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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春风-清枫聆心-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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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苏去了。
  这晚来得都是性情中人,确实不怎么在意男女之别,而她斯斯文文,小嘴往下抿弯,毫不亮丽,自然不太惹人注目,因此谁也没多看她一眼,任她在尾桌默默画。
  夏苏没看过这幅墨菊,画法和风格都很陌生,仔细品味,有她喜欢的李延之宋风。整幅画既无落款也无印章,墨菊小写意,重形现真,但布局想生动却没能生动,有些滞静。
  一般而言,若是头回看到的画,非她熟悉的名家巨匠,又不能用辅助的小工具,她的摹仿力和相似度就会出现偏差。不过,能挂上这幅画让人临摹,期望大概也不会太高,她落笔很快,以形画形,神韵随心。
  画到一半,夏苏忽然想起赵青河“比众人要摹得好,又不能尽全力”的要求,立刻慢下,不停对照着旁边几张桌上的画,磨蹭到最后一个,才挂到绳上去。
  人们围上去看字看画,摹字者和摹画者也观摩他人之作,而夏苏对书法一早放弃,又看过那几幅画,自觉没什么好瞧,立在山石下,离人群远远。
  有人跑过来。
  正是衣着最好的那个年轻人。
  夏苏往旁边再让三尺,但她的防备如今十有*是多余的,年轻人脚步不停,从她身侧跑到亭上去了。
  年轻人的声音并不小声,很愉快地说,“大伯,既然摹得是您的画,就该由您决定谁摹得最像。您不下去瞧,我不好意思拿奖品,怕人说我沾您的光。”
  原来墨菊图是杨汝可所画。

☆、第38片 就是骗你

  杨汝可四十靠五十的岁数,与年轻人说话却显得很活跃,朗然笑道,“不好意思就别拿,你可不就是沾我的光嘛,赶紧去把你自己的画摘了,别丢我的脸。”
  说归说,杨汝可站起了身,要往外走。
  母子连心,伯侄互尊互敬,就连赵府这么大的府邸,是非虽多,亲情也不尽绝。这才是家人之间的常态。夏苏盯着自己的足尖,还没开始黯然神伤,身旁就传来一声笑。
  “我瞧过了,画得最好的非妹妹莫属。”
  赵青河的声音,如一条清亮的河流,不冷不热,那般明爽,直直淌进夏苏心间,孤寂就不见了。
  …………………………………………………………………………………………………………………………
  等到奖品已定谁家,人群就到别处凑热闹去了,杨汝可回到亭中,身后跟着他侄子杨琮煜,还有那对上来拿奖的兄妹。
  奖是杨家出的,一套名地的笔墨纸和一方上好古砚,价值实在不菲。
  但这个奖,本是杨汝可借机要给杨琮煜的。
  倒不是他小气或是算计,实在因他这位子侄才华出众,同他一样学习宋人画风,年纪轻轻就已获得无数好评和肯定。
  今夜,杨琮煜带来的那些朋友他都认识,更觉得杨家出的奖还是会回到杨家手里。
  谁知,半路杀出一个姑娘。
  杨汝可将奖品送出,见那位表情平平的姑娘眼睛亮了亮,心道果真是爱画之人,识得好墨好纸。
  杨琮煜有些不服,嘀咕道,“也不见得她比我摹得好,有半朵菊花不似。”
  那半朵,是夏苏放开手脚所画。
  杨汝可年近半百,比杨琮煜眼辣,“赢就赢在半朵菊了。摹画,上品仿神,中品仿形,下品仿笔。我一直研习宋代大家李延之的画风,仿他的用笔运墨,自认继他三分传承,但夏姑娘令老夫惭愧啊。你所画的半朵菊,气韵灵动,墨法精彩,简直就是延之笔。”
  夏苏淡眼看看赵青河,表示“你应付吧”。
  赵青河收到,“杨老爷说了是半朵,我家妹妹也只画得半朵延之笔。她自幼习画,有些天赋,偏生懒性子,什么都是半吊子。家中曾有李延之真迹,她能照画摹习,已占尽先机。”
  “哥……”夏苏舌头有些僵,“杨老爷家大业大,还习李师宋风,难道会没有李延之真迹?”
