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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归燕-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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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宜宁忙推着他在一旁绣墩坐下,回头对冰糖道:“你快帮他瞧瞧。”
冰糖虽惋惜宁王的死,可她也懂得战争各凭本事,战场刀剑无眼的道理,是以毫不犹豫的点头去取医药箱来。
秦宜宁看了看四周,垂眸道:“这里不方便,你跟我来吧。”
看伤定是要点灯的,可这里点灯,就会让外面的人清楚的看到屋里的人影。
秦宜宁拉着逄枭的手,带着他到了内室,将拔步床外的纱帐挽起,引他到了里间在床沿坐定。
她的拔步床是紫檀木雕花的,分内外两间,里间是一张够双人在上翻滚几圈的大床,外间则放着小几、矮柜和脚踏,内外都有一层遮光的纱幔,摆在那里就像卧室中多出个独立的小房间,只要将外间的帘幕拉好,在拔步床中点灯便不怕被人看到影子了。
逄枭大马金刀的坐在床沿,好奇的四处打量,看着淡蓝色绣梨花的帐幔,浅绿和浅粉的床褥、枕套,呼吸间似还闻得到秦宜宁身上那属于少女特有的幽幽香气,心里便一阵酥软。
再看秦宜宁穿着雪白的绫衣和长裙,更显的身姿柔弱,纤腰楚楚,他便忍不住的怜惜。
“你清减了许多。”
秦宜宁闻言一笑,道:“你不也是么。”
她端了一盏绢灯放在小几上,取了火折子来弯身点灯。微敞的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垂首的角度更显得她小脸巴掌大,随着她弯腰的动作,柔顺的长发从肩头滑向身前。
温暖的灯光亮起,看着秦宜宁,逄枭觉得这一段时间的疲惫和焦灼都消失不见了。
秦宜宁又回身去取了两站灯点了,将拔步床中照的十分明亮,便自己将纱帘遮挡严实。
“快让冰糖帮你瞧瞧。”
逄枭只顾傻傻的看着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笑了起来:“那我就脱了衣裳了。”
说着竟眼神灼灼的望着秦宜宁,仿佛不想错过她任何的表情变化,手上慢条斯理的解起衣裳来。
他的动作就像是在无声的引诱,让秦宜宁脸上红透了,低声啐道:“没个正经!伤口不疼么?”
“不疼,瞧见你什么疼都忘了。”眼睛依旧盯着秦宜宁。
秦宜宁终于败下阵来,转开头不去看他。
要不是她想看看他的伤势如何,这会儿早躲出去了。
逄枭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便也不再逗她,将褂子脱掉扔在一旁,露出了打着赤膊显得十分精壮的臂膀和缠着绷带的腹部。
他是身姿挺拔,看起来虽瘦,可是典型的“脱衣有肉”,只是这时秦宜宁根本无暇去欣赏他肩颈和臂膀流畅的线条,目光一触及他腹部那染红了的绷带,她的心就揪了起来,浑身都发凉了。
“这是怎么伤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冰糖已经动手去拆绷带。
逄枭任由冰糖动作,对秦宜宁安抚一笑,“没事,被宁王砍了一刀,没什么大碍的,如今都好起来了。你呢?我听说你伤的很重,加上这段时日你家中遭逢变故,也难怪你清减了这么多。我很想来看你,偏偏两军对战,我轻易不能擅离职守,又怕到了你这里被人发现给你惹来麻烦。”
逄枭叹息一声,将尉迟燕打算立秦宜宁为后的那一段咽下去,笑道:“幸而赶上你们皇上最近在卖官进粮,新上任的主帅李勉又是一个胆小如鼠不敢应战的,我才能混在抗麻袋的苦力中混进城里来看你。”
秦宜宁听着逄枭避重就轻的话,很是心酸的道:“我一切都好。要紧的是你,战场上刀剑无眼,你千万要小心。”
“我知道,你安心便是,能杀我逄之曦的人还没生出来呢。”逄枭温柔的对她笑。
秦宜宁问冰糖:“他的伤势如何?”
冰糖正从医药箱里往外取小刀,拧着眉冷笑了一声道:“王爷若是再不好好将养,下次直接给你的肚子烂出个窟窿出来!自个儿伤口感染了,还发着烧,你就敢乱跑让伤口几次三番破裂,你自个儿想死,也别让我家姑娘背负罪孽!”
