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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归燕-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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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有消息灵通的道:“智潘安现在在守京城呢,那可是个英雄!”
“恩人一家都是好人,咱们可要好生照顾。”
……
听着百姓的议论,秦家所有人才真正明白,秦宜宁在外面到底做了多了不起事。老太君甚至觉得面上发热,因为当初她还埋怨过秦宜宁花银子养活不相干的人。
可如今看来,可不正是种善因,得善报吗。当初秦宜宁帮了这些人,现在他们遭了难,就立即有这么多人善意的来帮助他们,他们都是沾了秦宜宁的光。
众人感慨着进了院中,宁苑高大的围墙内俨然就像是一个小村落,处处都有搭建好房屋,传说中的珍奇花木早就为了养活老百姓变卖光了。
沿着小路直到了中间富丽堂皇、宛若仙宫的建筑之下,九姑娘就道:“将二层的屋子都整理出来了,恩人先安顿府上的人吧。”
秦宜宁想了想,便未立即推辞,只让钟大掌柜帮忙去安顿下人,自己则是带着秦家人上了楼,“咱们现在是避难来的,一家人能聚在一起就很好,莫说现在,往后咱们还要学着劳作养活自己,大家都将就一下吧。”
老太君有些不适应,并未说话。
倒是二夫人道:“这样已经很好了。只要一家子在一起,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二老爷便笑着看了二夫人一眼。
如此一来,老太君和秦嬷嬷就与三老爷和秦宇挤在一间,二老爷和二夫人则带着秦寒夫妇分享了一间,孙氏和金妈妈与秦宜宁和三个婢女挤着住在一间,八小姐和秦慧宁则带着大丫鬟住在秦宜宁屋子的隔壁,就暂且这么安置了下来。
起初众人都很不适应,山上有蚊虫,又没有了家里那些规矩,更不能叫丫鬟贴身伺候,除了睡觉之外,到处都有人说话的声音,嘈杂的像是菜市场,让这些常年养尊处优的人好一阵不适。
可是秦宜宁却是适应良好。
这天清早,秦宜宁起身洗漱过,就穿了一身粗布的衣裙,将长发扎了一条长辫子垂在身前,带着同样这般打扮的寄云、冰糖和秋露下楼去预备饭。
偌大的宁苑中早已经热火朝天的忙活起来,见了四个漂亮的如画中人一般的少女去打水,许多爷们家的都是看一眼就低头避开,闹个大红脸。
秦宜宁和寄云劈柴烧火、秋露和冰糖淘米煮饭。
生炉子时,秦宜宁还不忘了与一旁的九姑娘和几个妇人说笑,期间还收到几个妇人送的咸菜和咸鱼干。
一群小孩采了新鲜的野花和野果回来。
就有个穿着补丁衣服的小男孩,小脸红扑扑的跑过来,将一束色彩缤纷的野花和一片大叶子包着的各色野果塞给秦宜宁转身就跑,将秦宜宁逗得禁不住笑出声来。
她银铃般的清脆笑声引得众人都往这边看。
九姑娘大笑:“李狗剩你个小崽子,怎么就知道给恩人送花,不知给老娘一朵!”
