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春江花月-第6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酥软一声郎君,听得一旁侯离心跳耳热,不敢抬眼。
  李穆蹙眉,看了眼笼中白虎,又看着央求自己的洛神,终于还是勉强同意了,带着她,慢慢地靠近铁笼,尚隔一人之距,便命她停下。
  洛神知他为自己好,何况兽性难测,听话地停了下来,蹲在地上,用一根铁叉,叉起旁边的一条野兔肉,朝它递了过去,柔声道:“小乖乖,吃吧。”
  小白虎望着她,慢慢地抬起头,闻了闻肉,终于张嘴叼了过去,一口就吞了下去。
  “它吃了!”
  侯离大喜。
  洛神心里也是欢喜,又叉了另一块,继续喂它。
  小白虎一直吃,狼吞虎咽,显是饿极了的模样。很快将盆子的肉都吃光了,伸出舌头,舔着那只受伤的腿,睁大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洛神,喉咙里,发出轻轻的呜呜叫声。
  洛神顿时信心大增,问侯离如何给它治伤腿。听侯离讲了,看向李穆,央求道:“叫我再试一试,好不好?”
  李穆再次看了眼笼中白虎,终于点头。
  洛神便拿了侯离递来的一只特殊长叉,叉头上,有个可以收缩大小的活动铁环。
  她将长叉伸进笼子里,小心翼翼地探向小白虎那只受伤的腿,拨了几下。
  仿佛知道她的意图,小白虎艰难地抬起那只爪子,任由洛神将铁圈套进去。
  洛神紧紧地盯着它,收紧铁圈,口中轻轻地道:“小乖乖,听话,过来些……”
  小白虎便跟着她的牵引,在地上,慢慢地挪到了笼子边,任由她将自己的那只爪子,带出了铁笼。
  洛神照着侯离所言,试了几次,终于将爪子固定住了。
  侯离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知这白虎不喜自己靠近,也不再凑上去,忙只叫兽医上去,给它爪子敷药固定。
  兽医有些紧张,操作之时,洛神便一直在边上陪着,柔声和它说着话,那小白虎也变得极乖,再没有伸爪子,露尖牙了。
  终于处置完毕,松开叉子,叫它自己缩回了爪。
  侯离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笑容满面地上来,向洛神道谢。
  洛神微笑道:“世子,我想求你件事,不知是否冒犯?”
  “夫人尽管开口!只要我侯离做的到,便是叫我天上摘星,我也必去想法子!”
  侯离眉飞色舞,张口便道。也不管一旁的李穆听了,微微皱眉。
  洛神笑道:“怎会为难世子去摘星?我是想着,这小白虎天性应是喜爱自由,这才在笼中绝食,又残害自己,世子可否忍痛割爱,将它放归山林??
  侯离一愣,看了眼笼中白虎,又望向面前刺史夫人的一张笑颜,胸口一热,立刻点头:“夫人既开口替它求情了,我有何不可?等它伤好,我便立刻放它回去,绝不食言!”
  洛神听他应得如此爽快,心中欢喜,连声道谢:“世子真是痛快人。多谢!”
  侯离心花怒放,望着洛神,嘿嘿笑个不停。
  李穆上前,不动声色地将洛神挡在了身后,方微笑道:“既无事,我便送夫人回去了。”
  他瞥了眼侯离身上的绷带:“世子有伤在身,更宜多加休养。”
  侯离心里有点不舍刺史夫人。只觉和她一起,心情极好,连灰扑扑的屋角上,都似开出了一朵花。
  心里虽这么想,嘴里却怎好说不,点头应好,又殷勤相送。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洛神叫李穆有空伴着,三天两头地去那里瞧小白虎。
  据侯离说,那天过后,小白虎便安静了下来,再不似先前狂躁。只是,若有三两天没看到洛神露面,便又会焦躁,在笼子里走来走去。
  洛神更是牵挂。因李穆严令,没他陪着,不许她去那里。便磨着他,陪自己频频地跑。
  小白虎每次看见她来,便在笼子里又蹦又跳。洛神叫它“小乖乖”,和它说话,它便趴在笼子里,极其温顺。多去了几回,渐渐熟了,洛神胆子大了,有一回,趁着李穆背过身没留意自己的空档,壮着胆子,伸手摸了摸它伸出铁笼的爪。
  毛茸茸的一只肉掌,手感别提多好了。
  说起来也是好笑。当时小白虎就凑过来,从笼子的缝隙间探出舌头,舔着洛神的手背。
  又暖又湿又软,还有点痒,手背像被一把带着软刺的肉刷刷过。
  当时李穆正在和侯离说话,看见侯离似乎心不在焉,两只眼睛不停地望着自己身后,似在瞧着什么,回头见状,一声怒喝,吓得小白虎一个哆嗦,迅速收了舌头,滚到笼子角落,缩着脖子,一动不动。
  它似乎害怕李穆。
  这事过去好些天,李穆还被洛神拿来埋怨。李穆暗中忍着,终于忍到大半个月后,兽医说那白虎的伤腿应该差不多好了,拆了绑带,立刻行动,叫人将虎连笼搬上了车,亲自送着,远远要将它放走。
  当日,李穆道危险,不许洛神同行。那高桓是个爱热闹的人,早听说了白虎的事,便兴冲冲地跟着同行。
  李穆恐放得太近,它会骚扰居民,故大清早出发,疾行一天,足足出去了数百里外,到了一处密林之前,方停了下来,打开笼门,放出白虎,自己和随行,退出几十步外。
  那小白虎从笼里出来,没立刻就跑,在笼子旁,不住地徘徊,张望着李穆这边的方向,竟似还不肯走的模样。
  “姐夫,小乖乖似有灵性。它是不是想回去,寻我阿姊啊?”
