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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归燕-第3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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逄枭被她逗的哈哈大笑。
虎子走到院门前,听见里头传来的笑声,自己也禁不住乐。他笑嘻嘻的冲站在院中正与寄云说话的冰糖挤了挤眼睛,“嘿,小糖。”
寄云一听这称呼,捂着嘴笑了,轻轻地退了冰糖一把:“快去吧,找你呢。”
冰糖羞了个大红脸,白了寄云一眼,然后小跑着到了虎子跟前。
“都说了多少次,别叫我小糖。”
“那叫你萌萌行不行?”虎子嘿嘿笑着,下巴指了指屋里,“王爷和王妃在呢?”
“是呀。你想做什么?”冰糖防备的瞪她,刚才王爷的笑声太愉快了,他们在外面都听的清清楚楚,“我警告你哦,你若敢说半句打趣王妃的话,我就让你尝尝被针扎的滋味儿!”
虎子哈哈大笑,“怕什么的,王爷这几日心情一直都不好,自从出了老夫人那事,后来一家子又都启程了,王爷见王妃郁郁寡欢的,他也蔫蔫的,多好日子没听王爷这么乐了,如今终于爽利了,我高兴都来不及。”
“就是啊。”冰糖苦着脸,“王妃真是可怜,一家子团聚才多久,就又要被迫分开,两位小公子整天缠王妃缠的什么似的,忽然一下两个都不在身边,莫说王妃,就是我们这些跟着的都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身边好像一下子缺了很重要的东西似的。难得的是王爷和王妃现在心情都好起来了,真是天大的好事。”
“哎,我这儿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王爷呢。”
“什么好消息?”
虎子做了个鬼脸,撒腿就往正屋跑:“不告诉你。”
冰糖跺脚:“你这个坏透了的混球!”
虎子嘻嘻的笑出声,走到门前清了清嗓子,笑道:“王爷。”
“进来。”
“是。”
虎子等了一会,才撩起暖帘进屋。
逄枭和秦宜宁正一左一右坐在中间正位,都端着茶碗在吃茶。
“王爷,才刚得的消息,钦差卢亭中已快抵达旧都了,也就是这两三天的时间。”
逄枭算了算,“十月谈成了事,到现在卢亭中抵达,两个月的时间,也不算快的了。”
秦宜宁笑道:“无论怎样,人到了就是好的。这样咱们是不是也该准备回京了?若再不走,圣上下一次不知道要颁什么样旨意来呢。”
“是该准备起来了。” 逄枭深思片刻,“宜姐儿这些天常去看看秋老板吧,她自己带孩子,也没有个女性的长辈在,再过些日子应该是焱哥儿满月了吧?”
“嗯,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会多照顾飞珊和焱哥儿的。”
逄枭微笑看着秦宜宁,温柔的点了点头。
虎子在一边站着都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多余,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逄枭与秦宜宁又说了一会儿话,就出门去打算回军营安排一下。
秦宜宁便叫上冰糖、寄云和连小粥,带上预备好的补品、衣物,还有给焱哥儿预备的小帽子小衣服去了穆家。
焱哥儿还是那么玉雪可爱,躺在秋飞珊的怀抱里,用乌溜溜的一双大眼睛看着秦宜宁,还知道咧着小嘴挥着小手笑。
秋飞珊月子期间养护的很好,整个人都丰腴了不少,长发随意的挽着,戴着个墨色镶红玉的抹额,见儿子喜欢的这样,不由得笑道:
“小小年纪就知道谁美谁丑,见了两个老嬷嬷,这小子非不肯让人抱,见到漂亮的才许。原来家里请来的乳母只选了年轻健康才生养过孩子奶水足的,倒是没太细注意长相,这小子可好,乳母中有一个容貌稍微寻常的,他每次见了都不肯吃人家的奶。老嬷嬷要是逗他笑,他小脸板着不给回应,你看看你来了,他笑成什么样子。”
秦宜宁听的有趣的很,坐在床沿俯身去看。
焱哥儿果然伸着小手欢快的笑着来抓秦宜宁的耳珰,把秦宜宁逗的噗嗤一声笑,想起自己的孩子,她有些忧伤。
“当初晗哥儿和昭哥儿这么小的时候,我也是整天抱着哄着,只是到了后来太多不得已,孩子们总是不在我的身边,我都担心他们会不认得我。这不,孩子们又走了,我有时候真怕下次见面他们又长大了,会将年幼时记忆之中的娘亲给忘了,甚至还怕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秋飞珊从前对这种痛苦理解的并不深刻,如今自己做了母亲,才能明白这种骨肉分离之痛。不说别的,若是自己的儿子被人抱走,下次见了她连她是他娘都不知道,自己辛辛苦苦丢了半条命才生下他,岂不是所有力气都白费了?