身为医者,最气的就是不拿自己身子当回事的病人。
而且逄枭的症状与刚刚薨逝的宁王是一样的,同样是刀伤,失血,伤口发炎感染。区别在于宁王的伤势重一些,年纪又大了。逄枭只有这一处伤口,又年轻力壮。冰糖一看这样的伤势,心情就格外沉重,话也就不客气了。
逄枭被训的有些讪讪,“我这不是想来看看你家姑娘么。若不来,我可就又要得相思病了。”
冰糖哼道:“你若是不想英年早逝,让我家姑娘早早的就做寡妇,劝你还是听我的话好生将养吧。我家姑娘皇后都不做,荣华富贵都不要,为的难道是将来伤心?”
逄枭摸了摸鼻子,有些歉意的看着秦宜宁,“这段日子让你为难了吧?让你夹在中间,是我的无能。”
秦宜宁含着泪摇摇头,“说的什么话,你又没有欺瞒过我什么,答应你哪天我就料到会有现在了,这并不怪你。”
她看着冰糖手脚麻利的为逄枭处理伤口,刮去腐肉,用烈酒消毒,缝合,洒药,包扎。
这一系列的动作下来,她只瞧着都替他疼,连手脚的冰凉了,可逄枭眉头都不皱一下,依旧是用那么温暖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在珍惜能够有机会看她的所有时间。
秦宜宁很心疼,可又不能为他多做一些什么,眼泪就忍不住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逄枭见她这般,心疼不已的道:“别哭,宜姐儿,你别哭啊,我这伤势没事,并不致命的,不信你问冰糖。”
第二百五十九章 撞上
冰糖也有些懊恼自己太过莽撞,竟惹得秦宜宁伤心了,忙道:“姑娘别担心,这伤好生养着并不会致命的,奴婢那般严厉的说话,也只是为了让王爷能够警醒。”
“我知道。”秦宜宁用袖子拭泪,强笑道:“你快些为他诊治吧,我去叫寄云预备一些宵夜来。”
秦宜宁便要出去。
“你别走,我不饿。”
逄枭好容易才能进城来看她,哪里舍得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乱说,你既是混进城来的,又要躲避我家周围的眼线神不知鬼不觉的来见我,必定没机会好生用饭。冰糖说你还发着烧呢,自己的身子马虎不得。”秦宜宁说到此处,禁不住红着脸又补充了一句,“我立即就回来了。”
说着便转身撩了帐子出去了。
逄枭想起秦宜宁含着泪又羞红的脸,禁不住傻笑了一会儿,这才对冰糖道:“你往后别在你家姑娘跟前多说这些,免得叫她伤心。”
冰糖哼道:“我家姑娘聪明着呢,你当她不多言语,就是什么都不懂吗?她只是不吭声罢了。你要是真为了我家姑娘好,就请你善自珍重,既然已经隔着个国家追到我们姑娘了,就别再让他伤心了,姑娘的身子也不好。”
逄枭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只是有时候身在这个位置,也是身不由己罢了。
“她伤势如何?”
“失血过多,伤了根本,需要好生调养一阵子才行,我家姑娘这个身份,总是有处理不完的麻烦,忧思过重,你说什么人能整天闷闷不乐的还能长命百岁?”
