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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归燕-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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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妈妈说的已经很含蓄了,秦慧宁要是跟着一同去,还不够给定国公夫人添堵的呢,哪里又能安慰人了。
孙氏摇了摇头:“也不在乎多了她一个,咱们一同出门不带着慧姐儿,回头慧姐儿要伤心的。”摆摆手吩咐采橘:“还不快去。”
采橘这才小跑着去传话。
秦宜宁这厢也由冰糖和松兰伺候着披上了浅绿色的披风,戴上了才做好的白狐围脖和镶一颗红宝石的卧兔儿。她穿戴的素雅,雪白的毛皮将她本就细致白皙的脸颊映衬的吹弹可破。
孙氏瞧着她的脸,就能想起青年时期秦槐远风华绝代的模样。
这些年秦槐远年纪渐大了,蓄了胡须,多出一些飘逸之感,但再也没有了年轻时那令人移不开眼的俊俏,如今看着秦宜宁却仿佛回到当年最美好的岁月似的。
孙氏便笑着为秦宜宁整了整卧兔儿:“细看看,宜姐儿容貌虽然与你爹相似,可是脸型和鼻子还是很像我的。”
秦宜宁闻言只是乖巧的微笑。
金妈妈则是笑着道:“那是自然,四小姐是您与太师爷的女儿,自然是随了您们二人的。依着奴婢看,四小姐气质上也与夫人年轻时十分相似,还有笑起来时脸颊上的酒窝。”
孙氏闻言点了点头,还轻轻地点了下秦宜宁的鼻尖儿。
秦慧宁带着富贵跟随采橘进门来,正看到了他们如此温馨的一幕。
看着他们都戴着款式一样的围脖和卧兔儿,亲昵的拉着手的模样,秦慧宁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外人,永远都融不到这个家里去。
“慧宁姑娘来啦。”金妈妈笑着行礼,见秦慧宁只披着一件浅粉色的锦绣棉斗篷,便笑着问:“奴婢记着那狐狸毛的围脖和卧兔儿都给姑娘送去了,怎么姑娘不戴着?”
秦慧宁轻轻咳嗽了两声,才道:“原想着这么好的东西,定要留到过年时候用的,想不到母亲和宜宁姑娘都在用了。”
孙氏笑道:“有什么值得留的?有了就戴着,过年时还怕没有新的可以用吗?”
秦宜宁笑着走到秦慧宁跟前,眉眼含笑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随后将自己的暖手炉塞给了秦慧宁,温和的道:“富贵也是的,这么冷的天儿,怎么出门也不想着给你们姑娘带上个手炉?还有这斗篷,我记得还有个配套的观音兜呢,怎么也没戴上?万一感冒了风寒,母亲又要心疼了。”
孙氏便蹙眉道:“天冷了,怎么自己又不注意添衣裳?难道采橘去找你来,没有说咱们要去国公府吗?叫你外祖母家的人瞧见,倒像是我在苛待你。”
说着话,便回身吩咐了金妈妈:“你去将我那个颜色相近的兜帽拿来给慧姐儿。”
“是。”金妈妈含笑退下,转身前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秦慧宁。
秦慧宁捧着秦宜宁的手炉,虽然温暖传入了手心,可身上却依旧是冷的,只有心里仿佛有一团火苗在烧。
秦宜宁绝对是故意的!
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秦宜宁是个如此会挑拨离间的人!一句看似关心的话,便让人觉得她是在装可怜!偏偏谁听了都不会觉得秦宜宁不好!
秦慧宁僵硬的挤出一个笑来:“多谢母亲。”
她现在学乖了,知道秦宜宁是个什么事都做得出的主儿,也不敢在孙氏面前与她闹出龃龉。
金妈妈来伺候秦慧宁戴上观音兜,恰好小丫头也来回说马车预备得了,便去给老太君回了一声,一同去了定国公府。
定国公府果真如秦宜宁所想的一样,有些愁云惨淡之感。
大舅母和二舅母虽然在笑,可是眉目中难掩焦虑。定国公夫人面色上却看不出端倪,只是眉心的“川”字纹显得更加明显了。
“难为你想着回来看我。”定国公夫人笑的很是满意。
“是宜姐儿说这两日担心外祖母把惦念都憋闷在心里,她提起来我才想到的。”孙氏是个直肠子,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
定国公夫人莞尔,冲着秦宜宁招了招手。
秦宜宁正将披风递给冰糖,见状便上前来行礼:“外祖母。”
定国公夫人笑着上下打量她,道:“不错,这白狐皮子正衬年轻姑娘的肤色,我怎么瞧着你气色比从前好了,皮肤也细腻了?”
