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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缘:帝王谋妃-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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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么做，肯定对不起父亲。可是母亲和囡囡……”
白色的雪落了他满头，龚世茂看着脚下的雪，良久才抬起头，像是打定主意一样，出了门骑上马朝着某个方向去了。
顾离允正在梅园用梅花煮酒，酒香和梅花香混在一起，说不出的好闻。期间还夹杂着女眷的玩笑打闹，在这寒天雪地里充斥着热闹喧嚣。
顾离允和宋明清二人在花树下下棋，陈碧玉抚琴，几个都是风姿卓越的人儿，倒像是一副画卷。
龚世茂跟着管家进来，心里犹豫再三，还是跟着管家走到了顾离允面前。
“龚将军来了，这棋还有一会儿下完，冰天雪地的，喝口梅花酒暖暖吧。”
丫鬟闻言上前倒了杯酒递给龚世茂，龚世茂谢过，接过酒一饮而尽，梅花混合着酒香还萦绕在鼻尖。
不多时，二人胜负已分，顾离允擦了擦手，看着龚世茂道：“将军这么急着来找本王是出了什么事吗？”
陈碧玉知道他们要谈事了，就带着一应丫鬟退下。顿时偌大的梅园只剩下顾离允三人。
龚世茂一抱拳道：“还请王爷早做决定，这冰天雪地，将士们也受苦。”
顾离允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这个本王也知晓。只不过时机未到。”
宋明清看了看二人，笑着说道：“只怕时机已经到了。王爷，龚将军，就是宫里新收集来的情报。”
宋明清拿出一封信来放到二人面前，顾离允拆一看。良久，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只是那笑，情绪不明。
？？？“皇兄真的打算送雪里和亲？”顾离允放下信，道：“莫不是消息有误？”
宋明清将一口酒送入口中，只觉得苦涩难当。放下酒杯道：“今儿新来的消息，应该不会有误，只不过皇上似乎还在考虑之中。”
龚世茂道：“这件事，为何非要绕开温慧长公主？不可以直接起事吗？”
顾离允摇了摇头道：“雪里是北周帝的外甥女，若是大齐真的乱了，北周帝一定会趁虚而入，而有雪里在就不一样了。”
“总得来说，温慧长公主可以和北周三皇子定亲，却一定不能嫁过去。”
宋明清总结道。
其实顾离允也拿捏不准北周帝心思如何，毕竟一个外甥女和一个大国来比，那个更重要谁都知道。
一只黑如漆的鸽子飞到顾离允脚下，红色的腿上绑着一张小字条，顾离允看了看，一言不发。
“龚将军回去，叫将士们都准备好吧。”顾离允突然道：“除夕节，那日就很不错。”
“诺！”
龚世茂行了礼，准备退下，转身刚走两步顿了顿，回过身看着顾离允，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吗？”
龚世茂抿了抿唇，想起那个戴面具的男子说的话，道：“无事，末将只是想请王爷答应末将一件事。”
“何事？”
“洗清龚家的冤屈，还龚家一个公道。”
顾离允看着他似乎有些意外他会说这个。点了点头，道：“本王答应你。”
“末将告退。”
宋明清不禁有些好奇，怎么王爷突然改变了主意，那字条上写的什么。
顾离允像是看出了他心里的疑惑，道：“这是风云骑收集来的情报，皇兄一直都想和北周和亲，大概最近几天就会有旨意下来，届时，赫连放就会回北周了。”
宋明清眼睛一酸，道：“王爷是想……”
“在除夕夜动手，事成之后，雪里和赫连放的婚约照常，这样一来，大齐和北周的关系会更稳固。——就算将来不稳固也没什么，最起码这段时间，可以抽出手来，整理一下朝廷里的人了。”
