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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酒辞-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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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是想要……?”
  方懿的目光懒散中有一分认真的神色:“在下欲求一幅大宇初年的字画,年岁并不算太久,然须得是颜晓之流的名家所作。倘若夏老板有足够值得的古物,在下愿出三千金与你交易。”
  三千金。这绝对不是一笔小钱,倘若拿到手,这辈子的吃穿用度就不必愁了。
  酒如与肖沛对视一眼,几乎能看到他眼睛里冒出来的金星。
  但是……
  “抱歉,我们并没有大宇初年的字画。”酒如如是说道。
  肖沛皱起眉,差点就要张口道“我们有”,却在看到酒如镇定的神色以及她脚边那个竹篓的盖子被顶起以及那一双黄色的眼睛之后,立刻噎在了喉咙里。
  方懿和那玄衣男子正等着听下文,注意力却很快被吸引到了那个竹篓上。二人眼睁睁地看着从那朴素的竹篓里缓缓爬出一条手臂粗的白眉蝮,耳边响起少女温柔清婉的声音。
  “这种等级的东西,不会存在于我们的店铺之中。方公子,恕我直言——”酒如伸出手让小白缠到自己的手臂上,看着方懿的眼睛,缓缓露出一个笑容,“在我这里,三千金,连一只画轴都买不到。”
  

  ☆、看千古风流人物

  
  不知是小白的突然出现把厅中的人都吓着了,还是酒如的口气太大以至于人家还没反应过来,总之,不管是方懿还是玄衣男子,甚或是旁边站着的二管家以及几个侍女,神色都有些……微妙。
  酒如觉得,一定是小白的出现太没有分寸了。
  于是,厅中众人都看到了下面惊悚的一幕——
  年纪不大的女孩子伸出白皙的素手,在那条长相不甚和蔼的白眉蝮头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皱起清秀好看的远山眉,道:“你怎么随便跑出来,把别人都吓死了。如果你下次再这个样子,就没有烧鸡吃了。”
  旁边站着的一名侍女原本是端着茶壶准备上来给酒如斟满茶水的,结果就看到那一条白眉蝮蛇爬到那女子的手臂上,立即顿住了脚步,冷汗从背上渗出来,然后更加让她承受不住的画面就是那漂亮姑娘在白眉蝮三角形的头上的那一拍,该侍女只觉得心脏狠狠一抽,然后迅速失去活力,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厅中气氛一时间僵硬无比。
  二管家迅速反应过来,指挥着其他人道:“还不快把她带下去。”
  两名侍女迅速走上前来将那晕过去的女子抬走,还特意避开了酒如。
  方懿嘴角抽了抽,和那玄衣男子对视一眼,然后再看向安坐椅上的酒如,犹疑地问道:“夏老板……你是驯蛇女?”
  驯蛇女,一般是在南疆等偏远的地方,生于盛行巫术的世家门第,巫术高强,是部落中除族长和巫祝之外的第三核心。然则这样的女子一生都不能离开部落半步,在中原几乎不曾出现。
  那玄衣男子的目光亦带着三分探究地望过来。
  酒如老实地摇摇头,道:“不是,是它自己在看到我的时候就黏上我了,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肖沛配合地点点头。
  方懿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这句话的可信度,然后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酒如:“……可能吧。”
  方懿继续问道:“而且是人/兽?”