七岁的李狗剩冲着九姑娘吐舌头,转身跑开了。
二楼,老太君凭窗看到楼下的情景,目露沉思。
二夫人则是笑着与二老爷道:“咱家侄女不简单,咱们当大人的也不能落后。老爷,还是更衣吧,咱们也下去做点事,总不能等着人伺候。”
第二百六十八章 饥馁
就在秦家人渐渐的适应新生活时,京城的局势已经到了无比紧张的状态。
虎贲军将外城的几处城门守的扎实,四周还安排了巡逻的士兵,京城中人根本插翅难飞,彻底断绝了与外界的所有往来。
莫说南燕刘应时掌控了水路至使粮道不通,发现如今就算没有刘应时,就算太上皇肯招出那笔巨款的下落,尉迟燕想卖粮补给也难于登天。
城中有限的粮食成了极宝贵之物,尉迟燕先带头吃了稀粥,下旨粮草优先供给军中,可其那些粮食中途要经过多少人的手,层层拨皮下来,军中实际得到的却不多了。
近一个半月过去,尉迟燕和皇后已经饿的清减了十多斤肉,而许多官员家尚且还能吃的上白米饭。
前线的将士,伙食却只有一天比一天差,到如今秋老虎横行之事,当兵的一天只供应两顿,每顿饭只给一个女人拳头大小黑黝黝石头一样的杂粮麸饼子。
“操他娘的,这他妈是人吃的吗!”一个守城的大兵咬了一口干巴巴的饼子,差点将牙掰掉半颗,嚼了半晌才伸长脖子“咕噜”一声吞下口中的食物。
“知足吧,咱们还有饼子吃,城里的百姓早就开始到处挖野菜、扒树皮了,据说已经饿死了许多人,还有易子而食的。”说话的人咬了一小口饼子,像是仔细品尝粮食的味道,末了喝了一口凉水小心咽下。
“哎,你们听说了吗,昨儿刘尚书的府上也被冲破了,百姓们冲进去,值钱物件都不看,只抢吃的,不过刘尚书家也却是是没啥吃的了。”
一旁就有几人七嘴八舌的道:“这些当官儿的,比皇上过的都舒坦,皇上都喝了一个多月的稀粥了,当官的家里还有馒头呢。”
“咱们吃的不好,可倒也饿不死,老百姓可就苦了。大周人把都城围的铁桶一样,这是想把咱们活活困死在城里啊。”
“这仗也真不知怎么打下去,大周人太凶残了。”
最初三十五万的守城燕军,在宁王手中折损三万,交给安国公后,如今被消耗的只剩下三十万了。虎贲军却只伤亡不到千人。
最羞耻的是,虎贲军是在攻城,而他们是在守城。
如此悬殊的战力,加上腹中饥饿和断绝了补给来路造成的恐慌,让这些大兵连饭都吃不下,总感觉阎王爷和黑白无常已经站在他们身边儿狞笑了。
几人往城下看去,瞧见围城的周朝军营之中也在生火做饭,隐约还闻得到有炖肉的香气。
周朝的补给线虽长,可他们好歹没被围住,粮食不够,还可以打猎、捕鱼,挖一些野菜,或者直接种一些蔬菜。比起被困住的京都城,虎贲军过的可舒服的多了。
闻着城楼下那若有似无的肉香味,几个大兵口水泛滥,淡而无味又硬邦邦的饼子就更难以下咽了。
正在这时,台阶处有脚步声传来。
随即又有人问候:“国公爷,秦太师。”
几人连忙站直了身子。
就见身着金甲的安国公抱着簪缨头盔迈步而来,在他身旁落后半个身子的,是一身淡青色儒衫,面容清癯了许多的秦槐远。秦槐远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长得极为漂亮的小厮和一个中年的常随。
众人急忙行礼。
安国公摆摆手,站在了城门口前往下看去。
入目的是一片连绵不断的军营,虎贲军张牙舞爪的帅旗迎风招展着,那上面金色的猛虎亮出獠牙,仿佛随时会从旗帜上扑下,将人吞食入腹。
安国公一看这场面就觉得腿软。
真正与逄枭对战,让他见识到虎贲军以一敌十的单兵作战能力,也见识到了了逄枭排兵布阵上堪称鬼才的才能。
安国公原本还想,自己的军师好歹也是个出了名的智多星,凭“智潘安”的能力,当初能设计宰了逄中正,现在难道就斗不过逄中正的儿子?
但事实上,这二人的战争,真真仿若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虎贲军人少,但能以一敌十,却站在攻城的不利角度。
大燕朝人多,可战力薄弱毫无章法,但站在守城的有力角度。
依着秦槐远与逄枭之间的博弈,原本交到安国公手中时三十二万的兵马,到现在也不至于只剩下三十万。
可安国公避而不战一段时间后,中了逄枭的诱敌之际,被引出城去在西边的山坳中被困了一天一夜,当时若不是秦槐远救援及时,莫说带出去的两万兵,就是安国公自己都回不来了。
安国公现在回想起当日的情景,都觉得胆战心惊。
从那开始,他就打死也不开城门迎战了,无论敌方如何叫嚣骂阵,他就权当听不见。
一想到这里,安国公浑身就是一个激灵。指着城门楼下不远处飘着肉香的大周军营,面色沉重的道:“这怎么打?”
秦槐远负手而立,目光深沉。
他心里明白,无论怎么打,大燕都是强弩之末了。
若是粮草充足,就算守城的只有三万人,他也有信心能扛得住是虎贲军的十万兵马,直接将虎贲军消耗到粮草用尽不得不退兵。
可是,城里没有粮草了。
当兵卖命,厮杀疆场,图的就是一口饱饭。
如今他们连饱饭都供应不起时,难道能整天靠着给将士们画大饼来让他们不饿着?只想着报效朝廷,就能饮水饱?
