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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花月-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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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胤入了毡帐,席地而坐,望着面前李穆射来的那一封信,眉头微锁,陷入了沉思。
  帐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樊成来了。
  高胤将信收起,叫他入内。
  樊成入帐,向他见礼,随即问:“大公子,小娘子之事,该如何是好?”
  见高胤看下自己,忙解释:“大公子莫误会。因我的弟兄们,本都是长公主的卫队。先前出来时,长公主也是吩咐过的,须守护小娘子的安危。故我这些人,须得随小娘子。倘若她随大公子回建康,我等自然随性。但倘若她被李刺史留下……”
  他觑了眼高胤。
  “我等自也是要同留。此为职责在身……”
  高胤眉头依旧紧锁,只道:“不消你说,我也是知道的。”
  他沉吟了下:“樊将军,你来义成比我早,从前也带兵打仗过。以你之见,倘若西金来犯,李穆能守城否?”
  “倘若侧旁还有仇池为敌,我不敢下论断。但如今,一来,与仇池结盟已成。二来,西金正全力攻打西京。等他来犯之时,料李刺史应已有应对之策。”
  “我信李刺史!”
  樊成的语气,毫不犹豫。
  高胤注视樊成片刻:“樊将军,你对李穆,似乎颇多认可。”
  樊成一惊,立刻解释:“大公子勿误会。我乃长公主之人,无论如何,自会效忠长公主和高相公。”
  高胤展眉一笑,摆了摆手,改问高桓。
  樊成忙道:“六郎君早早就入了帐篷,说白天辛苦,要早些睡觉,不叫人进去打扰。”
  高胤点头,道:“有劳你了,你也去休息吧。明日一早,我再去趟义成,务必再见阿妹一面,问她自己意思吧。她若肯留,我也不好强行带她走,我带六弟回去,你们随她同留。阿妹若不愿留,我接她回,你们也同回。”
  樊成应是,起身告退而出。
  ……
  大风疾作,刮得窗外竹丛摇动。
  突然,传来一阵雨点穿过竹枝发出的敲叶之声。
  跟着,密集的雨点,便落到了头顶和廊檐上的瓦片上,沙沙作响。
  洛神呆住了。
  和面前这个是为她丈夫的男子,从一开始的陌生到如今日渐熟悉、亲近,对他,她多少也是有了些了解。
  他喜欢自己,对自己很好,她知道。
  但无论怎么喜欢,怎么好,只要涉及他和阿耶之间的那个分歧,他便仿佛换了一个人,不肯作丝毫的退让。
  这一点,在那个宿在仇池驿馆的夜晚,她尤其体会深刻。
  当时那样的情况之下,她在他身下婉转承欢,出言乞求,希望他能在阿耶面前暂时退让,好让她得以留下伴他,他竟也丝毫不为所动。
  真真是个铁石心肠之人。
  何况,话出口,她当时便知不妥,后悔了,还向他认错。
  他却依旧不为所动,就这么丢下了她,草草结束欢爱,还说送她回去。
  那一刻,她的自惭和羞愧,根本无法用言辞形容。
  生平第一回,抛弃了尊严,在一个男子面前低三下四,只是希望他能用更婉转些的方式去应对自己的阿耶——哪怕只是敷衍,都能减轻她的压力和忧虑。
  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夹在他和父亲之间的那种难处和惶然。
  也是那晚上的经历,令洛神意识到,自己远远高估了这段关系里,她对他的影响力。
  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喜爱她。
  羞愧、伤心、自鄙,加上对未来的迷茫和绝望,终于令她下定了决心。
  如果他一直坚持这种想法,毫无疑问,迟早有一天,他和阿耶必定会彻底翻脸。
  对于洛神来说,她自然不会去质疑阿耶的想法。
  从深心里,她也隐隐觉得李穆的大志和他的隐忧,不无道理。
  但那又如何?这不是关键。
  关键是,一个是对她有生养之恩的阿耶。骨血亲情,不可舍弃。一个是和她同床共枕,乃至将来要生儿育女的郎君。
  既然注定势不两立,与其拖到那时变得不可收拾,她宁愿早早结束和他的这段看不到希望的关系。
  原本已经彻底不抱希望了。
  没有想到,峰回路转,他竟突然对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
  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的是真的?”
