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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酒辞-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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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式微那般规规矩矩称呼晏成蹊为“公子”,而是流里流气地叫他“老大”,对这一点,晏成蹊表示他曾经提点过不能这样叫,但他们执意如此,他便也随他们去了,但酒如觉得,他心里其实挺享受的。
  眼下这两个人凑过来,同自家主子打了个招呼,便笑眯眯地转向酒如,完全无视肖沛抽搐的面部肌肉,两兄弟脸上欠扁的笑容简直如出一辙。
  “酒姑娘,你昨日和前日都是吃的烧鸡,是不是该吃厌了?”身为哥哥的水崇率先开口,捧了一只烤得香喷喷的地瓜递到酒如面前,“喏,属下这个烤地瓜的滋味想来并不会比你这烤鸡差,我便拿一只地瓜换你一只鸡腿,如何?”
  唔,一只地瓜换一只鸡腿,按照体积来算,还是挺划算的。酒如比量了一番,觉得可行,于是点点头,从水崇手上接过滚烫的烤地瓜,而后者喜滋滋地从肖沛面前那只烧鸡上撕下一条腿。
  见到兄长交易轻松成功,小一岁的水骏眼睛亮了一亮,也捧着一只地瓜递到酒如跟前。
  酒如同样点头。
  于是,水骏便在肖沛已经彻底抽搐的目光下,从哥哥已经撕过一条腿的烧鸡上,将剩下的那条腿也撕下来,道:“酒姑娘,你人长得漂亮,心眼也好,肯定长命百岁福泽万年。”
  然后兄弟两个人手一只鸡腿,乐歪乐歪地回到自己那边去了。
  肖沛望着自己眼前那烤得油光滑亮却缺了两条腿的烧鸡,再望了一眼晏成蹊面前那完好无损的烧鸡,一口好牙几乎咬碎。
  酒如望了望肖沛那瞬间狰狞起来的神情,好心地递过去一只地瓜:“喏,一个顶俩。”
  肖沛:“……”
  中午短暂的休整过后,队伍片刻时间都不肯耽误,立即上马起程。
  夏季的山林中十分潮湿闷热,即便是正午时分,头顶上茂密的树冠也将绝大部分的日头挡在了外面。没有一丝风。
  山腹之中,地形险峻莫测,晏成蹊挑的这条路又是极险,原本酒如坐下的那匹马便省去了驼人的义务,仅扛了几袋简单的行李。
  周围树林茂密高大,枝干参差,荆棘丛生,队伍左侧石壁突兀而立,壁立千仞,其上杂草丛生,有树木的枝干从石壁的缝隙中延伸出来,仍旧旺盛繁茂,风骨嶙峋。高高的草和荆棘在一阵微风下轻轻摇摆,在这深山老林中如鬼影一般,平添几分诡异。
  晏成蹊骤然凝目,收紧缰绳停驻。马匹轻鸣了一声,前蹄在大地上刨击两下。
  后面的暗卫注意到自家公子陡然停下马,纷纷警觉起来。
  酒如感觉到腰间的手臂收紧,下意识地噤声。肖沛扬了扬眉,娃娃脸上也升起几分凝重。
  心头微微吊起,除了悉悉索索的风过长草摇动的声响,一切显得深寂而隐晦。身为赵国的二公子,从小受到的良好教育和极其丰富的战争与被刺杀的经验,给予了晏成蹊对于危险的不输于任何人的敏锐嗅觉。
  此地,简直是绝妙的伏击地点。
  晏成蹊跳下马来,同时将酒如抱下来,身后的暗卫们亦不约而同地下马,调整匕首和长剑,就连水崇和水骏两兄弟脸上的神色,都严肃了起来。
  晏成蹊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地形与植被,一阵短暂而窒息的沉默,用力一甩马鞭,一道血痕抽在马腿上,坐骑吃痛飞快地长嘶一声冲了出去,他快速沉声道:“弃马,所有人都将马匹弃了,我们贴着左侧山壁继续前行。”
  晏成蹊眉眼泛着些许冷色,一声令下,身后暗卫二话不说照做,马鞭狠狠抽打在马匹身上,二十余匹骏马踏着丛簇的荆棘和长草飞速奔入树林不见踪影,马蹄声震响。
  酒如此刻已经彻底明白了晏成蹊的意图。她几乎可以肯定,他已经知道了此处有埋伏。将马群赶向前方,可以通过马群的反应来判断前方情况,这是此时最有效也最安全的办法。
  但是,不论如何,来者不善。
  逐渐远去的树林深处的马蹄声忽然变得混乱起来,却没有马的嘶鸣,那混乱的马蹄声也仅仅是片刻,然后销声匿迹,仿佛二十多匹骏马皆不存在一般,树林重归寂静。死寂得可怕。
  晏成蹊牵着酒如的手,沿着山壁小心地往前走,眼中泛着冷光,握着折扇的手缓缓收紧,鞋底踩在厚厚的落叶层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既然前方有敌,那么,伏击者必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后方必然也有人把守。
  他们没有退路。
  突地,草丛中一声尖锐的哨音响了起来,酒如的心已经沉入谷底。
作者有话要说:  俺会说俺在外面连续两天没睡觉得了重感冒今天还帮人带了一天小宝宝已经累到不能自理嘛!
