的纱帐发呆。连他进来这样久,都没有发现。
    他身量高,视线看去,即便她是侧身,他也能看见那长翘的睫毛一丝都未曾眨下过。侧面的脸颊,似在出神,在半明暗的光线中,如玉的面颊上,神情只是怔然。
    直到明思那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似迷茫又似纠结。听在耳中,落在心上,心房便是同样几不可查的一颤。
    忍不住就开了口,语声也轻,轻中又带了些故作的自然,“可是肚子饿了睡不着?”
    那小小的身形随着他这极轻又带调侃的话声,似微微一僵,下一刻,便缓缓转了过来。黑亮的大眼睛在黑夜中,也如浸入水中的黑水晶一般,亮得清透而柔和,看似脆弱心怜却偏生又坚韧自持。
    即便看了许多回,可这一见之下,他却还是每回都忍不住的一怔失神,心跳失拍。
    她的左侧脸颊因靠在枕上,故而比右侧脸颊要红一些。他目力很好,只需借助那一丝光源,便能看得分明。那红,宛若三月初染色的桃瓣,那白却如新烧出的白瓷,可无论那浅浅的红,还是那如玉的白,都同样的滑嫩光洁,粉腻似酥。
    可她的神情却是奇异。
    她怔怔地望着他,一双黑琉璃般的眸子,本是清亮清澈,但似乎又笼了些朦胧。似在看他,可那视线似乎又穿过了他,看到了不知名的远方。
    不知为何,她这样的神情,让他心里着实不舒服。他宁愿她像原先那样对他明朝暗讽,或是竖起满身毛刺,桀骜不服的鄙夷他。无论怎样,都比如今这样的感觉来得好。
    他唇边绽着一抹浅浅笑意,只看着她不说话。万般心思未有半分显于面上。他明白,这样的她或许就是真正的她的一部分。往昔显露出来的种种,都是这个小女人经过过滤筛选出的表现。
    这样的时刻,他虽不舒服,但也许,是拨开轻纱迷雾的一个时机。
    对于自己的心思,他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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