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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春风-清枫聆心-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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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青河做事一向不用她教,从前是教无可教,如今是强胜她太多,夏苏只是非常奇怪。
  “就算你之前给大老爷办差办得好,一下子让搬到那么好的地方,还每月包开支,愿意白养你一样,大老爷莫非对你还有别的企图?”
  赵青河好笑,“说得好像看上我了。”
  “大概真得看上你了。”夏苏想起赵大太太关心过成亲的问题。
  让那位中年伯爷看上?赵青河搓一搓手臂,以免鸡皮疙瘩乱冒。
  夏苏不解得瞥着他,把下半句说完,“大房还有九姑娘和十一姑娘,虽非大太太亲生,却一直由大太太教养,府里口碑不错。尤其九姑娘,也到了订亲的年龄。照今日看来,大有想你当九女婿的可能。”
  赵青河搓臂的动作停下,“妹妹,你走路慢不要紧,说话能不能利索点?断章取义会吓死人的。”
  “断章取义的是你,动歪脑筋的也是你。”不知道他想什么鬼,搓臂那般嫌弃,“先说好,那两位干涉你的亲事无妨,若管到我的,你可不要乱作主张。”她绝不想进另一个牢笼。
  这位姑娘有同船的心,可也有随时弃船的准备,赵青河当然要表一表决心,“不管是我,还是你,他们都干涉不了,妹妹想嫁谁就嫁谁,我只管双手赞成。”
  “其实赵家的女儿即便庶出,也配得富贵人家了。”夏苏实在觉得这些吃住条件的改善很突然,也不合理,“干娘的信上到底写了什么?你爹和赵大老爷又是什么亲戚关系?要说你也姓赵,但没让你投靠老太爷啊。”
  “我没看那封信。”瞧夏苏不信他的模样,赵青河换了说法,“就算真偷看了,也已不记得。”不过,夏苏的疑惑他也有,赵大老爷的态度转得角度太大,他却不是有糖就能哄闭嘴的三岁娃娃。
  他再道,“总会明朗的,不会一直好吃好住白供着我们,暂时享受吧。”
  说罢,递给夏苏几张票子。
  夏苏接过一看,吃惊,“三百两!哪来的?”
  “那个扇面。”
  不出所料,杨汝可找出他来,直言可否出让扇面。
  要说文征明的画,画市上只是中等价码,除非为文征明的名作。它们和其他名家名画一样,多入了宫,市面上根本没有。杨汝可出到三百两,只为一个扇面,是真心喜爱的缘故。
  夏苏爱画也痴,“千金难买心头好,文师之笔在杨老爷手里不会辱没。”称文征明为文师。
  “还有。”赵青河的手里有多出一张银票,“四百两的总数,先付一百两的定钱,要妹妹随意仿两幅宋代名家之作,最好能有一幅李延之的《梨花鳜鱼图》。”
  夏苏作苏州片已有数月,很清楚这笔订单是把仿画当作真画来下的,不然不会出这么高的价码。
  《梨花鳜鱼图》早就从宫廷流失,市面上全都是仿作,不过买家多抱着碰运气的心思。她在广和楼守株待兔时,亲眼见过一幅被定为真迹的梨花鳜鱼,叫价到一千五百两,被一位中间牵线的画商买走。
  最终的买家是谁,无人知晓。
  那幅《梨花鳜鱼图》当然是假的。
  夏苏之所以确信,并非因为画匠的功力不够高,而是知道真迹在哪儿。
  “现在知道那位吴二爷多抠门了吧。”赵青河还以为夏苏感慨万千才出神。
  “吴老板是书画商,他这等身份其实尴尬,收假画不能说假,卖假画也不能说假,买卖双方不见面,都由他在两头牵线搭桥,冒得风险最大,一旦出事,就进大牢吃官司了,才要吃最大的利。而杨相公不同,私下订货,私下出货,明面又不做书画的买卖,同时还是大商家,买画不必管真假,当做礼物送人,一笔大生意说不定就谈成了,几百两银子不算什么。”夏苏不但偏才,还十分懂行,清楚其中利害。
  夏苏实事求是,赵青河知道,出口却连自己都觉得不对味,“咦?妹妹难不成真对吴二爷有意思?这么为他说话。”
  夏苏没理这话,在她听来就是浑说一气,只问,“何时交画?”