  高桓看着,说了一句。
  李穆很不高兴。
  白虎分了妻子的注意力,和自己说话,三句离不开它也就罢了,不过一只畜生而已。
  叫他更不爽快的,更是侯离。
  他那点伤,早就可以回去了。偏这么久了,借口要管这只畜生,一直赖着不走。
  每回洛神只要去看虎,他必会在一旁跟着,殷勤至极。
  实是忍无可忍。
  李穆盯了眼还在跟前徘徊不去的虎,一语不发,走到近旁一棵树旁,折下一根儿臂粗的树枝,拿在手上,上前几步,举起树枝,冲着白虎大喝一声。
  小白虎立刻后退,朝前跑了几步,却又停下了,回头望了眼来的路,长长地吼叫了一声,终于撒开四腿,身影宛如一道白色闪电,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高桓次日回来,把当时情景,绘声绘色地学给阿姊听。
  洛神听了,怅然若失,心里难免有点怪李穆狠心,竟然就是不让自己同行。当晚他回来,便没给他好脸色。
  李穆却终于觉得高兴了。
  先是赶走虎,又送走了再也寻不到借口赖着不去的侯离,一天之内,两样叫他看了极是碍眼的东西都消失了,心里很是舒服。知妻子在生气,当晚在床上抱住了,百般卖力,侍奉得妥妥贴贴,次日起来,她便又郎君郎君个不停,满屋子都是她娇声俏语了。
  过了半个月,一日清早,洛神又想起小白虎,也不知它如今如何,正挂念时,高桓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说一大早,城卒打开城门时,发现城门口的地上,竟有一头被咬死了的雄鹿。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吸引了很多人去看。他凑热闹也去了,看见地上留有两行兽足脚印,瞧着像是虎踪,他便疑心,是先前放走的那只小白虎又回来了。
  此后,隔三差五,一大清早,城门附近总会有猎物的踪影。要么是鹿,要么是狐,有一回,竟还是一头野猪。又陆续有守夜的城卒出于好奇,盯牢下头城门,果然看见半夜时分,似有一道白色身影在城门附近出没,想再看清楚些,眨眼却又不见了踪迹。
  次数多了,李穆自然也听闻了。担心万一真是白虎在义成附近徘徊不去,恐制造恐慌,更万一伤了居民,便特意组织人到附近四处追索,但却无果。
  寻不见虎踪,他也只好作罢了。
  时令已进入深秋,天气渐渐地冷了。垦出的田里,今年秋收刚完,便又种下冬季小麦。仇池那边,也一直源源不断地送来麻,洛神组织城中妇人,不停地生产织布,储备冬衣冬鞋,而忙碌之余,她用剥下来的鹿皮,给李穆做了双靴子。顺便用多余的料,给先前因为自责愧疚而一直郁郁不乐的阿鱼也做了一双,既是安慰,亦是让她双脚能够安然过冬。
  而李穆,这时候,也再没有心思,再去和一只老虎或是倾慕自己妻子的男子拈酸吃醋了。
  北方战乱,正进行得如火如荼。
  在义成的北方,西金和北夏为争夺长安,大战不止。
  不止如此,北夏的南面,亦燃起战火。
  一支由许氏和陆氏霸府共同组成的大虞军队,借了这个机会,开过长江,从许氏经营多年的荆襄出发,目标直指南阳。
  许氏军队,由将军杨宣统领。陆氏则由陆柬之监军。
  北夏腹背同时受敌,倾举国之力,苦苦支撑两个月,到了这一年的腊月,还是敌不过大虞联军,丢了南阳。
  眼见大虞军队就要深入豫州腹地威胁洛阳,而另一头,西金军队,更是势头凶猛,接连打了个胜仗。北夏皇帝在权衡过后,终于做出决定,放弃长安,收缩兵力,回兵豫州,全力对付图谋洛阳的大虞军队,以保京都。