“还不多亏了冰糖为我调理的,最近吃的好住得好,我腰都粗了一圈儿。”秦宜宁将脸伸给定国公夫人:“您看,我脸都圆了。”
定国公夫人被她这般模样逗的噗呲笑了。
大舅母笑道:“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只是脸上略微有了点肉,小孩子家的,这样我还觉得瘦了些呢。”
二舅母也点头:“是啊,宜姐儿多吃多睡多调养,什么时候养成慧姐儿这般就好了。”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垂手而立的秦慧宁。
她穿了水绿色的小袄,下头是洋红色的八幅裙,并不觉得胖,但也是珠圆玉润,秦宜宁和她站在一起,就显得单薄的多了。
秦慧宁僵硬的陪着笑脸,心里却在暗骂二舅母多事为何要扯上她,说的她好像多胖似的!这不是在变着法的提醒所有人,她将属于秦宜宁的福气抢了十几年么!
秦宜宁笑道:“二舅母说的是,我努力吃。”
一句话逗的长辈又笑起来。
秦慧宁却气的险些将牙龈咬出血。
什么意思!难道她很能吃吗!
包妈妈这会儿正端着点心进门来,听了这话笑道:“表小姐既这么说,这绿豆糕和桂糖糕你可要多用一些。”
“对,你娘说你喜欢吃桂糖糕,你快多吃点。”定国公夫人捻起一块淡黄透亮的糕点喂给秦宜宁。
秦宜宁也不做作,咬了一大口,看的众人都笑,就连愁眉不展了几天的孙氏这会儿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想着:金妈妈说的对,到底还是宜姐儿会开解人。
正当屋内气氛轻快之时,外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老夫人。”回话的是定国公夫人身边的小丫头小遥,“国公爷和大爷回来了。听说姑奶奶和表小姐们来了,已吩咐了厨房预备饭,说是待会儿要一同用午膳。这会子国公爷和大爷都去了书房。”
定国公夫人闻言颔首,想了想道:“国公爷和大爷脸色如何?”
小遥头垂的更低了,声音有些颤抖的道:“回老夫人,奴婢远远地在二门前瞧着,国公爷和大爷都不太高兴。”快速的抬眼看了定国公夫人一眼。
定国公夫人便知道有些话,小遥不敢回。
她也不想为难一个小丫头,便道:“你去叫了跟着鸣哥儿的长随来,叫他立即过来,我有话问他。”
“是。”小遥暗自松了口气,忙跑了出去。
不多时,一名穿了深蓝色棉袄头戴六合帽的青年进了门,只跪在了外间,隔着屏风行礼:“小人给老夫人请安。”
“六安,你起来回话。”
“谢老夫人。”六安站起身来,依旧躬身低头。
定国公夫人便问:“今日可听闻鸣哥儿说了什么不曾?你家国公爷和你们大爷为何不高兴?”
六安道:“具体的事,小人也不大清楚,只是在马车外头依稀听见国公爷和大爷说,大周朝的皇太后得了头风病,整日头疼的不能睡,说是要吃人脑子才能治好,小人还听大爷说,皇上好像想寻神医献给大周,为大周的皇太后治病。”
定国公夫人闻言点头,道:“你下去吧。”
“是。”六安行礼退了下去。
屋内陷入了一片寂静。
半晌,大舅母才从齿缝里挤出了一句:“大周果真是蛮夷之族,要说吃人脑子能治头风,那瘸子吃人腿还能不瘸了?”
