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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归燕-第3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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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是好。”秦宜宁道,“你们也不要太过刻意,偶尔遇上面善的偶然提起一句便是。”

    “是,主子放心。”

    两人简单说罢,惊蛰就像个寻常小伙计似的,高高兴兴的回到了板车旁。

    两辆板车打头阵,秦宜宁的马车随后,一行继续徐徐推进。

    不多时,就来到了丹福县主街最为繁华之处。

    秦宜宁透过窗帘的缝隙往外瞧,目光落在巷子口一株大树下时不由得微蹙起眉头。

    树下此时躺着个衣衫褴褛、身上干瘦的仿若竹竿儿的男子。那人两鬓花白,头发像是风干的杂草,脸上脏污,让人看不真切这人实际的长相和年岁,只能看清他的鼻梁很高,他怀中抱着一根鸡蛋粗的竹棍,仿佛那是他的珍宝,赤足蜷缩着。

    寄云见秦宜宁神色不对,低声问道:“夫人,怎么了?”

    “你看那,有个乞儿。”秦宜宁指着树下之人。

    寄云依言看去,颔首道:“的确是。”

    “你觉不觉得奇怪?”

    “哪里奇怪?”

    秦宜宁蹙眉道:“这一路,咱们还一个乞儿都没见着呢。只这里有一个。”

    寄云笑道:“许是都没人来正街,人都住在偏远土地庙呢。”

 第一千零五章 愚民

    “兴许就如你所说的,乞儿都在土地庙之类的地方也未可知。”秦宜宁微微颔首,虽然如此说,但仍道,“待晚些了,让惊蛰他们去四处看看,我总是觉得这事并不寻常。”

    寄云不大懂秦宜宁为何会有如此感觉,但她非常相信秦宜宁的判断,立即正色道:“是,待会儿奴婢就去与惊蛰说。”

    惊蛰四人此时正与丹福县的百姓们攀谈。

    这一次秦宜宁离着近,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一清二楚,果真,惊蛰刚刚提起“修皇陵”三个字,正在看胭脂的中年妇人立即沉下脸来,抿着唇转身走了。

    这样情况一天之中发生了数次,惊蛰几人已经尽力察言观色,专门找那些面善的妇人,或是积年的老者去询问——这类人心底柔软又善良,最容易问出真话来,可最后仍旧没问出一点内幕来。

    越是无人开口,秦宜宁就越能确定,这个县城的确是有问题。民夫迟迟不到,必有内幕。

    黄昏时分,橘红色的斜阳染了满天绚烂晚霞。

    秦宜宁一行三辆马车缓缓的往来路驶去,为了打探消息,他们一整天都没歇息,此时各自坐在马车上就着水囊中的水吃干饼和点心充饥。

    秦宜宁撕了块面饼放入口中,刚吃了两口,就看到来时见过的那个干瘦的乞儿。

    他拄着鸡蛋粗的竹棍,正艰难的沿着路边走着,行动时才看出,他的右臂与右腿竟都有残废!当他跛足艰难前行时,袖管无力的垂着,右手甩来荡去,显然他的右臂折在了袖子里。

    秦宜宁见不得这样的可怜人,不由在马车与那人擦肩而过时撩起窗帘,轻声道:“等等。”

    可那人却仿佛听不见似的,依旧往前走。

    秦宜宁无奈,告诉寄云,“你快去把这饼给那位小哥儿送去,这水囊也给了他吧。还有这些零散碎银。”

    寄云笑道:“知道了,就知道夫人好心。我这里有碎银子。”

    寄云拿起秦宜宁交代的东西,跳下马车快步追上去,便走便道:“嗳,小哥儿你等等!”

    可那乞儿依旧不停。

    不过他腿脚不好,好像很久没吃饱饭,又没有什么力气,寄云很快就拦在了那人面前。

    “嗳,你这人怎么不听话。”

    对方似被忽然出现在面前的人吓住了,麻木呆滞的低着头。

    寄云便将油纸包着的几张饼和水囊递过去,“这是我们夫人给你的。快吃吧。还有这碎银,你看起来不大好,拿着这个去医馆看看伤吧。”

    油纸包散发着面饼特有的香气,寄云听见那乞儿腹中明显的“咕噜”了一声。

    他抬眼看着寄云,张了张嘴,喉咙里却没发出声音,将竹棍抱住,缓缓抬起左手来接过油纸包。

    寄云见状便知,此人不但右臂与右腿是残废,恐怕刚才也不是故意不理会她,而是听不见,也说不出话来。

    寄云不由心软,又多给了他一些碎银,“这个你拿着,去看看病吧。这是我们夫人给的。”