  李穆一直密切关注着双线战事。每日,传递最新消息的斥候身影,纵马出入城门,往来不绝。
  大规模的战乱,制造了无数的无家可归者。汉人流民,从各个方向,朝着传言中的乐土之城赶赴而来。
  如今,城中居民已近两万。而李穆的军队,数量亦已集结至四五万了。
  这个冬天,义成军除了练兵,也没有闲着。
  人怕出名猪怕壮。数万人口的城池,在北方,如今如同一块肥肉,人人都想咬上一口。
  岁末冬寒,李穆和附近闻风想来打秋风的几个胡人小政权打了几仗,以战养兵,以战练兵,戎马倥偬之间,日子便入了来年。
  太康一年初春,义成城外的那片荒野,冰雪覆盖下的春草嫩芽才刚刚露出尖儿,这一天,一个消息送到了李穆的面前。
  西金皇帝谷会隆占领长安,整顿兵力,储备粮草,不久之后,便调其中十万兵马,雄赳赳南下,要来攻打义成,灭掉仇池,雪之前使者被杀,先遣军被灭的奇耻大辱。
  西金军队强大无比。
  这一回南下进攻,和先前那次三万先遣军,气势完全不同。
  何况,他们又刚击败北夏,夺走了北夏经营多年的长安,彻底占领陇西,势力正如日中天。
  消息传开,全城再次紧张了起来。
  蒋彛⒐病⒋髟ā⑺锓胖日庑┐忧霸诰┛谑北闼嫠木山约罢庖荒昙洌蜃髡匠錾叫惶岚紊侠吹氖该苯缭缛甲远系酱淌犯谕獾茸爬钅碌恼倩剑采潭圆摺
  李穆没有召集他们。
  他亦没有伴在洛神的身边。
  天黑了,洛神一直等不到他回来吃饭,以为他在前堂和众人议事。
  因知事关重大,她亦不敢过去打扰。
  惴惴等了许久,始终不见他回,她终于还是按捺不住,来到前堂,想看个究竟。
  叫她意外的是,到了,才见前堂门窗,漆黑无光。
  独皎洁月色,照白了阶柱前,那排瓦檐头的灰黑青龙瓦当。
  她迟疑了下,慢慢地步上台阶,来到门前,手扶着门环,轻轻推开面前这扇虚掩着的门。
  堂中灯未亮。
  那张对门而设,他日常与人议事的四方坐榻之上,有个身影肃然正坐。面前长几,横了一柄三尺长剑。
  她跨入门槛,慢慢地朝那人走了过去,走到面前,停下。
  男子抬起了头。
  西窗月光,斜旁而入,照出这张轮廓英毅,双目暗沉的男子面庞。
  他从案后,慢慢地站了起来。
  “去年此时,我于江畔,与高相立下了一年之约。长安为聘,汝为我妻。”
  “如今约期将至。”
  “阿弥,该我为你,去取长安了。”
  他凝望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第92章 
  次日清早,辰时,蒋彛热酥沼诘鹊嚼钅碌恼倭睿刖墼诹舜淌犯那疤谩
  李穆独自在那里等着他们。
  案角长烛,燃得已经只剩下了寸许,烛台上堆叠烛泪,案面之上,铺着一卷地理舆图。
  他面带淡淡倦容,双目却炯炯有神。人到齐,便宣布了决定。
  立即发兵北上,迎战西金大军。
  话音落下,满堂静悄,一时竟无人接话。
  所有人都被他的这个决定给惊住了。
  他们早就已经做好西金大军随时再次来袭的准备,所以即刻发兵,问题不大。
  蒋彛孕牛熘冢磺斜憧傻鞫鹊轿唬缶媸蹦芄豢巍
  让他吃惊的,是李穆对这个消息做出的战略反应。
  开渠筑壕、广设阻障、加固城防、广积粮草。在西金大军到来之前,抓住最后这段宝贵的时间,用尽一切手段继续备战,再以逸待劳,联合仇池,共同抗击,乃至做好最后一步打算,利用高耸坚固的城墙进行长期守城,伺机防守反击,以争取最有利的战果,这才是所有人以为的当下最合理的战略反应。
  他没有想到,面对汹汹来敌,在兵力不及对方的前提下,不做最稳妥的防守,竟主动迎击。
  没有了义成这条退路,便意味着,军队一旦北上,便只能胜,不能败。否则,之前所有局面,都将付诸东流。
