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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嫁夫-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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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印已盖,断无收回之理。
    而那纳兰六小姐连常妃也不愿做——太子殿下究竟想如何?
    听得玉兰的发问,司马陵久久不言。
    良久之后,他低叹道,“我如今也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我料得她这番成亲有蹊跷,却不想她竟然是为了不做那常妃之位。”顿了顿,“我也知晓我原先待她不好——她定是怕了我。眼下,我只能让她慢慢知晓我。若她知晓了我便不会再怕我、躲我。到那时候,我再想法子让她进宫。”
    她若知道自己的真心,能接受自己,到时候大不了换个身份入宫。
    反正她的真容也是无人得知。
    其他的,也未必不能徐徐图之。
    玉兰想了想也觉有理。
    纳兰六小姐并不知晓太子心意,以前同太子又有诸多误会——若是她能知道太子殿下对她有这般的情意,难道还会不动心么?
    连自己一个奴才在一旁看着,也为太子殿下心疼。

    第一百三十九章惊鸿一瞥

    能得殿下这般相待,天下间哪个女子又会不珍惜这种福分呢?
    遂轻轻点了点头,忽又想到,看了太子一眼,迟疑道,“那纳兰五小姐同二小姐……”
    纳兰二小姐还罢,可纳兰五小姐那脾性只怕未必能容得殿下如此偏爱他人。
    闻言,司马陵冷冷一笑,“该有的体面自然会给她们,只要她们安分守己,莫要去寻她的麻烦——若是不知好歹,我自有法子收拾。”
    触及太子眸中凉意,玉兰心中微寒。
    只听太子又道,“纳兰府的事继续查——将老太君同纳兰笙都好好给我查一查,还有四老爷四夫人也再查一查。看看可有疏漏之处?”
    玉兰躬身领命。
    ~~~~~~~~~~~~~~~~~~~~~~~~~~我是分割线~~~~~~~~~~~~~~~~~~~~~~~~~~~~~~~~~~~包不同今日没有出去。
    皱着眉头在院中走来走去,心下烦躁。
    走几步又停片刻,不时长吁短叹一声。
    蓝彩进到院子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场景。
    望了一眼,也未多言,蓝彩走进房间准备去收半个时辰前送来的早膳碗盘。
    一迈进门口,才发现端来的早膳却是原样摆着,动也未动。
    回头看着包不同,“包副将,这早膳可是不合胃口?”
    包不同回神过来,“蓝彩姑娘拿走吧。”
    蓝彩颔首,进到房中将碗盘放入托盘后端着托盘走了出来。
    本欲朝院外走,忽又想起明思的嘱咐,便停下脚步,“包副将若喜欢其他口味便同奴婢说一声,奴婢会交待厨房。”
    包不同苦笑,“我是粗人,从小饿肚子过来的,哪里会嫌饭菜不合口味。只是今日无甚胃口,同蓝彩姑娘送来的早膳并无干系。”
    蓝彩轻轻点了点头,端着托盘走了一步,垂眸一想,转身过来,“包副将可是有何为难之事?”
    这一问便问到了包不同的心坎上。
    这买炭的差事他已是办了两年,却从未遇上今年这般的为难。
    叹了一口气,“说给姑娘听也无妨。将军让在下购置越冬的炭火,往年这炭都是四十五文一筐,若是买得多还可便宜三五文。可今年最便宜的一家也要六十文,倘若按这个价,那最后买得的炭量要短四分之一。”
    蓝彩一愣蹙眉,“怎贵了这许多?”
    即便天气比往年冷了些,也没贵这许多的道理吧。
    包不同无奈摇首,“今年只怕是个苦冬,这才十一月竟比往年的十二月还要冷。那些烧炭窑子早先囤收的木料却是有限,眼下已有许多订货的,若照往年的价格,只怕这冬还未越过,他们便无炭可卖了。因而现在便抬了价,每日压着卖。”顿了顿,又叹气,“我这几日将大京周边的炭窑都跑了一遍,家家皆是如此。还有些我头次去要价六十文,等我再去时,竟还涨了三文。”
    蓝彩道,“照这般看,只怕你愈等价格便会愈是贵。何不早早买了,还可多买一些。行情如此,秋将军想必也不会责怪于你。”
    包不同却是摇首,“我不是怕将军怪责——而是买少了炭,弟兄们便会受冻。这炭量本是扣着的,便是少一筐都会有弟兄捱冷。苍郡本就苦寒,我看今年这等天气只怕比往年还要冷上几分。不行,我定要好好想想才是——”垂首走了几步,“一定有法子的——”
    还有话他却不方便对蓝彩道明。
    那就是如今越冬的炭火是交给他办了,但往年此刻同时交给他办的还有购置越冬棉衣军被的差事——今年将军还未提。
    所以这炭火就更加紧要了。
    蓝彩这才抬首仔细看了他一眼。
    浓眉大眼,身材高大,肤色有些黑。小姐说他乃是个性爽直之人,如今听他这一番话,也的确应了小姐的那句评语。
    蓝彩微微生出些好感。
    沉吟片刻,心里有了主意,没有再出声打扰,蓝彩转身离开。
    回到静湪院,蓝彩把事情细细的说了,末了,“小姐,你看此事可有法子?”