宋明清面上的神情一滞，这是要拿顾雪里去做交易？其实不管是顾离和还是顾离允，顾雪里在他们眼里都是可以稳固大齐和北周关系的重要棋子。
顾离允看着他的神情，知道他对雪里还有余情，道：“你夫人还有几个月就生了吧，与我一同长大的人都要做父亲了，当真是岁月不饶人。”
顾离允的意思是在提醒他已经是有妻室的人了，心里该断的早该断了。宋明清何尝不懂，心里对顾雪里只有怀念，在无其他非分之想了。
“还有三个月。”到底是第一次做父亲，宋明清的高兴难以言表，“到时候请王爷来府上做客。”
“好。本王会带一份大礼去的。”
宋明清谢过，起身道：“风雪越发大了，下官先回去了。”
顾离允点头，“路上小心。”
宋明清走出老远，看着红梅中的顾离允，叹了一口气。
？
第一百三十六章：有孕
洛宫羽一向怕冷，芳华轩打了好几个火盆，把屋子里哄的暖暖的，顾雪里来时还道烤的人都要化了。
洛宫羽笑道：“那里有那么夸张。今儿怎么来了？”
顾雪里解下身上的斗篷交给银屏，道：“就不能找你聊聊天？这大雪天的什么都不能做，闷的烦死了。”
洛宫羽叫青杏给顾雪里上了一杯花茶，是用梅花上的雪水和梅花煮的，清新淡雅。
顾雪里不爱喝花茶，却喜欢闻香味。“你也忒小气，只给我来杯花茶，不知道我不喝这个吗？”
两人越熟悉，开玩笑就越肆无忌惮。洛宫羽笑道：“可是你不是爱闻这个吗？特意上了来给你闻的。”
话是这样说，可是洛宫羽还是叫宫人给顾雪里上了杯牛乳茶。顾雪里喝了半盏，感觉胃里一热，身上也暖和了许多。
“年下事情多，德妃都快忙晕了，你倒是清闲，还煮梅花茶。”
洛宫羽咬了块点心，道：“大概是清闲出病了，这两日总觉得头晕晕的，饭也吃不下，月匈口还闷闷的难受。”
顾雪里一听，道：“这么没叫个太医来看看。——你把手给我。”
洛宫羽笑道：“你还会把脉不成。”
顾雪里高傲的扬了扬下巴，像只小孔雀。“闲来无事和素娘学的，正好今日拿你试菜。”
洛宫羽嘴上说着不相信，但还是把手伸了出去。顾雪里玉指搭上洛宫羽纤细的手腕，凝眉沉思了一会儿，表情认真严肃，叫洛宫羽看了觉得好笑。
顾雪里抬头，面上严肃的表情更甚。洛宫羽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道：“怎么了？我莫不是得了什么大病，这么表情这么严肃？”
顾雪里看了看她，道：“你，那个多久没来了？”
洛宫羽一怔，“那个”她自然知道是什么，只是顾雪里突然问这个做什么？看着顾雪里的表情，洛宫羽据实回答道：“这个月，没来。”
顾雪里突然笑出声来，还捂着肚子，估计是笑得肚子疼，这举动更叫满屋子人疑惑不解。
青杏怕她家娘娘真有什么事，便大着胆子问道：“长公主倒是说说，娘娘这是这么了，可急死我们了。”
顾雪里笑完指着洛宫羽的肚子，道：“小杏子，你可别急，你家娘娘这是有喜了！”
“啊？！”
此言一出，满屋子都炸开了。洛宫羽的嘴巴张的大大的，一脸震惊。
“雪里，你，你可确定？”
顾雪里笑的满脸开了花儿一般，道：“不信就去找个太医来瞧瞧，保准错不了。”
侍梅一听，立刻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道：“对对，奴婢去请太医，这就去。”
洛宫羽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这里，有一个孩子。是她和顾离和的孩子。
太医一听是芳华轩来请，立刻就跟着侍梅过来了，等太医确定是喜脉的时候，屋子里的人都沸腾了。
“恭喜娘娘喜得龙子！”
满屋的宫人跪了一地，洛宫羽唇边的笑意越发大了起来，顾雪里端着茶杯，看着洛宫羽的肚子，面上在笑，心里却是百转千回。
“好好好。都起来吧。——青杏，去拿荷包来，今日你们全都有赏。”
听到有赏，众人更加高兴了，喜笑颜开的说着吉利话。
顾雪里笑道：“这事儿还是我发现的，以后我可是要做孩子干娘的。”
洛宫羽护着肚子，一脸嫌弃道：“孩子一出生就得叫你姑姑，如今又要做干娘，可得准备份大礼才是。”
顾雪里拍着巴掌道：“没问题没问题，我用珍珠给咱孩子砌面墙都没问题。”