  “杨汝可十月底回乡过年,在那时之前即可。”赵青河舒口气,夏苏的不在意,让他也能不和自己过不去。
  夏苏心里算了算,时间虽充裕,期间却不可出意外,“这两笔做下来,今年就很好过了,你若还寻买家,最多再接一幅便罢。”

☆、第49片 小打小闹

  夏苏作画求质不求快,周叔和老梓也跟她一样,所以半个月才出得来一幅《岁寒三友》,还算是难度不高的图。
  “今年不接了。”赵青河不懂画,却懂满足,“遇到杨汝可是运气好,他是徽商,来苏州无关生意,纯粹游山玩水,又正好碰上他今年回乡祭祖,以后与我们未必再能见上一面。可想赚本城人的银子,那得先混熟脸建人情。趁年关将近的三个月,我打算把画市踏个底朝天。不过,活可以不接,妹妹有空还是得给我作几幅小画,扇面也行,钓鱼先放饵。”
  夏苏点头应了,又将银票都交还给赵青河,“你就去上回的钱庄,把三百两拆了四份,周叔和梓叔各一份,你我两份。周叔那份要单取五两银子换成铜钱,其余的作成存票。梓叔喜欢现钱,近来银价便宜,你帮我换三十两银子,另四十五两和周叔的银子存一起。一百两定金暂不用兑,等拿到全款再分。”
  赵青河知道兑铜钱是为了应付周旭的“恶婆娘”,却不知另一个梓叔的银子怎么也要分,而且还是交给周旭。
  不过,作画那边的分工分酬由夏苏管,那两位年轻的叔叔又似乎都有难言之隐,奇怪的事落在他们身上一点不奇怪,因此赵青河没寻根究底。
  “我能支用自己那份么?”他应酬要花钱。
  夏苏眯起眼,水光淘浅了她的褐瞳,底里沉金。
  赵青河觉得她会说“你的那份是家用”,同时看着她那双皙白的,五指并拢,玉勺无缝,兜财手。
  “随你。”兜财手居然——
  “漏缝了。”赵青河大奇。
  夏苏已知他的话意,悠悠说道,“我的钱又没少,你的钱本就是你的。”她兜得好着呢。
  “妹妹怎能那么——”没心没肺。
  “像我。”明明不记得从前,却真正苏醒,知道自我逃避太可笑。而泰伯,泰婶,大驴,还有这位来历不明的义妹,成为心甘情愿背负的责任。
  夏苏瞥去一眼,“泰婶的医术虽不错,也不能包治百病,横竖要支你自己的银子,不如再找个好大夫看看,兴许除了不记得事,还有别的毛病。”
  赵青河大手盖向夏苏的头顶,在她转冷的目光中,没达成拍头的目的,把手收了回来,“妹妹对外人都能说出早去早回,反而对义兄横眉冷对,不太好。”
  又来了。
  他抓住“早去早回”不放,她就只能横眉冷对,“赵青河,那你也早去早回。”行了吧!
  赵青河一脸正经,“妹妹,我给你找个大夫瞧瞧吧,脑子直来直去不会打弯,也是一种傻病。”
  夏苏气结,转身往马车走去。
  赵青河心里大笑,脸上也咧着嘴,跟着夏苏转身,冲乔阿大做个手势,让他不必上前,同时得了便宜还卖乖,“捡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去,听说千斤堂葛大夫药到病——”
  忍无可忍!夏苏忽然旋身,月华裙起狂澜,云袖卷流风,脚离地,人升空,赘厚的秋裳化为一只轻灵彩蝶,动作快过眨眼。
  远立着的乔阿大眨了那么一眼,来不及讶异,就只见彩蝶收翅,月澜平伏,风停云静,还是晴好的一片太湖水,那对男子女子宁美若画。他想,好一阵大风,连夏姑娘都被吹转了身。
  夏苏瞪着赵青河,满眼不可置信。她的轻功胜在出其不意,力小却未必不能出奇招,只要看准对方的要害。但,饶是她动作那么快,想踢他高傲的下巴,却被他那般轻松化解了。她以前也踹他踢他,他没还过手。
  “小人!还不给我还来!”足尖点地,砂石隔棉袜刺着脚趾,脚上已无鞋。
  赵青河的笑脸十足可恶,一袖垂落,没人看得见袖中右手捏着一只绣花鞋,“不是小人先动得手?难道我活该被踢歪下巴?”