城里的百姓每天都有饿死的。饥饿之下,平民百姓也能化身暴民。
如今京都城中的大户人家,哪一个没被暴民侵扰过?
有家破人亡的,也有落荒而逃的。
可是只抢了这些,还远远不够百姓吃饱。
当野菜没得吃,还有树皮,当树皮都扒光了还有草根。可京都就这么大一点地方,若草根都啃光了,什么吃的都没了呢?
那只剩下人吃人了……
老百姓急了都是如此。何况这些当兵的?
恐怕,到时候等不到当兵的人吃人,就要先造反了!
秦槐远低垂着头。想着城中的混乱,想到饿的走路发飘的皇上,想到吃野菜果腹的家人,那种无力感再度席卷了全身。
大周几乎不用费多大的力气,只要再围他们半个月,京都城就可以不攻自破,人吃人也能灭国了。
秦槐远闭了闭眼,当即一阵心胸发闷,头昏眼花,身子晃了晃就倒了下去。
“侯爷!”曹雨晴发觉秦槐远身子摇晃,忙将人扶着,与启泰一同将秦槐远慢慢的放平在地上。
安国公也被吓了一大跳,慌忙的道:“秦太师莫不是饿的头晕了?快倒水来,拿一些吃的。”
刚才抱怨饼子难以下咽的士兵们此时心里也是一阵难过。
就连秦太师都饿晕了,看来是真的要断炊了。
秦槐远被曹雨晴和启泰合力扶下了城楼。
城楼之下,不远处的大周军营之中,逄枭收起了“千里镜”,仔细的穿过银链子挂在腰上,忧虑的皱起眉。
虎子好奇的道:“爷,您瞧见什么了?”
“咱们已将京城困了四十三天了。”
“是啊。”虎子在逄枭身边席地盘膝而坐,道,“看来京城里已经到快山穷水尽了。这大热天的,老百姓饿着肚子被困在一座城里,不疯才怪。”
逄枭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所以,她也一定在挨饿。”逄枭说着,缓缓低下头,双手抓住了头发。
虎子这才知道逄枭在想什么。
不过转念一想,也的确是这样。
京城里那么多的人,又没有补给,恐怕现在能入口的吃的都吃了,也要饿死一大批人的。
这种情况之下,秦宜宁一个柔弱的姑娘家,而且还是伤势未愈需要静养,能不能撑过去啊……
虎子只敢在心里想,这话却绝对不敢当着王爷的面说出来的。
只得转移话题道:“王爷,咱们的肉汤还继续煮吗?要不给兄弟们先喝一些吧。”
其实,虎贲军每天故意在城下煮肉汤,让城门楼上的燕朝人闻味儿,也是逄枭动摇大燕人心的一种法子。
他这样做,一则让对方摸不清虎贲军补给上的真实情况,二则也可以动摇燕朝的人心。
让饥饿的人每天看着敌军吃肉,精神上的折磨、诱惑和打压绝不是可以计算的。
不过,事实上虎贲军的补给也着实出现了断层,他们不过比燕朝人占了自由的优势罢了,再不济还可以走远一些想法子,不至于像京都人一样被困在城里饿死。
逄枭低着头,沉默了很久,才道:“煮,这一战必须要迅速结束。再继续围下去,本王怕……”
逄枭没再说下去,可锐利的眼眸之中却有坚毅之色。
起身踱步半晌,逄枭低声叫虎子到了近前吩咐道:“你想办法往城中传递消息给安平侯,就说本王要秘见他一面。具体事情你来安排。”
虎子闻言一怔,随即面色凝重的点头,就快步退下了。
逄枭负手望着不远处紧闭城门的京都城,心却早已经焦灼的快要长翅膀飞到秦宜宁的身边去了。
他心爱的女子,现在必然正在受苦,可最难受的是他才是造成她苦难的罪魁祸首,奈何他的身份,这一仗又不得不打下去。
这就是生在乱世的无奈。
此时,被逄枭牵肠挂肚的人,正蹲在灶前与九姑娘一同熬一大锅黑褐色的野菜汤。
第二百六十九章 降(一)
“恩人,您家老封君能吃得惯这种野菜汤吗?”倪秀才有些担忧。
“如今已经没有粮了,也只能吃这个了。”秦宜宁的一张小脸瘦的还没个成年男子的巴掌大,一双杏眼却显得更大更明亮了。
倪秀才看了眼坐在他们身后不远处默默垂泪的八小姐和秦慧宁,不由得叹了口气。