    明思低头思索一会儿,“也不是没有法子——”
    帽儿一直在听着,此刻惊喜道,“小姐是什么法子?”
    明思笑了笑,“我也不知管用不管用。”稍停了一下,“炭窑之所以不肯卖炭,并非是烧不过来,而是存的原料不够。如今天气冷了,雇人进山也不容易。再说如今才刚入冬,炭窑商家也不知今年这往后究竟会如何。若是备多了木材,这后面天气又不冷,他们自然也担心积压。倘若能自己备了木材,多找几家炭窑去商谈加工费,这样成本兴许就低了。”
    蓝彩霎时眼中一亮,帽儿已是满脸钦佩。
    明思又笑,“这法子需要有就近的人手。就看他们能不能有足够的人手,且不能太远抽调。不过他们买的炭量大,想必是备了人手押送的。你去问问他,若是有的话,不妨自己到附近山中伐木,即便是要用些食宿费用,但应该算下来会节省不少。”
    蓝彩抿唇一笑,“我去同他说说。”
    明思点点头,又叫住正当转身的蓝彩,“不必说是我的主意,他若问,你便随意找个话便是。”
    蓝彩望了明思一眼,只见明思唇边笑意恬淡,遂心里叹了口气,颔首而去。
    到了闻雅院,包不同还是那副蹙眉的愁容,却没有转圈子,只望着远方的天际发呆。
    见蓝彩到来,不觉一愣,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门,“蓝彩姑娘不用替我收拾屋子了,今日我已收整过了。”
    蓝彩淡淡一笑,将明思所言复述了一遍。
    随着蓝彩的话声,包不同眸光渐渐闪亮,面上也露出惊喜之色。
    待蓝彩一说完,他快步走到蓝草跟前,本欲伸手去握蓝彩。
    忽又发现不对,讪讪收回,面上却是喜出望外,“太好了!此番征收的新兵便有五百人留在麻面坡,正是等买了炭负责押运的——”说了这句,转身便急急朝外走,“多谢蓝彩姑娘,等在下办完了差事再来好生感谢。”
    话声还飘在院子里,人已经大步流星的离开不见。
    蓝彩摇首一笑,去将他的房门拉来合拢后,也转身离开了。
    ~~~~~~~~~~~~~~~~~~~~~~~~~~~~~分割线报道~~~~~~~~~~~~~~~~~~~~~~~~~~~~~~~~~十四日后,苍郡将军府。
    秋池将书信慢慢折好放起,面上露出一丝笑意。
    敲门声响起,紧接着是秋夫人柔和的声音,“池儿。”
    他赶紧起身到门前,打开,“娘。”
    秋夫人望着他面上的笑意,含笑道,“今日池儿心情甚好,可是有什么喜事?”
    秋池让开,待秋夫人带着丫鬟入内,他笑着回道,“也并非什么大喜事,只是包不同办了一件好差事——他如今也知道变通了。”
    秋夫人“哦”了一声,面有惊奇。
    秋池遂笑着把话说了一遍,末了,“今年还是三万两银子,买完了炭,竟还能剩下一半。只不过会稍迟些,却是无妨。”
    秋夫人颔首笑道,“这也算得是件喜事的。银子且不说,这属下长了能干,却是最要紧的。”
    秋池噙笑点头,“娘说得是。”
    母子二人在茶床坐下,丫鬟奉了茶上来。
    秋夫人望着儿子,欣慰一笑,“如今你也成了家了,娘心里也高兴。他日待你有了后,娘也有面目去见你祖父和爹了。”
    秋池面色微有不自然。
    自他前两日到了苍郡,秋夫人便不时提起这个话头。
    他一直避轻就重,加之回来后公事繁忙,这两日也是不得空。
    今日秋夫人到来,只怕还是想问些话……
    果然,秋夫人看着他,“不知我那儿媳脾性如何?”