  还好赶在十二点之前发上来了,就是字数少了点,明后天会补偿乃们哒!
  今晚回到家要好好补眠哇咔咔!

  ☆、犹记当时年少

  
  晏成蹊脸色陡然一变,延伸的山壁已经快要到尽头。高高的草丛里那一声哨响已经惊动了埋伏在此处的所有伏兵。
  式微飞快出手解决了草丛中那两个探子,鲜血溅落在草丛中,刺目的暗红。紧接着,一个个墨绿色的身影从树林中冒出来,看那数目,何止百人之多。
  “快走!”晏成蹊冷喝,折扇蓦地飞出,在空中飞旋割断了两名杀手的喉咙。旋即一把搂紧酒如,纵身往山崖边上靠。所有暗卫此时皆亮出兵器,动辄取人性命。
  更多的伏兵扑上来,那些匕首上闪着阴森墨绿的光泽,明显是淬了剧毒,誓要取人性命。
  被晏成蹊紧紧地护在怀里,酒如紧张地注视着那树林中源源不断袭来的伏兵。连她都明显地感觉到,这一批人同上回他们在子虚河上遇见的那一拨相比,明显要精锐许多。但相比之下,晏成蹊此番在外带着的这二十一名暗卫,却个个是以一敌百的高手,杀起人来丝毫不手软,兵器一旦见血,便片刻停不下来。
  但是,即便是高手,他们也只有二十一个人。对方花费不少心思周密安排了这一场伏击,便必然不会让他们轻易走脱。晏成蹊眼下带着众人沿着山壁往山谷中走,为的便是能够进入地形开阔的地方,对手不论何时都不可能在山脉的每一个角落都布置人手,他们只要在下一拨人到来之前潜入密林,那么,敌我明暗角色的转换就能对他们有利。
  乌青的匕首蓦地从刁钻的角度刺来,晏成蹊眼锋一利,单手一格,折扇入手一挥,便生生将那人的手腕筋脉切断,那匕首顺势一弹,扎进另一个冲上来的死士胸膛。扇子染血,原本清淡雅致的水墨画被湮没,妖异非常。
  肖沛在水氏两兄弟的保护下也跟着往石壁边缘靠,所有暗卫兵器见血,式微长剑冷然锋利,招招取人性命。死士前仆后继,数量极其多,晏成蹊等人前路后路皆被封死,只能硬战。
  血色飞溅。
  晏成蹊飞快出手将袭来的死士斩杀,带着酒如掠向崖边。下面树林茂盛,只要跳下去,应该就能甩掉追兵了。酒如望着下面比划了一番,山崖有一点高,但能看见底。凭晏成蹊的身手,他自己跳下去是绝对没问题的,只是他眼下带着自己这个累赘,恐怕会摔得不成样子。
  二十一名暗卫紧随晏成蹊身后,伏兵紧追不舍,两声尖锐的口哨划破树林的上空,附近的死士也都赶过来了。
  式微长剑挑开一个扑向晏成蹊的死士,一连串的血珠飞溅出来,染在他冰冷的脸上,他却连眼睛都不眨,顺势将长剑刺入随之而来的死士的心脏。
  山崖边上有十余名死士,随着埋伏在附近的死士赶来,晏成蹊等人已经彻底陷入了三面包围,现在只能杀光山崖上的人,从那里跳下去,才能脱困。
  晏成蹊面色沉凝,折扇锋利果决,带出一串血珠,身手敏捷有力,虽然带着酒如束缚了手脚,却没有任何一个死士能伤他。青黑的匕首从酒如胸前不远三寸的地方划过,晏成蹊眉眼一利,劲气顺着折扇的挥动将那人撞飞,抬抓住酒如的手臂,胳膊肘屈起发力,劲气震碎身后偷袭者的心脉,腿一踢将其踹下悬崖。
  聚集到此处的死士越来越多,几乎突破千人之数,怎么杀都杀不完。
  “下去!”晏成蹊冷喝,抱着酒如纵身一跃,从悬崖上跳下。
  紧接着,二十一名暗卫并着肖沛也纷纷从山崖上跃下,水崇和水骏一面纵身跃下山崖,以免在怀里摸出一把钢针往崖上飞射而去,惨叫声此起彼伏。那些死士被拦在山崖之上无法下来,竟然将同伴的尸体丢下悬崖,扰乱晏成蹊等人在空中的方位,同时将淬了毒的匕首飞射而下,誓要留下几条命来。
  空中无法借力,晏成蹊险险避开一个被丢下来的尸体,紧接着两柄匕首以更快的速度正对着他怀中的酒如射来,晏成蹊眉眼一沉,双腿在半空中点向山壁,抱着酒如转了一个身,换做他在上的姿态紧紧地抱着她,那两柄匕首的其中一柄堪堪擦着他的脖颈掠向下方,而另一柄却划破了他的手臂。
