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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归燕-第4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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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逄枭一愣。

    “反了吧,带着兵马打回去。”季泽宇继续道:“你无须担忧,我会帮你。”

    逄枭如何也想不到,季泽宇会这样说。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心动了。

    若是真能带兵杀回去,李启天还不服软?还敢对他的宜姐儿那般?

    可是如此不理智的想法也只有一瞬,逄枭苦笑着摇摇头:“我若因一己之私,带着兵马反了李启天,那岂不是和李启天成了一类人?现在与鞑靼的战事正是焦灼之态,再有个几天,我看就能将鞑子直逼近死亡区沙漠旁去,这么关键时候,我若是带兵造反,岂不是给了鞑子喘息的机会?

    “更何况,这些人追随我是为了打鞑子,为了驱赶出侵略他们特地,杀害他们家人的愁人。可若是让他们反叛朝廷,为我一个人卖命,他们真的能愿意吗?

    “我不想让这么多人为了我的一个决定而卖命,也不希望任何人被蒙在鼓里。天子的作为过激,那也是我与他之间的事,真的不必要为此造成那么多的后果,大周才刚消停多久啊。”

    季泽宇看着逄枭那认真的表情摇头失笑:“你还是老样子。这么认死理儿。”

    “不是我认死理。”逄枭叹息:“是有一些规则,是我必须遵守的。有一些底线,也是必须不能丢弃的。”

    “那你真的打算回去赴死?就为了你的王妃和你的孩子?”

    “这世上,难道还有别的能让我如此心甘情愿去赴死的人了吗?”

    季泽宇的嘴唇动了动,半晌无言的叹息了一声,“我不同意。”

    “阿岚。”逄枭拍了拍季泽宇的肩膀,“好兄弟,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只是有些事,明知后果,扔就是要去做的,这是做人的原则和底线。我是一个男人,是一个丈夫,也是孩子的父亲。我不能眼看着他们不管。”

    季泽宇抿了抿唇,并未说话,只沉默的看着他。

    逄枭捶了他肩头一下:“打起精神,鞑靼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的能力,收拾思勤和陆衡根本不是问题。”

    “你真的决定要走?你这一去,咱们说不定就……”

    逄枭闻言,叹息了一声,“阿岚,我知道。我这一生有你这么一个兄弟,已经知足了。咱们头磕在地上,没有白费。这些年你帮衬我良多。你是我的知己好友,更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这一点是永远不会变。就算我此番前去殒命在京城,你我之间的兄弟情义也不会改变。”

    季泽宇唇抿的更紧了,桃花眼里又了几分水雾,这样一个外表冷酷杀伐决断的男人,此时却是如此的悲伤。

    “逄之曦,我不会允许你回去送死的。不就是李启天?我陪你一起反。”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决定

    逄枭摇摇头,拍着季泽宇肩头道:“好兄弟,你的心意我领了。你前途无量,不必要为我耽搁了,何况你真的能放得下前线战事?北疆这里,你比我熟,与鞑靼交手多年,终于见了光亮,真的放弃岂不是可惜?咱们身为将帅,不只要为自己考量,更要为百姓考虑,这会子放弃了,边关百姓又该如何?”

    季泽宇被戳中了心中在意之事,神色有几分动摇,可转眼就变为坚定:“那我也不允许你回去送死!”

    “我意义绝,阿岚,无须再阻拦。”逄枭神色郑重的与季泽宇拱手作别,转身撩帘大步走出营帐。

    穆静湖站在营帐前,“决定回去?”

    “嗯。”逄枭微笑。

    可一抬眼,就看到军中将士们都围拢在周围。

    平南军、虎贲军、龙骧军以及沿途收编的兵马跟随逄枭和季泽宇这么久,早已对他们信服无比,此时都用关切的目光看着逄枭。

    “王爷,您要回京?”

    “是。圣上旨意,即便此时正是紧要关头,无奈只好回去。”逄枭的声音被裹挟着雪花的狂风吹散了几分,他凌乱的头发被风吹的扬起,露出了笑容真诚的俊脸。

    “往后对抗鞑子就要多仰仗诸位了。定国公用兵如神,相信有定国公坐镇,有诸位坚守,收拾鞑靼小儿不在话下!”

    将士们闻言,却没有似往常那般振奋,人人的目光都低沉又复杂。

    徐渭之叹息道:“王爷此番回京必死无疑,您真的不再考虑了吗?”