    既是免不过,那就只能好生应对了。
    他道,“依儿子看还是好的。”
    秋夫人垂眸想了想,复抬起,“你怎不将她一起带回苍郡?”
    秋池道,“如今天冷,苍郡又是北地,她是南方长大的,过来怕是不惯。”
    秋夫人轻轻地“哦”了一声,“南方?纳兰府不是在大京么?怎又是南方长大的?”
    秋池道,“四老爷一直在边郡为官,九年前才回京的。”
    秋夫人看了一眼秋池,笑道,“池儿怎想起向纳兰府提亲了?先前你来信也未说清,娘还以为你求娶的是大房三房的小姐呢。”
    秋池含糊道,“反正迟早也要娶亲,儿子听纳兰笙说他这妹妹性子极好,便上门提亲了。”
    秋夫人点点头,“也好。性子好,知书达礼这才重要。身份便是低一些也无甚。你常年事务繁忙,若是娶个不肯安分守己的,那才——”没有说下去,笑了笑,“她家可有嫡亲的兄弟姐妹?”
    秋池摇首,“她父母只得她一个。”
    秋夫人微微一怔,眼底异色闪过,“只得她一个?”
    秋池颔首。
    秋夫人垂了垂目,端起了茶盏,轻轻饮了一口,笑看秋池,“我那儿媳身子如何?娘听说南方的女子身形都娇小的很。”
    秋夫人的这一问,秋池蓦地想起新房那夜,那女子起身时的身形婀娜,盈盈一握的纤腰……
    回神过来,不觉一怔。
    顿时不自在,都过了这许久,自己怎么还那般印象清晰?
    秋夫人望着秋池怔忪的模样,心里一动——看儿子这般模样还真是将那纳兰六小姐疼得紧了。
    秋池回神过来,才见母亲探究的目光。
    遂将心底的那份尴尬按下,含糊道,“她中等个子。不算高,也不算矮。”
    身形看着虽娇柔,却似乎是有些玲珑有致的。
    那夜也不过惊鸿一瞥,非礼勿视——自己又如何能细看。

    第一百四十章惟愿安好

    西胡王都皇宫,御书房。
    已经继位三年的西胡新皇荣安正在查看密报。
    刚刚年过四旬的他身形高大,五官甚为刚毅,目光炯炯有神。
    看过字条上的内容,他放下手中小纸条,唇边露出一抹嘲讽笑意。
    望着锦幔的方向,他抬首抬声,“传路统领。”
    锦幔后的宫人恭敬地应了一声,领命出去。
    不多时,脚步声传来。
    一个身形挺拔的黑衣男子走了进来,到了书案前,单腿跪倒,语声干净利落,“参见陛下。”
    荣安含笑随意的抬了抬手,“不在殿前,不必拘谨。起来吧,夜白。”
    语气甚为轻松熟稔。
    “谢陛下。”那男子起身抬首,只见白皙的面容神情沉稳,狭长的单睑斜上,眸光却是淡然干净。丝毫不为荣安语气中的那份荣宠而自傲。
    这个男子正是以前大汉皇宫中的太子近侍路十三,也是如今西胡新皇的禁宫侍卫统领路夜白。
    荣安心里暗暗地点了点头,面带笑意的抬手一指方才放下的那张纸条,“刚收到的消息,你看看。”
    路夜白上前两步拿起字条看了起来。
    荣安朝椅背上一靠,唇边又带出那抹讥讽的笑意,“这个鲁王倒是狡猾。说什么他如今为建熙所掣肘,让我们体谅一二——你看看,传过来的尽是些无用的消息。”
    路夜白没有听见荣安的声音,他有些呆愣地看着字条上鲁王写的第三条消息——“北将军府秋池上月二十二日已同纳兰侯府六小姐完婚。”
    是鲁王写错了吗?
    她不是该离开大京才对——怎会嫁给了秋池?
    若是她真的嫁给秋池,那日后……
    “夜白,你怎么看?”荣安的声音响起。
    他一怔,将目光从字条上艰难地移开,按捺住心中翻腾的情绪,“陛下想如何?”
    荣安淡然一笑,长身而起,负手走了几步,“这鲁王老奸巨猾,如今我们虽拿着他的把柄,只怕他未必甘心为我们所用,不过是敷衍应对罢了。我看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还得给他加把火才是。你同他有过接触,你看有没有什么法子?”