逄枭担忧的皱眉。
冰糖又道:“不说远的,上个月城中无粮,老百姓又不知道怎得知是太上皇藏了银子,上万人一起冲到玄素观去问我们姑娘事情何解,那场面只要想想就觉得吓人。
“姑娘又不是朝廷命官,不过是担着虚名罢了,皇上求娶姑娘不成,一怒之下命她修行,这倒是给了老百姓来为难姑娘的理由。
“那天姑娘若是说错半句话,恐怕就要面对万民的唾骂和践踏,回头给皇上出了主意,又被皇后好一顿为难,譬如这种事情,简直屡见不鲜,姑娘就算是个女诸葛,心也会累的。”
说到此处,冰糖白了逄枭一眼,仔细将他伤口包扎好,才道:“偏生我们姑娘命苦,你又不让她省心。”
冰糖一心向着秦宜宁,说的自然夸张一些,但与事实也是相差不远的。
逄枭哪里会不知道秦宜宁的辛苦,拧着眉不说话。
冰糖将行医箱整理好,开了个药方递给逄枭,“奴婢去煎药来。”就退了出去。
她这一剂猛药下去,希望逄枭以后做任何事都能多替秦宜宁想想才好。
秦宜宁这时和寄云一同端着刚熬好的红糖小米粥上来,配着小笼包和几样小菜,一同放在了小几上,寄云搬来了方几来放在拔步床上,将饭菜一样样的端上去,随即便行礼退下,拉好了拔步床的两层帐幔,到外面去守着了。
秦宜宁将筷子递给他,又拿了纨扇坐在他身边,先将一件她的浅绿色小袄披在逄枭的肩膀,一面轻轻地为他打扇,一面看着他狼吞虎咽。
“我问过冰糖了,你回去千万好生养着,不到不得已时就不要再战,落下了病根是一辈子的事,看你年纪大了身子不适找谁去哭。”
“当然是找你哭了。”逄枭一口一个的吃着小笼包,吃的又快又优雅。
秦宜宁禁不住笑着摇摇头:“我是能听你哭,但却不能替你受罪,所以你一定要好生珍重。”
“你是在许我一生吗?”逄枭停下进食,目光灼灼的看着秦宜宁。
秦宜宁回想方才二人的对话,这才反应过来,红着脸用纨扇打他一下:“快吃吧,吃完了好吃药,幸而我身子也没好利落,整天都要吃药,熬药也不会引起人注意,待会儿你吃了药就住在这里吧。”
逄枭笑了起来,言不由衷道:“我可以看看你就走的。”
“外面这么危险,你还带着伤,我哪里能放心让你出去?”秦宜宁白了他一眼,“得了便宜还卖乖,非要我这么说不可?难道你会拒绝留下?”
“当然不会。”逄枭笑了起来,“就是想听你多说几句。”
“真是滑头。”秦宜宁也笑。
逄枭饱餐一顿,秦宜宁就去端了一盏酽茶来伺候他漱口,又拿了湿帕子来给他擦脸。
逄枭坐在拔步床上,看着她像个小妻子一般为了他忙碌,心中早已经被幸福和渴望占满了。
“宜姐儿,别忙了,咱们说说话。”逄枭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秦宜宁不自在的扭了扭,却被他手臂铁箍一般搂住了腰,挣脱不得,就只能暂且坐着,不依的道:“这是做什么,这么大的一张床,难道还没我坐的地儿了?你快放开我。”
“别动。”逄枭浑身肌肉紧绷,不想让自己过度在意因美人在怀而过于激动的情绪,道,“我只是想你了。即便今夜住在你这里,明日我也要找机会离城的,咱们实在是聚少离多,你就别躲我了。”
一想到他明日就要走了,秦宜宁顿生不舍,也不再拒绝了,乖巧的靠在了他的肩头。
逄枭一只手揽着她,低头看着她靠在自己肩上乌黑的发顶,另一手便忍不住抬起,轻抚上她的脸颊。
“你放心,我会尽快结束这场战事的。早一天结束,咱们都少受一些煎熬,而且也让老百姓们早一天过上安稳日子。”
秦宜宁在城里住着,衣食无忧,自然不知现在外面已经变成什么样,逄枭也不忍心告诉她。但是战争之下,即便再言明军纪,误伤和各种原因被波及丧命的百姓仍然有许多。
秦宜宁知道自己不能问他军中的事,毕竟他们还是对立面上,若是他说的多了,万一出了纰漏,必定会引起他们之间不必要的怀疑和矛盾,是以她只是道:“一切顺应天命就是了。只要你能安全,大可以放手去做。”
逄枭动容的亲吻她的发顶,道:“我知道。”
“姑娘,药来了。”外间传来寄云的声音,秦宜宁脸一红,忙挣脱他的手臂,起身去接药过来。
正在这时,却听见外头孙氏的说话声,“冰糖熬药了?宜姐儿身子好些了吗?”
秦宜宁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将药碗跌了,回头赶紧低声告诉逄枭:“你快躲起来!”
第二百六十章 捉迷藏
秦宜宁将药碗放下,急忙的拉着逄枭的手,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四处找藏人的地方。
逄枭被她这模样逗的噗嗤笑了,常见她稳重善谋时宛若月光娴静的一面,就已经觉得十分惹人怜爱了,想不到她慌乱起来的模样会更可爱!
秦宜宁瞪他:“你还笑!都什么时候了?要不你藏柜子里吧……不行,你这么大的个子也进不去啊,你还是去净房暂避吧!”
说着就推他进净房,还不忘低声嘱咐:“你千万别出声,叫我母亲知道了,吵嚷开来可不是好玩的!”
