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唯卿:王爷很会撩-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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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见面礼
　　盛夏，瓦蓝瓦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火热火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河里的水烫手，地里的土冒着白烟。
　　顾黎笙抬手擦了一把细汗，从兜里拿出一个苹果，躲在一棵树下歇息。
　　“我这是遭的什么罪啊！”顾黎笙抬头望天，太阳刺的她眯起眼睛，额头上的细汗只增不减，瘦小瘦小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
　　眼下她丢了信封，又没了钱连回去的船票都付不起，只得硬着头皮去丞相府“蹭饭”去，她不求父亲能给她什么好脸色看，只求他们不要赶她走。
　　乾清宫前，苏俊卿依然头倚在红色的柱子上，太阳晒在他安静的脸上都变得格外温柔，浓密的睫毛在面颊上投下两道扇形的阴影，随着呼吸似乎如蝶羽一样在轻轻颤动。
　　“王爷，王爷，快醒醒。”
　　王爷府一个眉目清秀的宫女跑过来，蹲下轻声换道。
　　苏俊卿微微睁开眼睛，闪动着一对深潭似的眼睛，呆头呆脑，充斥着孩子的稚气。
　　“皇兄呢？”苏俊卿站起身来，朝着乾清宫门口看过去，门依旧紧锁着，但是看看这个天，也已经不早了，不可能还没有起床，“现在是何时？”
　　“回王爷的话，现在已经是辰时了。”
　　“辰时……”苏俊卿重复着宫女的话，声音涩涩的，睫毛微湿，像是长在两池净水岸边的青草一般，“已经是辰时了啊……”
　　通常上早朝的时间在卯时，下朝时间是巳时，而他醒来的时间恰好在其中间，也就是说皇兄在这个时间段看到了他而并未理会……
　　“王爷？”宫女见他一直在愣神，低着头唤了两声，“王爷，太妃娘娘请你过去一趟。”
　　“知道了。”
　　苏俊卿拧着眉，干涩到发白的嘴角快要溢出血来，但他无暇顾及于此，正准备前往慈宁宫，又看到手中紧握的长箫，心中猛的皱疼了一下，他死死的咬住嘴上的死皮，一抹鲜红的血迹从唇部流了出来，不多，但看得人心里直发慌。
　　“把我的箫拿回去吧。”
　　苏俊卿将长箫递给了宫女，转身朝着慈宁宫去了。
　　宫女拿着长箫的手微微一颤，心里是惊讶与错愕。待在王爷府的都知道，晋王宝贝的东西下人那是碰不得的，之前王爷稀罕了一个蹴鞠，就因为一个下人用手碰了一下，他就再也没踢过了。虽然王爷对下人仁慈没有处罚，但从那以后所有人都禁忌这一点。
　　再说到这把长箫，王爷刚拿到的时候别提多高兴，也是宝贝了很多年的玩物，下人们对着这把箫也是百般呵护，可今日……
　　宫女看着王爷离开的背影，再望了一眼长箫，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小心翼翼的拿着箫往王爷府去了。
　　慈宁宫内，太妃娘娘早已经恭候多时，并特意找了几位出色的太医给王爷换药。
　　苏俊卿刚一进门，便走过来三三两两个人，直接扒了他的衣服按在椅子上。
　　苏俊卿猛的一惊，还以为慈宁宫进了刺客，正准备大喊，便听到太妃娘娘悠悠的说了句，“老老实实待着，要不然受苦的是你自己。”
　　苏俊卿撇了撇嘴，一动不动的任由几位太医检查、换药，乖巧的不像话。
　　“今日你同哀家选几样礼物，送到丞相府去。”
　　“丞相府？”苏俊卿瘪着嘴，微微抬起一条腿搭在了另一条腿上，玩世不恭的样子却有几分可爱，“去那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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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亲家相见
　　太妃娘娘看了下四周，见太医已经处理好伤口挥了挥手，让众人退了下去，连同身旁扇风的贴身宫女也一并退了下去，这让苏俊卿顿时紧张了几分，收起不安分的腿，一本正经的坐在椅子上。
　　太妃娘娘坐在高椅上，覆在扶手上的手微微弯起，见众人退了下去才把椅子旁边的圣旨拿起递给了苏俊卿，有条不紊的说道：“皇上昨日给你订了婚，对方是丞相的女儿，哀家看此次也算个机会。”