    因知道此人听不见,说不出,寄云连说带比划的指着秦宜宁的马车。

    那人看懂了寄云的意思,转头看向了马车。

    秦宜宁正将车窗帘撩起一些,因在马车中,她并未戴着帷帽,白净精致的面庞微露出一半,剪水大眼正充满善意的看来。

    那人抱着油纸包,艰难的低下头咬了面饼一口。

    寄云轻叹一声,绕过他走向马车。

    谁知就在这时,忽然有两个年轻人从对面冲了过来,一把就将那乞儿手中的油纸包和水囊一同打落在地。

    “你她娘的!谁让你吃饭了!你算什么东西!”

    “你就只配吃狗食猪食!”

    另一年轻人抓住乞儿的襟口用力的推搡,抡起巴掌就要打人。

    寄云哪里见过这样欺负人的!她刚给了乞儿饭吃,就有人给打翻了,不但打翻了她给的东西,竟然还要打人!

    寄云回身便将那人尚未落下的手挡开,“你做什么!欺负一个可怜之人,你又算什么东西!”

    “小娘子,老子劝你少管闲事!”

    “这闲事儿姑奶奶还就管定了!你们欺负一个身有残疾的可怜人,你们就不怕天打雷劈了!”

    “嘿!滚开,臭娘们,仔细老子连你一起揍!”

    ……

    眼看着寄云和那两个泼皮吵嚷起来,秦宜宁见事不妙,赶紧下了马车。

    这时乞儿已经被那年轻人推倒在地,乞儿却好似不知疼似的,抓起沾染了泥土的面饼就啃。

    仿佛是被他吃面饼的动作激怒,那俩泼皮越发愤怒,高声叫嚷着,绕开寄云就对着乞儿拳打脚踢。

    “住手。”秦宜宁戴好帷帽,带着惊蛰几个拦在那两个泼皮面前,和气的道:“两位壮士请息怒。”

    两个年轻人看对面说话的是个身段窈窕头戴帷帽的妇人,看她举止,听她声音,就知道那是个美人儿,不由生出几分对长得好看的人特有的情绪来,叫嚷声便弱了一些,但态度依旧恶劣。

    “外乡人!我劝你们还是少管闲事!”

    这里的争执和叫嚷已经吸引了很多人的主意。秦宜宁的商队今天做了不少人的生意,看是行商的人在这里出了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聚了过来。

    人群中走出一个年过花甲的长者,沉着脸站在了秦宜宁的面前。

    “这位夫人。你等是外地而来,在我们丹福县的地界儿上做买卖,我们可有为难你们?”

    秦宜宁便笑着行礼,温声道:“这位老伯,丹福县人杰地灵,民风淳朴,乡亲和睦,我等外来行商,贵宝地上兄弟姐妹们都颇为照顾,小妇人着实感激。”

    长者皱眉,沉声斥道:“既然我们丹福县没有做什么对不住几位的事,你等为何又插手我们的事!”

    秦宜宁上前一步,沉稳的声音从帷帽中传出:“这位老伯,我等并未想插手贵县之事,只是看到这小兄弟狼狈,所以赠与一些吃食,这怎么是冒犯贵县呢?”

    “告诉你吧。”老者上前一步,一脚就将乞儿手中的面饼踢开,还重重的碾了几脚。

    “四年前,此人漂泊而来,饿晕在街上,被王大善人带回了家中,好吃好住的招待他,也不嫌他又聋又哑,还给他安排了事做。谁承想他在人王大善人家刚住两天,就将王大善人的妻子杀害了!要不是觉得直接告官砍了他的头太便宜了他,他还能苟延残喘至今日?他行那等猪狗不如之事,就不配吃人饭,只配吃猪食狗食!”

    老者说着大怒,又狠狠的踹了乞儿一脚,这一下正踹在他断掉的右臂上。

    他的手臂本就以不正常的角度歪斜着,这一下看起来他手臂弯折的更加诡异了,那蜷缩成一团忍痛的模样也越加凄惨了。

    秦宜宁拧着眉。

    她是想打探消息来的,本不想太过张扬引人注意。可是遇上这种事,她很难不去理会。

    “依您的意思。此人是杀了人了?”

    “正是!”

