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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归燕-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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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妈妈指着那门道:“平日里姑娘都不准出二门的,若有什么要办的事就指派身边的婢子去做,二门戌时落钥,卯初刻开,要买什么东西找什么人,姑娘都仔细时辰。”
“多谢金妈妈指点。”
金妈妈笑了下,引着秦宜宁沿着冗长的青石砖路往前,沿途给她指了三房的广博苑、二房的长宁园。
途中路过了后花园,只见园中一个偌大的湖塘,白石拱桥凌驾于上,塘中残荷艾艾,让人不免会联想到了夏日,这般垂柳清波、无穷碧色将会是何等美景。仔细看去,却有活水流过,竟是从府外引水而入的。远望朱栏白石、檐牙高啄,近看花木扶疏,摇光铺地,只这一个花园的精致奢华,便是秦宜宁今生未见过的。
秦宜宁面上的喜爱叫金妈妈侧目。过了后花园,金妈妈随手一指,“那就是翠微楼了,拐过去就是大老爷和大夫人所居住的兴宁园。”人却带着秦宜宁往相反的方向走。
越走就越是偏僻,直沿着一条巷子走到了尽头,在往前就是丞相府后院的院墙了,这才推开一道朱漆的院门道:“这就是雪梨院。”
朱漆门后是个一进的小院,碎石小路蜿蜒至廊下,院中几畦修竹,几株梨树,另还有一株粗壮高大的老槐树。正屋三间,东西厢房各两间,倒座房三间,院落小巧,看起来有些萧条。
“这院子清新雅致,最合适姑娘不过了,因老太君安排的突然,还没来得及命人打扫,奴婢这就吩咐人来,顺带将大夫人安排的婢女带来给您,您且在此处稍作休息。”
金妈妈说的极为客气。
秦宜宁就只点头道谢。
但是她心里明白,若是真的看重她,不会让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住在紧挨着院墙的院落,也不会还没清扫就将她带来,还将屋门都落了锁。
这不过是要给她下马威罢了。
饶是如此,能有这样的院子住,也比她在山上住过的山洞和草棚要好的多了。
秦宜宁寻了竹子旁的石凳坐下等着。
谁知道,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眼看着天色就要近晌午。秦宜宁有心去唤人。但是偌大宅院竟不知能够找谁。幸而她多年来捕猎练就了极佳的耐性,所幸就那么安静的端坐在石凳上。
冷风吹过,零星竹叶翩然而落,少女鹅黄的衣裙和背后翠竹的颜色,在晌午明媚的阳光之下柔和成一幅画卷,而少女低垂螓首,鸦青长发垂在颈侧,更显得她脖颈白皙修长,侧脸姣好。
这一幕,尽数收入屋顶悄然蹲坐的两人眼中。
为首之人身着青衣,面孔精致无暇,两道长眉斜飞入鬓,一双凤眼冷锐幽深,如寒夜的星子熠熠生辉。他薄唇轻抿,面无表情,气质雍容矜贵,仿若出鞘的利刃,让人只看一眼便要垂下头去,不敢与之对视。
他静静的看了院中的秦宜宁片刻,就悄无声息的与随行的侍卫离开秦家。
他的侍卫是个十七、八岁虎头虎脑的少年,穿了身深蓝色的劲装,长发在脑后束成一束,显得极为精神。
离开了秦家的地界儿,少年连忙好奇的问:“主子,才刚那个姑娘是您要找的人吗?”
“嗯。”
“她居然能活下来,真是命大!郑先生说您上次见她时她才七岁。”
“嗯。”
“秦家人忒不是东西,叫她大冷天在外头等,连件暖和衣裳都没给,难为她好耐性!”
“嗯。”
“不过谁让她是秦蒙的女儿,活该!郑先生说当年您还给了她银子叫她去给她养母瞧病?主子,不是我说,您就是太好心了,仇人家的孩子您管她是死是活呢!她死也是替她那个卑鄙的爹偿命而已,做什么还这么关心她?”
男子脚步一顿,面无表情的看向少年,直将少年看的背后汗毛炸起,再不敢多嘴。
他家王爷什么都好,就是人太冷了,他跟了主子几年,就从没见过主子真心笑过,就连去年皇上给逄将军平反,追封了“忠顺亲王”,主子袭了王位,也没见他有多高兴。
或许将来大仇彻底得报之日,他才能真正轻松起来?
“哎,主子,您等等我啊,咱们要去哪儿?”