  青天白日下,他终能看清她的轻功,真是邪劲,实在妖娆。
  “因为你嘴贱。”
  夏苏其实想的是,赵青河的功夫原来这么高,但总不能夸他。
  她咬牙,“还鞋!”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赵青河可不止功夫高,嘴皮子还厉害,“我是你义兄,你却老是没大没小,今日当赵大老爷和大太太的面骂我狗熊,我忍了,你还上劲。好好道个歉,不然你得赤足走回家了。”
  长裙拖地,正好。
  夏苏冷笑,“怎么?你以为还能抢得到我另一只鞋?”
  “妹妹心知肚明。你那点花拳绣腿,不足以塞我拳头缝,不信可以试试。”赵青河竖起一根食指,“一招,或道歉,妹妹自己选。”
  午后的秋风很轻,吹来太湖上的空气,微微泛潮,气息独特,好似芦草藕花浮萍和湖里千百种生命吐泡的特定调和,与别地不同。
  而站在面前的这个男子,魄力强大,天地不怕,也再与从前不同。
  自己这回先动得手,是理亏,但要道歉,夏苏低不下头颅。
  一股子倔劲,全在眼里,冷冰冰,却渐渐充红。
  她若是不刻意隐藏,眼睛就会盈盈生辉,本来很美。
  赵青河自认定力十足,开头还能跟她互瞪,慢慢却觉得那股死倔成了无比委屈,可怜又无辜,好像自己是欺负弱女子的恶霸,心里很不得劲。
  原来眼睛漂亮还是其次,勾魂吸魄才是重点,再想到她舞到妖娆的轻功,他心脏跳过了速,脑袋极力保持清明,大手伸出,隔开她那双眼。
  他的手没有碰到她的眼睛,夏苏却被吓得退后一步。然后,她听到他长长叹了口气,看他蹲下身。
  袖子拂地,鞋子也落了地。
  “妹妹这么倔,也很像我。”设身处地,他也不会道歉,“我说笑的,你别恼。”
  没有长期低着头夹着尾巴做人的经历,绝对无法同感。
  赵青河看得分明,夏苏眼里的愤怒和委屈,并不针对他,而是这种强迫她低头的情形,令她产生本能抵抗,誓不投降。
  目光从鞋面到人面,夏苏火热的眼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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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更下午4点左右。

☆、第50片 邻友邻敌

  是了,同样高大,同样冷隽,同样以兄长自居,但赵青河不是那个人。
  赵青河能蹲下身为她放鞋,那个人只会叫人把鞋绞碎,再让哪个倒霉丫头缝回原样,做不到就打死。
  死得是下人,最终目标却是折磨她。
  那个地方也有湖,幽绿死水常常漂起死人,而那人最喜欢把她带到湖边,告诉她如果不听话,她也会死在湖里。
  “要不要我帮妹妹穿鞋?”
  暖声穿过心中最深的那片寒地,落了一层明光,夏苏的眼睛重新清澈,语气淡淡然,“江南的风光真是美,能一直住在这儿就好了……对不住。”
  能说出帮她穿鞋的话,真是稀罕。
  赵青河看夏苏伸脚穿鞋,一点不觉得这样盯瞧着有何不妥,只是她的话让心里不太舒服,于是出手拽了一下她的头发,立刻放开又举起手来,表示他很规矩。
  “你这慢死我,又没良心的性子,居然还会伤春悲秋。不是已经住这儿了吗?”他手一招,乔阿大过来。
  夏苏坐进车,听赵青河赞乔阿大赶车像老把式,又说好福气,乔婶子贤惠,一双儿子孝顺非常。
  扯一堆之后,赵青河说起搬家的事,问乔婶子想不想找活儿做,又问乔阿大两个儿子可有长工契在身,若是都没有,可否考虑到新家帮工,月钱多少,还包吃住。
  乔阿大笑得合不拢嘴,直道愿意。
  然后赵青河就回过头来,叮嘱她明日知会大太太一声,新院子里找够人了,无需再买仆婢。
  夏苏才明白他对乔阿大说尽好话的用意。
  宁可自己找人进来,也不要别人暗插耳目。
  夏苏本也打算回绝大太太,赵青河的日常作息自从和她统一之后,两人的想法常常不谋而合,而他动起来又快,真是省了她的力。
  明明最近遇到的事并不平静,偏偏夏苏感觉日子过得又平又顺,安家落户了得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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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彭氏蹬蹬蹬走进花园,惊散一群啄食的雀儿。
  喂鸟的岑雪敏拍净手里的小米屑粒,微蹙眉,柔弱的娇声气,“姨母何事大惊小怪?”