逄枭看她紧张成那样,一边走一边低低的笑,“咱们俩像不像私会被捉的野鸳鸯?”
“说的什么话,瞧你仪表堂堂的,怎么满口都是这些。”秦宜宁将他藏在净房的门后,“叫你藏起来还不是为了你好么。”
“知道,我都知道。”逄枭搂过秦宜宁,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秦宜宁的脸腾的涨红,想推他,又怕他撑破伤口,不敢挣扎的太过,只好掐他的手臂,“快别闹了,我都听见母亲上楼的脚步声了!”
“一点都不疼。”逄枭开怀而笑,又在她额头偷了一吻,这才心满意足的放开她。
秦宜宁白了他一眼,拍了拍发热的脸颊,一面整理衣裳一面调整情绪往外迎去。
她绝不能让孙氏发现逄枭。
这不单单是闺誉的问题,而是涉及到两国之间的关系。
她可以将战争和感情分为两件事来看,但旁人未必能,如果身为一军主帅的逄枭落网,那对于大燕来说着实是一件值得额手称庆的大事,她不能保证,她的家人不会将他交出去。
他既然敢冒险来看她,她就不能让他因为看她而遇险。
走到门前时,秦宜宁已经调整好情绪,孙氏也已在金妈妈和冰糖的服侍下上了楼。
“母亲,您怎么这会子来了?”秦宜宁笑着扶着孙氏的手臂,二人在外间坐下。
“闲着无趣,来与你说说话。”孙氏打量秦宜宁的脸色:“你身子还没有大好吗?我瞧着冰糖又在熬药了。”
“无碍的,那是补药。”秦宜宁笑看向冰糖。
冰糖便配合的解释:“夫人不必担忧,姑娘的身子只要好生将养进补,很快就又生龙活虎一般了。”
孙氏这才放心的点点头,道:“既然药都熬好了,你就吃了吧。”说着体贴的将刚才那碗给逄枭的药端给了秦宜宁。
净房里的逄枭有些担忧。
寄云和冰糖对视了一眼。
寄云与逄枭一样,因不知这药秦宜宁吃了对身子有没有害处而紧张。
冰糖则是因为好笑。
别看秦宜宁平日吃药时很干脆,眉头都不皱一下,可她知道秦宜宁其实是很怕苦的,因为她还曾经闲聊时问过她,药里能不能加点甘草。
两婢女都盯着秦宜宁,看她如何应对。
秦宜宁却是极为淡定的将碗放在了桌上,道:“待会儿再吃,这药太烫了,而且我才刚吃了其他的药,冰糖说这两种药不能间隔这么近的用。”
寄云松了口气,暗赞秦宜宁机智。
冰糖低着头开始忍笑。
秦宜宁只当看不见两婢女的表情,笑着问孙氏:“母亲平日这个时辰都睡下了,今日可是因为父亲的事情担忧?”
“嗯。”孙氏有些郁郁的点头。
安国公李勉接任了兵马大元帅之后,便开始避而不战。虎贲军骁勇无比,逄枭又善于排兵布阵,与他相比较,那安国公志勇不足宁王多了,近一个月来吃了多少的亏都数不清,三十五万的守城兵马,竟被虎贲军十万人磨掉了三万多。
尉迟燕就算再不善于权谋,也看得出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是以他昨日认命了秦槐远为军师,去往外城协助安国公李勉作战。
秦槐远启程后,曹雨晴就不声不响的带着包袱追出去了。
秦府遭难之时,有银面暗探前来保护。秦府翻盘之事,曹雨晴也率领银面暗探来助阵。如今外面的人不知道,可秦家人都知道了这位娇滴滴的大美人,其实竟是太上皇手下银面暗探的头领。
孙氏很高兴秦槐远身边能有曹雨晴这样高手来保护。
可是一想到曹雨晴年轻貌美,又武功卓绝,且对秦槐远一片真心,在战场上很难说不会经历一些共患难的事,这让孙氏的心里又酸又苦,甚至失眠了,只是如此窘迫的心事,她是不会与女儿说的。
秦宜宁看着孙氏那瞬息变化的脸色,心中已猜想出了大半。
可父母之间的事,容不得她一个晚辈来多嘴,父亲并非不纳妾的人,如今曹家已灭,太上皇也因为银子的事被尉迟燕软禁,曹雨晴成了无根的浮萍,手中掌握着银面暗探不假,可如今她已是全心的归于秦槐远了。而太上皇,似乎也不准备再要回自己的银面暗探了。
父亲正值壮年,又有勇有谋,英俊不凡,曹雨晴对父亲情根深种多年,看得出是一心一意的对待父亲的,从前有太上皇的牵制,如今后顾之忧已没有了,百炼钢化为绕指柔,也并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