    逄枭笑了笑,轻轻摇头。

    虎子抹了一把脸,忽然狠狠将佩刀摔在地上,“王爷!我陪您回去,要死一起死!娘的天子不仁不义,您在边关打鞑子,天子却绑架您老婆孩子,这他娘是人敢的事!您忠心耿耿,却一直被猜忌被打压,当初您领着咱们平南军的弟兄和新参军的汉子回京亲王,皇帝老儿连城门都不让咱们进啊!我早那时候就知道,您的忠心耿耿不值当!现在可好,老婆孩子都给绑了!”

    虎子转回身,跺着脚怒吼,“咱们在前头抛头颅洒热血,家里却被人抄了,还是被自己人抄的,兄弟们,你们说这叫人干的事吗!”

    关于天子如何对待逄枭,众人都早已有所耳闻,这些天也有很多关于天子急召逄枭回京之类的传闻。

    虎子愤怒之下骂的话,他们人人早私下里骂过了。他们这群爷们悍不畏死的和鞑子拼刀子,若是自家老婆孩子被绑了,为的却是因为忌惮自己,他们将会是什么心情?

    何况逄枭为人他们素来敬佩,冲锋总是在最前头,撤退总是最后一个,虽贵为亲王,却是和他们同吃同住,从来没有搞过特殊,没事还会与他们一同练兵,训练拳法刀法,一个战壕里滚过的同袍,感情自是不一般。

    如今他们敬重的人,却被天子这般作践,这群热血上涌的汉子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太过分了!这叫什么事!”

    “当初咱们饿肚子,圣上没给咱们吃饱饭,还是王爷和王妃自己使银子给咱们吃饭。那时候圣上怎么没说阻止?”

    “天子这么做未免太让人心寒了!”

    “不就是觉得王爷手握兵权,他担心了吗?”

    “可王爷也没想过要抢他位置,王爷要真心想抢,早几年就已经当**帝了!”

    “嘘,你不要命了!”

    “老子怕个鸟!惹急了老子,反了他狗娘养的!”

    “对,反了他狗娘养的!”

    ……

    将士们士气高涨,纷纷怒吼着,只要逄枭点头,他们就能立即反了。

    逄枭无奈扶额,摆摆手道:“好了,诸位安静。”

    海浪一般的怒吼声渐渐平息下去。而连绵一片白色海洋的营地之中,许多人已渐渐向着这个方向靠拢而来。

    逄枭见眼下情况隐有难以控制之势,忙高声训斥道:“大家该干什么的干什么去,别都聚集在此处!鞑靼随时有可能组织反击,都聚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都散了!回各自位置上去!”

    将士们闻言脚步稍有犹豫,有人继续去巡逻站岗,但也有人驻足原地,远远的打探起逄枭这里的情况。

    如今的大营之中驻扎四十几万人马,营帐连绵数十里,在鞑靼与大周之间形成了一道白色的屏障,只靠拢在中军帐四周的将士们聚集起来,便已声势浩大,若是真叫众人怒气冲天引起哗变,到时可就不可控制了。

    逄枭对着四周团团一礼,“诸位冷静,请听我一言。天子急招我回京,许是有什么要紧之事商议,我已耽搁多日,如今正打算听旨,诸位在此处安心听定国公的安排,破鞑靼,保山河,才不枉为大周儿郎。”

    “王爷休要安慰我们了!圣上要您回去,就是想要你的命!”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逄枭忠于大周,不能曾有半分逾越之心,即便身死,也无憾了。”

    “王爷!”

    “我意已绝,诸位散了吧。”逄枭再度施礼。

    众将士此时也是毫无办法,他们毕竟人微言轻,身其实真较真起来,天子诚心要为难王爷,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大家心灰意冷的散开,为逄枭让了一条路。

    逄枭叹息,回身看向抿着唇的季泽宇。

    “阿岚,往后就多劳你了。”

    季泽宇垂在身侧的双拳紧握,额头青筋暴起,浑身都在颤抖。

    逄枭对他笑了笑,转身便走,风雪之中他凌乱的长发和黑色的袍角一同飞扬,只看背影,便有英雄末路的萧索之感。

    所过之处,将士们都满是复杂的看着他,有人焦急,有人挽留,也有人用袖子抹眼泪。

    虎子深吸一口气,捡起佩刀就追了上去。

    徐渭之也与季泽宇拱手作别,毅然决然的跟了上去。

    逄枭听见脚步声,回头看来,无奈笑道:“你们就留下吧。徐先生大才,正好助定国公一臂之力。”