第六章 安置
秦宜宁并不知方才有人来过,她足足等到午后,人都已冷透了金妈妈才将人带了来。
“让姑娘久等了,才刚夫人吩咐了差事,略耽搁了一些时辰。”金妈妈只略作解释,也不给秦宜宁说话的时间,就将身后的四个婢女引荐给她。
“这是余香和瑞兰,都是大夫人身边的二等丫鬟,性情最是温柔和顺的,特地指派了他们来服侍。这是柳芽和秋露,是三等丫鬟。”
秦宜宁便依次打量四人。
四人都是十六、七岁的模样,余香瘦高,容貌出挑,但是眼睛太过灵活。瑞兰略显得丰腴,笑容敦厚老实。柳芽唇形很薄,看起来便能说会道,秋露低垂着头,显得毫无存在感,应该是个惯于沉默的人。
余香、瑞兰、柳芽和秋露四人就都上前来给秦宜宁行礼。
秦宜宁淡淡颔首,让他们站在一旁。
金妈妈又道:“另外还有一位管事妈妈和负责洒扫的小丫头子。”
话音方落,就有一位老妇带着三名十岁左右穿红着绿的小丫头子进门来。
金妈妈介绍道:“这是祝妈妈,往后就负责管着雪梨院里大小一应的事,这几个是往后听候姑娘差遣的小丫头子。”
“奴婢见过四姑娘。”祝妈妈是个胖墩墩面容憨厚的妇人,鬓边已有了银丝,瞧着该有五十岁了。
“祝妈妈请起来吧。”秦宜宁慢条斯理的道。
金妈妈便道:“人已经带到了,姑娘只管使唤便是,若有吩咐随时都可以来找奴婢。”
“有劳金妈妈了。”
金妈妈便行礼退下。
秦宜宁微微皱了眉。
她初来乍到,又没有银子傍身可以打赏,其实金妈妈但凡对她多一点善意,以她在府中的地位,随口吩咐这些人做事就比她说话要管用的多。
可是金妈妈对她只随意敷衍,又不肯多吩咐这些人一句话。金妈妈是大夫人的人,她的意思便是大夫人的意思。
看来她的生母对她真的不喜欢。
秦宜宁吸了口气,看向面前立着的八个人。
她自小受苦,哪里使唤过人做事?这时真有些无从下手。
见她不说话,八人都不免面面相觑。
片刻后,秦宜宁才望着依旧落着锁的正屋和厢房,缓缓的道:“我的处境,想必你们都清楚。安排了你们到我这里来,也着实是委屈了你们。我虽命苦,无缘长在父母身边,可到底是我爹的亲生女儿,你们只要做好本分,咱们一同将日子过下去便是了。”
一番话,包涵了多重意思。已是秦宜宁能想出最恰当的话了。她只想相安无事的过日子罢了。
“是。”众人齐齐行礼,就不免多看了秦宜宁几眼。
都说这位姑娘容貌酷似秦丞相,如今一瞧,可不正是么!虽然她是在乡野长大,还在山上做过野人的。可她身上那个威势可做不得假,叫人瞧着无端端的就不敢逾越。
众人带了轻慢之心的便收敛了一些,觉得自己倒霉命苦的也暂且压下了心思。
秦宜宁吩咐了众人去将屋子都打理干净。
正房三间,作为秦宜宁起居待客之处,东厢一间安排给祝妈妈独居,一间安排给两名二等丫鬟同住,西厢一间给两名三等丫鬟同住,小丫头子则都住在倒座,紧挨着小厨房。
这厢刚刚打扫完毕,那厢金妈妈就又带着人来,搬来了一应的被褥帐幔、器皿摆设、文房四宝、衣裳鞋袜以及胭脂水粉来,还将二两银子交给了秦宜宁。
“姑娘,这是这个月的月钱,府里的规矩,姑娘们的分例都是二两。另外三餐要去大厨房抬食盒过来,还要晨昏定省……”金妈妈说着又觉得有些不耐烦,转而道:“往后姑娘住的长了就都明白了。”
“劳烦金妈妈了。稍后我就去给大夫人请安。”秦宜宁微笑。
金妈妈笑了下,也并未多说什么就风风火火的走了。
整理了足一个时辰,屋内总算焕然一新。
房间之中的家私摆设是早就有的,只不过换上了浅绿色的坐褥和椅搭,拔步床上换了淡绿的帐子,还挂了个精巧的香球。被褥铺设的也厚实,祝妈妈正抱着个汤婆子塞进被子里烘热。
余香和瑞兰两个在整理她的妆奁和衣柜,将一些瓶瓶罐罐的放好,又摆好了一些花式漂亮的头面。小丫头子们则是端着木盆出去,急着清扫厢房和倒座。