只是,这事即便发生的再合理,对于嫡妻来说,心里也是苦的。
她想劝劝母亲,但孙氏不说,她也不好多问,反倒惹人伤心,就只能道:“母亲不必担忧,听说这两日安国公已经开始避而不战了。父亲自然没什么危险的。就算是有战事,父亲也不必上前线去,你只管放心就是了。”
孙氏点了点头,就强颜欢笑着与秦宜宁说了一会儿话,不过片刻就失去了谈兴,带着金妈妈回去了。
秦宜宁将孙氏送到楼下,回房时心情就有些沉重,到了门前,才想起逄枭还在屋里,回头对寄云和冰糖道:“你们都歇着去吧,今晚不用你们上夜了。”
冰糖挑眉对秦宜宁笑笑,那笑容很是揶揄,将秦宜宁脸色羞的通红。
寄云也憋着笑,不过举动倒是很忠心护主的,行了一礼,就拉着冰糖走开了。
秦宜宁推门时,竟有些紧张。
转念一想,这可是她的房间!她回自己的房间有什么好紧张的!
第二百六十一章 只有你一个
秦宜宁暗自做好心理建设,一咬牙推开门,人还没等进屋,就被一只大手搂了过去,紧紧禁锢在怀里。
“吱嘎”的关门声就在身后,旋即天旋地转,她背抵着冰凉的墙壁,面前却压过一具火热的身体,来不及说话,唇就被狠狠的堵住了。
逄枭的口腔中有一些淡淡的苦药味儿,但更多的却是能将她燃尽的灼热,秦宜宁觉得自己像是着了一团火,身上像被抽去了骨头,若不是还有逄枭的臂膀支撑,她早就要瘫软下来。
早就吹熄了灯的屋内一片黑暗,就只有二人的亲吻声和粗重的呼吸声,逄枭的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脑不让她退缩,另一只手在她纤细的背上抚摸。
直到两人都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这才分开。
她双手搂着他的脖颈,喘着气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俊脸,低声道:“逄之曦。”
她还是第一次用这样的口吻叫他的表字。
逄枭的眼里燃起两簇火,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嗯”了一声。
秦宜宁便将脸埋在他的颈窝,低声道:“若是你不必回去,该多好。”
逄枭的心就像是被狠狠揉了一下,方才的旖旎情思完全破碎,剩下的只有对她的怜惜和愧疚。
将她紧紧搂在怀里,逄枭将虔诚的吻落在她的额头。
“一切都会好的,会有那么一天,咱们可以厮守在一起。”
秦宜宁点点头,但想到秦槐远和孙氏,想到尉迟燕和李妍妍,心里依旧有些难过。只是她是个极为理智的人,不会轻易说出要求。
逄枭却敏感的感觉到她情绪的低落,想了想便问:“担心你父亲?”
秦宜宁顺着他的话点点头。
逄枭道:“战场上乱起来,的确很危险,回头我安排那四个精虎卫去跟在岳父身边保护他,你放心,但凡我可以控制的局面,我就不会让岳父出事的。”
秦宜宁乖巧的点头。
逄枭见她依旧低落,禁不住眯起了眼。
回想方才孙氏来之前,她还好好的,可与孙氏闲聊几句之后,她就这样伤感起来。逄枭是个极为聪明的人,又对这些要紧之人身边的事了若指掌,想到秦槐远在外城军营之中身边还有以为极为美貌的女子跟随,便猜到了几分。
逄枭试探的又道:“你嫁给我,我保证不纳妾,不睡丫头,也不吃花酒,就只有你一个,好不好?”
秦宜宁被他忽然而来的承诺吓了一跳,诧异的仰头看他,“你……真是怪人,怎么忽然就说这个。”
逄枭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这傻丫头刚才就是为了秦槐远和孙氏之间的事不舒坦,就好笑的掐了下她白皙的脸颊:“难道你不喜欢?”
秦宜宁红着脸又瞪他一眼,水波盈盈的眼中又藏不住的欢喜,言不由衷的道:“话是这么说,可是你们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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