  她明白,贬低她,抬高别人,让人痛快拿银子出来,不过漏洞太大,她帮补一下。
  赵青河眼尾拉细,暗道装什么小狗腿,分明故意拖后腿。
  杨汝可心情却不差,“半朵足够老夫开眼。夏姑娘,你家兄长没说错,我杨家确实没有李延之真迹。宋朝距今数百年,李延之是名匠大师,他的画作传至今朝,寥寥可数,有钱都买不到。商家根浅,世家根深,赵氏百年名门,才可拿大师真迹给女儿仿习,比不得,比不得。”
  赵青河该诚实时不浮夸,“我兄妹并非出自名门赵氏,不过是沾点边的远亲,先母倒是书香门第出生,但外公家已没落,那边再无亲人,唯留有几幅古书古画,算是仅剩的体面家底。如今寄人篱下,方知书画奢侈,不如真金白银好过日子。”
  凭良心论,夏苏觉得,赵青河相当能攀谈,撒谎固然有技巧,实诚也很讲究。相比之下,她当初守株待兔吴其晗的行为,就太笨拙了。
  杨汝可心头一动,没落书香,赵氏远亲,穷得缺银,说不定他能借此机会购到一件两件名家真品。不过,他十分稳重,没露出半点心动的神色,要待查证赵青河是否所说属实,才会进一步接触。
  赵青河以扇敲了敲手心,似无意再多说。
  杨琮煜盯住扇子,“大伯,这位赵兄手上的扇面听说是明四家之一亲笔。”刚才看画时,耳边落了这么一句,“您对明四家真作的鉴别可是出名的,不妨看一看。您说是真,这扇面可就值钱了。”
  “哦?是吗?”
  杨汝可心想,查证是一方面,自己若能亲眼见一见,这对兄妹就更可信了。李延之的画虽然难得,明四家的画有钱还能买得到,他家中收藏了数卷,而且可欣赏到的真迹也不少。
  夏苏不太高兴,冷眼嗖嗖瞥过杨琮煜,对赵青河道,“这扇面本就是真的,何须别人论真假?我得了奖品,有人心里不痛快,就随意小瞧我们,那我宁可不要这些东西了,走吧。”
  她喜欢文房四宝,却也不贪。
  赵青河这会儿从善如流,与杨汝可无奈一笑,身形转向外。
  杨琮煜没想到看似灰诮的姑娘脾气大,连声哎叫,“我哪有不痛快?只是实话实说。谁不知道苏州‘片子’天下闻名!”
  要是换个时间地点,他们可不就是“片子”么?
  但今日手上,是真得不能再真的东西,故而赵青河和夏苏都站得很直,影子都正。
  事实胜于雄辩。赵青河一言不发,打开手里捏热了的那柄秋扇。
  青竹骨,浙白纸,最平凡,最简色,衬托那片秋黄的细绢扇面,再好不过。细绢裱纸,工艺精细之极,与浙纸浑然一体。
  画,自然是好画,但杨汝可只找明四家的笔风。
  他先皱眉,再舒展,又再皱眉,神情从欣悦到迷惑,变化分明。
  这细绢旧得自然,墨色保留良好,画风狂放中压抑,乍看就是唐寅的不羁和心哀,但布局有些凌乱,不及唐寅神采。
  然而,画功精湛,很好把握着笔力的扬抑,便是乱来的布局,都似藏一种玩闹之心。
  画风无疑是明四家,不是唐寅,却又是谁?
  杨汝可自认对本朝名家的画作鉴赏力极强,这时却不太好确定了。
  杨琮煜年轻不怕说错,“那么大的心气,到头来还不是一幅做得精致的苏州片。”他认为是仿作。
  杨汝可趁机观察对面立直的两兄妹。
  老实说,他可以确定此扇面不是唐寅所画,那么侄儿说仿作并不算错。
  他想看到两人的心虚,然而却只看到了那位姑娘脸上的不以为然,还有赵姓男子似笑非笑的双眼。

☆、第39片 残芳浮芷

  杨汝可突然觉得,对方要么是非常高明的骗子,要么是十足把握的行家。
  他犹豫了。
  经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但面对这两个年轻人,他居然没有把握。
  他怕上当受骗,也怕不识珍宝,无论哪一种都会成为笑柄。
  “妹妹,走吧。”秋扇一片片收起,赵青河将杨汝可的辗转心思看得一清二楚,认为今晚到这儿就差不多了。
  他没有任何多余的话,完全无意说人不识货,但自信十足。
  夏苏不懂赵青河退而求进的策略,却想,识不出文征明的人也不是好买主,一个字不多说,走下亭去。
  眼看两人要转出他的视线,杨汝可出声唤道,“敢问这是谁的墨宝?”