  蒋彛蚶茨倍ǘ蠖
  短暂的惊诧过后,略一迟疑,便问他策略。
  李穆手指,移到了舆图上的一点地方,落下。
  众人循着他的指点,目光投向舆图。
  顺阳郡。
  西金军从长安出发开至义成,从北向南,沿途要经过魏兴、平兴、上洛诸郡。
  顺阳郡,正位于平兴和上洛的中间,距离义成七八百里的地。大河支流,浩浩汤汤,横穿郡北,自西向东,汇入洛水。
  正是凭借这条阔河,顺阳成为一个军事要城。如今被西金掌控着,日常驻兵,约有一万。
  “以最快的速度,发兵北上,务必要在西金大军抵达顺阳之前,攻下顺阳,控制渡口,在顺阳,等待西金大军的到来!”
  李穆语气平稳,和他平日语调相差无几,更是听不出丝毫的高亢之音。
  但两道如炬目光,却显露出了他此刻那勃勃的雷霆野心和不可更改的决心。
  蒋彛沼诿靼琢怂囊馔肌
  倘若遵循常规战略,在义成等着西金大军的到来,双方开战。西金人绝不可能轻而易举攻下义成。
  但相应的,义成军想要速战速决,击败对方,亦是一个不现实的愿望。
  最大的可能,便是对峙。而义成,即便最后能够取胜,逼退了对方,这势必,也将会是一场艰难的持久战事。
  持久之战,考验的,是双方的粮草和后援。
  一方是国,占了全部的陇西之地,城池数十,兵源不绝。
  而义成,除了这座根基尚浅的孤城,唯一的盟友仇池,在强大的西金面前,实力完全不能相提并论的。
  仇池是应援,不是倚靠。
  倘若最后,战局真的进行到了对峙的地步,那么全部压力,毫无疑问都将压到义成头上。
  而现在,反其道行之。
  彻底摒弃保守的防反战略,主动应战,夺取顺阳,再以顺阳为基,借了大河,迎战强敌。
  军事尚权,期于合宜。
  看似险着,又何尝不是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这是一个大胆的,充满魄力,却又进退有据的应战之策。
  堂中十数人,无一人发声,皆盯着舆图中李穆所指的那一点,摒息敛气。
  半晌,孙放之突然哈哈笑道:“鲜卑人只想攻我义成,以为咱们如今正在加固城防,又怎会料到咱们上路去迎接他们,要给他们送去个好礼?”
  众人也都跟着大笑,高声道:“我等唯命是从!一切皆听刺史号令!”
  李穆点了点头,按剑而起,目光从面前的一张张脸上掠过,道:“知照侯定。三日后,准时出兵!”
  ……
  强敌再次来袭,但这一回,不再像上次那样,就地防守反击,刺史要带领军队北上迎击。这个消息,迅速在全城传开。
  军营预备开拔。载着粮草辎重的车,不断地往来于城门之外。营里时时传出的号令之声,令整个城池的气氛,变得严肃而紧张。
  洛神领着城中妇人,抓紧这最后几天的时间,终于赶做完了最后一批军衣和鞋,发放了下去。
  侯定派来的三万士兵,也已急行赶到,加入了义成军的阵营。
  李穆留一万人马守城。
  明日一早,他便领这剩下的七万人马,离开义成,北上狙敌。
  天黑了。刺史府的前头,灯火通明,门前不断传来马嘶之声。
  这几个晚上,前堂一直人来人往。李穆都是半夜才回,躺下去便睡,天不亮起身。
  何况明早要发兵了,洛神猜他今夜必定更加忙碌。
  她只叫厨娘做了足够的饭食,送去前头,让他和那些与他一起为发兵做着最后准备的部将能吃上一顿热饭,却没有想到,才戌时,便听到外头传来侍女唤他的声音。
  她正坐在床沿上,收着替他做的那件衣裳上的最后几针,缝完,抖开,拿在手上,检查衣襟上的针脚有无疏漏,听到声音,转过头,见他推门而入了。
  “郎君可是回来取物?”