  酒如急切地想替他拦下,奈何在空中疾速坠落的过程中她几乎无法变动,被晏成蹊死死地禁锢在怀里,他的眼眸漆黑沉凝,紧紧地盯着她。仅仅是一个瞬息,他再次身形一扭变成自己在下,然后压断树木的枝条,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崖底是一个坡,他和酒如紧紧地抱着从坡上飞快滚下,然后后背撞在了一棵树的树根上。
  身体猛地停顿下来,酒如清晰地听见晏成蹊闷哼了一声。她不知道那有多痛,两个人抱着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在山坡上滚了这么远,那冲撞的力道不知有多大,不知道晏成蹊是不是撞断了骨头,只是眼眶迅速就红了。
  晏成蹊抱着她的手有松开的迹象,酒如从他怀里爬出来,见晏成蹊面色苍白,嘴唇已经隐隐有些发紫,一把撕开他手臂上的衣料,发现那伤口竟然一丝血液都没有流出来,而血口凝固成了紫红色。酒如心急如焚,这样的毒,根本一丝都挤不出来。她看了一眼晏成蹊,后者正拧着眉头缓缓睁开眼睛,酒如心一横,握紧他的伤口,低头狠狠地一口咬上去。
  “你……”麻木的伤口上陡然一片柔软的触感,晏成蹊又惊又怒,忍着身上的剧痛,用完好的一只手蓦地扣住酒如脖颈后侧,寻准一条筋脉狠狠一捏,迫她张口。
  从脖颈后侧陡然传来的剧痛与酥麻让酒如痛得眼泪差一点冒出来,喉头一哽,嘴巴下意识地松开,然则下一刻却更加抓紧了晏成蹊的手臂,嘴唇紧紧地贴上去,将毒血一点点地吸出来,吐掉。
  直到那伤口缓缓溢出的血重新变为新鲜正常的红色,酒如才抬起头来,喉咙烧得滚烫,脑子里一阵一阵的眩晕,她摇了摇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望向晏成蹊那惊痛之下比之前更难看的脸色,在他受伤的背上摸了摸:“有没有好一点?”
  听得酒如连声音都变得干涩无力,晏成蹊望见她眼睛缓缓闭上,忍着剧痛将她抱进怀里,迅速往她口里塞了一颗丹药,原本沉稳的声音中此时竟夹杂着一丝颤抖:“阿酒,不要睡,千万不要睡,阿酒,已经没事了,不要睡……”
  酒如抓着晏成蹊的衣襟,脑中泥泞得像一团浆糊,眼前人影模糊,张了张嘴,却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眼前一黑,彻底陷入了黑暗。
  晏成蹊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双指一扣搁在嘴边,一声抑扬的口哨响在树林中,发出信号聚集从山崖上跳下来散落开的暗卫。
  ****
  梦境犹如走马灯一般在脑中回放,总角之时在赵国王宫里的事情一一浮现在脑中。
  琉璃殿里冷清而安静,仅有夏婴带着年幼的妹妹,并着一个照顾他们兄妹二人的老嬷嬷在那里生活。小九如和哥哥一起在异国他乡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受尽了冷眼,直到夏婴的才华逐渐展露出来,酒如在音律上的天赋被发现,这对身为质子的兄妹才被允许同赵国的公子公主们同堂习课。于是,夏婴开始发愤图强,她在公主们的课上也认识了许多人,其中最与她不对盘的便是四公主晏云潇。这个四公主趾高气昂不知礼数,先生也不喜欢她,她常常找九如的麻烦,但九如一向不喜欢和人吵架,也晓得自己身份特殊,就算再有理也不能在别人家里放肆,于是总是淡淡几句话将她打发,而晏云潇每次看见她的目光都充斥着极为厌恶的表情。