  赵青河仰头,好一份闲情逸志,眼中妙趣生辉,笑道,“文征明仿唐伯虎,杨相公的大侄子还真眼利,这大概是最出色的苏州片了。”
  人走了,笑声盘旋到伯侄二人的心里,顿觉怅然若失。
  “大伯,此人胡说八道,没有印章的旧扇画,明仿唐寅,还说什么文征明……”杨琮煜却见伯父神情大悟,“莫非是真的?”
  “文征明与唐寅是好友,唐寅生活落魄,文征明时常资助,民间有不少两人的逸闻趣事。不过……哈哈!”杨汝可笑了起来,直道怪不得怪不得,“我怎么看都是明四家,只猜唐寅,却猜不到文征明仿唐寅。琮煜,你去打听赵青河的住处,我要再会会他。”
  这位徽州大商,掉进了赵青河的网兜里。
  夏苏还不知道,所以可以抢白赵青河,“真是了不起的买家,鉴赏力——”不知怎么描述才恰当。
  “屁个鉴赏力——”赵青河配合这位妹妹的慢步,“你想这么说。”
  是想那么说,但夏苏一脸与粗话无缘的清白面貌。
  “不是,只觉得江南鉴赏名家很便宜,我若在扇面上加个文征明的伪章,他们才能当真品是真品的话,还需特地花银子请他们题跋么?”她没那么做,因为想要保持文征明的原心本意。
  “滥竽充数之人总是有的,不过杨汝可若再来找我们,他的名气大概还算当之无愧。”刚才杨汝可眼中突然一亮,赵青河并未错过,所以他笃定这把扇子能卖出好价钱。
  夏苏已不在意。
  她是船到桥头则直的性子,对金钱要求也不高。
  吴其晗付了《岁寒三友》的最高报酬,给周叔和老梓叔的辛苦钱,自己还能剩一半,够家里用一段时日了。
  只是这晚,注定不平静。
  两人沿着园子的莲塘边走,才想着要再去哪儿转看,九曲桥那头的香樟亭里发出几声女子尖叫。
  有人惊喊,“死人哪!”
  赵青河看看夏苏,笑得有点古怪。
  夏苏敢白眼,“笑什么?”
  “妹妹晚上去的地方,似乎容易发生事故,很招灾。”赵青河笑这个。
  夏苏想了想,“是你招灾吧,每回遇到你的时候,一定会发生事情。而且,死人了啊,我们这么悠然论着谁的责任,好吗?”也不看看气氛。
  赵青河走上曲桥,却发现夏苏不跟,就退了回来,“妹妹耍兄长玩么?说得好不正气,结果却是让我一人去瞧?”
  夏苏默然望着塘上灯火乱颤,眼尖发现樟亭角柱下漂浮着一缕白,不是没见过的死法,仍然不能习惯。
  “水鬼很吓人,我胆子小,还怕自己会吐,可你似乎爱管闲事。”
  赵青河知她夜视很远,而且他也看到了浮在水面的尸体,“你错了,我并不爱管闲事。”
  他去赵子朔的屋子,是因为要探她的底细;他去桃花楼,是因为——
  两个丫头从桥那头跑近,对话慌忙,分别入了赵青河和夏苏的耳。
  “……是芷芳姑娘……”
  “……才刚被大户赎身……死法这么凄惨……咱姑娘都吓晕过去了……真是可怜……”
  夏苏愕然,身不由己,与赵青河同步上桥,往樟亭走去。
  心境变了,环境也变,挺好的良辰,挺好的美景,忽然因为水里的死人,夜鬼魅,风凄楚,明光也似了冥火。
  亭里七八人,墨古斋的画师,桃花楼的姑娘,几名伺候的小厮丫头。原本一桩画舞歌美的赏心悦事,谁知湖上浮尸,吓晕了姑娘,惊吐了画师,琵琶翻扣在地,美人图让慌墨溅毁,香鼎已灭只留冷,再无半片今夜雅风。
  夏苏的脸色也煞白。她本是一时惊讶,上了桥也没打算亲眼看死人模样,却让赵青河直接拉进亭里,被那张毫无生气的死人脸撞到眼球。
  头发如水草幽散,皮肤白到发青,双眼死不瞑目地睁大,大半身浸入水里,手臂飘张,衣物丝缕破裂,无助无望。但那张脸是很分明的,确为桃花楼的清妓美娘芷芳。
  数日前,夏苏还见她各种生动的漂亮面貌,怎又能想到她命不久矣。
  “夏苏。”赵青河倾栏俯看的身姿立直,沉声唤道,“瞧她手里。”
  身旁顿时不再有凄风恶寒,全让他的强势气魄挥开了,夏苏略镇定,往芷芳手里瞧去。
  一个卷轴。
  而怎样的卷轴,能让人死都不肯放手?