  她仿佛不确信。
  李穆颔首。
  “信已在你大兄那里。等他回了建康,你阿耶就能收到了。”
  倘若李穆肯这样向阿耶许诺,料阿耶再没理由从中作梗,定要自己和他分开了。
  她相信李穆,他是个一言九鼎的真汉子。
  既然如此承诺了,日后,朝廷里只要有阿耶在,想必也不大可能会出现他所说的情况。
  也就是说,倘若乐观些的话,她应该就能放下心了。
  往后,他不会有机会去做阿耶口中所谓的那“乱臣贼子”了。
  她望着面前的男子:“你的态度,先前不是一直很是强硬吗?为何突然又肯向我阿耶退让了?”
  “我不能没了你。”
  他立刻说,毫无犹豫。
  “阿弥,倘若你不要我,离我而去,这一辈子,我还是会做完我想做的事。”
  “但从今往后,世上只剩我一人了。没有你的陪伴,如此人生,即便重活一世,又有何欢?”
  洛神并未留意到他说这句话时,眼眸深处掠过的那一缕杂着深深遗恨的柔情。
  他如此的回答,于她而言,就已是足够了。
  她那双还有残余泪痕,原本显得有点黯淡的美眸,突然之间,变得生动而明亮了。
  心底里,仿佛慢慢地绽开了一朵花。
  她的心跳悄悄地加快了跳动,脸也红了。
  瞥了眼他方才被自己咬得还沾了个深色口水印的肩,含含糊糊地问:“那里还疼吗?”
  “疼。”
  李穆微微一笑。
  “不止这里,今日我在校场里,还受了伤。”
  洛神“啊”了一声,立刻朝他走去。
  “怎的一回事?哪里受伤了?”
  “早上你走了,我心里很是难过。去校场,被一个士兵用棍子打在了后背上。棍子当场就断了。”
  洛神大吃一惊,急忙绕到他后背,撩起他的衣裳。
  等看道背上那一道长长的,已变成了青紫色的深深伤痕,心痛万分,不住地责备他不小心,又抱怨那个打了他的鲁莽士兵。
  李穆转过身,面向着她。
  “阿弥,当时我虽被击了一棍,心里却恨不得有人能重重地再多打我几棍才好。我叫你伤心了。都是我该受的。”
  洛神咬了咬唇:“真是个傻瓜!”
  李穆笑了,将她搂入了怀中,低头,轻轻亲了亲她的额。
  洛神便柔顺地依在了他的怀里,任由他亲吻自己,闭上了眼睛。
  “阿弥,那晚在驿舍,我不该那般对你的。我很是后悔。你能原谅我吗?”
  耳鬓厮磨间,她听到他在自己耳畔柔声问她。
  她的脸又悄悄地红了。
  并未回答。
  只是两只胳膊,慢慢爬上他坚实有力的后腰,紧紧地攀附了上去。
  ……
  雨越下越大。
  密集的雨点,随风扑卷,犹如战场上的鼙鼓,急促地敲打着屋顶的瓦片。
  那处漏雨的瓦顶,从一开始的滴滴答答,变成了水流如注,哗哗地溅落在地。
  屋里的地面,很快就被积起来的雨水打湿。
  积水慢慢地流向床脚,将低低垂落在地的那面床帐也打湿了。
  深色的水印,沿着床帐慢慢地向上蔓延,潮湿了一片。
  帐中的女孩儿,双目紧闭,仰在枕上。
  一头乌黑长发凌乱地铺开,周身雪白的柔滑肌肤之上,点点吻痕,布满了细细的汗珠子。
  她被自己的郎君推送着,眼看就看攀上那充满快乐的顶峰了。
  可是他却那么坏,又故意离开她,折磨着她,就是不让她登顶。
  一次又一次,反复不停。
  “阿弥,你爱不爱郎君?”
  她听到他在自己耳畔,咬着她的耳朵,低低地问。
  她早被他戏弄得近乎崩溃了,面颊布满了红潮。立刻嗯嗯地点头。
  “阿弥爱郎君什么?”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她依旧闭着眼睛,急切而不满地哼着,只想要他给自己更多。
  可是狠心的他吗,又停了下来。
  她胡乱地应他:“都爱,阿弥爱郎君的一切……”
  男人仿佛还不是很满意。
  他分明已是热汗滚滚,双眼通红,却还是继续强忍着,又捧住她的脑袋,攫吻着她早已肿胀的唇瓣,继续蹂躏着她。
  “以后会不会不要郎君了?”