    路夜白摇摇首,“此人老谋深算且为人心狠手辣,如今形势且不明,他当是不会那般顺当的从了我们。陛下且等等。属下在大汉时,大汉太子已有整顿吏治之心。其中收集的罪证便有鲁王姻亲襄王府,襄王府同鲁王府同气连枝,若要清算襄王府,鲁王府定然也会受其牵连。到那时,他自然会心惊,不必陛下使力,他也会择木而栖的。”
    荣安凝神听着,不时颔首,“那你可知大汉太子何时会动手?可与咱们的计划相合?”
    路夜白微微思索,“他并未明言过,但依属下看应是快了,大约大婚授符之后便会动手,最多不过半年内。”
    荣安闻言正合心意,随即大笑,“好!”
    路夜白唇边一丝淡笑,却未达眼底,将字条放回案上,退后一步垂手直立,并无多言。
    只听荣安笑道,“司马陵那黄口小儿竟然想整顿吏治,简直是不自量力!如今的大汉不过是垂死臭鱼一条——若是他不动手兴许还能苟延残喘几天,只要他动手……”
    话声顿住,只余冷笑连连。
    路夜白垂眸不语,静静而立。
    平静的面容下却是五味繁杂,似酸似痛。
    自归来后,虽竭力忘却,可每到深夜人静,那夕阳下的舞姿,那溪边的笑靥便纷至沓来。
    还有百花楼那夜,肌肤相贴的那抹滑腻温暖,沁入鼻翼的女儿幽香,烛火摇曳中的柔媚娇羞……
    全是他想忘却最后却不舍忘却的记忆。
    此生已无可恋,他最后还是将这所有的一切深深地藏入了心底最深那处。
    别无所求,惟愿她安好。
    可是为何会这样?难道是什么事?
    以她的心性断不会轻易改变主意,她筹谋了那般久,怎会突然嫁人……
    荣安笑了数声,抬眼看了路夜白一眼,见他还是如同往日那般沉静淡漠,心里微微生出一丝歉意。
    虽然除了自己并无他人知晓他的经历,自他回来后,自己也升了他做禁卫统领。
    当初虽是他自愿,但也不乏自己推波助澜。此子性格虽极为坚韧,可作为一个男人……
    莫非?
    望着路夜白,他眸光微闪,面上笑容却带了几分关怀,“夜白,你归来数月,可有不习惯之处?”
    路夜白一抬首,见皇帝如此神色,心里便是了然。
    西胡新皇雄才大略,见识不凡,唯疑心甚重。
    这般神情应是对自己生出了何种猜想。
    他赶紧凝神,恭声道,“属下蒙陛下隆恩,此番归来处处照拂,何来不惯?有劳陛下关心,属下一切甚好。只是此番未能取得龙符,属下愧对陛下。”
    听他语中真挚,荣安颔首而笑,踱步他身前,拍拍他的肩头,“夜白无须烦扰,龙符虽未取得,但你此番带回的这些大汉官员的罪证却比那龙符更有用处。朕甚喜。朕答应你,他日挥兵南下,定将那黔州一干贪官交于你,要杀要剐皆随你所愿。”
    路夜白微微顿首,“多谢陛下。”
    荣安满意一笑,转身走到案前,忽地转首,“这几日睿王在做什么?”
    路夜白一愣,随即明了,恭声道,“睿王这几日都在府中抚琴写字,听说前日请了一个大汉的戏班在府中唱戏。太子殿下也去了。后来,戏班那旦角被睿王买了下来纳入了府中。”
    荣安“哦”了一声,面上似笑非笑,“那左柱国府呢?可有动静?”