往后,这里就是她的家了。
虽然有些久未住人的潮湿和萧条,但要比她住的山洞好的多了。身边这些人,虽然她不知是不是都对她心存善意,可是有人陪着说说话,也比她自己在山上和松鼠、兔子说话强得多了。
只要她肯忍耐,肯努力,日子总归是会越来越好的。
秦宜宁坐在正厅铺着柔软坐褥的圈椅上,明艳的脸庞上绽出个微笑。
“姑娘。”秋露端着茶盘到了近前,将精致的白瓷腊梅的杯子放在她手边的黑漆方桌上。
她从回府到现在还滴水未沾,又在外头冻着一个时辰,早已经冷透了,如今一杯冒着热气的茶入手,那温暖直暖进了心里。
她不禁笑着道:“多谢。”
秋露忙道:“奴婢不敢。”
听着这头的动静,整理妆奁的余香就撇了撇嘴。
瑞兰看了秋露一眼,从红木柜子里拿出一件才刚拿来的蜜合色锦缎斗篷来,微笑道:“姑娘,您先披着,可不要感冒了风寒。奴婢这就吩咐人去抬食盒。”
秋露就端着茶盘退下了。
柳芽则是拿了汤婆子进来,用帕子包了放在秦宜宁腿上。
秦宜宁也对她微笑,但不再道谢。
刚才她看到了瑞兰的眼神。
她要尽快适应现在的身份才行。
正当这时,秦宜宁眼角余光看到余香将一本册子往怀里揣。
“那是什么,拿来我瞧瞧。”秦宜宁放下杯子。
余香背对着秦宜宁翻了个白眼,转身就笑容满面的将册子递了上去:“这是雪梨院一应物件登记的册子。”
秦宜宁仔细的翻看起来。
余香撇着嘴,与瑞兰对视了一眼。
她就不信她还能认识这些字!
屋内的东西不多,但是也不少,只见秦宜宁翻到了妆奁首饰这一栏,指着上头的一行字,道:“这个金镶珍珠发箍我没瞧见。”
余香的脸色就僵住了。
她不是一直坐在这里没动吗,屋里那么多人走动,又放置了那么多的东西,她怎么可能将所有东西一一记住?
瑞兰忙走向妆奁,左看右看,又去了罗汉床旁背对着秦宜宁翻找了片刻,这才拿出了那个发箍,笑道:“找到了,是奴婢不留神给落在褥子下头了。”
秦宜宁浅笑,又指着衣饰这一栏,道:“这里说的血玉葫芦压裙,我也没看到。”说着就将册子合起交给了余香,莞尔道:“你们再仔细理一理,可不要我哪天穿鞋子,都能从鞋子里踩到个耳坠子才好。”
一句玩笑话,将余香说的面红耳赤,瑞兰脸上也有些尴尬。
秦宜宁不在多话,依旧抱着汤婆子取暖。
而妆奁和衣柜处就又多了一些才刚没瞧见的小东西。
秦宜宁垂眸,觉得好笑。
她知道她初来乍到不能服众,想不到屋里的丫鬟当面就贪污她的东西,他们大概不知道,她自小过目不忘,而且多年来与猎户和药材商等人打交道,将她磨练的百来斤的东西,过手就能颠得出重量,上下误差不会超过一两。
垂眸将满布疤痕和茧子的白皙双手捂在汤婆子上取暖。
看来她未来的路,难处还多着,首先就要将身边的人摆正了才好。
——
“人都安排好了吗?”秦慧宁用过晚膳,接过碧桐端来的茶清口,随即笑着问蔡氏。
“回姑娘,都安排好了。将原来要安排的人换下来三个,安排了余香、瑞兰和柳芽过去。这三个都是脾性极好的。管事妈妈也安排了祝妈妈。”
“祝妈妈?”秦慧宁疑惑。
蔡氏解释道:“就是那个儿子在外院当马棚管事,儿媳在厨房的那个祝妈妈。”
秦慧宁闻言笑了:“祝妈妈脾气温和,与余香、瑞兰和柳芽他们三个,正能够相处的融洽。”说着双手握住了蔡氏的手,笑道:“乳娘,多谢你此番帮忙。”
蔡氏看着秦慧宁的眼神充满慈爱,笑着道:“姑娘说的什么话,我奶了姑娘一场,说一句逾矩的话儿,我心里当姑娘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哪里能看着您受委屈?您别着急,日子还长着,相府的水深着呢。”
这句话说进了秦慧宁的心里。
她感激的搂了一下蔡氏,就笑着道:“走,咱们去兴宁园给母亲问安。”