  洛神以为他到后头要拿什么东西,放下衣裳和针线,起身去迎,却见他笑着,快步朝自己走来,握住她臂膀,扶她坐了回去,道:“前头已无我的事了,我便回了。”
  洛神明白了。
  他应该很早以前,就开始预备这场战事了。
  定下了作战具体方案,安排好重要的人事,其余杂事,自然也不用他自己全程盯着了。
  “郎君累了吧?我叫人给你送水沐浴,早些休息。”
  她又要起身,双手却被李穆握住了。
  他微微低头,端详着她手指,看见青葱指尖上的几个被针头扎出的印痕,摇了摇头,望着她的目光,充满了爱怜。
  “我不累。倒是辛苦你了。何必自己动手,把手都扎肿了。”
  他轻轻亲了下她的手指。
  洛神心里甜甜的,只觉便是再多扎十来个洞,也是心甘情愿。摇头说不辛苦,将手抽回,拿起衣裳说:“我刚把衣裳做好,你就回来了。前两天就想叫你试的,你却都没空。快试试,大小是否合身。”
  李穆笑着站了起来,将她亲手为自己做的衣裳穿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小妻子替他整理衣襟,系着衣带,又命他张开双臂,前后左右地检查,忙忙碌碌,十足贤惠的小模样。
  衣裳大小,正好适合。洛神仔细检查了一圈,却发现前后襟,被她缝得稍稍有些不对称。后片比前片稍长了些。
  虽然是穿里头的,且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但终究觉得不完美。
  她有些懊恼,哎了一声,立刻要他脱下马上修改。
  李穆笑着,抓住了她的手:“不用改了,已是极好。我的阿弥做的衣裳最好,旁人谁也比不上。这件衣裳,我要穿它到老。”
  洛神被他夸得脸都红了,只好看着他自己脱下新衣,小心地折起,放好。
  “阿弥,你累不累?”
  他放好衣裳,忽然问。
  洛神摇头:“不累。”
  “我带你去城外骑马。教你怎么让马儿听你的话,好不好?”
  她来这里这么久了,他总是有忙不完的事,好像还是头回,他说要带自己出城骑马。
  洛神一下就抱住了他的胳膊,还有点不信:“真的?你没骗我?”
  “你先前不是想我教你好好骑马吗?我都没教。明早要走了,趁晚上有空,我们出城骑马。”
  洛神双目放光,哎了一声,立刻点头:“好!我这就去!你等等,我换件衣裳!”
  李穆笑着,看着她翻箱倒柜地找衣裳,终于好似找到了她满意的,要换时,回头见他瞧着自己,又不许他看,推他转身。
  他只好转过身,听着身后传来的悉悉簌簌的换衣之声,过了一会儿,她的声音响了起来:“郎君,你看我这样,可以吗?”
  李穆回头,见她穿了条鹅黄襦裙,裙长到膝,腰袖束起,下头是条方便骑马的胡裤,裤管扎进一双黑色的小皮靴里。小胸脯挺了起来,蛮腰一握,亭亭而立,又美,又精神。
  李穆上前,握住了她一只手,带她朝外去了。
  ……
  初春,一轮镰刀似的弯月,挂在远处山头。星光灿烂,依稀照出了山顶那层积雪尚未融尽的白头。而近处的野地,却到处都已是新发出来的春草嫩芽了。
  这是一个晴朗的夜晚,空气清新,带着叫人为之精神振奋的微微寒意。乌骓放开了四蹄,驮着背上的男女主人,奔驰在义成城外那片广袤的原野里,最后停在一块平地上。
  李穆教妻子驭马技巧。
  洛神很是聪明,很快便记住了。试了几次,高大雄健的乌骓,果然乖乖听话。自己要它停,它便停,要它走,它便走。又是新奇,又是兴奋,叫李穆将马镫升上去些,好让她能踩住。
  一坐稳,试了几圈,她就不要他带了,自己骑着马,绕着草地,跑来跑去,欢喜不已。
  李穆被强行赶下马背。起先还有些担心,怕她坐不稳摔下来,在旁跟了片刻,见她平衡掌握得很好,乌骓也很是温顺,对背上那可爱的新主人,百依百顺,便也放下了心。
  夜风里,不断飘来她清脆的笑声,那笑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