　　苏俊卿眨了眨眼睛，像是不太理解这话的意思。他对于婚姻的定义并不是很清楚，甚至从来都没考虑会和什么人一起共度余生，可是他知道以他的身份，就连婚姻大事都不可能自己做主，所以对于未来那个人是谁他并不是很在乎，而他此刻诧异的是这件事昨天就已经决定了，他却今日才知道，而且还是皇兄替他做的主……
　　明明他对皇兄的地位是最有威胁力的，竟然还让他和丞相的女儿联姻，这不是明显是增加了他的权力了吗。
　　“我不去，我不要联姻。”
　　苏俊卿扭过头去，小脸微微泛红，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有些害羞。
　　“这事由不得你！”太妃娘娘将圣旨收了起来，语气之中多了几分责备，“难道你还想抗旨不成！”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苏俊卿拉着个脸，两根食指勾在一起。他只要一想到自己会给皇兄造成威胁，他的心里就有点不舒服，总有一种要背叛亲人的感觉，很不踏实。
　　“好了好了，现在时辰不早了，可以出发了。”
　　“……”
　　苏俊卿还想说着什么，却见太妃娘娘一反往常，一本正经的严肃脸让他不敢继续说什么，随着太妃娘娘一起，乘着轿子来到丞相府。
　　丞相府距离皇宫并不是很远，加上道路平坦，估摸走了半个时辰便到了，就这一会儿功夫，苏俊卿却在轿子里睡了过去。
　　顾丞相向来清廉，少有人过来送礼什么的，门前摆设也是极为简陋，除了丞相府自身建筑比较气派以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今日得知太妃娘娘和晋王要过来拜访，顾丞相特意命人将丞相府的牌匾擦了擦，顺道挂了些装饰品。
　　苏俊卿下了轿子，便被丞相府门口挂着的两个大红灯笼给震撼了，这还真是要结亲的样子。
　　“微臣见过太妃娘娘，晋王！”
　　“快免礼吧！”太妃娘娘难得一次笑的这么开怀，让顾丞相赶紧起来，又拉起丞相夫人的手，拍了拍，“以后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顾夫人浅浅笑，抬眸与太妃娘娘相视一眼，“太妃娘娘一路颠簸，快进屋坐吧。”
　　苏俊卿站在一旁扭扭捏捏，显然对这些场面还不是很适应，站在门口就是不进去。
　　顾丞相微眯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王爷怎么不进去？”
　　“这就去了……”
　　苏俊卿对顾丞相的了解不多，只知道顾丞相多年前就开始辅佐先皇，直到先皇驾崩以后又一直辅佐皇兄，他和皇兄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所以苏俊卿对丞相也是很敬重，说话的语气都柔和了不少，冲着顾丞相一笑，迈开长腿朝大门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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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还学别人离家出走
　　丞相府内摆设更是极为简单，放眼放去只有几张普通的招待客人的椅子和方桌，方桌上摆放着几个精致的果盘。
　　“家舍寡陋，让太妃娘娘和王爷见笑了！”
　　顾丞相微微颔首，让出道来让太妃娘娘坐在上，自己和夫人坐在下，而苏俊卿坐在二人对面。
　　“哪里的话，整个长安城谁人不知顾丞相清廉正直，今日所见哀家更是敬佩！”
　　苏俊卿听着两人你来我往的客套话，心中不悦之情更甚，又不能任性打断或是一走了之，只好乖乖的坐在椅子上，瞪着两只犹如黑葡萄般的大眼睛。
　　座上，顾夫人反倒比苏俊卿还要坐不住，时不时朝门外看，心思早就不在这里了。
　　昨晚报信的人就到丞相府通知他们小姐不见了，与其说是不见了，倒是离家出走更为贴切，因为奶娘在桌子收到了离别信。
　　顾夫人双手紧紧的捏住手帕，她这女儿，什么都好就是好奇心太强，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偏是要追究到底，这下好了，太妃娘娘这个时候过来提亲，可不是坏了大事。
　　丞相府门外，奶娘守在门口望眼欲穿，一双肿得如核桃般的眼睛紧盯着这条路。
　　昨个一早起来，她准备早饭喊小姐吃饭，喊了两声没人答应便跑到堂屋，一进门发现屋内空空的，连个人影都没有，又出来翻遍整个院子，隔壁刘大娘家她也找过了都没有。思索半天，都想不出小姐能去哪，直到看到桌子上的离别信……
　　小姐从小在平昌县长大，从小就没出过几次县城，最多跑到前村的河边玩，这下离家出走身上没带什么钱又人生地不熟的……本以为小姐会偷偷跑来丞相府，可一夜过去了，连小姐的影子都没看到！