    “既如此,为何四年前不报告官府,过堂审个清楚?若是证据充足,自有国发处置此人。他既杀了人,上头也有青天大老爷做主来砍了他的头,也不至让人来如此折磨折辱他!依您的说法,这四年他一个聋哑人,被打断了手脚丢在街上行乞,且看您们的意思,还从不肯施舍他,只给他吃猪食狗食,这样折磨一个人,做法又比杀人高尚的多少?”

    “就是!”寄云闻言也义愤填膺,叉着腰泼辣的道,“那王大善人被人杀了老婆,还能忍住不报告官府,这其中难道没有蹊跷?好,就算他老婆真是被这人所杀,给他个痛快让他抵命,谁也说不出什么来。他却以这样的方法折磨人,活不让好好活着,死也不给个痛快,如此践踏一个生命,做出这样事来的人也能叫一声‘大善人’?快别笑掉人的大牙了!”

    “你!”老者被气的吹胡子瞪眼,“你们这些外乡人,就知道你们都不安好心!当初就不该放你们进来行商!”

    “路引是朝廷的,朝廷都不拦着我们来做生意,你一个老人家,哪里来这么大的口气!”寄云大声吼回去。

    此时周围已聚集了许多百姓,其中很多青壮都已被激怒,纷纷指责起寄云和秦宜宁来。

    “你们这些人好不知趣!”

    “就是,我们愿意怎么处置犯人就怎么处置,你们说什么国法国法的,难道你们跟朝廷那些狗腿子一样,都是祸害百姓来的?!”

    在他们的眼中,以这样私行对付一个杀过人的犯人是理所应当,如此被指责还从未遇见过,所有人都愤怒不已。

    惊蛰几人见情况不对,赶忙护在了秦宜宁的身周。

    秦宜宁想不到事情竟会闹成会这样,方开始惊蛰说丹福县里三个大家族的宗族加起来占了本县人口八成她还有些不信,可现在这些百姓如此团结,就算他们坚定的是一个愚昧的做法,也没有人提出异议,依旧毫不质疑的相信着长辈的判断,而且对朝廷有敌意,完全抵触朝廷的法律。

    秦宜宁眉头蹙起来,一瞬间便有了决断。

 第一千零六章 青年

    他们打探了一整天,能问的都问了,可是一提起“皇陵”二字,就将人的逆反之心勾起来,根本没有一个人肯正面回答他们的问题,秦宜宁觉得,就算今夜在县城中落脚,明日再以同样的办法也是打听不出什么的。

    比起什么都打探不出来,还白耽搁一天的时间,这个让他觉得事情蹊跷的乞儿就更要紧了一些。有人说他是杀了人的犯人,这些她一概不论,她与他素未相识,她也只看到了眼下他受到的欺辱,她既看不过眼,就索性救了他。

    若日后发现他真的是个无恶不作之人,届时再严惩他也不迟。

    思及此处,秦宜宁便对惊蛰几人做了个手势。

    惊蛰立即会意,告诉大寒和小满:“先扶这这位小兄弟上车。”转而便去与小雪一起护着秦宜宁和寄云后退。

    在场的乡民与那老者,见眼下竟是这样情况,都不可置信的瞪起了眼。

    “你们想做什么!难道你们还想将这人私自带走不成!”

    小满和大寒不在乎对方的喊叫,将那乞儿扶上了板车,就驾车要走。

    谁知现中围拢而来的百姓们却团结的将路给堵上了。

    众人义愤填膺的指着秦宜宁一行人咒骂:

    “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随便管我们县的事!”

    “想不到看你们可怜准许你们行商,你们还恩将仇报!”

    ……

    秦宜宁发现了,眼下这些百姓都有一些愚昧的思想,想来是长时间受到家族的庇护,所以也将家规和自以为是标准的一些规矩看的比王法还要重。

    与这种不算是恶人,只算是庸人的人打交道,秦宜宁也知道轻重都不得当,一个不留神,很容易让这些人一拥而上。

    秦宜宁当即道:“惊蛰!”

    惊蛰立即会意,回身一脚踹在路旁一颗碗口粗的的树上,那树干发出“咔嚓”一声响,树冠缓缓倒了下来。

    “啊!快避开,数倒下了!”

    “这个人怕不是个怪物,他怎么能一脚就踹断一棵树!”

    ……

    原本要往前冲的男丁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呆了,这是什么脚力!