  夏苏立刻抬头看了看赵青河。他挑眉,无语却是征询她。她微微点一下头,并暗道他真能联想。她虽然同他说过,芷芳屋里那幅无名画并不无名,但没告诉他,一屋子的东西,芷芳只要这一幅无名。再一回,赵青河让她知道,他的脑子是真聪明了。
  “你们别哆嗦了,快来帮忙捞尸。”赵青河一语惊人。
  七八人,能多远就多远,挤缩在亭子另一角,男子有三四人,却因为“捞尸”这两个字,恐惧的神情几近崩溃,没一个肯过来。
  夏苏忍不住拉赵青河的衣袖,“已经去喊人了,用不着你瞎折腾。”
  这人以前也是爱多管闲事的么?
  帮着赵大老爷查情书,跟踪她,换夜行衣凑窃案的热闹,现在还打算捞尸,真是比捕头还忙了。
  赵青河往那几个男人鄙夷瞪了会儿,开始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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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片 死亡之画

  脱外衣,鞋袜,还卷裤脚,跨步上座栏,赵青河做了几个挥臂摆手蹬腿的大动作。
  “你干吗?”完全没有面对死人的惊慌了,夏苏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这位。
  “捞尸啊。我把人推到桥边,等我举她起来,你接着点儿。”
  咚——
  赵青河跳了下去,姿势如青蛙,长腿蹬起,猿臂向前直升,划出一道长虹。无论青蛙的外相如何,它们跳水游泳高超且富于优雅,这一点是世人毫无争议的。
  众人沉溺于这种优雅之中,夏苏率先清醒,不由冲水面大喊,“我不接。”
  她胆子小,他难道不知道?
  赵青河仿佛两耳不闻,推着那具尸身到了曲桥边,侧眼望向还在亭里的夏苏,全不在意得催她,“来帮我捞一下就好。”
  夏苏有点弄不明白他是装傻还是真傻,但僵着也不是事儿,决定去提他耳朵,让他听听清楚。只不过,她一过去,就见赵青河上下牙齿打架,想起秋水有多凉来。
  “你从她腋下捞住,我马上来接手。”他的牙好白,灯下反光,面庞坚毅,一手抱桥木,一手托尸体,看不出一丝冻冷或不情愿。
  反观另一边,男人没有男人样,和晕倒的女人挤在一处。
  夏苏再望赵青河,心中就涌出一股气。
  这股气,源源不绝,如她逃家前后,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现,却突然又汹汹涌来。
  她踮起脚尖,伸出手,将芷芳冰冷的身体捞住。
  “好姑娘。”赵青河笑得神清气爽,游到一旁,双手攀上桥栏,出水的动作也矫捷如豹,身形弓起,竟能跃上一丈,双脚稳稳落桥,再大步而来,与夏苏身侧不过距离寸长,“我数到三,你就放手。一,二,三——”
  她放手,让开。
  他接手,站上她刚才的位置,一口气将尸体捞上,轻轻拖到亭中。
  顺利交接。
  夏苏发现,除了手,自己身上没有沾湿半点。
  想起他出水本不需要游开,是有心顾到了么?
  她慢慢走到他边上,学他的样子蹲身,不再怕盯着芷芳的青脸和大眼。
  这回,真是一点不怕了,有大个儿挡煞。
  赵青河掰开芷芳的手,对夏苏轻声道,“别当我多好心,她手里要没这东西,我不会多看她一眼。”随后转头看那些胆小鬼一眼,稍微调整了自己的位置,将卷轴打开一些,“你看——”
  他消了音。
  确实是画卷,依稀是锦鸡,裱纸已透湿,绢完整也无用,墨一团团化开,惨不忍睹。
  赵青河低咒,却对某个偏才抱有巨大期望,“妹妹应该看得出名堂。”
  某个偏才却无表情,白白的脸恢复水嫩嫩,灯光里十分灵澈美好,就是声音呆板了些,“什么名堂?瞎子都看得出这卷画已毁成渣了。”
  “画当然毁了。”他不是瞎子,“不过,你能不能分辨此画真假?”