洛宫羽笑道：“这么大方，这干娘你做定了。”
洛宫羽有孕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后宫，顾离和本来和几个大臣在勤政殿议事，一听这消息当即就撇下大臣们往芳华轩来了。
后宫嫔妃也都来了。一屋子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见顾离和来了，众人都起身行礼退了出去。
一时之间，屋子里只剩顾离和和洛宫羽二人。
洛宫羽靠在床边，一脸幸福的摸着肚子。顾离和更是高兴的合不拢嘴，这是他和卿卿的孩子啊！
“卿卿，你真是给了朕一个大惊喜！”
顾离和在她额上印了一下，道：“太好了太好了。来人——”
宁禄海满面笑容的进来，听候吩咐。
“传朕旨意，大赏后宫，为良妃肚子里的孩子祈福。”
“诺。”
“哎。等等！”洛宫羽叫住宁禄海，对顾离和道：“这样太招摇了，还是不要了吧。”
顾离和握着她的手道，“朕高兴，不过是大赏后宫罢了，这可是咱们的孩子，值得。——去吧。”
宁禄海得了主子的令，就退下了。洛宫羽靠在顾离和怀里，一脸幸福和对未来的憧憬。
“皇上，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只要是我们的孩子，男女都喜欢。不过……”顾离和看了看洛宫羽道：“还是要个女儿好，女儿知道疼人，不像毛头小子，会惹你生气。”
洛宫羽佯装生气：“那万一真是个男孩儿呢？他惹我生气，皇上该如何？”
顾离和想了想道，“朕的人可不是他能欺负的。等他开了蒙就给他安排满满的课，叫他没时间来气你。”
洛宫羽心里甜甜的，嘴上却道：“真是个坏父亲。”
“朕不坏，这么体现你这个母亲慈爱呢！”
洛宫羽笑着捶了他两下，顾离和抓着她的手道：“莫打疼了，朕心疼。”
洛宫羽有孕的事不但让宫里沸腾，更叫洛家翻了天一样，丞相夫人早早备下项圈和一些小孩子的衣物。
两岁的睿哥儿雪白粉嫩的，口里模模糊糊的喊着孩子，孩子。叫丞相夫人抱在怀里好一顿疼。
府里只有洛丞相高兴之余起了担心，丞相夫人见了嗔怪道：“怎么了？闷闷不乐的，谁欠你钱了。”
“夫人。”洛丞相把丞相夫人拉到一边，道：“羽儿有孕我能不开心吗？我只是担心徵儿，怕她又想起来伤心。”
丞相夫人一愣，她怎么高兴糊涂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密旨
？？？？？？？？自从洛宫羽有孕之后，就更加少有出门了，每日里吃的用的穿的都有青杏和侍梅亲自打点，顾离和明里暗里也安插了不少人。
？？？？？？？洛宫徵带了一大堆的补品来看洛宫羽，洛宫羽嗔怪道：“姐姐每日来都带这些吃食，这芳华轩都要放不下了。”
？？？？？？？“你现在怀着孩子，万事得谨醒些。”洛宫徵抿着茶，自己经历过一次的事情，不希望在洛宫羽身上再发生一次。所以这些话她总是提醒洛宫羽。
“知道了知道了。”洛宫羽牵着洛宫徵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道：“这是我的孩子，也是姐姐的孩子。”
洛宫徵微笑着摸了摸她还平坦的小腹，然后把手收了回来。
“以后姐姐常常来陪着我吧。”洛宫羽看着洛宫徵一脸希翼。“这日子越发无聊了。”
“好。”
姐妹二人又说了一些体己话，洛宫徵才起身回了甘露殿。
青杏给洛宫羽换了杯热气腾腾的牛乳来，洛宫羽喝了几口，青杏才道：“张嬷嬷说，这宫里有好几股势力最近都不安分。”
洛宫羽眸中闪过一抹光，“这些为何从前张嬷嬷没提过。”
“嬷嬷说，这些势力不可小觑，以往都埋的很深，难以察觉。如今怕是要出大事了。”
“父亲知道吗？”洛宫羽问道。
“这些张嬷嬷应该是通知过丞相的。”
洛宫羽低头沉思，这几股势力突然一起出现，肯定是有大事要发生的。难不成是顾离允！
顾离允要起事了，宫里自然的有内应，那么还有一股势力，应该是顾离和在宫里埋下的钉子。按方才青杏说的，应该还有一股或者两股势力。又会是谁呢？