蔡氏笑道:“那个新来的说不定连昏省的规矩都不懂。”
秦慧宁披上丫鬟递来的大红缂丝披风,笑着道:“她往后会懂的。”可是等懂了也就晚了。粗鄙的名声已经传遍了。
秦慧宁带着蔡氏和碧桐去了兴宁园。
原想着秦宜宁不懂规矩,不知晨昏定省,却不料迎面正看到秦宜宁披着一件蜜合色的锦缎披风,带着瑞兰和秋露两人也正往这边来。
第七章 巴掌
秦慧宁远远地看到了夕阳下款款走来的人,瞳孔缩了缩。
秦宜宁高挑明艳,行走时蜜合色的斗篷微微展开,露出涟漪一般的鹅黄长裙,涟漪轻漾,显得她步态十分轻盈,于柔弱之中带着一些矫健之气,她的背脊挺直,在看到秦慧宁时微微一笑,肖似秦丞相年轻时的容貌让秦慧宁见了就觉得自己输了一筹。
深吸了口气,秦慧宁告诉自己:我才是嫡女!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不过是个野人!在这大宅院中生存我驾轻就熟,秦宜宁才该紧张!
做好了心理建设,秦慧宁微笑着走向秦宜宁,主动握住她的双手屈膝行礼:“小溪妹妹,你来了。我正想着吩咐人去雪梨院请你来呢,家里头有晨昏定省的规矩。”
依旧抓着她的称呼问题不放,这人还没完了!
秦宜宁笑着还了礼:“慧宁姑娘,多谢你的好意,只是金妈妈先一步想到了告诉我昏省的规矩,这才没叫我在夫人面前出丑。不过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听到“慧宁姑娘”四字,秦慧宁的笑容便有一瞬僵硬,再听是金妈妈告诉,难免开始怀疑大夫人的态度,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旁边的蔡氏。
蔡氏立即会意的眨了下眼。
秦慧宁就挽着秦宜宁的手迈进兴宁园,婉声道:“你才刚回来,府里的一切还不甚了解,若有什么需要的尽可以来问我,我虽不才,一些最浅显的道理还是知道的。”暗讽秦宜宁最浅显的规矩都不懂。
“多谢慧宁姑娘,这些事父亲自会安排西席和教规矩的嬷嬷来说明的。”秦宜宁语速缓慢,极为和气:“不过我长在乡野,自然比不得慧宁姑娘从小生长于相府的福气。”暗指她鸠占鹊巢还得意洋洋。
二人走到廊下,望着彼此具都挂着微笑。
秦慧宁起初一直盯着秦宜宁的眼睛,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秦宜宁肖似其父的缘故,她的眼神有洞若一切的了然,还有一种属于野兽的尖锐寒冷,让秦慧宁不自禁躲闪,待到意识清自己做了什么,又开始生闷气。
想不到,秦宜宁的锋芒竟然丝毫不弱。
“四姑娘、慧宁姑娘来啦。”大丫鬟采橘的声音打破了僵局,屈膝行礼,将暖帘撩向一边。
秦慧宁的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
那声四姑娘已经不是在称呼她了,父亲的一句话,她已经从嫡女变成养女了。
秦宜宁则将她神色看的清楚,眉头微微蹙起。
昏黄的灯光在二人脚下的地面投下了淡淡的光晕,一股热气和淡淡的瓜果香铺面而来,仿佛到了春天。
各自将披风交给婢女收好,秦宜宁忍不住好奇的眨着水濛濛的大眼睛四处打量。她原本觉得自己住的地方已经很好,现在到了兴宁园才知道什么叫做华丽。
至少此处的温暖她那里是没有的。
绕过插屏到了偏厅,秦慧宁娇声笑道:“母亲。您用过晚膳了不曾?”屈膝行了个礼,就快步上前侧坐在孙氏身旁,示威似的看着秦宜宁。
秦宜宁规矩的行了礼,称呼了一声:“夫人。”有些羡慕秦慧宁能够与孙氏那般亲近。
孙氏拍了拍秦慧宁的手,眼神复杂的望着秦宜宁,冷淡的道:“你也坐下吧。吃了晚饭没有?”
