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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拼命姑娘-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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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院子里憋屈了几天后,她再也受不了了。趁着段言出门的时候拦住他,黛眉一竖不满地说:“阿言,你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段言顿住脚步,垂眸看了看她比自己低了一个头不止的身子,“惹是生非。”
黎惜芝觉得这顶大帽子扣的委实冤枉,她一不作奸犯科,二不坑蒙拐骗,何来的惹是生非?“我没有,你要是再不让我出去,我就把猫猫牵出来在你府里溜一圈,要是它逮着什么咬什么,我可不管。”
自从上回家畜事件后,白虎一直被豢养在偏院里,没人敢再放它出来。黎惜芝一有时间就去看它,因着长时间好吃好喝的伺候,那厮现在已经开始养膘了。要是出来活动一下,威力一定不容小觑。
段言稍稍抬眉,沉寂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这是在威胁我?”
连威胁人都威胁的如此没魄力,非黎惜芝莫属。她咬了咬牙,转变策略,“你要去哪?”
段言道:“西家赌场。”
她的眸子登时变得闪闪亮亮,希冀地说道:“带我一起去吧?”这样一双澄澈干净的眸子里分明在说,带上我吧带上我吧。
不甚自然地将头偏向一侧,段言强自淡然:“带上你,让你去将我的赌场赢空么?”
原来他竟是什么都知道的,黎惜芝挠了挠脸颊,为自己辩解:“还不是因为你老躲着我,我一个人没意思,才去消遣一下嘛。”
“消遣?”淡淡地睨了她一眼,段言波澜无惊的话里终是出现一丝裂隙,“我的赌场经不起你如此消遣。”
黎惜芝眼睁睁地看着他绕开自己走出大门,而自己只能站在原地。她是听到丫鬟路过,偶然说了一句“爷最近待黎姑娘真好”才来这里拦他的。现在看来……是哪个没眼力见儿的在造谣!这叫待她真好?她可是连门都不能出啊。
是以她只得跑到偏院去找猫猫说话,可是猫猫是白虎,除了时而懒洋洋地瞥她一眼,根本不搭理她。黎惜芝百无聊赖地坐在庭院里发呆,有丫鬟来说绿萝姑娘请她去连枝楼玩。她自然不会放弃了这个好机会,悄悄寻了个机会从后门出去。
她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发现自己后,才放心地朝连枝楼走去。不知是不是许久没出来的缘故,一路上她无论看到谁都觉得和蔼可亲。
虽是白日,连枝楼门口依旧是宾客如云。她想了想这时候进去不太合适,便脚步一转朝后门的方向走。后面十分偏僻,绕着巷子要走许久才能看见一排青葱柳树。许是方才街上太过吵闹,再加上她并未在意,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异常。
现在人迹罕少,一切声音格外地清晰。她的耳朵轻轻动了动,缓缓停下来,总觉得后边有个脚步一直跟着自己。然而回头看去,却是什么也没有。
黎惜芝以为是自己想的多了,便继续朝前走,只不过步子迈的快了些。行将走进后门,只觉得一阵晕眩袭来,她睁了睁眼,却发现眼前景象不停地晃动,且头脑愈加昏沉。
直觉让她朝后看,她才将将转过身,便再也支撑不住地倒了下去。只是一晃神,仿佛看见了一只手垂在身侧,并且那只手断了三个手指。
作者有话要说:看看能不能猜到这个人是谁?还有黎清帆_(:з」∠)_,没错这货就是个奶爸。
☆、姑娘获救
脸颊上有冰冰凉凉的东西在拍打着,黎惜芝想抬手挥开,但是手指将碰到便有种被利器划破的感觉。森寒的触感将她唤醒,缓缓掀开沉重的眼睑,身下的颠簸使她意识到自己正在马车上。
指腹被割破往外渗着丝丝血液,她将手含在口中吮去,顺便抬眸问跟前拿着把匕首端详着自己的人。身着藏青色衣衫,精瘦略黑,眼神阴鸷嫉恨,正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黎惜芝自认从来没招惹过这号人,更没与人结下过仇恨,现下,她疑惑不解:“兄台,我们这是要去哪?”
面前的恶人微微一怔,许是没想过她会如此淡定,并且从容地问出一个与自己处境不搭边的问题,“你怎么不问我为何抓你?”
“哦。”抽出食指看了看已不流血,她抬眸盯着对方认真地问:“你为何要抓我?”