秋飞珊同情的拍了拍秦宜宁的手臂,“别担心,我看昭哥儿和晗哥儿聪慧过人,比一般的孩子都聪明,而且他们又有秦公教导,一定错不了的,你的家人都是有学识的人,女性长辈又都温柔识大体,即便你不说,他们也会时常提起你来,不会让孩子们忘了你的。”
秦宜宁笑了笑,“但愿如此吧。可有时,我又觉得若是他们能忘了我也越好,免得将来我有个万一……”
“胡说什么。”秋飞珊一下下轻拍着焱哥儿,“王爷会保护你的。而我家那个木头,也会好好保护你和王爷的,不论如何,不会眼看着你们丢了命。”
秦宜宁叹道:“穆公子已经救了我们很多次了。”
“他那个人重情义,与王爷是好友,就一定会为朋友两肋插刀。何况他师伯一心想辅佐王爷,我现在与王爷的利益也绑在了一起,所以不论是出于私情还是出于公事,你与王爷的安全都已经是木头的责任了。”
秦宜宁点点头,转而笑道:“怎么你也称呼气穆公子木头了?不怕他听了不高兴?”
“哪会,他还很高兴我这么叫他,说是亲近的人才会这么叫。”
秋飞珊笑的很温柔,“他这个人,我算是看透了,他没有什么坏心眼,这一阵子还与我说,想送我和孩子回天机谷去,说我这个天机门掌门夫人怎么也不能身处乱世危险之中。我听了,真是觉得哭笑不得。”
“他是关心你。”
“是啊,许是看王爷将家里人都送走了。他也受到一些启发,他怕将来的日子也会牵累到我和焱哥儿。”
“那你是怎样想呢?”秦宜宁笑看着焱哥儿,焱哥儿已经闭上眼,迷迷糊糊的快睡着了。
秋飞珊将声音压的很低,一边轻轻晃着身子拍着焱哥儿,一边道:“我自然是不能走的。他不明白,我祖父养了我那么大,虽然他轻视女子,但也给了我能给的一切,他被秋源清那畜生害死了,我若是缩着脖子连给他报仇都不肯,我就不配做秋家人。
“不过我有心逗他,就问他,天机谷是什么样,天机门里是不是很多门人,是不是会有很多人伺候我和孩子。你猜他怎么说的?”
秦宜宁好奇的道:“怎么说的?”
“他说,天机门一共就仨人,他、他师伯、还有一位不知云游去何处了师祖。天机门大的很,整个山谷都是他们的,地多的是,想种多少就种多少,想种什么就种什么。仆从倒是没有。我听了是简直被震惊到了,堂堂天机门,竟然混成这样。”
对于秋家这样的百年望族,甚至在剑川城都已称王称霸,秋飞珊走到哪里都被簇拥着被尊重着,见天下闻名的天机门竟是如此穷困潦倒,哪里能不震惊?
第八百九十六章 钦差(二)
秦宜宁好笑的道:“他是想与你过隐居的生活。其实那样的生活也很好啊,远离纷争,不必整日提心吊胆。”
“好是好。但是必须是解决了所有麻烦,再无尘世中挂碍之后,否则即便隐居了,日子也过不畅快,还要随时担心被找上。”
秋飞珊说到此处,认真的对秦宜宁道:“此番你与王爷准备回京,也不要担忧。昨儿那木头还说,这次无论如何都会护着你们俩的。”
秦宜宁笑道:“我知道,只是他是有心,可他师伯万一再出幺蛾子呢?”
“这话我也问了。”秋飞珊声音很轻,但已像是憋不住笑了,“当初若不是因为他师伯忽然作妖,他若能护着你你也不会差点出危险,他们更不会半夜里追上去还被抓了。不过你猜他怎么说的?”
“怎么说?”
秋飞珊板着脸,学着穆静湖的样子低声道:“师伯不同意也不怕,我看她被逄狐狸好吃好喝养的白胖白胖的,过的挺开心的。”
秦宜宁闻言,噗嗤笑了:“他就打算继续让王爷关着天机子?”