  小白:“……咝。”然后用三角形的脑袋蹭了蹭酒如的肩膀。
  肖沛端着茶的手抖了一抖。
  方懿:“……”
  小白的出现打断了原本进行得很好的生意谈判,酒如原本想要把它塞回竹篓里去,但小白前两天刚吃了一整只烧鸡还没消化干净,以至于力大无穷,她使尽了吃奶的力气都扒不下来,只好让它在自己身上待着。
  于是,方懿和和那玄衣男子就这样看着酒如和她身上据说是“慈眉善目”的小白,继续刚才的话题。
  “夏老板,倘若我没有听错,你方才说的是……我这三千金,根本买不到你的货?”方懿挑起眉头看着那个小姑娘。他并不认为以三千金买下一幅大宇初年的字画是便宜的价格,别说这个小姑娘青嫩得不像话,就算是街市上古董老商家亦定然会一口答应下来的。然而,方才这女孩子的表现,却让他感到一种说不出的老练与……狡猾。
  坐在一边的玄衣男子换了个姿势靠在椅子上,继续慢慢地摇着折扇,饶有兴味地看向酒如。
  酒如被那两个男人看得发毛,但还是摸着小白的脑袋,强装镇定地道:“我方才说过了,大宇初年的字画,纵然是颜晓之流的名作,亦不在本店收藏之内。我们有的墨宝皆是乾封之年的名家所作,倘若方公子舍不得那些金子,仍旧意在大宇初年的字画,请恕小女子再不奉陪,请方公子另请高明吧。”
  方懿沉默。
  大宇初年的字画在市面上已经算是比较难得,更何况是颜晓等名家之流所作。而这个小姑娘却根本瞧不上眼,还说他们只有乾封年间的东西。
  那玄衣男子眸色也深了深。
  乾封是大宇之前的朝代,大宇皇室之所以登上宝座,乃是家族世仇揭竿而起,在推翻乾封统治之后,将前朝不少的古物珍品皆付之一炬,再加上几百年的辗转波折,能够存留下来的乾封年间的古董已是少之又少。
  这个小姑娘大言不惭地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若非什么都不懂胡言乱语,那就是真的有这些东西。
  方懿与玄衣男子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
  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酒如原本还有些忐忑,她将老底说出来,是想赌一赌方懿的气魄,此时却又担心自己夸下海口把东家吓着了导致这一单生意无疾而终。然而,当她看到那青衣男子将茶杯放在手边的案几上,目光复杂地转过眼来看自己的那一刻,她便知道,这一把,自己赌赢了。
  果然——
  “请恕在下无才,古董这东西,在下实在晓得的不多。夏老板说自己有乾封年间的墨宝,我们也不知是真是假。”方懿道,“不知夏老板手上的货物,是乾封哪一位名家所作?”
  就等着你问这句话呢。
  酒如摸着小白的脑袋,强忍着胸中激动看了一旁的肖沛一眼,再将目光转向方懿,微笑道:“我们也知道,方家财势皆非寻常人家可比,方公子的眼光定然也不仅限于民间流传的画作。而乾封年间虽说有不少一流墨宝,然则尽管年代久远,却始终不如末世战火纷飞之际文人画师胸中的山河破碎之景。”顿了一顿,酒如看着方懿那渐渐变化的眼神,眉眼弯弯,嗓音略略低沉,抛下一颗重磅炸弹,“不知方公子是否听过,乾封最后一任左相,有‘绝世天女’之称的权臣——慕琉月?”
  方懿眼皮跳了跳,而那一直纹丝不动端着茶杯的玄衣男子,此刻也缓缓合起折扇,微微坐直了身子。
  慕琉月,这个名字,怎么可能有人没听过。那个仅存在于史书中的绝世女子,传说中一袭白衣不染纤尘,如天降神女,原本应属天上瑶池仙子,却在乱世辗转一生,白衣浸染血色烈艳,手握重权,以一孱弱女子之身为乾封大统鞠躬尽瘁,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却最终却抵不过大宇铁骑踏平江山。绝代芳华绽放于一场盛世,也终结于那一场乱世。乾封左相慕琉月,才高绝顶,其文墨真品在当时已是有价无市,更别说放在今日。
  看见方懿的神色,酒如知道他已经心动了,按捺住自己的心绪,镇定地道:“不巧,我手中恰有一幅慕丞相的《血月河山》,只是此物珍稀无匹,而我与师兄二人别无倚仗,倘若方公子要定了它,我也没其他的话讲,而若是不符合方公子心中所想,还望您能对此守口如瓶。”
  方懿看着酒如,神色凝重,半晌缓缓道:“倘若夏老板手中真有此等重宝,我方家既然知晓了此事,定然也不愿意让此物落入他人手中。”
  言下之意,是要这东西了。
  酒如强忍住嘴角上扬的冲动,手中却没注意,小小地掐了小白一把,把它掐得差点咬上来:“方公子的意思是……?”
  方懿一笑,道:“既然夏老板有这个自信,在下也有不小的兴趣。然则古董一行水深得很,正巧身边这位晏公子对此略懂几分,不知夏老板是否愿意带我们去瞧一瞧那《血月河山》?”