青杏又道：“嬷嬷说这第三方的人怪的很，一会儿替第一方人办事，一会儿又替第二方人开脱，实在怪异的很。”
多宝阁上，一枝红梅在玉瓶里开着，暗香浮动，沁人心脾。白与红相映衬着，说不出来的赏心悦目。
洛宫羽小指上的护甲轻轻的敲着茶盖，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把这些事告诉父亲，另外叫大哥注意一下这两天长安兵马有没有什么异动。”
窗外传来了孩子的嬉笑声，裹得严严实实的顾景宸像一个小包子，在雪地里和小宫女们嬉闹，堆雪人。
洛宫羽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她心里是真的希望这样的日子永远不要打破。
端王府。
顾离允喝的烂醉如泥，倒在了从前洛宫羽住过的院子门前，陈碧玉心疼的上前来扶起他，却被顾离允一把推开。
坐在雪地里冰冷刺骨，陈碧玉却毫不在意，因为她的心，比这天气还要冷。
“王爷，你醒醒吧！洛宫羽已经是皇上的人了，他们现在还有孩子！”
顾离允双目充血，眼睛发红冲陈碧玉喊道：“滚！你懂什么！只要我成功了，我就能把她留在身边！”
陈碧玉带着哭腔，手脚并用的爬到顾离允跟前，拉着他的手道：“那我呢？那我呢？王爷既然不喜欢我，为何要将碧玉接回来？”
顾离允一怔，按住疼的快要炸开的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走，走！”
陈碧玉泪如雨下，“王爷都知道劝宋大人放手，怎么放到自己这里就糊涂了？王爷，我求你，我求你看我一眼，两年了，你为了她忽略我两年了！”
顾离允把手放下，怔怔的看着泣不成声的陈碧玉，是什么时候这个他曾经视为生命的人，已经换成了洛宫羽。
二人在雪地里对视良久，直到顾离允的靴筒快被雪埋了一半才回过神了。
“碧玉。”
顾离允唤着她的名字，抬头把她眼角的泪擦了。“虽然这对你来说很残忍，但是，我后悔了，后悔答应皇兄，放弃洛宫羽来换你。”
陈碧玉一听，面上的表情仿佛被这寒冷的天气给冻住了，泪痕还在她脸上，嘴角却不自觉的扯出了一抹苦笑。
“碧玉……明白了。”陈碧玉起身，看着地上低着头不敢看她的顾离允道：“碧玉这就走，以后再也不会回这王府了。”
陈碧玉走出两步，转身看见顾离允眼圈红红的看着她，？她用袖子胡乱擦干了脸上的泪痕。道：“王爷珍重。碧玉走了。”
陈碧玉朝顾离允微微福了福身，然后捂着嘴头也不回的跑了。
顾离允看着那抹碧水般的颜色在风雪里越来越淡，最终与风雪融为一体，突然大笑起来，这笑声在空荡的院子里回荡着，被外面越来越大的风雪给掩盖住了。
洛府这边接到了洛宫羽的消息，也开始着手去调查，毕竟也是在官场多年的人了，洛丞相的办事速度自然不必说。可是这事情的结果却让人很不乐观啊！
洛家的男人们全部集聚在洛家书房，洛丞相面色沉重的把刚得来的消息说给了两个儿子听。
洛宫商明显有些不信，那个无心权位的闲散王爷怎么突然之间有了这起子心思。
洛宫角倒是淡定的多，毕竟商场里的黑暗也不少。洛宫商毕竟是武将这方面勾心斗角的事见的少。
“端王是先帝嫡子，若非当年先帝驾崩时端王还小，恐怕这位置也不是当今皇上能这么容易坐上去的。”
？？？？洛丞相愁的眉毛拧在了一起，在朝中还有不少当初先太子的人，而这些人一直都在煽动端王起事，早几年端王对这些人都不允理睬，可是现在端王有了别的心思，只怕这些老家伙现在肯定是抱成一团了。
几人正愁事情该怎么办时，突然有人用一支羽箭送了消息进来，洛宫商眼疾手快的截住了那支羽箭。
“吩咐洛宫商，待到除夕日将所有端王党羽的府邸围住。”
字条下面是顾离允党羽的名字，写的密密麻麻的。
“父亲，您看！”
洛丞相接过，把字条翻了个面，后面是一枚印章。
“这是皇上的密旨。”
见两个儿子一脸不解，洛丞相解释道：“这是皇上当初还是四皇子时我送的一块玉雕成的印章。——皇上已经开始动手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赐婚