“是啊。”秋飞珊又是好笑又是畅快。
见她这样表情,秦宜宁理解的什么都没有多说。
当初秋飞珊嫁给穆静湖,都是因为被天机子要挟。现在看起来秋飞珊与穆静湖是有了真感情,可她心里还是怨恨天机子的,只是碍于穆静湖的面子,也慑于天机子鬼神莫测的手段,秋飞珊不好作为罢了。
秦宜宁低声与秋飞珊说起了照看孩子时应该注意的事。
接下来的几天,秦宜宁也常常来穆家走动,秋飞珊是个聪明的人,也很乐于与秦宜宁亲近,两人之间的感情这段日子突飞猛进,当初是秋飞珊为了就穆静湖差一点将逄枭给卖了,两人友情之间出现的裂痕,如今也渐渐的消失了。
腊月初八,正是该吃粥的日子。
秦宜宁正吩咐人给穆家送腊八粥去,又将腊八粥端给逄枭,虎子就快步走了进来,回道:“王爷,卢大人到了,齐知府已去迎接,咱们的人得了消息,卢大人此时由齐知府陪着去了衙门,稍后回会去平南军大营巡视。”
逄枭笑着点头,招呼虎子过来:“来,先吃饱了,咱们就出发。”
虎子本来还有些焦急,毕竟逄枭是奉旨率领平南军镇守南方,若是钦差大人来了,逄枭却不在军营里,这话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逄枭看出虎子担心什么,笑道:“没事,赶紧吃。卢亭中没那么快去军营,他先随着齐知府去衙门视察,就是在给我时间预备。”
虎子恍然,一拍脑门,“啧,我都给忘了。”
虎子也不客气,双手接过秦宜宁端给他的粥,和逄枭一起豪迈的呼噜呼噜,一口气干了七碗。
秦宜宁半碗粥没吃完,逄枭和虎子一起吃了一陶盆,吃完了一抹嘴,俩人就商量着往外走。秦宜宁看着两人的腹部,根本就没有撑的鼓起来的模样,不由得感慨的咂舌。
这虎贲军出身的,吃起饭来都如狼似虎。
秦宜宁到底有些担心逄枭,如今在家里没事她就与钟大掌柜商议生意上的事,期间还不忘了让冰糖安排逄枭留给她的精虎卫去哨探哨探。
银面暗探此番秦宜宁都给曹雨晴带走了。
夕月是个陌生的地方,他们又是这么一大家子人,逄枭虽然安排了精虎卫和其余侍卫保护,夕月也有他们的人接应,可若论谁会竭尽全力的去保护秦槐远,那就非曹雨晴莫属了。曹雨晴是银面暗探的首领,手下的人多了才方便办事,也方便秦槐远想办法在夕月扎根。
所以秦宜宁身边现在可用的人就成了逄枭留给她的人。
到了午后,去哨探消息的精虎卫回来了。
“回王妃,王爷与卢大人、齐知府,此时都去了衙门里说话。”
秦宜宁有些担忧的问:“他们一切顺利吗?没出什么乱子吧?”
“这倒是没有,就是王爷似乎与卢大人在军营里发生了口角,不过最后还是言归于好了。”
“齐知府的态度呢?”
“齐知府一直没有什么异样。”
秦宜宁微微颔首,让人去休息了。
所以说,这个齐知府还是老样子,不表态,不站队,永远都是两不相帮。
新来的卢亭中是逄枭的人,秦宜宁知道逄枭做事有分寸,倒是不担心这个,她担心的是此番随同而来的人之中,会不会有其他人的眼线。以李启天的缜密,就算信任卢亭中,也不会只让他一人来的,一定还安排了别人。
秦宜宁忧心忡忡的,一直等到了三更天逄枭才回来。
秦宜宁下地去为他除去披风,问道:“怎么还与卢大人吵起来了?”
逄枭一点都不意外秦宜宁会知道这些,笑道:“我若是与卢大人见了面好的跟穿一条裤子似的,圣上怕不是会气出个好歹?”