  酒如转过眼看向那一身慵懒三分深沉七分闲适的玄衣男子。
  男子接到酒如的目光,再次打开折扇,扇面上的山水画清逸潇洒,他扬起嘴角,礼貌地点了点头:“晏成蹊。谈笑晏晏,下自成蹊。”
  晏成蹊……晏……成蹊。
  酒如心中慢慢地咀嚼着这三个字。灵台恍然一阵悸动,深埋在脑海之中的久远记忆似乎在这一刻翻腾起来,却仅仅是一闪而过抓不住踪影。酒如定了定神,再看了那男子一眼,伸出手臂让小白重新钻进竹篓里,使唤肖沛背着,自己站起身来,微微一笑道:“晏公子,幸会。”
  方家是一户很地道的人家。这是酒如在看到自己完好无损的马车之后对方家下的第三个定义。
  家丁将装满了古董的马车拉进了后院,还给两匹马儿喂了草和水,而马车里的东西一件也没有挪动过。
  肖沛爬进马车去,翻找了片刻,便从一个竹箱子里捧出一个用红色绸布包裹住的长轴状物体。
  肖沛将卷轴放在庭院里的一张石桌上,方懿屏退了下人,园中只留酒如、肖沛、方懿以及晏成蹊四人。
  绸布已是十分的破旧,但仍能看出是极好的料子,上面的花纹依稀可见是乾封皇室的传统样式。暗红的颜色,犹如染了血一般的凝重而鲜艳,仅仅是这一块布料,便让人仿佛嗅到了浓郁的血的气息。这想来便是该画作的原本包装之物。可是,像慕琉月那样惊为天人不染纤尘的女子,怎么会选择如此一方绸布来包裹自己的作品?
  肖沛一层层打开绸布,将画卷缓缓展开。
  传言之中,乾封左相慕琉月乃是一位清衣高华如神女下凡一般的女子,然则身居高位手握重权,其画作从来不似寻常闺阁女子的娇俏花鸟之作,而是极为清新俊逸且暗藏恢弘气势的山水笔法。
  初初听见酒如说这幅画名为《血月河山》之时,晏成蹊与方懿都有些奇异。慕相一身净华绝代无瑕,怎么会给自己的画作取一个如此暗藏杀机的名字,不会是后人胡诌出来的罢?但是,当他们聚精会神看着肖沛手中的画卷一寸寸展开,却被那扑面而来的凛冽杀气慑得心神狠狠一震。
  那是站在山巅之上所见的一幅雁荡远景。山脉层峦叠嶂,大雪如鹅毛般纷扬,天色灰压压地沉下来,满世界的白雪皑皑,山间河水已经冻结成冰,却有七分血色浸染,漫山遍野的白雪中,触目惊心的血红铺洒,如严冬凛然绽放的红梅。那细小的黑点是军士们层层叠叠的尸体,兵刃刀戟折断,杀伐之气煞戾凄绝。山巅天空之上,一轮犹如鲜血浸染而成的明月已有大半隐入灰云之中,在灰蒙蒙暗沉沉的云幕里透出几丝狰狞哀戚的血色。
  竟然惨烈如斯!
  已有三百多年历史的画卷,纸张已经泛黄,青黑的墨迹与鲜红的朱砂点睛之笔错落有致,尘封在历史中的陈迹散发出沉重的水墨气息,而盯着这一幅画卷的四人,却仿佛在鼻端嗅到了丝丝抵挡不住的铁锈味。
  当真是一卷“血月河山”。
  晏成蹊收起折扇,目光落在画作左上角,那里有两竖行小楷,墨迹依旧清晰——三分人力,七分天意。与天斗,挫骨扬灰;与人斗,命理难为。下面一个短小利落的落款——“慕琉月畫”,最后是一方鲜红的朱砂印章。极短的一段话,却字字惨烈,力透纸背,尽显风骨嶙峋,气韵高华。
  晏成蹊眼神缓缓地变了。
  是真品。
  酒如看着那画卷,心中竟没由来地一阵惊悸。
  和其他人一样,她在看到这幅画的真面目之前,根本没有想到会是如此一番惨烈的景象。
  那山河破碎之景,一轮血月隐约当空,暗沉沉地压在人的心头。她此刻仿佛能够感受到,当年的慕琉月一身白衣站在雁荡山雁回峰之上,长发在风中飞扬,看着底下厮杀一片血流成河的场面,双眸冷酷,犹如三尺青锋划碎百丈冰,凄寒、凄厉、凄绝。
  恍然觉得,后世对慕相的评价似乎出现了某种偏差。
  这乾封末世的最后一位权臣,也许并不是如瑶池仙子那般纯净无瑕。在这一幅画里,她看到的是凛冽的无边无际的杀伐之气,以及冷寂的望不见底的……哀戚与绝望。酒如觉得,真正的慕琉月,是带有三分杀气的。
  但这已经是三百年前那个时代的传奇。眼下……
  酒如将目光从画作上挪开,转向方懿:“方公子,你意下如何?”