    徐渭之摆摆手,洒脱的道:“老朽一身老骨头,能追随王爷这么多年已够本了。管他京城龙潭虎穴,老朽陪王爷闯一闯。”

    “对。”虎子也道,“跟着王爷这么多年,就算掉脑袋您也本想把我给扔下。”

    虎子话音落下,便见几十名精虎卫也列队而出,整齐划一的走到近前,齐齐拱手,虽未多言,却已来意明显。

    逄枭的凤眼便有些发红。

    但他只是笑笑,“你们又何必如此。”

    “我等誓死追随王爷。”虎子与精虎卫一同行礼。

    逄枭颇为无奈。明知回去便是绝路,不想带着这些人一起赴死,可他们却硬是要追随。逄枭一时间也想不到如何能够劝阻这些人,更不知如何才能在京中给他们谋得一跳活路。

    就在逄枭两难之际,忽有一人从大营外快步而来,“禀王爷!汤侍卫带人回来了!”

    逄枭一愣,赶忙道:“快请他们进来。”

    汤秀回来,逄枭也不急着走了,转而会了帐中。

    徐渭之隐约觉得事情有了转机,与季泽宇商议着先组织众将士散了。季泽宇在军中威望也颇高,他发了话,其余人自然不敢违拗,众人很快就散了。

    不多时,汤秀就带着一众精虎卫来到主帐。

    “王爷!”

    “你们怎么回来了?王妃哪里怎么样?”

    汤秀垂眸道:“回王爷,五日前……”

    逄枭听着汤秀的回禀,眉头渐渐深锁,当听到秦宜宁逃出京城时身上受了多少伤,便已是怒不可遏,再听他们途中被追杀,秦宜宁肩头被一箭贯穿时,已是心痛如绞,目眦欲裂。

    “王爷,这一次多亏了天机子,若不是她敢在最后关头挡在王妃身前,王妃恐怕……只是天机子如今背后中了一箭,腿上也中一箭,冰糖姑娘说天机子她老人家的情况不容乐观。”

    一旁的穆静湖听的脸都白了,“你是说,师尊有可能会……”

    汤秀点头道:“那箭射中要害,她老人家失了不少血,我等赶着引开追兵来寻王爷,是以后续如何情况着实不知道,事实上,当时冰糖姑娘说,王妃与天机子她老人家的情况都不乐观。幸而小公子和小小姐被保护的极好,一根汗毛都没掉。”

    逄枭眼神直愣愣的望着前方,双目中布满了血丝,身子晃了晃,踉跄了两步才勉强站稳。

    逄枭很难想象,在林中秦宜宁被人追杀时会有多绝望。为了保护孩子们去引开追兵时,她是不是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她若是当时丧命,那么他离着这么远,也只能是多日之后才能知道她的消息。他什么都不能为她做,甚至哭都来不及。

    她在绝望之际,是否怨过恨过?是否后悔嫁给他?如果她不在了,只孩子们健在又有什么用?他可以有很多孩子,可是宜姐儿却只有一个啊!

    “他们现在往何处去了?”逄枭的嗓音沙哑仿佛已不是他发出的。

    汤秀道:“钟大掌柜说,王妃在北方也有产业。这会子尽力避开追兵,带着王妃与天机子往他们产业去治伤了。想来若安顿好了,谢先生会想法子给王爷来信儿的。”

    汤秀话毕低头,眼角余光看到身旁不远处季泽宇的袍角。他不敢将秦宜宁的去向说明,正因为他已不敢完全信任其余人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檄文

    季泽宇却没想那么多,沉声道:“之曦,既然秦氏已经逃了出来,你就没必要回京了。”

    逄枭闻言,缓慢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是,我现在回去也没有什么用处。”

    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没在她身边,如今回去了又有什么用?

    见逄枭不再执着于**送死,季泽宇终于嘘了一口气。

    只是帐中的气氛太过凝固,季泽宇反而不好多说什么。

    逄枭退后两步,脱力一般的坐在木凳上,转而问:“我看你带了不少的精虎卫回来?”