秦宜宁一愣,随即忽而笑起来,“也是,怪我乱操心。是我想岔了。”
逄枭大手搂着秦宜宁的腰,俯身凑近时口中带着淡淡的酒香,他啄吻她的唇角,一下下的,轻轻柔柔的,口中含混不清的说:“你若是不操心我,我才要气呢。”
秦宜宁柔软的唇被逄枭略有些干燥的唇碰触的有些痒,她笑着搂住逄枭已的脖子,“你气什么,就算我不操心,你也不会有问题的。”
低沉的轻笑从逄枭的喉间溢出,笑声中满是逾越。
“我的宜姐儿嘴真甜。”
说着就深深的吻住了她。
次日清早,秦宜宁与逄枭吃早饭时就问他:“圣上安排钦差来,是为了监视你?”
逄枭大口吃饭,闻言将口中食物咽下才道:“圣上的意思是,若我继续抗旨,钦差便有将我拿下的权力,将我直接押解回京,若我肯顺从,钦差便继续留守此地,以清除我在此地的势力。”
秦宜宁料到李启天安排人来必定是为了这些,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逄枭夹了一块鱼肉,仔细挑去鱼刺才放在秦宜宁碗里,问道:“卢亭中还问起咱家里的事了。”
“怎么问的?”秦宜宁吃了一口鱼肉。
逄枭见秦宜宁喜欢,就继续给她挑鱼刺,漫不经心道:“昨儿齐知府告诉卢亭中,说当地常常的见到秦家有人来回出入走动,卢亭中就作势问了我,我说家里哪有人,怕不是齐知府家下人眼花了,要不就是看到鬼了。咱们两家子人明明在运送棺木回乡时都已遇害了。如今就剩下你还活着。”
秦宜宁莞尔:“那他们都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我一这样回答,卢亭中就将脸都给吓的白了,还吩咐人安排下去烧纸焚香,在请人超度亡魂。齐知府一看卢亭中这样态度,就没在多说什么了。”
秦宜宁笑着点头,将逄枭挑给她的鱼肉都吃了,才道:“你说这话回给圣上,圣上能信吗?先前送父亲走之前,我还觉得这么说圣上会相信,到底山高皇帝远的,当日我也的确是留给圣上后续安排去的人满地山匪的尸首,将此事推给沿途的山匪也是可以的。可是现在许是我心虚,总觉得圣上不会信的。”
“信与不信,他都再也找不到咱家任何一个人了,他也只能相信了。况且当初是他故意刁难,岳父‘身亡’后他都没有任何表态,还在计较他丢失的犒军金银粮草呢,如今说秦家人和我王府的主子都在回程途中死于山贼之手,他想堵住悠悠众口都不容易,还有闲心与咱们来问?”
秦宜宁笑了笑,其实李启天还真说不准就能问出来呢。
可正如逄枭说的,反正人李启天是铁定找不到了,她一口咬死了人不在了,李启天就是打死也想不到人去了沙漠之中的绿洲。
想到这些,秦宜宁有些犹豫的放下了碗筷,“其实我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秦宜宁犹豫着道:“当初被乌特金汗绑架的可不只有我和廖太太他们,还有个陆二爷。陆衡如今看来已是圣上一脉的死忠了,他有没有可能会提起夕月?”
逄枭轻轻地刮了一下秦宜宁的鼻尖儿,笑道:“你放心吧,他即便想得到,也找不到夕月。何况圣上的精力如今都在我这里,哪里有心思去顾着别的。”
秦宜宁这才犹犹豫豫的点了点头。
“当初廖先生曾在陆衡的身上种下追踪蛊,不过廖先生说,追踪蛊虽然感应的距离很远,可存活的时间只有三年,如今距离当日在夕月也过了三年了。想来他若想利用追踪蛊做点文章,也不容易了。”
逄枭笑着点头:“你不必担心,岳父大人已经与我商议过了,既然岳父能够提议将全家迁去夕月,这些就一定都考虑妥当了。廖堂主对你忠心耿耿,也不会胡乱将夕月说出去的,你大可以放心。”
秦宜宁心里松缓了一些,想了想也笑了:“也是,而且即便圣上知道了夕月又如何,反正他也找不到。”
“正是。”逄枭也跟着笑。
两人吃过了饭,便商议起启程的事,秦宜宁将秋飞珊告诉她的话告诉了逄枭。
“木头还打算继续关着他师伯?”