“……”敷衍,实在是太敷衍了。他瞬间有种不想回答的冲动,但又不得不说:“因为你是段言的人。”
听罢黎惜芝眨了眨眸子,很想问所以呢。然而脑子一转,想到同段言的对话,不由得睁大眸子吃惊道:“你就是那个与段言有血海深仇的人?”
那人嘴巴一咧笑了,“血海深仇?这个倒不至于。”
既然不是,那又是为何要抓她?黎惜芝蹙眉思索,陡然醒悟,不敢置信地问道:“段言他真的睡了你媳妇?”
隐隐看见面前的人脸色更加阴郁,他冷哼一声:“我尚未娶妻。”在黎惜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恨恨道:“却是托他的福,我日后都不能再娶妻!”
黎惜芝脱口而出:“为什么?”
他执着匕首的手垂了下去,缓缓闭目又狠厉地睁开,“因为他让我变成了一个废人!”说着举起左手手掌,有三根手指竟从指根生生断去,看的人心头一凛。他又道:“出了三回千便剁了我三根手指?让我如何生存?如何在旻城立足!”
“……”黎惜芝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才好了。她知道段言行事果决,却不知道他竟有如此残忍的一面。只是,“关我什么事?”
那人看了她一眼,目光如炬:“你既是他的妻子,我动不了他,只好拿你开刀了。”
拿她开刀?黎惜芝瞥了一眼他拿在手中的匕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有危险了。她想了想为避免殃及无辜,于是决定道出实情:“兄台你抓错人了,我好几天前就把段言休了。”
“抓错人?”他凉凉一笑,“若是抓错了,段府的人看见你的簪子,怎么会如此慌乱?”
经他一说,黎惜芝才发现自醒来后头发都一直披散着,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头顶,发现她日日戴着的簪子果然不见了。蹙眉很是不满:“你干嘛乱拿别人东西?我的簪子呢?”
不知她是真的无畏还是天生缺心眼,居然没有表现出一丝惊慌失措的样子来。使人不免有些挫败,他只最后说了一句:“我让人告诉段府,你已被我劫走,生死未卜。”便坐下马车的一个角落不再说话,闭目养神,那个没了三指的左手很是突兀地放在腿上。
马车依旧缓缓前行,不知走到了哪里,周围显得格外寂静,偶有蝉鸣和树叶相碰的声音。黎惜芝很想问他要带自己去哪里,劫走她是为什么,可是这小小的空间里太过静谧,竟让她提不起开口的勇气。她想掀开帘子出去,只见那人眨眼间拿刀子抵着她的咽喉,阴沉狡戾:“老老实实地呆着,我不伤你。”
黎惜芝抿唇后退了一步,“我不动就是了。”
她坐回原处,见那人又闭起了双眼,便掀开车窗帘子一角往外看了看。路边的树木悠悠后退,没什么特别的景色,看样子他们已经出了旻城。黎惜芝不知这条路通往何方,她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这人抓自己做什么,既不伤害她,亦不放过她。想着想着,便脑袋一歪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身在一间屋子里,天色尽黑,只有桌上一盏细细的油灯亮着。整个屋子里只有她一人,烛火透过她在墙上打下一个巨大的影子,在这沉寂荒芜的夜里格外诡异。黎惜芝摸索着走到门边,推了推发现竟是锁着的,更别说窗户了。
睡了一天的她此刻是半天睡意也无,逃逃不掉,睡睡不着,于是她便端坐在桌旁愣了一夜的神儿。第二日早晨那人再次出现,黎惜芝这才知道他叫曹越,并且这里是向阳镇,距离旻城大概一天一夜的车程。
当曹越带着她来到一个地方的时候,黎惜芝看着匾额上写着大大的“赌”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叫什么来着?嗯,她想了想,委婉地说:“你是手指没被切够吧?”