  洛神双手紧紧地环住他的脖颈,疯狂地摇头。
  “郎君要你说!”
  他突然狠狠地撞击了她一下。
  “啊——”
  她随之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阿弥不会不要郎君——”她哼哼唧唧地说。
  就在那一刹那,她终于被他送上了巅峰。
  再也忍不住,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
  下半夜,雨渐渐地停了。
  屋顶那片漏水的地方,水柱慢慢地消失,最后,只剩下一滴滴的水,从瓦片的裂口处,慢慢地凝聚,滴落下来。
  这一夜,洛神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和满足。
  直到最后,她筋疲力尽了,被自己的丈夫搂在怀里,脑袋靠着他的胸膛,眼睛一闭,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77章 
  天微微地亮了。
  瓦头上还湿漉漉的。昨夜残积的雨水,一滴一滴,慢慢地从上头滴下,落到台阶础石的积水坑里。
  李穆早已醒来。闭目假寐着,一臂搂着贴在自己怀里还沉沉眠着的洛神。
  昨夜的一幕一幕,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他为自己利用那样的时机,迫她说出自己想听的话的举动,感到些许的自惭。
  她是如此纯真,又如此听话,叫他很容易就达成心愿。从她那张动人的小嘴里,说出了他想听的话。
  此刻回想,满足之余,他的心底里,却又生出了一缕淡淡的空虚之感。
  倘若不是昨夜他将她强行追了回来,又做了如此一个承诺,令她相信他和这个朝廷,以及维护这个朝廷的那些人,譬如她的阿耶之间,再不会有敌对的一天了,恐怕这一回,他便真的是要失去了她了。
  上辈子,她嫁他时,已寡居多年。大虞那个朝廷,亦是风雨飘摇。而他权倾朝野,身居高位。她理解他,也愿意去爱他。
  这一辈子,他却是强行娶到了她。
  她还是父母兄长护翼下的一朵高贵娇花。
  她竟会如此快地迷恋上自己,甚至为了他,不惜在父母面前力争,千里迢迢来此投奔于他。
  他凭何,能得她如此厚爱,连他自己也是不知。
  反倒每每想起,便觉如同镜中月,水中花。
  那夜在仇池,在他最为情动之时,她忽然向他提了那样一个要求。
  于她应当是无心。
  但于他,却立刻想起了前世那个洞房之夜,亦是在床帐之内,她问他,是否有移鼎之心。
  何其相似的一幕。
  和她越多相处一天,他实是情不自禁,越多地喜爱她一分。
  或许是喜爱多了,难免患得患失。
  竟控制不住,总会疑心,当将来那不可避免到来的决裂之日降临之时,如今一心想和自己在一起的她,会不会变了心意,弃了自己。
  曾经他以为自己会很大度。让她自己抉择。
  倘若她真的不要自己了,他亦能理解她。
  当动荡来临时,他会尽全力,去保护她和她身边的人。
  只要她一切安好。
  但真的事到临头了,她要走了,他才知道,他根本没自己想的那么大度和洒脱。
  完全无法忍受她抛下自己,回到她原本那个他要打碎的世界。
  那个世界里,有她很多的爱慕者。
  而他,也已沦为了她的裙下之臣,不得翻身。
  他知道。
  纵然如今,他地位依旧卑贱,身份还是低微。
  但,永久地占有,乃至彻底征服她,叫她一辈子亦臣服于自己的这个念头,从未像这一刻这般,如此的强烈。
  ……
  檐头积水滴落发出的轻微滴答之声,不绝于耳,更显这清晨的静谧。
  他闭目,掌心轻轻摩挲着怀中女孩儿那片柔滑得几乎留不住手的温暖的后背肌肤——她实实在在,属于自己的感觉。
  院落之外,忽传来一阵叫声:“李刺史!夫人!城卒来报,高大公子天未亮就回了城外,定要见刺史和夫人!”
  是守门的那个老兵。
  李穆一动不动,恍若未闻。
  怀中的女孩儿,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嘈杂声给惊醒了,眼睫颤了一下,立刻睁开双眸,伸来一只软软的温热胳膊,推他:“郎君,醒醒!听到了吗?外头说我大兄来了?不许你再关他在外头!快放他进来!”