　　奶娘想着顿感脚下无力，靠着门框两眼无神，红肿的眼眶又积攒了满满的泪水。
　　远远的，顾黎笙踩着小碎步朝丞相府走去。门前摆放着好几辆车马，其中一辆车上放着各种彩礼，一旁的管家正指挥着几人将东西卸载下来。
　　“这不是顾小姐吗？”
　　管家惊奇的叫道，他经常随丞相下乡看望顾黎笙，对顾黎笙的样貌什么的算得上比较熟悉，见她衣服男儿装的样子，本还是有些犹豫，但顾黎笙这种鲜眉亮眼的模子很难认错。
　　顾黎笙循声望去，冲着管家吐吐舌，小碎步跑的更加欢快了。
　　门前，本还是跌坐在地上的奶娘听闻“小姐”二字，脚上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直接冲了出来。
　　顾黎笙见到奶娘出现在此地先是一惊，继而看到奶娘那红红的眼眶以为是被她气的，吓得大气不敢出，小碎步一下子乱了，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奶，奶娘你听我解释……”
　　“小姐！”奶娘猛的扑在她面前，抱着顾黎笙的肩膀，亮晶晶的泪珠在她眼中打转渐渐汇聚成颗颗泪珠滚落下来，“小姐你去哪了，可把我担心死了！”
　　顾黎笙被这突如其来一幕感动了，鼻子也变得酸涩。她还是第一次见奶娘哭，整个人显得手足无措，伸手在奶娘的后背上轻轻拍了两下，“我是准备来找父亲的，没想到半路钱被偷了……又找不到路……”
　　“什么！”奶娘声音大的吓人，直震的顾黎笙的耳根有点疼，只见她抬手就给顾黎笙后背来了一巴掌，“叫你不学好，还学人离家出走，钱也搞丢了！”
　　“啊～”顾黎笙跳了起来，上一秒还沉浸在见到亲人的感动中下一秒就被使用“酷刑”，“不就是点钱吗，父亲没少给我钱，我看奶娘你就是想教训教训我！”
　　“呦，你还给我顶嘴了～”
　　奶娘笑骂道，本来一天一夜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不知为何见到小姐之后力气都回来了。
　　“快，你看小姐你脏的，快去换身衣服，太妃娘娘还在那等着呢……”
　　“太妃娘娘？”
　　顾黎笙摇着脑袋，思索着为何奶娘会说太妃娘娘在等她，因为她一直觉得父亲觉得她上不了台面才将她安排在乡下，今日太妃娘娘来了，父亲怎会让他也去拜见客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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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大家闺秀该有的模样
　　丞相府内，丞相与太妃娘娘聊的正起兴，只苏俊卿一人百无聊赖。
　　刚洗漱完装扮好的顾黎笙趴在大厅门口，不敢轻举妄动，静静听着里面的动静。
　　“哀家今日来，想必顾丞相也知道是为何了吧～”
　　“微臣听闻皇上赐婚也是高兴了好久，今日见到晋王一表人才更是怕自家小女配不上！”
　　太妃娘娘抿了抿唇，望了一眼已长成大人的苏俊卿满心欢喜，“丞相真是太谦虚了，我还怕委屈了丞相的千金呢～”
　　“不敢当不敢当，小女在乡下顽皮的很，什么规矩都不懂，只怕……”
　　顾丞相的话没有说话，但在场的人都懂什么意思，就是不想嫁。倒是站在门外的顾黎笙第一个不乐意了，自己的父亲怎能在外面这样埋汰自己了，好歹她也是父亲的女儿！
　　太妃娘娘听完这话，脸色有些不好看，但只一秒便恢复了以往的笑脸，“这规矩什么的，等成亲后，哀家会亲自教的，丞相就不用担心。”
　　“可是……”
　　“别可是了，我嫁！”
　　门猛的被打开，露出一丝光亮。
　　顾黎笙推门进来，两颊融融，双目晶晶，唇若点樱，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一身翠绿色的纱裙，像是刚从花丛中走出的仙女一般，就这么在众人的视线下走过来。
　　屋内顿时安静的诡异，个人心怀心事。
　　苏俊卿抬眸对上那双明眸，二人皆是诧异。
　　“你，不是那个乡巴佬嘛！”
　　苏俊卿指着顾黎笙那张俏脸，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又想起那日的事，脸登时又被气的通红。
　　顾黎笙秀美的峨眉微微蹙起，对着晋王微微鞠躬。她承认她现在很想将面前的这个长安男撕个稀巴碎，可是“大事”在前，她也得能屈能伸。
　　顾黎笙偏过身去，对着太妃娘娘行了个大礼，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站在那儿，端庄高贵，文静优雅。