    别人听不明白,路夜白却是知晓皇帝问的乃是左柱国的掌上明珠温娜儿。
    西胡不同于大汉。
    西胡最早乃是三支部落联合而成,三个部落首领结义为兄弟。荣氏一只虽被推举为王,但兵力却是三分。
    而后建国,荣氏一支登位称帝,分封另外两支为左右柱国。当时西胡新皇曾对真主起誓,只要两位兄弟不背叛荣氏皇族——左右柱国一职便世袭罔替,且允许其各自统领本部兵力。
    所以,虽然荣安贵为皇帝,也只掌了西胡五分之二的兵力。
    而其余的五分之三皆在左右两大柱国旗下。
    右柱国刚察为人豪爽,好酒好武,不拘小节。
    而左柱国性格沉郁,不喜多言,平素也并无他好。
    唯有对其独女温娜尔珍爱异常,视若珍宝。
    温娜尔时年十七,貌美如花且能歌善舞,有王都第一美人之称。
    三年前温娜尔对睿王一见倾心,而后也曾来往了一年多。
    一年半前,因为温娜尔挥鞭毁了睿王府上一个伺妾的容貌,睿王大怒,两人从此断了往来。
    虽是断了往来,可在那之后,左柱国温多尔也拒了不少上门提亲之人。
    看着荣安的神情,路夜白心里明白——陛下从来没有放下心过。
    自当年先皇病危,太后流露出另立太子的心意时,陛下就再也没放心过了。
    可是睿王……
    想起那个妖孽般的睿王,他心里也有些说不准。
    抬首看着皇帝,“属下并未听闻左柱国府有何动静。”
    荣安笑了笑,走到案前坐下,想了片刻,抬眉轻声一笑,“前些日子,右柱国不是献了个大汉舞娘上来么?朕还未动过——你即刻给我送到睿王府去。”
    路夜白微微一怔,片刻后遂应,“是。”
    走出御书房,才发现今冬的第一场雪已经来了。
    雪花片片而落,在空中凭风而舞,落在眉间,片刻间便化作冰雨。
    隔着重重宫楼,路夜白走出数步顿住,抬首南望天际。
    眉宇间却是沉静一片,不辨悲喜。
    廊下宫人看着这个性子静默的陛下新宠,眸中不免生出好奇。
    这都下雪了,他怎站在那露天不动?
    ~~~~~~~~~~~~~~~~~~~~~~~~~还是分割线~~~~~~~~~~~~~~~~~~~~~~~~~~~~~包不同心情很是激动。
    差事办得极顺利。
    将军给了三万银两购置了足够数目的炭量后,还剩了将近一半。
    便是往年炭未涨价时,也从未有过这样好事。
    如今诸事已毕,只等炭窑出炭,他心中大石落地,想起了蓝彩,心中充满感激。
    在街上晃悠了一圈,最后买了半匹蓝锻抱了回来。
    傍晚时分,蓝彩送晚膳过来,他便把那缎子奉上,“此番多谢蓝彩姑娘救急——”
    蓝彩微微愣神,又见他一个大男人捧着一匹布,姿势既不自然又不自在,不免有些好笑。
    包不同见蓝彩一双清目看来,顿时呐呐,“这个,这个——多亏蓝彩姑娘出的主意,才解了在下的燃眉之急——”
    “主意并非是我出的。”蓝彩淡淡一笑,平静地看着他,“包副将不必言谢。”
    包不同一怔,“不是姑娘出的?那是何人?请蓝彩姑娘告知在下,也好让在下感谢一二。”
    蓝彩道,“乃是听小姐的陪嫁嬷嬷说的,她已告假归家。奴婢会转告谢意的。”
    包不同“哦”了一声,见蓝彩转身,赶紧上前一步,将布匹递了过去,“这个还请蓝彩姑娘收下——不论谁出的主意,也要多些蓝彩姑娘有心才是。”
    蓝彩淡笑摇首,“不必了,包副将带回给家眷自用便是。”
    言毕,提步而出。
    “蓝——”包不同张口喊了一字,蓝彩却未回首,只得无奈顿口。
    低头看着手中布匹,挠了挠头,“我还没老婆呢。”

    第一百四十一章新张大吉

    流光如逝水。
    十二月二十八,大京下了今冬的第一场雪。
    两日后,建熙十四年的新年便到了。
    府中下人领了蓝彩派发的红包,打开一看,皆是喜上眉梢。
    包不同半月前便离开,明思则同两个丫鬟一起安安静静的过了一个除夕。
    这一月中,明思也出去过几回,皆是去朱雀大街查看相关进度。后来天气渐冷,又因每次晚归见方管家似有异色,便未再出门。只将诸事交托阿刁打理。
    前日蓝灵来报,眼下诸事已备,只等开张大吉。
    明思暗忖片刻,将开张日定在了初五“破日”。
    大汉朝廷初三开始天庆,休沐五日,初八开始上朝。
    定在初五正当合适。
    当日也是嫁妇归宁,回了纳兰侯府之后,晚间也正好寻机会出去看看。
    到时候少不得也得用方世玉的身份亮亮相,借司马陵那“义商”的招牌狐假虎威一把。
    如今秋池不在,这个方世玉的身份唯一顾及的便是司马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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