  她仿佛有点紧张。
  李穆缓缓睁眸,凝视着她担心的模样,一笑,抬起片刻前贴着她后背的那只手,揉了揉她拱过来的那只脑袋,随即翻了个身,在她“哎唷”一下抱怨声里,将她压在了身下。
  “不行!阿兄还在等着呢——”
  她不停地拒绝。
  李穆一语不发,只继续着自己的事。
  很快,她的声音变得含糊而娇软,渐渐低了下去。
  ……
  临出门前,李穆停了脚步,伸手,替洛神整了整衣领,随即附耳,低声问:“等下见了大兄,知道该如何说吗?”
  洛神脸微微一热,轻轻嗯了一声。
  ……
  高胤在刺史府的那间前堂里等了良久,终于听到了人来的脚步之声。
  李穆带着阿妹,总算是现身了。
  面对他的不快,李穆若无其事,面带笑容地寒暄,态度客气而恭敬。
  仿佛昨夜根本就没发生过强行带走阿妹,还将他关在城门之外的那段不愉快经历。
  这便罢了,叫高胤更加意外的,还是他的阿妹。
  她和昨日,竟也判若两人。
  随李穆进来,跨过那扇门槛时,李穆伸手扶她,她就让他牵。
  随后又站在李穆的身边,距离靠得很近。
  李穆为姗姗来迟让他久等而致歉时,她仿佛含羞,低下了头,面颊之上,隐隐可见飞上的一片红晕。
  方才来之前,一大清早,李穆到底对她做过什么,一猜就知。
  叫高胤忍不住有点生气。
  当高胤强压不满,转向她,问她要不要随自己回建康时,她终于抬起头,飞快地看了眼她身边的男子,随即用愧疚、又含着几分祈求的目光,低声说:“大兄,劳烦你回去,可否转告一声阿耶阿娘,夫妇本为一体,我留下了……”
  “请他们放心,我在这里,一切会很好的!”
  仿佛为了说服大兄,她又用郑重的语气,强调了一句。
  高胤望着不过才一夜,便态度大变的阿妹,半晌,将视线慢慢转回到她身边的那男子身上,盯着他。
  李穆面带微笑,道:“有劳大兄了。回去之后,请将我昨夜那信转交岳父。”
  高胤沉默了片刻,终于道:“也好。我这就回了。往后你自己要保重,若有事,记得随时给我传信。”
  他这话,是对洛神说的。
  洛神起先有点担心大兄会坚持执行阿耶的意思,定将自己随他回去。
  此刻听他改口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松气之余,心里又感到有点愧疚。
  “大兄,叫你空走了一趟……”
  她唤了声高胤。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停住了。
  高胤一笑,柔声安慰道:“无妨,你莫多想。你既决定留下,我过来,亲眼见过了此地,心里有个数,等回去之后,也能向伯父伯母交代一番了。”
  洛神点头,眼圈微微红了。
  她真的何其有幸,生而在世,不但得遇如意郎君,更能得到父母兄长多年如同一日的如此呵护。
  高胤又交待了一番樊成和阿菊等人,道回去后,便叫他们返城。
  交代完毕,他最后看了眼李穆,目光复杂,转身而去。
  ……
  高胤回到宿营地,向一直等待着的樊成和阿菊交代了一声,吩咐折回去,继续跟随洛神留在义成。
  阿菊不用说,很是欢喜,连樊成仿佛也是松了口气。
  高胤转头,看了眼高桓昨夜睡的那顶帐篷,见还立在那里,孤零零一只,很是突兀,道:“六郎还未起身?”
  阿菊道:“方才我去帐口瞧了一眼,六郎君还在睡。想是昨日实在乏了。我见他还睡着,便没叫他。”
  高胤皱了皱眉,转身自己过去,到了帐前,一把掀开帐门,走了进去,道:“六郎,起来了!”
  他唤了几声,见高桓还蒙头盖脑地缩在被下,一动不动,上去一把撩开,目瞪口呆。
  被下哪里有人?