第八百九十七章 前朝公主
“是啊。”秦宜宁好笑的道,“天机子是什么人缘儿啊,穆公子那样好脾气的都无形之中给得罪了。”
逄枭也觉得有趣的很,“我倒是觉得,关不关着她都无所谓了,她若是想走,有很多办法能出来。到时兴风作浪照旧不耽误,况且等咱们回去,信得过的人都要带走的,也没有那么多余的人手去看守她。”
秦宜宁也是这样想的,笑道:“其实我倒是觉得天机子不会再闹事了,让穆公子去保护你这其实正是她希望看到的。”
当初不在意,只不过是因为天机子想让她死罢了。
现在逄枭被逼迫着逐渐走上“正途”,天机子解除了一大块心病,恐怕也不会如从前那般计较了。
秦宜宁的意思逄枭自然明白,他叹了一声,大手摸了一把秦宜宁的头,“这些天就预备起来吧。咱们争取快些启程。”
“嗯。其实我还有一件是想与你说。”
逄枭见秦宜宁神色严肃,奇怪的问道:“什么事,你说。”
秦宜宁犹豫着,到底叫了连小粥过来,还吩咐冰糖和寄云:“你们在外面守着,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逄枭见秦宜宁如此郑重,立即端正了坐姿。
冰糖和寄云见此场面,着实有些担心,生怕是连小粥闯了什么祸。冰糖心里更是有一些预感,她虽然不确切知道连小粥的事,可到底朝夕相处了这么久,她对连小粥又格外的关心,是以总能发现一些端倪。
不过主子自有分寸,轮不到他们来说话。
寄云与冰糖就出去守着了。
秦宜宁将连小粥拉倒近前来。
四年过去,连小粥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营养不良的模样,她已经是十三岁的少女,出落的亭亭玉立,穿着一件葱绿色的比甲,里头是浅粉色的棉袄,头梳双丫,戴着粉白的珠花,娇嫩漂亮的就像是盛开在春日里的桃花。
连小粥在秦宜宁身边这么多年,说话早就利落了,见逄枭的神色很严肃,就有些忐忑的拉了拉秦宜宁的袖子,“姐姐……”
当年刚来时,她还敢跟眼前这位“大叔”叫板,时间久了,反而还怕了……
秦宜宁道:“对不住,之曦,我一直瞒着你一件事。”
逄枭惊疑不定的看着连小粥。
秦宜宁也望着连小粥,拉着她的手,对逄枭低声道:“当初大燕灭亡,我父亲带着一家子迁往大周京城,途径边境梁城时,队伍被季岚的人马截杀,我为了逃命,被迫逃进了深山,就遇上了小粥。”
“是,你告诉过我,当日在山上差点冻死,还是小粥救了你。她的父亲去了,她一个十岁的孩子在山上也没法生存,你就带她下来,认她做妹妹一般教养着。”
秦宜宁点点头,“是,当时我对你和我父亲都是这么说的。但其实,我在这件事上欺骗了你。连小粥其实不姓连,她的名字应该倒过来,她姓周,小字小莲。她今年也不是十四岁,而是十三岁。”
逄枭愣怔:“周小莲,她姓周?”
“是。她的父亲,表字维贤,她的封号是永福。”
逄枭大惊失色:“你是说,她其实是北冀国的永福公主?”
“是。”秦宜宁点着头。
逄枭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你,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一直没有告诉我呢?”
秦宜宁搂着连小粥,安抚的拍了拍她略有些颤抖的手,轻声道:“当年北冀国尚未亡国时,末代皇帝便看出了情况不妙,皇帝唯独疼惜年幼的永福公主,便送信给刘劲宣刘将军,请求刘将军将公主带走。
“刘将军将年仅五岁永福公主带出了京城,一直隐居在山中,可他们一直都在被追杀,刘将军没多久就为引开追兵而牺牲了。
“永福公主才五岁,独自一个人在山里一个人也不知道多艰难才活下来,一个人生活到了九岁,直到遇见我。因为她出宫时年幼,记忆都已模糊,四年多的时间又没有见过人,我遇见她时,她甚至连说话都不会,就像个小野人。”
秦宜宁搂着连小粥,面色凄然:“我看到她,就想到了我自己。我知道,北冀昏君作恶多端,他的王朝灭的并不冤枉,可永福公主那么小,她没有做过恶事,甚至她被父辈牵连,小小年纪就受了那么多的苦。
“我当时想,你的父亲逄将军是因北冀国昏君而死,而北冀国也是被你灭掉的,你与小粥有杀父之仇。即便她还是个小孩子,我怕你会……”
“你怕我会杀了她,所以一直瞒着我?”逄枭的声音温柔。
秦宜宁点了点头,“这些年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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