　　“小女顾黎笙，愿意与晋王成亲。”
　　“黎笙啊，不准胡闹～”
　　顾夫人佯装生气的将她拽了过来，心里却是踏实的紧。
　　顾黎笙撇着嘴，简直是一秒钟破功，有些不情愿的坐了过去。
　　太妃娘娘脸上挂着笑容，看着顾黎笙的眼神都和蔼了几分，“顾丞相的女儿这般知书达礼，看来顾丞相真的是太谦虚！”
　　“知书达礼？太妃娘娘是不知道这小子有多暴力！”
　　苏俊卿冷哼一声，唇角却是无意识的上扬，就连一贯冷漠的眼神都柔的像水一般，一直从未从顾黎笙的脸上移开。
　　顾黎笙微微露出袖笼中的粉拳，在身侧摩擦几下，颇有一副想要上去打一架的意思。
　　她的意图很明显，就是留在这里，不再回到那个穷乡僻里，哪怕嫁给晋王也无所谓，最起码这样还可以经常见到父母亲，可若是这小子坏了她的好事，不管他娘是不是太妃娘娘，她都不会让他好过！
　　在场的其他人都对苏俊卿的话感到疑惑，按理说两人是从未谋面过，怎会有一种深仇大恨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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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何错之有
　　“小子？”太妃娘娘笑出声来，现在年轻人的称呼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怎的，晋王和丞相千金认识？”
　　“不认识！”顾黎笙唇瓣轻启，色若春晓之花，对着苏俊卿眨了眨眼，娇嗔的说道：“小女自幼在平昌长大，怎会识晋王这种贵人～”
　　苏俊卿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虽然他不知道她为何要女扮男装，但判若两人的性格让他不得不怀疑昨天遇到的是不是在场的这位。
　　顾丞相和顾夫人也皆是极为诧异的看着她，什么时候自家女儿这般知书达礼了。
　　太妃娘娘看着顾黎笙更是心喜，起身走到顾黎笙面前，“那这件婚事就这么定了，我过几日派人送八字过来，找个好时间。”
　　顾丞相板着个脸，又不好意思扫太妃娘娘的兴，毕恭毕敬的将太妃娘娘和晋王送了出去。
　　临走前，顾黎笙偷偷跑到苏俊卿身侧，在他的耳畔轻声说道：“明天下午长安街大路口等我～”
　　来不及想，苏俊卿的耳朵顿时像火烧一般，渐渐蔓延到整个脸颊，却故作镇定颇为嫌弃的瞥了顾黎笙一眼，身子一跃上了马车。
　　顾黎笙抿着唇吟吟笑着，殊不知在心里咒骂：大老爷们，怎么说脸红就脸红。
　　待太妃娘娘一行人离开丞相府，顾黎笙便敛了敛脸上的笑容，心惊胆颤的望了望父亲那阴郁低沉的面孔。
　　丞相府书房内。
　　顾黎笙乖巧的跪在地上，低头不吭一声，双手平摊着，娇小的模样是我见犹怜，可顾丞相也顾不得那么多，拿起戒尺朝着那双芊芊玉手就是一下，本是白白嫩嫩的手掌顿时浮现一道红印。
　　顾黎笙咬着牙，并未在手上多停留一眼，只定定的看着前方，眼泪渐渐模糊了焦点。
　　躲在门外偷听的夫人和奶娘，听着这一声声的脆响，二人皆是揪着心。
　　“知不知错！”
　　“黎笙不知父亲大人说的是哪件事？是思父心切而离家出走，还是自己做主自己的婚姻大事？”
　　顾黎笙紧抿着唇畔，生怕眼泪会不争气的流下来，可说的话却是咄咄逼人，字字戳心，愣是让顾丞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顾丞相一语不发，将手中的戒尺“啪”的一声撂在书桌上，就连门外的二人都被这声响吓了一跳，屋内屋外没有一人再敢说话，气氛一下子冷到了极点。
　　就这样不知道僵持了多久，只听见顾丞相叹了一口气，手负在身后走了出去。
　　顾黎笙跪在地上，倔强的小脸依旧紧绷着。膝盖由一开始的酸痛变成麻木，动或者不动都有一种摘胆剜心的痛。
　　夫人和奶娘见丞相出去便冲了进来，一人一边拉起跪在地上多时的顾黎笙。
　　“傻丫头，你说你就服个软不行吗～非得和你爹对着干，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个脾气的！”
　　顾夫人将顾黎笙拉到书房的椅子上，嘴上一直絮絮叨叨的，但心里是疼的不得了，蹲下身子给她揉腿。
　　顾黎笙弯了弯唇角，紧蹙的眉毛渐渐舒展开来，双手覆上母亲放在膝盖上的手，“娘，黎笙不痛。”
　　顾夫人定定的看着她，忽然觉得面前的女儿有些陌生，又觉得这么多年愧疚她的太多太多，一时间百般思绪涌上心头，便赶紧背过身去，声音有几分哽咽，“奶娘，你帮小姐揉吧。”
　　“娘，你看看我，我真的不疼！”