    离着近一些的老百姓生怕自己被砸着,纷纷四处逃窜。

    借着这个机会,秦宜宁与寄云登上了马车,惊蛰几个各自赶着车,一路就往人群外冲去。

    逄枭给秦宜宁预备的驾辕拉套这些马匹虽不是惹眼的名种马,可一匹匹也是训练有素,四蹄发奋起来寻常马匹都赶不上,何况是人?

    这些马匹拉着车横冲直撞,百姓们根本不敢阻拦,只能屁滚尿流的四散开,那些百姓一边躲避还一边咒骂。

    “这根本就是强盗,跟那个姓逄的煞胚是一样的!”

    “对,他们都不讲道理,打死这个行商的!”

    那长者被气的捶胸顿足,高声嚷嚷:“快,快追,别让他们跑了!”

    临近的一些壮丁立即去寻马匹来。

    秦宜宁此时马车行出一段距离,将人群的骚动声听的一清二楚。

    这些提起逄枭,竟然不是尊重英雄的那种语气,而是宛若仇敌?!

    这秦宜宁在京城时已经习惯了逄枭被称赞,被人崇拜和向往,如今冷不防有一个县城的人对逄枭印象不佳,且这个县城发的民夫迟迟未至,秦宜宁便可断定,必定是有什么人背后做了什么事,才会让逄枭给人留下这样恶鬼一般的印象。

    只可惜这些人的寻常马根本不是对手,等他们的马跑到城门口时,秦宜宁的三两马车早已一路狂奔出了城门。

    秦宜宁坐在马车中,手紧紧的抓着窗棂,窗纱和门帘都因马车的急速而掀起了,她和寄云都是勉强才稳住身形,不让自己碰了头。

    另外两辆马车紧跟在后,那乞儿此时抱着竹棍,半趴在货物上,还能用的左手费力的死死扒着车边沿,生怕自己被甩出去摔个半死。

    秦宜宁高声吩咐后头:“不要停,这里百姓团结,民风彪悍,咱们轻易停下,很有可能会遇上他们追来,到时若被人海包围,咱们胜算可就小了,趁着现在赶紧拉开距离,让他们追不上才是安全。”

    惊蛰高声道:“是。”又回头去告诉其他三人。

    几人都对秦宜宁唯命是从,信服的很,自然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三两马车一路狂奔着,后面追来的马匹愣是被甩开老远,待到丹福县百姓有追逐之意思时,路上已经不见了秦宜宁一行的身影。

    “那行商的妇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一定与忠顺亲王一样,都是不顾百姓死活的,一个是奸臣,一个是奸商。“

    “就不该让他们入城!”

    ……

    一群百姓骂骂咧咧的散了。

    而秦宜宁这厢依旧不敢随意放松,依旧催着队伍向前。

    他们出城时就已是黄昏,待到秦宜宁一行确定安全,将马车停在路边时,已到了夜里。

    秦宜宁无奈的道:“今夜就在此处安营扎寨吧。”

    “是。”

    惊蛰几个都下了车,手脚麻利的忙活起来。

    而那乞儿,则是笨拙的下了车,抱着一根竹棍蹲在马车后的角落里,一双眼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的明亮,一眨也不眨的看着秦宜宁。

    秦宜宁这才想起,自己刚才下车时忘了戴上帷帽。不过身边这么多人,那乞儿又是个瘦弱的可怜人,她也并不惧怕什么。

    很快,面前就生了一堆活。

    几人围着火堆落座,将面带的干粮穿在树枝上架着火上烤。

    秦宜宁便道:“今儿既都已出来了,就不必再想太多,让那个小哥儿一起来吃点吧。想来他比咱们要饥饿。”

    “是。”寄云便起身,去马车后头叫人。

    因在城中就是寄云去给了这人面饼和银子,她自信自己去寻人不会引起此人惧怕。

    那人见寄云比划着让他过来,却也没有如意料之中的那般推辞,而是站起身,拄着竹棍跛足而来。行走时,断掉的手臂还在晃荡。

    秦宜宁看他那样可怜的很,将手中的树枝交给惊蛰,让他递给那乞儿。

    乞儿接过面饼,也不怕烫,狼吞虎咽就吃了起来。他并不似寻常的乞丐那般会乞求,会表达谢意,这人仿佛山里出来的野人似的,完全不懂得这些礼数,就只一边啃饼,一边看着对面的秦宜宁。

    秦宜宁无奈的道:“你能听道我说话吗?”