  后来,九如误打误撞跑进了紫竹轩,遇见了当时还是少年的晏溪,于是,小九如单调的生命里被染上了一抹明亮的色彩。她课余的时间里,总是抱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白玉凤尾琴,气喘吁吁地跑到那个总穿着黑衣裳的漂亮哥哥那里,同他聊天抚琴,他也常常到琉璃殿里瞧她,给她带一些小姑娘喜欢的东西,同她描丹青,并吩咐人照料他们兄妹二人的生活。
  渐渐地,晏溪成为了九如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他带着她去宫外玩,同她讲解赵国的民俗风情,带她游览赵国的大好河山,甚至连去齐国都将她乔装带在身边。偶尔九如调皮做错事,他也不会立刻生气,却总让她吃足苦头,久而久之,九如摸清了晏溪的脾性,晓得他言语神态间动怒的预兆,便总能在最后关头挽回事态发展。
  到了她八岁那一年,有一次晏溪带她上街,看见有女子抛绣球招亲,九如那时候还不晓得抛绣球是做什么用的,只是觉得那边热闹,便拖着晏溪挤进人堆,却误打误撞接到了绣球,在周围人惊愕的目光下,她仔细打量了一番那个绣球,然后出其不意地送到了晏溪的怀里:“送给你。”然后被那抛绣球女子家中的家丁们追着跑了半条街。事后她问那个绣球是做什么用的,晏溪的脸色当时还很不好看,瞪了她一眼,告诉她那乃是女子为了给自己谋一个夫婿所使用的方法,而这个方法通常适用于那些不太能嫁得出去的女子身上。九如当时想了想,生怕自己以后也嫁不出去,就拉着晏溪的袖子,说:“那我以后嫁给你好不好?只要嫁给你,就不要抛绣球招亲了。”晏溪当时愣了半晌,才说:“好。”那个时候,少年还不会完全掩饰自己的情绪,九如在他的眼中清晰地看见了欣喜之色,久久不散。
  然而,就在九如为质五年期满前一个月,她在学堂拜别老师,从学堂出来的时候,却被晏云潇从身后用力一推,猝不及防摔下了楼梯。太医说她的头部受到了重击,忘记了很多事情,也忘记了很多人,但直到离开赵国,她都还记得,她从昏迷中醒过来的那一刻,看见的除了夏婴,还有一名穿着玄色衣裳,面容憔悴的漂亮哥哥。
  酒如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迷迷糊糊中似乎有温温软软的东西撬开自己的牙关,将药送进她的嘴里,迫她咽下。
  空旷的滴水声“滴答滴答”地缓慢响着,酒如皱了皱眉头,缓缓睁开眼睛。
  山洞的顶部漆黑一片,酒如动了动脖颈,望见那张熟悉的又长大了一些的面庞。晏成蹊的神情一如当年她摔下楼梯后醒来所见到的,却要更加沉凝。
  他看见她睁眼,目光深沉地望着她,沙哑地开口:“知道要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泥人花底拾金钗

  
  山洞中光线微暗,酒如视线有片刻的模糊,才彻底将环境看清楚。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暗卫们大抵都在外面守着,肖沛也不在。
  她靠在晏成蹊的怀里睡着,而此时后者正垂着眼眸目光沉沉地望着她,眉目中含着几分憔悴,从来都带笑的面容此刻却有一丝冷意,让酒如看着便心慌。
  她试图发出一点声音,但嗓子干涩无力,还隐隐有些灼痛,晏成蹊立刻将水囊拿过来,喂她喝下一点水。
  润了润嗓子,酒如觉得好受了许多,但望见晏成蹊的神色,又顿时萎顿了下去,在他怀里挪了挪,用手轻轻去抓他胸前的衣襟:“你,好一点了没有?”