  分明不过塞了一堆他的衣物,作人形隆起状,瞒人眼目而已。
  高胤回过神儿来,大怒,知他必是趁着昨夜旁人睡着,躲过值夜守卫的眼睛跑了。
  转身正要再追回去,忽然看到枕下被下露出一纸,似是所留之信,拿起,看了一遍。
  高桓信上说,他来此一些时日,亲眼目睹了北地兵凶,流民之困,身为高氏子弟,回顾从前生涯,只知富贵享乐,素餐尸位,羞愧不已。大丈夫当志存高远。他要跟从李穆,做伯父从前未竟之事,北伐中原,驱走胡虏,光复两都,希望大兄能成全于他,叩拜顿首。
  一番话语,竟也写得慷慨激昂,充满了少年人的方刚血气和勃勃雄心。
  高胤持信,脸上的怒气,渐渐地消退,终于收起信,走了出去。
  樊成已经整好了人,问是否立刻道附近野地寻找。六郎君既是想留在义成,想必也不会跑远。
  高胤立在道旁,环顾了一圈四野:“罢了,他既执意要留,也随他吧。”
  樊成应是。
  这一趟,他是空走了个来回,非但连阿妹没带回去,最后连六弟,也由了他,让他留下了。
  但好在还有一封李穆的信,料他在信里对伯父应是有所言,回去了,也不至于完全无法交代。
  高胤沉吟了片刻,便命自己的随从预备行装,原路南归。
  他一路疾行,大半个月后,这一日,终于抵达建康,入城,稍作整歇,便持了李穆之信,径直去寻高峤复命。


第78章 
  高峤从台城归,才入门,便听高七说大公子回了,一路平安,正在书房等他。
  “阿弥和六郎呢?可有同归?”高峤立刻问。
  高七摇头。
  高峤心咯噔一跳,脸色立刻便不好了,官服也来不及脱,匆匆去了书房。
  见到高胤,先问他路上情况。
  高胤道一路顺利,随即起身谢罪:“伯父,侄儿无能,这一趟,非但没能带回阿妹,连六郎也留下了。”
  高峤眉头微蹙:“我方才听高七已经说了。怎生一回事?”
  “六郎一向想要追随李穆,伯父你也知道的。李穆先前不收他,多少也是因了伯父不允的缘故。这回我去,六郎不肯随我回,留了一信,言明心志。侄儿想他年少热血,又难得立有大志,在李穆那里,料他应也会加以照看,便自作主张,未强行将他带回。请伯父责罚。”
  他将高桓的留书,呈了上去。
  高峤看了一眼,一脸的无奈,叹了口气。
  “罢了。阿弥呢,她怎也不回?先前不是说,去了和李穆把话道清就回来吗?”
  “伯父,阿妹原本是要随我回的,不想出来了,被李穆又追了回去……”
  高胤想起自己那日被关在城门外的一幕,便觉气闷,亦是不想再多提,含糊一句带了过去,方道:“李穆给了我一封信,道是对伯父的交代。”
  他取出信,再次呈上。
  高峤立刻接过,展开信瓤。
  高胤私下并未看过信,也不知李穆到底写了什么,何为交代。
  见高峤盯着那信,一语不发,忍不住好奇,问道:“他如何说?”
  高峤将信递给他,面带怒气,哼了一声:“泛泛之言,丝毫不见诚意!这便是交代?他就是拿这话,哄住了阿弥,阿弥也不回了?”
  在高峤的面前,高胤可不敢提一夜之间,阿妹便态度大变,和李穆郎情妾意的一番所见。
  斟酌着道:“李穆此言,虽属空话,对朝廷亦是不敬,目中无人,狂傲至极。但观其人,应不是两面三刀口蜜腹剑之人。否则当初伯父去往京口质问于他,无凭无据,他大可不必承认,推诿得一干二净,便也不至于惹伯父如此不悦,更无后来诸多事情。”
  “他既如此说了,想必便是真心之言,亦可视为对伯父的退让。往后朝廷局面若可维持如今之状,料也无大事。伯父不必过虑。”
  他说完,见高峤脸色还是带怒,索性再补了一句自己早就想说的话:“事已至此,阿妹都嫁他了,又愿意随他,伯父还能如何?难道上奏朝廷,以隐患为由,趁他根基尚浅,早早予以铲除?”
  高峤被侄儿的这一句话,当场扎住了心。
  正是爱女夹在了中间,才叫他想起来就恨不当初。
  高胤虽一句未提,但高峤也早猜到,必是女儿自己心甘情愿留在了那里,侄儿才无功而返。
  对这个当初用计诓走女儿,如今又把女儿哄得连自己这个阿耶也不要了的李穆,更是厌得无以复加。
  他的脸色极是难看,缓了半晌,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此事暂时先如此吧!义成怎样了?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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