    他毫无反应,依旧吃饼。

    看来那些人说这人又聋又哑,并不是假的。

    她便拿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字,想看看这人是不是识字。

    可那人顺着她的意思去看地上的子,却咬着饼缓缓的摇了摇头,随即像是反了什么错误的孩子似的低下头。

    耳不能听,口不能言,又不识字,他们剩下的交流方式就只剩下用手比划,用眼神示意。

    是以接下来,交流上十分困难。

    秦宜宁原本觉得这人杀人这件事上有蹊跷,想问出一些线索的,可这时她也只能作罢,转而告诉惊蛰,“咱们带着药了吧?车上还有一些成衣和鞋袜,不拘是什么料子,先找来一身合适的给他穿吧,你们待会儿带他去清洗清洗,看看他身上还有什么其他的伤处没有,给他简单的擦擦药。”

    “是。”惊蛰看了看那乞儿,问道:“夫人打算如何安置他?”

    秦宜宁垂眸想了想,道:“我不方便带着他,明儿一早,咱们先看看之曦他们的队伍走到哪里了。到时我带着人去与之曦汇合,你安排一个人,送这位小兄弟去辉川县寻廖堂主,让他送这小兄弟去我最近的庄子上治病。待治好了,留下他耕种,也不至于沦落为乞丐,至少还有口饭吃。”

    惊蛰闻言叹息,“夫人是心善之人。若是天下人落难之时都能遇上夫人这样的好心人就好了。”

    秦宜宁苦笑着摇摇头,她知道惊蛰是想起他们的童年了。

    银面暗探能有这般大的本事,当年残酷的训练是少不了的。这些人必定都是从小时候就被培养起来,经历过的非人虐待绝对不少。若是有能力,谁愿意去受那种罪?就与她当初被迫躲进山里生活,并不是她喜欢山里,而是她没有其他的办法。

    秦宜宁对那乞儿比划着道:“待会儿让他们给清洗一下伤口,给你擦药。我让他们送你去我的庄子,你到了那里先养好身子,会有人给你安排活做的,往后不会挨饿了。”

    这段话秦宜宁说的很慢,因为她怕那人看不懂,还一边配合着手上的动作。

    原以为这又是一次失败的交流,谁料想,那人竟然乖乖的点了下头。

    秦宜宁有些惊讶,随即失笑,她是低估了人了,能够看懂她比划的就好,将来说不定他在庄子上也能够用这样的方式与人交流。

    秦宜宁与寄云进了帐篷休息。

    小雪几个就围着火堆守着秦宜宁的帐篷,一点不敢懈怠。

    惊蛰亲自带那乞儿去洗澡擦药,还找了一身细棉布的深蓝色短褐和鞋袜给他换。

    等人回来时,小雪几个看着那人都有些惊讶。

    他洗了澡,半长的花白头发凌乱的披着,还滴着水,脸上脏兮兮的胡子已经刮掉了,露出清癯又带着几分秀气的脸。

 第一千零七章 欢迎

    青年看来二十出头,许是常年被丹福县的百姓虐待,给吃猪食狗饭,此时已是骨瘦如柴,清秀的脸庞两颊下凹,眼窝深陷,看着非常可怜。

    他回到火堆旁,也不懂得什么礼数,就直接抱着竹棍坐下了,一条断腿伸直,断掉的右臂被惊蛰包扎过了,此时用布条吊着手臂。

    小雪几个问惊蛰:“这人伤的怎么样?”

    惊蛰坐下,因此人是聋哑人,他说话也不那么避讳,“手臂和腿都是被人生生打断的,腿上还好,许是骨裂的久了,自己慢慢又长合上了,虽恢复的不好,长得有些歪了,但起码不会太过影响,只是走起来有些跛。手臂却是断的彻底,里头的骨头断了,全靠外头的皮肉连接着,我才刚给他正了骨,找了树枝来包扎固定了,想来去了廖堂主那也要给他寻个大夫好好看看。”

    小雪几人都点点头,很是同情的看着那个青年。

    惊蛰又问,“夫人歇着了?”

    “是。”

    “那咱们几个轮流守夜,也都歇了吧,明儿还要去找爷汇合。”

    “好。”

    四个人商议妥当后,各自歇息。

    次日清早起来,秦宜宁与寄云穿戴整齐,拿着巾帕和青盐等物从帐篷出来,就看到了蜷缩在火堆旁的青年。

    许是听见了脚步声,青年警觉的猛然睁眼,乍一睁眼时,有一种野兽被惊扰的防备和凶狠。

    但看到发出声音的人是秦宜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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