二舅母难忍担忧的道:“也不知道他们在奚华城与那群蛮夷对战,情况如何了。早知这会子牵肠挂肚的,当初咱们真不该放老二和老四一家子都去……”
秦宜宁的大舅与二舅镇守奚华城,就连二表哥和四表哥都带着家眷在奚华城常住。
二表哥是二舅母的嫡长子,四表哥是二舅母的庶子,二表哥和四表哥又各有一个儿子,如今也都在奚华城。细算算,二房在前线的人远比长房要多,大舅母只惦记大舅就够了,二舅母却是惦记过夫君惦记儿子,惦记过儿子又担心孙子,整日不得安生。
定国公夫人自然知道小儿媳心里的苦,便拉过她的手拍了拍:“安心吧,咱们家从未做过损阴德的事,祖上积德,咱们的子孙也定能够得老天庇佑,必定能够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
二舅母点了点头,笑道:“母亲说的是。您瞧我,我担心他们,您比我还担心呢,我却惹您不痛快,真是儿媳的不是了。”
“慈母之心,何错之有啊。”定国公夫人笑着吩咐包妈妈:“叫厨房去预备下,待会儿国公爷他们就回来了,叫上女孩子们也都来,一起用饭。”
包妈妈笑吟吟的应是,去吩咐了小丫头去各房跑腿,将姑娘小爷们都叫到春熙堂来。
第六十九章 死也不给
不多时候表姐妹们便来了,秦宜宁与秦慧宁就和姐妹们去了花厅笑谈起来,秦慧宁虽不大受欢迎,但场面也不至于尴尬。
转眼到了晌午,婆子来回话,问定国公夫人:“老夫人,午膳已经预备妥当了,是否摆在暖阁?”
定国公夫人道:“就摆在暖阁吧,记得去外院请爷们回来。”
“是。”
女眷们一同说笑着往暖阁去,到了院门前,恰遇上带着孙儿们进来的定国公。
女孩子们齐齐行礼,大表哥孙禹、五表哥孙杰和八表哥孙勤也给妇人们行过礼,又与表姐妹们相互见了礼,便进了屋去。
暖阁里温暖如春,饭菜已经齐备,饭香扑鼻引人食欲,定国公夫人笑着道:“将屏风撤了吧,也没有外人,国公爷难道就带着三个孙儿孤零零用饭?不羡慕我们这边儿人多?”
定国公笑道:“到底是你知道我,我虽羡慕,可也不用我开口你就已经吩咐了么。”
众人闻言都笑起来。
定国公便与定国公夫人先入了席,坐在首位,孙氏坐在定国公夫人身侧,依次留下两个位置来给大舅母和二舅母。大表哥、五表哥和八表哥则挨着坐在了定国公右手边。
至于年轻女孩们,自然是坐了另外一桌席。
大舅母与二舅母持着公筷要布菜,定国公夫人笑道:“今儿咱们吃个小团圆的饭,我不要你们立规矩,你们也入席。”
妯娌二人还要推辞,定国公笑道:“就听你们母亲的吧。”
定国公虽然温和,但他是一家之主,他开口,并无人会忤逆,大舅母与二舅母便也入了席。
大家族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席间便知听得轻微的箸碟相碰的声音。
待到用罢了饭,下人们伺候这众人漱了口,挪去了花厅落座,气氛就活跃了起来。
定国公捋顺着胡须,笑道:“宜姐儿这些日住的可还习惯?”
“回外祖父,孙女一切都好,母亲事事都为我着想妥帖,照顾的无微不至,慧宁也教了我许多从前不知道的,如今我已经能适应现在的生活了。”秦宜宁乖巧的回答。
孙氏听的心里别提多熨帖了。
秦慧宁则诧异的抬眸看向秦宜宁,她这又是要做什么!
定国公笑着道:“那就好,你与慧姐儿如此友爱,也是你母亲的福气。若遇上有什么需要的,或是遇上难处办不了的,便吩咐人来与你外祖母说。”
“是。多谢外祖父记挂。”秦宜宁感激的行礼。
定国公就笑着摆手示意她尽管去坐下,不必拘谨。
秦宜宁挨着秦慧宁身边的空位坐下,泰然自若的模样像是二人之间根本没有龃龉。
秦慧宁浑身紧绷,只要秦宜宁在自己身边,就浑身不自在,还要强迫自己不要露出端倪叫人看笑话。
定国公夫人心里虽然担忧外面的事,可也沉得住气。
倒是二舅母,因实在是担心丈夫与儿孙,忍不住犹豫着道:“父亲,不知道奚华城那边情况如何了?”
定国公想了想,凝重的道:“奚华城两军开战,逄之曦用兵诡道,咱们暂且没占到便宜。”
众人闻言,心里都沉了沉。
二舅母却是安慰自己,笑道:“虽未占到便宜,至少咱们家的爷们儿还安然无恙。”
呆在后方的亲人,也就只有这般简单的奢望了。
定国公叹了一声,道:“只怪我年迈。否则我还要去奚华城,挫一挫逄之曦的威风!”