采橘立即端上了绣墩,摆在了孙氏对面五步远。
秦宜宁侧身坐下,看了看秦慧宁所坐的位置和与孙氏紧握的手,眼神渐冷,礼貌又规矩的垂眸道:“回夫人,已经吃过了。”
孙氏“哦”了一声,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气氛有些僵硬。
秦慧宁似是明白生母的窘迫,笑着道:“小溪在雪梨院住的还惯吗?还缺少什么不曾?”
孙氏立即道:“是啊,缺什么就跟下人说,叫他们去预备。”赞许的点了下秦慧宁的鼻尖儿。
那亲昵之状,让秦宜宁更加觉得自己是个外人。
事实上,在孙氏怀疑她是外室女时,她就已经是外人了吧?
将期待和失望都深深的埋在心里,秦宜宁自嘲的弯起嘴角,颊边发现出两个小梨涡,“是,多谢夫人关怀。”
孙氏看着秦宜宁,目光略微柔和。
一个与秦槐远那般相似的女孩,性子又不讨厌,真是让人无法生出反感,只是她心里还存了疑惑,不却定她到底是不是外室养的。
眼看着孙氏的态度软化,秦慧宁心中不安,明知故问的撒娇道:“母亲,父亲在何处?今日回来吗?”
孙氏闻言,面色就黑了一半。
秦槐远有四房妾室,今日轮到花姨娘,才刚秦槐远命人来说今日不回来。
想到他们夫妻才因为面前这蹄子争吵过,晚上想要缓和关系也不得见面,孙氏不免生气,看着秦宜宁的眼神多了几分如何都藏不住的厌恶,忍不住就蹦出了尖酸的话来。
“老爷疼你,已经命人去宫里请了教养规矩礼仪的嬷嬷,明日一早就来,还给你花重金请了位西席。这可是原来慧姐儿他们都没有的优待。”孙氏越说,心里越酸,还没确定的事已经被她自己说服自己信了八成,觉得秦槐远对秦宜宁这么好,是因为对那外室好,说话声音不免拔高了。
“我不管你娘现在何处,你既到了相府,就要守我们相府的规矩,吩咐你学习,你便仔细学起来,不要想着偷懒或者推三阻四。咱们这样的人家,将来露面的机会还多着,你若是在外头出了丑,丢了咱们相府的脸面,仔细我掀了你的皮!”
听到孙氏训斥,秦宜宁就已站起身。此时她面无表情的垂下长睫,心仿佛被孙氏刀子一般的话剜掉了一块肉,又被冰冷的血给冻结成了一个冰疙瘩。
生母几次三番不肯认她,怀疑她的来历,着实伤透了她的心!
回到府中来,才不过短短半天时间,被祖母不喜,被亲人猜忌,被下人欺负,就连生母都是这样对她!
难道她回来是受气的吗?
她一忍再忍,想着能靠自己的乖巧懂事打动这些人的心,可换来的是什么?
或许,是她太天真,将簪缨望族的生活想象的太美好了。
在这里生活的每一个人,都不吝用各种恶意去揣度人心,明明是没碍着他们什么,他们也恨不能将别人踩在脚下来凸显自己的高大。
这些人甚至比野兽更可怕!
野兽吃人,是为了生存。
他们“吃人”,是为了私欲!
秦宜宁突然之间就明白了,一味的软弱和退让,换来的不会是怜惜!再这么示弱温和下去,恐怕哪一天她被身边的人下药毒死她都不知道!
“夫人,您还是不肯信我的身份吗?您与父亲多年夫妻,可有见过父亲因为这等事情欺骗过您?父亲子嗣单薄,若是真有血脉,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带回来也没人会说他什么,何必要欺骗您一介女流?您如此捕风捉影无中生有,伤女儿的心您不在乎,伤了父亲的心难道也不在乎?。”
孙氏面色涨的通红,只一句“子嗣单薄”就已经戳她的心,何况后面那些质问?
因为秦槐远的子嗣单薄,她没少受婆母的嫌弃,她不能生养,只得允许秦槐远纳妾,可是小妾也不能生养,那只能说明秦槐远有问题,可她那刁钻的婆母却一味的认为是她妒忌小妾给她们用了药。
如今这小蹄子竟堂而皇之的提起,怎能让她不气?
“你给我闭嘴!”孙氏颤抖着手点指秦宜宁:“你算个什么东西!本夫人教导你两句,你居然还敢顶嘴!给你三分颜色你就敢开起染坊了!来人!给我教训这个野丫头!”
孙氏随手一指,就叫来了大丫鬟采橘。
采橘应是,挽起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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