洛宫羽有孕后，顾离和就下了将温慧长公主与北周三皇子和亲的圣旨。赫连放虽然心里满满的都是洛宫羽，但是在他看到洛宫羽一脸幸福的摸着肚子笑的时候。他突然又放的开手了。
赫连放拿到圣旨的第二天就走了，还带走了洛宫羽那块比目鱼玉佩，其实那块玉佩被安美人送到他身边企图调包，不料被他察觉，想来那调包的人也是怕安美人，所以没说真话。
走的那天，长安的雪停了一个上午，太阳虽然出来了，可是照在人身上依旧没有什么温度。
一如现在的赫连放，面上带着笑心里却是冰冷如铁。
再过几日就是除夕夜了，宫里宫外的人都格外忙起来，贵族们忙着给上级同级送礼，忙着收下级的礼。平民忙着这一年的跨年饭，幸苦一年了，该吃顿舒心的饭才是。
“今年风雪真大，瑞雪兆丰年，明年肯定有个好收成。”
“谁说不是呢，等明年有了钱就可以送娃儿上学了！”
两个中年男子在议论着，手里提着满满的货物脸上是满足的笑容。看着他们黝黑粗糙的脸和身上的布衣，不难猜测二人是属于那种收入刚够温饱的农民。
“还是这些平凡人容易满足。”顾雪里坐在二楼的雅间里推开窗户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潮，嘴角的笑意颇为讽刺。
“身处越高的位置就越虚伪，平凡低下反而能拥有本真质朴，可真是讽刺啊！”
银屏把宫里带来的茶叶泡了，倒在玉杯递给顾雪里。
“除夕夜，端王爷就要动手了，我们的人也已经安插好了。”
顾雪里撑着脑袋，目不转睛的看着低下的人群。“我们把这些安排好了就坐着看戏吧。不用自己动手，歇歇吧。”
“还有一事。”宝屏提道：“良妃娘娘似乎察觉到了我们的人，只是还不能确定究竟是谁。”
顾雪里把杯中茶饮尽，转着手里的杯子道：“我早知道她会察觉，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最近叫我们的人别动，以免叫她查出来，现在还不是时候。”
“诺。”
雅间的门突然被打开，银屏福了福礼，道：“公主，宋大人来了。”
“叫他进来吧。”
宋明清看着顾雪里一脸平淡的样子，心里越发觉得愧疚。顾雪里突然笑道：“你不用觉得有什么，你不欠我。”
宋明清被看穿心思，低下头闷声道：“我来是要问问你与北周三皇子和亲的事，你心里怎么想的？”
顾雪里失笑，“约我出来就是说这个？”
宋明清手心有些出汗，他知道不管这么样都阻止不了顾雪里和亲的命运但是最起码让他知道顾雪里到底愿不愿意去。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此，他想，或者是为了求个心安吧。
“请长公主说出来吧。”
顾雪里撇了他一眼：“宋大人如今也是要做父亲的人了，做事怎么还是这般天真？”
“长公主……”
“如果你要答案只是为了求个心安的话大可不必了。”顾雪里起身把一只倒满酒的玉杯放到宋明清面前道：“天气冷，喝口热酒暖暖身子在出门吧。”
宋明清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却在顾雪里一只脚已经迈出门的时候叫住了顾雪里。
“除夕夜，早点睡吧。”
顾雪里勾了勾唇，道：“知道了。”
马车里，顾雪里闭目假寐中，银屏想了想终究还是开了口：“长公主，宋大人今日来肯定不是为了问这个。”
“我知道。”顾雪里眼皮也不动一下。
赶马的车夫把鞭子甩了一下，鞭子划过寒风，在空气中发出响亮的声音。
“那长公主您，到底是何打算？”
顾雪里这次终于打开了眼睛看了看银屏，笑道：“能怎么办？皇兄已经将我赐婚给赫连放，当然是嫁过去了。”
银屏咬了咬下唇道：“说句大不敬的话，长公主可不像那么容易妥协的人。”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顾雪里掀了帘子看着外面路边上各式各样小吃摊子，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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