    “是谢先生的意思,王妃既要隐藏兴中,人太多,反而招眼。”

    “原来如此,你们一路辛苦,先各自去歇下吧。”

    “是。”

    汤秀等人行礼,鱼贯退出了营帐。

    季泽宇这才上前一步,安抚道:“你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既能够逃的出,便不会有事了。”

    “嗯。”逄枭点头,神色之中却满是惊慌。

    季泽宇索性半蹲在逄枭面前与他平视 ,道:“你也该有所作为了,若放任下去,也不知天子下一步又会做什么,他眼瞧着就是将你往绝路上逼,难道你要坐以待毙?还是说,你想扔下前线的战事,回去陪秦氏?那样是否太过不负责任?”

    “我不会那么做的。”逄枭笑了笑,打起精神道,“既然他们已经不在天子的掌握中,我自然不必要回去送死了。”转头看向徐渭之,“徐先生,我有个想法。”

    “王爷请讲。”徐渭之拱手。

    逄枭想了想,沉声说了几句话。

    %

    辉川县郊外十里庄的一处庄园之中。

    秦宜宁脸色煞白的斜倚着引枕,催促道:“好了,快抱着哥儿姐儿下去吧,不要在我这里过了病气。”

    “是。”乳母们恭敬行礼,抱着孩子们退了下去。

    一旁的寄云便端了白瓷小碗来,“王妃,吃药吧。这会子不烫了。”

    秦宜宁点头,不耐烦用汤匙一口一口吃那苦药,索性接过碗来一口灌了下去,当即苦的她眉头紧皱的“哈”了一口气。

    寄云赶忙端了温水来给她漱口。

    秦宜宁直漱进了一小碗水,这才嘘了一口气:“我算是不挑的了,什么苦味儿的东西也不怕,可这一次冰糖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作弄我,弄的这药又腥又苦,一入口就苦的我直恶心。”

    “王妃,良药苦口,您这一次伤的严重,冰糖说了,您身上的亏损,少说也要三五年才养得好,这段日子您都要吃药,您还是早些习惯吧。”

    “不习惯也得习惯了。”秦宜宁叹了口气,拍了拍苍白的脸颊,转而问:“天机子那如何了?”

    寄云面上凝重,摇了摇头。

    秦宜宁勉强坐起身来,“帮我找件厚实的衣裳,我想去看看她。”

    “王妃,外头寒冷,您才刚退热,可别再吹了冷风了。”

    “无妨,她是为了救我。”

    寄云知道秦宜宁的倔脾气,既已经做了决定,就绝不会改变,只得无奈的去拿了轻暖的大氅来为秦宜宁披好,又拿了观音兜来给她戴上,将人整个捂的严严实实的,这才小心翼翼的将人搀扶起来,往隔壁正屋去。

    出了门边是个宽敞的院子,不远处惊蛰等人正在空地上比划拳脚,见秦宜宁出来,都急忙赶了过来。

    “主子。”

    秦宜宁苍白的脸上挂着个微笑,摆摆手道:“我无事,你们忙自己的去。”

    “是。”众人行礼退下。

    秦宜宁便去了隔壁。

    一掀门帘,便是一股夹着苦药味道的热风铺面而来。外间坐着了十几个庄稼汉打扮的男子,都是天机门的门人,见秦宜宁来,为首的方海玲带领众人起身向着秦宜宁拱手。

    秦宜宁颔首致意,绕过兽皮的屏风转了个弯,撩暖帘进了内室。

    冰糖正坐在暖炕旁的小杌子上,眼睛哭的红肿。

    天机子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趴在暖炕上微睁着眼,干裂苍白的唇瓣翕动,似乎正在说什么。

    “仙姑,你怎么样了。”

    秦宜宁来到近前,冰糖忙起身让了个位置给她。

    天机子白了秦宜宁一眼,干涩沙哑的声音极为虚弱,“本仙姑这次算是栽了。”

    一听天机子自己都这样说,秦宜宁的心里咯噔一跳,说不出的苦涩弥漫心头,“不会的,我们都会尽全力救你的。你需要的药材我已经命人去找了。”

    “白费力气。我刚才,就劝说了小唐姑娘。人啊,生死有命。”天机子又瞪了秦宜宁一眼,“我老人家,本来寿元一百一十三,卒于深秋,结果可倒好,遇到你这个**烦,才六十我老人家就要归西了。我少活了近一半,都赖你。”

    秦宜宁心情沉重,摇头道:“你会没事的。”

    “这都是命。”天机子咳嗽了几声,虚弱的道,“我啊,什么都能算,算这个,算那个,唯独算不透你这个变数。只要是遇上你,我的掐算不准,计划有变,就连我自个儿的小命都给折腾进去了。想我一世英名,算不得什么好人吧,想不到我竟然会,竟然会为了救人而死,还是救你这个**烦!咳,咳咳咳!”