曹越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少废话,快进去。”
原来他尽是暗地里观察了黎惜芝许久,知道她手气好几乎逢赌必赢,才顺水推舟将她掳了过来。这曹越也是个死性不改的人,自己没法赌了,就让黎惜芝来替他。
黎惜芝没办法,只好被他推搡着进去了。向阳镇虽不小,却也比不上旻城,是以赌场难免有些混乱昏暗。一开始许多人见黎惜芝是女子,便不屑地讽刺道要她离开,然而在她连赢了三把之后,一个个眼睛都直了。
曹越在一旁拿着银子,阴鸷的脸上竟也展出了笑意。后来他们赢的钱实在是多了,赌场里的人便再也看不下去地将他们轰了出来。接下来的几日,向阳镇的赌场几乎被他们轮了一遍,到最后一家的时候,赌场东家再也受不了了。
黎惜芝被按倒在台子上,不解地睁了睁眸子,看着从她袖子里搜出来的两颗骰子,“这不是我的,我没有带这个东西。”
“睁眼说瞎话!”赌场的人边骂手下的力道更大了,“东西在你身上搜出来,不是你的难道还是我的不成?敢在我们地盘上出千,我看你是活腻了!”
头被按的生疼,她蹙眉挣扎了一下发现根本挣不开,说出让人上火的话:“说不定真的是你的呢?”
那人侧脸呸了一声,因着她这几日都着男装,便不避讳地抓过她的手按在桌上,硬生生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掰开,命人拿了刀子过来,“出了千还不承认?看我不剁了你的指头直到承认为止!”
另一边同样被抓着的曹越哭丧着脸,不停地解释说这都是黎惜芝的主意,他什么都不知道。然而三个断指摆在那儿,根本没有人相信他的话。
刀身泛着银银白光,就在黎惜芝眼睛上方,楚睫缓缓扇动了两下,她说道:“我真的没有。”
那人明显不信她的话,举着刀子的手握的更紧,“哼,我看等会你还能不能如此嘴硬!”
说着,那看似十分锋利的刀子便朝她的尾指落了下来。
黎惜芝有一瞬的心惊,她闭目不敢再看,心想完了自己也要变残废了。可是等了许久,都没有疼痛袭来。按着她的手慢慢松开,她掀开眼睑缓缓站直身子,发现那个拿着刀子的手被人从半空截住。再顺着那只手臂往上看,是一张清隽温润的面颊,此刻正锁着眉头。
她讷讷地张口:“展……展?”沉吟许久,依旧想不起来他叫什么名字。
来人将目光转到她身上,浅浅地勾起唇角,略有无奈,“展庭风。”
黎惜芝很想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身旁的人率先出口:“展,展公子怎么来了?”
松开那人的手臂,展庭风道:“偶然路过罢了。不知这里出了什么事?”
那人一指黎惜芝,横眉冷目:“这家伙到我们向阳镇来,不知天高地厚赢了不知多少银子,弟兄们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如今竟然还跑到我的赌场来出千,不剁了他几根手指真是对不起大家!”
听罢,展庭风侧目看了黎惜芝一眼,那一眼含了些许探索,旋即轻笑着对那人说:“这位公子正好是我的朋友,我想许是你们弄错了,我这位朋友为人厚道,断不会做出这等事的。”
黎惜芝趁机连连点头,一指还被摁在台子上的曹越,“是他教唆我这么做的,我是无辜的。”
曹越忽然被提名,并且是莫须有的罪名,忙慌张道冤枉。然而这些人今日只是想逮个人出气,并且展庭风都出面说话了,他们自然不会再为难黎惜芝。所以,最后理所当然地留下曹越一人离开,听着他在后面哀哀的叫声,黎惜芝心情大好。
她嬉笑着问道:“展……嗯,他们为什么会听你的话?”
她果然还是记不住自己的名字,展庭风摇了摇头,温润一笑:“我常年出入赌场,同他们有些交情,小事上还是会卖些面子给我的。”
殊不知黎惜芝不是记不住他的名字,只是另一个人的风头太盛,两人面容又有些相像,生生将他压下去罢了。黎惜芝仔仔细细地将他端详一番,“你看起来不像是经常出入赌场的人呀,不认识你的,一定以为你是个饱读诗书的人。”
展庭风觉得她的话很有意思,“谁说饱读诗书不能经常出入赌场了?”
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黎惜芝道:“说的有道理,段言会读书会识字,结果却在旻城开了四家赌场。”接着愤愤然地捏起拳头,“而且都是因为他,我才会被抓来这里!”
展庭风垂眸看她,忽而感慨地轻喟一声:“段言去到旻城,也是情非得已的。”
“嗯?”黎惜芝不解,抬眸对上他,“什么情非得已?”
其实她是想问情非得已什么意思,然而展庭风以为她是问事情缘故,便想了想替她解答道:“他本是京城重臣,四年前被朝廷革去官职,遣来旻城。”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存稿还是满满一天的课,刚下课就回来码字,我真是劳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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