  方懿回过神来,与晏成蹊对视一眼。后者不知何时又重新拿起了自己那柄扇子,眼波平静,隐含七分闲适三分笑意。大约是他的神态让方懿很快晓得了这东西的价值,眼神重新挪回酒如脸上:“夏老板,这幅画作,在下是要定了。不知在下要付出多少金铢才能让夏老板割爱?”
  酒如初出茅庐,其实不懂行价,只是原先夏姜王宫之中曾经藏有慕琉月的一幅《山居秋水图》,从前还觉得这个慕相笔下功夫当真是一绝,而现在看到这一幅《血月河山》,才晓得慕琉月在画那山居图的时候压根就没走心。当年父王托人将那幅画买进来的时候,便已经花了八万金。而眼下战争时期通货膨胀形势严峻,并且这一幅《血月河山》的水平比那山居图不知要高上多少倍。酒如在心里面掰着手指算,觉得这幅画至少要卖到十八万金,否则不仅自己亏本,夜间也要为这名画感到不值而睡不着觉。但是,她真的不知道方家的家底有多厚,能够出多少钱来买这一幅画。因此——
  “慕琉月的画作本就流传极少,更何况是如此惊世之作。”酒如斟酌着词句,看着方懿缓缓道,“我一介女流之辈,自认没有慕相那般惊世之才,不敢妄论交易。而方家屹立姜赵二国之中数百年,方家主年少当家,定然是德才兼备。既然公子你要定了这幅画,自然也不希望辱没了慕相的才学。还是请方公子出一个心仪的价格吧。”
  酒如自认这番话说得很是妥帖在理,心中满意地点了一回头,却听得旁边一声轻笑。
  好聪明的小姑娘。
  晏成蹊看着酒如,嘴角弯起。
  酒如见晏成蹊闲闲地摇着扇子,凉凉地瞥了一眼自己,眼中带着三分意趣玩味,自己心里忍不住一阵发毛,连忙望向方懿,提醒道:“方公子意下如何?”
  方懿瞧了晏成蹊一眼,见后者点了点头,便对酒如笑道:“我方家既然要定了这幅画,自然亦不愿辱没了慕相的才华。二十万金,夏老板,你以为如何?”
  二十万金,已经不亏了。
  酒如心里默默地感叹了一番方懿的出手大方,略一思量又觉得不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于是仔细回想了一番从前在后宫中瞧见的那些妃子们如何将父王留在寝宫里的说辞套路,对着方懿竖起三根手指:“三十万。”
  方懿微笑道:“三十万未免太过。二十三万,如何?”
  酒如坚定地道:“二十八。”
  方懿摇头:“二十五。最多二十五万了,夏老板也清楚,方家虽然家底殷实,然则在下实在不舍得花这么多钱买一幅画作进屋。在下出二十五万金买下这一幅《血月河山》,日后夏老板便是我方家的朋友,方家在各国之中皆有店铺产业,日后若是有帮得到的地方,二位尽管开口。”
  酒如略一思忖,一拍桌子:“成交。”
  肖沛目瞪口呆。
  方懿让下人将画作妥帖地收起来,并留酒如与肖沛二人在府中留宿几日,也好多交流交流生意。酒如原本觉得既然已经赚了人家这么多钱,再这么白吃白喝白睡似乎不太好,然而肖沛则说既然已经赚了这么多,那再白吃白喝白睡也就不算什么了,酒如认为有理,二人就这么喜滋滋地答应了下来。
  从方家后花园出来的时候,肖沛说自己内急,就跟着家丁去了茅厕。阳光正好,酒如把小白放出来,让它盘在石头下面晒太阳,自己蹲在草地上戳小白花。
  身后却落下一片阴影。
  酒如回过头去看,只见一片精致的玄色滚银边裾脚,视线继续往上,便看到那人手中的折扇,和那一张俊逸好看的脸。
  酒如心里一跳。
  她小时候在赵王宫和姜王宫里,见过不少长得好看的男子,却没有一个能及得上这个人。方懿也算是容貌极为不错的了,但他站在方懿身边,虽然不曾说话,而那一身的气韵却总叫人无法忽略。
  唔,应该是方家的一个大主顾,说不定还是什么她不认识的王孙贵胄呢。
  但是酒如一想到刚才就是这个人让自己摔了一跤,就顿时自动屏蔽了那张好看的脸——
  “你、你来做什么?”