　　顾黎笙知道母亲心里肯定是难受了，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走了两步给母亲看，可谁知就走了一步便踉踉跄跄的要栽倒的样子，好在奶娘眼疾手快一把托住她那摇摇欲坠的身子。
　　“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让你父亲消气吧！”
　　顾夫人用手帕掩着面孔，依旧背对着顾黎笙，只觉着消瘦的肩膀一抽一抽的，随即便走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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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向天献媚
　　顾黎笙与奶娘相视一眼，淡淡一笑，“看来我真的是不招人待见～”
　　“小姐，其实丞相大人也有自己的苦衷。”奶娘将顾黎笙扶到椅子上，然后蹲下来轻轻按摩着她的膝盖，难得一见的严肃认真，语重心长的说道：“但你只需要知道他们都是为了你好。”
　　顾黎笙听完没有说一句话，眼神有些空洞的看着前方。关于她的生世，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要不然哪个父母愿意将自己的独生女儿放在乡下这么多年？
　　“奶娘，待会我去认个错吧。”顾黎笙紧抿的唇突的转换成了笑脸，大眼睛也一下子变的明亮了，脸色就像春天的晴空那么明朗，“说到底父女之间哪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是～”
　　奶娘听完这话，虽然没有应答，但按着膝盖的手劲更有力度了，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她绽放的嘴角。
　　黑黑的夜幔轻轻地拉开，群星吐着清幽的亮光，孤月也藏匿在黑云间忽明忽暗。
　　顾丞相依旧站在后院的走廊处，抬头望着明月，远远的，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顾黎笙现在他不远处的身后，想要上前却又又几分踌躇，犹豫再三还是鼓起勇气，轻声唤了一句，“父亲～”
　　顾丞相偏过头来，回望一眼。其实顾黎笙已经换了一身白底绡花的裙衫，乌黑的头发，挽了个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伴随着走过来的幅度，流苏就摇摇曳曳的，极为好看，像极了当年他与夫人初次见面的样子。
　　“父亲还在生女儿的气吗？”顾黎笙慢慢走近，一双比天上星星还要亮的眼睛凝望过来，怯生生的语气让顾丞相心顿时软了下来，“女儿真的是太想你们了，所以才出此下策。你们不在身边的这些年我都忍了下来，可是现在女儿长大了，不想傻傻的待在平昌。”
　　“是爹对不起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顾丞相继续抬头望月，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舒缓一点他的愧疚之情，“但是有些事情，是真的不想也不能告诉你。”
　　顾黎笙低眸淡扫眼前之景，唇绛一抿竟不知父亲话里究竟是何意。
　　“既然来了，就在丞相府多待几日吧。”
　　顾丞相的声音极轻，恰与周围恬淡的环境相衬，慢慢的，周围又安静了下来，只有顾黎笙一人的心里激动不已。
　　因为她最起码的目的达到了。
　　乾清宫内。
　　国师规规矩矩的俯身听着苏翊的咒骂。近来皇上的脾气愈加暴躁，失眠的症状也愈加明显，不过这些都要归咎于他的疑心病。做皇上的，哪个不得整日怀疑这怀疑那，最后落得一身病。
　　国师抬眼看了看殿上暴怒的“狮子”，眸中的寒光愈加浓烈，嘴角的弧度也是越扩越大。
　　“皇上，身体要紧！”
　　国师微微鞠躬，看似关心的语气实则不然。
　　苏翊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深深的闭上了眼睛眼神。他这日日夜夜都睡不好觉，时常梦到当年父皇死去的模样自己临终前对他说的话，白天还要猜测哪个大臣又在背后搞小动作亦或是有没有人勾结在一起想要夺他性命取他皇位。
　　大宫女缓步走到殿上，曲腰点燃几根蜡烛。
　　“拿滚！”
　　苏翊粗暴的推开面前的蜡烛，声音像沉雷一样滚动着，吓得大宫女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落地的蜡烛在地面上滚动了几圈，火焰渐渐熄灭，几滴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