  “还不是那傻大个赵青河嘛!”彭氏一屁股坐下,截住小丫头送来的燕窝。
  岑雪敏眼白白看彭氏喝了精光,好心递上帕子。
  “你道怎地?赵青河他们搬到七姑娘的园子住了,这会儿正往里面搬呢。”
  彭氏精俐鬼,秉持“捞一文是一文,省一文是一文”的原则,借侄女出众的美貌捞了不少好处。
  她以为赵青河是一条不断的财源,谁知道,那么快“死了”。
  死了就死了,横竖死人不能送钱给她用,她没有念想。
  不过,人没死,几个月后安然无恙返回,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又有好处可捞,却想不到许久未上门的赵青河,一来就问她讨八百两银票。
  他说,他那时脑子不清楚,和家里老婶子赌气,做出的糊涂事实在不该算数。她要是干脆,从前那些好处他就当孝敬她这个长辈,互不相欠。要是不还,那他就将这八百两当作聘金,去回禀了赵大老爷,请长辈作主求娶岑家姑娘。
  他还说,他有一本帐,记着大半年来送给岑姑娘的东西,也会一并交给大老爷,以显他多么诚心诚意。
  彭氏当时气傻了眼。
  赵青河喜欢雪敏,知道的人虽不多,却也不是半点风声不走,全仗雪敏品性端良,从未落人口实。
  那些好处多是首饰头面之类的,雪敏当然不可能要,寻常的东西彭氏转手就卖,还挺不错的东西就收了起来,一搜逃不掉,难以自圆其说。
  事关雪敏的清白名,而雪敏就算嫁不了赵家四郎,也肯定是赵府嫡子的正室,哪可能配给又穷又蛮的寡妇之子赵青河。彭氏不敢因小失大,只好任心头滴血,老实还他八百两。
  还是还了,但彭氏对赵青河恨得牙痒痒,如今一听到他的名字就心情糟透,不骂不解气,只希望他越来越倒霉,越来越穷酸。
  彭氏气哼哼道,“前些日子,七姑娘的园子扩建,又造独廊,又重漆墙,还换了一整套黄梨木的家具,我那时以为六公子要搬过来,不知道多高兴。结果呢?真是晴天霹雳!刚才听小厮说有人搬来了,我过去一看,是赵青河院里的那对老仆,坐着老马破车进了赵府的门,就停在七姑娘园外那条新廊里,拎下两大布包。没见过世面的穷土包样,跟逃难似得寒碜,居然还好意思跟我打招呼,说今后是邻居了,互相多照顾。你说,要不要气死人?”
  岑雪敏脸色也不太好看,怪得却是彭氏,“我之前怎么跟姨母说的?让你别打着我的名收人东西,真是差点害到我。”
  彭氏本来想岑雪敏帮着骂赵青河,听她反而怪自己更多,立刻掉了脸子,“雪敏,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要不是你总对赵青河和颜悦色柔声细语,也不会让蠢小子自作多情。收他东西的人虽然是我,但换得的银子都记在账上,漂亮首饰也都添进你的嫁妆箱,可别说你不知道,你娘那么精明,不可能把你教蠢了。现在只数落我的不是,你得摸摸良心,这一年多,我为你操碎了心。我害苦了你?天地良心!”
  彭氏捶着胸,眼看要哭出泪来,却让岑雪敏沉沉的目光望得心虚。赵青河的贡献里,她自然也是捞了不少好处的,并不那么无辜。
  “姨母既然知道我娘没有教蠢我,就别当我蠢人对待。那日赵三哥说得很清楚,还他八百两,从此两清。既然两清了,姨母不要自己吓自己。住得近,也没什么。”另一盅燕窝上来,岑雪敏优雅吃起。
  “可是……”彭氏的语气明显弱了,“万一那臭小子说话不算话,趁着住得近,胡乱编派,非要娶你……”
  岑雪敏毫不慌张,“赵三哥摔伤了头,忘了从前的事,见我还能甩出狠话,我不担心他再纠缠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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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片 此贫彼富

  岑雪敏冷道,“姨母,咱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和三哥闹不愉快,反而要保持友善。如今当上邻居,倒不显得刻意了。你也知道,对我而言今年有多重要。”
  彭氏叹口气,与侄女刚刚说红脸,打心底还是很疼这个亲人,“还用你说吗?我心里时时刻刻焦着,过了年,你就十八了,再定不下婚事……”再叹,“而且,我也慌得很,万一别人知道姐姐姐夫他们——”
  “姨母,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永远不提一个字。”岑雪敏猛然站了起来,看看四周,柔软的甜音此时冷到冰点,“到死都不能说!”