  晏成蹊看着那蹲在地上扭过头来警惕地看着自己的小姑娘,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凉凉地道:“早晨让姑娘受惊了,在下特来给姑娘赔个不是。”
  酒如站起身来,镇定摆手道:“没关系。”
  “在下已经对姑娘告知过姓名,然而夏姑娘是个生意人,在外面抛头露面,言谈举止也不似寻常人家闺阁女子。不知在下可否请教姑娘芳名?”晏成蹊收起折扇,眸中带着三分漆黑笑意,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女子的面容,问道。
  小白盘在酒如脚边,轻轻地“咝”了一声。
  “夏酒如。”酒如看见晏成蹊眼中一抹复杂的愣怔之色闪过,一字一顿地说,“不是夏姜九公主夏九如,是‘对酒当歌’的‘酒’,‘恍如隔世’的‘如’。”
作者有话要说:  慕琉月的故事是一个梗,等俺空闲下来就把它的大纲写好,以后会作为和《公主宰夫记》同系列的文进行连载,应该是迄今为止我能想出来的最虐的一个故事了,不过现在只是一个遥远的计划orz

  ☆、原来咱都是有钱人

  
  酒如一直认为,自己的名字是很有文化的。不管是现在的“酒如”还是以前的“九如”,都各自代表着一种很有底蕴的文化以及一种十分令人向往的生活状态。
  “夏九如”这个名字并不是父王起的,而是故去的母妃所起。很多没文化的人以为她之所以叫九如,只不过是因为在家中排行第九。所以,每当有人问起她的名字时,酒如都会告诉别人一句话:“君子之行,如山如阜,如冈如陵,如山之方至,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如松柏之茂。”这就是所谓的“君子九如”。
  酒如以为,虽然由于各种不可扭转的原因导致她无法做一个君子,但她可以做一个像君子那样的女子。
  这就是母妃对她的期望,也是酒如从懂事之后一直在努力的方向。
  站在酒如身前的晏成蹊,看着那小姑娘隐隐的倔强的表情,心中微微一动,还未来得及深思,便被一段回忆突然漫进了脑海中。
  十年前的赵王宫,琉璃苑里,那个年仅五岁的异国小姑娘,连字都认不全,却能够在第一次见面之时便奶声奶气然而口齿清晰地对他说:“你这个人好没有文化,不知道‘君子九如’么?古人云,君子之行,如山如阜,如冈如陵,如山之方至,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如松柏之茂。我的名字就是这样来的。”
  他当时也不过十岁,但看着那个小姑娘叉着腰仰起头带着点倔强的眼神看着自己,眼睛晶亮晶亮,恍若冰雪偷绽。他忽然就感受到一股推力,仿佛要将他推到这个小姑娘身边,再也不要离开。
  光阴茕茕孑立,白驹过隙,岁月更迭。十多年的光阴过去了,摧枯拉朽般带走了无数的记忆。他忘记了很多事情,却唯独记住了那个寄人篱下却从不弯下脊梁,年纪轻轻却有气韵风骨的小姑娘。
  酒如并不知道晏成蹊脑子里已经想了这么多事情,她只是看着那男子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深沉有些迷离,虽然好像是在看着自己,实际上却似乎是陷入了某种情绪不可自拔。她的目光落在了他手中的那一柄折扇上,神情一滞。
  扇面很新,想来是没有用多久的。上面描着一幅水墨丹青,山溪林涧行云流水,看得出是名家笔法,只是没有落款,不知是谁的画作。但引起酒如注意的不是那扇面上的笔墨,而是扇子的材质。
  精致鎏银暗纹,隐隐泛出月白色反光,并非普通纸张所制,摸上去触感并不光滑,似乎有一个个细小的方格,犹如硬质织锦,却又像贵气银丝。
  自然而然地,在晏成蹊讶异的目光下,酒如不由自主地摸上了那扇面。
  天织云锦。
  酒如震惊了。
  她见过这个东西。
  在赵王宫。
  赵国手工织锦之术极为发达,不少世家传承秘术,各自一脉秘方,皆为特等布料。恰巧,王族晏氏就有这么一个拿手绝活。天织云锦,这是赵国王室独有的技巧,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张弛有力,能为饰品,能为兵器。历代赵王为了显示自己的奢侈豪华,在王宫中,大到床帏廊帘,小到灯罩盏托,各处都用上了这种布料。并且由于此技艺乃天家独有,民间不得流传,天织云锦便上升到了一种象征王权的高度。对于立了功的王公贵胄,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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