同样都是秦家的女儿,八小姐和秦慧宁却吃不得苦,一双三寸金莲也不能出去挖野菜,更不能捕猎,要他们做一些浆洗和做饭的活,他们却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根本就是两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这段日子,秦家带上山来的那些仆从已经是各顾各的了。大多数的活,就落在了二老爷、三老爷、秦宇和秦寒这些男人身上,其次便是秦宜宁和她身边三个忠心耿耿的婢女最能吃苦。
起初山上还有存粮,钟大掌柜上山之前也着意准备了许多。可再多粮也掌不住人多消耗大,且长期得不到补给。
发现如今,莫说是十两银子一斤的米,就算出一百两银子一斤来买,怕也买不到了。
灾民日渐增多之后,打猎、挖野菜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们占领了这座山还且好些,城中的百姓将草根都挖光了,树皮也都吃光了,起先还常有误食毒草中毒而死的,到现在,死去的人越来越多,就已分不清人到底是怎么死了。
每到灾荒,最先死去的总是老人和孩子。
山上谁不是拖家带口的?谁不希望自己的老父亲、老母亲或者自己的孩子能活下去?
粮食是秦宜宁的银子买的,她有绝对的话事权。
有人私下里有了歹念,但周围的人大多都对秦宜宁感恩戴德,他们若不想被千夫所指,也只能压抑着。
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秦宜宁并没将粮食全留给秦家人,也没有放弃老人和孩子,在存粮渐少之后,健康的成年人便开始主要以野菜和猎物果腹。
秦家这么多的人,除了老太君之外,每个人都学着如何劳作,余下的粮食都给了年纪大了的老太君和怀着身孕的寒二奶奶吃。
二十天前,当秦宜宁捧着一碗可以照得出人影儿的稀粥想喝一口时,看着旁边饿的瘦皮猴子一般的李狗剩,看着孩子睁大的水濛濛的黑眼睛,看着这些孩子再也没了去采野花送给她的活力,那粥她就如何都咽不下去了。
从那天开始,秦宜宁就再没有吃过一口粮食。
冰糖看的着急,与九姑娘、陆德含和倪秀才等人说了秦宜宁才刚受伤的情况。
“前些日秦府遭难,没了一大批人,大家伙都是知道的。我们姑娘受了重伤,好容易才捡回一条命,但因失血过多着实亏损了底子,还没等好利索就上山来了,我是可以给她吃药,可是光吃药,这么挨饿也不成啊,亏损的气血补不上,恐怕于寿数无益。”
别看冰糖年纪小,可她医术卓绝,又是唐家的后人,这山上哪一个头疼脑热不经过她的手?是以山上所有的人,对冰糖都很敬重。
听冰糖这么说,他们也都着了急,猎到一些野物或者采到一些甜味的野果,都会先分给秦宜宁。
倪秀才今年七十二岁,今天之前是能每天分到一块杂面饼子的,他也分出一半来给了秦宜宁,秦宜宁拒绝不用,倪秀才才将那一半饼子分给了其他的小孩子。
今天起,老人和孩子也断粮了。山上的野味抓的差不多了,干旱天,久不下雨,野菜生长的也缓慢,下一步,他们就真的该扒树皮吃了。
秦宜宁见汤差不多了,便给倪秀才先盛了一碗,
又给八小姐和秦慧宁各端了一碗。
八小姐感激的对秦宜宁笑了笑。
秦慧宁则是低垂着头面无表情,想来是饿的没力气笑了。
秦宜宁也不在意,又叫了冰糖、寄云和秋露帮忙,将野菜汤盛好了送上楼去。
谁知秋老虎横行的天,平日都不关的楼道门,今日却被关上了,还被人在里面上了闩。
冰糖去敲门,不多时,就见门被拉开了一道缝,开门的人是秦嬷嬷。
“四姑娘。”秦嬷嬷脸上有些尴尬。
秦宜宁笑着道:“菜汤好了。出去打猎的人还没回来,先吃些汤垫垫肚子吧。”
秦嬷嬷就笑着点头,却没有让秦宜宁进来的意思,伸手来接她手中的陶碗。
秦宜宁怀疑的看她,再看她指甲缝里残留的血迹和白色的绒毛,心里就是一跳。一把推开了房门,呼吸间立即被炖肉的香味充斥了。
“秦嬷嬷,打猎的人还没回来,你们怎么还在屋里藏了肉?”