    “仙姑,你冷静,别说了。”秦宜宁的心里百感交集,脸色更苍白了。

    天机子咳嗽了半晌,呼哧呼哧喘了好几口气,再开口时,声音更加微弱了。

    “罢了,事已至此,我也无话可说了。往后你好生陪着逄枭吧。”

    听她言语中仿佛有诀别托付之意,秦宜宁终于扑簌簌落下泪来,泪水沿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低落在毛领子上,又滑落在手背。

    天机子见她掉眼泪,哼了一声:“算了,你算不得坏人,我救你,也算是功德。眼下真是,舍不得走。”

    “仙姑还有什么为了的心愿?你说与我,若能办得到,我必当竭尽全力。”

    天机子闭了闭眼,好像睁开眼说话十分耗费力气,声音疲惫的道:“我的心愿只有一个,与你说有何用?你本身就是变数,你能保证什么?我现在,就是在等一个消息。”

    秦宜宁吸了吸鼻子,寄云在一旁拿了帕子来给她拭泪,柔声劝道:“王妃仔细身子,您自个儿还没好呢。仔细哭多了头又疼。”

    天机子好像颇为不耐烦似的又翻了下眼睛。

    秦宜宁接过帕子拭泪,揉着太阳穴道:“你若真的有个万一,我又如何与穆公子交代。仙姑坚持住,情况虽看着凶险,可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天机子却是合着眼,似累极了一般,再不肯开口了。

    秦宜宁看着天机子虚弱的模样,心里满是愧疚。

    她此时格外痛恨自己的无能,这种眼看着别人为了救自己而牺牲,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简直比钝刀子割肉还令人难以**。当初**之死已是让秦宜宁今生难以释怀,再往前追溯,还有为了救她而死的瑞兰,还有屡次遇上危险时舍身相救甚至她都不知道性命的侍卫。

    仔细算来,她能活到今日,是建立在多少人的牺牲之上。

    一个人的生命,真不知能够背负多沉重的灵魂。

    “王妃。”门外忽然传来谢岳略显得急促的声音。

    秦宜宁扶着寄云的手起身,缓步来到门前,“谢先生?”

    谢岳的神色有几分激动,沉声道:“王爷在北疆发檄文了。”

    “什么?”

    秦宜宁惊愕不已。

    谢岳道:“这消息已传到咱们这里来了,想必京城已经人尽皆知。王爷的檄文未讨伐天子,但已是摆明了车马。王爷说,他一片拳拳之意,为天下百姓,为大周安宁,可圣上却偏听小人谗言,不肯相信一个忠臣,反而要**忠臣的家人,让在外征战的将士们心寒。然而为了百姓的安宁,如今鞑靼之战紧要关头之际他不会放弃前线战事,可天子所作所为,扪心自问,就丝毫没有觉得羞愧吗?”

    秦宜宁身藏在袖中的拳渐渐握紧了。

    谢岳的转述之中,便足可见逄枭此时的愤懑与无奈,又将他的立场表明于天下人知。

    先前李启天的种种作为,已激起了不少人的议论和不满,加之她在京城被整日关在囚车里游街,又被追杀之事也不是什么秘密,此番檄文一出,天下必定**声四起。李启天恐怕会恨的牙痒气的跳脚了!

    接下来真不知李启天会做出什么癫狂的事来。

    可转念一想,眼下逄枭在前线,除了抓她和两个孩子去做人质,李启天还真没其他办法能够制衡逄枭。毕竟,此番鞑靼之乱所有兵马是的军饷,还都是“自费”的。

    秦宜宁禁不住挑起一边的唇角,从惊讶转为欣然。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师尊,师尊!”

    忽然,屋内传来冰糖的惊呼。

    秦宜宁心里一惊,猛然转身就要往屋里去。

    而天机门的人却先了一步,十余人一拥而入,将床畔的冰糖挤开到一旁,齐齐跪下:“门主!”

    秦宜宁来到门边,扶着门框刚要进门,就见天机子无力的闭上眼,喃喃道:“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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