  彭氏平时挺得意的那张脸,瞬间浮起心力交瘁的疲老。
  岑雪敏却恰恰相反,柔美精致的容颜一抹厉色,搏人好感的亲善气质拉成紧张弓弦,仿佛随时都能射出疾箭一般。
  “姨母现在要打听的是,赵青河何德何能可以搬进赵府住。若他真成了赵大老爷的亲信,没准还能助我一臂之力。”
  “雪敏,好不容易这祖宗自己忘干净,如你所说,咱们跟他们面上客客气气就行了,你别再把他招惹来。”彭氏算是想通了。
  岑雪敏又成了端庄的大小姐,安稳坐下,将冷却的燕窝推开,“姨母把他的东西赶紧处理干净,从今往后再也别收一件,其他的你别管。”
  彭氏苦笑,语气满是心疼,“我知道你能干,但我更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好丈夫,顺顺心心过日子。其实也未必非要赵家儿郎不可,当初定下娃娃亲的是赵大老爷,即便如今反悔了,怎么也应该为你安排另一门好亲事。到时候,你可别太倔强。”
  岑雪敏眸光冷凝,“婚姻大事岂可儿戏?因这门早定下的亲事,当初爹娘推了多少好人家的儿郎,而我更是自小认定将来会成为赵家长孙媳,才学习得那么辛苦,怎能容他们说不算数就不算数了。不是非赵家儿郎不可,而是非赵家嫡长子不可,赵六郎压根不在我眼里。”
  只有赵子朔。
  必须是赵子朔。
  “可是……”大明律禁止娃娃亲,赵家便是反悔,也不会受太多指摘,反倒女方名节有损,传出去就难寻别家好儿郎。
  “姨母,赵家现在最缺什么?”岑雪敏问。
  “……银子。”有名声有地位,其实和富裕未必沾边。
  赵氏家底虽厚,但赵老太爷排斥经商,就靠良田农庄,买地租铺这些定死的进项,却是家大业不大,渐渐有些力不从心,公中账面十分难看。
  “而我,有的是银子。”所以,岑雪敏无惧,“连胡氏女儿那等出身,赵家都有纳她进门的打算,反观周家,官身无钱也没用,仍赶了人走。我不知比她们强了多少。”
  “你说得对,最后实在不行,就撒银票给他们瞧,几万两撒下去,不信他们不眼红。就算是京中名门望族,谁能给女儿那么多嫁妆带到夫家去?更何况,你的出身委实不差。你亲爷爷的亲弟弟当到户部侍郎呢,现在京里还有他的门生。”说着说着,彭氏感觉底气足起,“我备些礼,送到对面去。”
  岑雪敏轻轻嗯一声,叫丫头抬了箍架子,绣起眼下的金橘枝来。绣料是大红苏锦,出锦的庄子还入选了贡品,喜气还贵气,区区“几万两”可买不到。
  相比邻家的富贵家底配富贵园子,今日搬进贵地的新客却很穷,穷还穷得不自觉,个个笑哈哈,完全不知道藏穷。
  夏苏在屋里放置衣物,听着大驴和乔阿大的两儿子乔连乔生扯嗓门说话,但觉好笑,推了窗往外瞧。
  大驴说新碗橱放不下碗了,得腾地方。
  乔连说就把破碗扔了吧。
  大驴说不能扔,用了一年有感情。
  乔生说虽然碗橱里现在都是新碗,一年以后就成破碗了,也会有感情。
  大驴犹豫之后痛下决心,那就扔了新碗吧,横竖要破的,两年的感情深,一年感情浅。
  泰婶也听见了,走去要揪大驴耳,说他没福气的家伙,怎会扔新碗留破碗,打算穷一辈子,却也别拖累了少爷。
  大驴乱叫乱窜,大笑着说园子如今分里外,想要揍到他可没那么容易了。不料,在拱门前撞上泰伯。
  泰伯代泰婶狠狠揪住驴耳。
  乔大媳妇头一天来上工,本来忐忑不安,怕自己笨手笨脚拖累丈夫儿子,这会儿听大驴满园子驴叫唤,不但没人管,主子之一的夏姑娘笑得都趴窗上了,她心里这才安定,想丈夫说得不错,这是一户极好的人家。
  “大驴,别只顾对破碗感情,你那堆破衣服要放哪儿?要不咱们把黄梨木箱子扔了,给你换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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