  这人想法太难猜,夏苏却也不随便生气,眼睛凑近画上,手摸着几乎烂溃的纸和湿透的绢,就在桥头传来急促脚步时,轻声轻气下了她的结论,“不好说。”
  赵青河点头表示知道了,将画重新卷好,放在尸身手边,然后把夏苏拉起,退开好几步,从当机立断的相关者变成无所事事的旁观者。
  夏苏无比配合。
  她是动作慢,并不是脑子慢,事到如今,只觉得赵青河必有所谋,却不知他谋什么而已。可他知道她的夜行秘密,在不能断定他的善恶之前,她不会与他对立。
  赵青河有句话说得非常对:他和她同一条船。
  他既然没傻到砸沉自己的船,而她还没到岸,中途换船也很麻烦,暂时就这样吧。
  吴其晗入亭,还没看清身前,身后就哗啦围来一大票人,个个哇呀啊呀的,还有跑一边去吐的。他脸色本就因为自家园子里死了人而难看,这会儿还让一颗颗脑袋挡住视线,但觉居心叵测,不由上火。
  他出身富贵,自小到大游刃有余,做买卖八面玲珑,绝不是没有脾气,火大一声,“统统给我让开!”
  人人惊避,现出地上的死人来。
  吴其晗不认识芷芳,见其凄惨死状,神情严肃却也不惊慌,看到对面赵青河和夏苏,倒是微怔,但眼神很好,发现赵青河一身湿透。
  “刚才听报尸体在湖里,如今却上了岸,不愧是青河老弟,身手了得,果敢非常。请教如此情形要怎么处理才算最妥当?”
  赵青河也不假客气,“想来二爷已报了官,我看闲杂人等太多,虽然扫兴,二爷还是提早结束了画市吧。”
  “万一凶手还在园子里。”不知道谁嘀咕。
  “尸体能浮,天又凉,约摸已死了几日,绝不会是才发生的,而且未经验尸,谁也不好说是自杀他杀或意外,扣留客人并无意义。只要二爷开张今晚客人的名单,一个都别漏,让官差找得着人问话就行了。”赵青河头头是道,引众人目光汇聚,包括夏苏。
  这对吴其晗是有利的建议,当下就吩咐人去办,又将亭子清空。
  兴哥儿送完客人回来,情绪不好,“竟然有人胡说八道,说墨古斋的园子里死了人,二爷或有嫌疑。莫名其妙!”
  赵青河与吴其晗一起立在亭外,闻言笑道,“无需理会。墨古斋是卖古董字画的地方,白日里客人们来来往往,而且还有几十个伙计掌事画师住着,怎么也轮不到吴二爷有嫌疑。”
  吴其晗哈哈一笑,拍兴哥儿的脑袋,“再说,你家少爷有那么蠢吗?在自己的地盘杀一个认都不认识的清伎?”
  一旁,夏苏默默不言。
  吴其晗显然要借助赵青河的某种本事,车夫走不了,她留下来似无奈,其实却不然。
  她想要留下来。
  虽然没兴趣管闲事,夏苏脑里却并非神情上看起来的一片空白。
  她不认识芷芳,那只是一个名字,一张脸,一道影,即便她曾去过芷芳的屋子,看过一幅很棒的画,两人之间原本也无法牵扯上什么。

☆、第41片 狐狸师爷

  芷芳死了,手里握着那卷画死的。
  夏苏知道那幅无名的画珍贵,也知道芷芳很在意这画,真画却让人换成了假画。
  她无法脱口而出,却几乎笃定芷芳的死与这幅画有关联,这才让她对一个陌生人产生了一点点责任心。
  “夏姑娘吓坏了吧?要不要我派人先送你回去?”吴其晗这个东道,很是尽心。
  赵青河却像一个****的兄长,“多谢吴二爷,不过最近城里有盗,二爷的人我是不担心,却实在不能放心路上,她还是跟我一道走得好。”
  吴其晗也不坚持。夏苏在,他的情绪不知不觉,居然更好,只是碍于赵青河在场,不能和她多聊。
  “官府来人了。”赵青河简洁道。
  但见十来人脚步匆匆,从昏暗的小路中跑出,多身着官衙灰蓝捕衣。
  为首的,不是原本的胖捕头,虽不若赵青河高,身材也是梆硬硬,一看就是从武。待他跑近,看清他的长相,十足纨绔的油头粉面,一双狭细的狐狸眼,不像坏人,也肯定不是好人。
  更有意思的是,一身青衫,文人装扮。
  这人,一上来就看见了赵青河,不过,迅速不理睬,只喊吴二爷。
  吴其晗能在苏州做生意,事先和黑白两道打过招呼,自然认得他,道声董师爷。
  夏苏立马觉得,人之所以要不断充实自己,就是要在这种时候避免眼皮子浅。
  谁说师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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