“祖父老当益壮,只是暂且还不用您出马罢了。”五表哥孙杰笑着道。
八表哥孙勤皱着眉,“其实战事还只是一方面,让人气的却是大周的狂妄,他们皇太后得了头风病,怎么好意思还派了人来通知咱们?怎么,他们侵略着咱们,还想让咱们为他们寻大夫给太后治病?全天下还都成了他们家的了!可皇上居然还上赶着要寻名医!这简直……”
“八弟,慎言。”大表哥孙禹轻斥了一声。
八表哥这才想起周围还有各位堂妹和表妹,尴尬的笑了笑。
秦宜宁垂眸在一旁听着这些,便觉得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皇帝那般昏庸,只知道与妖后情情爱爱,背地里算计臣子的事情都做,却从未想过朝廷上下拧成一股绳来对抗外敌。
大燕朝百姓摊上这样一个昏君,指望他能挺起腰杆硬气起来,还不如指望他早点归天!
屋内正沉闷之时,外头忽然传来下人的通传声。
“国公爷,宫中的王大总管来传旨了!此时人正在前院!”
又有圣旨!?
定国公忙吩咐人设香案,全家人都去了前院跪接圣旨。
王大总管面色凝重,缓缓展开了明黄的圣旨,朗声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上国大周太后抱恙,便寻名医得一良方,食聪慧人之脑,可根除病患,咨闻翰林院侍讲学士孙禹,足智多谋,慧心巧思,智勇双全,堪当大用,特封为‘安国伯’,赏黄金千两,前往大周为太后疗病,钦此!”
院中一片寂静……
王大总管尖锐的声音,仿佛刀子一般刮过每个人的心口。
定国公跪伏在地的身体颤抖起来,抬起头道:“敢问王大总管,这是?”
王大总管轻叹了一声,道:“国公爷,您不要怪罪奴婢,奴婢也是奉旨行事。奴婢在此与您交个底儿吧。大周来了使臣您知道吧?才刚使臣觐见皇上,说大周的大夫给他们太后出了一个药方,要治好她老人家的头风病,必须要生吃天下最聪明的人的脑浆。”
说到此处,王大总管眼中也有了泪意,却强忍着,压低声音道:“大周使臣与皇上点名儿说‘听说你们国有个写檄文很厉害的,他就最聪明,就要他’,皇上应下了……”
话到此处,大舅母已经两眼一翻昏了过去,表姐妹们都吓得的哭了起来,慌忙的去掐人中掐虎口,二舅母扶着浑身颤抖的定国公夫人,人人的脸色都惨白的如鬼一般。
秦宜宁双拳紧握,扶着抖若筛糠的孙氏,定定的看着传旨的王大总管还要说什么。
定国公这时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苍老的声音越发沙哑:“这,这如何使得……”
“国公爷,皇上有旨,为了安抚大周,保全大燕,这也是无奈之举。”王大总管叹息着,双手将圣旨捧给了一直沉默的孙禹:“孙大人,您接旨吧。”
孙禹面色没有丝毫变化,而是转回身去,到了大舅母跟前扶住了刚刚苏醒的母亲。
“母亲,您别哭。”
大舅母双眼赤红,使劲的抓着孙禹的手:“儿啊,我的儿啊,不去,咱们不去!这旨意咱们不能接!不去!你不许去!!”
孙禹眸中含泪,安抚的将母亲搂在怀里,一下下拍着她的背:“好,好,母亲,我不会去的。”
可是,圣旨已到,不去又该怎么办?
所有人都慌了。
秦宜宁心念电转,一把抓住孙禹的袖子,将声音压的极低:“表哥,先接旨,剩下的咱们从长计议,再想对策!”
秦慧宁慌的满脸是泪,也低声道,“对对对,大周朝山高路远,又有谁认得你长得什么样子呢,到时候换个人代替你去!!”
二人的话,依稀给了所有人希望。
是啊,临危时刻,他们都慌乱了。
大舅母连连点头,“对对,先接旨,咱们在想办法!”
定国公夫人和孙氏也都松了口气。
孙禹却是笑了一下,缓缓站起身来:“我孙元鸣身而为人,便是顶天立地的男儿,我行得正,坐得端,祖父,祖母,母亲,我不愿苟且偷生。”
他转回身,快步走向王大总管,冷笑了一声,一把就将圣旨掀翻在地。
“大周匪类,侵我国土,戮我百姓,欺我国君!想要我的脑浆治病?!做梦!我便是砸碎了也不给他们!”