  晏成蹊眼中瞬时似有火星冒出来,语声却沉得让酒如牙关打颤:“这话应该我来问你。”
  “唔,你看,我现在已经醒过来了,肯定就是好了呀。”酒如道,“我记得之前你撞到了背上,骨头是不是伤得很重?你的暗卫们打架虽然个个都是好手,但治伤的本事未必比得上肖沛,不如让他给你看一看……”
  晏成蹊打断:“你现在说这些话是存心让我生气么?”漆黑的眼眸中浮现出深深的自责与伤痛,“吸毒,你竟然敢给我吸毒,你知不知道自己可能会死,知不知道可能会死。怎么这么不听话。”
  酒如沉默了一会儿,道:“那万一,万一你死了怎么办呢?我不要紧,我只是一个人,身边只有肖沛和小白他们两个,我要是死了,他们俩也能回到雁荡山继续生活下去,毕竟师兄还是更习惯山里的生活,有了小白做伴也不会寂寞。但是,但是你不一样。你有那么多事情要做,那么多人对你寄予厚望,没有你,天下三方平衡势力可能就会被打破,战乱一起,便是生灵涂炭。要是你死了,会有更多的人伤心难过。”
  晏成蹊听得此言,只觉心头剧震,抱着她坐起来,直视她的眼睛:“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你死了就没有人伤心难过?你知不知道,发现你中毒的那一刻,肖沛他恨不得立马一剑杀了我。阿酒,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害怕,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我必将此事牵扯之人尽数杀了让他们给你陪葬,然后自己也下去陪你。”
  酒如扯了扯嘴角,原本听这话她应当感到高兴,但此时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抓住晏成蹊的手:“你竟然这样任性,你竟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姑娘放弃你赵国子民,你这样做,赵王会有多……”
  “不相干的人?不相干的人?”晏成蹊重复了两遍,漆黑的眼眸中隐隐约约有火星子跳出来,反握住酒如的手,力道之大让酒如皱起眉头来,“什么叫不相干的人?夏九如,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我将你视作我的妻子,你却说你是同我不相干的人?!”
  酒如手指一抖,霎时怔在了原地。
  他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你……你说什么?”
  “从发现嫁到我赵国的那个女子不是你,我就一直在找你,好不容易找到了你,这么长的时间,我一直陪在你身边,你却说你是同我不相干的姑娘。”晏成蹊握住她的手,贴向自己的胸膛,“你的一举一动都让我牵肠挂肚,阿酒,你是我的妻子,你可能不记得,八岁那年你就答应要嫁给我了,这世上,再没有比你更同我相干的人。”
  “你……”酒如干涩地开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商洛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了。”晏成蹊望着她的目光渐渐地柔和下来,“阿酒,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模样,怎么会认不出你呢。”
  听见这个话,酒如眼眶红了红,心中一股喜悦并着压抑了许久的委屈渐渐涌出来:“那你怎么不早说啊,你要是早说了我还用得着那么费劲瞒着你么?”抹了抹眼睛,“都是你的错啊。”
  看着陡然眼泪涌出来的酒如,晏成蹊将她抱进怀里,泪水片刻便浸湿了他胸前一大片衣衫:“阿酒,你是我晏溪此生至重之人,你若出事,我承受不起,以后不要再犯傻做这种事了。”
  酒如抹抹眼睛,在他怀里蹭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靠着:“唔,其实,我都想起来了,以前的事情。”
  晏成蹊一怔:“八岁之前的事?”
  “嗯。”酒如点点头,望着他的眼睛,“我想起来了,八岁的时候我们偷偷跑到街上去看人家姑娘抛绣球招亲,后来我就说,我以后要嫁给你。”
  晏成蹊眼中似是有幽光流转:“嗯,那个时候,我说,好。”
  酒如弯起眼睛笑了笑,眼眶中泪水尚未干,鼻尖和眼眶皆泛着红,此时破涕为笑,看起来软绵绵的,同寻常时候那种女孩子家的笑又不一样。
  晏成蹊低下头去吻了吻她的额头:“所幸,你最终还是回到我身边了。”
  酒如笑了笑,旋即又垮下脸:“你宫中眼下倒是有一位夫人,别人可都将她当做夏九如呢。”
  晏成蹊笑了笑,神情又恢复成了寻常那般从容带笑的模样:“我既然知道她不是你,怎会让她坐着夫人的位置。那个叫玲珑的女子已经被我软禁,一个婢女而已,即便身后有人,也无法兴起什么风浪来。”
  “你将她软禁了,你父王那边怎么办?”
  晏成蹊挑眉:“你当我那位大哥是摆设么?从小,我的任何把柄只要落在他手里,他都会迫不及待地利用起来,他早已告诉父王玲珑的事情,因而,父王也早就做好了打仗的准备。”
  酒如沉默。
  世子渊将此事告知赵王,凭赵王的眼力,定然瞧出这幕后之人不可能只意在将一个公主掉包,而且之后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看似没有什么关系,却隐隐有着一种莫名的联系。所谓设局,其目的定然不简单。
  “他是怎么知道的?我并未同他打过照面啊。”
  “你忘记了么?上回在逐州你可是给了我那位四妹一个苦头吃,她自小将你视为眼中钉,怎么会认不出你。”
  酒如唔了一唔:“那,我哥哥也知道了么?”
  晏成蹊颔首。
  酒如皱了皱眉,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姜国撕毁同齐国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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