秦嬷嬷垂头,讷讷不言。
冰糖和寄云、秋露也都进门来,秦嬷嬷就焦急的将门关上了。
秦宜宁快步走向里头,发现这一路上窗子都是关着的,不由得冷笑:“大热天的,你们也不嫌热。”
来到老太君的房门前一把推开。
“咣当”一声响,将屋里的老太君和寒二奶奶吓了一跳。
两人这时正一人抓着一根小小的兔子腿啃的开怀,他们的面前是一口砂锅,里头的汤汁正“咕嘟咕嘟”冒着泡。
墙角的恭桶边还有散落的血迹,雪白的兔子毛皮被扒下来丢在地上,那个曾经逄枭亲手系在二白脖子上的梅花形络子,如今被鲜血浸染。
秦宜宁的脑袋嗡的一声响,“你们,你们吃了我的二白?”
老太君喝了一口汤,咂咂嘴道:“快来,本来也是要叫你来的,你瞧瞧你瘦的,也喝点汤补补身子。”
寒二奶奶如今还未显怀,但已不再孕吐,正是能吃的时候,头也不抬的一个劲的猛喝汤。
秦嬷嬷尴尬的道:“四小姐,老太君和二奶奶都需要进补,今儿一早老太君只吃了一碗菜汤,实在是饿得慌,恰好打猎的人还没回来,就说,就说……”
对上秦宜宁倒竖柳眉,杏眼瞠圆的怒容,秦嬷嬷解释的话便说不出口了。
“我是哪一天不给你们吃肉了?全家都在吃菜汤时,也将最好的都留给了你们,我的小兔子还没有女子的巴掌大,蜕了皮去了骨头,能不能有二两肉?你们到底是多硬的心肠,这么小的一个兔子你们也不放过!打猎的人很快就回来了,你们就一刻都等不得!”
老太君也顾不上尴尬了,将汤匙丢在碗里,冷笑道:“你这就是对祖母的孝顺?如今灾荒,也只有你会养这个吃的当宠物!二两肉难道不是肉?二两肉给你二嫂子补身子,也能让她给你二堂哥生儿子!”
寒二奶奶一面喝汤,一面口齿不清的道:“宜姐儿,回头嫂子赔给你一百只兔子,你别生气啊,来,快来喝汤,大锅里煮出来的肉汤连肉味儿都没了,你快来尝尝。”
秦宜宁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她自己挨饿,也从未想过杀掉二白,因为那是逄枭亲手送给她的,他说那是他们之间的信物,也是大周与大燕和谈的信物,他还亲手将玉佩上的梅花络子解下来系在二白的脖子上。
他们那时距离那么近,让她直到现在似乎还能想起逄枭身上特有的气息。
她什么道理都明白,理解战争之下各凭本事。
可是她亲眼看着老百姓一个个饿死街头,亲眼看着易子而食之人那麻木空洞的眼睛,她在最饥饿的时候,想的是逄枭亲手为她煮的那一碗凉面,她多希望逄枭能突然出现,将他们都救离苦海。
她再饿也不想吃掉二白,她将二白藏在房里,仔细的照顾它,晚上搂着它入睡。
因为如果没有了它,好像就没有什么能证明他们之间的山盟海誓了。
可如今二白被吃了……
秦宜宁觉得一直支撑着自己紧绷着的神经一下就崩断了,眼泪再也忍不住滂沱而下。
老太君见秦宜宁如此,也有些亏心,色厉内荏的道:“不就是一个畜生吗?至于你这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只兔子是哪里来的!奚华城和谈之后你就带着那畜生回来,后来姓逄的煞胚又来咱们国家耀武扬威,我告诉你,姓逄的将咱们害成这样,我只吃他送你的兔子,还没教训你呢!你与他过从甚密,难道还想谋反?”
亏心就给她扣帽子?
秦宜宁摆了摆手,不想再与老太君这种人多说一句话,从血染的兔毛之中捡起了那个梅花络子,便转身离开了老太君的房间。
“姑娘。”冰糖和秋露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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