话音方落,人已猛然朝一旁的台基狠狠撞去!
当即只闻砰的一声,红白喷溅,血染青衫,清瘦残躯倒在台阶之下。
“啊!!”
“鸣哥儿!”
“我的儿啊!!”
谁都想不到,孙禹会这般烈性。
定国公夫人,大舅母和二舅母都尖叫着昏死过去。
女孩子们吓得抱头大哭的,晕倒在地的,场面乱做一团。
五表哥和八表哥,扑在孙禹的尸首上捶胸顿足,痛哭失声,大吼着他的名字……
定国公浑身颤抖,看着最喜爱的孙儿的尸首,看着那满地的狼藉,忽然扯着嘴角强笑了一下。
“好,好,鸣哥儿,是我孙家的男儿,是有脊梁的男儿,祖父没有白疼你!祖父没有白疼你……”定国公说到此处,已是老泪纵横,扑倒在地呜呜大哭。
王大总管用袖子抹泪,焦急的道:“国公爷,这可怎么好,皇上若是怪罪下来,这可怎么好啊!”
定国公夫人这会儿已经被冰糖用银针救醒,由秦宜宁和孙氏搀扶着坐起身来,闻言冷笑了一声:
“事已至此,又能如何?我定国公一脉,满门忠烈,一心为国尽忠,未曾有负于皇恩一日,皇上……圣明,想必听了我孙儿的壮举,也会有所动容吧。”
第七十章 龌龊
“这……皇上不论怎么想,孙大人抗旨不尊却是实情啊!这叫奴婢可如何与皇上交差!”
震撼过后,王大总管担心的是自己的小命。
皇上性子阴晴不定,瞪眼就摘人脑袋,他若空手回去又该如何交差?
“来,来,你们快将孙大人的尸首,连同这地上的,都收拾起来。”王大总管以袖掩鼻,回身吩咐随行而来的小内侍。
小内侍们也怕被迁怒,虽害怕,却也大着胆子抖抖索索的上前来,就要收拾孙禹的尸首和地上的红白之物。
孙杰和孙勤二人愤然暴起,将内侍推搡开。
“你们做什么!人都已经去了,你们还要拿他的尸首做文章吗!”
定国公夫人见了,踉跄着就要起来,却因腿软又跌回地上,只能嘶哑着嗓子大叫:“不准动!我看谁敢动我孙儿的尸首!”
她眼泪糊了满脸,悲痛欲绝的质问道:“人都已经去了,你们竟连他的尸首都不肯放过吗!”
“想动我孙儿的尸首,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定国公双目赤红,声音沙哑而颤抖,展臂挡在内侍们面前,身躯却宛若一座山,将定国公府所有人都挡在了身后。
看着如此凄惨的一家,王大总管何尝不为孙禹扼腕?只是交不了差,他也怕性命不保。
“国公爷,奴婢也是没法子,您是知道皇上的脾气的,若真发了龙性儿可不是你我能够承受的。”
想了想,王大总管又商量道:“要不这样,奴婢命人回宫回皇上的话,咱们一切都听皇上的旨意如何?”皇上若开恩,那也解了他的为难了,毕竟开罪了定国公,他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定国公咬着牙点头:“既如此,就有劳大总管。”
王大总管连称“不敢”,忙回头吩咐了个小内侍回宫问皇上的旨意。
小内侍也不敢见皇上,又推辞不得,只能哭丧着脸视死如归的去了。
众人便都冒着寒冷在院中那么等着。
不知几时飘起了小雪,纷纷扬扬的轻雪落地既融,将地面打的潮湿一片。
可所有人都不愿意避开,院中只听得到女眷们或低或高,或啜泣或撕心裂肺的哭声。
大舅母苏醒过来,见了儿子的惨状便又哭的昏死过去,二舅母更是与孙氏一起抱头痛哭。
秦宜宁扶着外祖母,眼泪就像断了线一般,怎么也停不下来。
大表哥为明志而自戕,何尝不是对昏君的一种控诉?
只是他们骨子里忠君爱国的观念根深蒂固,许多话不能说出口,也不敢说出口罢了。
不说,他们只是以死明志,说了,那便成了有犯上之心了。
秦宜宁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她却是对昏君恨的牙痒。
她不禁想到了秦槐远。
大表哥从前也算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秦槐远又何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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